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璃月醒来
一缕浅浅淡白的一陽一光慵懒的洒进大殿,洒到寝殿里那张朱红大床上。
床上挂满大红色的缕空天蚕丝帷幔,帷幔随风飘拂,袅袅娜娜,仿若静夜里翻飞的蝶。
空气中弥漫着一缕缕淡淡的悲凉,整个寝殿安宁静谧,无人敢大声喧哗。但见寝殿高挑的窗棂外,云朵轻舒漫卷,光绚夺目,似翩翩起舞。
清风吹拂进寝殿,带着点点飘散四溢的雪白琼花,琼花星星点点,仿若落雨,飘散到床上的男子身上。
床前跪着几名眼角带泪的宫女,其中,雪一儿、无心悲戚的拭着泪,两人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嘴唇泛着淡淡的粉一红,晶莹的眸子里全是悲凉和心痛。
一干太医全部围在正殿,寝殿里守着太后、沁惊鸿等大臣。
太后一双妖目淡然的睨了眼床上昏睡过去的美男子,心里微微思忖,这次璃月倒是死了,可惜惊羽还活着。
惊羽活着,朝里的寐银等大臣又全都向着他,日夜派人守着他,她就是想有什么动作,都不敢表现出来。
也怪惊鸿,这次本是大好时机,他竟然漠然不动,连她这个做一娘一的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过,璃月坠崖失踪,也算个好消息。从几十丈的崖坠下去,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而且,那崖底便是涟漪江的下游。
江水很深,悬崖很高,人坠了崖必死无疑,虽然现在将士们正沿着崖底寻找,但她相信,她们只能找到她的一尸一体。
想到这里,太后满目一陰一鸷,千万不能在莫无吟赶去落日崖之前让将士们找到璃月的一尸一体,否则,莫无吟就白培养了。
床上男子一直安静的闭着纤眸,乌黑漂亮的睫一毛一如刷子般浓密,微微卷翘,安然的嵌在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睑上。
男子唇若含丹,狭眸轻寐,鼻翼高一挺,下巴漂亮,衬上一头乌黑泼墨般柔顺的青丝,此刻的他,显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窗外那缕白光依旧浅浅打在男子墨色的眼睑上,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希翼他苏醒。
正在众人翘首以望之际,突然,床上男子眼睫微微闪动两。众人一看,立即满目溢起惊喜。
渐渐的,男子漂亮修长的玉手已微微颤一抖,众人更加瞪大眼睛。
雪一儿见状,立即出去请太医。
届时,一名身着黑色朝服、约摸四十上下的太医走了进来。
胡太医一走进来,便示意众人安静,随行侍从慢慢将药箱放到玉案上,胡太医立即坐到床前。
太后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床上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痛苦得昏过去的。
那种痛锥心刺骨、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连她都无法明白究竟有多痛。
不知怎的,当她看到床上那孤寂无助的男子时,心里竟溢起一抹悲凉。
惊羽十几岁就死了母亲,一直都是孤独无依的长大,这种孤独造就了他冷清邪魅的气质,却也让人觉得心疼。
可是,他不是她生的,她没有办法为了惊鸿去疼他一爱一他。其实她从不讨厌惊羽,只是两人身份对立,王室成员,如果不是亲生母子,她和他永远不会交心。
胡太医稳稳坐在床前,见床上的男子眼睫又微微轻眨两下,忙取出一袋香薰,放到男子鼻端。
刹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溢满四周,床幔上男子缓缓睁开双眸,一双乌紫的眼睛嵌着些许空灵,还有对四周事物的陌生感。
那双流光溢彩的紫眸,正怔怔然的看向四周,星眸里透着淡淡的璀璨和紫光,整个人静默不言。
一见男子醒了,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下,胡太医忙看向男子,亲切恭敬的道:“王,你终于醒了。”
说完,胡太医慢慢捏住男子的手,准备为他把脉。
谁知,男子双眸冷洌,攸地将手一抽一回,翩然的身一子也陡然起身,惊异的看着面前的众人,沉声道:“你们是谁?”
“啊?”一听男子如此空灵的问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来。
这时,太后一双妖目细心的观察了男子两眼,立即慈一爱一的走上前,朝床前的白袍男子温和的道:“王儿,哀家是你母后,这是你的寝宫,星月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一个如此慈一爱一的女人自称他的母亲,还如此关切他,男子眸光微闪,眼里闪过一缕错愕,眼珠里有淡淡的陌生和提防,眼瞳微微收缩,嘴角淡淡扬起,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跪在地上的雪一儿、无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得都忘记了哭泣。
攸地,雪一儿迅速站起来,一双核桃般红肿的双眸痴痴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流泪道:“姑爷,我家小一姐被残红推下落日崖已经一天,到现在还没她的消息,怎么办?”
