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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阴谋又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陰一谋又现

二人一径说着,已经到了皎月住的屋子,素篆替淑懿打开门,自己站在门外守着,看着过往的闲人。

淑懿也有些日子没来了,这几日天气又冷了些,这屋里虽不及正殿,倒也颇为暖和,淑懿向皎月木榻旁边的高几上一瞧,见几个大大的白瓷碟子里,三鲜汤包一皮,鸡蛋贴饼,翠绿的腌黄瓜,红油浸的宝塔咸菜,几乎动都未动,淑懿因问道:“这早膳都凉透了,看起来是一点没吃,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呢?陈家虽然境况不妙,好歹陈掖臣如今并无一性一命之忧,他若是知道你这副样子,也必不会放心的。可是嫌这饭菜不好?”

皎月泪流满面,哀哀道:“格格待奴婢的好,奴婢怎会不知道?犯了这样的大错,若不是格格保着我,奴婢早就被带去尚方司了,哪里还能在这儿三茶六饭这样周到的?只是奴婢今儿听素篆说起一事,颇不安心,又没人可商量,只好劳动格格前来。”

淑懿暖语抚一慰她道:“这里只有咱们两个,还提什么劳动不劳动的话?你有什么事,这样着急地要找我来?”

淑懿拾起枕边一条秋香色的绢子,替皎月拭了拭泪,皎月才说道:“奴婢早起听素篆说了一件事,听说太医院的李太医因着购置假药材之事,已经被拘禁起来了!”

淑懿心想原来她与采藤一般心思,怕李太医之罪牵累了陈家,因安慰她道:“你也别着急,此事尚无定论,更何况陈掖臣是陈家幼子,他堂叔犯了事,要拐几个弯才能拐到他身上,还未可知呢?”

皎月戚然道:“奴婢并非指此事,奴婢是说李太医所购置的假的云红花,果然制成避子汤是无效的么?”

淑懿蓦然一惊,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问题,忽然又想到先前采藤说的与皎月有交情之事,猛然醒悟,问道:“难道你……你真与他……”

皎月的脸儿如三春艳丽的桃瓣,羞羞怯怯,半日讷不出一句话来。

淑懿其实心中早就猜测,只是此刻见皎月承认,仍是有些不大自在罢了,她原本想等再过两年,亲自为她和云珠做主,嫁个良人……

不过淑懿这种怅惘和失落,只持续了一瞬,便烟消云散,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她问皎月道:“你是如何求采藤给你避子汤的呢?”

皎月虽然愧满面,但既然决定对淑懿说实话,便也没了那许多顾忌,只从头说起,道:“我原是跟她说过,咱们董鄂府的姨一娘一们用的避子的方子,我还记得,可他不放心,怕那些药方太猛,伤了根本,就对我说宫中嫔妃们所用的避子汤,是御医一精一心调制多时配出来的,药一性一温和,可这样的事,不是自己人哪里敢透露半点消息?陈掖臣就说叫我放心,说他家里在太医院有一位医女,自幼受他父母抚养,是极妥当的。”

淑懿面容沉沉,,不动声色道:“所以陈掖臣就求采藤给你避子的药方?”

皎月的泪痕阑干,点头道:“采藤倒是个好人,她知道我与陈掖臣的事,也就拿我当陈家人看待,后来……后来……我就时常从她那里取了药来熬,其实一娘一娘一生产那日,我就是去太医院找采藤取药,所以才叫一娘一娘一苦等!”

淑懿轻轻的唏嘘如天际稀薄的云雾,一吹即散,“这些事也不必提了,当日本宫也是误饮了康妃的催产汤药,才提早生产的。你只说那避子汤有什么不妥?”

皎月眼底的的悲伤渐渐淡去,转作忧急,“奴婢记得很清楚,最后的一两个月,所用的避子汤中,便是采藤给我的云红花,奴婢还记得采藤说,这是李太医新近购置的药材,院正轻易都不许用呢,可是奴婢忽然听说用云红花给一娘一娘一小主们熬的避子汤毫无效验,所以奴婢担心……”

淑懿安慰地抚一摸她的头颈,道:“就算避子汤没有效验,也未必就一定会有,你看皇上宠幸的嫔妃里,也只瑞贵人有了喜,端顺妃和恪嫔,一样是用了没有效验的避子汤,也还是没有!”

皎月仍旧不安心地摇头,道:“端顺妃她们隔多少日子才侍一回寝,一娘一娘一想必也有数,可是奴婢……奴婢这月的月信未至,我是担心……”皎月说着,又流下泪来。

淑懿明白了,点头道:“这事确也还是小心为好,虽然皇上心里也已有了打算,但陈家的案子盘根错节,还不知要拖到哪一日,这时总不能再叫人拿住把一柄一,陈大人那里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皎月含泪道:“奴婢谢格格大恩!”

