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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灭韩击赵(2)

"现在是谈正经事,"她打掉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你总得在后方立一个监国的人。"

"监国?长子扶苏才几岁,他能监国?"秦王政遭到拒绝, 有点老羞成怒,只有借狂笑来转移心中的怒气:"要他监国, 他生母苏夫人就会摄政,要置你于何地?"

"不要想到我,我对政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说正经的,"秦王政经这番折腾,欲念也消失了大 半:"在你生子未绝望以前,我不会立太子。这次我攻赵,目 的只是提高我军士气,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根本不需要 什么监国。为了让你安心起见,我明天要在朝中宣布,在这 段期间由你监国,假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可以就诸公子内的 贤者选立。"

"臣妾遵命!"王后端庄肃穆地跪下,正式行了承命大礼。

秦王政从地上将她拉起来,抱着向卧榻走,他亲吻着她, 却发现她脸上滚满热泪。

"我怕,我怕,"她紧拥着他的脖子:"为什么人间要有战 争?为什么你是国君?为什么你不像别的君王,前方打战,他 们仍然能安心的在宫中享受?"

"不要怕,在天下未统一以前,我是不会死的!"他舍不 得将她放在床上,就抱着她在室内漫步,看来修长丰满的她, 抱在手上却是轻软柔弱,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他一边轻吻着 她,一边安慰说:"生为国君虽然不算福气最好,但比起一般 人来,你应该满足,秦国青壮半数都在战场上,在新败之余, 说什么我也该去走一趟。至于为什么我不像其他的君王躲在 后宫享受?因为我是嬴政,要为天下谋求永久太平,要为我 们儿子建立万世基业的嬴政!"

他最后还是走累了,男人抱女人都是这样,才开始觉得 轻柔有若无物,但越到后来会越感沉重。

他将她放在卧床上,开始为她脱衣服。

"来人!"王后轻呼着。

"今天让我亲自动手,"他吻着她的酥胸说:"往日的都是 预先剥好的花生米,今天我要吃带壳的花生,自己动手剥壳, 风味应该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侍女应声进来,跪伏在地等候差遣。

"将室内所有灯烛熄掉!"王后下令。

"是!"

侍女熄灯退出,室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不习惯没有光亮。"秦王有点失望地说。

"你不是喜欢与众不同吗?我也是如此!"王后轻笑。想 不到常日不苟言笑的王后,这个时候的笑声竟是如此甜腻诱 人。

他终于得到几年的渴望,在黑暗中的感觉,王后的确和 他所有经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没有视觉的分散注意力,触觉 更为敏锐甜美。他们谁也不提要等天下统一的约定。

第5节

秦王政十四年四月。

秦王政亲率十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前往曲沃增援。

他以杨端和为裨将,负责实际执行。王贲、蒙恬为帐中 左右校尉,入则随侍,出则参乘。他要亲自考验这两个年轻 人,假若他们合格的话,他要刻意培植他们,让他们成为他 未来征服天下的主要本钱。

中隐老人夸奖李牧的话,他多少有点不服气。秦军将领 中也许没有他的对手,但他嬴政一定会是他的克星。在行前, 他要李斯提供李牧所有的资料,一个人在南书房研究了整整 三个晚上,对他的战法和习性自认找到克制的方法。

因此,以前他希望能避开李牧,如今却渴想李牧留在平 陽,他可以和他一决高下。

但令他失望的是,在他行军半途就得到消息,李牧封为 武安君,调回朝中任右丞相。

他知道这是李斯两面用间所得到的效果。封赏是因为朝 中一批秦间和民间配合请愿,奖励李牧的奇勋大功。赵秦历 年交战,除了几十年前马服君赵奢曾大破秦军以外,赵国是 连战连败,最后的结局都是赔款、割地议和。这次李牧以八 万劣势兵力击败二十万强秦常胜军,聚歼十二万有余,真是 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不但整个赵国鼓舞欢腾,全天下都为 之震惊兴奋。

李牧为赵国带来信心和希望,也为诸侯各国建立了联合 抗秦的愿望。

赵王调他为右丞相,则很明显的是受了另一批朝中秦间 大臣的挑拨,怀疑他另有野心,自行设立关卡市租,收税不 缴国库——也就是王库,所以让他做个没有实权的伴食丞相。

十万人马留置两万在安邑,设立后军部队,其余八万由 秦王政亲自率领进入曲沃城。

桓齮率领部将在东门城外十里处相迎,众将领下马按序 上前以军礼参见,只有桓齮不顾盔甲沉重,跪倒俯伏在地,口 中喊着:

"罪臣桓齮迎接大王,望大王治罪!"