男子一听,眼里再次闪过一抹错愕,淡淡的道:“什么小一姐,我不认识。”
这一听,所有人都捂住嘴,这下可糟了,沁一陽一王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伤心过度,所以失忆了?
太后眼眸里闪过一缕气愤,因为此刻寐银等文武百官都聚集在内,她就是想做点什么,都不行,有大臣们看着呢!
雪一儿一听,彻底的懵了。
怎么会这样?小一姐坠崖失踪,姑爷竟然失忆?要是姑爷失忆了,谁来救小一姐?
男子长身玉立,漠然的看着面前一干人等。眼里蕴着浓浓的陌生,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什么地方,为什么面前都是不认识的人。
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认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细长的双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男子一眼,突然将头微微低垂,做出一幅哀怨的模样,柔柔泣道:“王儿,雪一儿口中的小一姐,就是你的王后,璃月啊!”
王后?
男子淡淡扫向太后,深眸惊奇和迷惘,仍是一脸不解之色。
胡太医见状,立即上前,恭敬的拉过男子的手,紧紧捏住为他诊脉。
男子见面前这男人没有恶意,便没再推开他。
胡太医诊过脉后,微微思索一下,转身朝太后道:“太后,王身一体无碍,但看他眼前的诊状,应该是失忆症。”
“失忆症?”太后一听,心情立即激动和澎湃起来,沁惊羽失忆,现在沁一陽一不就归她和惊鸿掌控,真是天助她也!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现在她的感觉。
不过,太后哪是随便露声色的人,她迅速故作难受的模样,温柔怜一爱一的看着醒来的男子,“王儿,太医说你失忆了,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男子不言,一双清明的眼睛怔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乌黑的墨发垂在他窄削的肩上,一双美一目淡淡然,衬得他高雅俊秀,出尘一逼一人。
男子眼里透着小鹿般的清洌,没有了平日的狂妄与邪魅,大概是还没有习惯现在的陌生。
人一旦失忆,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无论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他都会变成新生婴儿般单纯,就像现在的他。
如果他重新接受不一样的事物,将来的个一性一也会不一样。
看惊羽一脸迷惘的样子,太后更加确信,他是真的失忆了。
原来失去挚一爱一的伤痛竟然可以如此大,不仅昏迷了一天一一夜,而且失忆。
他这颗心,得有多疼,多千疮百孔,才会疼得将以前的事忘记。
沁惊鸿见状,心底微微叹气,现在璃月没有下落,如果惊羽醒来没有失忆,一定会日夜不停的寻找她。
失忆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就让璃月成为一种过去,活在大家的心里,让王弟重新站起来,忘记过去。
“母后,王弟才醒,我们要给他时间适应。从明日起,我会带王弟逛逛沁一陽一,告诉他他是谁,还有他曾经的故事。”沁惊鸿朝太后拱手,便沉稳不迫的站到沁惊羽身侧。
白袍男子见一个俊削高大的将军走过来,眼里闪过一抹讶异,瞬即恢复如常。
他这抹表情,仍旧没逃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在心底喟叹,看来,人的本一性一真的很难改变,哪怕他新生,哪怕他失忆,面前的王儿就是个例子。
虽然他失忆,但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王者之气已经说明,他就是真正的沁一陽一王。
而且,他也无意中透露出对人的不信任,还有怀疑,不是一般的三岁孩童心智,她得好好对付才是。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声音也惊诧的传来,“王后回来了,王后回来了,兄弟们成功救倒王后!”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立即振奋起来,雪一儿、无心赶紧跑到殿门口。
只见那正殿入口处,一袭火红凤袍的女子披着一头乌黑的青丝,脸色苍白,唇色殷红,正被两名将士扶着,坐在一辆朱红色大轿里。
女子眼眸半寐半醒,身一子摇摇欲坠,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似被荆棘划烂似的。
等轿子抬到寝殿门口,随轿的一名白发仙人立即上前,恭敬的朝太后道:“道怪仙人参见太后、参见王。”
太后忙一脸惊奇的看向众人,又亲切的上前去扶女子,一边扶一边难过的道:“璃月,他们终于找到你了,哀家好开心,现在王儿终于不用和你分开了。”
