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窃冥

1
“窃冥”是一柄剑，是一柄绝世无匹的宝剑，一柄可以让人称霸江湖的宝剑。
据传，此剑乃是铸剑大师无冶子历时七年又三个月铸造而成。
宝剑既将铸成之时，无冶子纵身跃入铸剑炉中，顿时，炉火澄清，日月无光，天地为之失色。
骤然一声龙吟，剑自炉中弹跳而出。剑成矣！
据传，此剑不但锋利无双，而且能激发持剑者的潜能，令持剑者功力骤增十余倍。
昔年南华子就是依仗窃冥剑纵横江湖六十余载未逢敌手，并开创天魔帮数百年基业。南华子归天后窃冥剑就传给了下任帮主，从此后窃冥剑就成了天魔帮的象征。没有窃冥剑是无法做帮主的，窃冥剑于天魔帮主无异于玉玺于帝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这被天魔帮视为至高无上的镇帮之宝竟被第八任帮主严华章遗失了。天魔帮顿时大乱，寻找窃冥剑已成为帮中头等大事。说来也怪，天魔帮倾巢出动，寻找一年有余竟是毫无线索。严华章无颜面对帮中兄弟，引咎服毒而亡。后来，人们在严华章的遗书中发现了这样一句话：寻回窃冥剑者即为天魔帮之主！
于是，江湖中各路人物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窃冥剑。试想，身为江湖中人谁不想拥有盖世神功？谁不想成为天魔帮主号令百万帮众、称霸江湖？
人只有大权在握的时候各种欲望才容易得到满足。
2
二十年后。一个深夜。
如梦山下，小木屋中。
楚楚一翻身，从恶梦中惊醒，发现床上空空，痴羽已经独坐在小木桌前，凝神看着桌子上的一张地图。痴羽一动不动，油灯忽明忽暗，把痴羽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映照得有一些模糊，有一些神秘。
楚楚轻轻走到桌边，从后面紧紧抱住痴羽，说：“你这就要去吗？”
痴羽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紧紧抱着他的手。
“可以不去吗？就算为了我。”楚楚近似于乞求着，“我们远离江湖，远离杀戮，过平淡的田园生活不好吗？我真的好怕！”
痴羽转回身，看见楚楚满脸哀怨，心里便一阵刺痛。这个女孩子自他初入江湖以来就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已经一年多了，经历了多少刀山火海，多少血雨腥风，她都没有退缩过。她爱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呢？他真想答应楚楚的祈求，可是他却诚挚地说：“我答应你，取到窃冥剑后，我一定和你远离江湖纷争，过平凡的生活。”
“你骗人！”楚楚突然发火，“取到窃冥剑之后你还会归隐吗？你取窃冥剑不就是想称霸江湖吗？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心里只有功名利禄，雄图霸业。女人永远都是你们一时的玩物。”
“不，窃冥剑在我心中如同草芥一般，而你，却如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痴羽望着楚楚，眼里满是柔情。
楚楚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说：“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去取窃冥剑了，要知道，即便是得到窃冥剑，天魔帮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以为钟四方会甘心让你取代他做帮主吗？”
痴羽点点头说：“我清楚，但是我必须要得到窃冥剑，不是为我，是为了我的师父。”
“你师父？”楚楚不明所以，她跟随痴羽出生入死一年多了，痴羽却从来没有说起过他的师父。
痴羽解释说：“我师父是柳子风一一二十年前的天魔帮代理帮主。那时他已经查出窃冥剑就在如梦山巅逆水寒潭之中，只要得到它，师父就可以做名正言顺的帮主，可以称雄江湖了。可是他却遭到师弟钟四方暗算，被斩断一条手臂，成了废人。现在我师父已经病入膏肓，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终前能看一眼窃冥剑。我无父无母，自小被师父抚养长大，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一定要了却师父这个夙愿。”
原来是这样！楚楚默然无语。
痴羽安慰她：“你放心，我到逆水潭取剑没人知道，而且我有克制潭水寒气的丹药。不会有事的，天亮之前我就回来了。”说着，他推开屋门。黑夜如一张怪兽的大口，立即吞噬了他。
楚楚静静地坐着，泪水滚滚而下。
良久，楚楚抖抖地拿起桌子上的地图，茫然地看着看着。她想：“痴羽现在会到什么位置了呢？”如梦山如梦如幻，任何人都进得去出不来，更不要说能平安到达山巅的逆水寒潭了。痴羽把它留在这里，想必他已经把地图牢记于心中了。这地图现在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三天前楚楚就已经偷偷复制了一份地图并传给了天魔帮代理帮主钟四方。钟四方早已经在逆水潭边布置好了天罗地网专等着痴羽往里钻了。
