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如此陷害
太后将莫无吟拉到主位旁,自己慢慢坐下,一双美一目岿然淡转,气势威严的睨向众人,遂将目光移向璃月,不紧不慢的道:“今日是王后十六岁生辰,哀家来晚了。”
说完,太后再次瞟了璃月和莫无吟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没想到王后也是这一身装扮,王后和无吟真像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个都漂亮,哀家都喜欢。”
沁惊羽狭长的凤眸冷洌,里面蕴藏着璀璨乌紫的寒光,眉目如画,红一唇妖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凉薄,冰眸犀利凌厉,如带着寒光般睨向莫无吟。
见男子目光森寒,莫无吟立即不平不稳的拂礼道:“启禀王一爷,平时王后皆穿红色凤袍,妾身并不知道王后也喜欢白色,绝无冒犯之意,还请王明鉴。”
一样的发式,一样的衣袍,一样的神情,就差衣袍上的花纹和相貌不同,这还叫没冒犯之意?
平常穿错也就罢了,这是王后的生辰宴,太后不是摆明了要与她作对。
璃月微微敛眸,眸光微转,玉手轻轻覆上男子的大手,模样清明,淡然轻笑道:“本宫不介意,有人跟本宫的风,本宫很高兴,这说明本宫很成功!”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愤怒的大臣也都慢慢平息下来,现在好多大臣都很支持璃月,因为她为沁一陽一做了不少贡献。
边上的男子也温柔的挑一起璃月的唇,当着众人的面,往她唇上印上一吻,轻啄了下,将一脸绯红的璃月给放开,淡定的道:“今日王后生辰,她又为沁一陽一做了大贡献,你们不介意孤王赐她一个吻吧?”
“不介意,不介意。”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突然被沁一陽一王的动作弄得轻松起来。
当然不介意了,虽然有点不那么规矩,可也是难得的帝后情深。
在这欢乐的日子里,他们更喜欢幽默轻松一些。
大臣们全都举起玉杯,起身朝沁惊羽和璃月道:“微臣敬王、王后一杯,王和王后想的办法实在太一精一妙,把叶字号打得落花流水,实在令微臣佩服。”
“王后发明的那些稀奇玩意真是沁一陽一之福,有王后在,蝗祸能除,国泰民安,一片升平。”
“最近的城管大队也搞得有声有色,相信过不了多久,街上那些流一氓都能肃清,还沁一陽一一片清明。”
“叶字号是打遍四国无敌手,咱们沁字号,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感谢王后,感谢沁一陽一王,给咱们沁一陽一带来一片光明。”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皆是对上座帝后的一片赞赏。
看得出,大臣们都很欢欣,连那些支持太后的老臣,对璃月也是一片赞赏。
曾经对璃月有误解的,以为她无学无术,是风麟棋子的,也全都将观念改变,现在换成崇拜她了。
玄袍男子威仪的睨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各位大臣不必言谢,为了自己的臣民,这些都是孤王和王后应该做的。”
如此谦逊,如此大仁大义,所有人一听,都不禁尊敬起这位王来。
太后见所有人都捧着王后,心里早已翻腾起来,妒意渐渐浮上眼梢。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被谁这么气过,南宫璃月是第一个。
反观南宫璃月,人家脸上带笑,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没将此事放在眼里,哪像她一个劲的生闷气。
想到这里,太后也深吸口气,不再一脸一陰一霾。
如果她生气,那不正中了南宫璃月的计?
她早料到领莫无吟来会哗众取宠,让别人轻视她,但这也是她培养莫无吟的手段之一。
如果以后要模仿璃月,莫无吟必须在公众场合多出席,多观察璃月的表情、神态、眼神,这样才能模仿得更像。
而且,越是有人打击她,轻视她,对莫无吟更好,将来她才能应对更大的风一浪一。
看莫无吟心思沉稳的表现,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要这样,很好!
璃月看了看四周,这场宴会,怎么东方瑾儿没来?
平素她都是跟着太后的,莫非这次被换人事件给影响,不能来了?
想到这里,她也发现,是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太后则微微敛气,现在所有人都捧着璃月,她不能跟她当面斗气,不然别人会说她小气,没有太后威仪,对她笼络人气也极为不利。
想到这里,太后朝璃月微微笑道:“王后,一个月过去了,哀家可等你肚子里的好消息,哀家好想抱孙子。”
璃月眼波流转,同样朝太后咧嘴轻笑,“还有两个月,不急。”
沁惊羽也紧紧拉住璃月的手,与她温润对视一眼,“既然太后这么喜欢小孩,孤王会和王后努力的。”
“那就好,哀家早已为孩子准备了好吃的、好玩的,吃穿用度你们都不用担心。”太后一副大仁大义的仁慈模样,倒令有些人微微感动。
璃月眼里则闪过一抹暗芒,是准备给她孩子下毒吧!