沁惊鸿见状,眼里闪过一缕疑惑,乌黑的深瞳紧盯太后,淡漠不言。
而那白光下的紫眸男子,在看到女子被扶进大殿时,眼里开始浮现一缕不解之后,后面便是一脸的平静无波。
雪一儿、无心一见小一姐回来,两人高兴得迅速奔至床前,此刻,床上的女子眼眸微寐,眼睫轻眨,气若游丝,盯盯看着床前的紫眸男子,有些吃力的欲启唇。
“小一姐,太好了,他们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灰飞烟灭了。”雪一儿喜极而泣,紧紧一握住女子的手,将她的手贴向自己的小一脸。
这时,赶进来的黎副将朝太后和男子行过礼后,便意气风发的朗声道:“属下们昨天在涟漪江打捞了一天一一夜,仍旧一无所获。就在属下快绝望之时,突然遇到一艘乌篷船,一上船,便看到昏迷在床上的王后,还有这位仙人,属下就赶紧将他们带回宫了。”
怪道仙人一听,立即拱手道:“老夫也是碰巧遇到王后。老夫原是南山终年修行的道人,乘船从涟漪江而下,准备来沁一陽一见师兄,未曾想行船途中,正好看到一红衣女子快速坠下。当即老夫便使内力,将女子定在半空,然后将她慢慢移到船上。此时女子已动了胎气,老夫立即运掌为她护住心脉,她才得以存活。”
“胎气?”不仅太后,所有人都惊叫一声。
在惊叫一声过后,所有人脸上表情各异,有惊奇的,有欣喜的,有疑惑的。
连那床前伫立着的白玉男子,也是满脸的惊愕,懵懵懂懂中,他不仅有个妻子,妻子还怀了孩子,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怪道仙人见众人不解,忙正色道:“王后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落日崖坠下,竟然还能存活。也算本道与她有缘,又看这孩子可怜,本道将毕生功力运出大半帮她护住心脉。等她醒了,本道再往她体内输送内力和真气,那时候她便有内力,是学武的可造之材了。”
太后一听,立即感动的看着怪道仙人,“仙人,你为王后做了这么多,哀家真是无以为报,多谢你。对了,你怎么知道王后怀孕了?”
怪道仙人掳了掳胡须,笑吟吟的道:“福兮祸所倚,祸福是能互相转化的。王后被人推下山崖是祸,被老夫救是福,也是缘。老夫修行多年,也算略懂医术。”
“这太感谢你了,哀家替王后跪下了。”太后忙伏身欲下跪,怪道仙人立即将她扶起,恭敬的道:“太后大福,老夫受不起,老夫是云游天下的道人,救人是老夫该做的本分。”
见太后如此恭敬,又如此慈一爱一,雪一儿、无心等人都大为不解,眼里全是惊奇。
难道,太后经历这次事后,想通了,决定接纳王后?
沁惊鸿眼里的惊愕越来越浓,且一直注视着床上羸弱的女子,眼瞳深寒,郁积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胡太医赶紧上前替王后诊脉,粗略一诊,太医便大喜道:“太后,王后果然有孕,而且已一个月,恭喜太后,恭喜王。”
众人一听,立即跪下朝拜,“恭喜王,恭喜太后!”
彼时,大殿内恭喜之一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惊喜的看着命大的王后。王后真是命大,从落日崖坠下去都能活,而且还护住胎儿,实在是百年难见。
要不是怪道仙人在王后坠下前用掌风稳住她,恐怕此刻王后的命早没了,哪还有什么孩子。
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禁崇拜起这道骨清风的仙人来。
一听到这个惊喜的声音,床上原本半眯凤眸的女子,突然惊喜得昏了过去,此刻,大殿又忙成一一团一。
寐银见状,忙拱手朝太后道:“太后,现在王后怀孕,那三月之赌是不是可以取消,王也不用纳妃了呢?”
太后听后,眼眸微敛,点头道:“哀家喜欢这璃月孩子还来不及,哪会再给王儿纳妃,这三月之赌也只是个笑谈,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璃月怀了孕,你们得好生照顾着才是。”
“是,太后。”
见太后突然变得如此和蔼,寐银等人惊愕过后便断定,太后又在做戏了,不过这次做得过了些。
寐银走到白袍男子面前,双眸对上男子淡漠的视线,微笑道:“恭喜王,贺喜王,王后怀孕,沁家有后了。”
男子只是淡泊高雅的站在原地,偶尔睨视一眼床上昏过去的女子,心里是一片疑惑。
如果说这真是他妻子的话,为何他没有半点感觉。
近三日来,天清气朗,王宫里一片祥和和欢乐,整个王宫张灯结彩,准备为王后和王办一次宴会。
豪华瑰丽的王宫里,随处可见一行鲜艳的人影,并排走在前头的,是一脸情深的王后和一脸淡漠的王,后边便是其他王府家眷。
沁一陽一王失忆,现在全王宫的人都陪着他四处逛,一则让他熟悉环境,二则希望他能恢复记忆。
在别人眼里,王后和以前不太一样,就是救醒后的王后对王多了些依恋和关心,不像以前那般淡漠。
但总体上,大家对此是高兴的。毕竟王现在失忆,如果换成以前的王后,她一样会关心照料他。
※
水墨山庄
清晨,一缕银白的光芒淡淡洒满如墨一般的山庄,一轮红日至东方浅浅升起,此刻已是夏末秋初,天气不再像之前那么闷热,空气中有丝丝凉意,淡薄而清明。
