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打?!
第八十六章 打?!
到了大书房,她找人把封况和大萌、一刀都叫了来。
“大萌稳重,你留在这儿,盯着咱们了不起的大少爷。其他人等,全逐出这个院子,守在院外,半点内部消息也不能透出去。”春荼蘼站在大书房外吩咐,并没有当着白毓秀的面,但是,也没特意压低声音,某人若有心趴在门缝处听,会听得清清楚楚,“封况,你带着一刀和你其他手下去帮府卫们的忙,提防这时候有人潜进来捣乱。越是风雨飘摇,咱们内部就越不能乱,一定要比平时更仔细些,连一只苍蝇也不能随便出入!”
众人领命而去。
春荼蘼刚要带小凤进书房,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令她停下了脚步。
白敬远的大书房,整体上算是主院瑶池贯月的东跨院,但是单独开了个门,也可以算是独立的。院外,没有花团锦簇,而是一片很小巧的竹林,一条引来活水建造的小溪绕过门前。溪上架了小木桥和农家风格的小水车,整体看来很有隐士风韵。
全府的人都知道相爷一爱一静,就算白敬远不在的时候,走到这附近都得有意放轻脚步,大声说笑都不敢,这时候谁在闹腾?
结果,并没有让她猜测很久,很快就有一团花花绿绿的影子,如同被急风吹拂的云朵,散乱的飘了过来。
“二伯一娘一。四姑。五姑。四哥哥。”春荼蘼走下台阶,礼数周到。
好家伙,除了四个主子,丫鬟婆子,还有两名贴身小厮,一陀人足有十几口子。
白家人口简单,不像别的权贵之家,嫡嫡庶庶,支房妾室一大堆。大房白世玉绝了,二房大少爷就是肇事者白毓秀,下面一个庶子白毓涛、一个庶女白毓珠,都已经成家另过。春荼蘼口中的四哥哥,是二房另一个嫡子白毓风。三房里她的“嫡母”和一对嫡子女,,五姑一娘一白毓燕和七少爷白毓飞大概还没听到风声的,并没有到。最小的八妹妹白毓灵,现在是春荼蘼的亲近人,也没来。
二房的主母葛氏,平时喜欢端着贵妇的架子,心机也是在人后,但这时双目赤红,额头冒汗,或者是跑得太急的缘故,发髻歪斜,由于被丫鬟婆子搀扶,或者说是拉扯,衣衫也有些不整,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仓皇,五官也因为急切和悲伤而变得狰狞。
看到春荼蘼,她二话不说,冲上前就是一个耳光,用力之大,连她自个儿站不稳了,打完后转了半圈。幸好有身边的人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不过她预想中“啪”的一声脆响和“哎哟哟”的呼痛声,以及“嘤嘤嘤”的哭泣声并没有出现。片刻后,她只觉得自个的手臂疼得不行,似乎那巴掌打在了有布包一皮裹的柱状物上。定晴一看,却是六丫头的贴身丫鬟用手臂挡了。
她听说心肝宝贝一样的大儿子出事,又听说老太爷在六丫头的撺掇下,已经报了官,官府很快就要带走她的心尖子,说不定拷打、入狱、判刑,甚至杀头,平时还算冷静的人,已经瞬间陷入疯狂。
“你!你敢跟我动手。你个贱婢,居然敢打主人!”葛氏尖一叫道,手哆嗦着,指着小凤。
她本来就又惊又怒到脸孔雪白,这时已经毫无血色,就算小凤武功高,这时候也有点被她吓到了,不禁瑟缩一下。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拿下!来人!乱棒打死!”
葛氏身后的两个婆子闻言就要过来,春荼蘼也不多言,上前一步,把小凤挡在身后。有小凤,她才不惧葛氏的巴掌。现在,轮到她出头了,她不会犹豫。
而有她在,那两个婆子立即被灭了气焰,停下脚步,也低下了头。
“好!六丫头,你好!”葛氏更气,“哼,连这府里的奴婢我都打不得吗?”她急切地左右看看,见所有跟来的人都大气儿也不敢出,更是狂怒,一把拉过小儿子,“你去把那贱婢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她身上有功夫,却敢不敢跟安国公府的少爷动手!”
“一娘一……”白毓风拉了一下葛氏的衣袖。
他是安国公府的嫡孙少爷,如果亲自和一个丫头动手,传出去十分不好听。何况,他怕打不过……若输了,就更丢人了。再有,六妹妹有多受祖父的宠一爱一,他是知道的,得罪了这位六妹妹,祖父会非常生气。他不像大哥,没那么大胆子。
“快去!不孝子!看你亲一娘一被一个奴婢打了,你都不为一娘一出头,你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葛氏完全丧失了理智。
白毓风可担不起母亲这番话,只得上前。
“四哥哥,要你,你就打我。”春荼蘼又上前一步。
白毓风举起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打妹妹的奴婢就很丢脸了,若是打妹妹……祖父会揭了他的皮的。那会……很疼很疼很疼!
