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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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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是特悲剧的人,经常乐极生悲甜中生苦。
  他可一点都不想见到叶薇和十一,他这么甜甜说我想妈咪只不过是为了讨好妈咪罢了,谁知道这么天雷就这么滚来,如今说我不在柏林似乎也来不及。老大还在诊所呢,他单独出去见她们打发倒是好主意,可妈咪的火眼金睛啊,一定会知道的,墨小白非常的纠结……
  叶薇和十一开着一辆有点小破的吉普车过来的,她们去哪儿都能弄到交通工具,当然,肯定是偷来的,真可怜这丢车的车主,墨小白见她们第一句话就说,“妈咪,你不厚道,要偷车就偷有档次的,人家有钱不在乎,你偷这破车,人家说不定要心疼死,不厚道。”
  叶薇踢了踢破吉普车,“这是你妈一条金子买来的。”
  小白吐吐舌头,乖乖地和十一打招呼,他的母亲在他的记忆里依然如此年轻,当然眉角已有一点小小的风霜痕迹,可不损她的美丽和风情,说起来,论风情,这世上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和他的妈咪相提并论,哪怕是如今她已不再年轻,依然是风情灼灼,难怪他家老子一辈子就栽了。
  这就是经验积累的,任何女人的风情都不是天生的,都是经历过一段段风流后积累起来的,到最后融入骨髓,焕发无敌魅力。
  而十一,她看起来比叶薇要年轻几岁,没什么表情,长发挽起,很简单的装束,她站在耀眼如星辰的叶薇身边,并没有被她盖住丝毫光芒,虽然很多人第一眼肯定被叶薇吸引住目光,可也不会忽视她身边沉默是金的女伴。
  “你们怎么来了?”墨小白问,十一抬头看了看诊所,“你哥在里面?”
  墨小白把头低下来,十一走进诊所,叶薇笑了笑,问,“怎么这表情啊,人又没死。”
  墨小白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嘟着脸不说话,叶薇拉着他到一旁坐下,没有叨扰里面那一对母子,小白问,“妈咪,你怎么收到消息了?”
  “墨晨和墨晔说了,十一不小心听到就过来。”叶薇说,墨小白问,“爹地和大伯呢?”
  “有事。”叶薇简单地说,至于有什么事,她倒是没说,墨小白心想,好久没见到他的美人爹了,怪想念的,叶薇斜睨着头看墨小白,墨小白看着诊所那灯,摇摇晃晃的,他试图看出个人影,可什么都没看到。
  叶薇一巴掌从他后脑扇下来,差点把他打趴了,打散墨小白的飞散的思绪,墨小白怒,“叶薇同志,我都二十多了!怎么还打人啊。”
  叶薇看着自家儿子,二十多了?多到哪儿去了?五个指头都数了还有剩呢,他嘟着嘴巴,脸色润红,和一个水蒸包差不多,二十多了,切,说出去有人信才行啊。
  “你老子和你说话,敢给我走神,你明摆着挨揍是不是?”
  墨小白立刻摆出一副我是宠物,主人快来摸摸我的谄笑凑上去,把头颅靠着叶薇的胸口磨蹭,“妈咪,我受伤了,你快安慰儿子的娇弱的小心灵……”
  叶薇唇角一个抽搐,“墨玦在你身后呢。”
  墨小白果断,迅速远离叶薇的胸口,扭头一看,黑乎乎什么都没有,叶薇一脚踢过去,墨小白敏捷地闪,叶薇说,“死小子,老子的豆腐你都敢吃?”
  “切,我生出来就吃,早吃腻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你是乳娘喂大的,你老子就没让你靠近过一回,他说了,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准碰我,你虽然是我儿子,也是男人不是,当然,你姐是我喂大的。”
  墨小白无语泪两行。
  “怪不得我和姐姐的智商会有差距。”
  叶薇扑哧一声笑出来,拧着小白又坐下,其实这两孩子都是她喂大的,智商没姐高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墨小白真有点受伤了,最近连续受伤。叶薇戳了戳他的小笼包脸,“最近长胖了,脸上都是肉。”
  墨小白把小笼包收起来,又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叶薇说,“哎,那男人呢?”
  “哪个男人?”墨小白明知故问,她们来这里,一定是全部听说了所有的事情。
  “给我装傻呢,叫白柳来着,死了没?”叶薇直接问。
  “妈咪,你果然是我的贴心妈咪,我们都想他死是吧,你去做掉他吧,反正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墨小白兴致勃勃地提议,叶薇如看一个怪物地看着他。
  “老子三观正常,会是这么希望别人死的吗?”叶薇说得正气凛然的。
  墨小白一个抽搐,你要是三观正常,柳下惠都能逛妓-院了。
  “听起来是没死,没死就好,哎,十一可想见一见这男人了,看什么人物把墨遥给迷住了,这条命都三去其二,了不起啊。”
  “哥不是为了他。”墨小白辩驳。
  叶薇拍拍儿子气鼓鼓的脸,“我发现,你喊墨遥一声哥,真他妈的**。你都没发现你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喊他哥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儿子?”
  墨小白茫然,他本来就是他哥,喊他哥有什么不正常,“我在什么时候喊他哥?不是很正常吗?”
  叶薇一脚把他踢开,再一次严肃地咆哮,“我和墨玦的智商照理说生不出你这款的啊。”
  墨小白很委屈,很无辜,很受伤,叶薇突然意识到什么,揉了揉儿子受伤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小白啊,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
  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所以说的有点艰涩,叶薇是很少这样的,墨小白知道她又要打击他,扭过头趴在一旁不理叶薇……
  叶薇咳咳了声,“喂,真生气了?”
  墨小白不理她。
  叶薇,“不至于吧,你还真成玻璃心了?”他不是这么经不起说的人啊,古怪,十分的古怪,墨小白想到最近发生很多事,一时莫名其妙吐出一句,“妈咪,你和爹地回一趟罗马吧,等老大好了,我带季冰回来见你们。”
  叶薇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阴晴不定,盯着墨小白的后脑勺,如要冒出火来,良久,她深呼吸,打算好好和儿子谈谈心,可事实证明温情妈咪这玩意不是叶薇所有的,于是她粗暴地喝一声,“叶琰你这混蛋到底在想什么啊。”
  “结婚啊。”墨小白依然扭着脸不看叶薇,说得理所当然,结婚啊,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可为什么说结婚,他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呢,以前在挪威求婚的时候,心情是很愉快的,对他的未来规划也是很清楚的,如今到底怎么了?他开心不起来,甚至心情沉重至极,不敢面对他家克星那火眼金睛。
  叶薇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有点心疼,就像当初刚开始抓训练的时候看小混蛋一边惨兮兮地哭号,眼泪鼻涕流个满脸还弱弱地给跑到最后,她这心情别提多复杂了。看着小混蛋被漫山遍野的蛇吓得腿软差点掉进猎人的陷阱死掉,她别提多担心了。可担心心疼又想,人家无双,墨遥和墨晨,哪个不是挺过去了,为什么你就没挺过去呢,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导致有一阵子小白觉得她是巫婆,看见她远远就绕道跑。
  这都挺不过去,出了事还有人照料,有医疗车,有最好的急救,你将来碰上真正的战场可要怎么办?谁给你准备这些,没人啊,所以你自己必须要强大到不能受伤,不能倒下。
  如今看他这模样叶薇就想起了他以前,这一股气憋到嗓门口又给咽下去。
  “你是真想结婚吗?”叶薇问。
  “结婚啊,我都求婚了,季冰也答应了,她胆子小,你别吓到人家。”墨小白说得很轻,叶薇觉得对墨小白温柔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虽然她意识到在正常人观念里她这一点都不温柔,于是叶美女把墨小白的头扭过来,就差一点没扭断,面色很不好看,“我问你,到底你是真心想要结婚吗?别管你答应不答应,什么都别管,到底想不想?”
  墨小白看着叶薇,一点心惊胆战地问,“妈咪,我要说想,你是不是要扭断我的头啊,不要啊,我可是你怀胎十月的亲儿子啊,亲的啊,不是捡来的啊,捏死就没了啊,妈咪……”
  最后那一声妈咪拉得歇斯底里……
  叶薇怒,接着是哭笑不得,她儿子就是一个很悲剧,同时又很喜感的混蛋,你和他嬉皮笑脸的时候他很认真嘀咕,你和他认真的时候,他又开始嬉皮笑脸。
  她咬牙,她还真不信这世上没那么能让他这颗心脏跳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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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心疼地看着床上重伤的墨遥,素来冰冷的目光盈满了怜爱,如果说这世上她最心疼谁,那非墨遥莫属,这儿子就是让她操心的,她为他几乎操碎了心,却又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墨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精神一些,他知道十一会心疼,所以尽量表示着自己受的是轻伤的讯息,可这么多伤口聚在一起,可不是轻伤能说得过去的。
  她沉默地坐在床边,凝着墨遥苍白的脸,“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又是冰冷冷的语调,可那眼里的关心却真的不假。墨遥说,“妈咪,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调养几天就好。”
  他觉得自己这个说法特没有说服力,十一很伤心。
  墨遥说,“妈咪,保证,下不为例。”
  十一看着他,诊所灯光昏暗,十一的脸在灯光下也变得晦暗不明,她有很多话想和墨遥说,可又怕墨遥回避,她问,“白柳是谁?”