楚楚是钟四方唯一的女儿。
现在，一个是她的至亲，一个是她的至爱，两个人就要以命相搏了，她该怎么办呢？
痴羽在取得窃冥剑之后会被钟四方偷袭的！
逆水潭在如梦山巅，是一个死潭。逆水潭四周群峰叠立，蔽日遮光，潭面灰蒙蒙的，终年罩着迷雾。潭内没有任何生物，岸边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只有嶙峋怪石，行行矗立，如狼牙，似利剑，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地方。
在这里，痴羽深刻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下潭取剑的过程很简单，也很顺利。痴羽服过师父研制的丹药，能够抑制潭水的寒气。很快就在潭底找到一个石盒，石盒古朴典雅，与师父所说一般无二、丝毫不差。窃冥剑必在其中，他出了潭，打开石盒，就看见一柄二尺长的短剑，剑身乌黑，唯有锋线鲜红似血，却又不直，恰似一条赤练蛇，蜿蜒蠕动，待人而噬。
痴羽见了颇有几分不喜，合上石盒就要离开。尽管在石潭中他己消耗了大量的内力，急需调息修整，但是他连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留下窃冥剑再走！”钟四方在说这话之前就已像饿鹰扑食一样对痴羽发动偷袭。这是他的既定方案。
痴羽此时内力已经消耗大半，在全无防范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与钟四方抗衡，他只有退，一退再退。
钟四方拳打足踢，犹如潮水上涨，一浪高过一浪。
痴羽退至逆水潭边，再无路可退。这时他先机尽失，想还手也没有机会了。他只有纵身向后掠，然而落脚处却是潭心。
钟四方再没有追击，他认为已经成功了。只要痴羽再落入潭中就休想活着上来。这就是预想的。然而，事实证明他算错了。痴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痴羽在纵身向后掠时已经打开石盒，取出窃冥剑，待身子稍向下落就将石盒抛向潭面，随即脚尖在石盒上一点，身子再度跃起，随即挥剑直取钟四方。也就在这时，窃冥剑骤然迸射一片光华，耀眼夺目，摄人心魄，恰如厉鬼嘴角滴下的鲜血，凄艳绝伦。
钟四方怪叫一声，向后直翻出去，待他稳住身形时，鲜血己染红了衣衫。伤口在肩头，鲜血仍在汩汩地涌动着。一剑之威劲至如斯！
痴羽在这片刻间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发一声狂笑，抖剑再次冲向钟四方。但是他只冲了三五步便轰然跌倒。这一跤当真摔了个七荤八素，他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站起来，一提丹田气，居然空空荡荡，一丝不存，不禁大骇。
“持剑者必自毙。难道你师父没有对你说过吗？”钟四方一面止住伤口的流血，一面叹息地说。痴羽抬起头，看着这个干练的老人：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双眼中神采依旧，他脸上的神情是痛惜多于痛苦。
难道他是在为痴羽感到痛惜？
“窃冥剑就是一柄魔剑，谁使用它谁就会受制于它。”钟四方见痴羽目光茫然，便继续解释：“我们练剑，无论是以气驭剑还是以意驭剑，都是人在操纵剑，最高境界也不过是人剑合一，而窃冥剑恰恰相反，是以剑驭人，它能将持剑者的精、气、神、魄全部吸纳于剑身，集中在一起，在一瞬间迸发出来。这样，持剑者的功力就会陡然间提高十余倍，常人怎么会是对手？但是物极必反，持剑过久，气血就会渐渐枯竭，反受其害。”
痴羽知道这老人说的不假，方才他已经尝试到窃冥剑的威力了，第一剑他根本不知道是怎样刺出的，等到他清醒时，已经跌倒在地，身上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倘若你不是在逆水潭中消耗了大半的功力，方才我已经丧生在窃冥剑下了。”钟四方如实地说。
“你是谁？”
“老夫钟四方。”
痴羽先是惊，接着是怒，最后只剩下轻蔑了：“堂堂一代帮主居然做这等暗箭伤人的勾当。”
“你以为我暗算你，是怕你得到窃冥剑后夺我帮主之位？”钟四方的眼中能喷出火。
“难道不是么？”
“错！”钟四方像雄狮在怒吼，“我是怕这魔剑再现江湖，江湖就永无宁日了！”
痴羽一时无言以对。
4
“柳子风是你师父？”
“是的。”
“是他说我曾经暗害过他？”
“对。”
“那他有没有说他毒死师父、伪造遗书立自己为帮主的事？”钟四方的脸色铁青。
“胡说，”痴羽断然否认，“我师父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也就是他并没有说过这件事喽？”
痴羽正要反驳，突然山石后面传来一阵大笑声。两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灰布长袍的独臂老人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师父！你、你怎么来了？！”痴羽隐隐感到不妙，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袭上心头。
这人正是柳子风！
