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云之法界 第十七章 如梦尘事(2)

彩凤仙子忧伤地笑了笑，轻声道：“天，你真的想要实现你心中的梦？”欧一陽一云天沉声道：“自然想，只是我知道很难。”话落，欧一陽一云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看着彩凤仙子，急切地问：“凤，你愿意给我机会，是吗？”彩凤仙子双一唇微动，虚弱地道：“此生正如你所说，机会都给了他，拒绝全给了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现在你既然有一个梦，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一个机会，哪怕最终是错，为了你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答应我。”

欧一陽一云天有些激动，不住的点头道：“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彩凤仙子复杂的看着他，轻声道：“天，我们就赌一赌运气，如果我们三人中剑秋先死，那就算是苍天为我作的选择，我随你远走。如果我先死，你也不要难过。如果我们都不死，那么这场劫难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结果。”

欧一陽一云天闻言沉默，好一会才道：“这个要求我答应，只是我想问一下，如果三人中我最先死，你会怎样呢？”彩凤仙子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如果那样，待我事情办完后，就一生在你墓旁守候。”欧一陽一云天闻言笑了，有些感动的道：“有你此言，虽死无憾了。”

彩凤仙子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如此我们就说定，现在你先帮我疗伤吧。”欧一陽一云天有些不舍，轻叹道：“其实我是自私的，虽然你一直不曾提过。”彩凤仙子不语，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但她也明白没有必要揭破。欧一陽一云天了解她的心思，轻轻将她的身一体扶正，口重轻吟道：“美好的事情总是一闪而过，让人迷恋不舍，却又不得不舍。”佳人在怀，软一玉一温一香，一旦松开，那股失落，对于用情极深的欧一陽一云天而言，自然是很不情愿的。

闭目不动，彩凤仙子明白有些话不宜多说，因而沉默是最好的选择。欧一陽一云天见状也不多说，盘坐于她的面前，双手掌心各自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分别输入她的头顶百汇一一穴一一与胸前的膻中一一穴一一，开始为她疗伤。这一刻，欧一陽一云天所施展的法诀并非魔宗的法诀，而是佛门的“金刚法诀”。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欧一陽一云天了解彩凤仙子的情况，知道她的法诀一一性一一属一陽一刚，不能与魔宗一陰一柔之气结合。

彩凤仙子伤得极重，虽然欧一陽一云天在救她离开之际，输入了强大的真元压制住了她的伤势，可真要治愈她的伤，那绝非短时间可行。因而当两个时辰后，欧一陽一云天收回双手时，彩凤仙子虽然脸色红一润，看似已无大碍，可实际上仅仅恢复五成，剩下的伤势需要静心疗养，非数日不能康复。

起身，彩凤仙子看了他一眼，淡然道：“谢谢你，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欧一陽一云天淡淡摇头，目光扫过她的胸口，问道：“外伤怎么样，要不要上点药？我身上就有。”彩凤仙子脸色微红，娇羞道：“不用了，外伤已然好了，过几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痕迹了。”

欧一陽一云天移开目光，看着四周秀丽的景色，轻吟道：“凤，陪我走走，就在这。”彩凤仙子点头道：“好，我们去走走。”语气平淡，再听不出悲伤，似乎她已经恢复。欧一陽一云天脸上挂着笑容，轻轻伸出右手，目光含情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期待。彩凤仙子迟疑了一下，缓缓地将左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执子之手，与子同游！”欧一陽一云天声音很轻但却带着淡淡的忧愁。彩凤仙子脸色有些难过，微微低着头，像是在逃避什么。欧一陽一云天的原意她心里清楚，那应该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几百年来，那句话却一直默默的藏在心中，至今都不曾说出口，一一爱一一是什么，一一爱一一就是那样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藏在心中却又难受。

微微一叹，欧一陽一云天收回目光，遥遥地看着前方，轻吟道：“凤，你的心情很沉重。你忘了，执子之手，与子同游，你应该放松。虽然你留给我的只是回忆，但美好的总比忧伤的要好，不是吗？”彩凤仙子身一体微震，抬头看着他的脸庞，表情稍稍有些凝固，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天，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就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快快乐乐。”

看着她的笑容，感染着她的喜悦，欧一陽一云天顿时心情开阔，轻笑道：“好，就让记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一起谱写这剩下的梦。”拉着彩凤仙子，两人漫步于山谷，伴着徐徐微风，品位着花草芬芳，沉浸在那如梦如画的景致中。

一下午的时间转眼即过，黄昏之时，欧一陽一云天看着彩凤仙子，怜惜地道：“凤，你的伤势还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住下，你安心养伤好了。”彩凤仙子含情地看着他，摇头道：“这里就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今天上午，那些事情给了我很大的伤害，可下午却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忘掉了很多。”

欧一陽一云天有些感触，低吟道：“一生情，千般一一爱一一，一日聚，万日来。这一生，只要你快乐，哪怕百年方能一聚，欢笑只是一时，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彩凤仙子脸色大变，满怀感动地道：“天，你的情，你的一一爱一一，让我一生都无法偿还。被一一爱一一是幸福的，虽然有时也会为难，可无一一爱一一的时光，那却是残酷的。”

欧一陽一云天轻柔地笑道：“不要这样，你要的是快乐，而不是忧伤。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狩猎，然后晚上烤野味吃，好吗？”彩凤仙子轻轻笑了，眼神中有着怀念，口气轻吟道：“真的好怀念，记得上一次，那已经是几百年前。”欧一陽一云天笑道：“是啊，几百年来一回顾，一切宛如在眼前。走吧。”拉着她的玉手，欧一陽一云天朝前飞去。

