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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他是一座山!

  孙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刀,被打了多少棍,整个后背都失去了感觉,变得麻木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捅翻了多少人,只觉得压力突然一轻,眼前还是人影绰绰,或许是失血过多,眼前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战意仍浓。

  孙易一口气冲破了汪鹏飞带来的那些强力打手的包围圈,一头撞进了那些来助拳的人群里头。

  这些道上人士能来,就是想卖李老大一个面子,将来有见面的时候还可以拍着胸脯表个忠心,那场大战咱也去支持了李老大,谁跟李老大过不去老子砍死他。

  有些忠心,只要嘴上说说就行了,真正做起来,凑个热闹,卖个面子就行了,真要是拼起命来,谁都要先顾自己的命。

  孙易一口气又捅翻了三个人,自己只挨了一棍子,还打在脑袋上,鲜血顺着眉心流了出来,流进眼睛里,让他的眼睛变得更红了。

  这些人聚在一块就是乌合之众,别看有二百多号人,实际战斗力还不如汪鹏飞带来的那几十个。

  忽啦啦,这些人不断地后退,不停地叫嚣着,却不敢再向孙易跟前靠,孙易一头撞过去,连挥了两刀,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划破了一些表皮,眼前竟然被让出了一条坦途。

  孙易反手抄刀,大步向李随风冲了过去。

  汪鹏飞大骂了一声,从身后抄起一杆五连发举枪就放。

  砰砰的枪声当中,孙易窜高伏地,接连四枪都没有打中,只有几粒铁砂打到胸口和腿上,毛事没有。

  砰……五连发最后一发子弹打了出来,孙易脚下被一块圆溜溜的鹅卵石滑了一下,闪躲不及,身体向左侧一倾,一个跟头侧摔了下去,怒吼一声,跟着单手持刀,竟然又爬了起来。

  李随风拖着一双颤抖的双腿爬上了卡宴,发动了车子就跑,几百人都拦不住他,自己哪里够他一刀杀了,现在的李随风是真的怕了。

  汪鹏飞咬着牙给五连发装子弹,刚刚装了一发孙易就爬了起来,他他不过十米远,一个前扑就冲了过来,汪鹏飞闭合枪膛,枪还没有举起来,粘染着鲜血的短刀当胸就捅了过来。

  刀刃未近,汪鹏飞就觉得一股冷气似乎透胸而入,整个人都要冻僵了,怪叫了一声,横枪就架了起来。

  孙易的短刀狠狠地扎到了枪托上,几乎刺穿了枪托,巨力顶着枪托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口上,汪鹏飞一个跟头摔了出去,枪托也碎了,短刀恢复了自由。

  孙易没有再多看倒下去的汪鹏飞,撒开两腿就向刚刚倒了车,启动车子要跑的卡宴。

  卡宴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叫声,轮胎抓着地面疯狂地转动着,一片片卵石细沙刨得扬起多高来,终于蓄力完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孙易怒吼了一声,猛跑了两步,嗖地一下跳了起来,扑向速度快起来的卡宴,只扑到了车后窗处,短刀一探,嘎吱一声就刺穿了车顶,整个人吊在了卡宴车上。

  颠簸的卡宴窜动着,孙易紧握着刀柄,借力跳上了车顶,光滑的车顶无处着力,车子狠狠一甩,把他甩向车侧,手再一挥,短刀又一进捅穿了铁皮。

  吊在车侧的孙易怒吼了一声,飞起一脚踢到了前窗处,坚实的车窗哗啦一声碎成网状,松松垮垮地吊在车门上。

  就在孙易准备跳进车里宰了李随风的时候,一辆英非尼迪suv飞驰而来,车身一横,一支步枪伸出窗外,一串短点射打了出来,精准之极,弹弹咬肉,孙易的腿上和右肩几乎同时中了两弹,也握不住短刀,一个跟头从车上摔了下来。

  英非尼迪的车门打开,后座上一名穿着背心的精壮汉子跳下了车,抵着步枪瞄上孙易。

  孙易的心中一冷,他再牛逼也顶不住步枪的攒射,一个虎扑窜了出去,一串子弹几乎咬着他的脚跟追了上来。

  孙易几窜跳进了一个沙坑里,在沙坑里喘了几口气,危机感逼得他喘不气来,对方人多势众,现在又有了自动步枪,自己绝对不是对手,硬冲出去拼只能徒耗了自己的性命,连个垫背的都抓不到。

  孙易现在冷静了下来,身上的疼痛涌起,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冷静。

  孙易想通了关节,自然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山高水长,报仇的日子在后头呢,脚下一蹬,猎豹一样从沙坑另一头窜了出去,刚刚一冒头,一发子弹擦着肋侧飞了过去,分明看到一小块肉带着鲜血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孙易四肢着地,如同一匹飞奔的猎豹,灵活地向北河的河边窜去,子弹不时让他改变方向,甚至摔上一个跟头,到了河边,一跃而起,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持着步枪的悍将快步追到了河边,如鹰一般的目光在河水中扫视着,寻找着血迹的踪影,不时地打上几枪,河水的阻力很大,步枪的威力有限,再加上河水又急,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悍将拎着步枪走了回去,向副驾位子的中年男人低声道:“豪哥,人跳河了,生死不明!”