水墨山庄庄如其名,是天下第一大庄,庄主墨曜,是昊云第一美男子。
再看此山庄,如云霞般坐落在一片苍茫的青峰之中,山清水秀,苍海袅袅,青峰渺渺,将整个山庄掩映在一层飘渺的白纱下。
远远望去,整个山庄便真如一幅美丽的水墨山水画。这时的山庄繁花似锦,瀑布簌簌,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山庄占地广阔,背山环水,有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的韵味。山庄素日宁静而美丽,晨时总被薄雾缭绕,云上九霄;午时便是姹紫嫣红、绚丽多姿;傍晚云霞漫天,绯云高挂;夜晚皎月悬空、繁星莹莹。
在一汪白雾缭缭的药池里,几名丫鬟正扶住半一裸一香一肩的美人,美人紧闭双眸,乌黑纤长的睫一毛一微微卷翘,整个身一子正浸泡在充满青香药味的池子里。
在女子背后,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缱绻瑰丽,袍子上是几支淡雅的青竹,再上去,男子腰带上便是一条淡绯的绸带,绸带翩翩飞舞,如斑斓的蝶。
再上方,男子眼上系了一条朱红色的薄纱,将他整双清明俊雅的眼眸遮住,露出他如海水一样清润的淡唇。
一头闪着淡淡光泽、丝绸般的墨发垂顺飘逸,被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系住,纤纤十指轻轻一按住女子肩部,正在为她运气疗伤。
苏洛裳身着一袭淡粉素装,在一旁帮着助力,其他丫鬟则迅速往池子里放药草。
蓦地,男子运气越来越快,可见一阵缭缭白雾从女子肩上升起。不一会儿,男子漂亮的下颚处已溢满热汗。
一粒粒热汗滴到池子里,瞬间与粉一白的池水混为一体。再看男子,那用来遮眼的薄纱,早已被汗浸一湿。
终于,男子运气完成,苏洛裳立即用锦帕帮他擦一拭眼角的汗,小丫鬟们一直护住池子里的女子,不让她软一软的身一子掉进水中。
“公子,璃月姑一娘一的心脉暂时护住,现在只等她在药池里浸上三天,将她被摔折的筋骨全数接上,再运去冰棺护心两月。”
苏洛裳说完,男子淡然点头,心里是淡淡的一爱一怜。
沁惊羽的人竟然这么狠,把璃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推下来,要不是当时他正好经过涟漪江,璃月此刻恐怕早就没命了。
当时璃月摔到涟漪江里,如果山崖不高,她的伤也没这么严重。可那山崖有几十丈,在下坠途中她已被强风震晕,等下坠下江里,又被极强的水波震散筋骨。
这样都能遇见她,或许,这就是他从不相信的缘分。
边上的丫鬟听了苏洛裳的话,也跟着接口道:“璃月姑一娘一命真大,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能存活,她意志力真坚强,不过恐怕得呆在药棺里两个月方可将全部筋骨接上。”
“传闻沁一陽一王残暴嗜血,果敢狠辣,果然如此。”
见小丫鬟们肆意猜测,男子嘴角溢起一抹不悦,淡淡然的道:“不可胡乱猜测,据我所知,沁一陽一王对璃月很好,可能是其他原因。”
“那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沁一陽一王?”苏洛裳微微敛眸,乌黑的冰眸淡雅的看向男子。
男子微微思索,便淡然道:“还是等璃月醒了问她的意见,她被这样推下来,心里肯定有恨,这样贸然把她带回沁一陽一,对她不好。洛裳,你们一定要紧守风声,不能将此事传出去。”
万一璃月又回到那些坏人手中,没命了怎么办?目前来说,她呆在山庄是最安全的。
“是,公子。”
“公子说的话,我们一定谨记。”
丫鬟们回答完,便安静的盯着药池,时不时偷瞄一下沉睡过去但美若天仙的女子。
三天后,苏洛裳带人将药池里的璃月抬上来,又给她穿了一袭白色锦裳,将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顺到胸前,再命人将她抬至冰室。
水墨山庄的冰室是练功和治疗最佳的场所,里面有一口盛满药材的千年冰棺,冰棺已有千年,由冰铸成,里面寒气一逼一人,如果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在里面呆不上两个时辰,便会被冻僵身亡。
苏洛裳等人将一头乌黑墨发的女子抬进冰棺,再将里面洒五颜六色的药草。
此时,墨曜长身玉立,玉手将一粒护心丸送至女子口中,右掌在女子肩头轻轻一拍,那颗护心丸便被她吞了进去。
有了这颗护心丸,璃月便能抵御寒冷,彻底的吸收药棺的一精一华,将全身筋骨长齐。而且,这冰棺有个神奇之处,就是躺在里面的人可以增加内力。
把璃月放在里面,既可以治她的伤,又可以让她一天天慢慢增加内力,自动修练玄天诀三层,等她伤一好,便已是有极强内力的人。
苏洛裳淡漠的看着棺里的女子,眼里是一缕缕疼惜,可心里,却是阵阵痛楚。
“公子对璃月姑一娘一真好。”不知不觉,她已轻声溢出这句话。
边上的小丫鬟一听,立即点头道:“这冰棺可不是谁都能躺的,除了公子,璃月姑一娘一是第一人。公子,你是不是喜欢璃月姑一娘一?”
