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赐婚风波
“等一下!”突然,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令人背脊一片冰凉,众人一看,站出来的人竟是璃月。
璃月信步走上前,淡雅的看着前方,声音却是十分嗜人:“公主且慢,还有事没完!”
“还有什么事?”气愤填鹰的叶心鸾没好气的转身,瞪着璃月,难不成她还要羞辱一番才罢休?
璃月目光微转,目光平稳的看向叶心鸾腰部那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正色道:“公主,刚才你和沁一陽一王打赌,说如果你输了,你腰间的夜明珠就归胜者,不知公主是否依言而行?”
“你!”叶心鸾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揍扁璃月,无奈这是她自己和人家打的赌,刚才她还提醒沁一陽一王别食言,现在被这南宫璃月用在自己身上。
璃月胆子竟然这么大,人们此里除了惊诧,还有深深的期待,期待她能把外国公主的夜明珠夺过来。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叶心鸾一把扯掉腰间的夜明珠。
“心鸾愿赌服输。”说完,依依不舍的看了夜明珠一眼,将它递给璃月。
比蜡烛还有用的光照宝物,岂有不授之理?而且,她隐隐感觉,这不是颗普通会发光的夜明珠,而是有着其他属一性一的宝珠,不然沁惊羽不会打这个赌。至于它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她会慢慢研究的。
璃月不咸不淡的接过夜明珠,轻轻攢在手中,脸上浮现一抹安娴的微笑,可那安娴的微笑中,似乎透着浓浓的狡黠,“心鸾公主果然说话算话,多谢了!”
“这……这是你该得的。”叶心鸾呼了口气,再看了眼那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头也不回的转身,领着手下迅速离去。
得到叶心鸾的夜明珠,台下众人皆钦佩的看着璃月,有的心里一阵暗爽,有的则羡慕忌妒恨一起来。
璃月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她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似跃跃欲飞的仙子。
只是微微一动,那后裙摆便随风飘舞,似孔雀开屏般美丽夺目。手工绣的羽一毛一绚丽鲜艳,犹如金绿色的丝绒。
现在的她早已退却一脸的木讷,黑珍珠般的眼晴清澈安然,泰然自若,举止谦和大方,修长的玉一颈白如美瓷,眉心中间的翠鸟花钿熠熠闪光,像贴了片金叶子在额间似的,很是耀眼。
如此惊艳的七小一姐,他们刚才怎么没发现?比试前后的眼光,狠狠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是在比试之前,这身衣裙在他们看来很是普通。等璃月锋芒显露的时候,她的装扮顿时变得高贵优雅。
当然,忌妒的也比比皆是。璃月最乐意看到的就是对手气得吐血的模样,比如云绿妆、比如柳芊芊,比如风尘染等人。
好多人都惊讶于她的转变,一时还不能适应,有的甚至认为这是个梦。但,她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力是非常强大的。
南宫立早已激动得满面泪痕,一眨不眨的盯着璃月,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女儿会如此惊艳,南宫世家有福了。
雪一儿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小一姐只是一个表情,一个低头,硬是将木讷与愚笨伪装得炉火纯青,连她都差点被骗倒。
直到最后一刻,小一姐才将自己的实力显露出来,把对手击得一蹶不振,让众人一大吃一惊。原来她开始的所有伪装,都是在为最后的胜利作准备,大智若愚,让别人忽视她的存在,让对手轻敌,继而给对手重重的一击,获得真正的胜利。
这样的小一姐,心思缜密,玲珑剔透,不仅她佩服,恐怕在座许多人也暗暗佩服起来。直到现在,仍有一大堆人处于迷惑之中,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这个小一姐究竟是晦是明。
璃月满意的看了眼台下众人惊愕迷惑的表情,让他们捉摸不透,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就让他们去猜去查!
老太妃满意的看了璃月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心情大好的风麟身上,笑道:“皇上,刚才你说的赐婚一事……”
风麟眼眸深黑,乌黑的瞳孔冷然的睨向沁惊羽,又有些试探的看向璃月,“朕知太妃一爱一侄女心切,南宫小一姐刚才为国争光。这样吧!南宫小一姐,你在诸位才德兼备的公子中挑一位,由朕赐婚,以作嘉奖,如何?”
皇帝赐婚,可是天大的荣幸,南宫立紧张得魂都快出来了,南宫幽若则眼睛都瞪了出来。一个被退婚的弃妇,竟然可以大而晃之的找婆家,还能得圣上亲自指婚?
璃月目光微转,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婚姻岂容别有插手,她的人生岂容别人主宰?
可这圣意难违,她看了看台下的一些公子哥们,他们要不是眼高手低,就是心高气傲,再则无学无术,一脸纨绔。
有几个喜欢舞文弄墨、举止不俗的,又瞧不起被退过婚的她,让她挑选,还真难选。
老太妃见璃月不说话,急忙指了指一直看着璃月的云冠楚,亲切笑道:“璃月,你觉得云二公子如何,他德才兼备、能诗会画,是个不错的人才。”
云冠楚?璃月目光看向云冠楚,一看到他,她就想起与他为伍的风尘染、云绿妆等人,想起,她就一阵恶寒。光凭能诗会画,就配得上她?他想娶,她一万个看不上!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女子不嫁人都会招亲闲言碎语,古代更甚。但,她与别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她不相信男人,不要嫁人。
想到这里,璃月恭敬的朝老太妃颔首,温婉道:“多谢太妃,不过璃月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话一说完,台下一片哗然,虽然这云冠楚不及风尘染那么有权有势,至少也是第二世家的杰出公子,人生得俊俏高大,头脑又一精一明,且没有正妻,璃月能嫁给他,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她竟轻描淡写的拒绝?
见璃月不同意,老太妃以为她指的男了不太优秀,当即将手指到银城首富四公子身上,“那萧四公子呢?”
这萧四公子可是银城首富的一爱一子,也没有正妻,璃月现在为国争了脸,她要是提出这个要求,想必萧家、皇帝都不会拒绝,这样,璃月以后也好过些。
璃月连眼都没抬一下,拱手拒绝:“多谢太妃,璃月如今真没有嫁人之意,请太妃成全。”
不嫁人,莫非还想着风尘染?
台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风尘染身上,风尘染心里早已五味杂陈,当他听到太妃要将璃月指给别的男人时,心里攸地痛了起来,当他听到璃月拒绝时,心里又开始窃喜起来。
璃月拒婚,可是为了他?
风尘染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压抑,如果一会璃月指他,他该如何反应。是当即答应,还是说考虑一下,吊吊璃月的胃口?
沁惊瞳面带笑意看向璃月,口蜜腹剑道:“七小一姐连云、萧两大公子都看不上,难不成还倾心于宣王。要不,让皇上把你重新指婚宣王如何?”
