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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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见温暖拿着手机发呆,神色恍惚,他不免有些担心,慌忙走过来,拥着温暖的肩膀,微笑问,“怎么了,谁的电话,怎么心不在意的。”
对方早就收了信,没人说话,温暖仍然拿着手机怔怔出神,叶非墨喊了两次,温暖才回过神来,“啊,你叫我啊……抱歉,我……”
“暖暖,谁来的电话?”叶非墨问,他哪怕是白痴也知道这通电话不对劲,他一直防着一些事情,应该说,他一直防着所有危害到他幸福的事情,防着一切让温暖抛弃他的事情,她为了诅咒抛弃过他一次,难免会为了诅咒抛弃他第二次,这是他不允许的事情,也是他最不想看见发生的事情。
所以温暖一有不对劲,叶非墨就想是拉响了满身警报,温暖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的电话?”叶非墨执着地问,目光深深地看在温暖脸上,不允许她逃避,温暖本想说谎搪塞过去,可她和叶非墨有过约定,以后要坦诚,不能再隐瞒任何事,要坚决地信任彼此。
温暖道,“非墨,你不要这么紧张,是龙秀水给我打的电话,可能是哥哥给她的号码,说起来真好笑,我们明明是母女,见面却如陌生人,她一直有心避着我,我从没想到她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非墨,你放心,我早就想通了,所以你也别担心我会再次离开,再也不会了。”
温暖再三保证,叶非墨的心总算是安了,却仍然有意思疑虑,“龙秀水找你做什么?她一定说了诅咒的事情是不是,你看起来神色恍惚,她说了什么?”
温暖握紧了叶非墨的手,她感觉到叶非墨的紧张,心中有一种钝疼,叶非墨对上一次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恐惧,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很不安,这是她的错,她没有给他任何安全感。
温暖拉着叶非墨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温柔一笑说,“非墨,你说,这是我们的女儿,你看,女儿都在我的身体里,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她就要出生了,我们的婚礼也马上要举行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你,伤害自己的行径,你放心,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哪怕你厌倦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一个人养着小孩很痛苦的,我不想带着女儿长大,你是一定要陪着我们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龙秀水打电话给我,只是说了一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说什么祝福我,对不起这一类的,且问我结婚真的不怕诅咒吗?我和她说,不怕,我相信自己,不再相信诅咒了。”
温暖顿了顿,微笑说道,“我始终相信,善有善报,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我想老天爷不会待我太差,不会让我爱的人英年早逝,也不会让我英年早逝,更不会让我们的女儿成为孤儿,我一直这么相信的,既然如此,还怕什么,哪怕真的有诅咒,我也勇敢面对,至少我们还有几年可以幸福,不是吗?”
叶非墨有些动容,这是温暖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和他说起诅咒的事情,这是当初她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她想逃避的事情,可如今,她选择勇敢面对。
他抱着她,“嗯,说好了,不准失约,知道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温暖笑着回抱着他,心中却有一丝阴郁,龙秀水说要见她,她心有不安,她会说什么呢,即将要结婚,她是真的不想听她说任何话,她确信自己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离开叶非墨,可她下意识的,仍然不想听她说什么,不想见她。
可她毕竟又是她生母,哪怕她们没有母女感情,可毕竟血浓于水,她两次结婚,她都没有参与,这一次,她是想她祝福的吧。
要见吗?温暖心中叹息,见一见吧,听听她说,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她一直和叶非墨住在一起,原本程安雅是让他们回叶家住的,家里有一个孕妇,也不怕多一个孕妇,又有叶宁远伺候着,一定很安全,叶非墨第一次当爸爸,家事又不通,两人住在一起没人照顾温暖,叶非墨不乐意,他要亲自照顾温暖,说是等温暖肚子再大一点再回家住,程安雅说不过他,只能随意他。
这一日她还在沉睡,叶非墨便去上班了,温暖怀孕一点都不辛苦,唯独嗜睡,一天要睡十多个小时,仍嫌不够,所以叶非墨去上班都没吵醒她。
她睡到十点,龙承天才打电话叫她起床,且过来接她。
温暖现在完全看不出是孕妇,两个多月的身子仍然很轻盈,苗条,也不见长肉,龙承天看着都不相信她是怀孕了,温暖说,“哥哥,要四个多月才看见身子呢。”
“这么久啊。”
“是啊,对了,她什么来的。”温暖问,龙承天说,“昨天晚上的飞机,我本来想叫你一起去接机的,可你有身孕,叶非墨说你一天到晚精神不好,都在睡觉,我就不吵你了,瞧你哥多贴心,这么晚才打电话给你。”
“是啊,是啊,贴心,贴心。”温暖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刚出门就被人拍了照片,温暖十分不悦,她和龙承天姿态如此亲密,又不知道媒体要说什么了。
龙承天要去找那记者要照片,温暖摇头,“算了,没必要,人家蹲了一天不容易。”
“让他们乱写啊,你都要结婚了,写这种报道不是败坏你名声吗?”龙承天有些恼怒,温暖是明星,国内的娱记又太过烦人,真是让人不安生,温暖这又了身孕的身子,哪儿敢在外面走,要是被娱记追出了事可怎么办,龙承天可愁怀了,温暖笑说,“哥哥,你放心好了,多半是绿光的记者,就他们会干这事,这是名城公寓,谁不知道我和非墨住这里,我傻啊,大中午带着情人从公寓出来,绿光老总还不敢登这种报纸,他一定会求证的。”
“这样就好。”龙承天也安心了,温暖有些担心地说,“哥,我有点害怕怎么办,我怕见她。”
“暖暖,她是我们的母亲。”
“我知道。”
“她不会伤害你的。”龙承天再三保证,“如果母亲要伤害你,我也不会让她见你,所以你放心。”
温暖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龙承天的保证,让她心底松了一口气,想起爱琴海上见到的那名女子,温暖心中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车子停在GK国际酒店,这儿有她很多回忆呢,她和叶非墨邂逅在这里,5203,她唇角带出一丝笑意,叶非墨这傻子,常年包下5203,不让人住,说什么不愿意别人闯进他们的空间,白白让GK赚这笔钱。
龙秀水在24楼咖啡厅等他们,龙承天带着温暖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窗口的位置上等候了,龙秀水是很漂亮的女子,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过龙承天和温暖这么大女儿的人,她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女人,程安雅看起来已经够年轻了,没想到龙秀水看起来更年轻。
温暖想,这可能和她的不是烟火有很大的关系,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爱琴海上生活,那里人杰地灵,十分灵气,她又是出尘世之人,这么多年一直静养着,自然要年轻许多。
这就是她的生母,温暖怔怔地看着龙秀水,她和她样貌很相似,像足了七八成,特别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说她不是龙秀水的女儿怕都没人相信,这一看她们一定是母女,不然是姐妹。
龙秀水看了温暖一眼,微微一笑,温暖笑得有点僵硬,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索性就不打招呼了,随着龙承天坐下,她不能喝咖啡,也不能喝茶,龙承天叫了一杯鲜榨的果汁过来。
温暖无畏惧地看着她,这一次的龙秀水看起来和善多了,没有岛上那种诡异的感觉,倒是像是正常的妇人,也没那么阴冷,木偶。
龙承天说,“母亲,这是妹妹,您见过的。”
他这暴脾气在龙秀水面前完全收敛,龙秀水淡淡一笑,“是啊,见过,见过,长的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温暖扯了扯唇角,低着头不说话,龙秀水也不介意这种生疏,只是坐着,慢慢地搅拌着咖啡,龙承天说,“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坐会儿。”
龙承天一走,两人之间就更显得沉默了。
分明是母女,却无言以对。
温暖想,这种生疏真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除了长相,她和龙秀水一点都不像,龙秀水一直低着头搅拌着咖啡,温暖听着那叮当的声响,有些心寒。
她平复了心中的脾性,温和问,“你想见我,要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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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秀水抬起头来,看着温暖,目光仿佛透过她在搜寻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温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很是排斥,却隐忍不发,龙秀水说,“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眉头深锁,神色憔悴,如今看着很红润,看起来也很幸福。”
前言不搭后语,温暖一叹,她想,这是她的母亲,她没必要这么戒备吧,这样全神戒备,似乎腹中的孩子都感受到了,有一种紧绷之感。
“是啊,上一次我很难过,我刚流产,又和非墨有一些意外,心情很不好,杜月盈又告诉我诅咒的事情,我一心彷徨,又怕又着急,人自然也憔悴多了。”温暖直言不讳,“你见过,上一次和我一起的男人,是我老公,我们离过婚,这一次又要结婚了。”
“我知道。”龙秀水说,她笑了笑,“你们看起来很相配。”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让我离开他,我们不应该结婚,如今,你却说我们很相配,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吗?我不是很聪明,不会去猜别人的心思,不如你直接和我说吧。”温暖微笑说道,不打算和龙秀水这样浪费时间。
“你似乎很怨我。”
“没有!”温暖说,“虽然你是我的母亲,可我们素昧平生,如果不是诅咒一事,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位母亲,在我心里,温家永远是我的家,我有爸爸妈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送人抚养,可我感谢你,让我有一双好父母,一位可爱的妹妹,哥哥又回到我身边,我原本不该有那么多亲人,是你给我的,如果你没把我送人,可能今天我的命运也不知道会怎么办,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怨恨你的。”
“我明白了。”龙秀水微笑,亲生女儿当面说这样的话,她似乎一点伤感都没有,温暖想,她一直都活在她和父亲的世界里,没有走出来,所以旁人的情绪不会影响到她,这是一种很幸运的事情。
无悲无喜,她说不出这种难受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难受,小腹都觉得隐隐地疼,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压力和不舒服,也淘气地抗议。
温暖苦笑,手温柔地放在小腹上,哪儿如今还是平坦的,她想要平复这种疼痛的感觉。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温暖……”龙秀水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低着头,仿佛陷入一种回忆中,“我无心伤害你,还有你哥哥,你们是我的孩子,可子明死了,我也没心思再活下来,我怕自己无法抚养你们长大,所以把你们都送了人抚养。诅咒……呵呵,龙家的诅咒真是害死人,真的太恶毒了,我想解开诅咒,你们父亲却用生命救了我,牺牲了自己,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我没资格去死,我答应他要把你们抚养成人。所以我没看着你们平安长大,我无法安心,我又知道自己无法抚养你们,跟着我,你们迟早要死,所以都送人抚养了。”
温暖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也无法理解为何跟着她一定要死,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往事不可追,过去发生的事情,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也无一点悲伤之感,也无法体会到龙秀水当初的处境,她似乎也不需要温暖体会,只是陈述一件事实,温暖想问她诅咒的事情,可又怕问了自己难受,索性就不问了。
龙秀水笑问,“不问一问诅咒的事情。”
温暖心想,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想一朵儿白茶花,依然如少女般明亮,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真的很少,美是美丽,然而,却无什么神采。
“我不想问了,诅咒这件事已经无法阻挡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也不在乎了。”温暖说,龙秀水淡淡一笑,“你比我豁达。”
她不否认,龙秀水看起来便是固执的人,所以才会钻牛角尖,一钻就是这么多年,其实不必这样的,豁达的人才能获得幸福。
“你不问,我却想告诉你,你身上并没有什么诅咒。”龙秀水说,温暖瞪大的眼睛,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肩膀,“你说什么?”