  “画家。”墨遥说,顺便把白柳的背景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我这次受伤,关键并不是白柳,嗯,我承认是为了救他,所以才会受了伤。可我答应带他来柏林,答应带他回去,这就要做到,妈咪,这不是你经常教我们的吗?”
  “是,是我经常教你们的,可我没让你做一个痴情的傻子。”十一说,语气不免生出几分怒火,一想到有一个男人让她的儿子伤成这样,她就很不高兴。
  墨遥故作听不懂,透过诊所的窗户,他看见叶薇和墨小白,叶薇似乎在教训墨小白,那指头几乎要戳到墨小白的眼睛里,那暴君形象依然根深蒂固。
  十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免也是一笑。
  在他们这些孩子看来,叶薇就是一个十成十的暴君,比墨玦和墨晔都暴君,对比起来,十一虽然音调冷冷的,训练项目也是很强大的,可她却温柔得春风一样。
  十一说,“小白怎么过来照顾你了?”
  “他就在附近,顺道就过来,我人落下河道下落不明,小白可能担心就过来一趟。”这几天的酸甜苦辣无意中向十一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真真是酸甜苦辣都有啊。
  墨小白啊墨小白,真让他束手无策。
  十一自然看得出儿子眼睛里的情绪,她问,“我听无双说,你和小白挑明说了?”
  墨遥一愣,暗骂无双这大嘴巴,可这也正常,她知道这件事当然会四处放喇叭,可十一这么问,墨遥是很尴尬的,破天荒的,尴尬之余还有一点难掩的羞涩。耳尖都浮起那么一点点红,这对十一而言,视觉也是十分冲击的,忍不住很荡漾说了句,“你要和小白在一起,你是被他吃的主吧?”
  墨遥脸色爆红起来,果断的,迅速的,认真的摇头,十一嗤之以鼻,忍不住有感慨,“为什么我总有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妈咪,你的冷幽默真的只有爹地受得了。”墨遥说,十一扁扁嘴,她说的是实话啊。
  瞧这害羞的忸怩样,这不是大姑娘初恋时被长辈发现的忸怩样吗?
  墨遥是觉得,他在十一面前承认自己爱小白这件事是很尴尬的,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可每个人一直都心知肚明的装不知道,从不提起。自从他和小白挑明后,无双就肆无忌惮了,墨晨也肆无忌惮了,如今他的妈咪也没顾忌了。那是他的妈咪啊,他喜欢的又是弟弟,这多尴尬的事啊。
  所以墨遥算默认,却没说话。
  “小白是什么意思啊?”十一问,转头又看外面的叶薇,这回看见叶薇的脸都快要贴上小白的耳朵咆哮了,小白则是把自己缩成小人,抵挡暴君的暴政。十一心想,叶薇一定在问和她同样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她们是心照不宣的,不用问都知道,十一看墨遥,发现墨遥眼眸深处闪过那一抹心疼。
  她有点纳闷,心疼什么啊,叶薇和墨小白就是这么相处的,叶薇不管怎么对小白,吼也好,骂也好,亲也好,爱也好,她都是最疼小白的,而且小白被揍了还会摇着尾巴投向叶薇的怀抱,磨蹭着主人乞求怜爱,所以啊,那是他们的特别交流模式,其实没恶意的。
  十一恶寒,回头她得和叶薇说一说,免得她总是鸡皮疙瘩。
  墨遥没回答十一,可十一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她心中有什么疑问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就像年轻的时候宁愿弄清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会藏着掖着。
  墨遥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十一又问,“你和他谈过这个问题吗?认真的?”
  “没有!”
  “为什么没谈?”
  墨遥沉默,为什么没谈,他没勇气谈,怕看到他眼里的拒绝和厌恶,哪怕听了他那些话,他仍然是怕,小白最擅长的就是把一个人捧到最高处,又狠狠地摔下来。
  这么多年来,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感觉,他受够了。
  也怕了。
  十一坐近他,握住他的手,此刻的她可以称得上是慈爱的,“试着和小白敞开心扉谈一次,你也看得出来,小白对你并非无情,是不是?”
  “他只是把我当哥哥。”墨遥说,“把我当成神一般的哥哥,依赖我,期待我期许的目光,妈咪,这和爱是不同的,这让我压力很大,这让我很沉重,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十一直接说,“我不明白你这么多鬼心思哪儿来的,我和叶薇年轻的时候,想要的就伸手去拿,哪怕拿不到你也曾经伸手过,你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遗憾,我没记得给你灌输过这么多顾忌。”
  “你不明白的。”墨遥轻声说,这种感觉,十一是不会明白的,十一也知道,她是不明白,可她却知道什么叫坦诚面对自己。
  当年她想墨晔死,所以下狠手去杀。
  他真的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她想原谅,她就去看他,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墨遥说,“小白只想着我给他压力很大,他给我的压力其实更大,他不爱我,却不愿意失去我,他要我永远期待着他,疼爱着他,他多任性,可这是我宠出来的,我只能一直宠上天。如果有一点他发现他的哥哥不是神,他没了期待,恐怕我连他半分心思都占不到了。如今这样,至少我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妈咪,我……我承认我很失败。”
  在感情上,失败得一塌糊涂。
  十一说,“你没和小白谈,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我昏迷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可我醒来,他却什么都不说了,妈咪,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有些话他只说给没有神智的我知道,在我清醒的时候,他不愿意。”墨遥说,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而我,明知如此,还该死的一直纵容他。”
  十一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等下去,等他结婚,等一辈子吗?”
  “不知道。”
  “那个白柳,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十一问,墨遥很显然想过这个问题,他受伤期间,多的是时间像这样的问题,他说,“我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你说什么?”十一十分惊讶,墨遥抬头看着十一,“我想试一试,我有没有可能真的再爱上一个人,小白让我太累了,他让我很开心。”
  十一有些心慌的感觉,如果是这样,那墨家以后恐怕真要演变一场风波。
  墨遥突然一笑,又加了一句,“在我去废弃场救他以前,我是这么想的。”
  十一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瞪他,“说话就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墨遥说,“妈咪,你别问了,我有分寸的。”
  “狗屁分寸,你要有分寸,小白早就被你拿下了。”十一说,“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的人,你知道你错失什么?小白的性子吃硬不吃软,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吃硬不吃软,你越是纵着他,他越是无法无天,你不惯着他,他能翻出你的五指山?你错失了他最好的时光,如果一开始就没藏着掖着,小白早就是你的了。”
  所以造成今天这局面,十一一点都不怪小白,有时候是很心疼墨遥,可墨遥一手造成如今的局势,也只有他自己来承受,这是自虐体质,没办法。
  十一和叶薇在诊所待到很晚,一人给一个做工作,一个是温情的,一个是暴君的,到最后,叶薇和十一也有点疲倦,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她们要在柏林住上几天,墨小白哭丧了脸,这时候他最不想看见他的克星了。
  可没办法,叶薇可不是你不想见就不见的。
  否认后果很严重。
  墨小白送她们出了街道就回来,墨遥没睡,人很精神,他的困意都被十一赶走了,整个人处于一种比较精神的状态,墨小白坐过来,两人默默无言,墨小白被叶薇教训了一顿,心中对墨遥是越发的愧疚。他正和墨遥说知心话,云一个电话打过来,墨遥接过,“白柳醒了?太好了,他度过危险期了是不是?嗯,明天晚上就让他们行动,为了保证能成功,我会让我妈咪和婶婶去帮忙,有她们在就没问题了……嗯,她们刚到柏林,你一会儿联系她们,顺便说这事,她们知道怎么做……行,明天行动前给我一个电话。”
  墨遥语气很平和,冷静地交代所有的事情,墨小白在一旁听得脸色阴沉,十分不悦,仿佛自己的专属权利被人抢走了,整个脸都是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他知道,墨遥很激动,虽然语气听不出来,可他还是知道,他很激动,他的激动让他对白柳这个路人甲更是讨厌,墨小白忍不住爆发,“他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让我们妈咪给他卖命,我不准,要是我妈咪有个损伤,我一枪毙了他。”
  墨遥淡淡说,“这是我妈咪的意思,她刚说的,你有意见找她去。”
  墨小白见不得墨遥对他这么冷淡,心中一团火窜上来,白柳一醒来,没生命危险,他哥哥就抛弃他了,就这么冷淡地对他了,以后是不是当他是空气啊。
  “你老实说,他醒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乐得没边了。”墨小白双眼冒火,他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总是笑眯眯的,最近发火的次数都赶上这几年发火的次数了。
  “他是因为我才受了重伤,他能醒来我当然很开心。”墨遥说,墨小白的脸几乎是扭曲的,他心里一贯扭曲,可脸上扭曲还是第一次见。
  “你也因为他受了重伤,你也因为他快死了,因为他我还给你输了几百cc的血……我都快失血过多死亡。”
  墨遥看着墨小白,也动了一些怒火,他这该死的任性真的要好好整一整了,“你是为了白柳吗?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你在生气什么?嫉妒什么?”
