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胜篇 后续章节梗要(61-66)
叶发起高烧,一胡一 言乱语,在昏迷中,紧紧抓着安的手,念着云峥的名字,方觉心安。苏醒时,见安闭目坐在床 下睡熟了,才醒悟原来仍是一场梦,原来她梦中的那双带给她心安和一温一 暖的手并不是云峥的,原来不管她如何伤心绝望,老天都逼着她认清现实,云峥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看到安远兮,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叶心里就涌出一股郁闷到发狂的怨气,她想憎恨他,想打他咬他将他撕成碎片。然而她的理智回来了,它告诉她不能怪他,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她好。安远兮,他从来就是这样子,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让她伤心,即使他做的事不可避免地伤到了她,他受的苦也必定比她深比她重,她不忍再苛责他。叶向安道歉,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命运这样捉弄他们,她对云峥的爱,安对叶的情,都这样苦这样深,她得不到救赎,也无力救赎安,他们怎么办?小红说叶昏睡了多久,安就陪在床 边多久,因为叶一直抓着他的手,一抽开就又哭又闹。小红道叶挂念云峥,本也没有错,只是不该用这样凶险的法子,若是有个好歹,可叫诺儿怎么办呢?难道想让诺儿这么小就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比叶看得透,偏是她人在局中,不能自拔。叶心中一抽,觉得愧对云峥,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诺儿,好好看着他长大成一人 ,可她却犯了糊涂,差点丢下诺儿,要是诺儿有个好歹,即使将来到了地府,她都没脸见云峥。冥焰来看叶,却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说他害得叶生病,没脸进去。叶说她没生他的气,说她明白他们是为了她好才拿走镜子。冥焰闷声闷气地道,他知道因为他不记得的那段过去,不管他做了什么,叶都不会怪他。他偷偷拿了叶的镜子,叶不会怪他,昨儿就算是他砸了那镜子,叶也不会怪他,可是为什么单单那么气安远兮,因为安远兮在叶眼里是不同的。叶蹙眉否认,冥焰说他没有瞎说,叶对谁都客气,独独对安远兮,不隐藏情绪脾气,叶自个儿没觉得,可他知道安远兮在叶眼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叶怔住,道她与安远兮曾共过患难、同过甘苦,他又数次救她于危难。他是她心里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她知道无论她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维护她。或许正因为明白,她才有恃无恐、任性伤人,其实这是不对的。叶又道冥焰提醒得对,她没有权利这样对安远兮,这对他不公平……冥焰打断她,说他不是这个意思,静默半晌又道,他也会维护叶,不管叶遇到什么事,他也会维护她。言毕匆匆夺门而出,叶醒悟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一叹,心中苦笑,知道这又是一份她还不清的债……
——2007、8、4、00:42
(这章,没什么情节啦,完全是感情描写。。咳咳。。不好总结,将就看。下章朝堂又起风云,景王马上要倒台了,咳咳,情节还没有想顺。唉。。。)
第62章上书
