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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原来是你!

   急救室的房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拉下了口罩——她正是几次救抢苏苏的裘医生!
  裘医生几次把苏苏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楚钧对她甚是青睐。先是利用关系对裘医生提职称加薪水,又送给她一套房子作为奖励。
  这次安宁送到医院,楚钧点名让裘医生辅助妇科医师共同抢救治疗。
  “裘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楚钧站起身,他的神情还算平静,只是略微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裘医生有些歉然,道:“你太太倒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孩子没保住!”
  这个消息一出,全部人都呆住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天啊!我的孙儿啊!”焦秀珍顿时捶胸跺足地大哭起来,难过得无法自拔。好不容易才有的大孙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她心疼得几乎要呕血。
  “妈,你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楚嘉琪含泪劝着母亲,自己也忍不住伸手去抹眼泪。她不能生育,所以无比企盼弟弟孩子能够出生。甚至,她还想让安宁多生几个,好抱养一个做过继子!
  全家人紧盯的孩子没有了,这如何不让人痛彻心扉。
  一片悲声里,楚钧僵立了大约几秒钟,然后他突然跋步飞奔进了急救室。
  安宁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楚钧的怀抱里,好像做了场恶梦醒来,她惊悸的心暂时安稳了些。紧紧抓住他的大手,哽咽道:“楚钧,你总算来了,我好害怕!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楚钧紧紧抱住她,好像怕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他温柔地亲吻她,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坏蛋被抓起来了,有我在,没有敢伤害你!”
  经过楚钧的拍抚安慰,安宁慢慢清醒过来。在碧水厅的包厢里发生的可怕一幕逐渐回放在脑海里,最后昏迷前撕裂般的巨痛令她的小腹痉挛。安宁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肚子,惊呼:“我们的孩子……”
  失去意识前,她记得被丁秋瞳追杀,虽然她躲过了她手里的利刃,却被她推到桌案上,腹部受到撞击。撕裂般的阵痛扑天盖地地袭来,她捂着腹部再次申吟出声。
  “怎么了,你还疼吗?”楚钧关心地问道,俊目流露疼惜。
  “我们的宝宝……他还好吧!”安宁紧抓着楚钧的大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他还好吗?”
  楚钧几乎无法对视她的目光,失去孩子,他内心的痛楚和难过绝不会比她少半分。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妻子需要他的安慰,他只能压下痛苦来宽慰她。“听我说,孩子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
  后面的话安宁已经听不进去了!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她的目光又变得狂乱起来,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不可能!不,我不相信!”
  纤手拼命地捂住腹部,仿佛那条小生命依然存在。她低下头,想看看她的腹部,可是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宁宁,别难过了!只要你安然无恙,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楚钧看到安宁失魂落魄的样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绞。他又抱住她,不停地亲吻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这不是真的!”安宁失声痛哭,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疯狂地摇着头,哭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们孩子还在,他还在我的肚子里!”
  楚钧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喉间哽咽,眼圈已经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打成年之后,他很少落泪。就连当年车祸受伤,苏苏不告而别,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此时看着安宁伤心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是真的!”楚钧狠下心,含泪道:“孩子流产了!”
  安宁狂乱的样子让他害怕,他必须要让她认清事实,尽快冷静下来。如果她继续这样,将会十分危险。失去孩子之后,他不想再失去她!
  “不,你骗人!你骗人!”安宁怒极,她攥起拳头狠狠擂击着他的胸膛。“你骗人!”
  “没有骗你!宁宁别再闹了!安静下来!只要你没事,其他都不重要!也许这个孩子跟我们俩没有缘,他要走,谁都留不住!”楚钧硬起心肠,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对视他的眼睛。“现在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好好调养身体,我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
  安宁终于停下来,她呆呆地看着楚钧。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这个孩子跟他们俩无缘!不,应该是说她跟他无缘!孩子没了,也许她跟他的缘份也到此为止了吧!
  楚钧见安宁不再哭了,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看,心里不由有些忐忑不安。他抱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别想多了!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的身边绝不离开!”
  依偎在楚钧的怀抱里,安宁泪如雨下!她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老天爷果然还是看不得她幸福,她注定孤苦一生!她那么珍惜这段婚姻,那么珍爱这个孩子,一夕间,全部烟消云散!烟消云散!
