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何妨微瑕(三)(2)
听杨崇古的话是周子秦发自身心的习惯,替美人辩护是周子秦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他立即原谅了公孙鸢擅自取走死者东西的行为,说:“这个我知道,而且傅辛阮殉情之时,公孙大一娘一尚且身在成都府外呢,她第二日才进城的,我相信大一娘一与傅辛阮之死并无关系!”
得了他的谅解,此事便算揭过了。
黄梓瑕低头看着桌上那个被仆妇偷出来的玉镯子,下意识地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玉镯沁凉洁白,雕镂通透。本不太通透的玉石,中间被挖空之后,便显得异常莹透,波光如水。
这极尽心思的雕工,终究造出一对完美的小鱼,互相衔着对方的尾巴,亲一亲一热一热,纠缠不休。
她一时黯然,神情恍惚。
李舒白的目光,从这个双鱼玉镯上缓缓上移,落在黄梓瑕的身上。
却见她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将这个镯子往周子秦那边推了一推,示意他收好,低声说:“这镯子……与此案有关,就交给衙门保管吧。”
只这轻轻一个动作,却让他心口堵塞着的那些东西瞬间冰消瓦解,豁然开朗。
在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弯的弧度。
周子秦将那个双鱼玉镯拿起来,随随便便地打了一眼,说:“这镯子也挺好看的,而且看起来也是主人的心一爱一之物,你看,养得这么润————咦,这镯子的里面,还有一行字。”
他将镯子平举到眼前,缓缓转动着查看里面所刻的字,轻声念了出来:“万木之长,何妨微瑕……这是什么意思?”
黄梓瑕垂下眼,慢慢地喝着杯中茶。茶水已经冷了,一线冰凉直下喉口,刺入胸中,苦涩的一种意味。
李舒白声音平静,说道:“万木之长,便是梓树。”
“哦,梓……瑕……”他又惊又喜,问,“梓瑕?黄梓瑕?这么说,这是黄梓瑕的旧物吗?”
公孙鸢疑惑看着他,不知谁是黄梓瑕。
李舒白与黄梓瑕都当做没听见。
周子秦欣喜若狂,也不管这东西是本案有关物事,直接就将这个镯子揣在了怀中,一边还伸手护着,仰天大笑:“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啊,黄梓瑕戴过的玉镯如今就在我手上!从今天开始我要夜夜抱着它睡觉,谁也不许碰它一指头!谁敢动它我就和谁拼命!”
公孙鸢以帕子按着泪痕未干的眼角,迟疑地问黄梓瑕:“周捕头……他没事吧?”
“哦,没事。”黄梓瑕头也不抬,捧着茶慢慢地说道,“他不一抽一风的话,就不叫周子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四千五百字,有点长……
希望大家不会看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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