生辰宴之间,觥筹交措,玉杯轻碰,一派欢乐祥和,在场的人则各怀心思。
在最后,许多大臣和王宫家眷们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纷纷赠给璃月,因礼物太多,还得让马车一车一车的拉。
整个生辰宴之间,璃月都不动声色的睨了眼台下的绮玉,发现她只是安静的坐着,与别人不一样。
这个绮玉,心计不是一般的深。
她之前就派无心去打探过,听说这绮玉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说的和做的从不一样,特别会说话,很会讨太后欢心。
但是她丈夫昭郡王一点都不喜欢她,两人似乎有些隔阂,是属于貌合神离的夫妻。
一会儿她再叫无心去探探,因为这绮玉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安。
她不怕东方瑾儿,不怕沁莺等人,唯独怕绮玉这种隐藏极深的女人。
生辰宴午时结束,人们各怀心思散去,璃月则和沁惊羽温婉的对视一眼,两人慢慢朝星月宫行去。
星月宫里,宫殿金碧辉煌,华美瑰丽,雕梁画柱。
两人一走进宫殿,宫女们纷纷对望一眼,赶紧退了下去,生怕打扰这对壁人。
沁惊羽双眸似水,灼一热的盯着面前脸色微微红的璃月,璃月见他这样盯着自己,忙有些害羞的别过脸。
见璃月如此害羞的模样,男子心里更加火热,恨不得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可是一想到她没有适应自己,他就竭力忍住心里的战栗。
两人均有些害羞尴尬的移开眼,角落里的小宫女都偷偷的举着拳头,小声的道:“亲啊,亲啊!亲上去!”
可惜,事与愿违,人家不亲。
正在两人踟躇不言之时,忽然,煞风景的寐生走了进来。
寐生一走进来,见打扰了两人,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旋即道:“参见王、王后。”
男子见寐生进来,忙抬眸道:“何事?”
“沁家酒楼出事了,最近有一批人天天去酒楼闹事,总是在饭里吃出虫子来。这事一传到百姓耳朵里,百姓们都不去沁家酒楼吃饭,改去叶家酒楼了。”
?
男子一听,微微蹙眉,朱红的唇勾起一抹冷然,轻啐道:“他是看上孤王的女人,要跟月儿较劲了?”
璃月悄然睨了眼男子,见他神情淡泊且高雅,不愠不怒的,似乎在想对付叶晗的办法。
这就是商场上常说的危机公关,要解决这件事,首先沁家酒楼得出面道歉,然后制定一系列新策略。
最好是制定一份可以宣扬出去的报纸,将道歉书写在报纸上,而且承诺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报纸很简单,只要有纸就行,目前这里的文化水平已经能用木浆造出极好的宣纸,这个不用她费心了。
“我有个办法。”璃月朝沁惊羽眨了眨眼,眼里晶莹润泽,透着淡淡的光彩,那是种自信的风采。
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璃月的小一脸,“你又有办法?”
从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她,看她淡定沉稳对付士兵的模样,他就知道,她不俗。
后来屡次看到她的小动作,他不仅没有半点反感,心里竟然溢起一种想结识她的冲动。
当时不知道她是星儿,所以他对她很淡泊,如果当时知道她是星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她。
他不以利用人之心结交她,她也会对他敞开心扉,这样的璃月,让他很觉得很心疼。
璃月微微转索,将漂亮的手指头放到唇前,微微笑道:“我可以发明一种传播方式很快的东西,它叫报纸,我们可以在报纸上诚恳的向大众道歉,又承诺减免价格,一定能挽回这次损失和颜面。然后可以在报纸上设置一个八卦专区,让百姓留言,传播出去。”
“何谓八卦?”八卦不是卦象吗?沁惊羽和寐生一起蹙眉,两人皆满眼疑惑。
璃月朝两人嘿嘿一笑,转了转眼珠道:“八卦就像女人一爱一吹牛、一爱一嚼舌根一样,一种娱乐一性一的东西。咱们把这份报纸定为沁一陽一周报,一周出一次,这一次是咱们道歉,下一次就是对付叶晗的时机。我们可以借百姓的口说,叶家酒楼的食品添加了有毒的染色剂,制作的红馒头、大闸蟹等都有毒,人们常期吃了会患病。到时候再附上老百姓拿着有毒馒头的照片,让百姓们一看就懂。”
才说完,璃月知道这两人又要问什么照片了,继续道:“照片就是画像,染色剂是一种毒一药的称呼。”
给她们解释染色剂是什么,相当于在现代别人给她讲那些复杂的外国药品术语,虽然听不懂,却不会深究。
玄袍男子听了,也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笑道:“寐生,传令下去,如果最近有谁再敢在沁家酒楼闹事,给孤王狠狠打出去!”
寐生讶异的扬头,“要派侍卫吗?”
男子星眸微敛,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轻啐道:“不是有城管吗?璃月口中的城管都是些流一氓,这次就派城管去!”
寐生忙拱手道:“是,等城管们执行完此事,对那些闹事者以儆效尤,属下再将他们带回营地,秘密训练。”
“最近士兵训练得如何了?”
“回王,属下已经用招城管的方法,秘密招了三千将士。最后又有银两作为后盾,属下正在秘密挑选士兵,务必是年轻耐打的汉子。属下相信过不了多久,人会越招越多。”寐生拱手恭敬的道。
璃月淡淡沉眸,眼里透着一股璀璨,沉声道:“到时候我会设计一些厉害的新型武器,有些武器可以毁掉一座城,只要咱们有了这些先进武器,又有忠实的拥护者,如果真打起仗来,哪怕人再少,威力也不容小觑!”