  因为楚钧不允许任何人进病房探视安宁,怕刺激到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所以,焦秀珍和楚嘉琪等人就先离开了。只有顾依凝始终不肯离开,站在病房的门前痛悔流泪。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陪她一起进去呢!如果看到约她的是丁秋瞳,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单独跟她见面的!”顾依凝悔之不迭,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她的难过伤心。
  凌琅一直陪着爱妻,心疼地皱眉道:“别把些不相干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再说安宁去见丁秋瞳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我觉得里面可能另有玄机!”
  听到丈夫这样说,顾依凝也察觉到不对,便喃喃道:“也许该去问问安宁,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谁都休想靠近她,楚钧不会允许的!”凌琅淡淡地提醒道。
  果然,有几个负责此案调查的警察想进到病房里问话,立刻就被楚钧给赶了出去。
  楚钧说他的妻子需要平稳情绪,现在这种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更不允许在她面前提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顾依凝不禁叹气,楚钧对安宁倒是极度宠爱,可是这样会延误案情的调查啊!难道他不想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唉,伤心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进去看看!”顾依凝忍不住了,便想走进病房,却被丈夫拉住。
  凌琅摇头,道:“这种时候你就别进去找晦气!楚钧那小子混起来六亲不认的!安宁不能接受调查,你可以去先去审讯丁秋瞳!等明天安宁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依凝拍拍自己的额头,道:“我真是糊涂了!好狼狼,幸亏你提醒,否则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警察局,审讯室。
  丁秋瞳坐在审讯椅里,脸上缠着纱布,有殷红的血从白色的纱布里透出来,她挥舞着戴着手铐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脸,痛哭失声。“我的脸!我的脸!呜呜……我的脸被毁容了!毁容了!呜呜呜……安宁,你这个贱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她自恃美貌,曾经不可一世。谁能想到竟然被划花了脸,破了相,这让她痛不欲生,甚至都忘了眼下自己背负的人命案子,只为自己毁容的脸痛哭惋惜不已。
  顾依凝杀气腾腾地进来,她快步走到正嚎啕咒骂的丁秋瞳的跟前,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两记耳光。
  “啪啪!”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丁秋瞳缠着纱布的脸上炸响,这让她布满血污的脸更加精彩。她不由懵了,一时间忘记了哭嚎。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真不该轻易地放你出去害得安宁失去她的孩子!我真后悔,我真后悔!”顾依凝见到丁秋瞳顿时七窍生烟,把她审讯她的目的忘到了九宵云外。
  顾依凝狠狠揪着丁秋瞳,还要再打。
  “顾警长,你不能再打了!”旁边惊呆的警察连忙上前来拉劝,并且悄声提醒道:“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动用暴力这可是违反纪律的行为!”
  “我不管,非要揍死这丫不可!”顾依凝已经被愤怒烧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纪律不纪律的。她在心里痛悔着,假如不那么早放出丁秋瞳,也许安宁和孩子就安然无恙了。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类,竟然听信了她无辜的辩解,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同事们拉开了顾依凝,并且劝说她暂时离开审讯室。因为以她现在这种状态根本不适合审讯嫌疑人了!
  丁秋瞳得理不饶人,嘴里嚷嚷着:“顾依凝,你三番两次故意跟我作对,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诉我爸爸,他认识很多上流的高官权贵,一定撤了你的警长职务,让你滚出警局!”
  见丁秋瞳还是如此嚣张,顾依凝更是气不打不处来。她还要再冲上去揍她,却听到一个淡漠冰冷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你爸爸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楚钧迈着缓慢的步履走进来,他的仪态还是那么优雅,声音仍然那么性感动听,可是整个人却如同笼上了一层冰霜,嘶嘶地冒着寒意。
  见到楚钧,丁秋瞳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了,眼睛里闪过惊惧。“钧,我、我……”
  楚钧冷冷地睇着丁秋瞳,后者惊惶失措,似乎意识到大难临头。他的嘴角凉凉绽开一丝佞戾的弧度,抬起一脚,正好把身边的一把椅子踹飞。凌空飞起的椅子不偏不倚,直砸向丁秋瞳的胸口。
  “噗!”丁秋瞳胸骨几乎折断,喷出一口鲜血,两眼翻白,差点儿晕过去。
  可惜,楚钧不让她晕。一个箭步上前,他扼住她的咽喉,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嘶声道:“我从没有打过女人!你,让我破例了!”