哼!把这女人指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风麟和她那富可敌国的王弟。不然,她也懒得插嘴。
沁惊瞳话一说完,风尘染心里更激动了,而边上的柳芊芊,一张脸早已白成了白墙。
无视风尘染,璃月淡淡轻笑一声,云淡风轻的道:“我与宣王退婚,是不争的事实。大家都知道,现在宣王的未婚妻是柳小一姐,皇后这么说,柳小一姐和柳丞相恐会生气。”
风尘染不可置信的看着璃月,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无视他,直到现在,竟然现在无视。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皇后,拒绝皇后,相当于拒绝他。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原以为璃月仍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他越看越不解,越看越迷一离,如果璃月和他摆谱,他可不会任由她摆。
当却,风尘染眉头深蹙,转头看向风麟,冷然道:“皇上,臣早说过,臣只心仪柳小一姐,择日会去柳府提亲。至于南宫小一姐花落谁家,与臣无关,臣只希望南宫小一姐觅得佳婿,一生幸福。”
大言不惭!璃月冷冷看了风尘染一眼。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祝她一生幸福,实则想看她的笑话才是。
这个风尘染,一开始是害死以前七小一姐的连带凶手,把她当球踢,肆意玩一弄。在看到她七小一姐一头撞死的时候,竟然不对她伸以援手,兀自扬长离开,视她的生命如草芥。
他之所以答应她的退婚,不过是想看她做弃妇,被人践踏、轻视的样子,他无非想看到她继续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他以为,当她忍不住的时候,一定会回头求他,这样他可以把她踩得更低。
可她,岂是任由他欺凌的傻女人?
等着吧,现在他瞧不起她,总有一天,他会匍匐到她的脚下,求她原谅!
“宣王祝福璃月心领,我相信我会幸福的。宣王钟情于柳千金,却一直不上门提亲,何不趁这次宴会,请皇上帮你们赐婚?”璃月冷眼睨了风尘染一眼,倨傲般的抬高下颚,说完将手中心弦琴递给无心。
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看向风尘染,神情严肃冰冷,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七小一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众人有些吃惊,七小一姐胆子真大,竟然敢和宣王较劲,她的确变了。
风尘染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催他提亲,这人偏偏是璃月,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难道想挑一拨他和柳相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眉眼微沉,不屑的轻哼一声,“本王的婚事自己作主,南宫小一姐还是先顾了自己再来。本王想娶谁就娶谁,倒是南宫小一姐……”
说到这里,他便停止再说,他可是名震天下的王一爷,有些话,自然得让一些脑子傻的人去接。自己的名声,是万不能坏的。
果不其然,一脸冷笑的沁惊瞳将他的话茬接了下去,“宣王说得对。宣王想娶谁就娶谁,不愁嫁娶,倒是南宫小一姐,以后恐怕不好嫁人。谁都知道,被退婚对女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哪个大户愿意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姑一娘一为妻。”
说完,脸上继续露出笑意,不过,很是冰冷。
此话一出,台下那些见风使舵,早就忌妒璃月的人们瞬间惊呼一声,悄声议论起来。
“不清不白?难不成南宫璃月被宣王玩一弄过了?本以为是个绝代佳人,没想到是只破鞋,宣王不要的东西,还有谁会要?”
“早就知道她是个傻子,喜欢宣王是出了名的。宣王如此高贵,怎会看上她?就算脑子变得正常,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庶出小一姐。”
“她以前那些事哪样见得光?不是花痴的追求宣王,就是像狗那样被他贱踏,替他为奴为婢,做猪做狗,连走路都走不稳。现在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不定是妖一精一附身,咱们还是别惹为好。”
“现在人家宣王和柳千金成双成对,她孤身一人,这样的破鞋,就算是第一美人,送我我都不要。”
如此犀利彻骨的话,纵然久经世故的璃月,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冷冷站在原地,漠视着众人,可她们不理她的感受,一个劲的继续说,越说越难听。
他们的指点如同针尖那般刺入璃月心里,一向淡定自若的她,被这么多人鄙夷议论,心底突然有些不好受。
仿佛回到父母去世的那年,亲戚们鄙夷她、嘲笑她,那些刺耳的声音永远回荡在耳边。这些人,嘴巴这么烂,到底有没有心?
什么不清不白?她是清白的,他们凭什么说她是破鞋?一切,都是沁惊瞳挑唆起来的,沁惊瞳!
璃月冷冷瞪了沁惊瞳一眼,内心的仇恨如同火把那般燃一烧。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眼眶有些氤氲,似乎有薄薄的水气覆在眼睑上,她努力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紧一咬牙关,努力不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她们的话题除了退婚就是抛弃,难道,嫁人真有那么重要?她喜欢自一由,喜欢无拘无束,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轮不得她们来议论。
可是,这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声像利刃般重重击在她心底,让她仿佛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自己那失败的一爱一情,想起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想起独自留在现代的弟弟。
在天国的父母,独自一人在现代打拼的弟弟,他们现在可安好?
不,她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被她们击倒。心灵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她一向善于隐忍,今天,也能!
坚强,南宫璃月,你一定要坚强。她们算什么!
陡然间,沁惊羽将身一子坐正,看到台上女子努力隐忍的模样,看到她掐得如葱白一般的小手,他像是想起自己的小星儿。想起小星儿那空洞无辜、带着绝望的眼神,她们的眼神,怎么那般像?
当时小星儿被那个嚣张的小女孩打了一巴掌,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则心痛如刀绞。
再看看面前努力咬唇、一言不发的女子,一丝心疼如利刃般划在心口上,她很坚强,坚强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冷喝一声:“闭嘴!谁在吵孤王睡觉?全部拉下去割掉舌头、挖掉双眼!”
“啊!”正说得津津有味的小一姐们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吓得浑身发一抖。一听要被割掉舌头,有的差点抖得哭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
沁一陽一王发怒了、生气了,人人都知道他一陰一柔暴戾。就算有皇帝在,如果他真想杀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这种场面,就好比有人在给车胎打气,一直打,一直打,直到车胎慢慢膨一胀,最后越打越胀。只听“砰”的一声,车胎爆了!