龙秀水叹息,“我怀着你的时候便用了龙家的巫术,所以生出来并非继承人,可我不想再被龙家的人逼迫着生什么继承人,所以我在你的肩膀上纹了一只蝴蝶,有谁比我更了解龙家的蝴蝶,我亲自纹出来的蝴蝶就像真的胎记一样,况且你是我的女儿,他们定然也不会细细追查,所以很快便打消了疑心。”
温暖大震,闹了半天,她竟然不是龙家的继承人,她一阵狂喜,若不是,她今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可接着便是一阵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我,为什么在岛上的时候,你没告诉我?”
若是她说,她和非墨就不会浪费这一年的时间,在叶非墨病重的时候,她便不会离开他,不会伤害他,不会舍他而去,太过分了。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遇见杜家的人,我把你送给你妈妈,希望她抚养你长大,一辈子健康快乐,永远不知道诅咒的事情,当你母亲来岛上找我的时候,我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很抱歉,当时我以为你铁了心要离婚,我又没有面目见你们两人,索性就什么都没说。后来,我劝你不要结婚,是因为你走后,龙家的人来找我,那是我很信任的堂兄,十几年来我以为龙家有了继承人,然而,他却告诉我,没有……龙家这一代没有继承人,所以龙家的女儿有可能会生下继承人,哪怕她不是继承人,你是直系血脉,机会最大,所以我怕你结婚产子,再生下有胎记的女儿,让悲剧一代代循环,我很矛盾,你不知道那种痛苦,知道自己女儿命不久矣,一生都被诅咒的痛苦,等你当了母亲,你便知道了。”龙秀水声音很低,饱含痛苦。
温暖听明白了,原来龙秀水当初以为自己不会生养继承人,定然是另外的龙家人生养,所以她把她送走,让她免遭痛苦,一辈子安心长大,无忧无虑。她可以结婚生子,并无关联,后来知道龙家没有继承人后u,她又怕她结婚生子,让悲剧一代代循环。
原来如此……
她以为龙秀水不喜欢她,所以连她结婚,她都不会祝福,可原来,她竟是为了她,温暖心酸不已,她过去无法体会龙秀水的心情,如今体会到了。
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会被诅咒,无法获得幸福,当母亲的,哪一个愿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生养女儿,免遭痛苦。她痛苦,女儿也痛苦,悲剧一代代循环。
她不知道该感谢龙秀水,还是该怨恨龙秀水,这心情很矛盾。
“为什么龙家这一代没有继承人?”
“我不知道。”龙秀水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担心,温暖,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你要结婚,要生育,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冒险,你自己决定。”
“当初你决定生我,也冒险吧。”温暖说,龙秀水点头,温暖一笑,“那你又何必问我呢,我已经怀了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哪怕是女孩,哪怕有诅咒,我和她还有三十年的缘分,我还能疼爱她,宠爱她三十年,三十年足够了,我想孩子也不会怪我的。”
龙秀水苦笑,当初,她也是如此想的,温暖既然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便也说明,温暖一点都不怪她。
温暖说,“我对龙家的巫术毫无天分,这些年我都在A市长大,脱离龙家,基本上我都不算龙家的女儿,所以我生出来的女儿一定不会是继承人,我的女儿姓叶,是叶家的女儿。”
她完全相信,自己不是福薄的人,一定会有运气的,所以她一定不会生出有胎记的女儿,压在温暖心里长久的心结总算解开了,她刚开始很害怕龙秀水来见她,深怕龙秀水说什么话让阻止她结婚,没想到龙秀水却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好消息,她想,这是她最好的结婚礼物吧。
最好的结婚礼物,虽然从小缘分浅薄,可始终是她的生母,她也希望自己过得好吧。
血浓于水。
“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好消息。”温暖诚恳地道谢,龙秀水摇头,“承天说,你已经决定要结婚,我想,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你自己选择以后的路吧。”
温暖点头,她喝了咖啡,那咖啡已经冷了,一定很苦,温暖不知道龙秀水是否希望她喊一声妈妈,她自己喊不出来,她对龙秀水着实陌生。
可能今生母女缘分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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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秀水见了温暖后,也没留多久,很快便回去雅典,温妈妈也知道她来过,也知道温暖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温暖却一点都不介意,温妈妈更是不介意,龙秀水在她孩子死去的时候送她一个女儿,平复她的伤口,这么多年来,温家疼温暖,宛若亲生女儿,龙秀水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当然不会介意,当年两人相识的时候便是一见如故,她的女儿温妈妈一直都呵护宠爱着,她想龙秀水留下来参加温暖的婚礼,龙秀水却说不想留下来,且和温妈妈说,温暖的母亲只有一位,不管是她心里,还是所有人的心里。
温暖也没强求,龙秀水刚走,温静就回来了。温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不过一个寒假没见,温静仿佛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许多,分明还是那张脸,分明也就长高一公分,可眉宇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中学生,偶尔有一种很尖锐的锋芒一闪而过,令人诧异。
可温静仍然是温静,是她的妹妹,一回来仍然腻着她,姐妹两人的感情极好,温静回来便去学校报到,开始上课,回家一直关在房间内,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做什么。
温暖忙着结婚,也没管她。
这一天,叶家两家人一起吃饭,龙承天也到了,他是温暖的哥哥,这几日和温家父母也谈得极好,叶天宇和叶可岚也回来了,叶家的人全部到齐了,这是结婚前两家人依照惯例在一起吃饭。
餐厅定在GK国际酒店的包厢里。
叶可岚这一次吵着一定要当把伴娘,温静也要当伴娘,唐曼冬和高春苗也要当伴娘,她这伴娘队伍十分壮观,可婚庆那边说,只需要三位伴娘。高唐曼冬和高春苗一定要当,所以叶可岚和温静就一人不能当了,叶可岚不想让,温静也不想让,温静比叶可岚大上几岁,身材也较叶可岚要好,所以她坚持要当伴娘,叶可岚是叶家的小公主,当然也要争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就是没谈妥。
温静绷着一张脸,冷冷冰冰的没表情,她那意思很明显,我姐出嫁,我要当伴娘,接下来便没二话了,她觉得说再多便是多余的了。
气场倒是很秒杀。
叶可岚委屈地瞅着叶宁远,叶宁远摊手,表示这事难办,叶可岚看爷爷,奶奶,叶三少扭过脸去和温爸爸聊天,叶可岚怒,叶天宇说,“可岚,当伴娘的人嫁不出,你就让给温静当算了。”
温静眯着眼睛,呸,你才娶不到老婆。
“哥……”叶可岚撒娇,叶天宇说,“乖,等哥结婚的时候你再当伴娘。”
“哇……”叶可岚扑在叶三少怀里,“爷爷,哥哥一点叛变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叶三少很不解,这话不是很正常吗?叶宁远也觉得叶天宇挺上道的啊,结婚让妹妹当伴娘,多好的建议,新娘伴娘走在一桌上了。
叶可岚指着叶天宇说,“等哥结婚的时候,说不定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怎么当伴娘啊。”
叶三少,“……”
叶宁远,“……”
程安雅和许诺,温暖等人也纷纷无语,温妈妈说,“小静啊,可岚这么喜欢当伴娘,要不就可岚当吧,当伴娘也没什么好玩的。”
“不,我和姐很早就说好了,她结婚我要当伴娘的。”温静也是个固执的丫头,叶可岚一拍桌子,“成,决斗,谁赢就谁当。”
叶宁远摸摸鼻子,闺女啊,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啊,决斗肯定你赢啊。
叶天宇咳了声,温静凉凉说,“暴力,决斗这戏码是外国人流行的,咱们不兴这一套,说是谁就是谁。”
“伴娘是男方找人当的,二叔,亲爱的二叔,你说吧,谁当伴娘?”叶可岚抛弃叶三少扑向叶非墨,抱着叶非墨不撒手,“二叔,二叔最疼我了,你忍心看着小可岚流眼泪吗?”
