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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21

贺雅言也微微笑了,她如实回答:“39度,相比正常体一温一 还烧着,不过已经没大碍了。果然是钢铁战士,换别人烧一晚上没准就傻了。”

贺熹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挂电话,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感应到她的矛盾,与厉行对视一眼,贺雅言又说:“他醒了,你和他说吧……”

没有想到贺雅言会有此举动,厉行多少有些诧异,不过他脸上的欣喜却掩饰不住,忘了客气,他坐直身一体抬手欲接手机,却听到那端贺熹语带匆忙地说:“不用了,我还有工作……”

手机里传来盲音,厉行的手僵在半空。

厉行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令他显得愈发虚弱,看得贺雅言心头一酸,她不禁安慰道:“她就这样,典型的刀子嘴。”停顿了下,她说:“昨晚她守在这,你烧一直不退还朝我发火来着,早上队里有任务才走。”厉行醒过来时目光就在病房里搜寻,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贺雅言知道他肯定在找贺熹,现在看他这样,忍不住告诉他。

厉行点头,等护一士 退出病房,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见贺雅言略显惊讶地看着他,他微弯唇角,略显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能感觉到是她握着我的手。”

这才是恋人间的心有灵犀。贺雅言为他们这份默契而感动。可厉行毕竟不是贺熹,处在贺雅言的位置,她不适宜和他谈论关于他恋爱方面的问题。而且通过贺熹的讲述,以及与贺泓勋的一交一 流,贺雅言相信,厉行和贺熹之间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她只需静待其变就可以。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安排厉行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由于神经长时间崩得太紧,厉行坚持了没多久,再次进入了浅眠状态。

与此同时,贺熹正在刑警队开会。

“我们控制了陈彪的左右手,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有动作,对于他妻子和父母的监控如常进行,有异动随时报告。另外肖峰,你的那个线人王大力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被唤作肖峰的男警员是上次和卓尧一起去医院,与贺熹讲道理的那个。听到队长提及自己,他想了想,回答:“陈彪这个人特别好女人,在外面养了不下十几个不说,还总喜欢在夜总会拈花惹草,对于年轻礼貌的女孩没有丝毫抵抗力。听王大力说他上次回A城在天池迷上个女的,没得手……”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还会天池找那女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去查查那女的底细,看看能不能配合我们。”

肖峰挠了挠头,为难地看着贺熹。

贺熹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问:“你说我?”

肖峰点头。

办公室的警员们都笑了,眼里有着调侃的意思。反观卓尧,他皱眉了。

陈彪什么时候招惹过她?贺熹想不起来了,取过桌上陈彪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她嘟哝:“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肖峰轻咳了一声,适时为她解释:“你应该对他没印象,因为他根本没近了你的身。王大力说当时是陈彪的小弟出面请你过去坐,你拒绝了,后来天池就有人出面了,一边免了他的单给他面子,一边把酒倒他身上折他面子。”

老虎闻言一乐,“谁啊这么牛叉,我有点崇拜他了。”

旁边的向东猜测:“估计是萧熠,你看他上次来队里录口供那架势,不是善茬。”

“不会因为这个陈彪才找人在萧熠场子里卖粉吧?”

“嗳,你还别说,这么一联系不是没可能。”

“那陈彪也挺菜啊,上次咱们行动前不是就接到准确线报了嘛,对萧熠没半点影响啊。他这招陷害可搞得不怎么高明。”

萧熠是因为她得罪了陈彪?在同事们七嘴八舌议论开的时候,贺熹问:“你确定陈彪在天池看到的人是我?”

“错不了,王大力形容的女的和你一模一样,我们还拼过画像来着。”话语间已把事先准备好的拼图从资料袋中一抽一了出来,“你看是不是你?”

不是贺熹又会是谁?端着拼图,贺熹也不禁皱眉了,自言自语道:“被他看上眼真不是什么福气。”

众人都乐了,包括卓尧。末了他斟酌着说:“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再从长计议。”

如果还有别的突破口早就行动了,何必现在还开会?贺熹主动提议:“如果确定陈彪的目标是我,队长你安排吧,我去。”

肖峰不无担心地提醒:“陈彪的胃口很大,到时候肯定会让你出一台。”

不等贺熹发飚,老虎掀桌:“他敢?!刑警队这么多老爷们护不住一个女的,我们都回家带孩子得了。”

“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熹是你女朋友呢。”向东笑他。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啊。”老虎笑嘻嘻地看着贺熹:“我这人挺不错的,小贺你可以考虑一下。”

闻言将手边的资料甩过去,贺熹微微嗔道:“你都要回家带孩子了,别害嫂子误会我啊。”

老虎挫败地捶桌子:“我哪来的孩子啊,你嫂子都不知道搁谁家养着呢。”

众人一大笑。

由着他们闹了会儿,卓尧才开口:“详细情况我再了解一下,下一步的行动随后再定,贺熹你不许轻举妄动。”示意肖峰把资料分发给大家,他继续说:“上个月特警队和部队联合搭建训练营进行模拟对抗的事你们都知道,为了提高警队的野外作战能力,局长已经向上级领导请示由军方协助局里搞一次集训,我们刑警队全体队员都在受训名单之列。”以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他很严肃地说:“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谁给我丢脸我收拾谁。散会!”

