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剧痛
第七十章 剧痛
后来想想,才觉得他那时翻箱倒柜的查看她东西是否完好的放在原位,是那么可笑。其实只要他细心一些便会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他买给她的,她很少穿。她的衣服始终都放在卧室床下的旅行箱里,只有在每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她才会把它拉出来。
她的化妆品只有两三瓶,她的画具一直都放在另一个小箱子中,不用刻意花时间整理,只要塞一塞,就能立刻带着它们离开。
好像……她从未打算久住一样。
突然,景丞修听到敲门的声音。景母走了进来,闻到呛人的烟味皱了下眉头,说:“有人要见你。”
“谁?”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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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丞修没想到来人会是秦雪,他和她并无交集,若是有交集,也是因为……
秦雪坚持不进他家的大门,于是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秦雪穿着厚厚的大衣,脚旁放着几个箱子。一辆车没有熄火就停在她身后,景丞修看了一眼车牌,似乎是顾清北的车。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来找你?”秦雪说话时呼出的冷气,在黑暗的夜里格外明显。
景丞修一手插着西裤口袋,只穿了件薄外套竟也不觉得冷。他抿着薄唇,低声问:“她叫你来的?”
“错!”秦雪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友好:“是我自己想来的,卿之一点都不知道。”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也没说什么。
虽然从很早之前就从卿之那里听到过景丞修这男人多惜字如金,可眼下,见到他的反应,她就更为卿之叫屈了。
“景丞修,我真想问你,你有什么权利认为卿之不一爱一你?”秦雪压抑着怒火,说:“当年看着你和花敏之订婚,虽然知道是你故意气她,可你知道她有多伤心?花家所有人都无情无义,甚至一逼一死了卿之的母亲。可到最后,竟然是你联合着他们一起欺负她,她是什么感受你想过没有?”
景丞修仍沉默着,只是微微垂敛着眼睛。
秦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陰一恻恻的笑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卿之真的一爱一错了男人!”
“你责怪卿之对你有所隐瞒,才造成你对她的不信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你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让她瞒着你很多事。”秦雪问:“卿之有很严重的刀具恐惧症,你知道吗?”
景丞修皱眉,仍是沉默。
“不,你不知道。”秦雪继续问:“卿之有严重的心脏一病,你知道吗?”
景丞修身一体突然震了下,深邃的眸猛地看向秦雪:“你说什么?”
“你统统都不知道!景丞修,你和她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却一点也不了解她!这件事她从没说过,可就连顾清北都知道,你却不知道!所以,我问你,你凭什么口口声声的指责卿之?其实对这段感情最漠不关心的人就是你!”
一阵责问之后,秦雪站在原地喘息,看到景丞修白了的脸色,头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有救。
“这些都是卿之的东西。”秦雪看了眼脚边的几个箱子:“她本来交代我帮她保存,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起来她,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若是你永远都想不起她,就寄回法国。可不甘心,凭什么你如花美眷的环伺在侧,卿之却一个人在国外受苦?”
秦雪最后说:“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看过这些东西,,在决定你要不要和伍月馨订婚……景丞修,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秦雪就要离开,景丞修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现在在哪?”
她轻叹,说:“卿之是个很固执的人,就拿和你复合这件事来说,就算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她也不肯听我的话离开你,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可她现在决定放弃你了,同样谁也无法更改她的决定。别白费力气找她了,依她的一性一子,她要想离开你,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找不到她的。”
秦雪没有再看景丞修的表情,如她所说,她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一段一爱一情中永远都是女人处于被伤害的位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刚一转身,秦雪忽然发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异常灼烈,让她想忽视都不能。
抬眸,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
一时间,她竟有些想不起这样斯文俊朗的男人是谁。像是跨越了时空,她曾经为他哭、为他笑,她曾经连夜站在一幢公寓的楼下只为了见他一面的男人……
可现在这样进的距离看着他,只剩下微微的错愕。
他离婚了。蓦地,秦雪的脑海里浮现出顾清北前不久告诉她的消息。那天她刚听到时,几乎不敢相信,还幻想了千种万种再见到他时自己的反应。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转身竟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秦雪上了车,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掐掉了烟,挥了挥车内的烟雾,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点火驶离。
韩翌晨像是被定在原地,目光像是被狠狠刺到。须臾片刻,才闭上眼睛,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他与她,只是错过了一步,可这一步却是一生的距离。
睁开眼睛再看向对面同样失魂落魄的男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丞修,我也是那句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千万,不要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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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丞修将卿之留给他的东西搬进了卧室,然后一箱一箱打开。他发现,这过程中自己的手都是抖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的缘故。
几个箱子里的东西都一样,又不完全一样。
一样的是全是相同的画册,不一样的是日期、和里面画的男人的表情。
时隔这么多年,他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只为他画了两幅画,而是无数张。
这些素描可以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有的也很新。他的笑、他的怒、他的一切一切都在上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他的?他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不,或许更早。
他找到了他唯一的一张全身素描,视角似乎是一个角落,画上的他没穿外套,衬衫微微凌一乱,可眼睛却是十分冷静的。这是,第一次见面他送她去医院时的穿着,外套给她了,所以他才穿着衬衣。
每翻一张,他的心就紧缩一下。直到缩成了一团,他疼得弓起身一子躺在床上,冷汗滚落。
剧痛过后,仰面躺在床上,视线毫无焦距的落在天花板上。是惩罚吧?此刻,他竟再也想不起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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