叶非墨,“……”
别找他啊,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找他做什么吗?许诺说,“叶可岚你别闹了,再闹我把你丢出去。”
叶可岚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许诺,唇角一吊,感觉眼泪就要哗啦哗啦地掉,许诺不吃这一套,叶宁远要说话,许诺目光斜斜掠过去,叶宁远摊摊手,叶可岚泪了,“我就还知道妈咪就疼哥哥不疼我,我要离家出走,我要离家出走……”
许诺说,“你一年到头几天在家的?”
叶可岚吐吐舌头,叶宁远笑说道,“乖,这样吧,爹地明天给婚庆打电话,让他们多加一位伴娘,节目多策划一个就好,不用争了。”
叶非墨早就想说了,免得两位姑娘争来争去的,叶可岚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了,温静说,“你才多大啊,就你这身板,哪有礼服穿?”
叶可岚最恼人攻击她的身材了,立刻站起来,挺胸收腰,“你和我差不多高,就胸部比我丰满一点,我顶多塞两个馒头,我要没礼服穿,你也没礼服穿了。”
程安雅揉着额头看戏,小姑娘这是比身材吗?
“你就不怕半路馒头掉了?”
叶天宇扑哧一声笑了,忍禁不俊,他是难得笑成这样,许诺说,“我说可岚,你才多大啊,你还没发育,这会儿纠结身材到底是想怎么样?”
叶宁远说,“看看你妈的身材就知道你的身材一定好,闺女不担心哈。”
这话甚满足叶可岚小朋友的自恋心理,温静也懒得说什么,叶可岚满足了,坐下来开始优雅地吃东西,许诺摇头,这伴娘的事情总算也是敲定了,离婚礼也就一个礼拜了,叶家这边的亲戚要比温家多,叶薇和十一他们都说要过来参加叶非墨和温暖的婚礼,他们过来是全家一起过来的,再加上张家,唐家和林家,叶非墨和温暖的朋友,原来他们是打算请二十桌就好,后来名单一拟似乎多了,便请了三十桌。
叶非墨和温暖这一次的婚礼和唐舒文、陈雪如是一个婚庆办的,可叶非墨没办得和唐舒文那么大手笔,他要的是一个浪漫温馨的婚礼,这是主题,他和温暖太受关注了,温暖又不喜欢太过华丽,所以要寻一个平衡点。
温家这边也就亲戚多一些,温爸爸的朋友就没请了,大多是温暖的朋友,同学都不怎么请了,龙承天也是要参加婚礼的,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出嫁,自然要参加的。
饭吃到一半,温静电话响了,偷偷溜出去,一接电话就忍无可忍地咆哮,“我都说了今天没空没空没空,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
“……”
“训练屁啊,我姐要结婚,我忙,过几日再说。”
“……”
“少几天会死是不是?会死是不是?”
“……”
“滚!”温静有些恼怒,“死变态,死色魔,我诅咒你长痔疮。”
“……”
“笑什么笑,你真的很变态耶,要不是亚洲支部和我说你绝对有能力教好我,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街头流氓混混,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恐怖组织的成员?”
“……”
“色胚,混蛋,流氓……”
“……”
“我诅咒你烂jj!”温静温暖地挂了电话,索性关机,一回头便看见叶天宇拿着手机在玩,她一回头,他胎膜冲她一笑,温静的巫婆脸蛋迅速恢复成冰山脸,连一点过度都没有,非常迅速。
十八岁的叶天宇已发育完全,除了身材有几分少年的气息,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点属于少年人的特征,他很爱笑,可这种笑容带着一股风雪寒冰,甚至可以说是阴戾,仿佛在黑暗世界中留得太久而忘记了阳光的味道,这种感觉在她去了一趟伦敦回来后最是鲜明。
她以前就见过叶天宇两回,印象十分深刻,可他们从未说过话,因为两家人是亲戚,所以她认识他,去了一趟伦敦,感受了另外一个世界,再回头看叶天宇,她便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险。
这种危险带着一种毒素,似乎要慢慢地侵袭人的心灵,温静这一次见到他,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却又不知道相识在哪儿,好像和她认识的人里有性格相似的,可是谁,她却想不起来。
感觉很奇怪。
唯独可以确定一点是,她不喜欢叶天宇的笑容,他的笑容仿佛要把一个纯净无暇的人拉到黑暗的世界中,让所有人便得和他一样,沾染上黑色的恶毒之光。
“你怎么在背后偷听别人讲电话?”温静说,本来不打算理会叶天宇,却觉得他的笑容太过碍眼,让她忍不住出了声,可一出声,她便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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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背后偷听别人讲电话?”温静说,本来不打算理会叶天宇,却觉得他的笑容太过碍眼,让她忍不住出了声,可一出声,她便后悔了。
“怎么能算偷听呢,这走廊又不是你专属的,我就不能走了?”叶天宇笑问,温静本也不太想理会叶天宇,见他笑容可掬,她更没什么好感,越过他便要走。叶天宇却拦住她,温静脸色一沉,“你干什么?让开。”
叶天宇淡淡一笑,抿唇问,“你似乎对我有许多误会,不知道是不是我曾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愉快?”
“没有!”温静也回他一个笑眯眯的笑容,叶天宇莞尔,玩味地看着她,温静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躲不避,叶天宇年纪虽小,却有一股很慑人的威严,少有人这样和他对视,哪怕是对视也会觉得心慌,撑不了多久就不成了,温静却直直地看着他。
两人似乎是较劲似的,最终是叶天宇的笑声打破了沉静,他笑着说,“还说没有,我看你没给我好脸色。”
“你是金子吗?人人都还给你好脸色了。”温静凉凉地说,凭什么她就要给他好脸色了,她就觉得叶天宇这人特别虚伪,不真实,那漂亮的脸蛋明明就是一个少年人,偏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给谁看啊。
叶天宇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点感慨地说,“我觉得我比金子还好看一点,更有魅力一点,怎么就没给我好脸色呢,真是奇怪啊。”
他似乎颇有不解,温静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啊。
越说越离谱了。
叶天宇说,“生气了?”
“你这人很奇怪,我认识你吗?”温静说,叶天宇挑眉,笑容淡淡的,“我觉得我对你挺有意思的。”
“抱歉,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温静迅速做出回应,以一种你有病吧的神色看着叶天宇,男人以这种口气和女孩说话,十成十不是真的。
她最讨厌这种花花公子了,听说叶家专门出种猪,她也不要和叶家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虽说她姐夫是种猪改良后的品种,可归根结底,还是种猪的,所以叶天宇也是有点基因的,她要避而远之。
“不处一下怎么知道没意思?”叶天宇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就这么笑看着温静,温静假笑一声,那笑容灵动至极,“抱歉啊,我们不是一类人,不用相处就知道没意思,绝对没意思。”
叶天宇倚着墙壁,吊儿郎当中多了一份流氓的痞气,“这就奇怪了,这女郎织女还不是一类人呢,结果呢,他们不是也处到一块去了,咱们好多了,起码都是地球人,所以要有意思就太容易,你说是吧?”
是你个猪头!温静心中咒骂,她是个冷静的小姑娘,从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的火气就这么大,就好像对着她那个流氓师父,总有把他们大卸八块的冲动,要不是亚洲支部说那人是要训练他的,她以为不知道哪儿来的流氓呢。
“别给我咬文嚼字,牛郎织女哪儿在一块了,他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一年就见面一次,懂了么?”温静说,顿了顿,眯着眼睛,“我觉得我认识你。”
叶天宇目光一亮,“我这么醒眼,见过一次就忘不了,认识就太正常了。对了,牛郎织女最后不是在一起了吗?神话故事都是这么说的呀。总不能欺骗纯洁少年吧。”
温静决定不和他废话,直接走人,她走出好几米都听到他在背后带着一点语义不明的笑意,这笑声有些熟悉,温静扭头看他一眼,叶天宇挑了挑眉,笑得更高深莫测,温静直接走进包厢。
温暖问,“温静,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遇见一疯子。”温静说。
叶可岚兴奋说,“谁,谁,我帮你教训他。”
“不用,我自己一根指头就能教训他。”温静说着,她一根指头就能教训的某人慢悠悠地荡进来,一脸笑意地坐到座位上,他的位置正好在温静对面,温静小姑娘果断扭头和温暖说话。
叶天宇轻轻一笑,低头不语。
两家人在讨论结婚的具体事宜,叶可岚和温静的伴娘有着落了,也不争了,接下来的谈话十分顺利,一直谈到很晚,两家人才散了。
叶非墨和温暖回名城公寓,一回去,叶非墨就接到墨小白的电话,墨小白说,“小表哥啊,这不赶巧了,我下个礼拜要去挪威一趟,不能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叶非墨眯起眼睛,不来参加婚礼,这可怎么行,绝对不行,他还有大礼送给墨小白呢,岂会让他逃了。
“姑姑都要过来,你不来,你去挪威做什么?”一年到头都不去,他要结婚就要去,这分明是躲着他嘛,料墨小白也没怎么聪明,知道事情穿帮了。
墨小白说,“小表哥,你可冤枉我了,真的冤枉了,怎么说呢,季冰要去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舍命陪美人了,她要去挪威办点事,而且是不能延期的,她有人生地不熟的,去了没人陪着,我不放心,所以我要跟着去一趟,小表哥,大不了红包我包大一点。”
“滚!”叶非墨说,相比于整墨小白一事,叶非墨此刻却被另外一事吸引了注意力,季冰,这个女人已经好几次从卡卡口里说出,是个人物,因为墨小白是认真的。
“你和那个季冰是认真的?”
