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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记批示(10)(3)

晚间我看笔记。忽然记起女儿说,那天我在她屋里睡时,她半夜醒来,觉得我的呼吸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经我审查之后,确实自气沉丹田后,呼吸似乎不太顺,又似乎气有内行的趋势,又说不清楚了。(怀师批示:非也,慢慢你会清楚的。)

四月二十九日雨

晨六时打坐。坐中气不顺,有点气塞,似乎出气少,气出不来,丹田内有轻微的动,这是最近的毛病。(怀师批示:非塞住,实停住。出少入多,正合财经原则,做生意赚钱,有此现象,求之不得。知否?一笑!)

下坐后,电话铃响了!是那位中国老太太打来的,她说闷得慌,人都要爆炸了,天气又不好,说来说去,又怪我不会打牌。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好安慰她一番,请她天晴了过来玩。女儿说:“她最好回国。”我说:“她回国又想这儿的家人,两下比较,还是家人重于打牌了。”人间事在不能两全之际,就是受考验的时候了,哪有那么简单!晚间我看《指月录》,我忽然想到禅是讲明心见性的。《金刚经》上的禅的四果——禅定的四个阶段,不知哪个阶段与明心见性有关系?(怀师批示:道是无关却有关。)

四月三十日一陰一

晨六时打坐。坐中感到肺部呼吸不畅,似乎气接不上来,外气进不去,内气又出不来很不舒适,实际上是呼吸很轻而已。丹田热似有气动?不严重。总之只有胸、肺之间及喉头部分呼吸不畅,犹如被气塞住不通,很想用口帮助呼吸才好,但我始终没这么作。(怀师批示:如此情形,似有外感间杂。)

下坐在后门外一站,见连日雨后,到处皆绿,一点雪迹都没有了。地面上被雨水洗得好干净,明天只要不下雨,或者说不下大雨,我发日记报告该不成问题。外面气温五十度,一陰一天有点凉意,但空气仍很清新,可是吸进的清气不能深入,于是我深呼吸几次,只觉鼻腔内清气直入,凉爽异常,究竟是入脑还是入肺,就没感觉了。不似过去,一股清气从鼻直入脑际的清凉舒畅。(怀师批示:如此现象,可以断定略有外感——感冒。)

晚间仍看《传灯录》。这本书青原的法嗣最多,也最长,何以旁出之外,又有别出?又如神秀、惠能两位大师,同出五祖门下,当然六祖是传衣钵的不说,神秀大师也该是法嗣,何以又叫旁出?(怀师批示:譬如国王传位太子,其他弟兄,但封王,不称帝。其实这种情形已非佛制,应属祖制了!所谓别出,犹同世法所谓的私淑弟子。)

再者古人都从师多位,以什么根据算那位老师的法嗣呢?(怀师批示:以印证得正知正见者为法嗣。但大都以初心证入者为嗣法之师,如世法之不忘本也。例如释迦、以燃灯佛之授记为嗣法。后世道衰德薄,满盘世俗,大多重人不重法。你问到此事,近日我也恰作一联,录给你同博一粲:

阅世五千年,求术者众,求道者寡。

修行三大劫,感德者少,抱怨者多。

入世出世诸法诸事,莫不如斯,抑何可悯!)

五月一日一陰一

好几天不见太一陽一,觉得一陽一光特别可爱。在外面站了一下,觉得呼吸已不是那么不畅了。只是仍有吸气不能深入的感觉。呼吸的气似乎都在鼻边打转,始终很不正常。

五月二日晴

晨六时打坐。昨夜上坐很倦,于是干脆睡觉。一觉醒来两点,虽仍想睡,记起睡前没有打坐,我知道不能因循,必须要控制才成。强打一精一神上坐,后来愈坐愈舒适,一精一神也好了。我觉得睡足了再打坐也不错,只是大意不得。如果一觉睡到天亮,或是半夜醒来又忘了这一回事,那就上了睡魔的当!我发觉近来坐中不如过去心静,有时会心悸,头倦思睡,幸好我很能自觉,也很会警惕自己。每于坐中不想坐的时候,我仍旧勉强坐下去,我不相信自己不能克服自己!最多睡一觉再打坐。今晨仍坐得很好。

五月四日晴

晨六时打坐,坐中一片晴空,天是那么蓝,一切是那么静,小鸟掠过天空,不时有鸟声传来。我想是受了昨日公园内晴空的影响。晚间我看《传灯录》,佛眼曰:“欲了生死,必求妙悟。“ 何谓妙悟?是否无心忽悟?(怀师批示:依教理言:是谓智证无上菩提之证悟。亦即所谓了因之所了,非生因之所生。依事相言:所谓“向上一路,千圣不传”之证自证智。)

五月六日雨

晨六时打坐。坐中恬静异常,不想下坐。听到小妞走了,又过一会,睁开眼睛,九点差一刻,急忙下坐,似有寒意。掀开窗帘一看,才知正在下雨,这儿是一年有半年的雪景可赏。有人说:“雪景虽美,毕竟不如交通方便来得重要。银色世界看多了也会腻。”其实雨天比雪天更糟,因为雪不沾身,一抖即脱故也。晚间我看《指月录》郭功甫一章,记得小时侯和我同龄的孩子都会诵:“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仕,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我记得是化三千,七十二?也不知出处,也不懂何谓上大人,孔乙己?何谓佳作仁?因为当时自己没读过,只当耳边风,现在在《指月录》上见着,如同梦中相识。我现在对师谕“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大梦”已能深深体会。(怀师批示:以“化三千,七十士”为正确。此由唐末起作初学发蒙童生习字记诵之课外必读小品,不知始作者谁?我幼时亦念过写过。“上大人,孔乙己”者,即尊孔子之谓。“佳作仁”就是好好地学做一个仁人之意。)

