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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09

“这是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跑街上又唱又吼的,不怕被警察带走?”厉行在她面前蹲下,说话的时候,手掌自然地地由发顶下滑,一温一 柔地摩挲着她细一嫩的颈项。

他的手修长却有硬茧,那种粗糙的一温一 暖令贺熹有片刻的失神。微扬下颌,她像小猫一样眯着眼睛,弯起嘴角轻轻笑了:“谁敢招我呀,不怕挨揍啊?”

贺熹一向是美丽的,可厉行却太久没见到这样明艳一温一 柔的她,一嗔一笑间媚一态尽现。他不能控制地弯了眉眼,笑得魅力十足,掐掐她的脸颊不无一宠一 一爱一地问:“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呢!”她无辜地耸了下肩,目光狡黠得像一只顽皮的小狐狸,舌头都打结了还嘴硬地否认:“六十五度的二锅头一瓶都不在话下,这才哪到哪啊,我还没尽兴呢。”话音消弥,她娇憨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皱眉。

到底还是分开得太久了,厉行确实不清楚她的洒量,不过看样子今晚是没少喝。知道她酒劲上来了,他靠近她,动作轻柔地抚平她眉间的皱褶,之后在她太一陽一穴一上轻轻一揉一捏,“以后不许喝酒了,对身一体不好。”

扬起白皙的颈项,看向他的目光明显飘渺起来,贺熹抗议:“你管我呀?凭什么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总是习惯一性一曲解他的意思。厉行抬眼看她,嗓音低缓似呢喃:“不是管是心疼。”

“心疼?”黑亮的眼珠转了转,似是在斟酌他话的可信度有几分,贺熹歪头,娇一笑地看着他:“那你早干嘛去了?”

责备的意味那么明显,聪明如厉行,自然嗅得到。对视须臾,凝视着灿若桃花的脸,他仿佛自语般声音低沉地说:“我会加倍补偿回来。”

“你说什么?”眼神迷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醉意上涌的贺熹口齿不清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此时,有些醉意的贺熹不自觉卸去坚强的伪装,柔和月光映衬下显得乖一巧可一爱一,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情不自禁地将她轻轻搂进臂弯里,厉行放柔了音调哄她:“听话,以后少喝点。”

不知是醉得太厉害,还是被他的柔声细语哄住,贺熹这次居然没有抗拒厉行的拥抱,反而顺势把小脑袋枕在他脖颈处,贴着他一温一 一热的皮肤,轻轻蹭了蹭,似是回应。

久违的浓情依恋,一温一 暖得令厉行眼底瞬间闪过点点心碎的流光,抱一紧贺熹纤瘦的身一体,他轻一吻她发顶,迭声说:“是我不好,我不好……”细听之下,语气竟有些哽咽。

贺熹是真的醉了,对厉行轻不可闻的道歉声置若罔闻。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孩子气地嘟囔:“冷啦。”

顾不得平复情绪,厉行迅速扯下军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正想拉她起身,贺熹却抢先一步一抽一出手探向他的脸。

她的小手冰凉却异常柔软,触在他皮肤上,那种好得不得了的感觉使得厉行的心为之一颤,记忆里她也是很喜欢摸一他的脸,那个时候他逗她说:“就不能对自己严格要求点?看见帅哥就控制不住!”

她是怎么回答的?他记得她撇着小嘴说:“傻子才对自己严格要求,我对自己没要求!”说完微红着小一脸凑过去,快速在他侧脸上亲一下,见他惊讶的表情为掩饰害羞故意瞪着眼睛说:“干嘛,我还亲不得你了?”

“亲得亲得,在下求知不得。”他笑,在她跑开前将人捉进怀里,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封存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而来,甜蜜得厉行唇角的笑意渐浓。当她的小手缓缓移到他发顶,他终于笑开,口是心非地微微嗔道:“别乱一摸,发型都被摸乱了。”

闻言,贺熹露出异常一温一 一软好看的笑容,透着无与伦比的欣喜和小小的可一爱一嘲笑意味,她牙尖嘴利地打击道:“这么短,都没鸟毛长,还发型!”