“怎么每个人都问呢,我当然是认真的,说不定明年就喝我的喜酒了,很快的。”墨小白笑得没心没肺,叶非墨心中一沉,墨小白有了自己的感情归宿,那老大怎么办。
“成了,不和你说了,我和你说真的,来不及就真不去了。”墨小白说着慌忙挂了电话,叶非墨一脸凝重,温暖知道叶非墨想要整墨小白,她说道,“好了,小白也是好心,不来就不来了,兴许真的有事。”
“没想到小白真的爱上女人,倒是真意外,以后墨家不知道该出什么事了。”叶非墨有一种预感,绝对不会太平,墨遥的性子,小白的性子……这件事真怕出乱子。
温暖从叶非墨那里听过墨小白和墨遥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可个人有个人福,小白若真的不喜欢男人,大家一厢情愿地想他和老大在一起,这也太过强求了。
“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毕竟都还小啊。”温暖说,墨小白和她没差几个月,还不到担心这个的时候,若他真的爱上别的女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非墨点头,“你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别操心这些事了。”
美国,华盛顿。
墨小白的公寓里,他慢吞吞地挂了电话,季冰说,“你表哥的婚礼,你做什么不参加,还拉着我当借口,我什么时候腰去挪威了?”
那是一名身材修长,长相艳丽,气质略有些冰冷的东方女子,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更显得清雅,在人群人不算特别起眼,却有一种很出尘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墨小白摸着下巴说,“昨天我打电话,妈咪说温暖怀孕了,他们和好也没多久,温暖怀孕一定是新年那会儿的,小表哥竟然没动怒,那就说明他知道这件事了,既然知道了,我还能逃得掉吗?这次回去他还不灌着我一升chunyao啊,白痴才去参加婚礼呢,我会被整死的。”
幸好打电话回家,叶薇说漏嘴了,不然这后果真不堪设想,小表哥太阴险了,竟然没透出一点口风,这分明是计划好的,所以他能躲就躲。
季冰没有一点同情,“你活该。”
“哈哈,我是活该,不过呢,这是好事是不是?”他痞笑着在季冰脸上啄了一下,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笑说道,“我们很久没有度假了,就当去挪威度假好不好?”
“你确定不去参加婚礼了?”
“确定!”墨小白笑说道,脸色带着一丝怜爱,“你身子不好,我陪你去旅游一点时间,下半年忙起来又顾不上你了。”
“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你就不要操心我了。”季冰说道,“不过既然你要偷懒去旅游,没道理不去,什么时候启程?”
“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启程,不然我妈咪杀到华盛顿我就走不了。”墨小白说道,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妈咪和老大的墨小白对叶薇还是很恐惧的。
季冰了解地点头,她看着墨小白,摇了摇头,“你有时候的确太顽皮了。”
“哈哈,你不正是爱我的顽皮吗?”墨小白眨眨眼睛,季冰柔柔地笑了。
707
叶非墨和温暖的婚礼如期在GK国际酒店举行,婚礼当天十分热闹,GK酒店外围了一批媒体记者,都等着报道这一幕盛事,叶非墨和温暖的婚礼全程保密,保全做得十分严密,龙门下最精密的抱拳团队都给出来了,就是为了保证温暖不出一点差错,一定要尽善尽美,温暖和叶非墨都不打算公开婚礼的全过程。
从化妆开始,她就十分担心,这是她第二次结婚,却是第一次走红毯,内心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幸福,当她挽着父亲一起走向叶非墨时,温暖的目光便离不开他。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打着领带,本来就俊美无匹,今天更俊美的逼眼,哪怕宾客中有不少相貌赛过他的美男子,温暖的眼中也只容得下他,也觉得他是最美的,最有魅力的。
这边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她的丈夫,他们彼此伤害过,却也彼此深深相爱,这一次结婚,便是注定了一辈子不离不弃,以前的傻事,她不会再做一遍了。
当司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温暖心中充满了一种感恩和满足,郑重地回答,我愿意,这是唯一,也是必须的答案,她想,这一刻她是最幸福的女子。
无双笑看着温暖和叶非墨交换戒指,卡卡悄悄地握紧她的手,无双回眸一笑,卡卡说,“不如我们也举行婚礼?”
“你想得美。”无双轻哼了声,她要卡卡追她一辈子,想要结婚,她要一直享受被他疼爱的过程,最起码他要还她这十一年来的辛苦寂寞,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无双就对自己说,倘若有一天她和卡卡在一起了,她一定要让卡卡为她这十年感同身受,如今他们在一起了,自然也要实现对自己的承诺。
卡卡哭笑不得,他自然知道无双的心思,也纵容无双的任性,其实结婚不结婚,对他们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且是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他从小就和她一起长大,哪怕不在一起,他心中也认定了,今生的妻子就是她,哪怕没有那份证明,他心中的妻子也是她。
她既然想要他追她,那他就追她好了,这十年,他还给她,步步追心。
无双笑得甜,叶薇摇摇头,这女儿是彻底给别人养了,今天叶非墨结婚,墨家的人全来了,唯独缺了墨小白,墨晔说,“墨遥,小白逃这么快,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不知道。”墨遥淡淡说。
十一心想,墨小白指头一动他都知道发生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全副心思都在墨小白身上了,怎会不知道。叶薇说,“我那天说温暖怀孕了,小白就不对劲了,我想他一定搞鬼了。”
墨遥保持沉默,墨晨说,“我知道。”
他把新年那一事和大家说了,众人总算理解为什么墨小白溜这么快,竟然没来参加叶非墨的婚礼,果然是要溜走的,不然到时候真要被叶非墨修理。
且一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薇邪恶地想,墨小白要今天在,就有好戏看了。
卡卡说,“他好像去挪威了,当是度假。”
而且带季冰去了,不过当着墨遥的面是不能说的,这无疑是给墨遥一刀,所以众人都很一致地保持沉默,墨遥扯了扯领带,心中有着烦闷。
小白……
很疲倦啊,这么多年来,心上有多少疲倦,唯独自己知道,可在疲倦,也从未说服自己放弃,再疲倦,也这么痴傻地坚持这么多年。
他曾多次问过自己,墨小白到底有什么好,他自己却答不出来。
只知道,从小他就喜欢逗着他,不喜欢墨小白喜欢别人。
这种感觉,到了少年时期才被墨晔一言点醒,他幡然醒悟,自己原来爱上自己的弟弟,从此万劫不复,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深渊,可因为深渊有他,他便心甘情愿地跳了。
很累,却从不曾后悔。
小白曾暗示明示过,他不喜欢他,爱一个人,说什么不求回报是圣人,他不是圣人,他想要墨小白的回报,可他又不忍心对他太过残忍,以爱的名义伤害他,若是如此,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宠着他,一宠就是这么多年。
参加婚礼的宾客,目光几乎都落在墨家这一桌上,他们是亲属桌上的,虽然坐不满,却没人敢和他们一起坐,这一桌子一眼看过去都是绝色美人,不管是男人的,还是女人,中年,还是青年都是人间难见的美色,众人自然忍不住多看,有的看得目不转睛,这相貌真是甩开A市最美男子几条街道啊。
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温暖和叶非墨敬酒,新娘就倒一杯七喜充当喜酒,叶非墨肠胃不好,这亲朋好友都知道,所以没人敢给他敬酒,所以身后的伴娘伴郎队就开始热闹了。
伴娘是叶可岚,温静,唐曼冬和高春苗,伴娘是苏然,顾制片和两名小伙子,这新娘和新郎都不喝酒,伴娘和伴郎挡不住就被人灌了。
温暖和叶非墨的朋友多是和他们同龄人,有时候一桌子的人都出来灌酒,特别的男人们,都去敬新娘酒,伴娘要是劝不下就伴娘喝,叶可岚这酒量叫一个海量,唐曼冬酒量也好,敬酒的时候都是她们两人挡着,高春苗喝不了多少,温静也喝不了多少。
轮到叶天宇敬酒的时候,本来意思意思的,他偏要敬新娘,叶可岚去拦别人了,唐曼冬也是,就剩下高春苗和温静,高春苗喝得比温静多,温静才喝了一小杯呢,所以叶天宇这酒啊,温静接了,还是满满的一大杯,两人敬酒的时候,温静屏住呼吸一饮而尽,叶天宇目光深邃,喝酒间含笑地凝着她倔强的小脸。
喝了一杯,再敬一杯,叶非墨竟也不阻拦,温暖都要开口了,叶天宇说,“伴娘就这么点酒量啊,这还争着当?”
