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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统一天下(3)

数十部飞蝗石机启发,成千上万的碎石由空而降,嗤嗤作响,就像成群的蝗虫飞来一样,被击中者非死即伤,尤其秦军勇敢,素来不喜穿厚甲戴重盔,作品战来才轻便灵活,这下造成的伤亡更大。

因此真正能冲进楚军阵中的不到四万人。但这四万人却是有条不紊地由蒙武组成四十个方阵,向楚军的三才阵突杀。

所谓的三才阵是步卒方阵排列正中,每隔三百步又是另一排步卒方阵,方阵由执戈、戟、矛、殳和佩带剑、刀、匕首的步卒及强弩手配合组成,远程由强弓劲弩发箭射敌,再接近时用长兵器,方阵遭敌冲散,则用短兵器格斗,是所谓短兵相接。

三才阵两侧摆列着重骑兵,人马都着重盔重甲,手执的都是长矛长戟。

步卒方阵与方阵之间,另布有战车阵。

当秦军攻击方阵进攻楚军方阵时,楚军方阵却向两翼分开,中间留出空隙来,秦军乘机尖刀似地插入,想再两翼席卷,却发现楚军方阵又向中间合拢,前十五列继续 对抗后续秦军,后十五列向后转,从背后攻击已入阵之敌,而重骑兵和战车则在两个方阵之间冲杀践踏,造成最大的震撼效果。不消多时,入阵秦军全遭击杀,又开 阵让出空隙,让秦军再进一批,再加以围歼。

三才阵是由项燕发明,专对付喜欢轻装作战,甚至是打着赤脚、光着脑袋追击敌人的秦军。

三才阵一开一阖,秦军遭到重大伤亡,蒙武连连叫苦,吃亏的是船桥未能及时建成,骑兵和战车都不能渡河。他如今进退两难,只有希望蒙恬能夺城成功,或是王翦援军能及时赶到。

这样战到夜晚来临,他命全军退至河岸后方,藉河堤作掩护,等待天明。

等到半夜,项燕眼见敌人已没有后续部队到达,而在河中间阻敌的楚舰队却遭到秦军绝对优势舰队攻击,半数被烧毁淹没或是被俘,半数照原定计划避入河汊内。

项燕暗暗心惊自己判断错误,项梁那方面才是主力部队,好在传骑来报,项梁正面之敌虽源源不断渡河而来,但一天战斗下来,虽然受伤惨重,还勉强撑得住,只是暗夜中敌军已搭好船桥,重骑兵和战车部队将很快过河来,明早再发动攻击,只怕支持不了。

他随即下了决心,不管蒙武的残余部队,只留少数兵力监视,他要乘着暗夜率军回城。

正在他调动部队作回城部署时,只见昌平城火光四起,他大叫一声:“不好!"急忙率领三万骑兵和五百乘战车火速赶回城来,好在只有十里路,不需半个时辰即可抵达。

第12节

等项燕回到小东门一看,整个昌平已成为一片火海,城门楼上灯笼火把照得通明,灯笼上全是斗大的"秦"和蒙的"蒙"字旌旗,迎着夜风招展。

城楼上站着一名黑甲小将,正是蒙恬,他满脸笑容地向项燕喊:

“项将军,全城已为我军占领,楚王昌平……”

“我主上怎样了?"没等蒙恬说完话,项燕环眼横睁,脸上虬髯根根竖起,着急地问。

“昌平王已服毒自尽!"蒙恬带着惋惜地说。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他转身向身后的副将楚昌说:“攻城!”

“但我们没带攻城具械。"楚昌小声地说。

“那就围城!"项燕急得已失去了理智。

“现在不是围城的时候,石矶方向的主攻敌人,假若公子抵挡不住,天明时就可能追击到了,我们应该率军撤退,作再图的打算!"楚昌说。

“你的话说得有理,我真是一时急胡涂了!"项燕说:“你传令各级部队作撤退准备,但我不见到昌平王的遗体总不甘心。”

此时天已微明,只见穿着白色战袍骑着白马的项梁,率领着数千残兵赶到,他急驰到项燕面前,行礼报告说:

“父亲,王翦正率大军追来,我军为何不进城?”