  他的声音嘶哑如裂帛,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一双狭长的眸子暴满血丝,好像地狱里的魔。
  “咳咳咳!”颔骨被扣,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吐不出来,丁秋瞳被呛得直翻白眼。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放出来!”从薄唇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好像吐出的是冰碴子。他咬着钢牙,几乎恨不得将她剔骨啖肉:“我应该让你死在牢里!”
  丁秋瞳快要被他扼死了,裴骏元连忙上前拉住楚钧,提醒道:“少爷,不要冲动!”
  托裴骏元的福,丁秋瞳总算捡回一条命。楚钧松开了手,她拼命地咳着,拼命地吐着,浓痰淤血弄得满地狼籍一片污秽。她跌坐在地上,只有喘息的份了。
  楚钧拿出一条手帕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然后把手帕丢弃到了垃圾筒里。他盯着坐在地上萎靡不振的丁秋瞳,声音冷若寒冰:“如果你不肯配合警方做审讯,我马上把你保释出去,亲自审讯你!”
  丁秋瞳顿时打了个寒噤,楚钧的手段她是了解的,如果落到他的手里,那肯定比在警局惨百倍。她知道他忽然变得如此狠戾乖佞肯定跟安宁有关系,难道说……她的眼里露出恶毒的笑意,翕动嘴唇,问:“难道安宁已经一尸两命了吗?”
  楚钧眼角暴跳,瞬间几乎要杀了丁秋瞳。裴骏元死死地拉住他,连声提醒:“少爷,不要冲动!”
  “哈哈哈……咳咳……哈哈……”丁秋瞳失控地狂笑,似乎已经忘记所有的恐惧害怕。她脸上的伤口因为大笑开裂,洇出殷红的鲜血,弄得整张脸更加惨不忍睹。可是她的眼睛却因为兴奋而变得发红。“孩子肯定是没有了!那个贱人根本就没有福气生下你的孩子!活该!”
  被丁秋瞳的话刺激得几乎要吐血,楚钧强咽下喉咙里的腥甜,转过身,对裴骏元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天黑之前她还不肯交待清楚,就把她保释出去!”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什么可交待的,申婧洁是我杀的,安宁是我伤的,要怎么样随便你们吧!”丁秋瞳疯狂地笑着,却流出了眼泪。为什么,就没有一个真正疼惜她的男人!
  楚钧曾经是她的男友,她背叛了他跟陈宇森在一起,他从未苛责她一个字!一度她还幻想楚钧对她是有感情的,没想到他却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如此狠辣绝情。
  她抛弃了楚钧跟了陈宇森,陈宇森却另觅新欢,对她弃如敝屣。
  现在的楚钧对安宁宠爱有加,陈宇森对安宁念念不忘,而她却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不甘心,不甘心!
  医生办公室里,苏苏正对裘医生发着脾气。“裘阿姨,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大好的机会放在你的面前,你竟然白白放过了!”
  裘医生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我身为医生,几次为你撒谎已是不对,如果再故意害人,那怎么能对得起我的这身白大褂……”
  “够了!”苏苏的嗓音有些尖厉,这跟她平时的温润婉约截然不同。她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怒声嚷道:“我没让你害她的性命,只是让你证明她流产的胎儿并非是楚钧的骨肉而已!”
  “怎么可能呢!”裘医生连连摇头,道:“楚钧对他的太太极为宠爱,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他必须会追查到底!万一露出了什么破绽,我们俩都完了!”
  苏苏慢慢冷静下情绪,她压抑下愠怒,缓和了脸色和语气,再开口,声音又恢复了素日的悦耳动听。“裘阿姨担心的也有道理,刚才我有些失控了,阿姨不要怪我!”
  裘医生担忧地看着她,叹道:“阿姨没有怪你,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本该修身养性,却整日算计这些事情,耗神费力,日子久了,我怕你的身子承受不住!”
  听到裘医生说得真诚,苏苏不禁红了眼圈,哽咽道:“谢谢阿姨为我着想,我会注意身体的!”
  “好了,别再哭了!”裘医生劝慰道:“好在没有酿成大错,你及时悔过自新,离开他重新开始新生活吧!”
  苏苏摇头的时候,泪水已经顺着她白玉般的脸颊滑落下来,她泣不成声:“阿姨,我身心俱碎,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了!”