  墨小白的脸色更是扭曲了,几乎是歇斯底里地看着墨遥,似乎要在墨遥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从墨遥的眼睛看到他的唇,那苍白的唇色因为愤怒而变得微红,墨小白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几乎忘记了他为什么生气,要干什么,双眸死死地看着那两片看起来很诱人的唇瓣。
  墨遥的唇色一贯很漂亮,尝起来是什么滋味……他记得幼年第一次吻到他的唇是在水中,很软,很软,墨小白喉结因为渴望而滚动……
  墨遥几乎是破釜沉舟地低吼起来,“墨叶琰,你有种就吻下来,马上甩掉那个女人我们过一辈子,否则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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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遥几乎是破釜沉舟地低吼起来,“墨叶琰,你有种就吻下来,马上甩掉那个女人我们过一辈子,否则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死寂!
  一点声音都没有,彼此间只听得见呼吸声,不管是他还是他,呼吸都十分粗重。墨遥是气的,他在和墨小白说正经事,他却有这样的心思,看得如此裸露,感情却又如此隐晦,逼得他时而像傻瓜,时而又像是最幸福的男人,如此反反复复,说到底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就这么一次,再问这么一次。
  在华盛顿的时候,他就决定,再也不会问墨小白这件事,可他该死的却表现出,他是如此喜欢他的表情和情绪来,而且说出那么多煽情的话,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傻瓜,他开始明白了小白对他并非无动于衷,可他不愿意面对。
  他在逼小白,也在逼他自己。
  墨小白看着墨遥的唇,他想,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唇,如此漂亮,吻下去的感觉一定很棒,墨遥那一句破釜沉舟的话让他血管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来,激烈地在脑海里燃烧,仿佛自己最隐晦的一根线被人砍断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奔流的热血让他理智崩盘,脑海里就闪出一句话。
  吻他,吻他,他是你的,是你的男人。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的唇几乎都碰上墨遥的唇,热气就在他的唇上,鼻尖都快要碰上他的肌肤,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墨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墨小白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距离如此之短,似乎都要把人给烧坏了,那样的灼热,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翻滚……多少情绪翻滚都在这样的视线中被反映出来,墨遥看到墨小白心中的挣扎,墨小白看到墨遥的决绝。他的身体在冷和热之间交替,身体的肌肉在叫嚣着疼痛,解脱。
  可这个吻,生生地被克制下来,被克制了下来。
  墨遥的眼眸中,慢慢地浮起了失望和暗淡,他就料到会是如此。
  “滚!”他轻声说了句,目光已转冷,温热又带着薄荷的味道在他鼻息间传递,墨小白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墨遥静静地等,等他离开。
  他太疲倦了。
  对这么一个东西,他真的太疲倦了。
  他已经疲倦到不想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只希望,他能离他远一点,别在这样折磨他。
  “小白,放过我吧。”墨遥喃喃自语,伤痛地闭上眼睛,不愿意让他看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脆弱,墨小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做,他慌忙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呆呆地看着墨遥,把他推离在世界之外。
  墨小白慢慢地直起身子,看了墨遥一眼,缓缓地走出病房,墨遥睁开眼睛,事实如他所料,可为何还如此的心痛,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
  原来,还做不到。
  就像他对墨小白,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始终做不到。
  做不到放弃,学不了死心。
  所以自虐。
  墨小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墨遥诧异,他以为墨小白已经走了,结果他又回来了,不仅是回来了,还带着一种好心情,突然扑到墨遥身边,一改刚刚充满yuwang,无比纠结的模样,对着目瞪口呆的墨遥说,“老大,我不滚……”
  墨遥蹙眉,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墨小白说,“哥,有些事,你容我想一想,好吗?”
  墨遥更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受伤的心脏突然噗通噗通地跳起来,他重伤的身体仿佛无法承受这样快速的心跳,他觉得自己仿佛要死了。
  他要想一想?想什么?
  墨小白缓缓地抓住墨遥的手,他把脸颊贴在墨遥的手背上,那柔嫩的肌肤碰触到他手背的粗,有着异样的和谐,“哥,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你要想什么?”墨遥问,他问得很清晰,“小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那么久都等了,你在乎这么点时间吗?”墨小白吻着他的手背,他觉得自己那块肌肤仿佛着火了,墨遥心里骂娘,却贪恋这样的柔软。
  为什么,他如此自私。
  “多久?”墨遥冷硬地问,若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很幸福地点头,墨小白愿意想他们之间的事情,那就说明他愿意面对了,总比忽视来得好啊。
  可为何,他是如此的愤怒和气苦。
  墨小白没回答,墨遥咬牙切齿地说,“墨叶琰,你够了吗?耍手段耍到我头上来,你以为感情这东西是你愿意玩点小心思,小手段就如你所愿吗?若是如此我为什么一直如此纵容你。你说你要想一想,如果白柳没出现,如果白柳对我来说那么重要,你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对我说想一想。不会,你不会。你如今要想一想,无非是害怕白柳分走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接受我的感情,却又依赖我的感情,你不要我,却要我对你这辈子始终如一。叶琰,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就这么永远不知厌烦地想我索取,我这辈子欠了你吗?我为什么要过得如此悲哀,你凭什么如此自信。你想过吗?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是血肉做的,我的心脏也会疼,有一天我也会死。你要爱,你就大胆地爱,我墨遥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你,可你若不爱,你就别再用这些小心思。我已经绝望了,你却会给我一点希望,让我奢望我们还有可能。你无非是想要拖着我,拖着我,不让我和白柳在一起,拖到白柳知难而退,然后你就可以放心甩了我,去和季冰相亲相爱,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我的爱情对你而言就像路边的垃圾是吗?我的幸福就像市场的烂白菜,你看一眼都不会,是吗?”
  墨小白所有的声音都被卡住了。他想要反驳,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墨遥眼里的厌憎让他遍体生寒,眼睛竟然刺痛起来,墨遥没想到墨小白突然红了眼睛,仿佛受了无数的委屈。
  流泪?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墨小白会流泪,长这么大,他很少流眼泪,他是硬骨气的人,男人流血不流泪是墨家的传统,他被操练得多惨都不曾掉过眼泪,除了幼年不懂事的时候。这十余年来,他见他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墨遥的手指,仿佛怜惜地拭过他的眼底那一滴泪,“这是新的伎俩吗?”
  墨小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的怜惜近乎残忍,可他却抓住墨遥的手,可怜巴巴地求,“哥,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给我时间想一想好不好?”