“王后英明,多谢王后。”寐生由衷的喜欢这位睿智大方的王后。
如果是其他女人,在帮王的同时,恐怕会提许多要求吧。
等寐生退下之后,男子温柔的拉起璃月的手,将她的手微微拉起,淡唇在手上亲一吻一记,眼里是满满的温润。
璃月朝男子点了点头,便走到案桌旁,手执一毛一笔蘸了点墨汁,在上面开始画道。
沁惊羽狭眸半敛,好奇的走到璃月跟前,看着画上的东西。
见画上那东西有些像弓箭,但又与平常的弓箭不一样。
只见弓箭呈十字架状,横的略短,竖的略长,横的较粗,竖的较细且有箭头。
这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箭,与这里的箭大不相同。
璃月将这支箭画完,点头道:“这是只袖箭,不需要将士使力,只要轻轻一按后面的这个按钮,箭矢便可百发百中,而且经我改良过后,里面一次一性一可以放二十支箭!”
“这么厉害?”一向淡定的沁惊羽嘴角也微微讶异,普通的弓箭只要射一支箭,而且经常射不准,又耗时耗力,如果有了这种袖箭,一人自然能敌二十人。
“你不是囤积了许多炸药吗?到时候我制作炸药包、炮弹、雷蛋等新型武器,只要咱们将这些东西丢到敌人群里,便会”砰“的一声爆炸,炸得他灰飞烟灭。制作这些新型武器的技术一定要自己人来,更要自己人把关,千万不可将制作方法让敌人夺了去,不然到时候,被炸死的是我们!”
“这是自然,夫人说得对,为夫一切听夫人的。”这个炸弹威力如此庞大,他真想亲眼目堵。
如果给风麟扔一个炸弹,他一定会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男子眼里突然蕴起一抹淡然,轻声道:“如果不用武器和杀戮就能解决战争,那便好了!”
这话才说完,璃月便投给男子一个敬佩的眼神,他是她第一个敬佩的男子。
原以为沁惊羽真如传闻中那么不可一世、狂妄暴戾、嗜杀成一性一,没想到,真实的他竟然如此仁慈。
有些人真的不能看表面,要多接触,多了解才知道他是什么人。
幸好她试着去了解他了,不然她也会误会他!
想想,一个愿意用生命去一爱一自己妻子的男人,能有多坏。
就因为他这颗专一仁慈的心,她才会义不容辞的帮他。
在她心中,有一爱一的男人,便不会很坏。
以前被一爱一情伤害过,导致她一度不敢相信一爱一情。
如今,她渐渐被面前的男子感动,渐渐学会相信一爱一情,也学会去一爱一别人。
以前的她真的不懂先付出的道理,可能是因为太过强悍,导致她什么都以交易来对待。
和别人交朋友,是交易,和别人谈恋一爱一,她也会考虑得失利弊。
如今的她,正在被沁惊羽慢慢感染,慢慢变得不那么狠辣,慢慢变得善良。
原来卸下包袱做人,竟是这么的轻松。原来帮助别人不需要利益,令她如此安然。
其实当时她不和沁惊羽谈交易的事,她相信他也会处处维护她,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男人。
一抹白色的淡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到两袭孤独的人影上。
男子温润的看着面前的正认真的小女人,突然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动情的亲一吻着她的发一丝,眼睑轻寐,在她耳旁温柔的低喃,“月儿,我一爱一你!”
映着窗外淡淡的云霞,大殿内两人紧紧相拥,纷纷愿意将心交给彼此,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们两人,时间暂时停止,一切如此安好。
※
青凤宫里,太后正斜躺在玉榻上微微假寐,虽然明面上闭着双眸,心里则在思索对付王后的办法。
她现在才发现,不仅王儿难对付,这个南宫璃月更难对付。
南宫璃月手段多,心计深,虽然不主动害人,但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可以说,南宫璃月是她遇到的对手中最厉害的。
她就像上天赐给王儿的神仙,一会儿发明这样,一会儿发明那样。
才短短几天时间,她就听惊鸿说,兵器库里多了许多厉害的武器,而且守卫严密,不让人知道。
国库里多了许多银子,兵器库里多了许多武器,连沁一陽一军队都在慢慢壮大,如果不是军营的人,根本没人知道这些事。
王后发明新武器可以,对沁一陽一只有好处没坏处,但是让王后和惊羽掌握大权,这就十分不妙了。
正筹措之际,边上的绮玉眼里闪过一抹冷然,建议道:“太后,臣妾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忧。”
太后微微睁开双眸,绮玉这孩子不错,经常能在她困惑的时候提点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过,她东方晴儿此生成功的方法,那就是从不信任任何人。
绮玉微微思索,低声的道:“其实太后不必生闷气,咱们静观其变是最好的。要是王和王后能将皇帝打败,以后咱们再想办法整倒她俩,这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太后您想想,要没有王后那些厉害的武器和手段,咱们迟早有一天会被风麟欺压。到时候就算大将军夺到权,当上王,一样保不住这个王位。绮玉只是按事实说话,还望太后谅解。”
太后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心绪也豁然开朗,“绮玉你说得对,哀家现在气也是白气,倒让王后乐意了。对付王后总比对付皇上简单,皇上迟早要吞并沁一陽一,哀家这段时间先做做和事佬,和王后打好关系,一家人齐心协力对付外敌。等把敌人打跑,夺得天下,哀家再对付她也不迟。王后不用来好好利用,真是一大损失。”
“太后能这样想就对了,绮玉相信太后有一天会成为昊云真正的太后!”