  从五年前,她的人生就随着身体的破碎而一起破碎了!她能撑下来,全凭着对楚钧的思念和爱情。假如就连爱情的幻梦也破裂,她会神元俱毁,永无重生之时。
  “真是孽缘啊!”裘医生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她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里,根本无法抽身。“你想想,安宁已经失去了孩子,如果再因为失贞的谣言而遭到丈夫的厌弃,该是多么的可怜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生怜惜,放过她呢!”
  放过她?苏苏在心里冷笑,怎么可能!她看着裘医生,语气悲怆地反驳:“你觉得安宁可怜吗?那么我呢?谁来可怜我!”
  “唉,阿姨觉得你是作茧自缚!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放过别人也等于放过自己!”裘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是苏苏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幽幽地笑道:“要么破茧重生,要么胎死腹中,我无法放过她!如果她不死,迟早死的只能是我!”
  看着苏苏的美眸里绽出的杀气,裘医生不禁后退几步,喃喃道:“再这么下去……你很危险,我也会被你连累的!”
  没想到裘医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苏苏一怔,顿时明了。裘医生已经想抽身退步,置身事外了。难怪,得知楚钧是那么不好惹的一个人,裘医生难免心生惧意。
  “我的儿子在澳大利亚的医学院谋到了工作,想接我一起过去!”裘医生难过地看着苏苏,其实她真得很想帮她。可是她不但没有帮到她,还被她拖着坠入了泥坑里。“辞职信已经交给院长了,过几天我就要动身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苏苏心里一惊,裘医生要出国!那么她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得力的帮手!可是对方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连辞职信都写好了,她根本来不及阻拦。“阿姨,难道你要狠心地抛下我了吗?”
  “我想劝你跟我一起走!”裘医生慈爱地看着苏苏,却最终摇头叹气:“可是我知道你不会走的!阿姨最后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不要做得太绝了!”
  厨房里,苏苏正看着煤气灶上的一罐鸡汤,边怔怔地发呆。
  这时厨房的窗子开了,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爬了进来。
  被动静惊扰,苏苏抬起头,见爬进来的人正是杰拉尔德。她顿时大惊,连忙去关严并且反锁了厨房的门,压低声音喝斥道:“你来做什么?”
  杰拉尔德拘促地搓着毛茸茸的大手,嗫嚅道:“我、我想过来看看你!”
  “神经病!”苏苏美眸闪过犀利的冷色,叱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楚钧的家,你也敢闯!”
  对于女子的担忧,杰拉尔德有点不以为然。“高官的府宅我都闯过,这里算什么!”
  “这里不算什么,可是万一你被发现了就会连累到我!懂吗?”苏苏紧皱着黛眉,命令道:“你快点走!别被人发现了!”
  杰拉尔德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楚钧好像派人正在调查我,也许他已经对你起疑了!”
  “……”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苏娇躯不由颤抖了一下,眼神也有些慌乱。
  “跟我走吧!”杰拉尔德抓住她的玉手,迫切地说:“你再留在他的身边会很危险!”
  苏苏稳稳神,她甩开了杰拉尔德的手,后退几步,冷冷地说:“他一直对我很好的!如果不是安宁,我还会是他最爱的女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还会杀了我吗?”
  “你所做的一切如果被他知晓,他不会原谅你的!”杰拉尔德欲言又止的,最后像下定某种决心,说:“丁秋瞳已经完了!难道你想像她一样的下场吗?”
  “不要拿我跟那个贱人相比!”苏苏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她怒声道:“在钧的心里,我跟她是不同的!”
  “没有不同!”杰拉尔德苦苦地劝说着她:“他爱的是他的太太……”
  “住口!钧并没有跟她举行婚礼,凭什么说她是他的太太!”苏苏纠正道。
  杰拉尔德很无奈,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苏推到了窗前。
  苏苏催促道:“你赶紧走,以后别再来找我!”既然楚钧已经开始调查杰拉尔德,他再来找她,无疑会连累她暴露。
  最后看了苏苏一眼,杰拉尔德难过地转过头,很快离开了。
  安妈妈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得知安宁怀孕又流产,安妈妈心疼得眼泪直流,不禁连声埋怨楚钧:“你怎么照顾得宁宁,竟然让她流产了!”
  楚钧愧疚地垂首,道:“是我的过失,对不起!”
