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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回答:"你高兴我就高兴。"
"我们还应该在你的家人面前闪亮登场一次吧?"
"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很意外。喜筵固然是我们对自己幸福的证明,也是一个基本礼节啊。两人正式结婚了,总要把对方纳入自己的家族啊!不管婚前的情况是多么特殊,结婚总是意味着言归正传。噢,我明白了。
华林的家庭,与我们家的境况,惊人地相似。他的父母也是小干部出身(当然派头口气都是大干部的。),他们也富有强烈的道德感,反对儿子离婚,,反对儿子的生活作风不检点。在他们的三个孩子中,华林也是最不受父母待见的一个。他们认为他从小就自私和吝啬。更加上我们在婚前的出格行为,我们也就更不受欢迎了。是的,不懂事的老人还真不少见。偏爱子女的老人也比比皆是(我太有体会了)。问题是:我们也是一个家庭了,就跟一个国家一样拥有主权。按说华林作为儿子,应该向他的父母,展示一下我们家庭,展示一下他的妻子。而一个规矩勤劳的好媳妇,其婆家应该给于她基本的尊重。这是人伦大道,也是普通常识(谁稀罕他父母的喜欢!尊重却是必不可少的)。
遗憾的是,华林似乎一点都不明白。这个已经离婚一次的成熟男人、才华横溢的导演、热烈追求爱情的白马王子,在这个重大的话题面前,脸上浮现着一种童蒙未开的混沌和阴沉。他似乎根本就不乐意明白。他也不乐意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明白。他懒得负责,懒到不惜让妻子永远背负丧权辱国之感——噢,我完全明白了!
这一次没有形成龃龉,伤痕却依然产生了。我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失去了表情,整天整夜都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啦?"
"我没有怎么啊。"
"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话?"
"我不要你说什么话。可你分明是在不高兴啊!"
"是吗?我不高兴吗?你居然发现我在不高兴吗?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怎么知道呢?"
"那我怎么知道呢?"
"叶紫!"
"嗯。"
"不要这样好吗?"
"不要怎样?"
那么,要我怎样呢?主权无小事,应该递交的国书就必须递交!男人应该懂得维护自己的家庭和女人。无形的匕首,悄然地划开,流血然后结疤。噢,我的婚姻航道里竟然布满暗礁。我的小船才刚刚启航呢。我得小心翼翼。我得小心翼翼。我不愿意触礁。我不愿意让人们看笑话(我的失败多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这场婚姻来之不易,来之不易!我得放下华林那臭不懂事的父母。我得让自己的婚姻小船风帆高张。我得证明爱情的存在。我得证明自己拥有了爱情。
重要的是现在,我得努力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半夜里,我用假装的梦幻意识迷迷糊糊地,朝他转过了身体。又一次的和解达成。
事情就是这样了。婚姻之初,我无法拥有清醒的意识。好像刚刚打过架的人,呼吸急促,身体潮热,眼睛发亮,脑子乱哄哄。我只是从理论上认定自己是在捍卫自己的爱情和自己的人格。就是这样,我一脚踏进的是一片婚姻泥沼。13年的时间,沼泽的淤泥,逐渐淹没我,直到没齐喉咙了,无法呼吸了,我才幡然猛醒。老天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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