接下来几日,叶一边安心静养身子,一边留意着朝堂的局势。凤家军的叛乱让朝廷措手不及,眼看着他们节节逼近,占据了潢河以南的大城州郡。天下大乱,流民四起,云家的生意主要在南方,为此大受影响,正常一交一 通和信息渠道都被截断,仅靠各地隐势力传递消息,比起从前稍嫌不足。与此同时,朝中又传来了北疆军战败的消息。一时之间,朝堂哗然,景王让人率去的两万一精一兵,是以前寂惊云手下一支一精一锐部队,跟着寂惊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想到换了个主帅,竟然在北疆惨败,主帅阵亡,两万一精一兵折损十之八九。景王腹背受敌,前有凤家军节节逼近,后有辰星国人越打越近,竟然囤兵在了离京师仅一一江一 之隔的玉水北岸,蓄势待发。而根据最新的战报,辰星国这支部队,根本不是以前景王他们所认为的,一支没什么了不得的残兵。他们不是辰星国的军队,而是辰星国还要以北的冰河腹地一个神秘的族群,多年来,因为鲜与外界接触,连辰星国都不知道这个族群竟然发展得这么庞大,庞大到有足够的力量,将经过多年战乱的辰星国剿亡,取而代之。
如今的辰星国已经不叫辰星国,而被这支部族改名叫雪狼国。他们的国王被称为雪狼王,他们的军队骁勇善战,天?国的援军逢战即乱,因为他们有一支世人从未见过的骑兵队伍。天?国及周边国家的骑兵,皆以马为坐骑,而雪狼族的骑兵,却是以高大凶猛的雪源之狼为坐骑,他们的骑兵,被称为狼骑兵!想那些战马见了恶狼,早惊得四处乱窜,哪里还敢往前冲,未战就先输了一半。以至狼骑兵势如破竹,直杀到了京师附近。
凤家军大概也收到了狼骑兵的消息,夺了一江一 南的军政大权之后,不再北上进攻,囤军在潢河南岸,作观望的姿态,大有让景王与雪狼王两虎相争,坐收渔利之意。朝堂形势大变,支持九王的旧部纷纷要求景王下台,想迎回九王重掌大局;景王一党一 则骂九王是乱臣贼子,在国家面临外患时还雪上加霜;中立派的臣子说,“攘外必先安内”,景王应先向九王求和,联合凤家军共同对抗外敌;景王一党一 刚刚得势,哪里肯依,打着“宁与外寇,不与家贼”的主意,建议不如先与雪狼王议和,割地赔款,求一时和平,再专心一致对付九王;还有一部分人被这前所未闻的狼骑兵吓破了胆,纷纷上书提议迁都别郡……朝堂之外,百姓受了“神谕”的指示,纷纷将引发战乱的罪名加诸景王,种种揣测和谣传越演越烈,而同时,一个更加神秘,更加耸动的传言,开始在天?国上下传播开来,皇帝重病不愈的矛头,纷纷指向景王,朝野内外,怎一个乱字了得。
面对僵局,景王心里很明白与雪狼王这一仗打不得。一旦开打,输赢且不论,凤家军正等着你打完了,好举着大义的旗帜挥军北上捡便宜。迁都更是不可能,迁都不比得老百姓搬家,劳民伤财不说,光是抛弃祖宗选定的家业,已经足够让他惹来更大的非议,在皇室宗亲中落人口实和把柄。与九王议和?更是做梦。他逼得九王装疯逃出京城,正给了九王一个举兵的大好机会,岂会轻易与他和谈?唯一能走的棋,只剩下与雪狼王和谈一途,毕竟他与异族之间只有利益,没有私仇,谈起条件来才方便,抛掉几个州郡、损失一点钱财,却可以让景王保住目前的权势,对他是利大于害。果然不几日,景王便派了使臣渡过玉水,要求两国和谈。估计景王心里也郁闷得很,当初他要是早知道夺权之际会横空杀出一个雪狼王,捣得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布局,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了。
雪狼王开出的和谈条件对天?国来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个不平等条约要求天?国割让北疆十六州给雪狼国,赔偿军费黄金两亿两,并承认雪狼国是天?国的宗主国,和谈条件的严苛让朝堂再起争端。割地赔款尚可商量,一向自诩为天朝上国的天?国,若认一个野蛮部族为宗主国,颜面何存?却不想已经被人打到要割地赔款的地步了,天朝上国的脸面早就没了。朝堂百官又分成两派,一派主战,势要挽回天?国的颜面,一派主和,认为承认雪狼国是宗主国是一时权益之计。景王迫于形势,亲赴玉水北岸和谈,然雪狼王分毫不让,并在景王面前表演了一幕狼骑兵以俘虏一尸一首喂狼的恐怖游戏。景王大惧而归,力排朝堂众议,同意雪狼王的和谈条件,并定下日子,三日后与雪狼王在玉水河上,签订和谈书。
