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偷”字,岂可乱承认?
第七十七章 “偷”字,岂可乱承认?
我的手脚虽被捆得很紧,可还是可以坐起来的,野猪一般躺在地上有损我现代大美女的形象。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将身子弯成一个弧线,双膝微曲,双手扶着酸痛的膝上。这种坐法虽很难受,却很优雅。
“请问大夫人,小女子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我?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女子死也不服!”
大夫人在一把高头大椅上坐下,对花管家道:“拿出来给她看看,让她死了也好瞑目。”
你才要死呢,死了眼睛闭不了,睁着眼睛看着黑不隆冬的棺材盖,看它千年万年永远不能投胎转世!
我心里骂个不住,嘴里却不敢骂出声。这点厉害关系还是理得清的,现在逞口舌之快,只能让自已死的更快。
窄脸管家没过一会儿便回来了,他“咚”地一声将一包东西扔在我的面前:“你自已好好看看吧。”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花三郎交给我去赎雨荷的那包银子吗?它怎么到了他们的手上?
“我认得,这是我掉掉的,怎么到你的手上了?”我看了好几遍,确定没认错,便这样说。
“你承认是你丢掉的?没看错?”大夫人站了起来,沉着脸道。
“是啊,这怎能看错呢。”
“老实交待,你是从哪里偷出来的?”大夫人一拍桌子,喝道。
桌上的杯盘被拍得叮当乱响,一只茶杯倾到了,茶水沿着桌边往下淌……我好渴,更好怒!
“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偷字怎么写!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偷的?”偷东西的罪名可不能乱承认,这有关乎本小姐的一世清名,打死也不能承认!
据理力争!
“好个不知羞耻的丫头!那我问你,这包银子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你自已的体已吧?”大夫人冷笑道。
“这是-”说到这,我猛地打住了。
我不能把花三郎供出来,这有悖我做人的原则!
我更不能说这是花三郎的银子,是作赎那个妓女雨荷的身价银……那天花三郎只是一夜未归便被打个半死,若王府知道他还和一个妓女有牵连。一怒之下, 岂不让花三郎伤上加伤?再打的话,花三郎说不定会一命呜呼了……
但我也不能承认自已是个偷窃之人啊。
急中生智,我突然说:“这是我那天出去在街上拣的。”
大夫人拿起那包银子,看了看,大声道:“你拣的?大街上还有这么大包的银子拣?你胡弄鬼呢?管家,给我打!”
窄脸管家也不用别人,抢起棍子便打了下去。
“啊,疼死了,别打了,打坏了没人要了。”我在地上翻滚着。可翻飞的棍子似乎很爱我,不停地来抚摸我的身子,我的手脚。
我躲得再快,也没棍子快。最后,我只能护着脸不受棍击,别的就顾不了了。
当淡绿的裙子渐渐地染了鲜红的梅花印时,大夫人冷着脸道:“说不说?再不实说,我让人挑断你的脚筋手筋。”
又让管家先住手。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手筋脚筋挑断了岂不成残废了?武侠小说中常看到此类的情景,好恐怖好吓人啊。
不说吧,我怕自已受不了这种酷刑,说吧,我又怕伤了花生糖……说与不说,此刻,我与巴尔扎克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
为了花生糖,我孤注一掷,:“大夫人,雨俏说实话啦。这银子不是我拣的,而是大少爷给我的。”
“胡说!堂堂的一个王子,他给你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一会儿说是拣的,一会儿又说是大少爷送的,到底是哪儿来的?”大夫人拍案而起。
“真的真的,这真是大少爷给我的……大少爷怜我家中有八十岁的老母,底下又有刚会走路的弟弟,大少爷心肠好,就送给我这么银子了,让我送家去。这 不,我刚出府,就发现大少爷给的银子不见了,赶紧回来找,谁知一进门便被你们捆成了个野猪。”我只能这么说了,大少爷确实给过我银子。我只要不说出银子送给 九夫人的这件事,就算对得起大少爷了……要知道,我现在是浑身是伤的人啊。
大夫人一愣,随即又骂道:“扯你娘的臊!你娘八十多了,还能生得出你与一个刚会走路的弟弟?你娘是老妖怪啊?”说着说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既又很快地收住了笑。
我忙更正:“是我的口误 ,我的娘是我们姐弟的养母……八十多岁的娘肯定生不出人来了,更生不出我这样如花似玉的人啦。”
大夫人依然阴沉着脸,转身对管家轻声地说:“你去‘花涓溪’,把大少爷找来对质,若是这丫头纯是为了逃避罪责而胡乱攀扯,看我皮不揭了她的!”
管家略一弯腰便出去了。
我眼巴巴地望着管家的背影,心里暗暗地祈祷:比目鱼大少爷啊,你千万别怪我把你供出来啊。我不是打不坏的金刚之身,我可是血肉之躯耶。我要是不说 的话,现在肯定被活活打死了。但是,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瞒下了,没说出九夫人来……比目鱼啊,你就是看在这一点份上也得快来救我雨俏啊,再迟一点的话咱们就见 不着面了……快来啊……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两边的大腿处已是鲜红一片,身下的地砖上也是血迹斑斑,身子略一动弹,两条腿似乎是断了一样,疼得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 边说:“你们……太不讲理了,事情……事情没了解清楚就……这样打人……呜呜……痛,好痛……”
“还要鬼哭狼嚎是不是?不讲道理?你见过我们王府跟谁讲过道理?我们说出来的话就是道理!再不闭嘴,我让人打得你不会哭为止!”这个狗娘养的大夫 人,竟然没有一点人性,见我忍不住地哭喊,还走过来猛踢了我一脚,大声斥道。
我把奔涌而出的哭声强行地压在喉咙口……我明白,我现在不是在视我如心肝的老爸老妈面前,由不得我哭天抹地,由不得我撒泼撒娇……在这些冷脸冷心 如魔鬼一般的人面前,我只能强忍住巨痛,把泪往肚里流……
盼得眼睛都充血了,才见管家匆匆地进来……他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呀?大少爷呢?
他在大夫人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大夫人用手绢拍了拍衣裙,又抹了抹嘴,丢下一句:“既然大少爷不在府里,那就先把这丫头送到地牢喂臭虫去……成天就是这些琐事,烦死了。我也累了 ,这事就交给你办吧……”
地牢……臭虫?我脑袋里飞快地闪过电视中那些恐怖的场景,好象有个炸弹在脑中同时炸响了,“嗡”地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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