“城早就易手了。"项燕苦笑着指指城楼。

正说话间,只见鼓声四起,呐喊声震天,秦军黑色旌旗纷纷扬起,他们已处在秦军的重重包围里。

王翦一马当先,后跟着数十名幕僚及护卫来到阵前,他远远地向项燕喊着说:

“项将军别来无恙?如今你已完全被包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杀戮,你还是投降的好。”

“父亲,楚国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我来断后,掩护父亲杀出去!"项梁只不过二十七、八岁,长得英俊潇洒,不像武将,倒像一介儒生。

项燕没有回答项梁的话,只是高声对王翦喊着说:老夫想见见昌平王的遗体再说!”

城楼上的蒙恬也听到项燕的喊话,他大声笑着说:

“这还不简单!早知道你要看,已准备好在这里。来人,将昌平王的遗体放下城去!”

城楼上用绳索吊下一具棺木,项燕这边派出十数名兵卒抬来,放在项燕面前。项燕下马一看,果然是龙眉凤眼留着三绺清须的昌平王,只见他面呈金纸色,口中尚有血迹,一看就知是服用鹤顶红之类的剧毒身亡。

项燕带着众将官下跪行礼,楚军全部都怒气填膺,高喊要和秦军决一死战。

“父亲,士气可用,不如和秦军旗死一战突围!"项梁对项燕说。

“昌平王一死,号召中心已失,再作困兽之斗,也不过白白牺牲几万人生命,怪只怪我不应该自负敢于行险,出城应战!"项燕叹口气说。

“死守城池,外无援军,下场也许更惨,父亲不要太过自责。"项梁安慰他说。

“王将军,你是否敢过来单独和在下谈谈?"项燕示意随从不要跟来,他一纵马来到两军阵前中间。

“项将军召唤,王翦怎么敢不来!"王翦也驰马前来,双双抱拳行礼。

“昌平王一死,项某斗志全失,投降可以,但要让这几万士卒器械自行离去,不当俘虏,王将军可肯答应?”

“王翦的意思是要项将军仍旧率旧部,为秦镇楚国各地,再呈报秦王,加封官职。"王翦恳切地说。

“楚国只有断头将军……”

“好吧,就照项将军的意思,士卒将领愿留则留,不留自行离去!”

“君子一言?”

“骑马难追!"王翦在箭囊中取出一箭,从中折断:“食言当如此箭!”

“好,王将军千金一诺的信誉,项某信得过!”

项燕回到本军,大声宣布了这项约定。众士卒流着泪高呼:

“愿随将军决一死战!”

“困兽之斗无益,放下武器回家吧!"项燕声音哽塞,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

楚军纷纷放下武器,秦军也遵行约定让路。不到半个时辰,数万残兵散走一空。

项燕身旁只剩下项梁和几名亲随。

项燕在昌平王棺木前下跪,沉重地说:

“臣无能,有辱大王!"他再向项梁大喝道:“记住,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他突然拔出佩剑,项梁等人来不及抢救,他已自刎身亡。

第13节

秦王政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生俘燕王喜,押解咸陽。再回兵攻代,虏代王嘉。

王翦则乘战胜余威,迅速平定楚江南各地,并降服越君,将江南地及越地合置会稽郡。

五月,秦王政犒赏全国军民,各县各里赏赐牛羊美酒,军民大事庆祝。

二十六年,齐王建与丞相后胜突然从和平美梦中醒过来,张目环顾,六国中有五国全变成了秦国的郡县,称王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他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秦国这时也接连派出使者要他投降,他与群臣商议的结果,决定发兵防守边界,不再接纳秦使者。

秦王政得到消息大为震怒,知道非用武力不行了。

那天,他召集王贲和蒙恬两位年轻新生代将军来到南书房。

王贲和蒙恬的军队尚分别驻扎燕南和楚地东北,他们是因接受赏赐而回到咸陽休假。蒙武此时也已由军中调回。

在两名小将坐下,接受王后亲自奉茶的殊荣后,秦王政笑着说:

“两位将军的功劳将永留青史,寡人也不必再加夸奖。现在留下齐国不战不降,依寡人的看法,灰尘留在席案上,拂去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不去拂它,灰尘依然不会自动消失。”

“大王之言甚对!"两名小将异口同声说。

“寡人为了提高两位攻齐的兴趣,有一个奇特的做法:王将军从燕南进军,蒙将军自楚北进军,谁先到临淄就号令全齐,并代寡人镇守齐地。”