  墨遥难堪地别开眼睛,小白用这样心碎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想把整个世界都捧上给他,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心愿,可这真的很难啊。
  “哥……”
  “滚!”墨遥怕自己会心软,冷硬着声音让他离开,可墨小白是何许人也,打诨撒泼,他无所不能,他要存心耍赖的时候,十个墨遥也抵不住他一人。
  “不滚,不滚,我这么大一个人,滚出去多难看。”墨小白握着他的手像是在撒娇,呜呜咽咽的声音很小情人,墨遥的心仿佛被他刺中,爱恨滚过一遍,真的唾弃自己的心软,又唾弃墨小白的无赖。
  墨遥一直没回答,墨小白就一直这么无赖撒娇下去,最后演变的过程是两人几乎要吵起来,第一次如此喜感的吵架,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大,一个气爆了,一个耍无辜。
  他们似乎退化到他们还是十五岁的时候,还有精力在这里幼稚地吵架。
  最后,墨遥累了,睡了过去,墨小白依然以一种打不死的小强心态在墨遥床边苦苦等候,他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理清这件事。或许老大说得对,他多少是存在了这样卑鄙的心里,心里想着,只要老大答应我了,他就不会和白柳暧昧,老大永远都是他的。
  可最大一个原因是,他是真的需要时间想一想。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未来。
  他一直以为,他和他未来是没关系的,所以他想都没想过,他知道墨遥喜欢他,可他一直以为这辈子他们就是兄弟,突然这纸捅破了,他自然需要时间。
  墨小白看着睡着的墨遥,脸色沉郁。
  老大,你真的很了解我,可为什么,你也看不到我心里的挣扎,也看不到我的痛苦,你的爱情,我怎么可能当成垃圾,你的爱情怎么可能是烂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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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薇和十一很久没管过黑道上的事,自从她们退了后,基本上都在享受生活,这一次墨遥出面请求,十一和叶薇自然挺身而出,为白柳冒险一趟。她们年轻的时候和全世界所有的警察几乎都打过交道,德国这边惹事虽然少,可警局内部的运行模式她们也是清楚的。况且第一恐怖组织的特工早就摸清楚了,难度不大。
  云本来很难驯服第一恐怖那几名特工,卡卡很够意思,派来的人都是顶尖的,顶尖的,自然就难管,云年纪和他们差不多,虽然是黑手党四大之一,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关键还是一女人。换叶薇和十一出场就完全不同了,她们原本就是第一恐怖组织的,嫁了人慢慢淡了,可也算是第一恐怖组织第一批领导。对第一恐怖组织的人来说,这比现任主子还要威严啊,一个一个傲得和什么似的,在叶薇十一面前不知道多听话,乐得云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们是晚上动手,叶薇和十一免责把人引开,特工们把人给偷渡出来,白柳清醒了,身体伤重,身体各处都叫嚣着疼痛,夜里打了止痛剂睡得沉,为了避免出现问题,他们把白柳闷晕了才移花接木送出医院。
  叶非墨在柏林有一套房子,正巧离得也不远,叶薇和十一就把人搬到那里去,云把白柳需要的药剂和白柳的病历卡都拿到手,这一切并不算神不知鬼不觉,中途出了一点小意外,有一名特工被发现,幸好缠斗间把人放倒没有枪声,不然整个柏林警察出动,他们要送走重伤的白柳很不容易。
  叶薇和十一担心的,白柳这张脸算是被人记下了,以后要是找他,估计就容易多了,但愿他是刚醒,警察动作还没那么快……
  云打电话告诉墨遥一切办妥了,墨遥很放心,让她留在那边照顾白柳,过几日他身体稍微好一点也过去,一起养伤,或者接他回罗马。
  墨小白在一旁听着很不是滋味,一想到专属于他的墨遥被人勾走了魂魄,他就十分的不舒服,恨不得把白柳这厮给撕了。墨遥直接无视他,从他们吵架后就一直这么不冷不热的,小白再耍赖墨遥也当做他是透明的,虽然这种感觉不好受。
  叶薇玩味地看着床上的白柳,问十一,“满意不?”
  十一说,“关我什么事?”
  叶薇说,“谁说不关你的事,你要是提一声满意,墨遥本来五分满意会提升八分。”
  十一轻笑,拉着叶薇出门,没打扰白柳休息。十一说,“这不是我满意的问题,再说,这人我又没接触过,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薇薇,你觉得呢?”
  “比我家小白好多了。”叶薇一本正经地说,玩笑地看问十一,“说句实话,真的挺不错的,虽然娘看儿子是越看越帅,越看越好,不过小白欠教训,活该。”
  十一哭笑不得,她是很疼墨小白的,基本上家里几个孩子,她们都一视同仁,原本就是兄弟姐妹,又那么亲密,都没当成是外人。疼爱是一回事,有时候也真的挺郁闷的。
  十一头疼地想,她们享受多年,本以为会这么无忧无虑一直到死,没想到会为孩子们的问题伤透脑筋。
  云已在打发第一恐怖组织那批特工走人,典型的过河拆桥,他们没理云,等着叶薇和十一出来,毕竟叶薇和十一作为曾经最好的特工而言,是他们的偶像。
  叶薇和十一倒是没多余的话,让他们回去交代就好,哪怕简单说几句话,他们都兴奋得和打鸡血似的,送走他们,叶薇才说,“真笨啊,有什么好崇拜劲儿的,真要和他们比试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咱们真比不上他们。”
  十一点头,“一定比不上啊,这没悬念。”
  她们都享受生活二十年之久了,作为特工最巅峰的时期是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间她们是最强的,哪怕是生了孩子也是最强的。可后来就一直不管黑道的事情,也没有特训,当她们是特工的时候,虽然满世界的跑,可基本的训练虽不是每天都要做,可一旦懈怠就会迟钝许多。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年纪摆在这里,身体机能自然摆在这里,四十多的人怎么和二十的身体比较,那纯属没可比性。
  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笑,虽然已不属于特工巅峰,应该说,人生每一个巅峰都过去了,可她们对自己的状态还是非常的满意的,久不动身手了,没拖累到别人,这还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叶薇和十一到小诊所的时候,墨遥和墨小白正开始大眼瞪小眼,叶薇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墨小白,你又抽风了?”
  墨小白十分委屈,他哪儿抽风了?
  十一把白柳的情况对墨遥说了一遍,白天见墨遥比晚上看起来精神多了,他身体好,伤口好得也快,看起来人已经恢复得很不错,十一也没那么担心。
  这一次过来主要是听说墨遥为了一个男人搞得几乎没了命,十一担心墨遥,又想看看是哪个男人这么厉害,所以拉着叶薇过来。
  墨玦和墨晔就给她们三天时间,看完走人去和他们会合。原本十一是哄着墨晔过来瞧一瞧的,墨晔觉得别扭就不去了,墨玦觉得墨小白很碍眼也不愿意来,所以就留下来陪他老哥,墨玦直到今天还是二十四孝老弟,不知多听话,虽然和老婆分开三四天让他很难受。
  昨晚就电话一直催不停。
  叶薇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人年纪越大,耐心就越差,十一却笑说,墨玦耐心有好的时候吗?叶薇一想也是,于是就更无语了。
  今天看过墨遥,十一和叶薇就打算走了。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天天都要腻在母亲身边,可乍然一听她们这么快就走,墨遥和小白都有点舍不得,好长时间又才能见一面了。
  叶薇把墨小白拉出去,十一和墨遥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其实说得也不多,只是让墨遥自己想清楚要什么,别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
  墨遥点头,“妈咪,你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哪样对自己好。”
  十一点头,出去的时候叶薇和墨小白在玩笑着,她真羡慕墨小白,总能笑得这么灿烂,“小白,照顾你哥。”
  墨小白差点没敬个军礼,十一哭笑不得,叶薇踢他一脚,墨小白嘟着嘴巴,十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和叶薇一道走了。那德国医生问,“你姐姐啊,长得真漂亮。”
  德国医生看叶薇是看得目不转睛的,墨小白唇角一个抽搐,“那是我妹妹。”
  “啊,真的啊,不能吧,我看都三十五,怎么可能是你妹妹。”德国医生也没那么好糊弄,墨小白无语了,三十五?他捂脸,他老妈有这么嫩吗?有这么嫩吧?
  “喂,嫁人了没有?”德国医生**地问,墨小白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再把他和墨玦比了一下,突然觉得他们家暴力爹真他妈的好的没边了。
  “你不是有老婆了吗?敢觊觎我的……我姐姐,你找死吗?”墨小白挥拳头。
  德国医生说,“我有个哥哥还没结婚,他说很喜欢东方女人……”
  墨小白,“……”
  好吧,他没话说了。
  德国医生追着他一直追到墨遥病房里,追问叶薇的事情,很显然此人很中意叶薇,墨遥问,“他在干什么?”