鲜活无比的眉眼,令寂静的暗夜都变得璀璨耀目起来,厉行轻笑着一揉一乱她头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蓦然打断。

一双白藕玉一臂意外地缠绕上他的脖颈,贺熹仰头,魅惑地看着他慵懒地说:“困死了,回家睡觉。”

此时的贺熹媚一态横生,再配上这样的要求,太暧一昧 太具有挑一逗一性一。

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厉行探身,轻轻贴了下贺熹的脸颊,像哄孩子一样柔声说:“乖一点,我送你回家,嗯?”话语间,他横抱起她,抬步朝越田野车而去。在他把她抱至副驾驶座放下时,贺熹忽然倾身上前,动作极快地吻上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令厉行有一瞬的失神,在她小巧的舌探进他口里毫无章法地吻一吮一时,自制力超强的他心里突然升起强烈的冲动,抱一紧她柔若无骨的身一体,辗转且深切地回吻她……

久违的亲密,令人不受控制地想要在彼此身上汲取更多。厉行拥紧贺熹,吻得缠一绵而沉醉。贺熹闭上了眼睛,更紧地偎进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那么熟悉的气息,那么动情的纠缠,厉行被撩一拨到一发不可收拾。在贺熹轻轻哼出声的刹那,他狠狠吻了下她细一嫩的脖子,然后清楚地听到贺熹低声喃喃:“阿行,阿行……”

厉行的心在这一刻一温一 柔得不行,收紧手臂抱住她,将她小小的后脑扣在胸口,他柔声说:“我在这,小七我在……”

不知怎么的,贺熹忽然就哭了,语无伦次地哽咽着问:“你怎么才回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么,你舍得回来了么……”

贺熹确实醉了,否则不可能问出如此懦弱的话,可她的心却醒着,所以始终记得六年前那场分离。

记忆深处熟悉的触感强烈地翻涌上来,此时的厉行难受得经不起贺熹一句柔软的责备,他在心里无声地说:“除了你,我还有什么,舍不得?!”

寂静的夜,清冷的空气,厉行紧紧抱着她,似是想借由亲密一温一 暖的拥抱化解内心深处的寒冷,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辆车经过,透过车窗飘出一首伤感的歌曲:

“就让我们,拥抱彼此的天真,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一温一 ,相约在那,下着冬雪的早晨,两个人的微一温一 靠在一起不怕寒冷……”

伴着这首老歌,醉了的贺熹哭着睡着了。这一晚,睡熟的她做了一个一温一 暖甜蜜的梦,梦中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切换,熟悉地仿佛亲身经历过。

炎炎夏日,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头戴一顶翠绿色的大草帽,小小的手里拖着一把大锄头。

挥汗如雨间,忽听有人质问:“你怎么把菜给铲了?”

小女孩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时看见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个男孩,个子比她高,十来岁的样子,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友善。

见她只盯着他不说话,男孩没好气地说:“问你话呢,干嘛把菜都铲了?”

看了看菜地,小女孩不解:“我没有铲菜啊,我在锄草。”

捡起一颗被铲断的菜苗,男孩拧紧了眉训她:“菜和草都分不清,笨蛋啊你!你看看,你把菜全铲死了。”原来,一爱一劳动的小家伙就着野草和菜苗呼拉拉一片一起锄了。

“你才笨蛋!”被骂了,小女孩负气地说:“我只管锄草,才不管什么菜不菜的。”见男孩瞪她,她梗着小脖子瞪过去,“你家的啊?”

“嘿,你还有理了?”男孩把手里的菜扔掉,作凶恶状挥了挥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小女孩握紧了大锄头,一奶一声一奶一气地说:“你敢揍我我就告诉我哥哥打你!”

“你还告状!当我怕你啊?”被威胁了,男孩有点生气,伸手推了她小肩膀一下。

小女孩本来就瘦瘦小小的,脚下又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就跌坐在地上了。

男孩没想欺负女生,只是见她铲光了菜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没控制好力道把小家伙推倒了。见状赶紧伸手拉她,谁知小女孩竟然打开他的手,特皮实地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转头就拎大锄头。

气一性一还挺大。男孩笑了,逗她说:“你这干嘛呢?想打我啊?”

小女孩鼓着腮帮子狠狠瞪着他,就在男孩以为她要拎着大锄头“铲”他时,小丫头居然把菜地里幸存的几颗菜苗一口气全铲了,然后撂下“狠”话:“你敢打我?!等我告诉我哥哥揍死你!”

至于后续是如果发展的,被闹钟吵醒的贺熹便无从知晓了,她只在意识清醒前隐约看到一个含一着棒一棒糖的小丫头俏皮得意地朝男孩儿比着胜利的V手势,至于梦中的其它细节,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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