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舆论的力量
蓝黛听得欧青谨是朝廷命官,便觉得再纠缠下去不妥。前几日听了刘力子的警告,要她看着容氏前,别让容氏又一捅一篓子,否则将来六公子若是来了,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她那可怜的妹妹蓝眉,不就是因为王妃不肯听劝,一定要和赵明韬对着干,才丢一了一性一命的吗?
蓝黛当下牵着容氏的袖口,低声劝了几句,无非是容氏前几日闹腾的事情若是传回家里,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西京形势复杂,不要再添乱了云云。
劝了之后还见容氏皱起眉头,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蓝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人家的一奴一仆,该尽的责任已日尽到了,最后还是只有听容氏的。容氏要她死她就死,要她生她就生,有什么法子呢?
欧青谨也有些头疼,如果伤了人,这仇就会越结越大,越来越难以解决。不过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他立刻决定抓住群众舆论的力量,勇敢的和邪恶势力作斗争。
尚世卿与欧青谨分开后,始终觉得不妥,只怕容氏追去了铺子找不到人,会铺子里的其他人发脾气,匆忙转身往回走。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并不直接去尚家铺子,而是绕到文氏茶庄去探动静。
还没到呢,就听到有人招呼众人去看热闹,说前面娘子军又在闹事了。十几个人围着一张马车要打里面的人,又说要欧家四爷真不是个盖的,居然敢和娘子军叫板。
有人感叹,这是蝗虫过境,怎么到处都有这群母老虎的身影?前几日烧了夏瑞蓓的院子,算是正妻教训一宠一 妾,虽然过分了,太没气量了些,也算情有可原,有个出处。今天莫名其妙围上了人家小两口的车,要打人家的老婆,简直是疯子,没有一点道理。
尚世卿心里猜到了七八分,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想到可以去抱他现在的上司,刘力子的大一腿。
他记得那天欧青谨带他去和刘力子拜年时,刘力子曾经隐约提起欧青谨上次出的那个主意效果很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主意,但他看得出刘力子很是器重欧青谨的样子。还有上次他惹祸的时候,长寿也是找的将军府的人帮忙,可见刘将军还是靠得上的。
尚世卿当下撒腿往将军府奔去。
刘力子听说之后中,带了几个亲兵就火烧眉毛地赶了去,且不说自他来到西京城以来,欧青谨对他助益良多,让他产生了与之结一交一 ,并推荐给朝廷重用的强烈欲一望。就是容氏的这种做法,也是不能容忍并助涨的,这对新朝的名声影响多不好啊。
刘力子和尚世卿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时,现场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闹得不可开一交一 ,人员没有伤亡,不过就是死了一匹马而已。马是被花老虎劈死的,不是想伤人,而是起个威慑作用。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都是在说娘子军太过分,不讲道理的坏话,又有人很奇怪地说,不知道容家军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容氏气愤得发一抖,手里的鞭子却是怎么也一抽一不下去,只怕那鞭子一一抽一下去,就坐实了罪名。这个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最可恨的是,欧青谨就那样淡淡地抱着手看着她,满脸的笃定和讽刺。夏瑞熙仍然坐在车里没有冒头。
刘力子听见这话题都扯到容家军的头上去了,再扯再扯会不会就扯到新朝的身上?新朝初立,最重要的是什么?民心!民心要拿什么来换?名声!名声不是你说好,我说好就行的,是实实在在的努力和行动才能树立起来。
他来西京之后,做得最多的就是顺应民心这件事,坚决不能让一个任一性一的女人破坏了他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新形象。
容氏那个样子,明显就是骑虎难下,刘力子眉头一皱,打马上前,一脸的焦急:“咿呀,姑娘你在这里啊,你家里来人了,有急事,快回去吧。”
容氏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恨恨地看了欧青谨一眼,打算一鞭一抽一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之后快速逃走,鞭子刚举起,就被刘力子托住了手腕。刘力子面沉如水,低声说:“王妃自重,请不要给容大帅脸上抹黑才是。前方战事吃紧,正是需要后方安定的时候,不要再惹麻烦了。”
容氏一慢,眼里含满了屈辱的泪水,迅速打马狂奔而去。她是没用,只是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所以她的嫡亲姐姐可以做皇妃,跟着皇帝享福,她却只有作为筹码,牺牲品嫁给赵明韬这个投降过来的短命鬼。她的父兄抛弃了她,她却不得不尽力为他们的名声和前途负责,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凭什么啊?凭什么?
欧青谨过来谢刘力子,刘力子有些不满:“贤弟将来若是去做御史,想必一定名留青史。”民众会把容氏一逼一得不敢下鞭子和他老兄那张嘴脱不了关系。
欧青谨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着恼,笑嘻嘻地说:“大哥说笑了。小弟孝期出仕,已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违,哪里还够资格去做什么御史。我志向小得很,所求者,不过天下太平,衣食无忧,能阖家平安而已。”
刘力子拍拍他的肩头:“你莫要滑头。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你必须想法子给我解决了。就算不是为了我,也得为了你自己考虑,莫非以后你都不出门了?”
欧青谨早有此打算,笑着说:“不如去我家喝酒,我们慢慢说。”说着又唤夏瑞熙出来和刘力子见礼。
一场纷争总算是告了个段落。
容氏狂奔着回到王府,见着不顺眼的人就一鞭子一抽一过去,打得那些人怪叫,当然她打的都是赵明韬的人。蓝黛哭丧着脸跟在她后面,不停地为她收拾烂摊子。
直到容氏发泄够了,全身无力地扑倒在软榻上,嚎啕大哭起来,蓝黛才有机会一揉一了帕子递过去。
容氏捶着床 板:“蓝黛,我恨西京的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自以为是,人模狗样,假清高!”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包一皮括赵明韬在内,都是瞧不起她的,她能从他们眼中看出毫不掩饰的轻蔑来。
她也想象她姐姐和那个夏氏一般,看上去斯文一温一 柔稳重,可是她爹爹那么多妻妾儿女,她一娘一那般的没有地位,又怯懦,她不凶点怎么行?可是,她再凶又怎么凶得过她的父兄?她还是成了牺牲品。
蓝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容氏的脾气越发怪异,越发一爱一迁怒于人,越发放纵了。就像一朵开到了极致,就要谢去的花,没有了期望,肆无忌惮,以烂为烂地让自己枯萎衰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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