风麟也冷若冰霜,怒气隐忍在心底,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斧削刀阔,呈一个完美且好看的弧度,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凤眸微眯,一脸不悦的道:“谁再胡言乱语,给朕拖出去斩了。”
台上少女眼角的氤氲,他何尝没看到。她淡漠清冷的站在台上,小一脸苍白,一直在隐忍,微风吹拂她的秀发,吹动几丝细发轻轻打卷,看起来很令人心疼痛惜。
沁惊瞳想毁掉南宫璃月的名声,不让她嫁给沁惊羽,那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见过南宫璃月两次,他早已发现她低调的聪明,如此凌厉的女子,自然可以为他所用。把好当作一颗棋子,未必不是好事。
能用她来牵制沁惊羽,把她安插到沁惊羽身边做自己的眼线,比那些胸无点墨的女人强许多。
“谁说被退婚的女子不能嫁人?今天,朕就为南宫璃月选一门好亲事。”风麟冷酷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中,所有人都紧张的凝视着他,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他要将南宫璃月指给谁。
不待众人思索,风麟沉稳冰冷,一字一顿的道:“朕早说过,沁一陽一王缺一位知书达礼的王后,而南宫小一姐的琴艺大家已经见识,她刚才还为昊云争了光。所以朕决定,将南宫璃月赐给沁一陽一王为后。”
这话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底下的人脸上有不满的,有忌妒的,有疑惑的,有看戏的。
而一脸一陰一冷的沁惊瞳早已忍不住,她当即反驳道:“皇上,南宫璃月乃南宫家庶出女儿,名声不好,怎么配得上王弟?再者,她除了会弹琴,还会什么?众所周知刚才射箭她是误打误撞,这样一个文墨不通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沁一陽一国的王后。”
“庶出朕可以封她为郡主,至于文墨不通,你又怎么知道她只会弹琴?”风麟不悦的眯起凤眸,冷峻的目光厌恶的扫了沁惊瞳一眼,随即转向璃月,“南宫小一姐,你除了会弹琴,还会些什么?”
这句话,是冰冷的试探,做他的棋子,只会弹琴肯定不够,至少得文武双全。
璃月收拾好刚才抑郁的心情,沉稳淡然迎上风麟的目光,“回皇上,臣女只会弹琴,别的一窍不通。”
璃月说完,人群又是一片哗然,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兴奋的夸耀自己,把自己会的全部数出来。可她却恰恰相反,老实的将自己的底细露了出来,一个只会弹琴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惊世天才沁惊羽?
“皇上,臣女才疏学浅,配不上沁一陽一王,赐婚一事,恕臣女不能答应。”璃月陡然加重语气,目光淡淡瞟过沁惊羽,复望向台下那些惊诧的女子。
这句话的后半句,怎么那么像沁惊羽的口气。一样的笃定,一样的富有气势。
“你说……你不答应朕的赐婚?”风麟有些惊讶的看着璃月,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心里早笑开了花,但她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就直截了当的回绝了这门诱人的亲事,她当真太特别。
“不答应。”璃月自信满满的答道。
台下的柳芊芊等人已经接近疯狂,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女人,得了琴一幅想要不要的样子。现在得蒙皇帝赐婚,竟然开口拒绝,别人想要都得不到的东西,她竟然不放在眼里,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风尘染等人眼珠子也快蹦了出来,南宫璃月竟然拒绝皇上赐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大好机会她不要,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看着柳芊芊等人气绿了的脸,璃月冷哼一声,气死她们最好。
风麟转了转墨色的眼珠,指节骨狠狠捏在一起,目光森寒一陰一冷,南宫璃月竟然敢拒他指的婚!又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沁惊羽,这该死的,总是神秘莫测的模样,让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都不答应这门婚事,赐婚失败,唯今之计,他只有再调查一下南宫璃月。看她究竟有没有什么真的实力,再思考安插人手一事。
“既然你们双方都无意,朕也不好勉强,朕宣布,夺琴大会结束。千金小一姐们去游湖赏花,都散了吧。”
风麟冷冷说完,睨了沁惊羽一眼,又将刺骨的目光投向璃月,遂冷地拂袖转身,领着一干人等迅速离去。
紧张的夺琴大会终于结束,璃月看了眼无心手里的心弦琴,再看看台上起身的沁惊羽,默然站到边上。
残红恭敬的跟在男子身后,待走到璃月跟前时,冷冷望着她,警告道:“南宫小一姐,琴可得拿好了,别让别人夺了去。”
残红一副自恃高傲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着浓浓的敌意,好像她抢了她主子似的。璃月有些愣然,这位叫残红的姑一娘一,是在给她施下马威?
与这种角色争什么?一浪一费她的时间。
璃月不理会残红,领着无心、雪一儿朝前走去,将残红彻底的无视,无视,再无视。
“南宫小一姐,你没听见我的话?”残红见璃月毫不留情的走掉,看了右侧的沁惊羽一眼,不顾他的指示,气愤的追上前,朝璃月嚷道。
心弦琴是主子的宝物,她当然要警告南宫璃月,叫她好好保管,别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璃月默然回头,乌黑的瞳孔反射着太一陽一光的影子,明亮且富有光泽,威仪的看向残红,“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说话?”
一句你是谁,完全不面残红半点面子。
“我……我是沁一陽一王的贴身守卫,这琴是他的,我当然得警告你。”残红嘴角咧起一抹清冷的孤度,满眼尽是高傲与疏离。
“是吗?”璃月冷冷掠过残红古板的脸孔,突然,“啪”的一巴掌打在心弦琴上,然后懒懒摊开手,“抱歉,心弦琴归夺琴大会胜者所有,现在它是我的,不属于沁一陽一王,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需一个丫鬟来指点!”
被拍了一掌的心弦琴发出铛的一声响声,震得残红惊慌一下,如此珍贵的心弦琴,她竟说打就打。而且,她还骂她是丫鬟。
“你住嘴,我不是丫鬟,我是王身边的贴身护卫。”残红咬牙切齿,将那句贴身二字说得很重,目光如喷火龙般喷着熊熊烈火,一向沉稳自恃的她,今天碰到对手了。
以前她是沁一陽一王的人,有谁敢惹她?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没想到眼前这丫头竟然说她是丫鬟,把她说得这么低贱,她气得想劈了南宫璃月。
“呵呵!”璃月漠然的轻笑一声,脸上在笑,眼珠却无比淡漠,边上的沁惊羽淡淡伫立在侧,就是一言不发。
“好像是残红姑一娘一先挑一起事端吧!”璃月睨向高大挺一立的一陰一柔男子,冷冷道:“王一爷,请管好你的丫鬟,本小一姐没时间和她闲扯。”
一句本小一姐,威严的渗透出她与残红的不同,她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小一姐,残红再厉害,只不过是人家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何必那么嚣张。
说完,不待沁惊羽回答,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边走去,步履潇洒,高抬下颚,不卑不亢,很是优雅。
残红见璃月真的走远,有些惊慌的努了努下唇,紧紧低着头,朝面前遗世独立的男子嚅嗫道:“王,那个女人好过分,她竟然拍你的琴。”
男子站在淡红色的雪樱树下,雅致似竹露清风,乌木色的亮发倾泻飞舞,如同山涧的浓墨焕彩,红色的丝绒外套透着冰丝莹莹的光泽,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敲了敲玉箫,冷然出声:“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人家说得也对。”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前,形影茕茕,淡漠如厮。
人家说得也对?残红紧紧一咬着下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指南宫璃月说琴是她的对,还是她说她是丫鬟是对的?
