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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切逐客(2)

他走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坑道木架还不断地 滴着水,滴在脸上,滴进颈子,好冷好冷。他浑身颤抖,却 自知不仅是为了冰凉的水滴,因为他的心在发热狂跳,几乎 要使他窒息。

脚下泥水在流动,深及足踝,他甚至感觉得出水流的急 速。

他摸索着走了一段路,差点跌了好几跤,黄泉路上真难 走,死后真正的黄泉之路也不会如此糟吧?他在想,这简直 是黑地狱!

走了一段路后,他轻声叫着:"娘!"在这种不见天日的 地方,再喊太后或自称寡人,真是太无聊了。

"娘!"他再摸索一段路后,肯定地上的人听不到他的声 音,他稍微又将声音放大点,还是听不到反应,为了模仿陰 间黄泉,地道里完全遮断光线,两头进出口都是采曲折式的。

他只听到自己喊娘的声音在地道内回荡,还有坑道架滴 水的响声和自己的心跳。

母亲的肚子里大概就是这样黑,这样静吧?想到母亲怀 胎"八月"的辛若,自己却因一点细行小节而虐待她,他有 种愧疚想哭的感觉。

母亲就是母亲,他想起茅蕉说的故事,再怎么样,他不 能让这种悲剧发生在他的身上。

"娘!"他不顾一切大声喊着,儿子叫娘,有什么可羞耻 的,哪怕是太后和大王!

"娘!娘!"他尽量放大声音喊,地道那头有了回应。

"嬴政,我的孩子!"三年未听到,母亲的声音似乎变得 陌生。

"娘!娘!我在这里!"秦王政放开喉咙喊,心中回忆起 儿时叫娘的真诚和急切。

"儿子!儿子!"

"娘!娘!"

他们不断地叫着,为的是确保前进的方向,也为了发泄 郁藏已久的情绪。

他们终于在中途相遇,太后紧紧将秦王政抱住,儿子如 今长得这样高大,只能说是投在儿子的怀里,她将脸伏在他 的肩上哭泣着。

秦王政发现母亲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显然在地道的黑暗 中摸索时,摔了不少跤。

"孩子,娘对不起你!"太后放声大哭。

"娘!娘!"秦王政整理母亲湿透了的头发,安慰她说:

"是孩儿太狠心,对不起您!"

"地道很冷,娘的衣服也湿了,我扶娘上去。"秦王政怜 惜地说。

太后紧靠在他怀里,全身因冷和激动不停颤抖,她随着 他一步一步地顺着地道的墙摸索前进,一面不停哭起,像个 刚从水里捞出没有淹死的小女孩。

"母亲表面强悍,实际上是这样脆弱!"秦王政在心中这 样想:"我又给她加上这多的痛苦,真难为她了,今后我一定 要对她好点。"

他将母亲抱得更紧。

出得地道,茅蕉等人行礼相迎,太后感激地对茅蕉说:

"先生为天下亢真之人,使哀家母子离而复聚,秦社稷危 而复安,全仗先生之力!"

茅蕉连忙谦谢。

当晚,秦王政在母后居处甘泉宫,以盛大晚宴接待茅蕉, 太后亦亲临,诸宗室及重臣全部参加。

酒至三巡,秦王政先向母后敬酒,然后又向茅蕉敬酒致 意。他私下向茅蕉说:

"母后的意旨,想留先生长在秦国教导寡人。"

"臣使命在身,幸不辱君命,还要赶回齐国,将大王母子 团聚的好消息回报敝国国君。"

"替寡人体谅母后的用心,让寡人尽点孝心吧!强留先生 是太后的意思,贵国君之处,寡人自有交代。"秦王政恳切地 说。

茅蕉听秦王政如此说,也只得答应了。

秦王政当着太后及群臣宣布:

"立茅蕉为王傅,爵上卿。"

第6节

蕲年宫议事殿的密室里,时间虽已午夜,犹是灯光辉煌。

秦王政亲自主持这项御前会议,参加的共有八位宗室及 旧臣。他们是以左丞相嬴非、右丞相王绾为首,自吕不韦罢 相国以后,秦王政不再设总管政事的相国,而是分由左右丞 相治事,分别向他负责。

参加这项会议的,例外还有两位武将,一位是大将军桓 齮,一位是裨将军王翦。他们去年攻邺,连取九城,王翦表 现特别优异,用兵布阵,桓齮都自叹不如,特别向秦王政推 荐,要他参加这项会议,也是表示重视他,让他能参与国家 最高决策。