墨曜淡泊的睨了两人一眼,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璃月是沁一陽一王的妻子,不得胡说。”
小丫鬟们一听,立即点头道:“是,公子。”
打理完一切,墨曜吩咐小丫鬟们退了出去,他则淡淡伫立在冰棺前,温柔淡雅的看着棺中沉睡的女子。
现在的她,看起来真像睡、美、人。
睡美人。
沉睡千年的美人。
近日,山庄丫鬟们都在细声谣传,说她们的公子每天必去冰室看一眼那受伤的姑一娘一,也不知道这姑一娘一是谁,竟让他们公子日夜相守,真是幸运。
要知道,他们公子从不轻易接近女色,庄里除了她们这些丫鬟,便没有一个女主人。
现在突然来个姑一娘一,说不定就是公子将来的夫人,她们得好生照顾着。
只是不知道这姑一娘一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只听说她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连月亮见了都会羞得钻进月宫,从此不再出来。
不知不觉,深秋已至。
秋风飒飒,山庄落叶飞舞,秋叶飘落,整个山庄飘飞着金黄色的蝴蝶。
深秋时节,山庄除了吹着瑟瑟秋风,那庄后的花园里,已结满了红艳艳的大苹果,金灿灿的柿子,小红灯似的枣子,露出白白肚皮的荔枝,还有像玛瑙一样的紫晶葡萄。
朝霞一出,草地便像铺满一层金黄色的地毯,粉一白、淡黄、淡绿等各色菊花肆意开放,秋海棠也如同一只只绒球似的,轻轻的坠满枝头。
男子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袍子上用银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翩然走进安静的冰室。
还有十五天,她就该醒来了吧!
等待的日子是孤寂的,不过,能够天天这样等她,何尝不是种幸福。
男子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淡漠,动人心弦。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
凤眸淡然睨向棺中唇红齿白的女子,女子始终被乌黑如瀑的秀发笼罩住,身上白衣翩翩,眉目如画,腰若柳素,整个人清雅明丽,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那眉宇间,似乎永远嵌着忧愁,散解不去。
淡淡的药香味溢满整个冰室,男子长身玉立,一直淡然的看着冰棺里的女子。
渐渐的,快入冬了,已是十一月初的天气,太一陽一光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薄雾缭缭。
近日的山庄皆被薄雾环绕,如同罩上一层洁白的轻纱,唯美淡雅,清新怡人。
梅树下,男子一袭紫色淡袍,三千青丝飘逸出尘,明眸皓齿,瑰姿艳逸,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疏离。
玉后轻挑琴弦,袅袅的琴音至指尖窜出,琴音清丽动听,如同高山流水般空旷,又如潺一潺溪水灵动,好听至极。
冰室里,守了一一夜的苏洛裳等人微微磕眼,有的开始打起哈欠来。
看了眼棺中的女子,小丫鬟巧儿瘪了瘪嘴道:“今天就是姑一娘一出棺的日子,怎么还没醒?”
“已经守了一一夜,希望能醒来吧。苏姑一娘一,衣物膳食我们都已准备好,现在只等璃月姑一娘一醒来了。”灵儿乖一巧的道。
苏洛裳将手探进棺里,在女子肩、肘处轻轻捏了捏,满意的道:“恢复得很好,大概璃月姑一娘一以前就是医神,所以经常给自己滋补身一体,现在一用一药,加上她体内原有的补药,她一会醒来,便可行动自如了。”
灵儿、巧儿听完,纷纷点了点头,乖一巧的看着棺中洁白胜雪的女子。
突然,棺内女子纤长乌黑的睫一毛一轻睑,接着便微微轻眨起来。
苏洛裳一看,立即吩咐巧儿、灵儿,“你们快把衣物端进来给姑一娘一换上,好带她去见公子。”
“公子见了,一定开心。”
说完,灵儿、巧儿迅速跑出冰室,不一会儿,便将早准备好的衣物给端了进来。
懵懵懂懂中,璃月感觉一阵头晕,脑子胀一胀的,头痛得厉害,不知道自已身在何方。
慢慢敛开眼眸,璃月讶异的打了打四周的环境,等她看清楚,眼里迅速透出一缕惊奇。
她不是坠崖摔死了吗?这是哪里?