秦王政微笑着扶他起来,安慰他说:

"将军已经尽力,何罪之有。"

秦王政为了表示与士卒共甘苦,一路行军都只骑马而不 乘车,到达众将相迎的十里长亭,时间已近黄昏,头上、脸 上都铺满黄沙,黑色王袍也变成一片黄。

"大王辛苦了,"桓齮说:"城内已准备酒宴为大王洗尘, 士卒的茶水和驻地也都准备好了。"

部队由先遣人员各自带至驻地休息,设置篷帐,埋锅做 饭。秦王政由王贲、蒙恬带领三千虎贲军随行。

经过连日的行军旅途劳顿,虎贲军已是甲不鲜,盔不明, 看上去和一般部队没有什么分别。

秦王政跨上已成黄色的白汗血宝马,在桓齮的陪同下进 了曲沃城。

沿途排满了欢迎的部队和俯伏在地迎接的百姓。

"万岁!大王万岁!"军民都大声喊叫。

"大王来到,战无不胜!"也有人这样喊。

"败军之将,还有脸跟在大王后面耀武扬威!"在众多欢 呼声中,隐约听到有人这样大喊。

"大王这次来,好戏会跟着上场,明天城门上会挂满示众 人头!"在欢呼声的间歇中、秦王政仿佛听到有人小声私语。

秦王政骑在马上缓缓行走,却不断在观察欢迎军民行列 中的各种神情。

他看得出百姓神情麻木,有的还是满脸愤恨。这不能怪 他们,这里是魏国的土地,秦赵却用来当战场,异国军队还 要强其他们跪俯在地迎接别国的君主。

但看到秦军每个人脸上的神色时,他不禁暗暗心惊。他 来的目的是要激励士气,让军队恢复信心。现在从上到下,从 桓齮到兵卒的脸上,看到的却只是诚惶诚恐、仿佛大祸就要 临头的表情,尤其是他目光所扫到处,所有人都低头或是将 视线避开,没有一点像从内心欢迎他的样子。

他还注意到一点,欢迎行列中没有伤残士卒,假若他们 喜欢他,这些人虽然未奉命前来,也会主动出现。

伤残者在他新颁的兵制中是最受重视的一群,称为荣士 或荣卒,轻伤的可进爵一级,由政府辅导就业,重残进爵两 级,由公家奉养终身,有家人奉养者,拨奉养田。难道他们 也不欢迎他?桓齮部队士气真低落到这种程度?

他临时做了一个决定。

进到将军府,稍事梳洗,秦王政参加了桓齮的洗尘晚宴, 也只不过粗菜几道,薄酒几杯。桓齮自奉甚俭,也知道秦王 政不喜将领奢侈的脾气,因为他自己本身除了睡眠就是工作, 和王后聊聊天就是他最豪华的享受。

晚宴空气沉闷,秦王政心中在想事,他不开口说话,桓 齮和众将领当然也不敢先发言,因此众人心内更加惶恐,不 知道秦王政会做出些什么决定来。

秦王政处分成蟜事件的严厉,众所周知。

何况,秦军败得如此之惨,在他即位后还是第一次。

晚宴毕,桓齮恭请秦王政休息,以便明日升帐议事,秦 王如今是亲兼领军统帅,应以军规行事。

"不,寡人不累,精神还好得很,想和将军单独谈谈。"

第6节

密室中,烛光下,秦王政看到桓齮高大却明显佝偻的身 躯,以及他斑白的两鬓和满头星星发亮的白发,不禁动了怜 惜之意。

这位老将十六岁从军,跟着白起南征北讨,身经百战,从 没有战败或不能完成任务的纪录,临老一战却将他一世英名 全败尽了!

这是桓齮的错,还是他自己的错?是否正如老爹所说的, 秦国用将,一直要用到不堪再用或是犯错受罚才肯放手?秦 将没有好下场,乃是天下闻名的。

不,他决定,他要让桓齮全誉而归!

他来的本意是要和李牧一比高下,现在李牧调走,他已 失去较量对手。新接任的赵将郭信是赵王宠臣郭开的兄弟,为 人和他哥哥一样贪财好色,很容易击败。

何不让桓齮挽回他的声誉,成全他的一世英名,恢复全 军士气?

于是他先问桓齮说:

"上次战争结束,可曾做过检讨?"

"检讨早已做完,该处罚的已列册,本来臣早应执行,因 知陛下要来,不敢擅专,留下等候陛下发落。"说着他呈上预 先由军正(军中执法官)拟好的应受罚的名册。

秦王政翻到第一卷,上列的第一名就是桓齮本人,罪名 是:"判敌错误,丧师辱国。"处置是:"拟请主上定罪。"

接下去是一连串的犯错误处罚名册,列举所犯罪名和处 置。总计应处斩的一百二十八人,削爵为普通兵卒的五百一 十三人,其他轻刑如打军棍、挨鞭笞的一千多人。

"轻刑犯臣已按权责交各级处置完毕,只剩斩首及削爵重 罪,等候主上发落!"