朝中因为雪狼王与凤家军的战事乱成一一团一 ,本来定于这个时段举行的天?国首届科考,不得不暂时延迟考期,全国各地大量学子滞留京城,京城一时倒显得比往年繁闹,酒肆茶楼一点儿也不因紧张的局势有所萧条,反倒处处一片名士风一流 的景象。自前年给皇帝出了个科举选官的主意,皇帝的心思便动了起来。他策划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年初施计压下了名门世族的反对之一声 ,科考制度就紧锣密鼓地实施开了。为了试验科举的效果,首届科考皇帝并未按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逐级应考,慢慢甄选,而是迫不及待地让各地州府各自组织了一次乡试,随即立即让中试的童生进京分批参加会试和殿试。圣旨诏告天下之后,寒门子弟激动万分,自是想凭着这天赐良机“一举成名天下知”,然后平步青云、一展所长。以前的举荐制,令大多数寒门学子无望入仕,对皇帝这番“英明仁德”的决策,自是感激涕零、盛赞不已、马屁不穷,盖当今圣上乃“天纵奇才、智慧无双、百年难遇、可比曾圣”的圣明天子,皇帝的声望一时在民间学子中登上前所未有的顶峰。全国各地大量学子涌入京师,其中甚至不乏名门世族的子弟,除了有试试这新奇的科考的想法大外,大约还有世族子弟与生俱来骄傲在内,那就是,就算世族子弟没有赫赫家世,也未必不能搏个书生万户侯。
若在平时,这么多学子留在京城,倒还没什么,考完试相互之间吹吹牛、比比才,再与青一楼 艳妓风花雪月一番,总闹不出什么大事。但面临国难可不同了,这些家伙平日里没事都要弄些事出来的,现在国家局势乱成一一团一 ,这群人便成天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对国家局势大抒己见,大有若是他们在朝为官,还有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意味在内。叶本来并不太注意这一群莘莘学子,若不是福生是今年应考的童生之一,她对这一群成日聚众高谈阔论的学子并不关心。福生这些日子倒是天天出门,去酒肆茶馆客栈听人辩论,回来便双眼发亮地谈起那些听来的高谈阔论。叶觉得让他增长些见识也不错,便没有阻止,甚至有时也冒出过想易装出门,看看热闹的想法。没想到机会来得挺快。景王决定议和的消息传出宫外的时候,这群学子听闻景王居然答应了这样的卖国之策,顿时一片哗然,群情激愤,聚众严叱景王的奸佞误国。福生得了消息,立即要出门瞧热闹,事关景王,叶也起了心思,唤住福生,易装与安、冥想一同前往。
茶楼中,众人痛斥景王,一名衣饰简朴的少年书生步到大厅正中,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昂扬正气,以匡正朝纲为己任!天国绝不能与外寇签订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皇上病重,朝廷小人当道,国将不国。今天既然大家万众一心,可愿去登闻鼓院击鼓,联名上书,阻止佞臣卖国?一时响应者无数。福生见众离沸沸扬扬地离开,福生对叶道他也想去看,叶不允,道他们去也没用,是瞎折腾。福生不解,叶道他既然知道皇上病重,朝廷小人当道,登闻鼓院怎么会受理他们的上诉状呢?皇上都不在朝中,景王监国,谁会那么傻接下弹核景王的上书,这不是跟自个儿的乌纱帽过不去么?并说那人是糊涂虫。福生道他一身正气,怎么糊涂了?叶道,叩阙上书,未言先有罪。如今景王当权,你说他会不会逮着别人有罪而不罚?这些学子千里迢迢上京赴考,还未踏进贡院的大名,就已被革去功名,于己,一生前程尽毁,重则说不定还会刺配充军;于国,白白糟蹋了皇上给天下学子创造的良机,让皇上改革用官制度的苦心尽毁。争一时之气,还不糊涂么?他们明知道朝中局势还要去以卵击石,说得好听,叫不畏强权,说得难听,是不懂变通,是愚勇!