四周全是冰,自己躺在溢满药草的巨型冰棺里,再看面前,正站着对自己微笑的苏洛裳。
苏洛裳?
她不是墨曜的贴身侍女吗?
她还以为自己置身天堂,看这样子,难道,她被墨曜救了?
身上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再活动活动手指和筋骨,璃月惊奇的看着自己,从那山崖坠下,定会被摔个粉身碎骨。
没想到,她竟然没事,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墨曜?
面前的苏洛裳只是怔怔然的看着自己,嘴角那抹微笑,却有些淡淡的苦涩和悲凉。
“姑一娘一,你终于醒了,要是公子知道,一定开心死了。”随后赶进来的灵儿一看到璃月,便将一袭粉色衣裳给端了进来。
璃月疑惑的看着两人,脑子里仍旧混沌不清,她现在是在哪里,沁惊羽呢,怎么样了?
见璃月不说话,苏洛裳以为自己吓倒了她,立即将她从棺里扶出来,给她披上一件大红色鲜艳夺目的狐裘,再给她罩上一顶白色斗篷,温柔的道:“快入冬了,天气寒冷,姑一娘一注意身一子,别感染风寒了。”
璃月朝苏洛裳淡淡点头,“多谢苏姑一娘一。”
被众人扶着走出冰室,璃月觉得心里有股四处流窜的气体,而且,她也有个疑惑,这冰室这么冰,她怎么禁受得住的。
听苏洛裳说快入冬了,难道,她在这棺里躺了两个多月?
见璃月一脸的疑惑,灵儿立即温柔的道:“璃月姑一娘一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落日崖上坠下来都能存活,幸好咱们公子当时正经过崖底,将姑一娘一救回山庄,公子可真是心疼姑一娘一得打紧。”
边上的巧儿也笑吟吟的插话,“璃月姑一娘一,我们公子还用冰棺为你疗伤,你可是山庄有史以来的第一人。还有,这冰棺很神奇,在里面躺上两月,除了可以将筋骨接通外,还可以自动修练玄心诀三层,拥有强劲的内力,不少武学之士都觊觎着这口药棺呢!不过,后面七层可得靠姑一娘一自己修练,到时候公子会教你的。”
璃月一听,不禁有些讶然,十指微微动了动,便觉得有股气流一溢在指尖。
“姑一娘一,你可以试着劈一下对面那棵树。”灵儿笑了笑,赶紧走到璃月身侧。
璃月眼眸里尽是惊奇,再次微微转动一下手,“哗”的一声朝对面那棵苍劲有力的青松劈去。
才劈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那碗大的青松被璃月的内力从中劈断,上半截树枝沙沙坠地,连带着青松边上的草草,全被拦腰斩断,空气中还一陰一陰一有一阵呼啸的一陰一风。
这一幕,惊得璃月瞪大眼睛。
再次凝视着自己白皙的手,璃月心里有些许激动。
这么说,这玄心诀可真厉害,她才三层就能劈树斩棘,要是修练到四、五层,是不是可以劈人,再修练上去,能不能劈掉一座城?
没有任何武器,只靠她一只手掌,稍稍运气便能劈山填海。看来,墨曜对她真的很好。
“哇,姑一娘一好厉害,山庄除了公子和你,没人有练玄心诀的福分。我们练武多年,竟然不及姑一娘一在冰棺里躺两个月,好惨好惨。”
灵儿抚了抚心口,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这样下去,恐怕连练武十多年的苏姐姐都打不过璃月姑一娘一,璃月姑一娘一,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恭喜你。”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璃月微微皱眉,朝小姑一娘一点头,“谢谢灵儿、巧儿,还有苏姑一娘一。”
苏洛裳一想起沁一陽一王宫里的事,心里便有些怅然,不知怎么开口和璃月说。
“姑一娘一,我们先去见公子,再说其他的。”苏洛裳说完,领头朝雪梅林走去。
一走到雪梅林,四人便看到正在梅树下弹琴的俊削男子。
与此同时,男子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他将玉手从琴弦上移开,柔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
看到披着大红狐裘,戴着白色斗篷,一脸淡漠的女子,墨曜淡然起身,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参见公子,璃月姑一娘一醒了。”
墨曜淡淡点头,双眼仍旧一眨不眨的看向璃月。
璃月看到墨曜,心里顿时溢出阵阵暖意和感动,原来这两个月,是他在照顾自己。
走到男子面前,璃月朝他淡然点头,轻声道:“谢谢你。”
墨曜嘴角溢起一抹淡雅的笑,整个人看起温文尔雅,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仿若晶莹润白的雪樱一样璀璨淡漠。
“上次你不也救过我。”墨曜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一双星眸往璃月身上扫了扫,轻声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好给你开药。”
璃月也回他一抹淡笑,摇了摇头,“身一子恢复得很好,还能劈树呢!”