绮玉说完,眉眼带笑,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算计。
边上的宫女们全都疑惑的睨向绮玉,纷纷暗忖,果然是活了二十七八年的成熟一女人,心计谋略她们自然比不上,能如此深得太后欢心,绮玉算王宫第一个。
两人正眉眼流转,眼底暗笑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和叫喊声。
“表方小一姐不要吵闹,扰到太后,太后会生气。”
“你们都给我让开。”东方瑾儿将宫女们猛地推开,满目憎恨、跌跌撞撞的跑进寝殿。
一跑进来,太后便睨了东方瑾儿一眼,见她只着了件薄薄的单衣,头发全散到肩上,没有梳髻,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恨意。
再看她手里,赫然多了把银光闪闪的刀。
太后立即坐直身一子,朝身侧的宫女们冷喝一声,“来人,抓住她。”
“是!”
宫女们答完,全都冲过去抓东方瑾儿。
东方瑾儿脑子混沌不清,一边挥舞着刀,一边朝太后大骂道:“太后,你真狠心啊!要不是你出那馊主意,我会失一身?表哥会恨我?”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绮玉的话,绮玉告诉她,太后是存心利用她,只想用她来对付王后。
果然,太后真是这种人,在利用完她后,就不管她了,任她受宫人的嘲笑和冷落。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去引一诱表哥,安静的将表哥放在心里,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太后美一目一陰一洌,眼里闪过一抹不悦的暗芒,沉声喝道:“大胆瑾儿,不好好呆在寝宫,来哀家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她拉下去!”
东方瑾儿一听,嘴角溢起一丝苦涩的凄笑,“太后,我一心把你当最亲的亲人,尽心服侍你,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果然,人们都说,能混到你这个位置的侍婢,得有多大的野心和能耐,原来在你心中,根本没有亲情。你连亲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争这些虚名和权势来做什么?”
“侍婢?”太后一听这句话,脸上不由大为光火,她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称她为侍婢,“你是不是活腻了?”
反正瑾儿已经是具没用的残花败柳,如果她要吵要闹,她不介意了断她的一性一命,已无后顾之忧。
绮玉见此情景,立即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朝她温柔的道:“瑾儿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咱们静下心来说,你这样大吵大闹,还想杀人的模样,太后是不会和你说的。”
这一句“太后是不会和你说的”,更加激起东方瑾儿的愤怒,她稳稳篡住手里的刀子,咬牙切齿的道:“姨母,你以为我是你,动不动就要杀你?你错了,我只想剜掉肚子里这颗肉,我想剜掉这个耻辱,我不仅要杀了孩子,还要当着你的面杀。我要让你知道,我们母女一一尸一两命,都是你害的!”
“什么?”一听东方瑾儿的话,太后怒不可揭的站起身,细细的打量了下面前激动的女人,“瑾儿,你怀孕了?”
连绮玉也大吃一惊,在和瑾儿相谈之时,她可没告诉她这件事。
大概瑾儿羞于启齿,现在看快瞒不住了,才来找太后的吧。
东方瑾儿越说越激动,神情愤懑,双手颤颤发一抖,像一个可怜的疯子。
绮玉眼神有些闪烁,心里也稍稍有些害怕,真怕东方瑾儿将她告诉她的话说出来。
要是瑾儿把那些话说给太后听,太后一定不会再相信自己。
因为她对瑾儿说,这一切都是太后利用她的结果。
当时瑾儿也满口应承不会说出来,现在她已经到生死边缘,如果忍不住,会全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慢慢走到有些失控的瑾儿面前,轻轻的道:“瑾儿,你不必担心,这个孩子可以打掉的。只要孩子打掉,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做人,万一不能嫁给表哥,还可以嫁其他男人。要是你就这么死了,不让王后那些嘲笑你的人更高兴?”
东方瑾儿一听,顿时有些镇定下来,微微道:“是,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王后一定笑开了花,她一定很高兴。”
才说完,她又扬起头,冷然睨向太后,“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姨母,求你帮帮瑾儿,瑾儿不要这个孽种,瑾儿要过新生活,要报这次的羞辱之仇!”
太后刚才心里微微颤一动,现在见瑾儿哀求自己,遂将眼眸抬高,冷然道:“要求哀家,先把刀子放下,难道你还想杀了哀家不成?”
最好她自己一刀解决掉,但是不要死在她的寝宫,到时候凭王后的机智果断,她有口都说不清。
一听有希望,东方瑾儿暗暗思索一下,遂将刀子扔到地上,扑通一声跪到在后边上,“姨母,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这个孽种,这是天大的耻辱!”
太后轻哼一声,冷然道:“如果这孩子是你表哥的,恐怕你就不这么想了,这是天大的殊荣才对!”
绮玉见太后不依不饶,忙笑扮和事佬,“太后,你还是救救瑾儿,要是她在这里出事,如果不小心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我知道一种打胎方法,咱们把瑾儿悄悄扶到她的寝宫,再行打胎!”