  “他说我姐姐很漂亮,想介绍给他哥哥当老婆,也不知道他全家有几个脑袋够我爹地砍的。”墨小白吊儿郎当地说,墨遥本来有点小郁闷的心情都被德国医生那彪悍给震飞了。
  德国医生一直追着墨小白问,姐姐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在哪儿,中意什么样的人,墨小白看着德国医生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叫叶薇,干的是杀人的勾当,家在罗马,喜欢暴力血腥的男人。”
  德国医生梦幻了一下,墨小白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踢出去,“滚了,别来烦我,那是我妈咪。”
  德国医生,“……”
  墨遥和墨小白可真没想到她们竟然还如此吃香,对德国医生没看上自己妈咪,墨遥有点小郁闷,儿子看妈咪当然是妈咪最好的,且十一看起来比叶薇起码年轻四五岁的样子。不过以正常男人的眼光来看,第一眼绝对会看上叶薇,那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是男人都抵不住。
  墨小白摸着下巴说,“我绝对我妈咪挺悲剧的,如今去哪儿都招着桃花呢,身材保持得好,风情那就更没话说,问题是,她偏偏嫁给一个不懂什么叫风情也不能什么叫审美的男人,你说这悲剧吧。”
  墨遥笑了……
  墨玦的确不懂什么叫风情万种,也不能什么叫漂亮,在他的眼睛里,女人分三种,老婆,女儿,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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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遥的伤稍微好了一些就要去看白柳,墨小白心中不舒服,找了无数借口都无法阻止,最后他目赤欲裂地看着墨遥的伤,很有**把他的伤口再伤一次,可一想到这人是他的老大,他就作罢了。
  这两位主总算离开小诊所了,德国医生一方面庆祝一方面又舍不得这么好玩的墨小白,十分纠结,墨小白倒是挥挥衣袖走得不带一片云彩。
  云开始期待好戏了。
  墨小白和白柳啊……好戏登场了,不知道这两人争风吃醋能到什么地步,以墨小白的幼稚,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主,倒是白柳这么干净清润的男人,不知道能干出点什么。
  叶非墨的房子离小诊所并不远,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墨遥在墨小白的搀扶下进了房间,白柳在睡觉,睡得特别的甜,他浑身上下也有好几处弹伤,有一处伤到肺,几乎没了性命,除了这一处最危险的枪伤,还有一处是伤到肋骨,估计要养很长一段时间,头部和脸上倒是没见什么伤口。
  墨遥不忍心吵醒他,白柳伤得比他重,需要足够的睡眠,墨小白则是嫉妒地想,明明二十三岁了,怎么看都是中学生的模样,装嫩也不是这么装的。他又扭曲地想,他为什么没划伤他那白嫩的脸呢,这样看起来就不是中学生了,最起码还多一点英武嘛。
  墨遥看着墨小白眸光里杀气闪闪的,蹙眉问,“你没事了吗?要是没事,华盛顿那边应该很忙,先回去也好。”
  墨小白受伤了,捧着心泪光闪闪的,“老大,你在嫌弃我吗?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你竟然赶我走?你竟然赶我走?”
  说到最后那一句,墨小白几乎是歇斯底里了,就差没站起来吼一声了,墨遥无动于衷,他觉得墨小白留下来挺危险的,他一贯任性,白柳又重伤,别又给他弄得半死不活,到时候他还难做人。
  “你不是一向说你很忙吗?”墨遥淡淡说,墨小白在沙发上坐下来,虎着脸,也不知道和谁较劲,沉沉说,“我最近休假,很空。”
  墨遥蹙眉,看他一眼,说道,“那你随意。”
  墨小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说不上伤心欲绝,却有点难过,老大已在嫌他碍眼了,他已在赶他走了,他还这么不知趣地流下来,有意思吗?
  不如就回华盛顿去好了,省得看这对奸夫淫夫甜蜜,他一定会爆发的。可就这么回去,他不甘心,着实不甘心。墨小白很郁闷地想,就算要回去,也是带老大回罗马。
  他甚至动了一个心思,打电话通知白柳的家人,让他的家人来把他带走,可他要是这样做,老大说不定真的几年都不理他,这就过分了。
  他耍赖耍白痴耍无辜,那是摸得着老大的底线,真要越了底线,暂时他还没这个胆子,就如那天没有吻下去一样的,缺乏了面对后果的勇气。
  云看他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院子里就忍不住过去逗他,“小白,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啊,你看老大也不欢迎你,你看你留下来也当电灯泡。”
  墨小白瞪她,“再说话把你舌头拔了。”
  云比了一个闭嘴的姿势,可墨小白看起来不怎么威严,她也没真那么害怕,小白一个人郁闷,不想理云,云越发逗着他,“小白,你一定会喜欢白柳的,只要你对他没偏见,他真的挺好的。”
  “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你对他有偏见啊。”云说着,笑着说,“就冲他为了老大……额……”
  为了老大干嘛呢,好像也没干嘛,是因为老大被抓了,所以老大去救他,两人才落得这个地步,云说,“他和老大也同生共死过,危难之时不离开,那就是一条汉子,你不是最喜欢汉子吗?”
  “云,我心情很不好,你别来惹我。”小白沉声说,脸上没一点笑意,云知道他是极限了,于是也乖巧地退到安全角落里去,没再和惹他。
  白柳醒来,撑着身子起身,刚走到窗口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院子下面,云在不远处望天,白柳疑惑,这人是谁?光看背影,没看清楚正面。
  他蹒跚地去洗手间,身体病重,稍微有点吃力,墨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从洗手间里满头大汗地出来,慌忙扶着他到一旁坐着,白柳见到他很是惊讶,“墨遥?……”
  先是惊讶,再是狂喜,慌忙上下摸着他的手臂和身体,“你没死,没死……”
  他激动得红了眼睛,墨遥慌忙坐下来,他稍微比白柳好一点,却也很吃力的,看着白柳激动的样子,墨遥很诧异,“我没死啊,云没和你说吗?”
  “她说你受了重伤,还没完全康复,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我,我以为她骗我,这么久没见你。”白柳说,突然抱住墨遥,眼泪滚下来,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我以为我是死定了,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白柳有点反常,这样的脆弱情绪让墨遥心疼,他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脊,贴心的没有碰到他的伤口,白柳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微微笑开了。
  墨遥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笑得那么甜蜜,很漂亮。
  “我们都没事了,等再过几日,身体好一点,我们就一起回罗马。”墨遥说,“我答应带你来柏林,一定会带你回去,你安心养伤。”
  “你要去哪儿?”白柳问,他已恢复了正常,语气又是那么淡漠的模样,可神色的着紧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他希望墨遥留下来,一个人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又被转移到这里,又以为墨遥有了三长两短,他心中十分不安,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人,他又怎么想离开。
  墨遥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在隔壁,这段时间我们都在这里养伤。”
  白柳一听,着紧的神色平复了。
  “我知道了。”白柳说,“对了,院子里有一个男人,他是谁?”
  墨遥说,“我弟弟。”
  “你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
  “两个,墨叶琰。”墨遥说,白柳虽然不解,可一听是他弟弟,他就没再问了。
  墨小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人含情脉脉,激情四射的模样,虽然墨遥觉得他神经病了,可他依然这么觉得,但凡墨遥对白柳稍微好一点在墨小白眼里看都是不正常的。
  墨遥为他们介绍,白柳说,“咦,他不是那个国际明星吗?”
  “是啊,就是他。”
  墨小白风姿万众地笑起来,“你是我粉丝啊。”
  人家态度良好,面带微笑,白柳觉得不好拂人家的面子,于是点头,反正是墨遥的弟弟,顺着说一定没事,墨小白问,“那你看过我哪部电影?”
  墨遥冷冷地看向墨小白,他不是存心难为人吗?墨小白很无辜,白柳也觉得墨遥多心了,他还真说了两部片子的名字,墨遥很讶异,“你真是他的粉丝。”
  白柳尴尬,这两部片子很有名,是人都看过啊,看过很正常啊,虽然看过没等于就是粉丝,白柳被墨遥这么一问,反倒是不知怎么回答。
  墨小白倒是好脾气,没想到他还真看他的电影,当着墨遥的面儿,他风度极好,没发作,白柳对墨小白的第一印象极好,云很想和他说,第一印象都是骗人的。
  晚餐自然是墨小白准备的,他是很标准的偏心,就准备了一份晚餐,白柳伤得重,人躺在楼上不知道下面的动静,墨遥恼怒地瞪墨小白。
  墨小白很理直气壮,“谁要吃谁来做,他什么人啊,老子为什么要伺候他。”
  云早就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墨遥把他那份晚饭端上楼,白柳很惊喜地看着白粥,营养小菜,问,“这是你做的吗?”