安远兮道叶既想到这些,猜到他们以后的命运,怎么还如此心平气和?叶听出他言下之意,若是她以前,必定要出言阻止了吧?不过朝堂形势不明,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才能病愈,景王掌权一日,科考等新政未必能贯彻下去,让这群学子去闹他一闹也好,看景王怎么挡天下学子的口诛笔伐。叶道法不责众。如果一会儿上书的人太多,景王还能一个个都罚不成,顶多逮几个领头闹事的杀鸡儆猴罢了。至于被罚的,算是他人生路上的磨砺好了,遭遇挫折时,最能看出一个人是经不起打击的庸才还是可造之才,若是庸才,没有点拔的必要,若良才,自然不会被埋没。三人沉默不语,茶楼下面恢复了说书。福生出去上厕所,半晌未归,冥焰出去一问,才知他借口上厕所溜出去,找领头上书那个人去了。叶知道赶到登闻鼓院已是赶不及,直接赶往东华门。
——2007、8、7、02:53
(不好意思,今天看皇帝归朝的那里,本来应该写成高一潮的,我昨天考虑到是第一人称,只能用旁白一笔带过的,今天觉得还是处理得太平淡了,所以修改了前面的内容,补充了一点情节。)
第63章帝归
然而叶一行还是去迟了,东华门外的御街上,一片沸腾,也不知道那苏?怎么煽动的,竟然结集了黑压压一片群情激昂的学子,看上去超过两千人,且不断有人陆陆续续从四处不断抵达御街,个个一脸激愤。想想在茶楼,跟着领头的学子苏?去登闻鼓院也不过数十人之众,怎么这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号召了这么多人?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学子爱凑热闹不假,但那苏?似乎也颇有领袖之能。人潮涌动,仿佛随时都会冲入皇城一般。皇城上下如临大敌、调动守兵、戒备森严,羽林军把守宫门,持矛严阵以待。御街上人太多,一时根本看不到福生在何处。安远兮让冥焰陪着叶躲在远离人群的街头巷角,不准她钻进去找,自己一个人扎进人堆。叶看到苏?手中捧状书,跪请面圣!安远兮终于看到福生,逮着他的衣领将他拎到叶面前,叶是真的生福生的气了。福生这个童生本就考得比较玄,位居榜末。虽然他天资还算聪明,可到底只跟着夫子上了不到三年的学,学问见识根本还浅薄得很,若不是举荐制度下百姓读书的人比科举制度下的还要少,又因为是首届科考,朝廷的规则宽松,他想考上个末位也是难如登天,谁想他竟这般不知珍惜羽毛。福生见叶动了真怒,哭丧着脸给叶道歉。
正在此时,东华门侧门打开,涌出一群羽林军,景王在侍卫的簇拥下出来喝止学子罔顾礼法,结众为乱。苏道是是登闻鼓院不肯受理他们的状纸,判院闭门不出。鼓院不接,按律检院及理检院不得受理。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才闻鼓宫外。景王道叩阙上书,未言先有罪!尔等是想被削去功名、刺配边疆么?苏?长声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刺配边疆,能为国杀敌,保家国平安,也不失男儿本色,总好过朝廷屈辱求和、卖国求荣、苟且偷生,置国家存亡和百姓生死于不顾!慷慨激烈的一句话将在场学子怒意渐消的情绪又挑动起来,不少人跟着附和嚷嚷,纷纷赞同苏?所言,景王狠狠瞪着苏?,那苏?毫不畏惧,虽然跪于御街之上,但倔强的背影却散发着直率自信的气质,傲气天成。景王心中对学子们公然挑战他的权威恨之入骨,这些学子,能说会写,每个人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他倒不惧这些学子人多势众,再多也多不过皇城的守军,他心里忌惮的,是史笔无情,他非常清楚,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他就会被天下人讥讽责难,镇压学子,屠一杀 国之栋梁,他若还想夺这个皇位,就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落人口实。
景王与学子虚以委蛇,言收了上书,与朝官商议之后,再予定夺。学子道上书弹劾的就是景王本人,不信任他会禀公处理,景王杀机顿起,道科考学子围堵宫门、犯上作乱,下令让羽林军将他们统统抓起来。场面顿时混乱无比。此时却传来一声厉喝,御街后方奔过一队羽林军,为首的正是叶在太庙见过的羽林军右营统领萧无望,羽林军见了顶头上司,纷纷住手,往头回跑的学子们,也傻愣愣地停下脚步。萧无望走近人群,厉声道何以这么多人在宫门喧哗,阻挡皇上回宫,还不速速撤离!叶听到皇帝回宫,又惊又喜。景王见了萧无望,脸色已是一变,听了他说的话,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苏?见势,灵机一动,急忙跪到地上,大声三呼万岁,一众学子如梦初醒,纷纷跪地,伏身跟着高呼,一时御街之上,呼声震天,景王面如死灰。