难道在王心中,她真的只配做个丫鬟,连一个恕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不如?
快出宫门口,璃月绕过一处迂回曲折的华丽回廊,顿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
远处长廊小径上,两旁种着十几株高大巍峨的琼花树。
白色琼花如莹色的雪般飘飘坠下,打落在她洁白的长裙上,晶莹落幕,细细碎碎,纯白的花一瓣中心是娇一嫩的细蕊,一片片灿若云缎,在枝头点头含羞,迎风飘扬。
一抬眼,璃月瞥见角落赶上来的南宫幽若和南宫立,正准备转头想走,南宫立洪亮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璃月,原来你在这。”
“怎么了,父亲?”璃月朝南宫立行了个礼,淡然看着他。
南宫立一凑近璃月,就激动的看着无心手里的心弦琴,身一子差点抖了抖,惊叹道:“璃月,好样的,为父以前真是小瞧你了。等等,有一事令父亲疑惑,你从小未曾碰过琴,何来如此一精一湛的琴艺?”
不止一件事令他疑惑,现在的女儿,件件事都令他疑惑。他现在越来越怀疑,面前这个璃月不是他曾经的璃月,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就算璃月脑子好了,思维变得正常,不代表她一下子就会琴艺。
原来是在试探她。璃月胸有成竹的看着南宫立,眼晴藏着睿智一精一明的智慧,并没有惊慌,而是头脑冷静的思索一番,随即淡定道:“父亲听谁说的我没碰过琴?以前父亲很少注意女儿,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实,母亲一直都有教女儿琴棋书画,只是女儿只对琴感兴趣,就学了琴,其他只是略知皮一毛一。”
她之所以说谎,一来不想连南宫立这个唯一的小靠山都失去,二来不想令柳姨一娘一伤心。要是柳姨一娘一知道她原本的女儿死了,她会肝肠寸断的。
听璃月这话,南宫立眼眶顿时有些泛红,眼里夹杂着晶莹的泪花,面带愧色道:“孩子,是为父多心了,为父答应你,以后一定多关心关心你。”
边上的南宫幽若眼波流转,不喜欢璃月如此受宠,急忙将南宫立推到一边,用撒娇的语气道:“父亲,你老快去会会大臣吧!我和璃月要游玩河,要去花灯会,小女儿家的花灯会,你一个大人,应该和大臣们聊天才是。”
“嗯,幽若说得极是,为父先走一步。”南宫立满意且一精一明的看了璃月一眼,踩着青石板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她们视线中。
南宫立一走,南宫幽若立即不甘心的看了眼那把心弦琴,不过现在璃月是冠军,大出风头,光芒万丈,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她要好好靠着她才是。
“妹妹,恭喜你夺得冠军,你这琴真漂亮啊!”南宫幽若说完,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琴架,眼里是无尽的羡慕和贪婪。
璃月浅浅打量她一眼,发现她早已换了衣裳,想必刚才摔倒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不然哪能如此有劲。
她的心弦琴,绝不会让南宫幽若、甚至其他人觊觎。
这时,角落处云绿妆、柳芊芊等十几位小一姐正盈盈朝这边走来,远远的,她们一看见璃月,立即停在原地,互相使了个眼色。
尤其是云绿妆,更是探究怀疑的看着璃月。她仔细搜索了下,她今天没得罪谁,就得罪了璃月一人,然后才在台上出洋相的。
刚才有个丫鬟跑过来告诉她,南宫七小一姐身上藏有泻药,然后那小丫鬟迅速跑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不禁很怀疑,南宫璃月在她酒里下了东西,她才在台上放屁的。
越想越气,云绿妆朝柳芊芊竖一起眉梢,“芊芊,她就在前面,该死的,我一定要报仇。”
“对,她害我拄拐杖,害你在出上尽洋相,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她?”柳芊芊杏眼圆瞪,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其他人之外,又迅速描向边上的一干心腹,“姐妹们,这女人欺人太甚,不识好歹,我们过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好,芊芊姐,我们一定帮你报仇,她太可恨了。”小一姐们全都气愤的附和,这十几个小一姐是柳芊芊、云绿妆经常一起玩的朋友,一致同仇敌忾,父亲官位又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丞相大,所以只有攀着柳芊芊的份。
说了就动,十几个小一姐在云绿妆、柳芊芊的带领下,气愤一陰一冷的走到璃月面前,云绿妆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瞪着璃月,“南宫璃月,想走?”
把她整成这个模样,竟想逃走?
璃月淡淡睨了云绿妆一眼,轻哼一声,“怎么,我走不得?”
“小一姐,让我来。”无心将琴放到雪一儿手中,一个箭步冲到璃月面前,欲保护她。
璃月拦住无心,冷然道:“一两个蛇虫鼠辈,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什么?你骂我们是蛇虫鼠辈?”云绿妆两眼喷火,眼睛瞪直,右手直直指向璃月,“告诉你,这里是皇宫,要是你的丫鬟敢动手,等着被大内侍卫乱棍打死吧!”
早上在船上的时候,她就吃过无心的苦头,不过看那无心的模样,应该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她现在可带了十多个小一姐,她就不信十几个打不过一个。
“那你是什么?”璃月犀利的目光不屑的扫过众人,眼里锋芒毕露,眼珠如同明珠般莹白,发出熠熠的光芒,一点也不将面前的几个小角色放在眼里。
“别以为得了个破第一就了不起,要不是你侥幸得胜,这把心弦琴也轮不到你来拿。”柳芊芊言辞间带有浓浓的忌妒,说完遂向云绿妆使了个眼色。
云绿妆又同其他几个小一姐交流几眼,仰着脖子走到璃月面前,无奈她个头没有璃月高,还没凑到璃月跟前,璃月已经迅速挺一直身一子,目光森寒的紧盯着她。
“可惜,琴已经是我的了。”璃月眼里闪过一抹冰冷,不屑的道。
“那我酒杯里的泻药,是不是你放的?”云绿妆问完,才惊觉自己在说废话,能害着她的,除了这奇怪的璃月,还有谁。
未等璃月回答,她立即瞪了边上的姐妹们一眼,“芊芊,我们一起上,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蛾子。”
“好,我今天要撕烂她的嘴,拔光她的衣裳。”柳芊芊一撸一了一撸一袖子,趁四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后边的十几个小一姐一齐朝璃月围了过去。
见她们冲上来,无心一个沉稳上前,正要运气。突然,眼尖的璃月瞥见不远处那辆白马金车簌簌而来。
当即,她眼眸轻睨,一把将无心推开,做出一副挨打受屈的模样。柳芊芊还没碰到她,她就一个机灵闪到后边,双手捂着胸前,小一脸有些微红,星眸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很是柔一弱可怜。
由她动手打趴这堆女人,哪有让别人处罚来的爽一快?她动手打了,还要背个欺负人的罪名,两者相较起来,前者不太划算。何不,假借沁惊羽的手,整她们一顿?