墨曜听完,眼角的笑意更甚,“等你休息好后,我会将剩下七层的玄心诀交给你。”
璃月感激的看了面前温文儒雅的男子一眼,淡然点头,“多谢公子。”
不过墨曜仍不放心,轻轻的拉过璃月的手,为她细细诊脉,然后有些惊奇的看向璃月,浅笑道:“不妙,脉博很弱,是不是快断气了?”
璃月一听,一颗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断气了。
边上的苏洛裳等人也很担忧,全都惊讶的看着男子。
他们的公子一般不主动给人看病,如果有人上山求医,都是她们帮着看。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为璃月姑一娘一把脉,可见璃月姑一娘一在他心里的重要一性一。
见璃月和众人瞪大眼睛,男子忽然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姑一娘一已无大碍,在下……逗你玩的,你好着呢,一会还能再劈颗树。”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她们的庄主难得开一次玩笑,没想到他竟然会开玩笑,看来,她们得重新认识这个庄主了。
璃月脸上也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过说真的,她才知道墨曜也有逗人的一面,不错,比起以前的他似乎生动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真心谢谢你。”璃月朝墨曜点头,准备拂身行谢礼,墨曜那修长的玉手立即将她扶起,直直摇头。
灵儿见两人谢来谢去的,忙笑道:“公子和姑一娘一都不必客气了,你们见过那么多次,这是缘分,姑一娘一就安心在山庄住下来,这里吃穿用度都不少,环境清幽,很是安静,没有沁一陽一王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如此可好?”
璃月敛了敛眸,眼神里透着些许淡漠,蓦地,她冷地抬眸,晶莹的雪眸看向墨曜,“我昏迷过去的两个月,可有人找寻。”
问到这里,她的心有一丝疼意,生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墨曜原本带笑的眼在听了璃月的话后,突然变得淡漠无比,他默然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沁惊羽竟没有派人寻她。
想到这里,璃月觉得心口一阵窒息,浑身像被一抽一空了似的。
淡淡抬眸,一汪清泓里依旧嵌着如雪的冷然,璃月朝墨曜淡笑点头,轻启朱一唇,“原来如此!”
既然沁惊羽没有寻她,那就是忘了她。
一个负心的男人,她又何必那么在乎?
虽然在听到真相后她是稍稍难过了点,可是,她岂是这么容易为情所困的女子?
她只会将他狠狠忘掉,过自己的新生活,离开王宫,不一直是她的梦想吗?
他心里只有星儿,她才不愿做别人的替身。她不会恨他,她只会无视他。
不过,这次她被推下山崖,几乎全是风麟的“功劳”,等着吧,她一定会强大起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将来踏平昊云,找风麟报仇。
她璃月不是输不起的女子,生一性一本就洒脱,就当前段时间失了心,误了歧途。
墨曜看着眼眸微微动的璃月,知道她心底应该很悲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上的苏洛裳见状,忙补充道:“姑一娘一,公子不想说,怕伤你的心,就由我来说。你坠下山崖的两天,沁一陽一王宫的确派人寻过你。很奇怪的是,后面突然不寻找了,因为有人说找到你了。公子不放心,便派我去沁一陽一打听,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璃月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苏洛裳。
苏洛裳无奈的叹了口气,定定道:“我打听到,她们说王后回宫了,而且还怀了孕,现在孩子都有三个月了。”
“我明明在这里,怎么可能!”璃月眼里是满满的疑惑,可一听到怀孕二字,她的心就彻底的凉了。
王后回宫,还怀了孕,这究竟是真是假,难不成,沁惊羽重新找了个女人,还和她有了孩子?
“姑一娘一,不仅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后来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我还潜进王宫一次,你猜我看到什么?”
“什么?”灵儿、巧儿也跟着追问,这些苏姐姐没告诉她们,只有公子知道。
“我看到一个和璃月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大红凤袍,坐在广离宫。她身边还跟着璃月曾经的丫鬟无心跟雪一儿,那女人说话做事和璃月一模一样,两人放在一起,就像双胞胎似的,分辨不出谁是谁。”
苏洛裳说到这里,心里也溢起一股气愤,这明明是鸠占鹊巢,沁一陽一王竟然没看出来。
一听此言,有些懂套路的灵儿、巧儿齐声道:“难道是易容术?”
一听易容,璃月眼里再次溢起一缕复杂和惊愕,难道真有人易容成她的样子,跑进王宫冒充她,所以沁惊羽没发现?