景王跪见皇帝,皇帝让他呈上学子的上书,问景王是否属实,景王开口辩解,皇帝将上书丢到他头上,骂其混仗!说他监的好国,短短一个多月,搞得天下大乱,让异族都打到家门口来了!皇帝一开口就是这么重的罪名压下来,景王伏地埋首不敢抬头。只听得皇帝寒声道,天?国堂堂天朝上国,景王竟敢给他签订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议和?可想过这会让天下百姓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想过北疆十六州的子民变成任异族随意凌辱的贱民?可想过堂堂天朝上国会沦为四国耻笑的笑柄?天?国名将赫赫、威震八方,几曾惧过异族戡乱?皇帝越说越气,蓦地高声一喝“萧统领”,问他可怕雪狼王?萧答不怕,并言原领兵攻打雪狼王,誓将敌军消灭,保家卫国!皇帝扫向羽林军,问你们呢。羽林军齐声大吼,誓将敌军消灭!保家卫国!震天的誓言响彻云霄,皇帝扬声大笑,豪气冲云地道他天?国的热血男儿当如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他向天下苍生立誓,定与雪狼王决一死战,将异族鞑子歼灭,用雪狼王的人头祭天?国英勇阵亡的将士,萧无望等皇帝说完,振臂高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御街上的羽林军跟着齐声附和,羽林军的震天巨吼将这句话传出老远,表达着皇帝的决心。数千学子也被感染,高呼吾皇万岁,场面激奋人心。
叶看着皇帝,心中感慨。这个男人,注定是要站在高处,君临天下,接受臣民的跪拜欢呼的。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三言两语,便能激发士气,扭转乾坤!待众人的呼声止息,皇帝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景王,撤去他监国一职,责令其回府闭门思过!景王叩谢皇恩,经过数千学子叩阙上书弹劾,景王的政治威信可谓荡然无存,朝堂之上再无他立足之地。皇帝又道苏?带领学子叩阙上书,也是有罪,念在他们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轻罚他们各自回去,闭门十日,不得再结众聚首!随即圣驾驶入东华门,叶也从巷尾转身回府。
——2007、8、7、22:18
第64章宫变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风云突起。病重昏迷的皇帝,突然醒过来,自太庙班师回朝了,且在回宫当日,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数千学子叩阙上书一案,撤了景王监国一职,令其回府闭门思过,并发出豪言,誓与雪狼王决一死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随后发号施令,调动三军,进入备战状态,同时封锁消息,以免雪狼王在签订和谈书之前提前获知朝堂动向。从御街回府后不久,皇帝便传旨宣叶进宫,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皇帝宣叶进宫,意欲何为呢?叶向皇帝试探寂的生死,皇帝不答反问,听说北疆战事的军饷是云家出的,云家几时跟景王走得这么近了?这么帮他?叶赶紧答云家不是帮景王,而是助国家。皇帝道他不在这些日子,幸亏有叶帮他照顾太后,倒是要谢她了。叶有些惶恐,太后搬到静慈庵带发修行之后,为了避嫌,惹景王怀疑,叶便没再去看过她了,皇帝无端端冒出这样一句话,指的到底是哪出?一时冷汗潸潸。皇帝又道听说叶和长公主颇为投缘?一连几个听说,让叶神经绷紧,小心作答,长公主玉雪可爱,她很是喜欢。皇帝道叶莫不是忘池她的生母是谁了,叶答稚子无辜,皇帝道既然叶跟长公主这么投缘,他让人把长公主带过来,叶陪她玩玩。叶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公主到来,与叶一交一 谈中提到侍卫叔叔,被皇帝训斥,让宫人抱走公主。