思及此,她一把夺过无心手中的心弦琴,趁乱又闪离柳芊芊几步,“柳小一姐,这是沁一陽一王的琴,你不能抢,小心别抢摔了!”
沁惊羽的人那么在乎这把琴,肯定会过来。
柳芊芊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快凸了出来,“你说什么,我哪有抢你的琴?”
突然,她眉梢一转,目光紧钉那把琴,右手“嗖”的一声朝璃月胸前的心弦琴袭去,“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今天我偏要抢这把琴,看你能耐我何!”
同时,在云绿妆的排兵布阵下,其他小一姐迅速围住无心和雪一儿,企图将璃月同她们隔开,聪明的无心见小一姐推开她,立即配合的闪到一旁。她知道小一姐会用银针刺人,她上次就是被小一姨刺晕的,所以她不担心小一姐会受伤害。
柳芊芊第一次抓挠璃月没得手,纠着云绿妆一齐朝璃月袭去,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呼啸袭来,一袭翩翩白影凌厉的腾空飞来。
攸地,他蜻蜓点水般掠过树枝,宛若神明降世,迅速落到璃月面前。一瞬间,修长笔直的右手一把将璃月揽在腰间,迅速腾空到琼花树上空,腰带上的红绸如晚霞般翩翩飞舞,妖娆绽放。
璃月突然被来人扣住腰,身一子一紧,手中的心弦琴攸地滑落,璃月惊觉心弦琴落下,一个瞪眼抬头,红一润的朱一唇正好撞上男子面纱下的唇一瓣。
他的唇,好软,好柔,一刹那间,她从来没被带到半空中来过,紧张和刺激的感觉迫使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时忘记呼吸。
男子衣裾翻飞,里面的金丝软袍在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乌黑的墨发翩跹飞舞,抱着璃月在树梢边转了几个圈,缓缓落下。
所有人都惊愕的愣在原地,除了听见男一女衣裾飘落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南宫璃月,竟然吻了沁一陽一王!
两人慢慢落到地上,璃月仍旧斜倚在男人怀里,此刻,她觉得他俩挨得好近,好暧一昧,她甚至能听到他宽阔胸膛里的心跳声,咚、咚、咚……
男子身上淡淡的芳草香很好闻,萦绕在她秀挺的鼻端,差点迷醉她的眼,一阵风轻轻吹过,大片琼花簌簌而落,片片白雪洒落在两人纯白的衣袍上,绮丽柔美。
男子心里闪过一丝惊愕,神情微愣,迅速将璃月移开,他则有些气愤的捏紧拳头,这个吻,应该是给星儿的,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夺去了!
一被沁惊羽松开,璃月才惊觉,她刚才……竟然在无意之中,碰到沁惊羽的唇一瓣,两人唇对唇,这样僵持了几秒。
呸呸呸!她在心底狠狠暗咒,她竟然吻了一个丑八怪。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觉得很想吐,那布满汗管瘤、有着血红蜘蛛网的脸,她一想起就想吐。
天哪!她英明一世,竟然让一个丑八怪给亲了,她想死,真的好想死!
柳芊芊则惊讶得丢一了拐杖,捏紧拳头就想扑上去咬璃月,好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亲一吻沁一陽一王,不要脸!
沁惊羽强忍住内心的怒气,心里像被狠狠划了一刀般难受,如果换作其他人,他早下令把她嘴巴给割了。可眼前的女人,一副娇一弱不胜的模样,那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星儿……
星儿,星儿……
一想起星儿,他就忆起她那空灵无尘的眼神,他曾在心底发誓,以后要好好珍视她。可是,他的初吻,竟然让这个女人给夺了。
娇一弱不胜?一个偷偷往别人酒杯里扔药丸、皮笑肉不笑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娇一弱的表情?这一刹那,他的心神竟差点被她的外表给迷惑。
她那不露声色的心计,岂是一般的深?刚才她明明不在乎那把心弦琴,现在怎么又拼命相护?目的只有一个,她想利用他,利用他处置这群疯女人!
想到这里,面纱下锐利的鹰眸喷着浓浓的怒火,犀利且冰冷,心狠狠揪在一起,千疮百孔的孤寂蔓延四腰百骇,他瞪着面前乌色瞳孔的女人,暴怒冷喝一声:“你,该死!”
他的声音邪魅且一陰一冷,透着浓浓的苍凉和孤独,璃月迅速收回眼里的娇一弱,眼底暗芒涌现,淡淡看着面前高大一陰一柔的男人,不屑的轻哼一声:“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叫你出手相救,是你自己飞过来搂着我,我才不小心碰到你的唇。”
言下之意,自作多情的是沁惊羽。她不是故意吻到他的唇,她对他没半点兴趣。她是女子,应该她生气才对,怎么轮到他了?
听到这里,男子有些微怔一下,瞬间恢复如常,立即将头仰向另一边,轻哼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别人,才过来而已,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说完,见璃月不吱声,为了强调他的意思,他遂加了句:“我对你没兴趣,别耍那么多花样!”冰冷的话如同玉珠撒落在地,一陰一邪狂戾。
璃月暗忖一声,难不成,他以为她想勾一引他,所以耍花样接近他?边上的柳芊芊们,一听沁一陽一王是帮她们的,心里顿时窜起无数旺盛的小火苗,仰慕的看着沁一陽一王。
如此丑貌,柳芊芊也不怕恶心着自己。璃月看了男子一眼,似乎能感受到他如鹰般的冰眸,眼底喷一出的浓浓怒火,一脸冰冷的气愤模样。
她怎能任由他损,想到这,她立即昂头,反唇相讥道:“我对你,同样没有兴趣。”
一字一句冷冷吐出,手中银针早已准备好,只待他来袭。
微风轻柔拂过,片片洁白如玉的琼花落在男子华贵的丝绒外套一上,一头乌黑的青丝轻狂妖娆,上面泛着太一陽一光淡淡的光泽,两人就这样对恃,男子比少女高出一大截来,衬得少女愈发的娇一小柔美。
凑得如此近,璃月甚至能闻到他发一丝淡淡的龙诞幽香,氤氲袭人,煞是好闻。
蓦地,太一陽一光反射一到璃月袖口处,一片锐乎的白芒从男子面纱前滑过。观察如微的他哪能放过璃月手里的银针,璃月还没来得及收回,男子已经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白皙如玉的手冷冷捏在手里。
该死的!璃月差点忘记,她没有内力,沁惊羽有。现在自己的手被他紧紧一握住,她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这个男人好生奇怪,他究竟想怎样?