  “小白做的,你快趁热吃吧。”墨遥说,下楼去,白柳心想,墨遥他弟弟真好,果然和电影里的形象一样,真美好。墨小白在楼下怒不可遏,沉声问墨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故意难为人是不是?白柳那样怎么能自己做饭吃。”墨遥压低了声音,墨小白怒,“他不能做我就要给他做啊,我是他什么人啊。”
  “你小点声。”墨遥真是动了怒,小白果然是任性的,他承认他也有点不对,不该就这么把晚餐给白柳,可这种情况下,他能怎么办,不能让白柳饿肚子吧,他伤得那么重。
  墨小白气鼓鼓地在沙发坐下,万分委屈,心里挠心挠肺的疼着,墨遥看他一眼,坐下来正要安慰他,墨小白把脸一甩没理他,墨遥心想,他这样也是他惯出来的,这么一想他就没理墨小白了,自己去厨房弄他的晚餐,墨小白慌忙站起来奔过去,“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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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饿了。”墨遥淡淡说,洗米做饭,墨小白眼睛都气得冒火了,摔门离开,墨遥看着他的背影,蹙眉,小白真的伤心了,他看到他离去那一瞬间眼睛里的伤心,这和他故意做出来的模样不一样,他是真的伤心了。
  墨遥有些心酸,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克星呢。
  墨遥这回也没心思做饭了,随着墨小白一起出去,他以为墨小白跑远了,可墨小白人在院子里,一个人沉默地坐着,脸色很难看,哪怕是这么生气伤心,他也没失去理智跑出去,这里就他一个能保护他们的人,他若走了有个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墨遥忍着身上的疼痛,他每次受伤,只要墨小白在他身边,原本只要三四天就能好的伤口一定能折腾出七八天。
  墨小白知道他过来,脸色没也转缓,墨遥说,“成了,别气了,下次我不会了。”
  墨小白冷笑,“为了他,你竟然和我大小声,还想赶我走,如今又把我给你的晚餐给他,他要我的命是不是你也要给他……”
  墨遥头疼,谁要你命啊,“小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墨小白冷冰冰地说,“你看你对他好的那样,笑得和朵花似的,你对我还没笑成这样呢,你要嫌我碍眼你就直说。”
  反正碍眼他也不走,就不让他们如意。
  “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说得不是吗?从小到大,你对我笑过几次?你自己数五只手还有剩吧。”墨小白吼起来,忘不了下午他对白柳笑的模样,多美啊。
  他羡慕嫉妒恨,老大就没对他笑成这样过。
  “你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计较。”墨遥无奈,“他受伤了,你让我对他视若无睹吗?”
  “反正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任性发脾气不是权力吗,你吼什么。”墨小白冷冷地挑衅,墨遥受不来他这态度,他受不了他冰冷的眼神,尖锐的语气,挑衅的态度。
  可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墨小白释怀。
  他转身回屋里,墨小白一人待到天黑,夜里渐渐冷了,他才扭头回去,回去发现墨遥还在客厅里,他以为墨遥都去睡觉了,墨遥见他进来,“去吃饭。”
  吃什么吃,他今天又没做自己的饭,他本来做好老大的才要犒劳自己做一块新型牛排的,结果被气的什么都忘记了,索性就不做了。
  墨小白没理墨遥,转身要上楼,墨遥丢了报纸站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墨小白挥手拂开他,墨遥闷哼一声,捂着手臂震惊的看着墨小白。
  他明知他手臂有伤,还挥得这么用力?
  真疼。
  弹伤好得不快,被墨小白这么一拉一挥的,钻心的疼,伤口估计都渗出血了,他疼痛得流了冷汗,墨小白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可他别着脸,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墨遥看着他,疲惫地说,“吃饭。”
  他再去拉墨小白,墨小白就没再挥开他,看见他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墨小白想要拉他去包扎,可他又憋着没开口,就这样被他拉到餐厅。
  餐桌上放着一份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心形牛排,配上一些青豆,这是墨小白原本就打算做的心形牛排,他看向墨遥,墨遥面前也有一分简单的营养餐,还有骨头汤,他果然又做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一份牛排,然后等他回来吃饭,墨小白下午的气差不多也消了,唇角忍不住翘起来。
  墨遥对墨小白还是很有办法的,知道怎么让他开心,知道怎么哄着他,虽然觉得这样很贱骨头,可没办法,小白今天是真的伤心了。
  墨小白一个字都没说,动刀动叉享受自己的美食,吃得特别香,刚还没觉得多饿,如今才觉得饿了,能吃得下好几块,晚餐做得很不错。
  墨遥下厨的次数比墨小白更少,成年后就没见过他下厨,他以为墨遥的手艺都退步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好吃,墨小白吃得心满意足,墨遥的心也变得轻快起来。
  不管如何,小白开心最重要。
  墨小白心情这一好,人也就变得勤快了,吃了饭主动要求洗碗,打扫厨房,墨遥也没反对,他是没力气了,主动做这么一顿饭对他来说就很勉强了。墨小白打扫后上楼,很自然地进入墨遥的房间,他正在给自己上药,右手臂的伤口拉开得十分严重,墨小白有点小愧疚。
  墨遥说,“不生气了?”
  “谁说的。”墨小白总算愿意和墨遥说话了,态度傲娇得不得了,他愿意开口,气也差不多了,墨遥说,“轻点,疼。”
  “什么疼,子弹打进来没听你说疼。”墨小白话是这么说,手劲倒是放轻了,上了药,墨遥简单地擦了身就睡,墨小白也回房间。
  一回到房间,想到墨遥那极好的手艺,墨小白心想,若非老大受伤了,他一定让他多做几顿,今天虽然伤心了一下午,可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墨小白正打算美滋滋地睡觉,季冰的电话打来了,墨小白很愧疚,季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墨小白想了想,要七八天,季冰一听就好难过,好长时间才能见到,因为最近她也忙于工作,时间也不算多,并不算太寂寞,每天两通电话,墨小白不像以前那样当着墨遥的面接电话,毫无顾忌地说电话,这回总悄悄地避着墨遥。
  那天和墨遥说要想一想后,墨小白真的很认真想这个问题,如今听着季冰的电话,他更是想到他和墨遥的事情,真要在一个人中间做选择的话,他会伤害谁?
  墨遥,还是季冰?
  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伤害老大,可如今,墨小白有点小动摇,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救了。
  这算不算水性杨花呢,墨小白没想到移情别恋,而是很自觉地想到水性杨花,可见墨遥对他的影响力多深远。
  挂了电话,墨小白了无睡意,怎么办呢?
  想到他对季冰的承诺,墨小白真心觉得为难,如果放弃了季冰,他心里那坎能过去吗?怕是不能吧,如今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多年前那一幕,飞扬的鲜血,季冰惊吓的目光,他毁了两个人的幸福,如今只想兑现他的承诺,给季冰幸福,他也真心喜欢季冰,并不反感和她一起过日子。
  然而,这样对老大真的很不公平。
  墨小白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醒来最早,很愉快地给墨遥做早餐,白柳比墨遥起来得早,一起来梳洗后就下楼来,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看墨小白一个人的厨房忙碌。墨小白想到昨天不开心的事情,把白柳当成空气,漠视得彻底,白柳也不是一个会和人拉话题的人,所以两个人就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白柳在看报纸,墨小白在做早餐,为了避免昨天的悲剧,再看看在客厅里的白柳,墨小白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一句,“你早餐要吃什么?”
  白柳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尖刀吃不吃啊。”墨小白笑眯眯地问,白柳见他笑得甜蜜,当他开玩笑,墨小白心想,老子才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幸好白柳没回答,不然他一会真把刀子搬上桌。
  墨小白很纠结地烤了面包,又热了牛奶,简单地端给白柳,白柳很有礼貌,且赞美墨小白昨天的手艺,墨小白脸一黑,白柳莫名其妙。
  墨遥下楼,见白柳吃上早餐了,有点惊讶,墨小白转性了?
  虽然是简单的早餐,可毕竟是给人家做了啊。
  这可真难为小白了。
  墨小白欢快地和墨遥打招呼,墨遥点点头,白柳问,“昨晚睡得好吗?”
  墨遥说,“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其实墨遥一夜没睡,为了一个小克星挠心挠肺的纠结。
  墨小白把早餐端出来,大米粥,几盘小菜,荷包蛋,牛奶,烤培根,烤面包……中西都有,乍一看十分的丰盛,墨小白问,“老大,你要吃哪一种?”
  墨遥看着他,“你一早起来折腾的?”
  “没错啊,我看你最近中式早餐吃多了,可能想换换口味,就起来早一点做了两份,你要哪一份?”墨小白问,笑得见牙不见眼。
  墨遥说,“我还喜欢喝粥。”
  墨小白表示没问题,把粥,几盘小菜和荷包蛋都推到墨遥旁边,他自己吃西式早餐,白柳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墨遥看着墨小白,微微一笑,墨小白整颗心都浮起泡泡,白柳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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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的日子是悠闲又缓慢的,养了两天的伤,墨遥的外伤好了五成,人看起来也精神许多,墨小白照顾得很周到,服侍到位,所以他的身体也好得快,他这两天也没闹脾气,人温顺得不得了,变着法子讨他欢心,就怕惹恼了他,墨遥虽然奇怪,但小白主动示好,他当然是愿意接受的。
  倒是白柳,又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又没说什么,墨遥这段日子心情很好,原因不详,虽然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可心情还是莫名的好。
  这天中午,吃过中饭,墨小白问,“老大,你也躺了两天,身体快长霉了吧,出去逛一逛怎么办,我还没有好好看过柏林呢。”
  今天阳光很好,柏林本来就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白天和晚上都各有风情,他倒是也想出去逛一圈,墨遥问白柳,“白柳,你要去吗?”