皇帝将叶带到朝圣殿。越往前走,叶越是心惊,宫里的守备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同,空气中流淌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皇帝带叶上朝圣殿根本不合规矩,等看到朝圣殿外遍布羽林军,叶倒抽一口气,手心微微渗出细汗。殿内空无一人,皇帝抚着龙椅问叶,知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想坐上这个宝座。叶不敢答,皇帝又问她知不知道今天来这人会不会如愿坐上宝座,叶猜出皇帝是指景王逼宫,心中大惊。皇帝冷笑道,景王布置了这么久,只等着皇帝一断气,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没想到皇帝偏偏回来了,皇帝一回来,他从此再无机会,必然会迅速发起一场政变,端看他们谁布置得更仔细、更周全了。叶退了一步,心中大疑,皇帝知道景王今晚会发动政变,围攻皇城,为什么要将她宣进宫?难道她在这场宫变中还会起什么作用不成?不,不是她,是她身后的云家,能起什么作用?他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好了……或者……叶倒抽一口气,醒悟皇帝不是要云家在这场宫变中起什么作用,他是怕云家在这场宫变中起什么作用,他是怕云家和景王连成一气……所以,才要宣叶入宫,好以此为挟。
叶质问皇帝为什么要带她到这朝圣殿?不合礼仪、不合规矩,皇上这么担心云家,担心到要将她留在宫中做人质?皇上是要她亲眼看到景王败亡,以此警告她么?皇帝冷冷地道叶想得太多,叶凄笑道她没办法不多想。皇上苦心布置这场苦肉计,就为了迷惑景王,如果不是横空杀出一个雪狼王,只怕皇上还会病下去,病到等景王和九王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来……皇帝大骂叶放肆,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叶大惊,掏出皇帝怀中的药喂给他,低头道歉。皇帝微嘲道她那性子,受了委屈哪里憋得住。还不是仗着他疼她,才敢这么放肆。叶没想到皇帝说得这么直白,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皇帝说得没错,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一点点位置的,以叶这样自私怯懦的人,是不敢在他面前顶撞他的。可心中又确实委屈,他一再地试探云家,试探叶,不管叶怎么保证云家怎么讨好,他仍是无法相信他们,财富的过度集中给国家经济和政治带来的深刻影响,他虽然未必想得到,但以一个上位者的敏感,他的确是无法容忍一个扶植了几代君王上位的家族。只要他一天对云家存着忌惮,他迟早会向云家动手,真到了那一天,叶该怎么办?一时心中又惊又怕,叶垂下眼睑,将满腹惊惧压住。
皇帝只当叶理亏无言,说叶说得也没错,景王煞费心血,设计加害惊云,就是要赌他会动用神器,好派出玛哈取他性命。皇帝将计就计,与他演这场苦肉计,的确是想将朝中意图染指皇位的隐藏势力引出来,一网打尽,只是他没想到,边关生变,横空杀出一个雪狼王,若皇帝再不回京决断,只怕国家就要被景王那狗贼给卖了。叶问皇帝是否真要和雪狼王打这一仗,说雪狼王已经囤兵在玉水北岸了,与京师近在咫尺,若是他们得了消息杀过来……皇帝说他们杀不过来,就如同一支凌空射来的厉箭,不可能永远飞在空中,射到现在这个时候,那支箭已经无力向前了。朝中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蠢才主张议和,皇帝再不出面,就会被他们误国了。叶问皇帝何以如此笃定,说狼骑兵虽然是长途跋涉打到京郊,但跟皇帝以前遇到的敌人不同,他们凶狠残暴,连骁勇善战的草原骑兵也不放在眼里,之前曜月国马尔蒂族被剿灭,就是遇上了为雪狼王的军队补己后勤的队伍,将马尔蒂族抢掠一空。如今他们打到了天?国腹地,更不存在后勤补己的问题,他们的战狼据闻全是以俘虏死一尸一为食,天?国居住在玉水以北广袤土地上的百姓财物,正好成为他们的补己。雪狼王的嚣张猖狂,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帝道雪狼王能打到玉水,依持的是狼骑兵。可是骑兵若是没了坐骑,这场仗天?国就打得赢。又道狼骑兵的战狼全是来自终年冰川的雪原之地,未经受过天?国的炎夏酷暑,这些日子因为水土不服,已经折损不少,打到玉水北岸已经是雪狼王的极致了。