秦王的口吻似乎齐国已是囊中之物,用来逗这两个尚带孩子气的小将玩。

王贲听了暗暗高兴,由燕南往临淄,一路地形易攻难守,而且据间报,齐国大军全守在四方边境上。

蒙恬却在心中叫苦,楚北向临淄,除了地形不利攻击,还有道人工长城一直由琅琊山直通泰山北边济水上,将临淄保护得非常严密,这是专对秦楚而设。

但他又不愿示弱抗议,只得和王贲在秦王政面前立下军令状。

回到家中,他始终闷闷不乐,蒙武和齐虹见了奇怪,问到原因,他将今天的事说出。

“绝不能让王贲得占先机,由他治齐,齐地惨了,他用河水灌大梁城,惨绝人寰,后来治魏,严法峻刑,弄得民众叫苦连天!”

齐虹恨恨地说。

“依地形和兵力配备的情形来看,恬儿要想先王贲到临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蒙武取出一张地图,一边仔细研究,一边皱着眉头说。

“我倒有一个办法。"沉吟很久的齐虹突然拍手说。

“请齐姨赶快告诉我。"统兵十万独当一面的大将,在家仍然是个大孩子。

“不过有一个条件。"齐虹故作神秘地微笑着说。

“在这种情形下,不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恬儿也只有应承。"蒙恬假装不高兴。

“喊我娘,以后不要齐姨齐姨的,好像我到你们家这多年,到现在还是外人!"齐虹也有感慨。

蒙恬呆了一下,一时还真叫不出口。蒙武连忙笑着在一旁凑趣:

“我当什么了不起的条件,原来只是要恬儿嘴巴甜一点,你本来就是他娘,恬儿,赶快叫!”

“娘!"蒙恬郑重地跪下去喊,三十岁的人了,首次喊别的女人"娘",怎样总有点不习惯。

“孩子,快起来!"齐虹双手扶其他,竟高兴得两眼含泪。

“你敢不敢行险?"三人复座后,齐虹问蒙恬。

“领兵作战就是冒险,还有什么敢不敢的!"蒙恬笑着说。

“这次冒险不同平时作战,成则全赢,娘包你比王贲先到临淄,败则全盘皆输,你的性命恐怕都难保!"齐虹正色地说。

“你不要事情还未说出,就先吓唬孩子,"蒙武也笑着说:

“你就赶快揭开谜底吧!”

“我的计划是,蒙恬只领兵两万由水路进逼即墨,而由裨将领军由正面进攻。即墨位于海口,大夫齐准是我族兄,也是齐相后胜的心腹,为人胆小怕事,贪黩好货, 大兵一到,他必会降,然后由他说服后胜劝齐王降,不是要比王贲从燕南须渡河水和济水两道天然障碍快得多?"齐虹转视蒙武,妩媚地一笑。

“真是妙计!"蒙武明白她要他的夸赞,他连忙拍手。

“看样子,娘得陪你走一趟了?"齐虹又转对蒙恬说。

“多谢娘!"这次他喊娘喊得非常顺口了。

第14节

蒙恬率精兵两万乘船沿着海边,绕过琅琊山在即墨港口登陆。

即墨人有几十年未经战争,几乎忘记了军队是何物,而且处于海边最后方,感觉不到一点战争的威胁。

秦军靠岸登陆,很多人还到港口上看热闹,当作是本国军队来此布防,全都拍手欢迎。等军队全部上岸,整好队形,展开黑底白字的"秦"字和白底黑字的"蒙"字旗,民众才发觉是秦军来了。

“不得了,秦军来了!快逃!"港口原来围观的民众四散奔逃喊叫,街上店铺也纷纷关门上门板,突然之间,港口街市空寂不剩一人,只有秦军的皮靴和马蹄声在空气中回荡。

蒙恬和齐虹一下船就率领了三千骑兵,直奔即墨城,在即墨门监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就控制住了四处城门。

他们亲率一千骑兵驰向即墨大夫衙门。

在路上,他们还远远看见拉着白布条的两群人在打架,蒙恬不解地问齐虹怎么回事,齐虹也惊奇地笑着说:

“怎么闹了几十年,到现在还在闹!一时说不清楚,以后再说给你听。”

这些扭打的人听见有人喊秦军来了,也都停止打斗,一窝蜂地散去,只留下一些白布条散留在地上任人践踏。蒙恬随便看了看,只见有的白布条写着:

“非齐猪滚回鲁国去!”

