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政大论篇第七十(4)
卑临之纪,是谓减化。化气不令,生政独彰,长气整,雨乃愆,收气平,风寒并兴,草木荣美,秀而不实,成而粃也。其气散,其用静定,其动疡涌,分溃,痈肿,其发濡滞,其藏脾,其果李栗,其实濡核,其谷豆麻,其味酸甘,其色苍黄,其畜牛犬,其虫倮毛,其主飘怒振发,其声宫角,其病留满,从木化也。少木化也。少宫与少角同,上宫与正宫同,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飧泄,邪伤脾也。振拉飘扬,则苍干散落,其眚四维。其主败折虎狼,清气乃用,生政乃辱。
从革之纪,是谓折收。收气乃后,生气乃扬,生化合德,火政乃宣,庶类以蕃。其气扬,其用躁切,其动铿禁瞀厥,其发咳喘,其藏肺,其果李杏,其实壳络,其谷麻麦,其味苦辛,其色白丹,其畜鸡羊,其虫介羽。其主明曜炎烁,其声商徵,其病嚏咳鼽衄,从火化也。少商与少徵同,上商与正商同,上角与正角同。邪伤肺也。炎光赫烈,则冰雪霜雹,眚于七。其主鳞伏彘鼠,岁气早至,乃生大寒。
涸流之纪,是谓反陽。藏令不举,化气乃昌,长气宣布,蛰虫不藏,土润,水泉减,草木条茂,荣秀满盛。其气滞,其用渗泄,其动坚止,其发燥槁,其藏肾,其果枣杏,其实濡肉,其谷黍稷,其味甘咸,其色黄玄,其畜彘牛,其虫鳞倮,其主埃郁错翳,其声羽宫。其病痿厥坚下,从土化也。少羽与少宫同。上宫与正宫同。其病癃閟,邪伤肾也。埃昏骤雨,则振拉摧拔,眚于一。其主毛显狐貉,变化不藏。
故乘危而行,不速而至,暴虚无德,灾反及之,微者复微,甚者复甚,气之常也。
发生之纪,是谓启陈。土疏泄,苍气达,陽和布化,陰气乃随,生气淳化,万物以荣。其化生,其气美,其政散,其令条舒,其动掉眩巅疾,其德鸣靡启坼,其变振拉摧拔,其谷麻稻,其畜鸡犬,其果李桃,其色青黄白,其味酸甘辛,其象春,其经足厥陰、少陽,其藏肝脾,其虫毛介,其物中坚外坚,其病怒。太角与上商同,上徵则其气逆,其病叶利。不务其德,则收气复,秋气劲切,甚则肃杀,清气大至,草木凋零,邪乃伤肝。
赫曦之纪,是谓蕃茂。陰气内化,陽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化长,其气高,其政动,其令鸣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暄暑郁蒸,其变苦辛咸,其象夏,其经手少陰、太陽,手厥陰、少陽,其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脉濡,其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上羽与正徵同,其收齐,其病庢,上徵而收气后也。暴烈其政,藏气乃复,时见凝惨,甚则雨水霜雹切寒,邪伤心也。
敦阜之纪,是谓广化。厚德清静,顺长以盈,至陰内实,物化充成,烟埃朦郁,见于厚土,大雨时行,湿气乃用,燥政乃辟。其化圆,其气丰,其政静,其令周备,其动濡积并蓄,其德柔润重淖,其变震惊飘骤、崩溃,其谷稷麻,其畜牛犬,其果枣李,其色黄玄苍,其味甘咸酸,其象长夏,其经足太陰、陽明,其藏脾肾,其虫倮毛,其物肌核,其病腹满,四支不举,大风迅至,邪伤脾也。
坚成之纪,是谓收引。天气洁,地气明,陽气随,陽治化,燥行其政,物以司成,收气繁布,化洽不终。其化成,其气削,其政肃,其令锐切,其动暴折疡疰,其德雾露萧瑟,其变肃杀凋零。其谷稻黍,其畜鸡马,其果桃杏,其色白青丹,其味辛酸苦,其象秋,其经手太陰、陽胆,其藏肺肝,其虫介羽,其物壳络,其病喘喝,胸凭仰息,上徵与正商同。其生齐,其病咳。政暴变,则名木不荣,柔脆焦首,长气斯救,大火流,炎烁且至,蔓将槁,邪伤肺也。
流衍之纪,是谓封藏。寒司物化,天地严凝,藏政以布,长令不扬。其化凛,其气坚,其政谧,其令流注,其动漂泄沃涌,其德凝惨寒雾,其变冰雪霜雹,其谷豆稷,其畜彘牛,其果栗枣,其色黑丹今,其味咸苦甘,其象冬,其经足少陰、太陽,其藏肾心,其虫鳞倮,其物濡满,其病胀,上羽而长气不化也。政过则化气大举,而埃昏气交,大雨时降,邪伤肾也。
故曰:不恒其德,则所胜来复,政恒其理,则所胜同化。此之谓也。
帝曰: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热而左温。其故何也?岐伯曰:陰陽之气,高下之理,太少之异也。东南方,陽也;陽者,其一精一降于下,故右热而左温。西北方,陰也;陰者,其一精一奉于上,故左寒而右凉。是以地有高下,气有温凉,高者气寒,下者气热。故适寒凉者胀,之温热者疮。下之则胀已,汗之则疮已。此腠理开闭之常,太少之异耳。
帝曰:其于寿夭,何如?岐伯曰:陰一精一所奉,其人寿;陽一精一所降,其人夭。帝曰:善。
其病也,治之奈何?岐伯曰:西北之气,散而寒之,东南之气,收而温之。所谓同病异治也。故曰,气寒气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气温气热,治以温热,强其内守。必同其气,可使平也,假者反之。帝曰:善。
一州之气,生化寿夭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高下之理,地势使然也。崇高则陰气治之,污下则陽气治之。陽性者先天,陰胜者后天,此地理之常,生化之道也。帝曰:其有寿夭乎?岐伯曰:高者其气寿,下者其气夭,地之小大异也,小者小异,大者大异。故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陰陽更胜,气之先后,人之寿夭,生化之期,乃可以知人之形气矣。帝曰:善。
其岁有不病,而藏气不应不用者,何也?岐伯曰:天气制之,气有所从也。
