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为君前驱
原本狐婴见到戎车,顿时眼前一亮。
他知道,这种驷马战车,只有卿大夫才能使用,车上的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换了往常,可以作为换取大量钱帛的人质。
而现如今诸卿将起刀兵,更是一份大功劳摆在眼前!
因为地势渐渐窄了,所以队伍拉的有点长,自己的一精一锐亲信还有半刻,才能从后方赶来,希望眼前这些“填沟壑”之用的盗寇,能阻拦一时。
现如今,戎车冲开了包围,狐婴见到手的功劳就要飞了,气得他直叫:“拦着他们,务必不能走掉一人!”
然而,接下来,却见**名红着眼的轻装悍卒紧随着战车奔出,尤其带头那个凶神恶煞的乡卒悍不畏死,哇哇怪叫着。
“君子有言,车驰卒奔!”
正是田贲等人,他一照面,就直接举着短兵白刃一捅一人要害,身后的兵卒也是有样学样。如果说战车是一头“凶兽”冲撞山峦的尖角,那么,这些悍卒仿佛尖利的爪牙,将本来想要再次合一拢,堵截车马的群盗,又撕一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这只队伍最后,还有十余单骑,≡他们在徒卒之后鱼贯而出,迅速扈从在战车的左右和后方,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队列。
群盗们有心追逐,但一个戴着皮制小帽的瘦高个骑士负责押阵,此人箭术了得,堪比群盗中那些老练猎户。只见他罗圈腿紧紧一夹一着马腹,一旦有人想尾随靠近,骑士就会反身开弓。在其身上留下一支黑黝黝的箭羽。
其余骑士也有样学样,且射且走。如同凶兽身后铁质的长尾巴,横扫来犯之敌……
“君子。冲出群盗的包围了!”
眼见周围敢掠锋芒的盗寇越来越少,被赵无恤特许蹬车的成抟一阵欣喜。他虽然跟着父亲流亡多年,当过乡野巫祝,,世间的肮脏事也见过不少,可这种战车奔驰、白刃相斗的鲜血淋一漓的战斗,却还第一次经历,脸色和嘴唇不免有些苍白。
看来,他只适合做文吏,不适合当武士。
“早矣。这才刚刚开始!”
赵无恤总发飘飘,他迎着风,站在御者身后戎左的位置上,右手挽着放置于车上的滑轮弓,左手轻轻调试着弓弦。碍手碍脚的深衣广袖,已经被他撕扯成了方便活动的短打,头上也戴了一顶皮胄以防流矢飞石,腰上则是一壶装得满满的羽箭。
今夜,他也将亲自上阵。
从目前的情况看。接下来的山道上,还有一百多正在整装前进的群盗,他们的目的,大概是作为前锋。去突袭成乡。而车后,则是三四百大队盗寇,还有一个老练的首领统帅着。是群盗主力。
己方的车马,现在正夹在这两批人中间。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咬着牙冲出一条血路。抢在他们之前抵达成乡;要么就会被两者夹击,死无葬身之地!
赵无恤想罢,单手拎起戎车上驾着的长戟,扔给了成抟,让这位失了职守的山一陽一亭长一愣。
无恤笑道:“会使么?”
成抟抱着沉重的长戟,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吾等现在处于两批盗寇之间,如同两排大一浪一中的低潮,所以能够稍得喘息。一会估计还要撞上一批,戎车被单骑和徒卒护卫着,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目标过大,一会群盗将拼命涌来,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将持弓射远处,你持戟瞄着想攀车或者靠近的盗寇啄砍刺杀,何如?”
成抟心中突突直跳,君子所说的,是车右之职,只有士才能担当的重任!今日危机,君子点了他蹬车,虽然是带了照顾保护之意,却也是自己表现立功的大好时机。
虽然自己不擅长使用长兵干戈,但像在野地里打恶犬一样,瞄着一捅一下去,应该可以做到吧?
正想着,前方已经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正是布满了山道,正朝成乡前进的群盗先锋。
“寇至!”
赵无恤一抽一箭,口中对身侧的成抟说道。
“一会可会有些颠簸,千万别掉下去了,本君子可来不及回头找你!”
言罢,赵无恤如挽长弓,瞄准前方,箭矢离弦,如同惊电一般射入群盗之中!
无恤射一出的箭正中一人背心,他惨叫一声后应声倒地。
隔着夜色,赵无恤隐约记得瞄准的那盗寇黄面无须,看上去很年轻,也许才十六七岁。
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亲手杀人,和射靶不同,因为身一体微微的紧张,,鼻息急促,心跳加速,开弓的力量比平日要大,双臂有一点一抽一搐。
但,赵无恤没有恶心作呕的感觉,只有杀戮后淡淡的兴奋。
而在这一箭后,前方行进的群盗们,也顿时发觉了身后正奔驰而来的车马。
从这里到成乡,是大约十度的缓坡,前些日子,赵无恤才让人修整过路面,所以路况比山下的泥泞路要好,能容两辆驷马戎车并行。道路呈弧形,一直绕到成乡邑门,中间隔着无法攀爬的山石和树林,路边有一些起伏的丘陵,也可以站人。
所以,赵无恤对面数十步外的百余群盗,并不是全部层层叠叠站在一起,而是分为六七段,中间略有空隙。他们本来在首领和向导的带领下,一心猫着腰摸黑向前,谁料,本应该由狐婴殿后的安全后方,却杀来了一支悍卒车马,群盗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时间有些慌乱。
对方并非训练有素的一精一卒,这对赵无恤来说,自然是好事,但想要一口气冲过去,可不容易。
王孙期双手一收八辔,驷马缓步,车速开始慢了下来。前方敌人渐渐密集。不可能一路坦途,还需要田贲等死士杀开一条路才行。
赵无恤射完箭后。回过头一瞧,远处的三四百群盗还在缓缓接近。在那位不知姓名相貌的首领统辖下,竟然隐隐有了些秩序。但,若有敢于上前者,都被殿后的马队开弓射死射伤,无论首领如何呵斥,他们都鼓不起勇气冲杀,所以只能亦步亦趋的吊在后面。
而在王孙期减速后,戎车和在后奔驰的徒卒们,也变成了并排行驶。
时不我待。于是赵无恤大喊道:“田贲!”
田贲正在车侧大步快走,闻言昂着头答道:“唯!”
“上前,为我开道!”
这把锋利的刀子,今天终于要出鞘割一割别人了!
田贲是那种越是绝境,越是勇一猛的“冒刃敢死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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