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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 中卷 第十八章 奇谋险兵定蜀川

  圣武二十六年冬长风晴冷。
  青州西岷侯府两名便衣侍卫携西岷侯廖商的密信手令护着北晏侯来使秘密出城行至一江一 边临岸雇了舟楫顺水东上。
  壅水悠悠过尽千帆。
  长楫入水轻点不急不慢船上舟子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身量挺瘦形容朴实招呼客官进了舱中避风自在船头掌楫。
  客船杂在往来行舟间远远看去似是大一江一 之上一落飘叶行了几程悄无声息不见了踪影。
  河道愈窄渐渐入了密林山岵。
  一个侍卫自舱内出来“咦”了一声回身对舟子喝道:“这是何处?为何离了主一江一 ?”
  “这是一段近路大爷没走过?”那舟子漫不经心地往他身后瞥了一眼随意说道:“此程尽处便是丰都鬼城。”
  前途曲幽杳无人迹兽踪寂静的叫人心底悚然。那侍卫隐约觉得不妙突然看到舟子眼中闪过与身份极其不符的一精一光惊觉后方要作猛地脚下船身晃动身体失衡的片刻眼前微花一杆竹楫已迎面袭来。
  侍卫骇然抽刀那长竹如附鬼魅挟着劲风锐利千重虚影中一点淡光疾驰破入他匆忙抵挡的刀势中不偏不倚穿喉而入骤然带起一蓬细微的血花。
  手中之刀似是嘎然被斩断生机凝空僵住。他双目圆瞪不能置信的低头看着身前喉间“咯咯”两声哑嘶伏地倒毙。
  另外一个侍卫察觉有异匆忙持刀扑出舱外。
  身形未稳背后杀机袭来猝不及防时颈间轻电般带过一丝冰凉回头处见那北晏侯密使手中寒光闪过白练耀目锋芒之上那抹的鲜血变成了他看到的最后景象。
  举手之间一切悄无声息。小船依旧沿水行驶平稳悠然。
  那北晏侯密使顺势一带身前侍卫倒入舱内反手亦将另一具一尸一体拽入。抬手在面上抹了抹露出本来面目身上长袍抖落底下是件粗布衣服杀人的剑早不知隐往何处。
  他自一个侍卫身上搜出什么东西躬身出了船舱捞起搭在近旁的竹竿笑道:“卫统领好槍法。”
  卫长征亦笑道:“冥执兄的快剑叫人看得手痒。”边说边伸手在船篷之上摆弄几下乌篷客船化做渔船再看不出先前痕迹。
  冥执道:“若不是殿下有令军中不准私斗倒真要讨教几招。”
  卫长征无奈地耸肩两人相视一笑长风顺水转过几道河湾施施然往一江一 水郡城中去了。
  三日后虞夙接到入蜀密使飞鸽传书报说已与西岷侯达成协定一切依计而行。白纸黑字加盖朱红信印确凿无疑。
  于此同时蜀中壅水双渠穿山越岭大功告成命名“安澜渠”。
  十一月壬辰西岷侯廖商以“正君位”之名自青州起兵举事与虞夙两相呼应兵分水陆沿渊一江一 而上欲取壅一江一 水道南攻帝都。
  当日虞夙叛军出临安关迎击湛王大军一反避退之势行动狠辣北疆战况立时吃紧。
  虞夙长子虞呈率西路叛军猛攻幽州幽州地势平原坦荡不易死守。十一皇子率幽州将士化守为攻与叛军多次激战将虞呈叛军生生阻于城外二十里。双方日有一交一 战战事不定频频多变。
  各处消息传至帝都举朝惊忧。
  两路平叛大军被北晏侯攻势缠住无暇兼顾蜀中不过数日青州、封州岳州、衡州等几处重镇已完全落入西岷侯手中。
  朝臣各执己见太极殿朝议竟有大臣上书天帝言议和之策。
  天帝震怒连贬中书郎奉恒、按察使成纶、都指挥同知唐匡等几名重臣即刻降旨革西岷侯廖商世袭爵位撤西侯国讨逆檄文却未动一兵一卒。
  廖商兵取扼于雍、渊两一江一 咽喉处的一江一 水郡城一江一 水郡督使岳青云拒不顺逆率将士两万迎击叛军于丰岭寡不敌众且战且退。
  西路叛军声势夺人兵锋大盛。
  烽烟四起西北皆乱中原数十年安定分崩离析。
