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降职
第二百二十一章:降职
她连忙跪到了地上:“夫人言重了。本就是徐兴不守规矩,您怎么能屈尊降贵去看个下人呢……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奴婢明儿就找了他过来,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忙,夫人当面问他!”
顾锦朝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一妈一妈一,反而开始问温老五:“既然你是管山地的,山地里种了什么果树,每年的收成如何,你和我说清楚。”温老五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夫人,小……小的结巴。”
顾锦朝淡淡地笑:“没关系,说的慢一些就好。挑个重点说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一年做了多少笔买卖,又和那些富贵人家攀上了关系,说些和田庄相关的事。”胡成在旁边听到一时讪讪,脸色涨红。刚才顾锦朝问他话,他就吹嘘了一堆他做庄头时和别人的交际。
温老五人老实,虽然结巴,却几句话就把田庄的情况说清楚了。一千亩的山地,能种地的只有八百亩,还有两百亩用来养家禽了,种的就是苹果、梨、葡萄。收成好的年头,能赚五六百两。
对于山地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收成了。
顾锦朝听完了点点头,才看着胡成说:“看胡庄头是个机灵人,怎么回话是门学问,你要学着温老五才是。我陪嫁的五个田庄,最小的一个是五百亩在宣武,想来和胡庄头的田庄差不到哪儿去。这个庄子一年匀下来有七八百两银子的进项,种的是玉蜀黍和小麦、花生。不知道胡庄头那里怎么样?”
胡成听了顾锦朝的话满头大汗,不由得又看王一妈一妈一。
她跪在地上,夫人都没有叫她起来。
她不是说新夫人年纪小,好糊弄,随便应付着就行了吗?哪家闺阁小一姐是懂农事的?还有五个陪嫁的田庄。说话一套接一套的,这好糊弄吗?
一个五百亩的庄子能有八百两进项,他那个六百亩的最多也就五百两而已!
胡成声音发虚:“这玉蜀黍栽种的时间不是和花生冲了……怎么可能种得出七八百两银子。小的没甚能耐。一年多有五百两而已!”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她不过是不想计较。王一妈一妈一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顾锦朝笑道:“这我倒是不清楚,等宣武那庄头过来,我让他来和你说吧。”说罢侧头吩咐青蒲,让她赏两人一袋银一裸一子,又领去了后罩房吃杯茶。
王一妈一妈一跪得膝盖酸一软,但没有顾锦朝开口,她不能自己站起来,太没有规矩了。
顾锦朝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我原是纪家老夫人的外孙女,这些事从小也是接触的,王一妈一妈一可别想在这个上糊弄我。江姐姐的嫁妆以后是要留给曦姐儿的,你要是真为了曦姐儿好,就别挑一拨得那些人和我作怪。我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自然会把江姐姐的东西管好。你明白吗?”
王一妈一妈一忙磕了头:“夫人误会奴婢了,奴婢多大的胆子也不敢挑一拨人啊。”这个罪名要是做实了,任她是谁留下的婆子也要被赶出陈家去。
她当然不敢承认。
顾锦朝却很清楚王一妈一妈一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年纪大了,心思不变通。认定的事很难改变立场。对于江氏来说她绝对是个忠仆,对她来说这人却很让她头疼。最好就是放在一边不理会。
顾锦朝道:“今儿太夫人派了针线房的孙一妈一妈一过来伺候,以后就管我房里的事。你今后就管三个姨一娘一和灶上的用度。你觉得如何?”
这是在变相的降职了,虽然名义上还是管事婆子。但是在房里管事和在灶上管事那是两码事。王一妈一妈一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是江氏留下的人!王一妈一妈一又重重磕头:“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遵从。只是奴婢协助前夫人管三房多年了,凡事没出过错的……奴婢倒是不怕去厨房上受苦,就是怕以后别人会非议夫人……”
她没做过什么错事,顾锦朝却把她调去管厨房,其他几房夫人知道了估计也要非议。何况她是陈老夫人特地留下的,顾锦朝不用她。那也是对陈老夫人不敬。
顾锦朝轻轻地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现在坐这儿的是我。换了谁都要做一样的事。让别人闲话几句有什么呢,,”她顿了顿。慢慢道,“我倒更怕别人在我背后使刀子。”
何况她也没有赶王一妈一妈一出去的意思,不过是换个地方管而已,别在她眼前就行了。
王一妈一妈一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她行了礼从堂屋里退出来,还觉得晕乎乎的。直到胡成急急地上来扯她:“王一妈一妈一,这下可咋办……”
丫头带他和温老五去后罩房吃茶,一会儿厨房又送了烧酒和腊鹅过来让两人吃,胡成哪有心思吃,趁着没人看着就溜过来找王一妈一妈一。“你说的,咱们别待新夫人太恭敬了。但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咱们的日子也照样不好过啊!”这事是王一妈一妈一起头的,要找自然找她。
王一妈一妈一脸色更不好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她不过是暗示了两句而已。王一妈一妈一扯回了衣袖,冷冷地道:“惹得夫人不高兴了,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吗,问我干什么!”反正以后陪房也轮不到她管了,王一妈一妈一朝后罩房去了。
胡成气得直骂她老一娘一们,又不敢再去拦她下来。
要不是王一妈一妈一做得太过分,顾锦朝也不会直接打发了她。闲话?她何时在意过别人的闲话,再说只不过是这样的事,谁又敢闲话她?真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姑一娘一了!