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陽司天,火气下临,肺气人从,白起金用,草木眚,火见燔芮,革金且耗,大暑以行,咳嚏鼽衄,鼻窒口疡,寒热浮肿;风行于地,尘沙飞扬,心痛,胃脘痛,厥逆,鬲不通,其主暴速。
陽明司天,燥气下临,肝气上从,苍起木用而立,土乃眚,凄沧数至,木伐草萎,胁痛目赤,掉振鼓栗,筋萎,不能久立;暴热至,上乃暑,陽气郁发,小便变,寒热如疟,甚则心痛。火行于槁,流水不冰,蛰虫乃见。
太陽司天,寒气下临,心气上从,而火且明,丹起,金乃眚,寒清时举,胜则水冰,火气高明,心热烦,嗌干,善渴,鼽嚏,喜悲,数欠,热气妄行,寒乃复,霜不时降,善妄,甚则心痛;土乃润,水丰衍,寒客至,沉陰化,湿气变物,水饮内蓄,中满不食,皮瘫肉苛,筋脉不利,甚则浮肿,身后痈。
厥陰司天,风气下临,脾气上从,而土且隆,黄起,水乃眚,土用革,体重,肌肉萎,食减口爽,风行太虚,云物摇动,目转耳鸣;火纵其暴,地乃暑,大热消烁,赤沃下,蛰虫数见,流水不冰,其发机速。
少陰司,热气下临,肺气上从,白起金用,草木眚,喘,呕,寒热,嚏,鼽衄,鼻窒,大暑流行,甚则疮疡燔灼,金烁石流;地乃燥清,凄沧数至,胁痛,善太息,肃杀行,草木变。
太陰司天,湿气下临,肾气上从,黑起水变,火乃眚,埃冒云雨,胸中不利,陰痿,气大衰,而不起不用,当其时,反腰椎痛,动转不便也,厥逆;地乃藏陰,大寒且至,蛰虫早附,心下否痛,地裂冰坚,少腹痛,时害于食,乘金则止,水增,味乃咸,行水减也。
帝曰:岁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何气使热?岐伯曰:六气五类,有相胜制也。同者盛之,异者衰之。此天地之道,生化之常也。故厥陰司天,毛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毛虫育,倮虫耗,羽虫不育。
少陰司天,羽虫静,介虫育,毛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不育。
太陰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在泉,倮虫育,鳞虫不成。
少陽司天,羽虫静,毛虫育,倮虫不成;在泉,羽虫育,介虫耗,毛虫不育。
陽明司天,介虫静,羽虫育,介虫不成;在泉,介虫育,毛虫耗,羽虫不成。
太陽司天,鳞虫静,倮虫育;在泉,鳞虫耗,倮虫不育。
诸乘所不成之运,则基也。故气主有所制,岁立有所生,地气制己胜,天气制胜己,天制色,地制形,五类衰盛,各随其气之所宜也。故有胎孕不育,治之不全,此气之常也,所谓中根也。根于外者亦五,故生化之别,有五气、五味、五色五类、五宜也。
帝早:何谓也?岐伯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故各有制,各有胜,各有生,各有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同异,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谓也。
帝曰:气始而生气,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蕃育,气终而象变,其致一也。然而五味所资,生化有薄厚,成熟有少多,终始不同,其故何也?岐伯曰:地气制之也,非天不生、地不长也。
帝曰:愿闻其道?岐伯曰:寒热燥湿,不同其化也。故少陽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苦酸,其谷苍丹。陽明在泉,湿毒不生,其味辛,其气湿,其治辛苦甘,其谷丹素。太陽在泉,热毒不生,其味苦,其治淡咸。其谷黄禾巨。厥陰在泉,清毒不生,其味甘,其治酸苦,其谷苍赤,其气专,其味正。少陰在泉,寒毒不生,其味辛,其治辛苦甘,其谷白丹。太陰在泉,燥毒不生,其味咸,其气热,其治甘咸,其气热,其治甘咸,其谷黄禾巨。化淳则咸守,气专则辛化而俱治。
故曰:补上下者;从之,治上下者,逆之,以所在寒热盛衰而调之。故曰:上取下取,内取外取,以求其过。能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此之谓也。气反者,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旁取中。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中,旁取中。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故消之,削之,吐之,下之,补之,写之,久新同法。
帝曰:病在中而不实不坚,且聚且散,奈何?岐伯曰:悉乎哉问也!无积者,求其藏,虚则补之,药以祛之,食以随之,行之渍之,和其中外,可使毕已。
帝曰:有毒无毒,服有约乎?岐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大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
帝曰:其久病者,有气从不康,病去而瘠,奈何?岐伯曰:昭乎哉圣人之问也!化不可代,时不可违。夫经络以通,血气以从,复其不足,与从齐同,养之和之,静以待时,谨守其气,无使倾移,其形乃彰,生气以长,命曰圣王。故《大要》曰:无代化,无违时,必养必和,待其来复。此之谓也。帝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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