“你说得对,哀家不想脏了青凤宫,来人,把瑾儿扶到轿子里,抬到玉瑾宫去。”
太后一声令下,她的几名心腹忙跑过去扶起东方瑾儿。
将东方瑾儿装到软轿里以后,太后和绮玉暗暗看了宫门口一眼,发现除了青凤宫的人,并无其他外人,才跟着轿子偷偷走出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谨慎的朝玉瑾宫行去,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才走到御花园西角时,忽然,面前一辆朱红大轿正缓缓行来。
太后眼尖,一眼就看到那顶轿子,立即吩咐绮玉,“所有人保持冷静,不许露出马脚,不然哀家决不轻饶。”
“是,太后。”
太后说完,冷冷睨向身侧的东方瑾儿,见她嘴唇发一抖,浑身轻一颤,心里突然溢起一抹测隐之心。
哎,刚才是因为那把刀子,她以为瑾儿要害她,所以才那么冷漠。
现在想来,瑾儿就她一个亲人,又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她怎么能如此对她。
想到这里,太后轻轻拍了拍瑾儿的肩,安一抚道:“瑾儿别怕,刚才是哀家太心急,哀家一定帮你处理掉这个孽种。”
以前她结识的一个妃子,在肚里的孩子流产之后,也提着刀来威胁她。
不过当时那妃子想杀她,所以刚才一看到这种情景,她就愈发厌恶,也有些胆寒。
东方瑾儿见太后语气缓和,眼角突然溢起一抹泪,她命该如此,又怪得着谁呢。
太后扶持她多年,她早知道其中有利用的原因。
当时要不是她虚荣心作祟,企图做表哥的妃子,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而远处,那袭朱红的轿子早已快行至人前,太后忙镇定的将玉帘拉上,透过帘缝看向外面。
才看到外面,对面的玉帘已经掀起,她定晴一看,竟然是璃月。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碰到谁不好,偏生碰到她。
玉帘掀一开,一袭红装的女子微微睨向外边,见对面是太后、绮玉等人,一双美一目微微在轿子处轻扫。
侍卫们慢慢将轿子放下,璃月从里面漠然走出,衣裾飘飘,神情淡泊而高雅,轻身拂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嗯,走吧!”里面的太后轻轻应了一声,轿子便慢慢朝前面驶去。
轿子正要行去,璃月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疑惑,沉声道:“太后这是要去哪?”
前边正行走的轿子突然停下,里面又传来太后清淡沉稳的声音:“哀家去宗庙给王儿祈福,希望沁一陽一国泰民安,王后能早日诞下子嗣!”
要是王后真的诞下子嗣,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整死那孩子。
璃月能感觉到轿子里太后此刻的表情,那应该是沉闷一陰一冷的吧。
“太后真仁德,臣妾先告退!”
璃月说完,缓缓踏上轿子,而那顶轿子,此刻已经朝宗庙方向走去。
为何这次太后和她说话这么简洁,也不刁难她?
这和平时太后的作风不太一样,难道,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还有跟轿的绮玉,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和平素的沉稳不太一样,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璃月微微将冰瞳收缩,正欲再看时,那轿子早已拐角消失不见。
揣着一颗怀疑的心,璃月吩咐轿夫起轿,朝广离宫方向行去。
轿子一拐角,太后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幸好璃月没不依不饶的东问西问,不然她害怕瑾儿会露出马脚,说些什么。
要让璃月知道瑾儿怀了孩子,一定会要了瑾儿的命的,毕竟瑾儿自己先做出丧德败行的事,本就命悬一线,现在怀上孽种,有败沁家门风,王儿怎么会留她。
轿子迅速抬至玉瑾宫,一放下,太后就命要将东方瑾儿扶出来,慢慢扶到她的寝殿。
见玉瑾儿只有两个小宫女看守,太后盛怒的瞪大眼睛,厉声喝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小宫女们一看是太后,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回太后,其他人去侍侯惊雅等翁主去了。”
绮玉听了,立即觉得这是件好事,便建议道:“你们两个去外面把风,如果有人来了,随时通知我们。还有,这事不准说出去,要敢说出去,小心你们的命!”
两名宫女诚惶诚恐的道:“奴婢一定不说出去,一定不。”
这王宫里,谁敢惹管理的绮玉王妃和太后。
见两名小宫女出去把风,太后才缓缓走到已被嬷嬷扶到床上的东方瑾儿前,轻叹了口气,沉声道:“瑾儿别害怕,马上就好了。”
说完,太后睨向身侧胸有成竹的绮玉,“绮玉,你说的打胎方法是什么,如果风险太大,哀家命人去请个太医来。”
绮玉忙摆了摆手,转了转眼珠道:“太医的嘴哪有自己人严?虽然有几名太医是太后您的心腹,但也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我这个法子保管有用,以前我一娘一亲怀了孩子,就是被二房夫人用这个方法打掉的。”
“什么方法,难道是药?”太后微微敛眸,豪门大宅院里的恩怨和秘密,从来不比王宫少。
听了太后的话,璃月缓缓点头,命身侧的宫女秀兰拿出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再道:“这是打胎有名的落胎丸,只要将落胎丸服下,不出半个时辰,瑾儿肚里的孩子就会流一出。”
太后听了,心里微微一颤,这样做,好血腥。
但是如果不打掉,瑾儿只有死路一条。
微微沉思再三,太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快给瑾儿服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决瑾儿肚子里这个孽障。
绮玉眼角闪过一抹凉凉的冷意,不过转瞬即逝,她恭敬的将药包揭开,把里面几粒乌黑的药丸拿出来,有些颤一抖的看向太后,“太后,想必你也知道,这落胎丸是针对不同体质的药丸。像瑾儿这么单薄的体质,如果打不成功,反而丢一了命就怎么办?”
