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冒充斑点狗
冒充斑点狗
天气:我不相信在春天还会下雪,但是真的有薄薄的、亮晶晶的东西,在天空中飘飘洒洒。
电梯降到八楼。京巴狗地包天的女主人一步跨进电梯。她今天穿了一件白底黑斑点的仿皮大衣。她总喜欢把地包天打扮得跟自己一样。今天,地包天不会也穿一件这样的衣服吧?
地包天从来不乘电梯,但她每天早晨,都会在一楼的电梯门口等我。
电梯降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我就看见地包天果然穿着一件白底黑斑点的衣服,款式跟她女主人的一模一样。
我笑了。
地包天看见我笑,以为我喜欢她的衣服。
“猫哥,我穿上这身衣服,是不是很像斑点狗?”
我不明白地包天为什么总是希望自己像别的狗。
“难道你不喜欢自己吗?”
“我一直认为斑点狗是最漂亮的狗。”
“可是,就算你打扮得像斑点狗,你毕竟还是一只京巴狗嘛。”
“猫哥,你是更喜欢斑点狗呢,还是更喜欢京巴狗?”
又来了,地包天老爱问些诸如此类的愚蠢问题。
见我不回答,地包天不着急,也不生气,她可以自问自答:“哦,我知道你更喜欢京巴狗。“
我们快走到翠湖公园了。这时,天上零零星星地飘下一些薄薄的、亮晶晶的东西来。
“下雪了?”地包天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空中。
我说:“都到春天了,怎么会下雪?”
天空中那些薄薄的、亮晶晶的、一小片一小片的东西,落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滴一滴的水。
我张开嘴,有一小片亮晶晶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舌尖而上,凉丝丝的。
真的下雪了。下的是春雪。
这时,地包天仿佛很有学问地说:“不管是在冬天,还是在春天,只要天气足够冷,就会下雪。”
这么冷的天,那只虎皮猫,还会在塔顶上吗?
“猫哥,都下雪了,那些猫不会再开会了吧?”
我们跑进小树林,果然没有看见那些猫的踪影。我知道,猫都比较怕冷,这么冷的天,他们当然更愿意蜷在自家的火炉边打盹儿。
“笑猫,我们在这里!”
雪里拖枪从一堆枯叶里钻出来,他的身上还粘着几片脏兮兮的烂树叶。我看见枯叶里还藏着七八只猫,便问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开会呀!”雪里拖枪一点也没觉得难为情,“这样很暖和,比在空调的房间里还暖和。”
雪里拖枪硬要拉我去枯叶堆里开会。我想逃跑!
正在这时,两只斑点狗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雪里拖枪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带着地包天转身就跑。这下,正好脱身了。
“站住!”
原来,两只斑点狗是冲着我们来的。
反正已经远离了小树林,我和地包天便乖乖地站住了。
地包天有非凡的交际能力,她热情似火地朝两只斑点狗扑过去:“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不许动!”这两只高大的斑点狗好像是一对夫妻,他们朝地包天吼道,“你想丑化我们斑点狗的形象吗?”
地包天惹祸了,都是她一身班点衣服惹的祸。
“我没有……我不敢……”地包天被吓得有些结巴了。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们斑点狗?”
地包天可怜极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朝斑点狗夫妻陪着笑脸,是那种特别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衣服是她的女主人给她穿上的。”
这两只斑点狗的我很有好感,也许他们从来没见过会笑的猫。
斑点狗丈夫说:“看在这只会笑的猫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吧!”
“但是,”斑点狗妻子说,“你必须脱下你的那身衣服!”
“脱了衣服,会不会感冒哇?再说,我回到家里,女主人见我丢了衣服,她会骂我的。”
地包天真是愚蠢。在这节骨眼儿上,她还有那么多的废话。我赶紧一边给斑点狗夫妻陪笑脸,一边把地包天的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
斑点狗夫妻对我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们夸我是一只杰出的猫,不仅有不可思议的笑容,而且还善解狗意。
斑点狗夫妻走远了。
地包天冷得缩成一团,她不停地嘟囔:“我会感冒的!我会感冒的!”
我把班点衣服的里子翻到外面来,让这身衣服的反面和正面调换过来,然后让地包天穿上。
“我不敢穿……我不敢再冒充斑点狗。”
我说这衣服的里子是白色的,反着穿就不像斑点狗了。
地包天照我说的那样穿上了。那里子的颜色跟她本身的毛色简直一模一样。这会儿,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身体肿胀的狗。
我又笑起来。地包天不知道我在笑她,反正看见我笑,她就高兴,就活蹦乱跳。
唉,终于可以躺在山坡上,安安心心地望着塔顶上的那只猫了。
雪停了。塔顶上的那只猫如同雕塑一般地安静地蹲着,她的颈部的背部的线条十分优美。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许,她什么都没看,仅仅在发呆而已。她心里在想什么呢?她知道地面上的许多猫因为她的出现,天天都在开会吗?她知道她让许多猫心里不舒服吗?
她不知道。她离地面上的猫那么远。可是,我觉得自己的心离她很进,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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