"还有应赏者名册呢?"秦王政注视着桓齮问。

"败军之师,何能言赏!"桓齮惶恐地回答。

"不,将军错了,"秦王政摇头说:"胜军亦有犯罪该杀者, 败师同样有立功该赏者,譬如李信,以数百骑敌数万追击部 队,你不赏赐,何以服军心?"

"臣知罪了,"桓齮神色悚然:"臣会立即下令重新检讨。"

"这样才对。"秦王政点点头。

过了一会桓齮犹豫支吾,像是有话说不出口。秦王笑着 对他说:

"将军有什么话尽管直言。"

"臣为待罪之身,不便再领军,敢问何时正式交出统帅 权?"桓齮低头伏脸,神情非常惭愧。

"寡人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秦王政以安慰的口气笑着说: "第一,慰劳士卒,再鼓士气。第二,带来十万新锐交将军运 用。寡人品将军而不用,岂不是委奇珍于地,太可惜了!"

他边说边将应罚名册的第一卷放在烛火上燃烧,将其余 交还给桓齮。他眼睛注视燃烧着的名册,口中对桓齮说:

"拿回去重新检讨,军法宜严,但要分清过与罪——无心 或不得已情况下犯的错谓之过,再大不至于死;有心或大胆 妄为而犯者谓之罪,虽小必加以严惩。细节寡人不再说了,将 军自己斟酌。"

第一卷列名的都是都尉以上的将领,处罚由斩首到削爵 为普通兵卒不等,本应由秦王批准,现在秦王烧了,表示了 他的判决。

桓齮避席顿首,两眼含泪,双手捧着沉重的绢册,不知 如何是好。

"将军请回座,"秦王政开始说道:

"有一齐人,欠领主大批债务无力归还,他向领主祈求说, 我事奉你多年,这些债务实在无力偿还,是否能宽免一些。领 主想到他多年为他办事,苦劳功劳甚大,不禁动了怜惜之意, 就对他说,以前债务全数勾销,只希望他今后做事努力些。但 他一出门就碰到欠他一百钱的佃农,他抓住他的衣领说:'你 欠田租一百钱,去年欠到今年不还,今天我要送你见官!'将 军认为这个齐人做得怎样?"

桓齮避席顿首说:

"老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目前当务之急不是争功诿过,而是如何激励士气,再决 一战,挽回秦军不败的声誉。"秦王政正色地说。

"老臣遵命!"桓齮再顿首:"大王何时阅兵?"

"寡人来是劳军,但不是来劳累士卒的,阅兵免了,寡人 自会在军中走动,到处看看。将军可下令全军休息半月,将 寡人带来的慰劳品尽情享用。"秦王政微笑着说。

"遵命!"

第7节

桓齮次日下令全军——

杨端和带来的十万新锐编入战斗序列,加上有经过整顿 补充已有十万人的旧部,总数又达二十万,而兵员素质和武 器装备更优于原来。

奉秦王命,全军休息半月,每日千人宰牛一头,羊十只, 猪二十只,发酒十坛,值更者不准喝酒,其余也不得酗酒,因 酒滋事者斩!

这些慰劳品全由秦王政带来的黄金高价支付,附近民众 也发了一笔小财,个个祝祷秦王政躬康泰,二十万秦军长期 留驻,三年下来,他们真的都会致富了。

秦军营地更是像过年一样,餐餐食肉,再加点酒,每个 人都是红光满面,展开军中游戏,赛马比箭,投石竞距,谁 投石投得最远,就有彩金可拿。另外摔跤角力,斗刀比剑,其 他稀奇古怪游戏,凡是想得出来的应有尽有,无奇不有。

最热闹的是球赛,用牛膀胱吹气成球,然后不拘人数分 成两方,摆出布阵态势,双方竞相手抓脚踢,以丢进或踢进 对方球壁为胜,球壁是以两人相隔十步形成,下场槍球者成 百上千。

围观者更是成千上万,欢呼加油声惊天动地。

也有些好静的士卒,拿出随身携带乐器,秦筝赵瑟,击 髀而和,歌声呜呜。或是品棋、猜谜,都可赢得赏金。

全军满天的陰霾一扫而空,桓齮当众烧去应罚名册,宣 称奉主上特赦,已经不究。

更奇怪的是,他宣布补偿已受军棍或鞭笞者,每受一鞭 补钱十铢,一棍补钱二十。

这一宣布,全军欢声雷动,高呼万岁,二十里路外的赵 军壁垒都清晰可闻。

桓齮军中,先前人人以为秦王来到前线是为了清算斗争, 不知要有多少人头落地,想不到杀的不是人,却是这些牛猪 羊和鸡鸭,而且虽败,有功都仍然受赏。

在这半个月中,秦王政也展开他的劳军行动,他脱掉王 袍,换上战袍,只带王贲和蒙恬两人巡视各军。他们总是突 然出现,受巡视部队根本来不及准备,更别说是装门面做假 了。

他首先到的地方是治伤所。

他和这些伤卒闲话家常,并亲自为有些人换药包扎。他 没忘记笑着问那些轻伤能自由走动的人:

"寡人进城时,没看到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不欢迎寡 人来?"