“他说的都是真的，”柳子风就像是在向痴羽讲述自己一段极其光辉的历史，“你师祖严华章性情淡泊，厌倦了功名利禄，说这窃冥剑是一柄魔剑，留在世间只会多造杀伤，就把它抛到了逆水潭中。这件事只有我们师徒三人知道，后来你师祖要将帮主之位传给我，我想我做了帮主再有窃冥剑相助，一定能至尊江湖、一统天下。我就向你师祖讨能抑制逆水潭寒毒的解药，他说没有，这世间没有人能下得了逆水潭。我当然不信，就在他的茶中放了我的秘制毒药，想以此要挟，可是他仍说没有结果，他只有魂归黄泉路了。”
柳子风又对钟四方说：“师弟，我全对他说了，你满意吗？”
“厚颜无耻，”钟四方切齿地说，“即使师父给了你解药，你就能放过他老人家么？”
柳子风仰天打了个哈哈：“师弟，都二十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认真。”
痴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你的病也是装出来的？”
“当然。”柳子风的回答就这两个字。
“你！”痴羽的嘴角都咬出了血，“你不配做我的师父！”
“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徒弟，”柳子风不屑地说，“你只不过是我局中的一颗棋子。”
痴羽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二十年来的师徒情谊竟是一场骗局；想到自己为了这虚假的师徒情谊历尽千辛万苦险些丧命；更想到那些枉死在自己剑下的天魔帮弟子……他顿时泪如雨下。
钟四方目光如杀人利器，逼视着柳子风：“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柳子风悠然说道：“这句话似乎由我来说才对，毕竟我都准备了二十年。”说话间只见他无臂左袖一抖，已有六块金光灿灿的东西落在地上。
钟四方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额头上已渗出汗来。痴羽这时也看清了那六块金黄的东西。那是金牌，是万劫帮中地位仅次于帮主的六位堂主的随身令牌。令牌上分别写着：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勾陈、腾蛇，令牌是身份与权力的象征，令在人在，见令如见人。如今，这令牌既然到了柳子风手中，六位堂主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你暗中安排下人手，想要以多取胜，可是早就被我看穿了，并且逐个收拾了他们。现在，万劫帮中已全是我的人，就差换一位帮主了。”
钟四方气极，双拳一摆就要出手。但是他还没有出手，柳子风已经出腿。刹那间，只见腿影不见人形，柳子风或踢、或扫、或点、或砸、或劈，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钟四方似乎有些难以应付，如一叶扁舟漂泊在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痴羽见柳子风一过招就使出看家绝技飙风腿，不禁为钟四方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柳子风一口气能踢出一百一十七腿，天下能接下来的已是寥寥无几。若是真能接下来，只要在柳子风踢出最后一腿，旧力以竭、新力未生之即给以致命一击，必能获胜。
钟四方能接得住么？他能把握这唯一的机会么？
钟四方真的接下了柳子风最后一腿，并且开始反击，他像豹子一样扑了过去。
这时正是柳子风最脆弱的时候。他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早有防范，他打出了他的暗器，也是他最后一张王牌。那暗器去势缓慢、毫无杀伤力，可见这正是柳子风最脆弱的时候。这样的暗器怎么能阻止钟四方？
可是，钟四方竞硬生生停住身形，接住了那暗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暗器发了呆。
良机稍纵即逝，局势立即逆转。
痴羽骇极，“啊”地一声叫出声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钟四方会在这种以性命相搏斗的时候发呆？惊呼声中柳子风出掌，只一掌钟四方就被打得飞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咳着血，眼见性命不保。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高手搏命更是如此，钟四方给了柳子风一个喘息的机会，结果送了自己的姓命。他为什么非要接那暗器？那暗器就那么重要吗？
当痴羽看清那暗器时也是吃了一惊。那是一块玉佩，洁白无暇。他见过的，楚楚的身上也有一块，与这块似乎是一对。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我都准备了二十年了，”柳子风得意洋洋地说，“你是斗不过我的。”
钟四方拼命止住咳，声嘶力竭地问：“是你偷了我儿子？你……你杀了他？！”
“你儿子就是我的女婿，我怎么会杀他呢？”柳子风以十分惋惜的口吻说，“你还记得咱们指腹为婚的事吧，这玉佩就是定情物，那时候咱们还没闹翻呢。”他语气轻柔舒缓，似乎沉浸在当年那美好的时光之中了。