“这?”太后这才想起这事,绮玉说得对,如果这落胎丸服用得不当,把瑾儿的一性一命送了怎么办?
“要不,叫胡太医来?”太后颤一抖的努了努嘴,唯今之计,保住瑾儿的命最为重要。
绮玉忙又摆了摆手,眼底隐藏着深深的敌意,轻声道:“不行,这样会泄露风声的。这落胎丸虽然有风险,但只针对打过胎、身一子弱的女人。瑾儿还是第一次怀孕,应该没什么事。”
太后权衡利弊,想了想,冷然睨向绮玉,“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快给瑾儿服下吧!”
“是!”
绮玉说完,慢慢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故作温柔的拉起瑾儿的手,轻声道:“瑾儿,咱们不害怕,只要你将落胎丸服掉,你的一切烦恼都会没有。来,咱们服下它,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东方瑾儿有些凄苦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里闪过一抹绝望,嘤嘤泣道:“谢谢绮玉姐姐,瑾儿不怕。”
绮玉淡笑着点头,慢慢将落胎丸喂到东方瑾儿口中,再将秀兰递过来的茶接住,让东方瑾儿轻啜了口茶后,绮玉这才放心的将茶放下。
将茶放下后,绮玉温婉的将东方瑾儿的被子盖好,轻声道:“睡吧,睡一会儿说不定孩子就落下来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后也在边上微微难过,眼底隐隐还有一抹泪珠。
瑾儿这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没一点心计,没一点手段,总是痴心妄想,还老被人欺负。
同样是十五、六岁的女人,看人家王后,多机灵,多凌厉,连她这个太后都忌惮三分。
正当床上的东方瑾儿快沉沉睡去,太后们也提心吊胆时,突然,睡梦中的东方瑾儿猛地睁大眼睛,小一脸扭曲到一起,难受的咿咿叫道:“好痛,我好痛!”
太后一听,立即双眸轻闪,迅速走到东方瑾儿面前,轻轻一握住她的手,“瑾儿别害怕,说不定现在正在落胎,所以才会痛。你忍忍,忍一下就过去了。”
后面的绮玉则眼眸冰冷,死气沉沉的看着这一幕,像没有心的一样。
“姨母,救命,瑾儿好痛,快痛死了。”
东方瑾儿小一脸越来越惨白,额头沁起细密的汗珠,有些难过的呜咽道:“我想见表哥,想见表哥!”
听到东方瑾儿的话,太后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瑾儿别难过,你就想象表哥在这里,他正看着你,鼓励你!”
这孩子太令她心痛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瑾儿的万般好来。
瑾儿虽然为人懦弱,但是很贴心,总是做好吃的给她,对她最尊敬,最好。
看到瑾儿受苦,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瑾儿陪在她身边多年,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她曾经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一来是因为去世的姐姐,二来也不排除利用那一层关系。
可她虽然利用她,也没想过伤害她。
之前她真的是被南宫璃月给气闷了,才会对瑾儿坐视不理。
现在看到面前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她心里好后悔,好痛。
突然,东方瑾儿越叫越大声,一张白皙的容颜扭曲得不像人,额头上巨汗滴落,猛地惊叫一声,“我痛,我好痛,好难受!”
“瑾儿别害怕,有哀家陪着你,痛过就会好的。”太后的声音有些颤一抖,也急得不知道该如何办。
骤然间,她将眸光移向绮玉,眼尖的绮玉见太后正看向自己,忙难受的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睛,哭着道:“瑾儿,你一定要撑住,这个时候得看你的意志力。如果你撑得下去,你就胜利了!”
撑不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见绮玉在难受的抹泪,这才将心底的怀疑放下,转而紧紧捏住东方瑾儿的手,心疼的道:“瑾儿,只要你能撑过去,哀家就不要这张脸,跪下求王儿,让他娶你,娶你!”
东方瑾儿听了后,眼底闪过一抹璀然的绝望,摇摇头道:“姨母,瑾儿多谢你的好意。瑾儿……知道,知道表哥只一爱一表嫂,瑾儿……这副脏身一子,配不上他。如果瑾儿有什么事,只希望表哥能和表嫂幸福……快乐的走下去,因为……表嫂才是真正一爱一表哥,真正对他好的女人。我请求……姨母转告王后,以前是瑾儿的错,总想偛到她们中间,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真正一爱一一个人,是让他幸福,而不是让他……难受!”
“什么都别说了,绮玉,有没有止痛药?这孩子如果打不下来,就不打了,保住瑾儿的命重要。”太后冷然睨向绮玉,大声怒吼道。
绮玉则迅速点头,叫秀兰拿出两粒白色的药丸,颤一抖的走到东方瑾儿面前,神色有些许惊慌和不自然。
“太后,现在半路中止,会不会对瑾儿的伤害更大!”
“少废话!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还不是你出的这鬼主意!”太后盛怒的睨向绮玉,双眸如珠,清冷凌厉。
绮玉赶紧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正要喂药时。
突然,东方瑾儿一个起身,用力将身上的被子掀一开,只见她下一身处全是污血,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刺目的至腿处流了下来。
看到这么多血,太后吓得一个踉跄,身一子轻微颤一抖,差点没站稳跌到地上。
怎么这么多血,怎么会这样!
