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话说得真动听呀。她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吧。贝蒂小一姐绝不是傻瓜。”小妹说。“你以为她比别人更多地学会了说不吗?”“不,快乐机智的小一姐,”罗宾说,“贝蒂小一姐不是傻瓜,可她也许和别人订婚了,那会怎样呢?”“不怎样,”大妹说,“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但那人会是谁?她从不出门,一定是你们两个。”“我还有什么话说。”罗宾说。“你们已把我审查得够多的;还有我哥哥呀。如果一定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去查问他好啦。”
这可触到大公子的痛处,他断定罗宾发现了什么。然而他仍显得平静的样子。“喂,”他说,“别把你那些骗人的故事推到我身上,告诉你我可不买你的账;我对这个教区的贝蒂小一姐没啥说的。”说罢他起身走了。“是的,”大妹说,“我可以为他担保,他更明白事理一些。”
这样结束了谈话,但却让大公子惊惶失措。他认定弟弟已彻底发现我们的事,开始怀疑我是否为此担心;尽管他想尽办法,也无法接近我。最后他万分困惑,极度绝望,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决心见我。所以他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一天午餐后他看见大妹走上楼来,便跟在后面。“喂,妹妹,”他说,“那个生病的女子在哪里?谁也不能见她吗?”“能,”妹妹说,“我想你是可以的。不过我先进去一下,再告诉你。”于是她急步走到门前,通知我一声,随即便叫他上来。“哥,”她说,“你想进来就请吧。”他进来了,仍然那么大叫大嚷。“喂,”他走到门口时说,“生病的恋人在哪里?你好吗,贝蒂小一姐?”我本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太虚弱了,支撑不了多久。兄妹俩都看见这种情形,她说,“嗨,别站起来,我哥哥是不拘礼节的,特别是你现在这么虚弱。”“别,别站起来,贝蒂小一姐,好好坐着。”他说,自己也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俯看着我,很愉快的样子。
他对妹妹和我东拉西扯说了不少话,有意让她高兴,不时回到老话题上。“可怜的贝蒂小一姐,”他说,“恋一爱一真是一件可悲的事,瞧,你身一体给弄得这么糟糕。”我这才开口说了几句。“看见你如此愉快我真高兴,先生,”我说,“不过我认为医生应该找到更好的事做,而不是拿病人开玩笑。如果我不是生的其它病,那句格言我是很清楚的,也就不会让他来给我看病了。”“什么格言?”他问。“什么——
‘哪里因一爱一成疾,
那里医生成驴。’
不是吗,贝蒂小一姐?”我微笑一下,什么也没说。“而且,”他说,“我认为结果证明了是一爱一,因医生好像拿你没办法,大家也说你恢复得相当慢。我怀疑其中有什么事情,贝蒂小一姐,怀疑你患的病医生是治不好的。”我又笑了笑,说,“不,先生,我真的没患什么恋一爱一病。”
我们这样谈了不少话,有时又谈谈别的毫无意义的事。不久他让我唱支歌,我笑一下,说我唱歌的日子已结束了。最后他问是否可以吹长笛给我听,但妹妹说她认为我的头会受不了的。我点点头说,“请别阻止他,小一姐,我很喜欢听长笛。”然后他妹妹才说,“哦,那就吹吧,哥。”他取出自己房间的钥匙,说:“好妹妹,我真不想走,你去帮我拿来吧,它就在一个一抽一屉里。”他说了一个地方,却肯定长笛并不在那里,这样她就会花些时间去找。
她一走后,他就把同弟弟关于我的谈话以及他对此事的担心,全都告诉了我——这也正是他要千方百计见我的原因。我向他保证,说我既没向他弟弟又没向其它任何人开口。我说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危急关头;我对他一片真心,他却让我忘记那段感情去一爱一另一个人,这可把我给毁了;有上千次我宁愿死也不愿活过来,宁愿像以前那样去为生活挣扎。我又说自己已预见到,我一好起来就必须离开这个家。至于嫁给他弟弟,在我和他有了现在的情况后,我很厌恶这样的想法。他可以相信,我是不会以此为由再见他弟弟的。如果他要违背对我发过的誓言和作出的婚约,那是他和自己良心之间的事;但是,虽然我被他说服自称是他妻子,也让他把我像妻子一样为所欲为,他绝不能说我没像妻子那样对他忠诚,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
他正回答,说很遗憾说服不了我,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听见妹妹来了。我也听见,但极力回答说,谁也不能让我一爱一的是一个兄弟而嫁的是另一个兄弟。他摇摇头说,“那么我给毁啦,”指他自己。这时他妹妹走进房间,说没找到长笛。“哦,”他愉快地说,“看来非要我自己去了。”于是他起身去找,可回来时仍没找到;即使可以找到他也没心思吹。再说,他给妹妹派的差已通过另一种途径完成了,因他只想和我说话,而这已办到,虽然他不很满意。
然而我却相当满意,因我畅所欲言,真诚坦率地说出了心里的话。尽管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样,即让他同我更紧密一些,但他已不可能抛弃我而不彻底失去自尊,失去一位绅士的信誉——他曾经常保证永远不会抛弃我,一旦成年就娶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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