大多数的人沉默不做声。

少数人连忙告罪,找出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敷衍。

只有一个人朗声说道:

"陛下这次来,我等虽未奉命列队,也应前往欢迎,没人 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怕一个是怨!"

秦王政仔细打量这个说话的人。

只见他左手包扎,用一根吊带吊在颈上,俊秀的脸还带 着稚气,看样子不会超过十八岁,穿的却是校尉军官服。因 为秦王进来时,就要桓齮预先通知,他来时,伤卒保持原有 养伤姿势,不必接送,也不必行礼,所以这名少年校尉仍然 斜靠着躺在通铺上。

"怕什么又怨什么?"秦王微笑着问。

"怕大王前来算帐,怨秦军法太严!"

"哦?"秦王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这名生得五短身材,鼻若悬胆,唇如涂丹,两眼有若 寒星闪闪发亮的年轻人,似乎完全不理秦王已经微愠,依旧 侃侃而论。

"这个治伤室里有一半是待罪之身。按秦军律,撤退失众 过半者论罪。臣在撤退时,率部众八百骑卒,未奉命而狙击 追击敌人,拼杀数天数夜,最后只剩卅余骑,可是至少阻挡 了追击敌人半天的路程,但按律臣有罪,罪名是擅自行动,按 律当斩,将功赎罪,削爵免职为行伍。臣不敢言功,但情况 紧急,无法向上请示,擅自运行也是为了当机立断,以寡击 众,伤亡必多,却因此而获罪。此间待罪者情形多与臣雷同。"

"你叫什么名字?"秦王听训半天,不禁皱着眉头问。

"臣妾卒下尉李信?"

"李信,你未听到寡人的特赦令?"

"没有。"李信一脸茫然。

秦王转脸看看身后感到不安的桓齮问:

"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传令中军也许认为此事与伤患关系较少,因此后传这 里。"桓齮连忙解释。

秦王政又向侍立在旁的蒙恬说:

"你们年纪差不多,说话容易些,你告诉他!"

蒙恬于是照事实向李信解释了。李信听完,翻身跪伏在 地:

"大王恕臣鲁莽。"

"手伤得怎样?"秦王政将他扶起,越看这个英俊的小子 越觉得可爱:"还可以走动吗?"

"手伤还可骑马,右手一样杀敌!"李信高兴地说。

"那为什么还赖在这里装病号?"奏王装作生气地问。

"无兵可带,只有在这里待罪了。"李信笑着说,十足一 个调皮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桓齮,看他对秦王这样随便,早就为他吓出 一身冷汗。

"那就跟我们走吧,王贲,为他准备一骑马!"

第8节

秦王政半个月来巡遍了全军各级部队。

他和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席地而坐。

他和他们较技,在射箭,比剑上,他赢了全军选出的最 优秀代表;可是在投石、角力、马术上输给了他们。他摇头 叹气,真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他跟老爹习马术时,他可 是赞他有天赋的!车坐得太多了!

他也下场踢球,王贲、蒙恬、李信三人护卫在他周围,抢 着球就传给他,四人一体滚滚前进,一再踢球进壁,看得周 围观战士卒欢声雷动,兴奋得将头盔往天上丢。

尤其李信,左手包着白布,在场中穿梭纵横,就像一头 横行在狼群中的捷豹,只要他一到,球一定给他抢走,他似 乎忘了左手上的伤。

本来,秦王只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有时战袍,有 时劲装,下场踢球,也和众士卒一样,脱掉上衣,露出他的 鸡胸特征,认真抢球,显露出年轻人本来的面目。

他以国君之尊,劳起军来,真正溶进了士卒整体,而不 像一般大臣巡视或是劳军,只是蜻蜓点水似的,点了几下表 面就走。

现在他每到一处,接触到的不再是冷漠恐惧的目光,他 们见到他的身影就狂呼万岁。在这些士卒热切的眼神中,他 看得出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可以为他阵前忘亲,接敌时忘 身!

这些纯朴农民化身而成的兵卒多可爱,多单纯,就像他 们所耕作的田地一样,只要你肯先投下一粒关怀的种子,他 们就报答你一百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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