  军报战情频频飞奏入城时日渐寒一江一 水郡似是极为冷清城中军禁坊肆街道空无一人倒真显出几分冬季的萧索来。
  卿尘同斯惟云遥立在壅水高处风冷刺骨长浪击岸。
  斯惟云虽是身着裘袍却仍不住咳嗽卿尘极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惟云你这病是思虑忧劳过甚兼之外感风邪着实不易在此吹风。”
  斯惟云原本便清瘦的脸上此时更添苍白强忍下胸中不适说道:“不在这一时事关重大岂能让王妃一人在此承担。”
  卿尘叹了口气常人道呕心沥血这一坝双渠工程之大时日之短令斯惟云倾尽心神如何能不伤身?安澜渠一成他便是一场大病今日非常之时他硬是挣扎起身与她一起前来一江一 上否则要她自己掌控这长堤陡门助夜天凌行兵说是无碍心中倒也真有几分忐忑。
  千古一江一 水在人的卓智慧下蓄水成湖改流入川。眼前战事成败在际自此蜀地水旱从人斯惟云所做之事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确实前无古人。
  卿尘知道斯惟云刚正严谨是个非常执拗的人劝而不得只好说道:“待此间之事落定不管这渠坝还有什么未曾完结之处你必须歇息些时日昨日我说的方子先服用着好好调养。”
  斯惟云心里泛起一股暖意偏偏亦杂着酸楚低头微微咳嗽再开口时声音已平寂无澜:“惟云遵命。”
  卿尘无奈摇了摇头斯惟云似乎永远不会如杜君述或是陆迁一般在她面前谈笑自如不过这正是杜君述之所以为杜君述斯惟云之所以为斯惟云。
  每个人都会用不同的方式生存于世间这便也是人生一精一彩之处。
  沿着这山河远远望去斯惟云心中似乎豁畅了许多。
  目所能及之处壅水大坝截一江一 而立十二道陡门一交一 错分布扼于各处分水湖蓄水拦洪安澜渠穿山过水蜿蜒长流。
  自然山川广袤的力量是人所不能及却也能处处为人所用造福苍生。人生于自然长于自然用于自然眼前一切看来都如此和谐平静却又暗藏生机。
  浮生短暂多少人荒唐虚度空过蹉跎。而自己却能将毕生心愿付诸现实这番作为足以为傲他迎风一笑不由说道:“今生不枉来世一趟斯惟云虽死无憾了!”
  卿尘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难道人世中再无留恋了吗?今后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去做呢。”
  斯惟云闻言怔忡人性有七情六欲苦苦执着岂会真的了如浮云无牵无挂?他与卿尘清隽的目光微微对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方说道:“此后王妃但有用得着惟云之处请尽管吩咐惟云在所不辞。”
  卿尘眸光通透在他脸上一顿淡淡笑说:“怕是难此时要你卧床 静养都不行。”
  斯惟云语塞正尴尬卿尘却放过了他静静转身望向前方俯瞰山峦眼底是一片幽深的清肃。斯惟云心中轻轻一震她这神情竟似极了凌王叫人几乎不敢逼十视的风神中沉敛的是深稳与从容。一身冲淡平和下仿佛居看尽一切一切又都不在心中。
  惶惑时醍醐顿悟他眉心舒展同卿尘一并望向远处削瘦的身子如松柏迎风挺立风骨肃然。这世上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能共同处事得使天下安澜亦何其幸也!
  人只应该做自己该做之事。
  前方突然响起破空之一声 一道烟花升上半空爆开鲜明的血色刺人眼目。
  “来了!”两人同时一震。烟花为信表示己方兵将已撤出一江一 岸。卿尘与斯惟云对视一眼纤眉微扬目中掠过清光明锐回身断声喝道:“传令开闸!”