  墨小白笑眯眯地看白柳,白柳心中有点小疙瘩,这两天,墨小白总是这么看着他,笑眯眯的,挺和善的,可总觉得他的笑容之下是一把尖刀,他心想到底什么地方惹了墨小白,想来想去就没多想,觉得自己可能受了伤心思多了,看什么都不对劲,可如今墨小白又这么看着他,白柳突然觉得有点……膈应了。
  墨小白问,“你要去吗?”
  他问得很不客气,那语气虽然轻,可他不笨,听得出他不欢迎,好像他会打扰了他和墨遥,白柳心想,这还是我男人呢,我都没觉得你电灯泡,你嫌我碍眼了?
  墨遥瞪墨小白一眼,白柳心情十分舒畅,故作不懂墨小白背后的意思,淡淡然地点头,“好啊,我也想出去逛一逛。”
  墨小白吐血。
  妈的,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
  白柳则是心想,你这电灯泡什么时候消失啊。
  他和墨遥之间有太多的暧昧,太多的不清不楚,他总想着问墨遥要一个答案,到底要不要在一起,分明墨遥是有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心思了。那废弃场那里,他能感觉得出来,墨遥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这感情不管是什么都好,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不管是不是爱情,总是令人想要相许。
  可偏偏墨小白这电灯泡太亮了,他和墨遥几乎就没有独处的空间,墨遥和他才坐下来一说话,墨小白就会不请自来了,仿佛他要拐走他的哥哥似的。
  人家弟弟在,他心中有太多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这可不是白柳的性格,他早想寻一个机会和墨遥说清楚了,他到底要不要他。
  墨小白和白柳两人没有过一句恶言,倒是两看两相厌了。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出门。
  墨小白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要逛柏林的,说实话,他什么地方没去过,多美的风景也都看过,对他来说,柏林也不是最美的城市,连前十都排不上号。他就想和老大出来走一走,三人在一个屋檐下,墨小白很不适应。
  这三人走在一起就稍微有点小震撼,一个风华绝代,一个魅力无边,一个温文尔雅,走在一排那是十分养眼的,回头率是百分百。
  白柳的伤好的慢,走路太久自然会有小不适。墨遥也是,所以墨小白原本就不打算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勃兰登堡门附近走一走,这里是白柳画画的地方,他来了很多次,也没什么新鲜的,墨遥没什么欣赏能力,墨小白倒是很有兴趣,兴冲冲地和墨遥说勃兰登堡门的故事,这是德国新统一的象征。
  墨遥心想,不就是一个门吗?
  不过呢,不该多话的时候,他是不会多话的,也不会扫墨小白的兴致。
  白柳虽然不太喜欢墨小白,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真的挺博闻强识的,似乎什么知道,说起一个勃兰登堡门能举出很多个欧洲新统一的象征来,说得有条有理,仿佛听故事般,是一种了不得的享受。
  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墨遥和白柳都有点累,这要不就回家,要么就要休息一会儿,难得出来一趟,墨遥也不想回去太早,这几天躺着真是发霉了。墨小白和白柳都提议他们到菩提树大街做坐一坐,墨遥没意见,菩提树大街下人很多,午后露天咖啡馆几乎满桌。有本地人,有游客,香浓的咖啡,巧克力味四处飘散。墨遥和白柳在长凳上坐着等位置,墨小白在一旁拍照,他想给墨遥拍独照,可墨遥身边有一个白柳,他死活不给他们拍合照,这又不好切。
  墨小白眼珠一转,“老大,老大,起来,换个背景,这背景太丑的。”
  拍照这种事,墨遥是很少做的,可如果是墨小白要拍,那就没问题,他也配合地站起来,背景就是勃兰登堡门,墨小白先是抓拍了好几个,又拍了好几个正脸。反正模特儿好,照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人。
  白柳在一旁若有所思,白痴都感觉得出来墨小白多排斥他,这样的感觉是很明显的,何况白柳本身就是一个聪明敏锐的人。如果他没认识墨遥这么久,恐怕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他面上一贯冷,看不出情绪,可他知道,墨遥很开心。
  不管是在家里的两天,还是现在,他都很开心。
  这种开心不是说他笑得多灿烂,而是全身都很放松的开心,无忧无虑,仿佛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只要眼前有这个人就可以,他不笑,可眉目都难得的温和。
  白柳觉得怪异,他和墨遥在一起不长,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墨遥的,墨遥能如此放松,那一定是他很亲密的人。
  弟弟……
  墨遥在墨晨面前,可没这么开心放松。
  他不禁多看了他们几眼。
  769致命的一巴掌
  墨小白给墨遥拍了十几张照片,墨遥有些不耐烦了,墨小白笑吟吟地寻来旁边坐着仿佛是游客的一名华裔女子,简单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那女子被他的笑容所迷惑,非常乐意帮忙,于是就拿过手机,墨小白蹦到墨遥身边,笑眯眯地说,“哥,我们拍照,我好久没和你一起拍照了。”
  上一次拍照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觉得床头柜上的照片要更新换代了。
  墨遥似乎很意外,墨小白已经搂着他的肩膀,那女子是个十分利落的人,两人又是上镜的男人,那快门按得和什么似的,抓拍都一推,正经拍的更多了。墨遥突然觉得这姿势有点忸怩,本想踢他一脚,让他别这么嚣张,可一想这姿势实在是太娘们了,于是他就乖乖站着不动拍了。
  墨遥先一步回了座位,墨小白走过去和那女子道谢,那女子悄悄地问,“哎,你们是一对吗?”
  墨小白咦了一声,那女子眼睛冒爱心,“你们好般配啊。”
  墨小白被雷了一下,擦汗回了座位上,然后凑在一起给墨遥看照片,一边炫耀自己长得多好看,墨遥白他一眼,男人长得好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吗?
  小白理直气壮地回答,“只要是人,长得好就是骄傲的事情。”
  墨遥没理他,墨小白自己越发得瑟,总算有了空位,几人就一起喝咖啡,墨小白点了香槟,那两人喝咖啡,顺便也叫了点心,香肠。
  墨小白和墨遥口味都差不多,都要了咖喱香肠,白柳被他们两人忽略得彻底,索性就更彻底一些,也要了一样的香肠,他总算是看出哪儿不对劲了。
  刚刚拍照的时候,所以此刻的白柳的心脏就感觉被插了一根小小的箭,那感觉就别提了。
  墨小白得瑟了一会儿,派克来电话,他拿着电话到一旁去听,白柳问墨遥,“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墨遥正拿着手机看,里面除了他们的照片,还有很多风景照,墨小白很少用手机拍照,所以里面的照片并不多,他意外的没看到女人的照片。
  白柳的问题,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墨小白,“很意外吧。”
  白柳面色有点严肃,点了点头,的确有点小意外,没想到墨遥喜欢的人会是他的弟弟,可刚刚看他们拍照的目光,他就知道,墨遥多喜欢他身边的男人,那简直是疼到骨子里的喜欢,仿佛要把他捧成手上一朵花的喜欢,他从未看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白柳想,若这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该多好。
  墨遥说,“我真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他。”
  唯独他不在乎。
  “不是你不会隐藏,是你根本就没想着隐藏,所以人人都看得出来。”白柳说,抿唇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不在你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又很少去别的地方,你们一定很久都没联系,日子久了,一定会淡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弟弟,这样的血亲是断不了的,倒是我多想了。”
  墨遥说,“你不觉得很……龌龊吗?”
  “哪里龌龊?”
  “我竟然喜欢自己的弟弟,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对自己的弟弟身体有**,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我就对他……产生无法克制的联想。”墨遥说。
  白柳说,“我对这种事没任何偏见,喜欢一个人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喜欢谁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所以啊,你喜欢谁并不龌龊,只是……我呢?我在你的生命力算什么位置?一位过客吗?”
  墨遥一时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柳这个问题,他不算过客,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和白柳当很好的朋友,是谁说过,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那么他们如此暧昧的关系,又会有纯洁的友谊吗?墨遥不确定,可他不愿意失去白柳这样的朋友,如果有可能,他当初还想着能和白柳一辈子呢。
  可受伤后,墨小白那些话又让他有了轻微的动摇,他又可耻地奢望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早就想问你了,可你也知道,你这弟弟对我不放心的很,根本连独处的空间都没给我们,我想问也没时间问,如今我怕自己再不问就没机会了。”白柳说,他面上还是这么轻淡,可他知道,他很紧张,等着一个人回应他的感情,等着一个人判决,等着一个人决定他在天堂和地狱的感觉,非常的忐忑和糟糕。
  墨遥不说话,白柳说,“我听他说,他有要结婚了女友,你也能忍受吗?”
  墨遥蹙眉,白柳说,“你曾说过,你会和我试一试的。”
  这已是白柳的底线了,再卑微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来,白柳的底线只到这里,墨遥也不觉得他卑微,反而觉得他勇敢,白柳的勇气若能给他一点就好了。
  墨遥说,“等我们伤好了,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可以吗?”