桓齮首先报告攻邺胜利经过,将功劳都加在王翦头上,显 示出他对他的激赏。

接着是左丞相嬴非的报告,他揭穿国际间对秦的一项陰 谋——

韩国接壤秦国,饱受秦国远交近攻策略之苦,本身小弱, 无法抗拒,秦兵攻楚,更是常向韩国借道,罢兵回国,顺便 攻击掳掠一番,韩国饱受兵连祸结之苦。

后来有人献计,韩王派了水利工程师郑国来游说,建议 自雍地云陽县西南二十五里起,至中山西郊瓠日止,傍北山 而开渠,东引洛水,全长三百余里,可灌田地无数,目的是 要将秦国人力、物力和财力都花费在开渠,而无余力再从事 东征。

嬴非最近得到消息,察觉了这项陰谋,前相国吕不韦所 以批准,完全是为了他的利益集团着想,因为水渠开成后,沿 岸荒地变成良田,他们的利益不知要增加多少倍。

再有,这项消息他是由别的管道获得,而主管情报的李 斯却一无所知,表示他有所偏袒,知情不报,损害秦国利益 太大。

他的结论是——

诸侯各国人士来秦,有人是为了秦地新开发,有利可图, 一心一意谋求自己的利益,贵为大臣,并不惜损害国家利益, 利用职权,官商勾结,最好的例证是前相国吕不韦。

有的是为各国当间谍,受到秦国重用后,利用职位为各 国游说或是提供情报,而对各国的动态则伪造情报,或是知 情不报,譬如李斯。

有的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得到权势陰谋造反,根 本不想秦国对他的恩惠,嫪毐就是最近的例子。

他这一带头提出后,众宗室大臣纷纷发言,举出很多例 子证明,外国来的客卿个个靠不住。

蒙武虽然站起来为李斯辩护,但为众人的声音所压制下 去。

群臣的言论正合秦王政的心意,因此他只含笑让各大臣 尽情发言,并不加以阻止。

最后,他根据群臣的提议作成几项决定。

第一,郑国渠立即停止建构,秦国力量主要放在对外发 展,能够征服天下,兼并各国,就有耕种不完的肥沃土地,到 时各国俘虏都是用之不竭的人力。

第二,外籍客卿一律驱逐,限其出境,小生意人可留下, 有垄断利益及大批田地的外籍商人兼地主,全部限其归国,产 业收归国有,田地分给原佃农价购,折价分期归政府。

第三,客卿李斯掌管的情报业务交由车府令赵高掌管,李 斯亦在驱逐之列。

第四,吕不韦畏罪自杀,门客窃为厚葬,并有数千人送 葬和尔后前去祭墓者,这些人全有登载记录。若是外国人,驱 逐出境,秦人送葬或是哭祭者,六百石以上官职者夺爵,谪 迁房陵守陵;五百石以下,不夺爵亦迁房陵。凡是未参加送 葬或祭墓的秦籍舍人门客,不夺爵,但迁居房陵。

秦王政为了表示决心,在作成结论以后,不再像起日一 样询问群臣有何意见。

蒙武对由宦者掌理情报总感不安,这表示秦王的情报网 不再是针对外国,亦将用在国内各大臣身上,这会造成宦官 掌权,乘机挑拨君臣彼此的信心而遂行自己的私欲。但秦王 已宣布散会,他想等有机会再说。

看到群臣纷纷行礼离去,秦王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和得意。

第7节

自认忠心于秦的李斯也接到秦王的逐客令,并限在三天 之内离开咸陽。

他一面命自韩带来的家人李福收拾行李,一面洒脱地自 嘲:

"一把破剑,两箱旧书简,孤伶伶一身,不要三刻时辰就 可遨游四海,何必要等三天!"

今天早晨一接诏命,他就将情报业务交给副手,让他去 向赵高作交代,看来秦国又会走上商鞍变法以前的宫廷专制 路线,秦国事不可为,走了也好。

他决定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动身,行程第一站,当 然是先回韩国老家看看,拜见一下恩师荀卿。来秦以后,老 师和他曾有数次书信往返,他正逐渐走向得意之途,免不掉 在信上大谈抱负,老师每次的来信,除了鼓励他施展抱负,以 秦国作儒家王道的实验场,尔后推展到全天下外,也不忘要 他尽力促进秦韩之间的邦交与和平。

但他从未想过秦韩之间应该有邦交与和平。韩国虽小,却 有如鲠在秦国喉咙的一根鱼骨,阻碍它的对外发展,攻击赵 魏,深怕韩截击其后;想伐楚,韩正是一块挡在路中间的石 头,所以他始终劝秦王消灭韩国,先吞下这根鱼骨,就可大 口并吞其他的国家。

这也许是他想衣锦荣归的潜意识促使他这样,但无论怎 样,这表示他忠心为秦,连自己的故国也不除外,可是这些 宗室旧臣却说客卿个个是为本国作间谍,这种话冤枉一多少 以天下为己志的仁人,首先就是他李斯!