温静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45°的酒下肚,仿佛一团烈火在肠胃中滚过,火辣辣的热,叶天宇敬的可是最烈的酒。
墨家这一桌就在他们隔壁,无双拉着卡卡说悄悄话,“就是这姑娘吧,下一任的朱雀。”
卡卡点头,无双说,“她怎么看起来不知道天宇的身份。”
“本来就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卡卡说道,无双小声说,“天宇真阴险,这么欺负他的小女人,我打赌这小姑娘一会儿就醉了。”
卡卡说,“瞧着他们挺有意思的是不是,你不知道,亚洲支部说得更有意思呢,天宇在她面前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听着都觉得真真可爱。”
“说来听听。”
“回去说给你听。”卡卡笑说道,楚离说,“你们两人说什么悄悄话?”
卡卡抬头说道,“说天宇的趣事呢。”
叶薇对这事不上心,小一辈的事情她现在基本上都不操心,要不是他们家这两个孩子这么让她操心,她基本上都不会管他们。
墨玦倒是有兴致,无双说,“爹地,回头我和你说去。”
温暖随着化妆师去补妆,换衣服,今天准备了六套衣服,都要穿一次,所以敬几桌酒就要上去换一次衣服,新郎的礼服就两套,倒是方便许多。
十一说,“还是叶三和安雅最好的,两个儿子都结婚了。”
墨晔看向他们家两个儿子,墨晨瞪圆了眼睛,无辜地看着墨晔,表情很经典,一脸不关我的事,随后说,“老大先,他是老大,轮也轮不到我。”
“我就比你大三分钟。”
“心理年龄你比我大三十年,嗯,你最大。”墨晨果断赞美老大,墨遥一点都不欣赏这冷幽默,卡卡和无双凑在一起不说话,他们两人是最让人操心的。
所以这种话题不谈为好。
中途无双跑去阳台吹风,卡卡也随着一起去,GK酒店高处看夜景最是漂亮,在他们看夜景的同时,墨遥也在另外一个观景点看A市的夜景,墨小白也最喜欢在这家酒店下榻,且喜欢这里的夜景。
上一次他说过,让他偶尔看一看别的风景,那时候,他就在这家酒店,他知道的。
这里的夜景真的美。
可再美,也没有他心里的风景美。
一个人认定了一处风景,你若再让他看别处的风景,无疑是强人所难,他便是如此。
他想,这辈子,他就处在一处风景里,随着那处风景悲欢喜乐,春夏秋冬,一一变化,谁让他再年幼时,一眼百年,就这么看痴了呢。
小白,你在挪威,可有想起我……
708
无双拉着卡卡出了GK国际酒店,他们参加婚礼没到全部结束就跑了,无双想吃烧烤,婚礼的菜式再精致她也吃腻了,想吃一些寻常不太吃的东西。
A市有一种很出名的小吃,叫糟粕醋,菜很简单,是一些海菜,粉丝,鸭血,萝卜和猪心等荤素菜,最好吃的醋,做法很不简单,A市有糟粕醋一条街,全是这种小吃,还有一些川味小吃,每一家的糟粕醋做法都不一样,无双很少来A市,上一次来这里更是偶然,为了追一名刑警玩就到这里了,那酸味让她有了食欲便吃了一次,结果三天都跑这里吃,意犹未尽,这是A市独有的小吃,别的地方都没有。
无双就喜欢吃这种酸酸辣辣的糟粕醋,卡卡一看这环境就有点排斥,所谓的糟粕醋一条街就在一条小河旁边,这小河水特别脏,两岸污水都排到这里,河面上也有很多垃圾,他不排斥吃路边摊,可对着一条污染很严重的小河吃东西会让他觉得不卫生,无双拉着他背对着小河坐,卡卡哭笑不得,这就是掩耳盗铃的做法。
“你看这人多吧。”无双笑说道,可算是人满为患,几乎没个摊位都坐满了人,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非常和善,难得见到这么一对穿时尚,样貌出众的情侣过来吃东西,他们看起来就是在高楼大厦中吃==精致西点的贵族男女,一点都不像是来吃路边摊的。
店主很热情,没一会儿便上了两碗糟粕醋,那酸味吸引得无双口水直流,卡卡以为是酸的,一尝才知道是酸辣的,酸得十足,也辣得十足,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他完全没吃过这样的小吃,刚在酒店吃了些油腻的,如今吃着酸辣的糟粕醋,感觉比较开胃,吃着很舒服,无双笑着问他,“味道不错吧。”
卡卡吃辣极少,不过并不排斥,酸是挺爱吃的,所以比较适合他。
卡卡倒也捧场,“真这么喜欢吃啊。”
“是啊,我难得喜欢一种小吃呢,可惜罗马没有。”无双说,“我上一次问过他们这醋的配方,可她们都不告诉我,以为我是偷他们家配方的呢。”
卡卡扑哧一笑,无双刚没吃什么,卡卡吃了不少,这糟粕醋再对胃口也只能吃一半,无双吃个底朝天,把他那半碗也吃光了,接着两人便去山顶喝咖啡。
卡卡道,“这糟粕醋和咖啡倒是新鲜的搭配。”
“搭配什么啊,自己喜欢吃就好,我以前学的那些搭配啊,总觉得太僵硬了,这吃东西还是随意点的好的,太讲究搭配反而觉得古板,没趣味。”无双笑说道,抿唇说,“下半夜我们做什么?你也难得来一次A市,这里是现代化城市,夜生活倒是挺丰富的。”
“你想去?”
“我倒是想回酒店休息。”
“那就回酒店休息,明天白天再出来逛一逛。”卡卡建议道,两人便开车回酒店,婚礼已经结束,这一次来的人太多,叶家住不下,所以无双和卡卡便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就在叶非墨酒店包房的隔壁。
5203是叶非墨和温暖的婚房,他们定在GK办酒席就是因为想住在这里过一个晚上,对温暖和叶非墨而言,这个房间的意义太大了。
无双和卡卡就住在5205,他们上来的时候,叶非墨和温暖早就进房间了,无双打趣说道,“洞房花烛夜动不得新娘,这新郎可真折腾。”
卡卡扑哧一笑,她一回来便也开电脑上网,联系墨小白,墨小白没上线,无双笑骂声小混蛋,卡卡去浴室淋浴,无双想起白夜的话,吐了吐舌头,诡笑几声,跑到浴室去,这浴室有几十平米,非常大,卡卡泡澡也没听到无双靠近门口的声音,知道无双开门他才知道。
他泡到浴缸里,身子都在水下,看得不甚清楚,只看见裸着的上身那精壮的线条,卡卡骨架大,人又挺拔,却没有粗狂的感觉,且有一股文气,可这身材却如蓄满力量的豹子,甚有看头,无双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也没什么忸怩之感,笑着便过来,卡卡抚额,“无双……”
无双嘿嘿地笑了一声,在他面前把衣服给脱了,这动作特别的缓慢,带着一种坏坏的,蛊惑的味道,卡卡知道应该别过脸去,然而,他的目光却牢牢地黏在她身上,无法移开。
女子白皙娇美的身体慢慢地展现在他面前,白皙如雪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浑圆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她仿佛造物者最得意在作品,在他面前骄傲地展露出她的美丽。
真的很美。
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处细柔,熟悉每一处甜美,却依然看得移不开视线,心意相通后,灵肉结合的欲wang较之以前更是强烈,却因为他的身子,两人时时刻刻都克制着。
无双跨进来,这是按摩浴缸,非常大,足以容纳两人,无双如最妖媚的水蛇,慢慢地爬到他身上去,柔美和刚阳的身子仿佛是天生嵌合似的,糅合在他怀里。
“无双……”卡卡有些艰涩地喊她的名字,身体在她的有意挑拨下,慢慢燃起了火,无双妖媚地笑着,跨坐在他腿上,笑勾着他的脖子,“我还没洗过鸳鸯浴呢。”
卡卡极力克制着身体中的火,无双亲着他的唇,手伸到水下,握住他已有了反应的灼热,卡卡身子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深深掠夺她的甜美,撬开她的唇舌,掠夺每一寸属于他的领土,他的手绕到无双身后,扣住她的腰,把她扣向自己,紧紧的,密不可分,仿佛他们天生便该如此。
无双一直取悦着他,卡卡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他却仿佛忘了自己的心脏,只想顺着男性的本能去纾解身体中的灼热和灼痛之感。
“想不想要我?”无双蛮横地问,卡卡的目光仿佛燃烧了火焰,升腾出yuwang的色彩,想不想要她,这问题简直太过愚蠢,他怎么会不想要她呢。
无双道,“我问过白夜叔叔,他说可以的。”
卡卡微怔,无双说,“这种新药能让你的心脏以最快速度恢复到刚开始的状况,自然和衰竭后的心脏不同,所以白夜叔叔说,房事是可以有的,只是不宜太过频繁。”
“你去问他了?”卡卡觉得天雷了,上一次他是开玩笑说要去找白夜问一问的,可这种事的确有点难以启齿,没想到无双竟然去问了。
“问了呀。”无双理所当然地回答,浅笑说道,“虽然不是非要做,不过呢,我想,难道你不想吗?我想怀你的孩子,生下我们的孩子。”
“无双……”卡卡动容地看着她,无双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笑意温柔,深深相爱的男女,自然想要身心结合,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前段日子就想和你说了,不过呢,我看你修养还没好就不想撩拨你,现在也差不多,横竖今天是非墨的婚礼,也算是我们的婚礼了。”
“你这个……”卡卡叹息一声,这小魔女,胆子可真大,竟然敢问白夜叔叔这种问题,无双蛮横地吻住他的唇,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卡卡打横抱起无双,她总算有了一丝羞涩的感觉,脸上微微热起来,卡卡抱着她出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身啄吻她的唇,“知道害羞了?”