  中年男人脸上神色微动,目光一直看着刚刚的战场处,伤员遍地,鲜血几乎浸透了那一片沙石地面,仅仅是目光一扫,就看到几十个人倒地不起。

  李国豪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也不由得为之色动,哪怕他早年也耍过狠,斗过殴,甚至坐过牢,可是这样的狠人,还是第一次见。

  面对这样的人,要么不能为敌,主动示好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要么动手就下死手,,直接干掉,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李随风也跑了回来,听到男人的话忍不住怒吼道,“什么?老鹰,你特么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他跑了?”

  李随风的话音刚落,李国豪就下了车,上来一记耳光将他齐刷刷地打了个跟头,沉声喝道:“你怎么跟鹰叔说话呢!”

  “算了豪哥,小风受了这么重的伤,心有怒气是难免的!”汉子淡淡地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喜怒波动。

  李国豪又哼了一声,汪鹏飞也跑了过来,一脸都是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这次这事处理得很糟,死伤惨重,里子面子都丢了个精光。

  李国豪并没有为难道,只是沉声道:“先派人把受伤的送到医院去,医药费从帐上支取,不能伤了兄弟们的心!”

  “是!”汪鹏飞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召集人手送人治伤。

  李国豪又跟那些来助拳的道上人士打了招呼,这些人带着受伤的赶紧向市里赶,这时,李国豪才抽出时间来。

  “老鹰,这事你出手,带几个人,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李国豪淡淡地道。

  老鹰重重一点头,“好!”

  李随风赶紧道:“我知道他会去哪,那个小表子在市一院住院,他肯定会去那里!”

  “就去那里蹲守!先别惊动人!”老鹰道,然后一招手,带过两名得力的手下,李随风要跟着一起去,被李国豪瞪了一眼,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了。

  闲哥的车里拉着两名伤者,都被在肚子上捅了一刀,皮粗肉厚的,伤得不重,就是流血流得多,看着吓人。

  闲哥看着两个人还清醒,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二位兄弟,这一刀挨得值啊,李老大都亲自跟你们打招呼了,可是欠了你们一个人情的,以后有事只要开口,李老大随手漏一点,都够你们吃用不尽了!”

  两个汉子咬着牙,忍着疼,故做豪迈地大笑着,“哪里哪里,都是道上混的,出了事来帮个忙!算不上啥大事!”

  一行三人牛逼吹得山响,再加上路况不好,这辆牧马人开得慢,落到了后面。

  刚刚在一片树林处拐了个弯,还没等踩油门加速,就听咣的一声,驾驶位的车窗被击碎,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扣住了闲哥油亮的大光头,按着他的光头先狠狠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两下,然后揪着脖子用力一拽。

  闲哥胖乎乎的身体卡在车窗上进出不得,对方再狠狠地一用力,衣服碎裂,肚皮和后背被磨得皮开肉绽,然后就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一个血人就站在车边上,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看着这个满身血腥味的血人,再看看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后座上刚刚还在吹牛逼的两个硬汉全呆住了,鹌鹑一样的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人家能在上百人中杀得三进三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受伤的,不怕死只在嘴上喊喊,真遇上事,谁不心惊胆颤。

  “你们自己滚,还是我扔你们下去!”孙易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可是杀气仍然十足。

  “我们自己滚,自己滚!”胖子苦着脸道,赶紧开了车门,和另一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还十分细心地帮着关好车门。

  牧马人飞窜了出去,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同时长长地出了口气,刚刚在阎王殿转了一圈,转眼又在奈何桥边溜溜腿,铁打的人也要全身冷汗,至于那位闲哥,早就疼得昏死了过去,简直就是活生生地把前胸后背的皮给扒了。

  孙易跳进了河水里,并没有向远处逃,而是沿着河边向下游漂了几十米就爬上了岸,趁着李国豪在安抚那些道上人士的时候,悄悄地绕路跑到这条必经之路上等着机会。

  李随风知道自己和柳双双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去抓柳双双,哪怕仅只百分之一的可能,孙易也不会冒这个险。

  开着车进了市区,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由于他早有准备,还抢在了老鹰那一伙的前面。

  一身是血的孙易开着车进了医院,没有走大门,而是绕到了后门处,走的是一部货运电梯,他现在一身是伤,血虽然不流了,可是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经结了一层血痂,像是穿着一套血色甲胄一样。

  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那么严重的伤,身体里还有几颗子弹、铁砂之类的东西,如同上了刑一样。