想到这里,他再怎样也睡不着了。他披衣起床,剔亮油 灯,就着灯火写份上秦王政的疏。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 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 豹、公孙支于晋……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 以殷盛,国以富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 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散六国之 合纵,使之西面事秦……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 华陽,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 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 珠,服太阿之剑……此数宝者,秦不生一,而陛下 悦之,何也?……夫击瓮叩缶,弹筝博髀,而歌呼 呜呜快耳者,真秦声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 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今取人 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 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 民也,此非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 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 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应,故能明其德……今乃弃 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 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 粮"者也。

夫物不产于秦者,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者,而 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 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书写完毕,李斯掷笔而起,胸中郁闷消除不少,他在室 内走动,一面在心中感叹:

"此疏上去,未必见效,吕不韦和嫪毐事件给了秦王太大 的打击,而吕不韦到底是商人出身,凡事只讲求利润,只顾 图一己私利,不懂治国旗天下之道,甚至动摇秦国以农为本 的基础,限制了它今后其天下的国力,难怪秦王要如此做!"

"唉,晓风残月,明晚又该梦醒何处!"他长长地叹了一 口气,有着书剑飘零的落寞。

此时,他忽然想起蒙武,他们年纪相当,意气相投,蒙 武一直在秦王面前支持他,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志向——为秦 统一天下。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蒙武个性刚直,不通权变,不如他李 斯能趁势顺机。可是想不到李斯平日自负,善于将危机变成 转机,看样子这次敌不过秦王政刚愎自用的个性。

他决定不向蒙武辞行,明天顺道在他府门前,将上秦王 疏交门房转交。

想着想着,他又用另一块绢写了几句话给蒙武。

他安心地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第8节

秦王一遍又一遍地细读蒙武呈上的李斯〈谏逐客疏〉,看 到深得其心之处,还敲击几案兴叹。最后他将疏交给侍立身 后的赵高说:

"你拿去看看,真是绝好的文章!"

赵高跪下双手接过去,就这样跪着阅读起来。

接着秦王转向侍坐左侧的蒙武说:

"李斯的确是宰相之材,可惜不是秦人。"

"大王认为他书中的话是否正确?"蒙武恭敬地问。

"再正确也没有了。"秦王脸上流露着佩服。

"既然正确,就表示大王认为逐客之举有商榷余地了?"蒙 武紧紧追逼。

秦王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复,他转脸看看赵高,赵 高已看完卷好,又再双手递还秦王政,秦王问道:

"这样快就看完了,有什么意见?"

"文章绝佳,只是立论不合时宜!"赵高仍然跪着回答。

"哦,你站起来说,哪个地方不合时宜?"秦王坐着说。

赵高遵命起立弓身说:

"秦国昔日国小地窄,没有人才,所以要借重外才,但如 今地大物博,人才众多,再借用外才,不但会引起旧臣怨怼, 形成对立党派,而且有的的确是在为敌国做间谍或游说,将 故国利益放在秦国利益之上。"

"嗯,你的话很有道理,"秦王又转向蒙武问:"蒙卿家的 意思呢?"

"赵侍中也是赵国人,难道就对秦国不忠?"蒙武指着赵 高叫阵。

蒙武一直看不惯赵高那副猥琐的样子,见到他说话时不 停转动的小眼睛,更是无端会起厌恶,心中作呕,偏偏每次 面对秦王议事,赵高总站在秦王身后,要看秦王就必须看到 他,而偏偏十次有八次秦王都要他参加意见。

"奴婢虽是赵国人,可却是大王的旧臣,蒙大人不要忘 记。"赵高下面半句话不敢说出来——我还是自小和秦王一起 长大的总角之交!