他这一犹豫,旁边五姑白蔓竹的火气上来了,大声道,“二嫂,我来帮你!”
从这个野生野长的六侄女进门,她就看着不顺眼。可没想到,这死丫头混得风生水起,被父亲捧在手心里,还深受皇上的喜一爱一。她打不过也说不过,地位更比不过,只把火气憋在肚子里,虽不服气极了,却也没办法。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春荼蘼上前第三步,“五姑,您是长辈,自然可以教育我。只是,祖父临入宫前说了,我在这儿,是代表祖父的。您要打,就请便。”敢动吗?我奉的是白家家主的旨。
白蔓竹气得跳脚,可她虽然冲动鲁莽,却也不愚蠢,哪敢真的违抗父亲的命令。
白蔓羽一把拉住妹妹,冷笑,“小六,你口口声声奉了祖父的命,祖父可叫你的丫鬟殴打二嫂,你的二伯一娘一吗?”
“打?”春荼蘼报以冷笑,“四姑是长辈,又听闻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倒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字。何谓打?”
“你什么意思?”白蔓羽怔住。
“给人定罪,或者扣下有罪的帽子,至少得描述得一精一准些。”春荼蘼慢慢踱步,“所以,说我的丫头打人,还是打了咱们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要问问清楚。”
“你说打是什么呢?”葛氏冷笑,眼睛往书房的门那边瞄,见大萌门神一样守在那儿,而屋里半点动静也没有,开始怀疑消息准确吗?
自从出事,她就心惊肉跳,派了身边信任的婆子去盯着各处消息。明明说毓秀藏到西院的竹林深处,却让六丫头领着人捉到,带到老太爷的大书房里啊。怎么,屋里面像是没人?那她闹这出,不是成笑话了吗?到最后,老爷要怎么和她算账?
其实,她听到消息时,是快急疯了,但,很快就找回理智,可她却仍然做出十足疯狂的样子。如此,之后被问起罪来,可说是失心疯,好歹被惩罚的轻些。毓秀是她的命一根子,她为了儿子,什么都豁得出去。
可她不知道,如今她的命一根子正躲在书房里,一声也不敢吭,因为知道逃不了,又没脸忤逆了亲一娘一的意思,所以王八脖子一缩,装隐形人了,也不管外头乱成什么样。
所以说,事上看人品。白毓秀长得很美型,翩翩俏佳男,但是,安国公府将来若落在这个绣花枕头手里,倒霉到底是妥妥的,也怪不得外祖父不择手段要让她给白家留下余荫。
“我说?要我说何谓为‘打’吗?”春荼蘼停下脚步,露出发愁的样子,“还真真不好解释,因为是动词嘛。那不若,我表演给二伯一娘一和四姑五姑看?”说完,对着一个婆子的脸,重重一个耳光下去。
别看,就是打你。对,六姑一奶一奶一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刚才说打我的丫头,就数你最积极响应。所以,就是要你先倒霉,槍打出头鸟的道理,你一把年纪,也体会一下吧。再顺便长长记一性一,凌花晓翠的六小一姐是好惹的吗?像在二太太面前抢着立功,也得看看要打压的对方是谁。
春荼蘼打完,全场愣住,鸦雀无声。她却甩甩手,吸着冷气道,“这个,就叫打。刚才二伯一娘一就是要‘打’我。我的丫头护主心切,不过是‘拦’了一下。咝,手疼。”
小凤心里痛快,赶紧上前,狗腿的捧着春荼蘼的手,轻轻吹气。
“二伯一娘一。”春荼蘼得理不饶人,“说起来,您要赏小凤才行,她是提醒您,仔细手疼。我打这婆子,还没尽力呢,手现在还在发麻。刚才二伯一娘一可是抡圆了打我,若真打中,得多疼啊。”
一句话,包一皮含一着多少控诉之意。满院子这么多人,但凡有一个人泄露一点意思到老太爷或者老爷耳朵里,她的错处就大了。葛氏恨恨地想。
“你既然叫我一声二伯一娘一,我还不能教训教训你了。”她冷静了一下说。
“我上面还有嫡母呢。”春荼蘼语气客气,但语意却针锋相对,“真做错了事,二伯一娘一自然可以告诉我的嫡母来管教我。而且,我还有亲爹、亲祖父,哪敢劳动二伯一娘一。”意思是,隔房的伯一娘一,虽然没有分家,虽然辈分在那儿,但若无大恶,也轮不到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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