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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头“驴”,我的新婚爱恨交织

来源: 未知 作者: 疯子@ 时间: 2013-08-26 阅读:

   我出生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毕业后,在省直机关工作。我的个子1米72,皮肤白皙,经常有陌生把我当成模特和舞蹈演员,可想而知,我的外貌和气质都不差。2006年春节前夕,我走进了围城。在父母面前我一直是个乖乖女,但因为结婚这件事差点跟父母闹翻了。丈夫喻亮没房没车,个子比我矮一厘米,是小学语文教师。可我最后还是挺住父母的压力嫁给了他,因为我扛不住他每天一封情书的“炮轰”,扛不住他每天一个电话叫我这个“大懒猫”起床,扛不住他把我的照片从书房贴到卫生间……“女人是雪做的,轻轻一呵护就化了”,这话真不假。

婚后没多久,喻亮就把我的照片从他书房的墙壁上取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背包游历四方的照片。他告诉我,像他这种喜欢在大自然中负重前行、风餐露宿的背包爱好者叫“驴友”。他们有车不坐,喜欢徒步;他们有现成的路不走,喜欢自辟蹊径;他们有床不睡,喜欢钻帐篷。我说那叫自虐,跟神经病有什么两样!他丢过来的一句话却把我噎住:“生活有时需要发发神经的,循规蹈矩的生活让人压抑。从古到今,时代的领潮儿都是不安分的。”

2006年4月底,喻亮对我说,他准备在五一长假和几个“驴友”去穿越神农架无人区,他是领队。我一听勃然大怒,说:“我的大学同学菁菁五一结婚你是知道的,还交代我务必和你一起出席婚礼。”喻亮却笑嘻嘻地说:“人家那是客套话。我又不是周杰伦,谁真的有兴趣见我呀?你一个人去参加菁菁的婚礼,她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我替她节约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能吃。”无论我好说歹说,喻亮就是固执己见。

五一长假那天早晨,我睡到11点起床,发现喻亮不在身边,留了一张字条:“老婆,我去神农架了。运气好的话,给你抓个野人回来玩。”他不辞而别,还给我要这种小幽默!我气得把字条撕得粉碎,打他的手机想臭骂他一顿,可系统提示音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看来,他早有准备。  

舍不得为我买钻戒,自己却一掷千金

菁菁婚礼那天,许多老同学问我喻亮怎么没来,我不想让她们知道他抛下我独自逍遥快活去了,最后说了好多理由才搪塞过去。我在心里一遍遍思忖着怎么惩罚该死的喻亮。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喻亮终于回了家。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胳膊,胡子拉碴的脸,额头的血痂,我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惩罚他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扑到他怀里呜呜哭泣起来。他却搂着我乐呵呵地说:“对不起,老婆!野人太害羞了,躲着不肯见我,我没能给你抓一个回来玩。”我娇嗔道:“还抓什么野人,你照照镜子,自己都成野人了!”

回家后,喻亮可能是觉得良心愧疚,对我好得简直有些肉麻,每天把早餐端到我的床头,睡觉前一定要给我按摩,周末尽心尽责地陪我逛街……慢慢地,我的怨气也就消了,只好警告他:“再不准跟我不辞而别地出去徒步了!”他立马冲我敬了个礼,保证说:“一定遵照老婆大人的旨意!”

一天,我的那枚钻石戒指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遍寻不见。我嚷着要喻亮给我买一枚新的,可他却嗫嚅着说:“最近我母亲得胃病了,我给她寄了几千块钱,手头暂时比较紧,戒指以后再买吧!”我知道他是个孝子,也就没再勉强,自己花钱买一个戒指戴上。

可是有一天,家姑到我们这里小住,我问家姑胃病怎么样了,她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得胃病了?”我一听,什么都明白了。喻亮这才憨笑着说:“对不起,老婆!我花了几千块钱更新装备,怕你生气,才撒了谎。”我气坏了,和他大吵起来。当晚,我们就分床而卧。

还没等我们的冷战彻底结束,随着暑假的来临,喻亮又要去“驴”行了。这次他计划徒步走三峡,而且是一个人。他启程的那天清晨,我愤怒地冲他嚷道:“你这个骗子,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不再去徒步了的,又出尔反尔!”他装无辜说:“我只答应不再跟你不辞而别,没答应不再去徒步啊!”我气得花容失色。喻亮却决然地出了门。那一刻,我为他对我的毫不在意心碎了。

2006年7月底,喻亮徒步三峡回来了,变得黑黑瘦瘦,像个非洲难民。我极力抑制住心疼,也不听他讲那些徒步过程中的趣事,更不理会他带给我的礼物——一块在长江边捡到的类似美人出浴的奇石。而是板着脸对他说:“喻亮,我们今天好好谈谈,你到底是想当我的丈夫,还是想当一头驴?”喻亮涎着脸说:“都要。”我冷笑一声:“我可不想我的丈夫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驴。两者只能任选其一,你作决定吧!”喻亮低声下气地问我:“就不能两全其美么?”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不能!”见我严肃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喻亮沉默地抽起了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那样子真帅,很深沉很有男人味,可是我竭力让自己不动心。

因为我们的各自立场不同,我们各执一词,互不妥协,争吵日益升级。终于,在我把他的背包、帐篷剪成碎片后,他铁青着脸将拳头捏得嘎嘎响,第一次冲我咆哮道:“离婚就离婚!”