五月八日晴

晚间我看《指月录》。又看到《雷长芭蕉,铁转磁石,俱无作者,而有是力,心不取境,境亦自寂,故如来藏不许有识。“ (怀师批示:正如《楞严经》所谓:周遍法界,无有方所,循业发现,随众生心,应所知量,非因缘,非自然之说互同。)

过去我认为参话头,如我是谁?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这一类讲得通,是可以参的,如干屎橛,庭前柏树子,怎么参呢?现在懂了,怪不得说不准下注脚、不准讲理,又不准思量、卜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当然是有理无理,都是一样地参了。

五月九日晴

有位老太太问我说:“她们都不在家时,你如何消遣?”我说:“我有看不完的书。”她问:“什么书?”我说:“《西游记》。”她笑了说:“那有什么看头。”说真的,即使我真的每天看《西游记》,我也过得,那我就随着三藏师徒去西游了。我是会出神的,只是出一陰一神非我所愿而已!那么如果说我看《指月录》,那会讲到驴年也讲不清楚。晚间看《传灯录》,所谓心能转物,这个物字,是否指色身而言?(怀师批示:岂只涵盖色身,同时亦含融万物。如经所述,诸佛世尊,各各自愿圆成另一佛国土者,即此究竟之义。)

五月十日一陰一

晨六时打坐。坐中恬静如常,下坐做瑜伽。今日星期,下午和女儿带小妞去公园玩。天上浮云流动,太一陽一时隐时现,坐在草地上看孩子们玩,看松鼠,听鸟啼,也蛮有趣。此地松鼠不多,也许是气候太冷,可是波士顿的雪地上都常见到松鼠呢。记得有些地方是把松鼠关在笼子里当玩物的。晚间我看《指月录》,我想我现在没走错路,似乎找到了方向。表面上看来,似乎同时走两条路——《楞严经》和《金刚经》。其实最后同归一条路。觉得有了一线生机!我又说不清楚了。

五月十一日雨

晨六时打坐。坐中很好,下坐在厨房见窗外正下着雨,无风很舒适。炒完菜,我叫女儿来洗锅,那口大铁锅太重,我拿不动。我说:“人又不多,买如此重的一套大小铁锅何用!”她说:“这是宝锅,用坏了,抹层油烤干了,又是新锅,可以传宗接代呢。”我说:“如果传宗接代的人像我,一定不要。”她笑了说:“也许小妞会要。”母女笑了一阵。唉!这个时代能够忙里偷闲,母女偶有机会说说笑笑都不容易。人生究竟为何来!

五月十二日雨

晚间我看《传灯录》,金华山俱胝和尚一章:凡有参学僧到,师唯举一指,别无提倡。有一童子于外被人诘曰:“和尚说何法要?”童子竖起指头,归而举似师。师以刀断其指头,童子叫唤走出。师召一声,童子回首。师却竖起指头,童子豁然领解。师将顺世谓众人曰:“吾得天龙一指禅,一生用不尽。”这是怎么一回事?妙在何处?童子居然领解,是何解?(怀师批示:万劫疑情,随指顿断,妙在不妙处,唯证自知。但此亦只是一类悟缘之榜样,并非人人可用断指而得也。)

五月十三日晴

晨六时打坐。坐中我体会到当万缘放下之时,并无空空洞洞的感觉,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这时也没有身心的觉受,唯有一点知觉之性,也不知它在何处,只是当外面传来什么声音时,它立即升起觉知而相应。所谓用之即有,舍之即藏,找不到也丢不掉,我忽然想到这不也是真空妙有吗?下坐做瑜伽。外面温度四十度,并不冷,因天晴故。晚间我看笔记上有这么几句:“但以空寂为自体,莫认色身。以灵知为自心,莫认妄念。”这不正是说的真空妙有?(怀师批示:差不多。)

五月十四日晴

外面嗡嗡有声,掀开窗帘见有人在前院剪草,这就是租房子的好处。若是自己的房子,就靠自己整理,常常把周末的时间都消耗在这上面。晚间我看《传灯录》,陈尊宿一章,师谓众曰:“汝等诸人,未得个入头,若得个入头以后不得辜负老僧。”时有僧出礼拜曰:“某甲终不敢辜负和尚。”师曰:“早是辜负我了也。”在此已是丈二金刚了。(怀师批示:此处错在有法可得。)师又曰:“老僧在此住持,不得见个无事人到来,汝等何不近前。”时有僧方近来,师曰:“维那不在,汝自领去三门外与二十棒。”(怀师批示:此僧随人足跟后转,更是不堪。)僧云:“某甲过在何处?”师曰:“枷上更着[ ](左木右丑)。”何处是枷?何处是[ ](左木右丑)?(怀师批示:法执不尽,悟迹不除,已是披枷带锁之苦。复加多此一问,岂非枷上加一个死[ ](左木右丑)?不可救药。)

似乎每个人的身边满布着错误的棋子,使人动辄得咎?当然后者也是不太灵动,由于前者的情形,就当知道这位师父的作风不太普通,又忙忙地挤上前去作么生呢!(倘照你此解,还只是世间聪明辨智的境量而已。)

五月十五日雨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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