“太后你别慌,说不定孩子已经下来了,我这就看看。”绮玉也吓得有些慌神,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东方瑾儿猛地喷一出一口黑血,“姨母……瑾儿只希望表哥……幸福。”
这话才说完,她已经重重倒到床上,两眼紧闭,再也无声无息。
此刻,她下一身的血已经粘成一片,整个人再也发不出声音,周遭一片寂静,所有人一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刻,即使见过世面,害死过许多人的太后也差点站不住。
蓦地,她一个用力扑到东方瑾儿身上,惊恐的大叫起来,“瑾儿,你别吓哀家,你怎么了,你睁开眼和哀家说说话。”
绮玉见此情景,立即惊讶的捂住嘴,心里真正颤一抖起来,一一尸一两命,一一尸一两命啊!
“太后,瑾儿是不是……死了?”
当绮玉这句话说出来时,太后早已难受的泪眼朦胧,用力的抖着东方瑾儿的身一体,“瑾儿,哀家命令你给哀家醒来。哀家要吃你做的桂花糕,哀家要你陪着逛御花园,哀家喜欢听你讲笑话。瑾儿,你醒来好不好!”
瑾儿死了,她以后找谁说心里话,一向心计深的绮玉吗?
自始自终,瑾儿都是无辜的。
“瑾儿,你醒醒!”太后使劲摇了两下,发现床上的人儿没动静,只是安然的沉睡着。
边上的绮玉立即哭泣道:“太后,说不定这对瑾儿来说,也是种解脱。你看她活着的时候多痛苦,就让她带着美好的祝愿离去!”
“你!”太后咬牙切齿的起身,恨恨瞪着难受的绮玉,“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给瑾儿服落胎丸,瑾儿会出事?别以为哀家是傻子,你是什么心思,哀家一清二楚。”
绮玉一听,知道事情做大了,连忙“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大声道:“太后明鉴,绮玉早说过有风险,是太后执意要打胎的。太后,绮玉服侍您多年,难道还得不到您的信任?”
太后转念一想,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都有些搞不懂了,到底谁是值得信任,谁又不是。
见太后有些动摇,一精一明的绮玉立即道:“太后,你想想,绮玉如果真有歪心思,怎么能陪你这么多年,给你出这么多点子?再说,我和瑾儿无仇无怨,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怀疑?如果太后执意要怀疑绮玉,绮玉只好以死明志,随瑾儿而去。”
绮玉说完,便要撞向边上的红柱子,太后见此情景,脸上立即溢起一抹羞愧,立即摆手道:“绮玉,你先起来,是哀家错怪你了。”
绮玉的每个计谋都是为她着想,虽然心计深了点,可也不失为一颗好利用的棋子。
现在瑾儿既死,杀了绮玉也无济于事,不如留着她,先观察一番再说。
绮玉见太后口气缓和,立即有些微愠的起身,“太后,不是绮玉无情。瑾儿现在死了,如果我们不赶紧离开,都会被牵扯上的。”
毕竟东方瑾儿是因她的药丸而死。
太后有些难受的紧闭凤眸,玉手轻轻拂上东方瑾儿安详的脸庞,缓缓道:“你说得对,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再看了眼床上惨白的人儿,太后凄苦的摇了摇头,“瑾儿,希望你不要怪哀家,哀家这么做,也是一逼一不得已。瑾儿,黄泉路上一定不要责怪哀家!”
绮玉微微敛眸,她怎么有些突然不懂太后了,太后平时是个很狠毒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如此有情,还真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宫女的惊叫一声,“不好了,王后的轿子正朝西宫来了,太后快走!”
一听小宫女的禀报,太后吓得脸色攸地惨白起来,要让王后看到这一幕,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绮玉也吓得惊慌失措,赶紧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大声道:“太后,咱们先行离开,观察一阵再说。”
“还不赶紧走!”
太后轻喊一声,一群人迅速朝宫门口跑去,见外面空无一人,王后还没来,所有人都赶紧朝左拐角处跑去。
在临跑之时,太后凌厉的警告小宫女道:“要是你们敢把这件事告诉王后,哀家一定诛你们九族。一会王后来了,问什么你们都只准说不知道!”
一行人迅速跑到左拐角处,那里正好有一间厢房,绮玉赶紧推门进去,太后也跟着走进去。
绮玉眼角溢起一抹一陰一冷的笑。
一娘一亲,女儿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一走到里面,她迅速找来一件长袍,赶紧递给太后,“太后,快将你身上这带血的凤袍换了!”
虽然凤袍大体上是红色,但上面的凤凰和花纹全是白和黄色,现在那些白、黄色全被染得乌黑一片,一定会露马脚的。
太后一见,这衣袍上的乌血全是刚才抱瑾儿的时候沾的。
想到这里,她迅速将衣裳脱一下来,换上绮玉递给自己的衣裳。
绮玉这下更加得意了,把衣袍交给身侧的秀兰,“还不快收好?”