晚上，两人围坐在篝火前，一边吃着野味一边聊天。下午，两人在散步的时候，就道出了彼此几百年来的情况，此刻两人便不由自主地将话题移到了天下大势上。“天，如今天下混乱，你天魔教打算怎么办？”欧一陽一云天淡然道：“我已经让护教长老带着八大金刚寻找新的落脚点。数百年来，本教一直不问世事，以后也一样，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让教中弟子卷入红尘是非间。”

彩凤仙子浅笑道：“我想，要是当初上一代教主知道你会如此，恐怕会后悔将天魔教主传授给你吧。”欧一陽一云天轻叹道：“或许吧，毕竟我的心不够狠啊。”彩凤仙子摇头道：“不是不够狠，是你本一一性一一就善良。换了是魔神宗主白云天，他就绝对不一样。”

欧一陽一云天笑了笑，随即道：“其实你不了解白云天，他虽然在某些方面比我邪恶，可他也非真正的坏人。他只是比较直率，一一性一一格有些放一荡不羁，想什么就做什么，看不惯那些伪善的正道人士。几百年来，就我所知，白云天虽然多次现身，可他并没有在人间犯下什么大事，这就可以从侧面看出，他只是背负着魔神宗主的名号罢了。”

彩凤仙子微愣，沉吟了片刻才道：“想想你的话也对，他每次出现都是言语凌厉，可真正伤人的时候反而极其的罕见。只是自古正邪门户之见极重，因而即便那样，正道也的容不得他的存在。”欧一陽一云天闻言，心里有股失落，他一直有个猜测，当初彩凤仙子选择天剑客而不选择自己，其实就是因为彼此身份的缘故。此时见她又提及正邪有别，不由岔开话题道：“凤，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彩凤仙子低叹道：“联盟毁了，其他人也下落不明，我想伤势痊愈之后，就去找他们。另外，太一陰一蔽日已现，今后七界会有什么变化我也说不清楚，因此我得回云之法界一趟，看天尊有什么安排。”欧一陽一天天略略点头，轻吟道：“浩劫来临，天地色变，世间万法，一切归元。凤，留下行吗？”

彩凤仙子看着他，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回答，何必要我为难。”欧一陽一云天叹道：“我劝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想你回去送死。云之法界创立已经数千年，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了。”彩凤仙子脸色一变，追问道：“天，你什么意思，难道——”欧一陽一云天点头道：“是的，太一陰一现，天地乱，逆天出，鬼神哭。云之法界终究是要毁灭的，同时九天虚无界也难逃宿命——”

“不。这不可能，如果正道都毁灭了，那人间会成了什么样？”坚持自己的看法，彩凤仙子否认道。欧一陽一云天看着她，见她有些激动，也不多提此事，只是幽幽叹息一声，语气怪异地道：“今夜没有月光，明天便没有太一陽一。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过往。”彩凤仙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双一唇微微颤一抖了几下，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第二天一早，当彩凤仙子睁开双眼，发现欧一陽一云天正一个人站在数丈外，静静地看着北方。晨风中，他的长衫随风荡漾，含一着几分诗情画意，那背影给人一种寂寞与沧桑。起身，彩凤仙子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天，在想什么？”没有回头，欧一陽一云天保持着姿态不变，低沉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看我年少时所走过的路。”彩凤仙子一愣，随即心神一颤，脸色安然道：“你真的还看得见？难道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曾想过忘记它？”

欧一陽一云天不言，保持着沉默，以无声来回答。彩凤仙子心碎一笑，低吟道：“天，你有心事隐瞒。”欧一陽一云天身一体微震，缓缓道：“没什么，我只是今天一早醒来，心头有股不安，恐怕会有事情发生。”彩凤仙子一惊，诧异道：“真的，就因为这个？”欧一陽一云天回过头，看着她的双眼，有些严肃地道：“不错就因为这，只是会是什么事情，我还不敢肯定就是了。”

见他担忧，彩凤仙子建议道：“既然你觉得有事发生，不如我们马上离开。”欧一陽一云天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避得开的就不是灾难，避不开的离去也是枉然。”彩凤仙子劝道：“别这样，有些时候预感也是会出错的。现在我虽然才恢复了六层，但以你的修为，天下能威胁到我们的人并不多见。

见她如此说，欧一陽一云天顿时收起失落，周身散发出磅礴大气，整个人在瞬间换了个人似的，又恢复了他天魔教主的威严。彩凤仙子淡雅而笑，赞赏道：“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大英雄欧一陽一云天！”眼神娇一媚，含情以待，那一眼，风情万种，怎不令人心颤？

欧一陽一云天眼神一呆，不由自主地深陷。可就在此刻，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股微弱却极其邪恶的气息，使得气势外放的欧一陽一云天立时察觉，猛然自沉醉醒来。“小心，有情况。”回身，欧一陽一云天看着远处，双眼中黑芒流动，正以魔宗的“心欲无痕”法诀探索着天边的情况。

那气息来得极快，仅一会就到了山边。由于欧一陽一云天之前气势外放，此刻收回已然不及，因而那气息是寻着他的魔气而来。看着半空，欧一陽一云天脸色大变，沉声道：“凤，小心些，是魔域的魔天尊主带着其他高手。”彩凤仙子凝望着那朵黑云，担忧的道：“看来你的预感是真的了，我们怎么办？”在男人面前，女人总是显得很依赖。欧一陽一云天双眼微眯，低声道：“看情况，不对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