  等到安妈妈得知害得安宁流产的人竟然是丁秋瞳时,不禁更加生气。“这只狐狸精实在太坏了,当初抢走了陈宇森……呸呸!那个贱男被抢走也就罢了,她居然不依不饶地还来害宁宁,到底是何居心呐!”
  “宁宁的情绪不太稳定,这种时候你在她面前最好不要提这些事情。”楚钧皱起眉头,嘱咐道。
  安妈妈着急地说:“不问清楚怎么行!到底怎么回事?警局那边怎么说!”
  沉默片刻,楚钧回答:“还在审讯中!”
  话音刚落,裴骏元就打来了电话。“少爷,丁秋瞳已经招供了!”
  楚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喝问:“她怎么说?”
  “叩叩叩”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似乎怕惊扰到室里的人一般。
  安宁勉强撑着坐起身,说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顾依凝,脸色有些凝重。她走到病床边,关切地问道:“好点没有?”
  仍然吊着血浆,安宁略显憔悴的俏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她眼睫上挂着泪珠,勉强摇摇头:“我没事!”
  顾依凝自责地低头,“都怨我……”
  “别说这些,连我都想不到的事情,你又怎么能料到!”安宁连忙打断顾依凝自责,幽幽地道:“也许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世间,也许我和楚钧的缘份到头了……”
  “胡说什么呀!你发生这种事情,最难过最自责的人就是他了!”顾依凝虽说平时喜欢跟楚钧唱反调,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楚钧说话的。“千万不要怪他,他比谁都痛苦!”
  “我没有怪他!只是怪自己没用,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安宁双手捂面,不敢回想那可怕的一幕。“太可怕了,我万万想不到人心如此险恶!”
  尽管楚钧再三叮嘱现在不要问起当时的事情以免惹安宁伤心,但顾依凝是个急性子,怎么能忍住呢。躇踌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安宁并不是个愚蠢的女人,况且她跟丁秋瞳素来不和,实在没有必要单独约见对方。丁秋瞳已经招供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安宁选在那个时候进到包厢里,这个谜团只有安宁才能解开。
  短暂的沉默之后,安宁开口道:“是白雯珊!她骗我说芳芳在碧水厅包厢里等着我!”
  顾依凝走出病房,对等在外面的楚钧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并且安慰道:“安宁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
  楚钧点点头,示意她跟他去外面说。
  两人走出去,慢慢走到停车场,然后站住。
  “到底是谁让她去那间包厢的?”这个问题是楚钧最想知道的!也是整个案情的关键!
  “白雯珊!”顾依凝神色凝重地答道。
  “什么?”楚钧不禁失声问道:“是雯珊!”
  事情怎么会扯上了雯珊?这实在令他感到意外。
  “对,就是她!”顾依凝也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纠结,牵涉得人也越来越多。“丁秋瞳已经招供了,说她接到陈宇森的短信,约她在碧海厅见面。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约她的人竟然是申婧洁,并没有看到陈宇森。两人当时起了冲突,丁秋瞳失手杀了申婧洁!恰在那个时候,安宁凑巧闯进去,让她再次动了杀意!”
  居然还牵涉到了陈宇森,楚钧沉声问道:“传讯陈宇森了吗?”
  “丁秋瞳的供词一出来,就传讯了陈宇森。他说丁秋瞳总是纠缠他,申婧洁提出要跟丁秋瞳单独见面谈谈。所以,就以陈宇森的名义把发短信把丁秋瞳约到碧水厅,然后陈宇森就离开了!”顾依凝分析着案情,接道:“我们查看了当时酒店的视频录象,的确发现陈宇森在案发时间前离开了酒店。”
  楚钧听着,俊眉紧蹙,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到底是谁把安宁骗进那间包厢的!”顾依凝顿了顿,接道:“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外甥女!”
  顾依凝早就看出了白雯珊对楚钧的畸形迷恋,却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因此害安宁。
  楚钧揉着眉心,令他震憾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想到就连白雯珊都被牵扯了进来。“行,我知道了!”
  见楚钧驱车离去,顾依凝知道,他是要亲自去找白雯珊。毕竟事关楚家的名誉,不能公开传讯白雯珊。
  “你答应过我,只是弄掉安宁肚子里的孽种,不伤害她的!可是,她差点儿被丁秋瞳杀死!”陈宇森离开警局之后,坐进车里,就给苏苏打电话。
  苏苏的声音还是如夜莺般悦耳动听,“陈总,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其实整个棋局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该死的死了,该废的废了,该掉了掉了,你说哪里不符合你的心意呢?”