“是,王妃。”秀兰赶紧将衣袍裹到一块白巾里。
帮太后换完装后,绮玉赶紧转了转眼珠,镇定的道:“太后,现在王后去玉瑾宫,咱们正好可以将瑾儿的死栽到她身上。”
刚才在给瑾儿服药时,她就已经命心腹前去广离宫,将东方瑾儿出事的消息散布出去。
不过没有提太后,只是说瑾儿小一姐出了事,想见王后。
果然,后面王后真的来了,原以为她不会来,没想到她还有点恻隐之心。
太后之所以没平时镇定,是因为死的瑾儿。
如果今天死的那个换成自己,太后恐怕没半点表示。
太后一听绮玉的话,深思熟虑一下,冷声道:“哀家还要靠她打败昊云,她现在不能出事。”
太后这句话让绮玉有些惊奇,原以为太后会趁机弄掉王后,没想到她想得很长远,不追求眼前的胜利,只追求长远的利益。
太后越是不同意,她越要让她同意。
思索了下,绮玉轻声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王后手段这么凌厉,说不定早派人去青凤宫问话了。要是看到青凤宫没人,太后又不在宗庙,她一定会起疑心。这个时候,太后怎么能只顾长远利益,不想眼前困境?”
太后思索一下,觉得绮玉说得也不无道理,淡淡道:“王后这么恨哀家,一定会将此事栽赃到哀家身上,走,跟哀家进殿抓杀人凶手。”
“是,太后。”这下边上的绮玉可乐开花了。
最好太后和王后大打一架,两人斗得两败俱伤,这是她最乐意见到的。
玉瑾宫门口,朱红的大轿才停下,女子便冷然睨向四周。
玉瑾宫座落在一簇竹林苑中,宫殿富丽堂皇,大气巍峨,只是有些冷清,门口守着两名正打盹的宫女。
雪一儿冷冷睨了四周一眼,遂走上前,轻喝一声,“你们怎么在打盹,东方小一姐呢?”
两名宫女立即醒来,一看到面前站着王后,立即恭敬的跪下,“回王后,瑾儿小一姐在睡午觉,奴婢们刚才有些困了,所以就打起盹来了,请王后恕罪!”
璃月冰眸里嵌着冷冷的寒冰,漠然睨视两人一眼,便轻提裙裾朝大殿走去。
两名小宫女立即跟在后边,都吓得脸色惨白,心里难受。
刚才亲眼目睹瑾儿小一姐死在寝殿里,她们哪里睡得着。
轿夫们都守在外边,因无心在查绮玉,璃月只带了雪一儿一人,慢慢朝寝殿里走去。
慢慢走进正殿,凭璃月天生灵敏的医学嗅觉,突然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药味和血腥味。
想到这里,她双眸紧拧,沉稳不迫的朝东方瑾儿的寝殿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名小宫女,她们有些颤一抖的掀一开珠帘,才掀一开珠帘,她们就吓得惊叫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一听到两名小宫女的叫一声,璃月立即觉得不对劲,领着雪一儿迅速朝里面走去。
等她一走到里面,便看到满身污血,正躺在床上的东方瑾儿。
雪一儿吓得啊的一声尖一叫起来,赶紧躲到璃月身后,颤一抖的道:“小一姐,她……她死了。”
璃月微微拧紧双眉,眼眸里透着浓浓的冷意,是谁,这么狠!
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眼底是深深的遗憾,慢慢走到床前,一双冰眸犀利的睨向四周。
“小一姐,你别过去,好恐怖。”雪一儿仍旧很害怕,平时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东方小一姐一定是压力太大,经不起挫折,才出事的。
璃月一双美一目冰冷的睨向床上一脸惨白、嘴唇乌紫的女子,眼底透着凌厉的寒光,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朝两名小宫女吩咐道:“告诉本宫,东方小一姐是谁害死的!”
宫女们一听,吓得浑身颤一抖,急忙摆手道:“回王后,我们不知道,真不知道。”
“好你个不知道,东方小一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然任由她死在寝宫,会不会瑾儿小一姐根本是你们杀死的?”璃月声音透着浓浓的威严,一个堂堂诺大的寝宫,竟然有人死在里面都不知道,也太奇怪了。
两名小宫女立即跪到地上,连连摇头,“王后饶命,与奴婢无关,真的无关。”
璃月也不理会两人,漠然走到大床前,一双冰眸往东方瑾儿脸上粗略的扫了扫。
扫到最后,她将手伸出来,慢慢抚上东方瑾儿的脸。
就在她的手正要抚上去时,突然,声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才转过头,一脸一陰一沉的太后和漠然的绮玉已经领着人走了进来。
太后一看到里面的情景,立即气得双眸冷睨,愤怒的瞪着璃月,又痛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厉喝道:“大胆王后,你们在做什么?”
才说完,她便领着绮玉上前,当她一看到满身带血的东方瑾儿时,身一子微微一颤,一双冰眸冷冷睨向璃月,“王后,是你杀了瑾儿?”
她们一进来就看到王后在床边,按道理,除了她还能有谁?
璃月双眸轻睨,眼里闪过一抹锐利与锋芒,还未开口,太后身侧的绮玉迅速开口,沉声道:“这里只有王后的人跟瑾儿,王后素来和瑾儿有仇,不是她还能有谁?”
说完,她还嫌不够火上浇油,继续道:“王后,你太狠心了,刚才我们从宗庙回来一经过玉瑾宫,看到你的轿子停在外面,顺便进来看看。本以为你是个大气正直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因为憎恨瑾儿觊觎王一爷,所以就把她害死,女人间的忌妒真的很恐怖!”
璃月见平时温婉的绮玉突然变得咄咄一逼一人,顿时明白几分,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怪不得刚才见太后和她鬼鬼祟祟的,没想到真的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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