“我才不害羞呢,又不是没见过你这样。”无双嘴硬地说,卡卡俯身吻住她的唇,无双推着他的肩膀,“如果你不舒服,告诉我一声。”
卡卡没有说话,直接以行动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急切……
身子如今就感觉有些不舒服了,可不是以前的闷疼,而是一种灼疼,也幸好是一种啄疼,仿佛更加速了他的qingyu催化,人也变得更粗蛮起来……
身体这种痛,被此刻想要她的yuwang狠狠地覆盖了,这种疼痛也显得微不足道,只是一种催化剂。
卡卡的动作狂野起来,她也不喜欢他的温柔,这人平日温柔就足够了,在他面前,无双毫无羞涩地敞开了最完整的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要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地把自己全部献出去,且害怕奉献得不够完整,不够完全,不够彻底,不足以让他感觉到她的爱。
她主动圈着他的腰,他进入的时候,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幸福的饱胀感,这种奇异的疼痛和暴涨感觉让她变得兴奋,幸福,恨不得两人都融到一起,从此天荒地老……
卡卡,这是她的卡卡……
她最爱的男人。
709
A市是不夜城,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只要你有钱,A市绝对欢迎你,且以最美丽的姿态欢迎你,你想玩什么,便有什么,不会教你失望。
墨遥一个人走进A市闹区一家gay吧,这是一家会员制的gay吧,会员卡是他临时偷了外面一名男子的,顺利进入这家酒吧。
这家酒吧光明正大开设在闹区,一点都不怕上头排查,因为这家酒吧是张家二公子开的,平素来这里都是极品,这家酒吧也有最美丽的男子供给来这里玩的男子赏玩,价格不菲。
墨遥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从小就经受最严酷的训练,心中又深爱着自己的弟弟,他不好女色,也不爱男子,和色字无缘,除了墨小白这些年来没人让他心动过,他心中有了想要的人,旁的人自然进不了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今天是叶非墨的婚礼。
婚礼……
他这一辈子都不期待婚礼,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什么触动他的心,让他突然很想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墨晨总告诉他这样的地方,罗马也有这样的酒吧,且不乏好的男子,可墨遥从来没去过。
他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和普通的酒吧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走进这里。
灯光昏暗,舞台上有两名男子跳着舞,一人高大,一人娇小,跳着柔美的华尔兹,那感觉给他并不突兀,只是没有女子来的娇媚罢了。
午夜酒吧人很多,吧台坐满了人,沙发也坐满了人,四处都没什么空处,有几对男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调qing,墨遥看着有几丝反感,他隐约压下心底的感觉,有两对男子正巧到隔座去玩,墨遥便坐了下来。
他想,酒吧把灯光调得很昏暗是非常明智的,因为这里的男人真的足够开放,就说刚走的两名男子,过去和隔壁桌的男子一起,玩4P,他看他们唇语,似乎想如此,或者交换伴侣。墨遥更是反感,别开了目光。他不知道,他的出现让这酒吧里的男人多么震撼,墨遥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在人群中绝对属于一眼就忘不了的类型,样貌像极了墨晔,美到极致,且身上有一种绝对的黑暗和冷硬,这样的男人仿佛不该出现在这里,又似乎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就像一名黑暗的霸主,主宰着天底下的一切,所有人都必须臣服在他脚下。
这样的男人是美丽的,致命的美丽。
酒吧里凡是注意到他的男人都露出一种饥渴……的yuwang,这么美丽的男人,谁不想征服,一想到把他压在身下就让男人们蠢蠢欲动。
墨遥坐下片刻便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不怀好意的笑,酒吧小弟过来,问他要什么酒,他也看得入了迷,墨遥淡淡道,“一杯威士忌。”
小弟去倒酒,墨遥冷漠地感受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又爱慕,有征服,有邪气,也有猎光,他心底冷笑,他自然知道这样的容貌走进这样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骚动,一切如他所料。
隔壁桌的男人似乎没注意到他,仍在一起玩乐,墨遥擅唇语,看得出他们已同意了交换伴侣,其中一名文气的男子有些不开心,和另外一名男人说,他已经和他好了一年,他竟然要把他送人,那男子回答,大家在一起就是要玩的,有什么关系,试一试新鲜的也好。
那男子不愿意,却被另外一名男子猥琐地抬着下巴,狠狠地闻上去。
墨遥冷漠地看着,身子往后靠着,这就是同性之爱给人的感觉,不会长久,只说玩一玩,随便交换伴侣,没有固定的伴侣,旁人对他们就抱着这样的心态,自然也多了一些目光。
国内是如此,国外倒是开放许多,因为很多国家都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所以已经不反感了,在罗马的街头,经常会看见两名男子搂着亲吻,十分唯美。
墨遥曾经耳闻过这个群体,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属不属于这个群体。
说属于,可他并不喜欢男人,他对别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说他不属于,他爱上的的确是个男人,墨遥想,或许他自己也无法给自己定位。
可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位呢,不管是不是,关旁人什么事,他爱小白,不妨碍任何人,这是他和小白的事情,其实没必要把他拉到这个群体里,他并非反感,而是无感。
墨遥坐了一会儿,便有四名男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坐到他对面,其中有两人坐到他身边,一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来吗?”
语气带着一丝挑dou,墨遥无动于衷,冷冷地瞥了他们几眼,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这批人似乎不怎么识趣。
墨遥身上有一种特别喜欢他们的气质,并非他的美貌,也并非他一身霸气,更是他是身上透出的禁欲式的气质,令人最是心动,就好像某些人很有制服情结。墨遥就像是穿着制服的男人,引得人心中yuwang泛滥,只想着把他征服,只是把他征服,还不允许自己被征服的感觉。
这就是墨遥给人的感觉,如此美好,如此youhuo。
众人见他不说话,另外一名男子自我介绍后,又问了他一次,墨遥轻吐出一个字,“滚!”
就一个字,便让人觉得心寒胆战,仿佛陷入冷窖,且带着逼人的杀气,锋利得令人不敢逼近,连他身边的两名男子都忍不住退开了一些,不敢和他硬碰硬。
好冷酷的气质。
稍微有点眼见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名惹得起的男人。
“来这里就是来放松,来享乐的,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又何必来呢?”另外一名男子吊儿郎当地笑说。
710
墨遥心想,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是来享乐的么?不是,他感觉不到多少乐趣,如果眼前坐着的人是小白,或许他能感觉到乐趣,然而,小白在挪威,陪着另外一个女人,他感觉不到任何乐趣。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小白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已经不少了,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一天小白会栽在女人手心,他想,没有一个女人能有资格征服小白的心,所以哪怕他知道墨小白女人如过江之卿,他也不在乎。可季冰的出现,让他感觉到危机,说是危机也算不上,总是有些担忧,怕小白为了季冰,真的甘愿放弃自由。
他知道,小白最爱自由,最爱自己,所以他才放心,这么多年让小白一个人独自在外面,离开他的视线,可季冰的出现,真的给他带来冲击。
小白对那个女人,是认真的。
最起码用了八分的真心,他比谁都了解墨小白。有人说,我爱你十分,也要你还十分,其实是错误的说法,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你对她千万的好,那是你,她对你有八分,对她而言,已是千千万的好了,所以墨小白对人三分好,已让他心里很不舒坦了,何况是八分。
他若对他有一分的好,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这么累。
墨遥沉思着,有人却不知死活,伸手想要抚他的脸,墨遥伸手扣住他的手,狠狠地丢开,正巧丢到隔壁桌的男人身上,打散了隔壁座的亲热,整个酒吧突然骚动起来,那几名男子见同伴被打了,当下也怒了,挥拳便要打过来,墨遥目光一眯,突然一声笑声插了进来,“哎呦,我说你们几人,这是在哪儿闹事呢?”
一名穿着格子衬衫的英俊男人走过来,他有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十分迷人,眸光带着笑,却不达眼底,那几人似乎很怕他,喊了几声张二公子便不敢放肆,却指着墨遥说他先动手打人。
张云彬看了墨遥一眼,笑了笑,挥手让他们几人离开,这张二公子是张家的公司,政商两界通吃,张家是A市望族,世代有人为官,旁人自然不敢招惹张云彬。
他坐了下来,招手让小弟上一瓶酒,墨遥对他观感不差,最主要是他有一双和他家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一样的眼睛,张云彬说,“你第一次来?”
肯定句。
墨遥问,“你怎么知道?”
“来这里的男人我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瞧你眼生,不是本地人?”张云彬问,“哪儿的人?”
“罗马。”
“跑这里来泡吧,倒是少见,怎么,心情不好?”