顾锦朝吩咐丫头送走了温老五和胡成两人,再过一会儿,陈曦由秋棠陪着过来学女红了。
锦朝让人搬了大绷放在庑廊下面。
孩子的兴趣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女红几日学下来,陈曦兴趣就没了,何况刺绣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她坐在绣墩上左右张望着,劈线也慢腾腾的,一会儿注意力就到了院子里刚开的虞美人上。
顾锦朝见她没有心思学,索一性一让丫头把东西撤下去了,让青蒲找了些金箔纸过来,笑眯眯地跟陈曦说:“我教你做花钿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不能每日拘着她,反倒是越学越厌烦。
陈曦吓了一跳,眼睛却很亮。
等青蒲找了金箔纸过来,锦朝给陈曦做了十多个金花钿。
下午陈曦就捧着匣子去给陈老夫人看,“……都是母亲给我做的,可好看了。”
陈老夫人笑着看了,小女孩都喜欢些一精一致小巧的玩意儿。她打趣陈曦:“曦姐儿跟着母亲学做花钿,刺绣可也要学好啊,以后给祖母绣一座博古图的屏风。”
陈曦很认真地点头,扳着小指头数给陈老夫人听:“母亲教了我十五个花样,都可以绣出来的。”
等安嬷嬷抱着陈曦出去玩了,陈老夫人才跟锦朝说:“她小时候我让她练梅花篆体,每天练两个时辰,练得直哭。现在只要没人说,这孩子就碰都不碰笔……她心一性一不定,你要多用心。”
锦朝微笑着说:“孩子都是这样的。”
陈老夫人点头,郑嬷嬷进来问在哪里摆饭,锦朝便要服侍陈老夫人用膳,她摆了摆手道:“……老三今晨过来,我看他好像不太高兴。你今日早些回去,我还有你二嫂伺候呢。”
他早上走时也不高兴么……锦朝觉得自己多少不称职了。等回了木樨堂,她亲自到厨上做了几个清淡的菜,陈三爷却一直没回来。
屋子里点了两盏烛火,木樨堂旁边就是四房的院子,夜里格外的静,就能听到那边说话的声音。
锦朝从陈三爷的书房里拿了本《易经》来看,躺在罗汉床上看得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被人轻轻推搡着叫醒,是孙一妈一妈一:“夫人,不然您先吃晚膳吧。三爷原先上朝,赶不回来是常有的事……”
顾锦朝合上书没说话,陈彦允就算再晚也没有不回来过……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她摇了摇头:“把菜热在蒸屉里吧,我没什么胃口。”
孙一妈一妈一听她这么说便笑了笑,一会儿给她端了盏银耳汤上来。
锦朝就小口喝着银耳汤看书,不一会儿就听到小丫头通禀的声音。他沉稳的脚步踏进屋子里,顾锦朝放下书迎上去,替他解了斗篷道:“您今天回来得很晚,进晚膳了吗?”
陈彦允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神情很平和。把披风递给旁边的采芙,笑着说:“要是没进晚膳,我就让丫头摆饭了。”也不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回来晚了。
陈彦允却叹了口气:“你吃过了吗?”
锦朝说:“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碗银耳汤。”
“那就不必了。”他颔首后进了净房。
那他究竟是吃了还是没吃?顾锦朝懒得和他猜,走到门外果然看见陈义守在外面。陈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夫人。等她问了,陈义才回答:“……三爷今日一直和梁阁老议事,午膳都只吃了一点,晚膳送进去都是原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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