  上了楼,先听了听动静,对方还没有追来,至于前台两个值班的护士看到一身是血的孙易上楼,吓得捂着嘴不敢吭声。

  孙易拖着有些瘸的腿径自到了病房,悄悄地开门闪身进去,探头看了看,柳双双正在睡觉,不见了白云,难道……

  孙易的心中微微一惊,侧耳细听,卫生间里传来了轻哼声,似乎很痛苦,孙易暗叫一声坏了,目光一转,悄悄地拿过了水果刀,轻轻地卫生间的门把手按了一下,没有上锁,有人埋伏。

  孙易突然推门闯了进去,同时也举起了手上的水果刀,今天的拼杀让他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甚至有一种渴望拼杀的冲动。

  可是刀刚刚举起来,孙易就傻了,卫生间的马桶上,白云坐在上面,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她的姿态让人无法正视。

  白云看到一身是血的孙易也吓得够呛,急着要站起来,可是全身酸软,腿更是软得像面条,一下子滑倒。

  白云顾不得许多,只把校服的裤子套上,强撑着软软的身子跑了出来。

  这时孙易已经拔了柳双双手背上的吊针,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被惊醒的柳双双一脸的担忧,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不管哥哥遇到了什么,自己都不能惊扰到他,他不会害自己,绝对不会,柳双双对这一点有着无以伦比的信心。

  “双双,不要出声,我们要先离开这里,等哥哥安顿好你再解决这些麻烦,放心,没事的!”孙易道。

  抱着柳双双向外走,白云赶紧跟了上来,孙易没走电梯,而是沿着走廊一直走到了尽头的窗边,在病房的时候,他就看到两辆车开进了医院,那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大汉就在其中,来得好快,根本就走不了楼梯。

  孙易扭头向白云道:“你别跟着了,随便找个地方呆着,你的身份不简单,他们不敢为难你的!”

  白云咬着嘴唇道:“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大不了以后我允许你叫我白云好了!”

  “一边凉快去!”孙易说着,开了窗子,然后打开旁边的消防缓降器,扯过一根消防管把他一柳双双缠到一起。

  柳双双断了一根肋骨和腿,就这么下降很有危险,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孙易只能尽量地把她贴身跟自己缠好,让她搂紧自己的脖子。

  挂好了缓降器,已经听到走廊尽头电梯停止的叮响起,顾不上许多,爬上窗台准备开始跳下去,一阵忙碌,挣开了伤口,鲜血如同朵朵梅花盛开在窗台上。

  当孙易一倾身从窗台上跳下去的时候,白云竟然跟着从窗台翻了下来。

  孙易一惊,现在他一手抱着柳双双,一手抓着缓降器,根本就空不出手来去抓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张着双臂从自己的身边一闪而过,这可是七楼,掉下去非死既残,而且死的机率更大一些。

  情急之下的孙易一抬腿勾向白云,白云一伸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孙易的大腿,缓降器带着三个人,在一阵吱吱的释放声中向楼下滑去,一落地白云就轻哼了一声,孙易暗叫一声坏了。

  果然,白云崴了脚,脚几乎都要横过来了,孙易抓着她的脚一抻再一拽,骨头复位的声音让她惨叫了起来。

  窗口已经趴着一个在观看,甚至向他们举起了手枪,现在白云连报上身份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带着她一块跑了。

  一伸手,夹起了白云躲到了旁边的花坛旁,两发子弹打了个空。

  孙易带着人一路狂奔,上了牧马人开车就走,两个女孩都坐在相对比较安全的后座上,孙易把油门踩到了底,牧马人怒吼着冲出了医院,一头扎进了街道,接连刮蹭了三辆车才摆正了车位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孙易这么亡命一样的开着车,顿时引起了交警的注意,很快就有两辆警用摩托车跟了上来,高音喇叭里传来了命令声,孙易完全不理。

  这时,一辆汉兰达和一辆奥迪q7疯狂地冲撞着车辆冲了上来,差点把两辆警用摩托撞翻,更让交警感到吃惊的是,眼看着追上来的两辆车上的人探出身来,手上的枪砰砰地打个不停,把前面那辆牧马人打得车窗粉碎。

  两辆警用摩托嘎吱一下就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甚至忘了向上级汇报,这还是安定详和的华夏吗,分明就特么是伊拉克加阿富汗啊。

  “趴下趴下,趴到座位底下去!”孙易怒吼着,一颗子弹穿过椅背打在他的后背上,入肉不深,却疼得要命,子弹似乎碎裂了,好大一片地方失去了知觉。

  柳双双咬着自己的手,一声不吭,白云则发出一声声的尖叫,只是听着她的尖叫不像害怕,更像是兴奋,尖叫声高低起伏,像是在唱歌剧一样。

  孙易的车技实在是不怎么样,在五菱面包之前,他甚至都没怎么开过车,连驾照都没有,能把车开跑就不错了,在街道上左冲右突,好好的一辆牧马人已经撞得面目全非,几乎认不出本来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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