“你话很多。”墨遥冷漠说,表情没怎么松动,哪怕张云彬有一双和墨小白的眼睛,他对他也顶多是不讨厌,不代表他可以在他面前多嘴。
张云彬比了一个闭嘴的姿势,淡淡一笑,“其实啊,做人呢,及时行乐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墨遥冷笑,说得好像是专家似的,他就不信这人这么神了,他反问,“你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为何来这里?”
张云彬啧啧了声,“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知道,可绝对不像这里的男人是来看新鲜,或者来享乐,为什么来这里,哈哈,那还不简单,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失恋了,要么就是因为你爱上一个你不该爱的人,或者你爱的人不爱你,而这个人,还是一个男人,所以你心情非常苦闷。”
墨遥心中一顿,暗忖,这人真是神了,竟然猜的很准确,他的确如此。
他冷笑,张云彬说,“被我说中了吧,你这样的表情进来的男人多得是,特别是那些刚开始意识自己喜欢男人的男人,都是这幅表情,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爱男人又怎么了?谁规定男人不能爱男人,这不是谬论吗?我们自个开心就好,旁的人一边去,碍不着。”
墨遥冷笑,“我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他。”
“那就是他不愿意接受你。”张云彬说,接着一笑,“这还不简单,人家对你无心,就不必再纠缠不清,男人嘛,全世界都有。”
墨遥厉眸一瞪,张云彬也不惧他,墨遥苦笑,纠缠不清,哼,他若是纠缠,倒也好说,问题是,他竟然不知道纠缠,太傻了不是么?
“你没爱过人?”
“爱,我爱自己。”张云彬毫不犹豫地说,墨遥冷笑,果然和墨小白是一类人,最爱自己,还有一双相似的眼睛,这一类人,最爱自由,最爱自己。“我说,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善类,既然他不愿意接受你,不如他爱一个你杀一个,爱一双你杀一双,或者干脆囚禁他个十年八年的,怎么都得屈服了吧。”
墨遥冷眸扫过他,“那是我弟弟。”
“弟弟怎么了,弟弟也……等等,呃,对不起,这个就爱莫能助了。”张云彬摊手,墨遥冷笑站起,张云彬说,“甭客气啊,这杯我请。”
墨遥直接出了酒吧……
墨晨正飙车出来兜风,无意中看见墨遥从gay吧里出来,吓了一跳,本想踩刹车,结果踩到油门,差点出了车祸,吓得他赶紧把车停在一旁。
墨晨吹了一声口哨,忍不住惊叹,“天啊,老大开窍了?”
他慌忙拿出手机给墨小白发了一条短信。
墨小白正在挪威陪着季冰在滑雪,整片天地都是白色的,就是一个冰雪王国,远处还有一座冰雕宫殿,挪威国土三分之一在北极圈内,所以这里离不开滑雪这个运动。挪威人最喜欢滑雪,他们拥有最完美的滑雪技术,且挪威境内有许多滑雪道和滑雪跳台,常见年轻人在雪地滑雪。
墨小白的滑雪技术也是一等一的棒,纵跳横滑都非常有技术,十分完美,朗朗笑声在雪地回响,季冰不太懂滑雪,墨小白手把手地教她,两人圈着慢慢在雪地滑行。
“你别松开我……”季冰说,小心翼翼地滑着,深怕失去了平衡,摔得底朝天,墨小白亲昵地搂着她的腰,笑说道,“放心,我可舍不得你摔着了。”
他微微推了季冰一把,手却一直牵着她,不让她离开控制,季冰也聪明,运动天赋也好,被他带着几次也慢慢找到感觉,墨小白说,“我松开试一试?”
“好!”
墨小白真的松开了她,季冰在雪地上滑行,找到感觉,越来越快,墨小白在身后跟着,笑说道,“宝贝儿,慢点,真会摔着的。”
“你过来追我。”季冰回头张开手,笑得灿烂,突然脚下一个失重,直直地甩出去,墨小白脸色一变,慌忙滑过去,也没来得及接她,季冰摔出好远,幸好冰面上滑,也没什么阻碍物,墨小白心疼地拉起她,季冰揉着摔疼的膝盖,板着脸狠狠地瞪了墨小白一眼。
“瞪我做什么?”墨小白笑着,帮她揉着膝盖,季冰没了笑容,面色和冰雪同温,墨小白十分宠她,季冰变脸之快可是他见过之最,总是绷着脸冷冷冰冰的,可笑起来也十分灿烂好看,一个闹心一秒钟就能转表情。
“摔疼了没?”
“没!”
“瞧你绷着小脸,还说没。”墨小白说道,拉着她起来,两人滑出滑雪道,墨小白说,“真的摔疼了吗?我看看。”
“真没,小淤青。”季冰说,“滑雪一点都不好玩。”
“谁说的,可潇洒了,没感觉出来?”
“没!”
“小笨蛋。”墨小白笑骂声,季冰说,“冷,咱们去暖和点的地方吧。”
“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完,再过两天,反正有时间,不如去巴厘岛,那里暖和。”墨小白迁就着季冰,她身体素来不好,到冰天雪地的确为难了她。
季冰点头,拍了拍小白的背,“背我回去。”
“你不是没受伤吗?”
“没受伤也要你背。”季冰冷冰冰说,墨小白哭笑不得,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季冰跳上他的背,墨小白扶稳了她,“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咪,你就敢指使我。”
季冰趴在墨小白肩头,他的肩很宽,而且暖和,趴着非常舒服,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寒冷的冬天,被心爱的人背着,前面是一条一眼看不见边际的路,就好像,他们一辈子都会这样,一直走到天地的尽头,季冰抱紧了墨小白,“小白,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墨小白说,语气亲昵,季冰十分开心,能遇上墨小白,能让墨小白爱上她,真是她这辈子的福气,也是她的幸运,她知道自己脾气不是很好,人也无趣,总要墨小白迁就她,可她爱他这份心思,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她也想着和他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你还要办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让派克处理就好,你要亲自跑一趟做什么?”季冰问,语气虽然一贯的冰冷,可墨小白很受用,这丫头习惯如此说话,但那些细腻的心思,他能感觉得到。
“这件事情,派克没法帮我处理。”墨小白说,派克是他的经纪人,季冰不知道……墨小白轻轻一笑,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
“那是什么事?”
“是一些公事,你放心,我也舍不得你也在这里受冻,我会尽快办好,然后我们一起去巴厘岛好不好?”墨小白笑问,季冰点头,“小白,你真好。”
墨小白一笑,他是对她好,并非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季冰咳嗽了声,墨小白把她放下来,“那边有一家买奶茶的,我帮你买一杯暖暖身子,等着,别走远了。”
季冰点头,一个人坐在长凳上等他,墨小白去买奶茶,没一会儿便回来,他买了两杯,都是巧克力味道的,季冰接过来,捧在手心中热热手,墨小白让她喝奶茶暖身,他帮她揉搓着双手,为她取暖。
街头只有零星的灯光,雪地映出灰白的光线,十分柔和,映得墨小白的脸也十分柔和,那宠溺的目光,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一个人。
“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我们会走在一起。”墨小白说道,握住她的手帮她揉搓,“季冰啊,你真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墨小白说,突然手机有短信提示,他放开季冰的手,是墨晨来的短信,小白,老大一个人去gay吧,大新闻吧。
墨小白的笑慢慢从脸上淡去,平静地按了键,季冰问,“怎么了?”
“小哥哥发了短信,让我有点小愧疚……”墨小白说道,他抬眸看着远处的雪地,突然偏头问季冰,“如果你爱一个人,会十几年不求回报的爱下去,而且连表白都不曾,处处为他着想么?”
季冰说,“我不知道。”
墨小白心想,是啊,不知道,饶是季冰都说不知道,那么这么多年,老大是凭什么坚持的,凭什么啊。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也不想明白,因为他是不可能为一个人做到的,哪怕是季冰,也不行。
这世上的人,爱自己的居多,爱别人的甚少,他是如此,许多人也是如此。
“小白,怎么了?”
墨小白摇头,他握住季冰的手,“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真的?”
墨小白点头,季冰有些不敢确定地看着他,不敢答应,怕这是一场梦,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小白,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墨小白语气认真,“我想和你一辈子。”
711
墨遥在A市逗留了两天就一个人回也罗马,无双想和卡卡去英国,无双如今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卡卡,因为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卡卡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极限,所以无双和卡卡都十分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无双在回伦敦前见过龙承天一面,坦诚了当年自己杀芊芊的内情,如今她也没必要瞒着龙承天,正因为龙承天对她有一份恨意,所以才更加想要得到她,如今她得偿所愿和卡卡在一起,自然也不愿意瞒着龙承天。
无双比较庆幸的是,龙承天对她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因为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卡卡,成人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单纯,如懵懂的中学生般不计较一切付出,他们是懂得要衡量取舍的,正因为知道无双心底有人,龙承天对无双始终也没到十分的交心,所以当不成情人,自然也是朋友。
又有温暖这一层关系在,也算是亲戚,两人算是很和平的,解决了她和龙承天之间的问题,无双基本上就没有感情上的纠葛了。
没了感情纠葛,无双就更全心全意地留在卡卡身边。
叶薇说,“你去伦敦,心中也要有个数,这几年黑手党的事情太多了,小白的重心也不知道在哪儿,担子都交给老大,他一个人太累了,你帮衬着点,别有了男人什么都不管了。”
“妈咪,你放心,我知道了,顶多啊,我把小白那份担起来还不成吗?”无双笑说道,亲热地搂着叶薇的手臂,“妈咪,我还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你就让我多开心快活几年嘛。”
“再开心快活,自己分内的事也别忘了,你们在一起,公私也要分明,别混为一谈就好。”
“我保证不会。”无双说道,就差和叶薇行军礼了,叶薇说道,“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也掂量着点,有事和老大商量着来办。”
“妈咪,说起来我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无双轻声说道,把叶薇拉到一旁,放低了声音,“小白昨天和我说,他要和季冰结婚。”
“你说什么?”