  令出隆隆声响几乎同时传入耳中。
  一江一 上十二道陡门水闸缓缓升起分水湖中所蓄一江一 水应势而出洪峰奔腾夹着千军万马之势铺天盖地的泻往一江一 中。
  飞流激溅白浪滔天如同十二道怒吼的蛟龙撼动一江一 河。
  辽阔一江一 面上激起猛烈的水雾脚下大地亦微微震动声势惊人。
  平静了许久的壅水瞬间卷起洪浪咆哮怒吼再不复往日一温一 柔风貌似乎要毁灭一切狰狞万分。
  谋出于智成于密败于露。
  称病不朝暗中入蜀筑堤蓄水练军调兵一切都行得极为隐秘。夜天凌将西岷侯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但连朝中近臣也鲜有几人知道他已到了西蜀多少人还在猜测凌王失势甚至更有凌王已被天帝幽禁的传言。
  此处西岷侯起兵之机朝中不早不晚传出凌王奉旨治一江一 的旨意。岳青云亦适时散布消息令西岷侯得知凌王到了一江一 水郡军中而后引兵节节败退诈作不敌。西岷侯果然下令水军骑兵两路夹击紧追不舍务必要将凌王生擒活捉。
  以凌王在军中威信手中领兵不败的神话象征着天军常胜之势他若被擒必然将给天朝军心带来致命的一击这正是叛军迫不及待想要的效果。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对与错成于败生与死往往便在这一步之间。
  等待十五万东蜀军的不是匆忙迎战的玄甲军而是壅一江一 沉寂了多时的大水。
  西岷侯部下五万骑兵贪功冒进自水流浅缓的古浪河段渡一江一 追击退往一江一 水郡天军却不料遭逢灭顶之灾。
  洪水无情往日脉脉一江一 州化做猛兽深渊同时将陈列一江一 中的十万水军千艘战船瞬间吞没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岳青云待洪水稍退挥军反攻紧追穷寇。
  西岷侯在亲卫拼死救护下幸免于难率残兵往青州方向退去。
  丛林荒野萧零于瑟瑟寒冬。
  曾威震西陲的东蜀军残部尚余三万人许深夜仓皇回军行至桐岭飞仙渡离青州已不足百里。一路行军人马皆疲几近极限领军方传令安营暂歇。
  散兵疲将狼狈歇于林间为怕引来追兵一律不得燃火照明但黑夜中尚秩序井然倒不愧历来素有训练。
  高石嶙峋枯树残叶黑魆魆一片瘆人的死寂。忽而不远处夜鸟飞起掠的深林一阵微响。
  廖商一生戎马生涯此时纵一精一力疲惫却警觉犹存手按往剑柄沉声喝道:“传令警戒以防有变!”
  像是呼应他这句话一般四周本来沉寂黑暗的山林突然亮起火光几乎是在一瞬间照亮四野将东蜀军余部所处的地方映的清晰无比。
  如此迅捷整齐的火把看人数不在万人之下。而最可怕的是两边山崖同时燃亮陷他们于居高临下的包围之中这悄无声息却又分毫不差的行令普天之下唯有一支军队可以做到。
  前方微微伸出的山崖之上火光最盛映出百名玄甲战士肃然而立。当先一人傲然立马崖前火光明暗一身利落的轻装武士服在黑夜中削出清拔轮廓神色清冷俯视过来正是叛军欲先擒之而后快的凌王。
  “侯爷别来无恙。”夜天凌面无表情遥遥问候。
  廖商此时既反早已废了臣属之礼凌王灭他十余万东蜀军此时仇人相见恨不能生啖其肉喝道:“夜天凌!你竟敢蓄水淹城与老夫使诈!”