  陈宇森压低声音,愠怒地道:“我在警局里才知道,安宁受伤了,如果不是顾依凝及时救了她,她可能……”
  药,浑身无力,就算顾依凝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力气杀了安宁!”
  “呵呵,陈总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呐!怎么就不懂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安宁受点儿轻伤算什么呢!再说,当时丁秋瞳中了迷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太冒险了!如果安宁有什么意外……我会痛悔终生!”说到这里,陈宇森后怕不已。就算一切都实现了,却要赔上安宁的性命,那么所有努力和计划都变得毫无意义。
  “好了,你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顺利!”苏苏娇笑道:“离开警局了吧?快去买瓶酒喝压压惊,稍稍休息几天,再施使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挂了电话,苏苏娇美脸庞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丁秋瞳的失手的确是个意外,没想到顾依凝会闯进去救了安宁,破坏了她的整个计划。
  药就已经解了。安宁进到包厢里时,丁秋瞳狂躁不安,极富攻击性。她真心希望丁秋瞳能杀了安宁,可是顾依凝的插手,使她的计划功败垂成。
  其实,在申婧洁死后,丁秋瞳身上中的迷
  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苏苏极为惋惜这个错失的机会。安宁逃过这劫,下次再想毫无破绽地除去她,真是难如登天了!
  “呜呜……我没想要害死她,只是……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窗门紧闭的室内,白雯珊哭得一塌糊涂。可是坐在旁边沙发里的焦秀珍和楚嘉琪仍然满面冰霜地看着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
  谁都想不到,把安宁骗进包厢里的人竟然是白雯珊!
  “表外婆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说,我哪里对不住你!”焦秀珍狠狠地拍着桌子,痛斥白雯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包藏祸心,这么歹毒地害得我的孙儿没了!你说,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究竟居心何在!”
  白雯珊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沙发里,惊恐万状。“对不起,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呜呜……”
  “别哭了!”楚嘉琪厉声喝斥:“赶紧交待清楚,你为什么要把安宁骗进那间包厢,到底是谁支使你的!”
  楚钧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潭眸冷沉地等待着答案。这件事情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里面的谜团也越来越多。这是个精心编织的陷阱,真正布局的人还隐藏在幕后没有出现!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想害死安宁?丁秋瞳?申婧洁?白雯珊?或者是陈宇森!
  “呜呜……”白雯珊哭了一会儿,才呜咽着说:“是申婧洁让我做的!她说想教训教训安宁,让我撒谎骗安宁说范芳芳在那间包厢里等着她!我因为讨厌安宁,觉得她配不上小舅舅,委屈了小舅舅……呜呜,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呜呜……我真得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更想不到她去的时候申婧洁已经被丁秋瞳杀死了……”
  竟然是申婧洁让她骗安宁过去的!可是,申婧洁已经被丁秋瞳杀死了!所有的线索又断了,案情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你有没有撒谎?!”焦秀珍拍案,厉声喝问道。
  “没有!我说得都是实话!”白雯珊蜷缩着身子,一脸的惊惧。“我真得没有想害死她呀!又没有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害死她!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想杀人!”
  楚钧“嚯”地站起身,他没有再看白雯珊,因为依照她的行为,完全可以把她交给族长按照族规处置!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着,静下心考虑事情!
  走到阳台前,看着外面悄然降临的幕色,楚钧抿紧薄唇,无声沉思。夜风从外面灌进来,凉意透骨,可是却吹不散他脑中乱如麻的谜团。刚想点一支烟,裴骏元已经走了进来。
  楚钧把烟又放了回去,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什么事?”
  裴骏元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一张化验单送到了他的面前。
  转过身,楚钧接过化验单,这是一张dna鉴定书!心头突的一跳,有一个惊人的事实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
  “他们是亲生父子俩!”裴骏元说出这句话,令楚钧眼角一跳。
  果然如此!猜测的变成事实,看着手里的dna鉴定书,楚钧只觉得无比讽刺。
  “哈!哈哈哈……”楚钧突然仰首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爸爸,原来是你!”