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沁惊羽怎么可能不发现,他那么一精一明。
不过,璃月转念一想,这女人诡计多端,易容术高明,什么都和她一模一样,别说沁惊羽,恐怕她自己都辨不清谁是谁。
如此这般,沁惊羽辨不出来也能理解。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恨沁惊羽,他竟然没分辨出谁是谁,还和那女人有了孩子。
心里百感交集,心痛、愤怒、错愕一齐涌来。
攸地,璃月深吸口气,星眸看向远处的簌簌落叶,微微敛眸,朝众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墨曜眼里有些紧张,抬眸看向璃月,关切的道:“你真的没事?”
如此沉重的打击,璃月一定承受不住,要是再晕过去就不好了。
他本不想告诉她,可是他更不想瞒她,不想她活在隐瞒和痛苦里。有些东西,早点说出来比较好。
璃月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一双黑瞳淡然的看向墨曜,轻声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王宫,我觉得那里人人勾心斗角,每天活得很累,这次坠崖,正好圆了我的心愿。而且,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陪着他,那便不用我一操一心。那个女人既然肯模仿成我的样子,必定是极一爱一他的,有她一爱一他,我还担心什么?”
众人一听,全都哇了一声,没想到璃月姑一娘一这么大度,连这种事都容忍得下。
要是换成她们,一定赶回王宫撕了那臭女人的假面具,把她从王后的位置上拉下来,不让她如此嚣张。
可是面前的璃月,她却不这么想,这得有多大的豁达和胸襟,才能做到。
殊不知,璃月并不是胸襟豁达才不计较,谁要是惹倒她,她一定会十倍奉还。
只是,这些情情一爱一爱一,她才不想花时间去理会和计较,这样会费她很多脑细胞的。
她现在只想找风麟报仇,至于其他的,她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做人,就得洒脱,何必天天一娘一们似的纠结在情情一爱一爱一里?
她是普通人,之前已经在王宫里一爱一过一次,那一次,她以为会和沁惊羽度过余生,而且是极幸福的,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好。
可是,原本那种好全是因为星儿,所以,从今以后,她只会做自己,决不会去想沁惊羽,踏踏实实的忘了他。
墨曜朝璃月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如果你真不想回去,就呆在山庄吧。”
“你肯收留我?”璃月正色的看向墨曜,她现在可以算是无家可归的人,原本想的是走到哪算哪,没想到墨曜竟然这么说。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却之不恭,而且,她要和墨曜学习内功心法,将来好对付风麟和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坏蛋。
要是当日在落日崖上她会点内力,能将残红弹开,自己也不会被推下悬崖,受这么久的苦了。
墨曜温柔的点头,“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如果你不介意,山庄就是你的家。”
在他心底,早已溢起一抹璀然的微笑,他早把璃月当作了知已,比朋友还深的知已。
如果她愿意,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
他记得太多有关她的场景。比如两人月夜在房顶牵手,他牵着她一步步走过琉璃瓦;与惊鸿在野外露营,与她对诗饮酒;又在王宫承蒙她出手相救,两人一起对付刺客。
一切的一切,让他这颗原本淡漠的心突然变得温暖,看到璃月,便会令他不由的喜悦起来。
听了墨曜的话,璃月朝他露出个温婉的微笑,思索一阵,微微道:“你们切勿将此事告诉别人,以后我要隐姓埋名,换个名字,重新生活下去。”
“姑一娘一不叫南宫璃月了?”灵儿有些惊奇的看向璃月。
璃月淡漠的点头,眼里是缕缕清浅,“王宫里已经有个璃月,她愿意做,就让她去做。”
而且,她现在可不比以前,不是尊贵的王后,万一让人知道她和王宫里的王后长得一模一样,又是同样的名字,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骗子,追杀她。
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她要么戴只面具,要么戴个斗篷,换个名字,做新的自己。
只要依然有一颗坚强乐观的心,无论做谁,她都能行。
“那,要改个什么名字好呢?”墨曜微微咧开嘴角,淡然轻道。
“我来想,秋菊?不行,这名字太老土了,不衬咱们清雅的月姑一娘一。”
灵儿说完,巧儿立即白了她一眼,思索一下道:“叫海棠,皎月,寂月?”
苏洛裳也微微思忖一下,突然,她那清明的眼里忽然闪过一缕光芒,恍然大悟的道:“不是有句广为流传的诗叫‘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么?那月下俏阿璃就是指的璃月姑一娘一,依我看,姑一娘一不妨叫阿璃。”
众人一听,立即拍手道,“月下俏阿璃,妙极!”
连墨曜也微微点头,“阿璃,很不错的名字。”
众人商定之后,璃月以后就改名为阿璃,没有姓,因为她是孤儿,被墨曜收养了,便赐名阿璃。
随后,墨曜命人将璃月安置在榭香苑,与他的秋落苑遥遥相望,中间只隔一汪清浅的湖水。
灵儿、巧儿被调来榭香苑服侍璃月,又带璃月熟悉山庄的环境。
一晃,日子又过去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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