原来如此！
“我儿子在那里？”
“远在天边，”柳子风用手一指痴羽说，“近在眼前。”
5
痴羽是钟四方的儿子！
楚楚是柳子风的女儿！
原来竟是这样！原来楚楚与痴羽自小就订了娃娃亲！天意弄人！
痴羽面对这一事实没有惊诧、没有欢喜、没有忧愁、没有悲哀、没有愤怒、更没有仇恨。
在他心中，此时唯有无奈！原本的师父却一直在利用自己、欺骗自己；原本自认为的大对头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两者即将要决斗了。该如何面对？
一切都太迟了！
柳子风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局面。躺在地上的这对父子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当年是我偷了你的儿子，我当时只是想偷回我的女儿，不成想弄错了，将你儿子偷了出来。也好，我被你废了一条胳臂后无论怎样练功也斗不过你了。只好用这种办法来报复你了。”柳子风尽量把话说得简洁明了，让钟四方在死前听明白事情的真相，叫他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我教他武功就是为了让你们父子自相残杀，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来收拾残局。”说完他大笑。他忍气吞声筹备了整整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如今他如愿以偿，他又怎能不高兴？
钟四方双目尽赤、几欲滴血。一声咆哮，他猛然扑向柳子风。他怒极、恨极，只求这一扑能与柳子风同归于尽。柳子风早料到他有这一手，笑声不停，只轻轻一挥手，四两拨千金，钟四方就再次被甩了出去。
这次，他倒在痴羽身旁。
“孩子，不要怨我。”他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
痴羽点一点头，他原本也没有恨过任何人。只是，他却不知该向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
“可恨！”钟四方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他生命中的最后四个字：“苍——天——无——眼！”
“你当年不杀我就是想看到我们父子自相残杀的场面？”痴羽躺在那里，脸色平静得就像逆水潭的水面。
“这只是其一，”柳子风兴致勃勃地解释，“你师祖那里没有克制潭水寒气的解药，我只有自己研制，而且入潭取剑的人必须从小经过特殊训练才成，当然，还要完全忠诚于我。你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痴羽苦笑着说：“可笑我这二十年来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人。你真应该当初就杀了我。”
柳子风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杀你岂不是更好？”说完，他的眼角己透出杀机，大步向痴羽走来。
“现在你还能杀得了我吗？”痴羽陡然站起，手中紧握着窃冥剑。
柳子风顿时连退三步：“你、你不是功力全失了吗？”
“这应该感谢您，”痴羽缓缓端起窃冥剑，剑尖已有赤芒隐现，直指柳子风，“我吃了你配置的灵丹妙药当然要比常人恢复得快些。”
“我不信。”
赤芒暴涨、直取柳子风。痴羽用剑回答他。
柳子风深知窃冥剑的威力，不敢硬接，忙向后掠出三丈以观虚实。他知道痴羽重伤在身不会坚持太久，只要不被窃冥剑伤到，胜利终归是属于他的。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痴羽一剑刺空，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一转身将剑抛向逆水潭。“扑通”一声，激起涟漪无数。
紧接着，痴羽再一次瘫倒在地。他所有的内力只够做这件事了。
柳子风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过分畏惧窃冥剑就不会中这空城计了，也就能截下窃冥剑了。
“你还不动手吗？”痴羽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他轻轻地从父亲钟四方手中拿过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在腰带上，面露微笑，心中想：“不知楚楚怎么样了，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6
柳子风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但是他的脸却笑得像绽开的花儿：“你以为把窃冥剑抛回逆水潭我就得不到它了吗？我既然能研制出一粒丹药就能有第二粒、第三粒，窃冥剑迟早是我的！”
痴羽没有做声，柳子风说的没错，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