他们以为打得越远越好,等他们没了战狼,玉水以北广袤的土地恰恰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前后夹击,无处可逃,皇帝言要让雪狼王的战狼和骑兵,一个都回不去,统统为天?国阵亡的将士陪葬!叶没想到皇帝暗中竟然将狼骑兵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只怕当初看到北疆报急的狼烟后,已经着人作了调查,暗中部署,哪里像景王一样不当回事,两相比较,忍不住要感叹,景王虽然心机深沉,行事歹毒不折手段,可论起思虑周密来,赶眼前这位皇帝可差得远了,想到这里,叶已经可以确定,今晚这场宫变,皇帝占尽先机,景王怕是赢不了了。
皇帝说完这一大段话,捂着胸口轻咳,叶问皇帝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做出不以为意的表情道没什么大碍。叶知道他不愿说,转开话题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君临天下,天威赫赫,自是福寿无双。皇帝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道叶真是有把死人气活的本事。叶道她说的是真心话,皇帝三言两语,便扭转乾坤,平息了即将发生的暴乱,她是真的钦服。皇帝敏感地抓住关键,目光锐利地盯着叶问她是否在场。叶怕他多想,道福生是此次应届的童生,不知天高地厚,也跑到御街去了,她怕他惹事,所以去找他回来,刚巧撞到皇上回宫的情形。皇帝道叶觉得学子们叩阙上书是去惹事生非么?他倒觉得学子帮了他一个大忙。叶道那是皇帝回来阻止了暴乱的缘故。皇帝听出叶的语气不以为然,道叶好像不太看好他?叶道她是不看好他,不过欣赏他。皇帝问此话怎讲。叶道欣赏他,自是因为他身上有值得欣赏的品质,纯朴正直、急公好义、勇任繁难,国家需要这种人才。皇帝道既是如此,为何还不看好?叶道凡事皆有两面,纯朴的人看待事物易简单片面,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毫不理会介于黑白之间深深浅浅的灰色;刚正不阿易固执,不懂变通、不知转圜;急公好义者易冲动,行事可能不计后果;勇气过盛则易胆大妄为。以此次他带领学子叩阙上书为例,其过有四:挟众胁迫朝廷,围堵宫门,让朝廷威信尽失,此其一;给世人造成坏的榜样,留下后患,以后若有小人学了这伎俩胁迫朝廷又当如何,此其二;险些将皇上改革用官制度的苦心尽毁,此其三;最重要的,他带领学子叩阙上书,将数千学子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他带去的不是一群普通百姓,而是从全国范围内选拔出来的栋梁之才,若是皇上没有及时赶到,景王当真镇压他们,血溅御街,不仅仅是让朝廷留下恶名,更重要的是令国家平白损失这么多一精一英,可能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凝重,目光更是变得惊慑凌人,道苏没有掌控变故的能力,没有思虑长远的眼光,是否不堪大用?”叶想自己说这么多,可不是要毁人家的前程。何况良才美玉,也要经过琢磨才能成大器。皇帝是下棋的人,知道把哪颗棋子摆在最恰当的地方,控制棋盘全局。
天已黑尽,宫城之上传来厮杀之一声 ,景王带亲兵攻入东宫正门,得意地嘲讽朝圣殿外伫立的皇帝,言四城已尽在掌握。皇帝丝毫不乱,问景王不觉得四城太静了吗。景王让人向着天空发出一枚信号弹,尖锐的“咻”声随着刺眼的白光一起划破了黑幕般的夜空。待信号弹完全隐没于夜空之中,四周仍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皇帝道他的军队,自是效忠于他,不是效忠于景王手中那个冷冰冰的兵符。前门大殿之外又起喧哗,涌入一群身着甲胄、举着火把的将士,将景王和他的亲兵一团一 一团一 围住,一个整装佩剑的铁甲将军英姿勃发地背着火光走出来,立于火把之中,对立于高阶之上的皇帝道,南门和北门已被燕将军拿下,西门和东门尽在他掌握之中,叛军无一漏网!景王定睛一看,那将领正是已经“暴毙身亡”的寂惊云。景王道皇帝好手段,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引他入瓮,他输得心服口服!又道他苦心经营二十余年,今夕竟败于皇帝这黄口小儿之手,他就算是一死,也要拉他陪葬!言毕蓦地尖声道,还不动手!高喊之后,却无回音,四周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瞪着他,景王脸色巨变。皇帝让人押出一个身着大内侍卫服的男人,口中塞着破布的男人道,是否想让他动手?景王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那被押出的男子目光怨毒地瞪着皇帝,可惜口不能言。皇帝冷笑道景王打的如意算盘,若逼宫有变,就让大内侍卫中的内贼行刺于朕。可惜景王不知道的是,两年前,他就开始在宫中查这内贼了。景王已经口不能言,皇帝让人拿下景王,景王一败涂地。
