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网 第六节还是不够累
第六节还是不够累
定量长到13个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零点时分,虽然忙得屁一眼朝天,还是没有一个人完活儿。
林子从厕所回来,看见二神经靠在墙边的暖气片上睡着了,上去两脚踢醒:“弟兄们都快死球了,你们倒美!不干活也得给我瞪眼陪着。”
“斜眼,干几个啦?”
“还剩仨。”周法宏抬一下眼,立刻又埋头缝起花线来,噌噌噌!
“一操一,小白菜你又明儿见啦!”林子说着往前去了。
这天是朴主任值班,林子刹了个晚陪着,在工区里吆喝得山响,大家眼瞅着已经忙疯了,不断出错,老三也开了斋,不断地把网笼摔向犯人的头上:“返工,花线松!”“小线扣反了,尺寸不对,看不出长短腿来,眼瘸啊!”“整型,仰头,亏尺,滚!”
二龙不管那套,跟二中最后一班的队伍回去了,这边把名字一勾,主任也无话,只背着手,皱着眉头在生产线的空挡里溜达,林子跟在后面,不时踹这个一脚,拍那个一掌:“快!还得快!屎不拉裤兜里不准往厕所跑啊,时间都给我挤一块用!”
朴主任问我:“麦麦还剩几个?”
“一个半。”我赶紧站起来,老朴示意我坐下,不能在礼节上一浪一费时间了。
然后又问赵兵,那边还有一个。
朴主任皱着眉算了算:“快手也要一个半小时一个?人家25个是怎么干的?”
“不是他们屁谎,就是咱的手还不熟呗。”林子道。
“……明天不长数先,巩固巩固再说,回头你和老三他们也碰碰,找找差距。”朴主任沉吟着说。
“行,您咋说咋是。”林子不往自己头上揽责任,可劲地捧官儿。
“你们也得拿意见啊,你不天天在一线盯嘛。”
林子扯谎道:“不盯行嘛,这两天熬废了,没看铺盖卷都搬工区来了?”
隔了一会儿,林子往赵兵那组窜去,给了傻柱子一脚:“瞌睡啦是嘛!”
傻柱子迷蒙着眼一扭头:“没有林哥。”
“几天没睡啦?”林子问。
“三……四天了,就眯了几分钟。”
林子骂道:“一操一你一妈一的,活没干完就敢眯是吗?砸你砸得还轻是吧!”
“都快困死啦。”傻柱子嘟囔道。
老三笑道:“努力吧,这改造生活才刚刚开始哪!”
林子冲我们喊:“这么折腾,再他一妈一改造不好,可就别怨政一府啦!”
周法宏突然在我旁边高声地表决心:“我一操一他一妈一谁再犯罪!”
包括朴主任在内,大家都笑起来。林子鼓吹道:“还一操一他一妈一呀,回头你又进二监来啦。”
“整天地胡数八道。”朴主任笑着溜达向管教室,正巧耿大队和一个小帽花上来,朴主任站住招呼:“耿大队值班呀。”
“这么晚了,还没完工?”耿大队望着工区,微微皱起眉头。
“起步阶段,辛苦点儿。”朴主任陪笑。
“现在进度咋样?”
“记件才13个。”
“13个?那还没有豆子利润高呢,还累成这样,划得来么?”
朴主任赶紧说:“刚开始,还是手慢,得练一段,15个网子的利润就顶一包豆子了,厂家说外面的工人现在平均能干25个哪。”
“哦,那还不错嘛。”耿大队往前溜达两步,看了一会笑道:“我看大家的手已经挺快了,还能再快?”
朴主任笑道:“您没看厂家来那几个师傅呢,那手法,那速度!”
正说着,冷不防傻柱子窜出来,扑通跪下去:“耿大队,我受不了啦,四天没合眼啦!哇——”傻柱子号啕大哭起来,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林子上去一脚把他踢翻:“撒臆症哪!号什么丧?!”
耿大队一瞪眼:“你脚咋那么欠!”林子退后一步,顺着眼没有接话。
朴主任招呼老三:“拉起来,拉起来,洋相!”回头跟耿大队说:“这是一傻子,呵呵,咱一中队净是这样的货,平时也是弄得我们几个头晕。”
周法宏小声嘀咕:“再蹦出俩来就好了。”小佬怂恿道:“你上啊?”
耿大队跟朴主任说了几句什么,没听清,只看见朴主任一个劲颔首,目送耿大队下了楼,朴主任回手就给了傻柱子一个嘴巴:“迈我门槛!有情况跟自己队长反映,这规矩都用教?”
林子刚才被耿大队训斥,正找不回面子,也狠狠腮了柱子一拳,骂他祖宗,鼓励他赶紧扎茅坑死去。
朴主任跟林子说:“收了。”
林子叫:“集合!剩一个活儿就去库房领五套灰网,回去穿!”
朴主任懊恼地阻止说:“今天不干了,明天一早杂役开会。”
林子和老三相视一笑,似乎有什么想法心知肚明似的。
大家半死不活地往回走,林子叫道:“一精一神都打起来,一二一,一!二!三!四!”我们正要张口,朴主任苦笑道:“行啦林子,别添乱啦。”
林子走着问:“朴主任,这网子做什么用啊。”
“这是新产品,可以搞深海养殖,还可以捕鱼,往水里一扔就不用管它了,鱼从网口进去,进得去出不来,过一段时间拉起来,光剩往外掏鱼啦。”
老三跟腔说:“这不就是绝户网嘛,有进没出。”
“真他一妈一缺德。”小佬在我旁边嘟囔道。
进了号筒,我们立刻往屋里奔,二龙先醒了一步,正点烟呢。我进屋打过招呼,他问:“都回来了?部队开窑子乱了营啦。”
我说耿大队去了,叫全收了。
赵兵笑着汇报:“傻柱子回来又得挨治啦。”
二龙问了原委,嗤笑道:“你们就感谢傻柱子吧。”
*
二龙被收工的一折腾,好象没了睡意,想起消遣来,招呼赵兵过去,把塑料水桶上了盖儿,搬过去坐在他对面:“咋进来的?”