她感觉如芒在背,男人面纱下的冷眸应该正直直的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冰冷得如同雪山下冰蓝色的圣泉,光泽透亮,透着一陰一冷的锋芒,带着绝世的邪气,满脸乌云密布。那面纱下的朱一唇,一定殷红一润泽,且邪魅轻勾,如同赤红的血色蔷薇!
突然,面前一陰一冷的男子一把凑近她,一股强悍的锐气山雨欲来般压迫而来,他身上的芳草气息馥郁清幽,杀气甚浓。
如此浓的杀气,璃月立即轻侧身一子,将头迅速往后昂去,“王一爷,你想做什么?”
璃月声音很冰,也有些惊慌,沁一陽一王应该没这么蠢,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她吧?
看到女子惊慌的模样,男子立即松手,邪邪一笑,笑音狡黠一陰一戾,煞气一逼一人,轻讽道:“如此煞费苦心,你是巴不得我对你做点什么吧?”
说完,目光不屑的瞥了她胸部一眼,摇头道:“可惜,孤王没这个兴致。”
他没兴致,她何尝又有?璃月转了转眼珠,突然朝男子露出个温柔可人的微笑,“王一爷,你面纱上有东西,我帮你擦干净,顺便把你脸上的蜘蛛网也清理干净!”
璃月眼睛在笑,话却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像钢蹦出来似的。一说完,右手迅速袭上男子的面纱,趁男子将注意力集中到面纱上时,左手里锋利的银针“嗖”地划过,狠狠扎在男子的痛一穴一上。
“你!”被她这么一扎,男子疼得皱紧眉头,紧一咬下唇,冷冷瞪着旒帘外的女人,而他那极快的箫,也神不知鬼不觉中抵在璃月下腹处。
两人冷冷对恃,璃月的银针一直刺在他光滑如镜的皮肤里,而他的箫,已冰冷刺骨的抵着她。
蜘蛛网?男子惊愕一下。目光透过旒帘下部的空隙,看着皮肤上莹莹如荼的银针,努力隐忍脸上的痛苦,缄默不言。
“沁一陽一王,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璃月一脸温柔,面带笑意,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被扎到痛一穴一,他竟然不出声,璃月迅速瞟了一眼立在远处金车房的沁一陽一守卫。他们正虎视眈眈,凶狠一陰一冷的瞪着她。幸好他们没看到他们主人中了针,否则,他们一定会冲过来劈了她的。
她的银针太隐敝,如果沁惊羽不说,是没有人发现的。包括边上的柳芊芊等人,全都没看见。
想到这里,璃月眼底有一丝暗芒闪过,不能让沁惊羽喊出声,不然,他的侍卫真会劈了她。更不能放过沁惊羽,不然狮子一样一陰一冷的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一根银针,让她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该怎么办?早知道,这一刻她应该隐忍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吩咐守卫,更没有一掌劈飞她。
她知道,沁惊羽内力深厚,要对付她这根银针很容易,可是,他却没出手。
利用他,亲了他,扎了他的痛一穴一还敢如此嚣张,男子正要发作,突然瞥见风麟的轿撵正绕拐角处而来,他立即忍住剧痛,迅速收回玉箫,右手猛地将璃月握针的手给推了开去。
“算你走运,这次我先饶了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男子一推开璃月,迅速拔一出腰间银针,稳稳篡在手里,咬牙切齿道。
“我也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也不是好惹的。”璃月不甘示弱的回复一句,男子已经转身离去。
璃月冷哼一声,她虽然无权无势,也没上乘的武艺,可她胜在有一颗豹子胆。刚才要不是沁惊羽把她一逼一急了,她也不会用针刺他,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惊险。
不过,刚才似乎是她利用他在先,如此一陰一戾暴怒的男子,竟然忍痛不言,不像他平时一陰一魅的作风,以后见到这个男人一定要绕道走,不然她会死掉许多脑细胞。
前面高大的男子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一般,淡然伫在原地,转头扫了眼柳芊芊等人,厌恶厉喝一声:“谁让你们看的?滚开!”
“我……我们……”柳芊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茕茕孑立、孤傲一陰一魅的男子早已远去。
等风麟的轿撵驶过来,沁惊羽的金车早已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萧瑟的背影。璃月有些疑惑的怔了怔,按理说,沁惊羽根本不怕风麟,刚才及时收手,是因为什么?他完全可以找任何借口杀了她,但他没有,这里面,定有玄机。
耀眼的金车上,四周飘着金色的纱幕,微风一吹,纱幕随风轻扬。金车迅速从宫道上簌簌离去,沿路经过的人纷纷驻足行礼,他们看不清里面男子的模样,只偶尔能看清他绣着彼岸花线的华丽衣角。
金车里,男子深吸一口气,将羊脂美玉般的右手摊开,里面赫然是那根带血的银针,银针泛着冰冷的寒光。他将手轻轻合上,打开,再合上,再打开。
冷地掀一开金色的车帘,男子看了眼手中熠熠发光的银针,正欲丢弃时,突然,他把车帘拉上,又将手合上。
“寐生。”沉思半晌,车里男子淡淡唤了声,车马立即停下,一名身形纤弱,唇红齿白,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恭敬走过来。
“王,有何吩咐?”寐生身着一袭墨色锦裳,腰系青色玉带,目光清澈,一脸的聪明伶俐,是沁惊羽得力的侍卫之一。
男子淡淡转了转星眸,轻声道:“有没有小点的锦盒?”
“王,你等等。”寐生有些惊愕的看了男子一眼,迅速转身跑到其他管事身边。
良久,他捧着一只一精一致小巧、花色瑰丽的红色锦盒走了过来,将它恭敬的递到男子手里。
男子接过盒子,挥了挥手,寐生立即恭敬退下。
他打开锦盒,盒里铺着一层软一软的丝绒绸布,华美漂亮。
看了眼泛着光泽的银针,他将它放到墨色丝绒上面,纤细的玉手映着银针润泽的光,宛若溪水般出尘透亮,动手很是小心翼翼,最后将锦盒稳稳盖紧。
“寐生。”
才跑几步不远的寐生,听见主子温润的声音,立即反射一性一的弹了回来,“王,还有何事?”