——2007、8、9、01:07
第66章纠缠
一场血腥的宫变在皇帝周密的部署下以压倒性的姿态获胜。皇帝早早洞悉了景王的用心,事先安排寂惊云诈亡,并暗中调回了远在东海戍边的燕潇湘,在宫城上演了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叛一党一 尽数被擒,损毁的宫城和血腥的地面自有人修砌清理,叛军和守军的一尸一体以最快的速度被运出皇城,前一刻还风雨飘摇的禁宫大内,下一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庄严肃穆,一场谋朝篡位的陰谋消弥在九重宫阙之中,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回想着从昨天到今天,两天一夜 的时间,却在生死间走了一个轮回。叛军被押走之后,叶有些虚脱地靠到殿墙上,冷汗润湿了后背。皇帝问她怕了?叶道饿了,从昨儿申时进宫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饿到快没力了……皇帝愕然之后,哈哈大笑,叶见过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微笑的样子、蹙眉的样子、嗔怒的样子……但还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这样开怀,这样无所顾忌,这样没有形象,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宫人都呆住了,叶看着他笑得那样放纵的样子,心中的气恼反倒渐渐消退,变得柔软起来,带着一点心疼。叶问皇帝处置景王之前能不能让她先见他一面。皇帝说现在不行,
改天。叶回府睡了一觉,晚膳后,向老爷子汇报在宫里看到的情况。问老爷子皇帝昨儿让叶进宫,是不是想挟迫云家不要插手景王的事?老爷子道他忌惮云家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不过,要挟迫云家,把诺儿抱进宫去不是更有效么?叶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叶蹙起了眉,老爷子又道,景王逼宫谋反,表面上看来皇城是最危险的地方,但皇帝布下天罗地网等景王上钩,心中十分清楚,其实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比流兵四起的皇城外安全,昨晚京师有多少平民百姓家被劫掠?连侯府都被流兵闯了进来……又言皇帝对叶也算上心了,这个时候还想把她护在身边……叶心中不安。老爷子竟然认为皇帝召她进宫,是想保护她?那我她岂非误解了皇帝的苦心,然而老爷子把话这样摊开来说,是什么意思呢?是怕她和皇帝纠缠不不清、败坏门风么?老爷子道叶是个重情的人,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不过他希望叶记住,皇帝对她有心,只是单单对她,这份心不会延及到云家,甚至诺儿身上。当他不容云家的时候,他不会因为叶而做出有损他利益的决定。
叶微微一颤,老爷子清醒地点清了这个事实,云家和皇帝,始终不能共存,即使皇帝再怎么纵容她,也不会因为她乱了棋局。她在宫中还跟皇帝侃侃而谈,说他是下棋的人,怎么身在局中,竟忘了自己也是一颗棋子。老爷子道他们呆在京里的时候也太长了,现在景王已倒,在这里也没什么牵挂了,如今南方被九王占据,四处都乱着,等朝廷解决了这件事,路上安全了,他们就请旨回沧都,说到底,沧都才是云家的封地。离朝堂远了,到底安全些。叶恭顺地同意了,胸口却莫名地纠结着,闷得透不过气。
——2007、8、11、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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