“不抗秦就会亡国!”

“非齐人、齐人都是齐国人!”

“秦军压境还要内部斗争,真是没良心!”

“非齐人完粮纳税,为何不算齐人!”

“……"等等。

原来,临淄严禁抗议游行闹事,要抗议游行的人都转到即墨港市来了。

大夫衙门有数百名士卒守卫,倒也盔鲜甲明,兵器配备精良,但经过秦骑兵一冲,斩杀了几人,其余的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蒙恬的兵卒在卧房床底下找到全身发抖的齐准,他一见到齐虹,才放下心来。他谄笑地说:

“原来领军的是大妹子!”

“不是我,是我儿子,"齐虹指着蒙恬说:“我们公事公办,你为我们带封信去说服后胜投降,你现在有的,将来都能保有,要是玩花样,杀你全家一百多口!”

齐准没过几天就从临淄带信回来,齐王建听从后胜的建议,愿意投降。他讨好地对齐虹和蒙恬说:

“我告诉后胜,秦军二十万占领即墨,正向临淄推进中,他们不敢不降!”

其实他是隐瞒了真实状况。齐王建和丞相后胜接到战报,北方王贲军及南方蒙恬裨将所率军队,双双入侵齐境,他们立即召开御前作战会议,第一次御前会议,该到的大臣只到了百分之八十,其他百分之二十的人全部弃职逃亡;等到召开第二次作战会议时,只剩下一半不到。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秦军已占领即墨,当然赶快投降,齐准只不过加了一点最后一根稻草的力量。

蒙恬率领两万秦军浩浩荡荡开进临淄,举行了盛大的献俘和入城仪式,将齐王和后胜都软禁在住处,听候秦王发落。

过没多久,接到秦王政的回示,齐王建徙居于河内共地,后胜以不忠罪名斩首。

仆人都怨恨齐王建听信后胜的谗言,不早与诸侯合纵抗秦,而纵容后胜与秦间来往,并将秦间当门客养在家里。齐地流传着一首歌谣——

“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

这是讥讽齐王建认人不清,错将秦间当贵客,最后落到亡国居共地的凄惨下场。

王贲领着十五万大军,轻易渡过河水、济水两道天险。在燕国境内还遭到燕赵人联合组成的游击队的騷扰。人言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真是不错,国虽亡了,民间仍有反秦武力组织。

但一进入齐国地境,情形就完全不一样。齐军将领一看秦军到来,下令部下死守,他要到上级去开会,就此一去不回。军大夫如此,旅大夫跟着学样,最后连管一百人的卒长也跑得精光,只留下一些全不知情的伍长和兵卒,秦军一到,没人指挥布阵杀敌,也就纷纷逃散,逃不掉的就投降当俘虏。

王贲军在齐境未遇任何抵抗,像平日行军一样直达临淄。王贲算算日程,即使蒙恬军和他一样未遭任何抵抗,如今应该只在齐西长城外面。

在离临淄十里外,王贲下令扎营,并派出探马打听敌情,谁知道探马带回来的不是敌情而是蒙恬本人。

“王兄你辛苦了!"蒙恬笑嘻嘻地行礼。

“蒙兄你真是用兵神速!"王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里在想——这小子是否有翅膀飞过了泰山?

“后日举行入城式,选派五万精兵即可,其余在此扎营,齐国已完全平定,让士卒好好休息。王兄请在今晚带高级将领入城,小弟要在原齐王宫设宴为王兄洗尘。"蒙恬说话客气,但实际上是在下命令。

王贲是何等聪明人,他连忙行礼,口中说着:

“末将遵命!”

“王兄何必来这一套!"蒙恬赶快谦让。

“王命不敢违!"王贲虽然心里难过,但也不能不说实话。

于是,秦王政十七年得韩王安,韩亡;十九年得赵王迁,灭赵;二十二年魏王降,魏亡;二十三年虏楚王负刍,二十四年破昌平,楚全亡;二十五年得燕五喜、代王嘉,燕亡;二十六年得齐王建,齐亡。

六国毕,四海一,秦王政就此统一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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