  白柳有些失望,可他也想,伤好之前,他哪儿不能去,也只能和他在一起,白柳说,“等回了罗马,你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愿意和我试一试,那我们就开始,如果你不愿意,那会是我的遗憾,我会离开。”
  墨遥知道,白柳不玩手段,也不玩心机,他就是这性子,若是他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他也做不到就毫无顾忌地在他身边,所以他一定会离开。
  墨遥点头,“好,我答应你。”
  白柳笑着点了点头,墨小白收了电话回来,墨遥问,“什么事?”
  “没事,派克催我回去。”墨小白说,脸上微有些不悦。
  白柳一反刚刚的沉默,说道,“说起来你很忙吧,如果很忙的话,那也可以回去了,没必要留在这里照顾我们,有云就足够了,况且我们的伤好得一半了,日常生活不成问题。”
  “你管得着吗?”墨小白反问,语气分外不客气。
  墨遥警告地看他一眼,白柳说,“我是管不着啊,可是见你心思都在工作上,为你着想啊。”
  “谢谢了。”墨小白不冷不热地说,白柳温文尔雅地笑起来,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暧昧关系,并非墨小白故意针对他,白柳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他心情一好,自然也就有了心情和墨小白斗嘴,这一下午墨遥都听他们指桑骂槐,明嘲暗讽,嘴上交锋,十分激烈,白柳似乎把这几天的话都往外吐,说得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墨小白素来就是谈判高手,也是不甘示弱,于是两人就开始当墨遥是隐形人。
  老实说,墨遥并不太喜欢他们两人这相处方式,可一想到多少是因为自己,他也就没去计较,听他们扯皮的同时也是有乐趣的,毕竟是玲珑的人,说话逗。
  下午他们回到家里,墨遥回去休息,墨小白把白柳堵在他房门口,“小白脸,你今天什么意思啊你?”
  前几天闷闷不吭声和小媳妇似的,今天倒是反常了。
  苦媳妇熬成婆了?
  白柳说,“说别人是小白脸,先照照自己的样子。”
  墨小白把他的衣领一扯,“臭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男人和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多时候都是用拳头来解决的,这才是王道。
  白柳冷笑地看着他的手,“什么意思,欺负伤员很了不起吗?”
  墨小白把他丢到门内,也不顾白柳摔着,他把门一甩,直接就关上了门,把袖子挽起来,“老子还真他妈的欺负伤员了,起来。”
  白柳诅咒一声,墨小白这厮真不是闹着玩的,这一推把他的伤口给震的,真疼,幸好叶非墨是享受的主,屋内都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然更严重了。
  “孬种!”白柳坐在地上,身子疲倦地靠着沙发,墨小白怒不可遏,冲上去就给他两拳,“你他妈的说什么?”
  他是有分寸的人,这拳头没往他的伤口打,白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指着他笑个不停,笑得险些有了内伤,墨小白恼羞成怒,又往他身上冷冷地踢了几脚,白柳仍然笑着,墨小白大恼,他风度呢,他的风度呢,明明和他一样大,怎么看起来比他还不成熟,还幼稚,他这算什么?太降格调了,太降格调了。
  于是,墨小白平复了怒火,白柳指着他说,“你说你,冲着我发火算什么回事?你迁怒啊,不至于啊,我哪儿惹你生气了,莫非是墨遥喜欢我让你动气了,这也就郁闷了,你动什么气啊。”
  “老子看你这欠揍的样子欠揍。”墨小白死也不承认,他是因为墨遥才会揍他,白柳哪是容易糊弄的主,笑了笑说,“你就别否认了,瞧你看墨遥的眼神,白痴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你当人人都是傻子,你那是弟弟看哥哥的眼神吗?”
  墨小白被人戳中心事,还是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顿时又是恼羞成怒,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很想冲上去打他几拳,可真要揍出个毛病来,老大非要做了他不可。
  他气呼呼地指着白柳说,“你别造谣生事,闭上你的臭嘴。”
  “你急什么啊,你急什么啊,我说得不对吗?”白柳笑着,虽然墨小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他看起来仍然十分舒服,可没一点卑微之感。“你有空的时候应该把那照片好好拿出来研究一下,看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人缘不好,也不是人人讨厌的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惹人嫌了,从一开始你就针对我,处处和我不对付,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墨遥,因为这一次墨遥是因我受伤的,因为墨遥在乎我,于是你就不愿意了,你乐意他对别人有心思,你吃醋了。”
  “我没有!”墨小白吼着。
  白柳说,“你没有?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不是吃醋的模样,那是什么,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呢,墨遥爱你那么多年,没人要你给他什么回报,你也有了谈婚论嫁的女友,你怎么就不放过他呢,为什么就要抓住他一个人吗?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不该有幸福吗?合着你就那么自恋,他只能有你才幸福吗?你的风流绯闻不少吧,多半是真的吧,你让他看着你桃花朵朵,你却不允许他有一名陪伴的人,你真的很自私。你要他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吗?你要在你的婚礼上,你的哥哥对你说一声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吗?还是你还想他给你当伴郎?”
  “我没有!”墨小白被白柳讽刺的几乎红了眼睛,发疯似的反驳,可反驳来,反驳去,似乎就这么一句话,白柳笑意更是冰冷。
  他说,“你有,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你想他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没事和你偷偷情,偷个吻,上个床,和你搞搞婚外情什么的,要不然就让他等着你离婚,哦,你离婚了还不一定想着他呢,估计又找另外一个女人,墨遥在你心里就这么贱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考虑过他吗?你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你喜欢一个人就把他的自尊和尊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你看着他痛苦你快乐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墨叶琰,你也配用那样的眼光去看墨遥吗?”
  “你闭嘴,给我闭嘴!”墨小白突然扑过去,揪着白柳的衣领,拳头就抡下来,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疯狂,就仿佛白柳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一句比一句刺中他的心脏,仿佛那些丑陋的,不为人知的心事都被这个男人挑出来,刺得墨小白为体无完肤,他只觉得要他闭嘴,要他闭嘴,不要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么打着,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把白柳给打晕了,锁上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云和老大迅速闯进来,一看这情景云都吓坏了,墨遥一把拉开墨小白,白柳已躺在地上昏迷了,鼻青脸肿,墨小白那拳头打得他脸上几乎没一块能看的地方,鼻子里不停地流血,胸口的枪伤也早就裂开,根本没法看,墨遥冷静地吩咐云,“把那德国医生叫来,快。”
  白柳奄奄一息,毫无疑问,他们来晚一分钟,以墨小白的拳头非把人打死不可,墨遥帮白柳做了简单的止血,转头看墨小白,墨小白双眸没了焦距,似乎陷入一种无神的状态中,墨遥走到面前,抬起头,骤然给他一巴掌。
  “滚回华盛顿。”男人毫不留情的声音比这一巴掌更让墨小白觉得疼痛,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也开始回过神来,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眼睛瞪圆了。
  墨小白捂着脸,声音颤抖,“你打我?”
  墨遥虽然受了伤,可这一巴掌可不轻,打得墨小白理智都灰飞烟灭,一想到墨遥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白柳打他,他的眼睛里就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恨意。
  疼他,宠他如珠如宝的墨遥,竟然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云也被吓坏了。
  这比老大为了一个男人差点没命更让人震惊,他竟然动手打小白。
  墨遥几乎是一出手就后悔了,右手一直颤抖不停,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克制出手心的颤抖,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人在愤怒之下的力气大得不可想象,他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打得多重,小白的手都捂不住他脸上的红肿。
  可道歉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道歉?
  他看着墨小白差点把白柳打死,白柳如今奄奄一息,若不是云听到动静来叫他,怕一人叫不住小白,白柳恐怕会被他失去理智打死。
  这一巴掌算轻了。
  墨小白咬牙,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好,好,很好,我算明白了。”
  他扭头,大步走出房间,墨遥的心仿佛被人也挖走了,疼痛得几乎要麻痹掉,他怎么舍得去伤害小白,哪怕小白做错了什么,他好好说就是,怎么冲动就打了他,拳打脚踢和往他脸上打一巴掌,那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叶薇生气的时候喜欢拍人脑袋,喜欢揍人,可从来没往孩子脸上打过,小白这张脸,他是唯一打的人。
  墨小白出门后,没一会儿就听到车声,云扑到窗前一看,吃了一惊,这不要命了啊,开这么快的车,墨小白本来就喜欢开快车,如今情绪失控,多危险啊。
  墨遥烦躁地说,“别管他,总那么任性,也改改长长记性。”
  可话是这么说,他握紧的右手由始至终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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