“你不是知道么?”
“嘿,我问不出你话来了是吗?弄个破网子说事,整天不着屋,打个洗脚水还得我自己去,回来还不跟我多近乎近乎?嘛案?”
“强一奸一。”赵兵说。
“一操一的谁呀?七仙女?”
赵兵笑道:“不是,我的老板一娘一。”
“几岁?”
“18。”
“我问老板一娘一?”
“23。”赵兵笑答。
“漂亮么?”
“咋说呢?”
“跟林清霞比。”
赵兵笑:“没有林清霞好看。”
“跟大赤包比呢?”
“大赤包谁呀?”
“一操一,大赤包不知道?四世同堂看过没?得了,有没有我脚后跟好看吧。”
赵兵腼腆笑起来,不敢乱比较,最后直观地描绘道:“眼不大,小鼻子,嘴挺好看的。”
“嘴唇多厚?”
“挺厚的。”
“那就一性一大,你们俩谁勾引谁呀?”二龙靠在铺上一抽一着烟问。
“谁也没勾引谁,从老家论,她还是我婶呢。”
“大雞一巴一根筋,你硬起来不认亲啊。”二龙笑道:“说说过程,糊弄我我一抽一你。”
“我小叔把我带过来,给他烙烧饼卖,油酥小芝麻饼。我们住一间房里——他们睡一张大床,我睡小床。”
二龙拦了一句:“甭问,人家办事你听声呗,老板一娘一叫一床吗?
赵兵谦虚地笑道:“不怎么叫。”
“在旁边摸瞎净捣管儿了吧?”
赵兵笑而不答,二龙一定要口头的效果,赵兵只好承认“捣了”。我们没睡的,轻笑。
“要不你不长个儿,都耗费了。行了,讲讲过程。”
赵兵吞吐道:“那天我小叔——我老板出去没回来,我知道他跟外面一小一姐不错,我老板一娘一好象也知道。我们上个人的床睡了。后半夜我一醒,就睡不着了,他们俩在被窝里折腾的影子老晃……后来我就上那张床上去,钻她被窝里了。”
“……完了?一操一你一妈一糊弄我是吗?还来下回分解怎么着,说,一气说完,别等我催啊。”二龙探身一子敲打了赵兵脑壳一下。
赵兵嘻嘻笑过,老实地交代:“我一掀被子,老板一娘一就醒了,我说:让我玩玩。她就推我,还喊。她一喊,我就掐她脖子,她就不喊了,我钻了进去,就玩了一回。”
“又没电了,接着,老板一娘一喊什么啦——一操一人啦!来人啊!”
赵兵笑:“没有,她就喊让我出去。”
“插里了吗?”
“第一回没有,刚一碰她大一腿就流了,嘿嘿。”我们和赵兵一起笑起来,我们只能偷笑,喧宾夺主地大笑就要惹二龙讨厌了。
二龙笑道:“呵,还有第二次?”
“嘿嘿,我搂着她躺了一会,摸她一奶一奶一……”
“你没摸她姥姥?”
“就是胸脯,嘿嘿,我又硬了,就上去干她,她这回老实了。”
“还把你搂上了是不?你们谁一操一谁啊?你还小雏儿呢吧,以前沾过小女吗?”
“没有,头一回。”
“亏了,亏了不?后来咋折了?”
“后来我躺她边上睡着了,不知道警察咋就来了。”赵兵笑道。
“你还是太雏儿,几下就蹿了吧,要是老油条,一股劲把她弄美了,她准不告你去,以后还把你养起来了哪,那叫小面首,懂吗?”
“恩,不懂。”赵兵把最费劲的部分交代了,聊兴还上来了:“她后来还到少管所看过我,给了我50块钱,说因为我,老板把她蹬了,我就告诉他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表叔早在外面有人,就算没这事,将来也一准甩她。”
“老板一娘一呢?”
“她就哭,哭完就走了。说回老家去,还问我啥时候出去,给她写信。”
二龙一摆手:“行了,赶明儿你出去了,媳妇都有现成的啦,不用爹一妈一操一心了。”
“龙哥啥意思?”
二龙又来了:“啥意思,刘易斯,路易斯,一操一你屁一眼没意思。”说完,哄赵兵睡去,转头改了句周法宏:“斜眼红一撸一管呢吧!”
我们都笑,周法宏说:“没有,,现在早点,再说这累得贼死,还有那闲心?”
“麦麦,斜眼是不是天天在你上铺玩雞一巴?”二龙拿我印证。
我笑道:“反正这床没怎么老实过。”
周法宏往下面一探头,揭发我说:“你以为你打小钢炮我就不知道啦?”
疤瘌五大笑道:“敢情法宏你除了自己打就是听别人打啊,这一天你还干点别的不?”
大家一笑,二龙道:“一操一,都支棱耳朵听着哪,瘾不小!看来还是不够累,明天跟老朴说说,再加俩网子。”
周法宏赶紧说:“龙哥你可怜可怜我吧,现在连屎都让攒两锅一堆拉了,过去我爹给小日本干活,还知道磨洋工磨洋工,一泡屎三点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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