一只修长的玉手从车帘里伸了出来,手心上是那只红色锦盒,“把这个好好保管起来。”
“王,这是什么?”寐生跟王已有多年,知道这锦盒里一定有东西,小心翼翼的问了声,立即将锦盒揣到兜里,紧紧篡住,生怕王生气。
“这是敌人偷袭孤王的证据。”男子轻描淡写说完,挥了挥手,寐生惊战心惊的将车帘放下,眼里全是迷惑。
谁敢偷袭王?他怎么不知道,他可是时时刻刻守在王身边,而且王现在毫发无损,并没受伤。偏这锦盒又不能打开,他只能在心底乱猜一通。
轿子里的男子微微眉,他是第一次对人手下留情,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太特别,看来,他该好好调查一下她。他从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像星儿的女人,只要有一丝曙光,他都不会放弃。
沁惊羽一走,璃月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并不想和风麟打交道,朝无心使了个眼色,领着雪一儿从另一偏道先行离去。
风麟轿撵从大道上驶过,迅速消失在另一小径处,行礼的柳芊芊们仍旧不肯收回目光,一直幻想着她们的梦中情一人会过来。可惜人家只是从这里路过,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无心冷眼扫了扫面前一排花痴般的千金,遂看向有些发一抖的柳芊芊,猛地,右足一脚踢向柳芊芊的左脚,“敢欺负我家小一姐,我给你来个双喜临门!”
被踢中左脚的柳芊芊顺势一倒,边上的其他小一姐也跟着被扯了下去,顿时,琼花树下乱成一窝锋,小一姐们你跌在我身上,我爬在你身上,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衣着凌一乱的爬了起来。
左脚右脚同时被踢,柳芊芊现在彻底不能走路,只得哭喊着咒骂璃月,要将她碎一尸一万段、剥皮一抽一筋!
★
女儿节宴会下午是游河赏花,千金小一姐们乘着画舫,从涟漪江上游至下,沿岸观美景。
画舫上管弦悠扬、歌舞轻曼,温暖且明媚的一陽一光洒在清澈的江面上。桨橹轻摇,风和日丽,河中龙舟竞渡,河岸上游人如织,少女们载歌载舞,盛装出席,安然坐于舫头,或笑谈,或打趣,或沉思。
女儿节还有个活动,就是乞巧。
乞巧活动是陈列瓜果乞巧,如有喜蛛结网于瓜果之上,就意味着乞得巧了,如果没有,那就是输巧。
璃月和雪一儿、无心坐在舫头,边上的其他小一姐们从丫鬟手里拿出瓜果,静静等着蜘蛛爬到瓜果上,如果有蜘蛛爬到上面,她们就能成为大家的焦点,能一生幸福。
女儿节的夜晚,银城也是十分热闹的,夜晚是花灯节,有些像古时的情一人节。
这一一夜会有许多少女偷偷躲在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听声,在夜深人静之时如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相思细语,这待嫁的少女以后便能得到千年不渝的一爱一情。
南宫幽若坐在璃月对面,从金兰手里费力接过一只大大的木瓜,稳稳放到乌木桌上,期待的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妹妹,你的瓜果呢?”南宫幽若说完,有些羡慕的看着璃月,璃月今天锋芒显露,早已成为众人的焦点,根本不用通过列巧果的方法表现自己。
“我没有。”璃月淡然摇头,目光懒懒的看了眼那只青色的木瓜,这木瓜还没成熟,她们就摘下来了。再说,蜘蛛喜欢吃动植物的汁液,如果这木瓜不打开,是吸引不了蜘蛛来的。
而且,这是官家画舫,怎么可能出现蜘蛛,要乞得巧,也应该去院子里才是。
慢慢的,画舫朝涟漪江边上靠去,涟漪江边上是绿油油的青草,青草嫩绿清新,绿油油一片,草地上还有一些低矮的果树,接着,画舫就停在草地边上的浅水区。
璃月这才明白,原来千金们是在这里乞巧。草地上蜘蛛当然多了,现在才是大家真正比拼的时候,可惜,她对这个没兴趣。
等了一会儿,突然,对面有位小一姐兴奋的惊叫起来,“哇,我乞得巧了,乞得巧了!”
“哇,林小一姐这么快就乞得巧,好厉害。”
“你们看,那蜘蛛好大,正安静的爬在林小一姐的雪梨上,似乎被大家吓着了。”
人群立即哄闹起来,没有不羡慕林小一姐的,而林小一姐,正一脸张扬的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这头的璃月身上,目光里有深深的不屑和忌妒。
璃月也回给她一个冰冷的目光,没想到,林小一姐领着丫鬟朝璃月踱来。她一袭紫色百绸裙,额头很窄,腮宽,一看就是刻薄的脸形,模样只可称得上小家碧玉,和璃月比起来差了许多个档次。
“南宫小一姐,你的瓜果呢?”林小一姐故意放大声音,张扬挑衅的看着璃月,璃月今天拿了冠军,正是大家羡慕的对象,谁都想看她被打压。
“没有。”璃月回答得很爽一快,目光也不屑的瞟向另一边。这种角色,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连看她的兴趣都没有。
“哟,你可是夺琴大会的冠军,连乞巧都不参加?该不会是……乞不到巧,害怕出洋相,所以干脆不参加了?”林小一姐边说边笑,语调一陰一陽一怪气,目光也冷笑的看着璃月。
“你说得对。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璃月朝林小一姐露出个淡然的微笑,右手朝前面指着,一脸的不留情面,示意林小一姐赶紧走,这里不欢迎她。
“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你走运,心弦琴哪会是你的?”林小一姐冷哼一声,盛怒地拂了拂袖,瞪了璃月一眼转身离开。
顿时,千金们都一片哗然,纷纷一陰一陽一怪气的议论起璃月来。
璃月也不理会她们,朝金兰冷声吩咐道:“你找一只西红柿来,将西红柿的汁液辗碎,涂到木瓜上。”
“小一姐,这……”金兰不解的看了看璃月,又看向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眼珠微转,这璃月早就变得聪慧异常,她的话应该有点玄机。
想罢,她轻轻推了推一脸不解的金兰,“去找只西红柿。记住,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
“是,小一姐。”金兰说完,迅速跑了开去。
不一会儿,金兰袖子里藏着一只在画舫厨房里顺的西红柿来,然后偷偷坐定,按璃月的方法将西红柿的汁液辗碎涂到木瓜上。
等她弄完这一切,发觉手心黏黏的,才明白七小一姐这样吩咐的含义,这么甜的木瓜,一定能吸引蜘蛛来。
璃月再朝雪一儿使了个眼色,雪一儿点头朝林小一姐方向机灵的跑去,由于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所以没人注意她。
就在人群喧闹之时,南宫幽若突然得意的站起来,举着木瓜朝大家喊道:“你们看,我乞得巧了,同时有两只蜘蛛呢!”