  夜天凌嘴角徐徐轻挑似是带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兵不厌诈。”
  廖商骁勇善战此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极为自负今日虽经惨败却仍不将对手放在眼中:“以巧为谋侥幸得胜何足称道?如今既狭路相逢正好一较高下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匹夫之勇。”夜天凌不屑一顾淡淡说道:“你自己束手出降本王或者可以留你一命。”
  廖商仰天长笑:“小子狂妄以眼下你我兵力胜负尚且难料你口出狂言为时过早。”
  夜天凌冷眸扫过东蜀军黑夜深沉他锐利的目光却凛然洞穿人心肺腑眼前溃败之军退而不乱倒颇叫人欣赏便是这样的对手才有趣。
  “若本王所料不差侯爷定是想杀回青州东山再起吧?”面对依旧三倍于己的兵马夜天凌似在谈风论月显然未将其放在心上。
  廖商冷哼道:“老夫兵归青州必先取你级祭旗!”
  “哦?”夜天凌轻描淡写应了声随意抬手。身后暗处纵马转出一人廖商一见之下心中大震此人正是青州巡使罗盛。
  “见过侯爷。”罗盛拱手上前致礼。
  不过数日之前罗盛将青州城拱手让于廖商起兵立事供兵械、粮草辎重之物出谋划策左右随行不料此时竟出现在凌王军中。
  廖商在此见到罗盛只道他因己方兵败而归顺凌王既惊且怒怒极拔剑长指罗盛喝道:“反复小人!无怪你青州守军不出一兵一卒原来私下背叛于我。”
  罗盛神情肃穆扬声道:“侯爷此言差矣!我罗盛受君之恩食君俸禄岂会当真纵逆叛乱?我等不过是遵凌王殿下密令行事罢了。”
  青州既是如此封州亦不远矣。此时东蜀军由进可攻退可守顿时变做进退两难廖商本欲据蜀中天险重新立足的方略再不可行。
  夜天凌漠然道:“本王遣工匠军民抢修水渠保全青州封州并不打算白手送与侯爷作乱。”
  壅一江一 大水沿一江一 重镇原本绝无幸免东蜀军众将士不少当地人氏此时听得青封两州居然无恙多数暗中松了口气惨败之事倒成了其次。
  罗盛趁机说道:“侯爷若体谅这些跟你的将士便莫要执迷不悟。如今多少父兄妻儿翘盼归何必去同逆贼虞夙一并送死?”
  东蜀军阵后突然掀起騷动不安廖商喝道:“何事惊慌?”
  有士兵飞奔来报:“北面追兵临近约有两万人许请侯爷示下!”
  这正是岳青云率军追至前后夹击东蜀军残部已入合围之势。一方初逢大败兵疲马倦;一方乘胜追击士气长足优劣之势立判。
  天边月上东山波澜清冷。
  夜天凌早已料到此时眸中深寂不现喜怒只淡淡问道:“侯爷可知本王为何要在这飞仙渡拦你?”随着他的话音身后火光高亮那方山崖之上原来雕凿了几个大字。
  蜀中安澜。
  银钩铁画每字如有丈余刻于高耸岩石之上年岁过尽风雨犹坚。
  这岩壁石刻乃是开国之初安定蜀中后蜀中民夫工匠自所凿而成。既是昭显天朝盛世亦希望自此始蜀中安靖平定永无乱日。
  东蜀军中一阵寂静。山风强劲吹的火光招展涂满高岩陡壁摇摆不定的明暗映入人人心底。
  “这四个字侯爷应当熟悉。”夜天凌语中从容:“自古战者胜败百姓皆苦。你既镇守川蜀天府之地却为何不体恤蜀中军民偏要枉自兴兵倒行逆施?”
  廖商冷笑:“冠冕堂皇之言蜀中兴亡都在老夫掌间你休想以三言两语乱我军心。”
  夜天凌语锋微冷:“以一己之私陷百姓于不安陷将士于不忠你若不降便莫怪本王无情了。”
  “休得一胡一 言!”廖商人老脾气弥暴:“老夫生平不识降字!”