在我们决定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前一夜,抽了半夜烟的喻亮走过来抱紧了我,呢喃着说:“老婆,明天我们不去民政局了,这个国庆长假你跟我去徒步一次吧,就当是我们离婚前的一次纪念之旅。回来后,我们就离婚。好吗?”他说得如此伤感,我的泪水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犹豫片刻后,我最终答应了他。我也想知道徒步到底有怎样一种魔力,能够使他甘愿为此和我离婚。

疯狂“驴”行,顿悟爱情真谛

国庆长假,我们背包去了“隐秘的莲花圣地”,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墨脱。第一天徒步下来我就有些吃不消了。穿着沉甸甸的登山鞋,我的脚掌打了好几个血泡,血糊糊地粘在袜子上,一脱袜子就钻心地疼。

第二天更不好受,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多雄拉山口时,我起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头疼、胸闷、气喘,双腿软绵绵的,随时都可能栽倒在地。喻亮搀扶着我,边走边给我介绍沿途景观:冷杉树、冰川、碉楼……以便让我放松心情。在山口一座飘扬着风马旗的玛尼堆前,他捡了一块石头堆砌在上面,并且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绕着玛尼堆顺时针走了一圈。在门巴人开的一家木屋客栈住宿时,沐浴着从窗外洒进来的皎洁的月光,欣赏着丛林中的野芭蕉和格桑花,嗅着沁人心脾的山野的气息,我感到周身是如此舒畅,我似乎有些明白喻亮为什么如此迷恋大自然了。

在极其险峻的老虎嘴,喻亮握住我颤抖的手,一步一移地牵着我走过那条在绝壁上开凿出来的小路。后来我们又去了扎曲,为了绕过一个塌方区,喻亮决定用溜索渡江。看着摇摇欲坠的溜索和底下如野马奔腾的帕隆藏布江,我恐惧得直往后退。但喻亮说,要想等塌方区修好,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我这才硬着头皮学着当地老乡的样子渡河。喻亮首先钻入了藤圈,我紧随其后。或许是年久失修,突然,我腰背下的藤索断了,强劲的山风吹得我晃来晃去,而这个时候喻亮已经到达了对岸。我惊恐地大叫,双手死死抓住剩下未断的一根藤索,只要我稍一放松,必将掉入江中葬身鱼腹。喻亮见状,他大喊我保持镇静,然后在对岸的一棵青冈树上系好一根登山索,冒着和我同归于尽的危险,慢慢溜过来,他抓住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去。终于抵达对岸,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喻亮的手掌被藤索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望着他关切的眼神,听着他安慰我的话,我情不自禁地含泪扑进他的怀里。

从墨脱回到武汉,我经常回想起峡谷中那美丽的格桑花、帕隆藏布江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我拿出照片给我那些姐妹看时,她们个个惊叹不已。菁菁感叹道:“纯子,你和你老公的生活太有意思了!我不佩服你的美貌和智慧,也不佩服你优厚的收入,我就佩服你这种冒险的勇气和挑战自我的精神!”她们纷纷嚷着下一次要跟着我和喻亮去当一回“驴”。我的父母听说了我的经历,看完了我拍摄的照片后,也沉思良久。父亲说:“你这次回来,我感觉你没以前那么娇气了,也懂事些了。”母亲也说:“看来,有些东西是我们这些埋头书斋的人体悟不到,也学不到的。既然你觉得跟他这样过很快乐,我们也支持你。”我自然再也没有和喻亮闹离婚,因为一次疯狂的“驴”行,让我超越了心灵的狭隘,变得宽容、博爱、坚强、勇敢,而且让我体会到爱情不仅仅是花前月下和耳鬓厮磨,更是生死与共、患难相依。

走过纸婚年,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上,我问喻亮,那次翻越多雄拉山口,在玛尼堆前,他口里念念有词地说什么。他憨笑着说:“听说五色经幡可以沟通神灵,我就祈祷,回去后你不再想跟我离婚。没想到真的灵验了!”他的话音刚落,我感动的泪水就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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