“什么?两只蜘蛛!”小一姐们立即回过头,纷纷忌妒的看着南宫幽若,个个眼红得要命,唯有璃月,坐在一旁淡然轻笑。
所有人都投给南宫幽若羡慕的目光,看着她瓜果上的蜘蛛爬来爬去,又盯着自己的瓜果,恨不得自己也乞来两只蜘蛛。
顿时,南宫幽若成了画舫上耀眼瞩目的新星。
突然,人群中一阵夸张的惊呼声陡地传来,“林小一姐,你盒子里怎么有这么多蜘蛛?”
众人将目光移到林小一姐身上,只见一名娇俏的小丫鬟站在她身侧,右手提起林小一姐的食盒,将盒子里的几只蜘蛛露了出来,还不住的继续咋呼,“原来林小一姐作一弊,事先将蜘蛛偷偷藏在盒子里。怪不得她的蜘蛛一声不吭,动也不动,跟死了一般,哪像南宫小一姐的蜘蛛那么矫健?”
话一说完,小一姐们纷纷愤怒的瞪着林小一姐,“怪不得她的蜘蛛动也不动,原来被闷坏了,不要脸,这种比赛也玩作一弊!”
“这人品也太差了点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就是乞不来巧,也不会像她那样作一弊,丢死人了。”
被人们这么一骂,林小一姐气得两眼冒火,愤怒的盯着雪一儿,雪一儿却一个溜烟朝人群中跑去,把林小一姐气得更甚。
“你……你别跑,哪家的丫头。”吼完之后,林小一姐急忙转头朝大家解释,“你们别信她的话,我没有作一弊,我也不知道蜘蛛何时跑到盒子里来的,真的。”
“不是你自己弄的,难不成有鬼?”小一姐们鄙夷的睨了林小一姐一眼,不再搭理她。
“哈哈哈哈……”繁华热闹的银城大街,雪一儿、无心两人爽朗的大笑起来,璃月则安静的走在前边,谨慎的观察四周的形势。
她现在手里有心弦琴,一定早被人盯上了,如果她不小心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一姐,你好厉害,把那林小一姐气得七窍生烟。”雪一儿晃了晃脖子,两只蝴蝶辫在头上晃来晃去,一副一精一灵可一爱一的模样。
无心也接过话茬,“小一姐好聪明,竟然知道用什么方法引来蜘蛛。”
“那林小一姐活该,谁叫她想损我家小一姐,小一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刚才捉蜘蛛累死我了。”雪一儿用手煽了煽小一脸,永远那么的可一爱一。
夜晚的银城大街热闹非凡,人影阑珊,灯影重重。大街上到处挂着五彩斑斓的彩灯,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人们的笑声、谈话声与鞭炮声融合在一起,簇簇绚烂的烟花朝天空腾升飞去,然后在天空慢慢绽开,很是美丽。
衣着华贵的公子和千金们提着花灯信步而过,有的猜谜,有的谈情,有的吟诗,有的作画。如此良辰美景,引璃月不禁驻足。
不由的,她想起一首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天空幽黑且宁静,漫天天天如银钻般挂在黑色的帷幕上,星星闪烁,稀稀疏疏。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华如水,星空璀璨,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好像卸下满身风华,惬意安然。
连一向淡漠的璃月,也被这热闹的街景所打动。街上游人很多,人们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千金小一姐们打扮靓丽,公子哥们玉树临风,互相眉目传闻,以诗会友。
“小一姐,那里有猜灯谜的活动,听说猜对了有奖励,咱们也去看看?”
“好。”璃月朝雪一儿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朝一座大红台子面前走去。
红台子面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只见台子上挂着几十盏漂亮的灯笼,灯笼由低挂到高。猜灯谜是古时人们体现智慧的娱乐方式,想不到她今天也遇上了。
在台子的最顶端,悬挂着一盏四面带有粉色流苏的正方形宫灯,灯笼材质由绫绢、剪纸、玉竹等制成,上面画着一位飘飘欲升的仙子,仙子腾空凌步,身段妖娆,周身彩绫飞舞,应是欲升天的嫦娥,华丽唯美。
“小一姐,你看那边好热闹。”雪一儿眼尖,一眼瞥见台子右侧的地方,璃月抬眼望去,只见那里聚集着许多公子千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雪一儿牵着凑上去了。
“哇,又是那个俊公子。”一走到人群后边,雪一儿看了中间淡淡伫立的英俊男子,惊讶得双手捂脸,满眼的仰慕与欣赏。
璃月也将目光看过去,不巧的,男子清润的目光也穿过人群,一眼看到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与讶异,瞬即恢复如常,朝璃月淡淡点了个头,目光有些冰凉,璃月也朝他点头回礼。
是上次在香兰院门前见过的墨曜。今日墨曜身着一袭墨色锦袍,袍子以银线勾边,上面绣着几枝清雅的萱竹,手持玉如意折扇,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垂在肩头,墨发用一根红色缎带微微系住。
他目光深邃,乌黑的眼珠像深海中的夜明珠那般明亮,滟敛着淡淡的光泽,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如灼灼的日月一精一华,鼻梁高一挺,剑眉深沉,如钻石般高贵耀眼。
果然是昊云第一美男子,一站到人群中,立即成为众人倾慕的焦点。如墨曜石般澄亮的眼睛在璃月身上划过之后,遂看到面前的谜面上。
“这位公子已答六道,再答对四道,便能夺得最顶上的月仙宫灯。”台子上,一名身形宽阔,模样一精一明的老板朝墨曜说完,命令下人将谜面展示出来。
一共有十二道谜面,按规定,十二道谜面,谁能答对十道,月仙宫灯就归谁。
人群里的少女无不倾慕的围到墨曜边上,但不敢完全靠近,墨曜身侧一袭粉色华服的苏洛裳一脸清冷,目光犀利的直往人群中瞟,似乎在搜索意图不轨的人。
原来那顶最高的宫灯叫月仙宫灯,璃月昂步走到人群后边,煞有兴致的看着竖在台子上的一面红扇,扇子周围画着苍劲有力的青松和玉竹,中间则是第七道谜题的谜面。
谜面是:“相依相伴对残月,打一字。”
这个谜面很难,璃月淡然的看着墨曜,见他懒懒用折扇敲了敲头,温润和蔼的轻笑一声,作势在思考的模样。那一袭缱绻飘逸的墨色锦袍,将它衬托得妁妁珠华,独立淡漠,举手投足间尽是潇洒与卓绝。
“王……少爷,您快看,这里好热闹。”突然,一声轻快的男声从人群后边传来,璃月耳朵灵敏,立即反射一性一的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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