  “好!”夜天凌眼中一精一光骤盛:“本王佩服便凭此言留你全一尸一无妨。”抬手处长剑离鞘斜指天峰:“东蜀军众将士廖商叛逆欲乱川蜀本王念汝等无知被惑不欲深究。此时弃械投明一切既往不咎若负隅顽抗杀无赦!”
  话音落时万剑出鞘。
  杀气玄甲军疆场浴血的狂肆杀气弥漫于黑夜之中摄人心魂。
  东蜀军气势完全被压制其中突然有人扬声道:“我等已然作乱此时纵降也是叛军之名了!”
  夜天凌剑峰侧处耀起一刃寒光:“你等能保得性命至此足见皆是东蜀军中一精一锐之兵本王素来惜才愿归顺我军中之人本王以夜天凌三个字保其无恙。”
  夜天凌三字乃军中之信兵中之义凌王言出素来无悔。
  廖商幡然醒悟再拖延下去手下之兵军心必乱不觉又中了凌王之计挥剑喝道:“三军听令与我杀出重围!”
  话音甫落身侧几名部将对视一眼扬剑而出竟齐齐难将廖商挟持在手。廖商身旁的亲兵猝起反抗却寡不敌众数合之后便被斩杀拿下。
  唐初传下军令玄甲铁骑强驽戒备。东蜀军阵前生变乱作一一团一 。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廖商性情暴烈刚愎自用众将中早有不满。罗盛得凌王授意暗中设法笼络致使廖商起兵难以齐心合力。壅水一战廖商又一意孤行几乎葬尽东蜀军一精一锐如何能再使众将为之卖命?
  游刃有余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之上者。夜天凌居高临下看着眼前騷动面如平湖漠然冷肃。
  “我等愿归顺殿下!”几名东蜀军将士率部属俯身请降。
  身后军中数处响起呼声“西岷侯已然被擒都降了吧!”夜天凌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挑起罗盛安插进东蜀军的这些人倒很懂得如何把握时机。
  东蜀军残部经此大劫皆不愿再为叛乱而战此时主帅已然被俘一旦有人呼吁纷纷附和去剑解甲就地跪降。
  夜天凌驰缰纵马率玄甲铁骑缓缓行至阵前。
  廖商横遭大将叛变破口高骂众人无义须皆张怒到极处直骂的几名军将神色尴尬。
  夜天凌眉目冷然眼中寒光微摄:“廖商他们既愿归降便已是本王部属本王帐下将士岂容你辱骂再不收声莫怪本王无情。”
  廖商被兵将压持却依旧暴躁如雷白眉竖扬骂道:“老夫兵定西陲之时你还不知身在何处如今竟敢如此同老夫说话!满腹陰谋诡计有本事真槍实剑一见高低!”
  “北王陰西王烈果然名不虚传。事到如今还是这副口吻便是不败在我手中早晚亦斗不过虞夙。”夜天凌俯视他道:“你可叛我天朝如何怨他人叛你?”
  廖商双目圆瞪突然哈哈大笑:“天朝夜氏一族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叛我我叛你你们这些皇子们哪个不是包藏野心!”
  夜天凌不怒反笑目如惊电掠往廖商眼中慑得他猛然住声。他在马上低身于廖商耳边淡淡道:“那你就更不妨留着性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谋事。”
  语中孤绝气度狂傲廖商愣在当场夜天凌挥手道:“押下去。”眸间冷冷一瞥:“本王耐心有限你若再敢口出妄言马粪灰土总够你吃!”
  凌王言出必行此乃人尽皆知。倘若在人手中受辱还不如战死廖商想到此节倒收了斥骂立刻被人押走。
  夜天凌看了看东蜀军淡声说道:“东蜀军仍是蜀中重兵保障自此时起既入本王麾下本王一视同仁。罗盛协助众将即刻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分补给整顿休息天明前前来复命。”话声淡淡却透着沉凛然霸气传遍三军。
  东蜀军将士早折服于凌王手段之下此时稍整队列数万人单膝跪俯行军礼齐声道:“东蜀军愿追随殿下将功折罪!”
  夜天凌傲然回马遥望天际风飞大氅峰峦尽处薄云飞扬天便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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