秦王政和往常一样,微笑着看他们争论。在他的眼中,赵 高是一只丑陋的哈巴狗,虽然又小又丑,但摇尾乞怜,用舌 头舔你的脸所引起的爱怜,他不能不承认他可爱。一时不见, 还像缺少点什么,而且他所提出的见解,多半也是中肯合理 的。

而蒙武在他看起来像头年轻力壮的狮子,骄傲自负,目 光心胸宽大,有不料之才,看问题有卓越超人的见解,稍经 磨练,会是上选的将相栋梁之材。

他喜欢看这两个人斗嘴争辩,就像看一场雄狮斗狗的游 戏,狮子虽猛,大开大阖用尽全力,却往往为哈巴狗善于闪 避腾挪的小动作所困窘,最后弄得精疲力尽,两者都占不到 便宜。

"大王的看法又是如何?能否指示臣等?"蒙武这次急着 解决问题,不愿节外生枝和赵高争论。

秦王政沉吟不语,蒙武和赵高都是他的亲信心腹,经常 接近他,都明白秦王硋现这种神态,接着就是他出人意料的 决定,果断迅速,不容器他人再作异议。

但两人不知道秦王政的决定到底偏向谁。

"蒙武。"秦王政突然发声,将焦急等候的蒙武和赵高都 吓了一跳。

"臣在!"蒙武恭敬地回答。

"派你迅速查看李斯是否已走,不管现在何处,都要找来 见寡人!"

"赵高!"秦王又喊。

"奴婢在!"赵高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拟诏书,撤回逐客令,待寡人看过后用玺,即办!"

"是!"赵高看看兴高采烈的蒙武,很难过这场争论这样 快就输给了他!

第9节

蒙武急忙赶往李斯府邸,在半路上他还一直在想如何跟 他措辞,因为他认为李斯虽为客卿,官并不大,但偌大府第, 说要解散善后,总得费一点时日,诏命上限三天,应该是在 第三天走。

谁知道李斯做事干脆利落,一天之内就将诸事处理就绪, 第二天就走了,信到他手上时已是下午的事,现在秦王命他 留客,李斯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

他望着空洞洞的庭院,想起和李斯的交情,不免有点感 伤,但记着秦王的命令,李斯无论在哪里都要带回来,这是 一项"绝命",含有找不到李斯就不要回来见他的意味。

他急忙又赶到东门,找到司阍察问。门监告诉他,早上 辰时李大夫就带着一个家人,驾着一部单马安车出了城。

蒙武心里越急,越想不出好办法,尽管天已秋凉,英俊 的脸上却流满汗珠。小个子的门监看不过去,请他进到门守 的小衙门里,为他斟上一杯茶帮他出主意。

"李大夫出秦一定要经过函谷关,"门官说:"只要交代函 谷关的守将注意就好!"

"你不知道,要下军令须得请到王命,这又得花费时间, 同时前命只限三天离开咸陽,李大夫又是书呆子脾气,假若 他游兴大发,在秦境游山玩水十天半个月的,我到哪里去找 他!"蒙武自言自语地发牢騷。

"那也是啊,"门官附和着他说:"他若离开大路,不经关 卡,在渭水上钓半个月的鱼,主上就会等不及,蒙大人你也 就没办法在主上面前交差,那真没面子!"

"是啊,"蒙武不自觉地也学着门监的口吻:"这点事也办 不好,真没面子!"

"那也是啊,请王命下军令要费时间……"门监沉吟着, 忽然他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嘿,我倒想起一个办法!"

病急乱投医,他并不指望这个看来呆头呆脑的矮子会有 什么好办法,但他还是要姑且一听。

"请教有何办法?"蒙武拱手行礼。

"蒙大人,千万别这样客气,大人肯坐下来喝小人一杯茶, 就是给小人莫大的面子了,行礼小人担当不起。"

"请教!"蒙武是急惊风碰到慢郎中,他急欲知道办法,这 个小个儿门监却和他歪缠,但是他自己要问别人,他官虽大, 也不能翻脸发脾气,他又拱了拱手。

"大人,"门监连忙摇手制止,他不说答案反而问了蒙武 一句:"秦国什么系统最严密,办起事来最快?"

"缉拿人犯系统吧?"蒙武不懂他问话的意思。

"对啊!"门监又拍了拍大腿(这老小子真是得意忘形)说:

"蒙大人去向廷尉报案,说李大夫盗了机密文书出秦,不出三 天,哦,他才走没多久,不出几个时辰,不管他在渭水上钓 鱼也好,在官道上赶路也好,包管有人送他回咸陽,你只要 坐在家里等就好了。

"这样不好吧?"蒙武犹豫地说。

"那小人就没有办法了!"门监不说话,露出送客的神色。

蒙武告辞,门监恭送。

蒙武上马再仔细一想,稍加修改,这个主意的确可行。他 明白,假若直接向廷尉说出奉秦王命找李斯,这位宗室大臣 可能陽奉陰违,拖延时间,加上没有王命,说不定根本置之 不理,因为李斯在秦王面前言听计从,早已是这些宗室旧臣 的眼中钉。往更坏处想,这班人知道秦王急着找他,也许会 设法逼他走快点,才好除去这枚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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