  裴骏元静静地注视着癫狂的楚钧,眼中流露出悲哀怜悯,可是他却不敢让他看出来。楚钧不允许任何人同情,既使他有这种感情,也要压抑在心里不能让他看出来。
  “原来是你压下了那个案子,包庇真凶,粉饰太平!只因为他是你的私生子!”楚钧的声音悲怆而愤慨,眼中迸出了泪光,却没有落下。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欺骗,这远比任何的伤害更加沉重。
  他最最崇拜最最喜欢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私生子而置他这个亲生子于不顾,阻挠案件的调查,压下了所有的线索和疑点。假如不是盛梓晨的再次出现,也许到死他都不会明白真相!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楚钧攥起铁拳,狠狠砸向窗户。“哐啷!”玻璃粉碎,他的拳头顿时鲜血直流。
  “少爷,你做什么!”裴骏元惊呼着冲上去,抓住他受伤流血的手,“我让卓医生过来给你包扎!”
  “不用!”楚钧甩开了裴骏元的手,冷冷地说:“你出去!”
  裴骏元很是着急,可是他习惯听命于楚钧,从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尽量放心不下,他还是领命而去。可是,他走了没两步,就停住转回身。“少爷,还有一件事情!”
  楚钧倚着破裂的窗子,缓缓抬起头,射向裴骏元的目光冰冷而阴暗。
  裴骏元熟悉楚钧的任何神情变化,知道他这是让他说下去,便开口道:“关于苏苏……”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苏苏拎着保温壶走进来。她摁亮了大灯,夜莺般动听的嗓音嗔道:“怎么不开灯呢!”
  室内顿时一片雪亮,苏苏看到破裂的窗户玻璃,还有楚钧鲜血淋漓的右手,不由花容失色,连忙丢下保温壶,奔过去抓住他的拳头。“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楚钧轻轻挣开她,说:“别动,脏!”
  苏苏有洁癖,最见不得血污秽物,他是知道的。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受伤了该让卓医生来给你看看!”苏苏摇着头,把楚钧拉到里面的沙发里坐下,然后打电话通知卓医生上来处理外伤创口。
  很快,卓医生就拎着医药箱上来了。看到室内破碎的窗户玻璃,还有楚钧拳头上的伤口,就知道他是自残所致。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不该多话的时候都会装作没看见。
  动作麻利地给楚钧清洗了伤口,再涂药细细包扎起来,嘱咐道:“伤口不能见水,两天换一次纱布!”
  等到卓医生离开,苏苏便拿过保温壶,盛上了一碗鸡汤,递给楚钧。声音娇柔地劝道:“再难过也要吃点东西!我亲自看火熬了几个小时,很香浓的,你尝尝!”
  楚钧没有拒绝苏苏的好意,他拿起汤匙浅浅地抿了一口。
  见楚钧喝了自己熬的鸡汤,苏苏的美眸不禁浮起喜色。“好喝吗?”
  “嗯。”楚钧淡淡地抿唇,说:“不错。”
  “那快趁热喝吧!”苏苏痴迷地凝望着他的俊颜,她真得对他爱到了骨子里。“只要你喜欢,我每天晚上都可以熬给你喝!”
  楚钧专注地喝着汤,他的吃相极优雅,小口地抿着,那双灿若星空的眸子被雪亮的灯光度上一层亮色,似乎没有那么冰冷阴沉了。
  苏苏越看越着迷,越看越激动,她感觉他似乎对她有些不同了!回来的这些日子里,他刻意地跟她保持着距离,但是现在,他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
  “今晚,你还要去医院陪安宁吗?”苏苏小心奕奕地问道。
  没想到楚钧不加思索地说:“不去了,我想早点休息!”
  苏苏更加惊喜,他竟然不去陪伴安宁。这是不是说,因为安宁流产,他对那个女人便失去了兴趣!
  她从来都不相信生性淡漠的楚钧会轻易爱上别的女人!原来自己并没有猜错,他的确是为了孩子才对安宁恩宠有加的!
  现在孩子没了,就意味着安宁失宠了!此时正是自己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稳了稳神,苏苏试探地说:“你心情不好,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楚钧抬眸认真地凝视着苏苏的眼睛,半晌,轻声道:“改天吧!今晚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唔,”苏苏知道楚钧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而他最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她适可而止地站起身,留恋地看了他一眼。“好吧,那我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他轻轻点头,目送着苏苏离开。
  等到室内只剩下楚钧和裴骏元,他才再次开口:“你刚才说到哪里了?接着说,关于苏苏你都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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