“这是真的,他就和我一人说了。”无双面有难色,不管遇到什么事,母女从不曾有过这样的难色,饶是叶薇也是双眉紧锁,心中一阵焦急。
“怎么这样突然?”
“季冰身体不好,小白办了事就带她去巴厘岛度假,等她身体好一点,小白想和她结婚,他和我说,而且让我劝你,要接受季冰,不要为难季冰。”
“**!”叶薇咒骂,“这混小子,这话怎么没敢当我面儿说,气死老子了。”
无双道,“妈咪,这可怎么办啊。如果老大知道,这事不知道怎么结了,我心里怪难受的,小白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想和季冰结婚,我也闹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哪根筋想不通,偏要这么做。”
十一走了过来,叶薇说,“这事别说了,先保密吧,我寻个机会和十一说。”
叶薇一直没担心过小白和墨遥,可突然小白一说要结婚,她是有些措手不及的,这小子,才多大就要学叶宁远早婚早育了,他若是结婚了,以后家里多尴尬,这混蛋没心没肺,连家人也不想一想,她到底怎么教出的混蛋东西,难不成他以后就打算住在华盛顿,再也不回家了吗?
“叶薇,出了什么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十一担心地问,叶薇咬牙切齿,“被小混蛋给气着了。”
“小白怎么了?”
叶薇看了十一一眼,无双寻着个机会溜了,叶薇拉着十一往外走,两人兜风去海边,叶薇沉默不语,十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相识几十年,叶薇有话都是直接和她说的,从不隐瞒,好的也好,坏的也好,她都直说,除了一件事,她们有默契地避开之外。
“说吧。”十一淡淡说,叶薇道,“小白和无双说,他要结婚了。”
十一面容平静,无什么情绪,似乎早料到这样,“他要结婚,他决定了就好,你也不必不开心,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大只是单相思,小白不喜欢他,强求不得,这事不怪小白。”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真觉得很抱歉。”叶薇下意识要道歉,十一摇摇头,“叶薇,别傻了,我算想开了,儿孙只有儿孙福气,不可否认,我心疼老大,我想他幸福,这幸福只有小白能给,我也想他们在一起,可如果我们勉强他们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开心,我们全家都不开心,如今小白找到心爱的女人,最起码,只有老大一个人伤心难过,小白能幸福,这算是好的结果了,我想,这件事交给时间吧,慢慢来,兴许老大觉得爱着小白,没有回报也幸福。”
“胡扯。”
“你就不能偶尔不这么清醒么?就姑且这么认为吧,我们当父母的能怎么办?”十一说,“难道要我杀了季冰?”
“我没意见。”叶薇耸耸肩膀,十一莞尔,面对大海,轻叹一声,“交给时间吧,这件事还没落幕,到底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十一始终认为,老天爷是公平的,定然不会剥夺老大十几年的幸福,还会剥夺他一生的幸福。
他不是福薄的人。
叶薇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小白会这么快就决定结婚,这一次谁都告诉我,他也告诉我,他是认真的,我的儿子我最了解,没心没肺,对一个人好也称不上多长时间,爱一个人也不会胜过爱自己,他那么爱自由,怎么会愿意为了婚姻束缚自己呢,我真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十一浅浅一笑,“当年的我们又何尝不爱自由,自由万岁,胜过一切,我们也是爱自己胜过爱别人,最后不都是结婚生子了么?”
“那不一样。”叶薇说道。
十一说,“一样的,叶薇,一样的,小白和我们是一样的,他总会找到让自己付出全部的人,他过去没有找到,只是因为找不到,并非说他天生如此,一生如此,或许季冰真的是他的缘分吧。”
叶薇若有所思地看着海面,心想着墨小白和老大的事情,心情无论如何也舒畅不起来,十一比她还想得开,叶薇也并非想不开,虽然不过问孩子们的事情,可这么多年老大做了什么,对小白如何,她心里清楚,她记得好好的,偏偏该记的人却一点也没记住,真是冤孽。
老大,值得吗?
她可真不知道了,她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十一牵着她的手,“别想了,顺其自然吧,不要过问他们的事,真要结婚,那就结婚吧,若是无缘,怎么都无缘,说不准小白结婚了,老大就死心了。”
叶薇也没办法,母亲只能如此了。
结婚这几天,温暖和叶非墨几乎都留在叶家,他们的蜜月旅行定在七日后,去巴厘岛。他们第一次结婚就是在旅程中结了婚,也算度了蜜月,这才是二度蜜月,温暖还没去巴厘岛,这一次原本叶非墨是定在欧洲的,可上一次蜜月都在欧洲,日本她也不喜欢,所以就选了巴厘岛,阳光暖和,风景又好,如今是淡季,人也不算多,最适合度蜜月了。
叶非墨随着温暖的意愿,程安雅是万般不放心温暖和叶非墨去旅程的,温暖怀孕前几个月,十分危险,他们又没轻没重的,别又把孩子给弄没了。
叶非墨再三保证一定会把温暖捧在手心上,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程安雅这才放心让他们去度蜜月。
无双和卡卡去了伦敦,墨家的人也回罗马,容颜和楚离随着一起去罗马,叶天宇去了伦敦,热热闹闹的婚礼便告了尾声。
墨遥回到罗马就开始投入工作,墨小白去挪威便是去找一位钻石专家,他对全球钻石的分布十分了解,分布在哪儿,如何开采,没人比他最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清楚,所以找他的人便多了,他一躲就躲到挪威去了。
墨小白在北美黑道生意中有钻石走私的生意,如今正需要钻石来源,找这位人才便成了当务之急,墨遥通过卫星找,才找到他人在挪威。
墨遥找墨小白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再挪威,墨小白通过黑手党内部的渠道给他发了详细的资料,他已经处理好这件事,从那位专家的口中知道六座具有丰富钻石来源的小岛,如今要做的便是把这几座小岛高价购得,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小岛的下面埋着一个钻石原石。
墨遥微微一笑,墨小白虽然懒散,可吩咐他的事情倒是一定能办成,特别是这种事情,威逼利诱都用不上,墨小白就能把情报套出来。
他去哪儿了?
墨遥给小白打电话,没想到听到一个冷冷冰冰的女声,墨遥蹙眉,季冰问,“你是谁?”
墨遥从没有这种感觉,想要掐死自己打这通电话的冲动,若不是太想念他,他根本就不会打这通电话,自取其辱,他给小白打电话,却被女人接,这是第一回。
这个女人还问他是谁。
嗯,有意思,很好。
季冰见对方没应答,又问了声,“你是谁?小白去给我买东西了,一会儿回来,你要找他一会打电话吧。”
季冰说着,挂了电话,墨遥一个人愣愣地拿着电话。
小白把电话给女人保管,可见他多么信任季冰,这手机里有黑手党多少秘密,有多少联系人,他竟然放心丢在一个女人身边,可见他多么的信任季冰。
你是谁?
墨遥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捏碎了手机,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真的犯贱,竟然这么没知觉,他应该料到墨小白身边有了她,他又是认真的,她接了电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白,小白……
他从不怪墨小白,他知道不能强求,他只恨自己,为何如此死心眼,为何如此放不开,为何如此……只想要他一人,世上好的男女千千万,为何便便钟情墨小白。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何况是小白自己。
“呵呵……”冰冷又苍白的笑声在书房内响起,墨遥闭上眼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手一摊开,手机便丢在桌上,他要戒掉这种习惯,戒掉这种思念他的习惯……
狠狠地戒掉!
挪威。
墨小白办好了事情,带着季冰早早就回了酒店,季冰想吃烤鳗鱼,且是街边上特有的一家,墨小白冒着风雪下去为她买了烤鳗鱼,季冰食量很小,晚餐几乎没吃下多少东西,他每次都哄着她多吃一点,可季冰能吃下的只是一点点,吃不了多少,夜里喊饿,墨小白心疼了,下去给她买。
他回来的时候,季冰正在浴室泡澡,听到他的声音,季冰围着浴巾便出来,迫不及待地要吃烤鳗鱼,她头发还滴水,墨小白骂了声,拿过干毛巾为她擦头发。
“小白,对了,你刚有电话。”季冰一边吃一边说,“我问他是谁,他又没回答,我就让他等会儿再打,你看看是谁,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墨小白一笑,“不着急,你先吃着,我帮你叫一杯果汁。”
他叫了客房服务,要了一扎果汁,这才拿过手机,一看是老大的电话,墨小白微微紧了紧手指,拨了回去,电话响了十几声,没人接听。
墨小白听了一会儿,又打了一次,也没人接听。
他不死心,再打了一次,同样是没人接听……
老大第一次,不接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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