淑懿以手止之道:“你自幼伏侍我的,我待你,比待淑嘉更亲厚些,还说这些做什么?依我看,旁人自是不能信的,还是仍将采藤请了来,悄悄地与你诊一诊才成!”

皎月附和道:“格格虑得极是!”

淑懿微笑道:“只是你虽然暂时被拘禁在这里,却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本宫答应了你,这回你也该安心了,这些饭菜我叫小厨房给你热一热,再端来,好生吃了饭,才能图将来之事!”

皎月的珠泪又滚落下来,淑懿见她的那条绢子已大半浸一湿了,显是自己来之前,流了许多泪,这时便从蜜色宫装的前襟里,一抽一出淡妃色的蜀绣绢子,替皎月拭了泪。

淑懿走出皎月住的屋子,见素篆仍是站在寒风里守着,淑懿摸一摸她身上的棉袄,竟只是深秋穿的小夹袄,因怜惜道:“这怎么成呢?你就是铜打铁铸的,也禁不起这个,快快进屋去叫你皎月姐姐给你冲一碗姜汤,祛祛寒气。”

素篆福身一礼,笑道:“谢一娘一娘一关怀,只这一会儿,不打紧的!”

淑懿拍了拍她瘦瘦的柔肩,叮嘱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宫女若病了,就不许伺候了,到时可怎么办?你在这里病了,难道你一娘一在宫外就能放心得下?”

素篆低眉绞着衣角,道:“一娘一娘一教训得是……”

淑懿笑道:“快进去罢,把案几上的饭菜拿到小厨房热一热,给你皎月姐姐吃,本宫看你早饭也没好生吃罢,小厨房里有什么一爱一吃的,只管端去吃,吃完了帮皎月洗一洗她枕边那条秋香色的绢子。”

素篆眼圈顿时红了,喉间不由夹了几分哽咽,道:“难怪素日都说一娘一娘一是宽厚的,果然……”

淑懿笑道打断道:“罢了罢了,你若真心感激本宫,就替一我把你皎月姐姐照顾好,往后再有什么事,就去跟云珠说一声。”

素篆泪眼迷蒙地答应着,进屋去了。

淑懿回到正殿时,云珠已经回来了。

淑懿劈面问道:“如何?”

云珠失望地摇摇头,道:“银珠说她也不大清楚。只因皇后做事素来谨慎,有些事只是遣宫人们去各做各的,最后揽总禀报给她,银珠这阵子只觉得皇后召见孟定邦的次数,比平日多了些,其余的事,就不知道了!”

淑懿挑唇深深一笑,道:“皇后一娘一娘一果然心机深沉。”

云珠静静笑道:“其实一娘一娘一何必费这些功夫呢,且不用管瑞贵人这件事是不是皇后所为呢,横竖她往日里也没少做坏事,咱们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又能如何?”

淑懿支颐道:“你不知道,本宫这里想到一个反击的法子,只有这件事真是皇后所为,才会有作用。”见云珠不解,淑懿就笑道,“罢了,其实银珠说的,再加上采藤先前说的那些事,这事也十有j□j就是长春一宫那一位的手笔,咱们也可以依计行一事了!”

云珠知道淑懿这样说,必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也不再细问,只说道:“那么奴婢现在该去做什么?”

淑懿伸出长长的赤金嵌昆仑翠玉的护甲,就着琐窗间透进来的一陽一光,反复看了看,护甲上金光灿灿,耀人眼目,淑懿笑道:“这时还不急,等入了夜,你去撷芳殿叫雁翎过来一趟。”

云珠禁不住问道:“这便是一娘一娘一为皇后准备的那份大礼么?”

淑懿幽然笑道:“这是另一份大礼,皇后这回在瑞贵人的事情上,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咱们也该好生地犒劳犒劳她才是!”淑懿看了看紫檀架子上的自鸣钟,见云珠去了有一个多时辰,因问道,“怎么叫你去向银珠打听一句话,去了这些时候,难道是皇后那里警觉,银珠出不来?”

云珠见淑懿边说边站起来,向窗前走,便会意地替她取出绣花绷子,支在窗下,答道:“一娘一娘一过虑了,长春一宫那里很安静,只是奴婢回来的路上,遇着了端顺妃身边的纤梗,就向她打听了几句话!”

一句话提醒了淑懿,因对云珠道:“本宫这一日一夜算是忙糊涂了,她的永和宫出了那么大的事,该去问一声好歹才是啊!”

一语未了,只听门口的宫人通传道:“端顺妃一娘一娘一来瞧一娘一娘一来了!”

淑懿又惊又喜,对云珠道:“说曹一操一,曹一操一就到,可见不能背后说人的!”忙从殿里扬起一把清泠泠的嗓音来,“快请!”

作者有话要说:从十一月起,泠然会尽量双更,请亲们继续支持,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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