对于训练,贺熹向来不排斥,尤其现在进入了刑警队,她很清楚自己必须得在体能和思维上跟上,否则很难在这个一团一 体里站住脚。就在她暗自庆幸赶上这次集训时,意外地收到厉行的一条短信。

他说:“晚上来医院一趟行吗?”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的声音,贺熹依然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小心翼翼,心头一软,她几乎就要答应下来,然而手指碰一触到键盘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似是了解她的退缩,也或许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厉行追着发来第二条信息。

他说:“我等你!”那么坚定的语气,是厉行对她,惯有的。

贺熹没办法拒绝,正准备回复“好”时,萧熠的电话抢先进来,告诉她黑猴子闹情绪不吃饭,贺熹最心疼拉布拉多犬了,闻言赶紧说:“我下班过去看看,你在公寓吗?”

萧熠看了下时间,“你在队里等着吧,我过去接你。”

贺熹下班时,萧熠已经到了,两人绕路给拉布拉多犬买了它平时最一爱一吃的狗粮,直接去了他公寓。

黑猴子蔫蔫地趴在床 上,看见贺熹来了撒娇似地哼了哼。

萧熠见状有点生气地说:“我进来它理都不理,喂它吃东西脸就扭一边去,跟我得罪它了似的。”说罢在黑猴子脑袋上轻拍了下。

贺熹“嘶”一声打开他的手:“它生病呢,你别欺负人。”

萧熠哭笑不得:“鬼个人。”

贺熹不理他,轻轻抱起黑猴子,亲一昵地以脸蹭着它脑袋,柔声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来看你不高兴啦,我还是爱你的呀……”

萧熠一搓一脸:“又来了,每次你和它说话我就有种你在谈恋爱的错觉。”

似是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贺熹丢抱枕过去砸他:“你嫉妒啊。”

倚着门框,萧熠笑:“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都有了。”

贺熹撇嘴:“知道耽误你谈恋爱了,大不了我把它领走呗。”看了看黑猴子的伤口,她皱眉:“它是不是下地啦?怎么伤口怪怪的。”

“啊?”萧熠一惊,凑过去一看,发现黑猴子的伤口处又渗出了血,他一拍脑门:“坏了,肯定是早上我过来逗它玩时劲使大了给拽的,不会抻着了吧?”

“你干嘛拽它呀?”贺熹急了,使劲捶了他肩膀一拳:“它伤口还没好呐,你故意的吧?它遭罪你好受啊?”

萧熠赏她一记暴栗:“我吃饱了撑的啊!女人,不可理喻。”

为免再牵动伤口,萧熠把医生请到了家里,等到把黑猴子的伤口重新处理好,已经很晚了。萧熠提议去天池那边吃晚饭,贺熹想起白天的事,问他:“陈彪你认识吗?”

“谁?”萧熠下意识回头,随后快速回答:“不认识。”

贺熹拉住他手肘,看着他的眼睛:“你撒谎!”

装不下去了,萧熠聚拢眉心,“怎么了?”

见他默认了,贺熹问:“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因为我和他发生过冲突?”

“有什么好说的。”搔搔她头顶黑发,他不以为意地说:“别说是你,他招惹天池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行,泼他酒是给他面子。当我天池什么地方,他说请谁过去谁就得过去?”

贺熹很敏一感,她一针见血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找人在天池卖粉?”

“我不知道。”见她一脸的不相信,萧熠很认真地说:“如果我知道怎么可能会约你和颜玳过去?是明悉发现才报的警,我当时在外面。”

贺熹默了一下,似是在斟酌他话的可信度,最后说:“他犯的事不小,为人心狠手辣,你千万别再和他有什么冲突。”

为免她担心,萧熠爽一快地应下:“行,知道了。”

去吃饭的路上贺熹频繁看表,萧熠边打方向盘边问:“约了人吗?”不等贺熹回答,他随口问:“是那个叫厉行的小子?”

贺熹疑惑地看着:“你怎么知道?”

萧熠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一出现你就反常。说你们之间没什么,我是不信。”

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表现得如此明显了。贺熹没有说话,默认。

萧熠很有风度地没有再说什么,只问贺熹要去哪儿。得到她的回答后,调头送她去医院。车停稳时,萧熠偏头,投向车窗外的视线里出现一抹不算陌生的身影,接着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忽然倾身上前……

贺熹原本以为萧熠要为她解安全带,正要开口拒绝,他的气息却已一逼一近,不等她反应过来,唇已被他吻住。

怔忡仅是瞬间,回神的贺熹奋力推开萧熠,愠怒地质问:“你干什么?”

换成是他想必你不会推开。萧熠弯唇一笑,抬手摸一摸她脸颊,他说:“考验考验他。”

贺熹不解:“什么?”

靠回椅背上,萧熠提示:“你回头。”

贺熹回头,看见医院门口晕黄的灯光下,穿着军衬的厉行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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