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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离(2)


  默笙听得一愣,好贵,几乎是她一个月的薪水了,她身上哪里带了这么多钱。向店员小姐抱歉地摇头,店员小姐和善地笑笑。
  走到店门口,还是觉得舍不得,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他。默笙忽然想到了以琛曾给她的卡。
  快步走回去。“这里可以刷卡吗?”
  “唰唰”的声音停止。“小姐,请在这里签字。”
  拿起笔差点习惯性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幸好及时想起这是以琛的卡,应该签“何以琛”。
  何以琛……写过很多次的名字。
  有次她跟以琛赌什么气呢?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一个人上自习,带的是高等数学,做着题,明明是开草稿的,等她回神,纸上已经满满地写着“何以琛”。
  然后身后突然响起以琛的声音。“默笙,你写错了。”他看着她,眼睛在笑。
  “哪有?”被抓到的羞愧立刻没了,拿起笔一笔一画地写给他看,“何以琛”,哪错了?
  “笔画顺序错了,‘何’右边的‘可’应该先写里面的‘口’,最后才是竖勾……来,再写一遍。”
  她一定被他的一本正经唬傻了,居然真的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准备再写一遍。直到写完了一个“何”才反应过来。“何以琛,我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默笙将签好的单子递给店员,店员微笑的把袋子给她:“欢迎下次光临哦。”
  往事的回忆让刚刚好点的心情又开始回落,走出店门,默笙茫然而立。
  昔日的甜蜜已经遥不可及,现实的悲哀却寸步不离,什么时候他们才能重拾昔日的幸福?而这样反反复复的心绪,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想着以琛不会这么早回去,默笙在街上解决了晚餐,八点多才到家。
  打开门,屋里果然一片漆黑。
  摸索电灯开关的时候,低沉的男声响起。
  “回来了?”
  “以琛?”没有心里准备的默笙被吓了一跳。
  声音是从阳台上传来的,以琛高挺的身躯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弥漫在他们之间的空气有些压抑。
  “为什么不接电话?”以琛沉沉地问,指间燃着一点红亮。
  什么电话?手机?默笙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发现早关机了。“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是这样。以琛好像突然放松了下来,声音顿时带了点疲倦。
  “你早点去睡觉吧。”
  “嗯。”默笙应了一声,想了想,下定决心似地说:“以琛,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
  默笙咬下唇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子不像夫妻,我们……”
  “是吗?”以琛微带嘲弄地说,“那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得多。”
  身后良久没有声音,以琛熄灭烟,回头,三四米远的地方默笙提着袋子站在那儿,唇抿得紧紧的,脸色苍白。
  “我帮你买了衣服。”默笙盯着地板,轻轻地说:“不过是拿你的卡刷的,你要不要试试?”
  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以琛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那么多日子,他所幻想的也不过是有一天默笙能重新站在他面前,伸手可触摸,不再是幻觉。如今她已经真真实实地站在他面前了,他还奢求些什么?
  “你……”以琛缓下语气,话音又倏地顿住,脸色铁青地瞪着她的头发。
  意识到他强烈不容忽视的目光,默笙抬头。他在看她的头发?她登时有点尴尬。“……我剪了头发。”
  “我有眼睛看到。”硬邦邦的语调,以琛的眼睛里有什么在凝聚,最后还是克制地回头,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
  他又快速地点燃一支烟,良久,才用一种极其压抑的声音说:“你去睡觉。”
  “可是……”
  “现在不要和我说话。”他粗暴地打断她。
  虽然逛得那么累,默笙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床上听他的脚步声从阳台到书房,过了许久,又从书房到客房,然后是一声关门声,终于一片寂静。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默笙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起来喉咙痒痒的很不舒服,根据多年的经验判断,大概又感冒了。
  以琛早已不在家,默笙找了点药吃下去,草草地打发了午饭,还是觉得不舒服,就睡觉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竟然暗了,以琛站在床前,手停留在她额上,表情有点严肃。
  默笙看着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以琛移开大手。“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呃……”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只是有点感冒。”
  “你在发烧。”
  “我吃过药了。”默笙坚持地说。
  他看着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开。默笙以为他不再坚持了,不知怎么的心中反而微微失望。
  谁知以琛却是走到衣橱前,拿出她的衣服放在她面前。
  “你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换?”
  输液管中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她还是来医院了。
  想起某人刚刚差点强迫帮她换衣服,默笙蓦地红了脸,气恼的目光射向对面看文件的人。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以琛抬头,默笙连忙撇开头。
  以琛不以为意,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了份娱乐报纸放在她手边。
  默笙当做没看到,从身边的空位拿了张别人留下的报纸开始看。
  以琛扬了扬眉,随她去。自己的老婆想多学点东西,研究下证券投资未尝不是好事。
  默笙瞪着那张顺手牵来的报纸。什么东西!大部分是乱七八糟的图,好不容易有几个字,一大串数字和专业名词看得她头更昏了。
  后悔!
  眼睛瞥向那份花花绿绿的报纸……好想拿过来看,再看看以琛,他正低着头,好像很专注的样子。
  应该不会注意吧……手悄悄地移过去,快要拿到的时候以琛突然翻了一页文件,又立刻又缩回来。
  算了!默笙气馁,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很好熬的。
  这个能熬,有些事情就不好熬了。半小时后,默笙开始坐不安稳。
  以琛注意到她的动静,蹙下眉,转向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婶说:“可否帮个忙?”
  从洗手间回来,默笙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连头都懒得抬,节省地抛给她四个字。“一般推断。”
  这个人!默笙瞪他。
  从医院回来,以琛盯着默笙睡下后,关掉卧室的灯去书房。
  不知是下午睡多了还是因为那一瓶点滴的关系,默笙的精神好了很多,根本一点都不想睡觉。在床上翻了两下,突然想起一事,差点跳起来。
  天那!明天就要去香港了,她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真不知道这两天干什么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翻出旅行袋开始收拾东西。
  动作太急促,证件掉在地上,默笙俯身去捡,却有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捡起。
  咦?
  一起身,手腕立刻被人紧紧抓住,以琛拿着证件,眼底有着阴霾。“你在干什么?”
  “……收拾东西。”手腕被他抓得很痛,默笙想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眼睛扫向一边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行李,以琛眼中的阴霾更浓了。“你要去哪里?”
  想起还没有跟他说,默笙乖乖的回答:“香港。”
  香港?
  以琛的怒气渐渐凝聚。如果不是他恰好,不,根本不是恰好!若不是他想来看看她睡好没有,明天早晨,她是不是又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为□的自觉!她究竟明不明白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抛下他一个人决绝地离开?
  昔日的伤口被狠狠地撕开,以琛的手劲控制不住地加重,阴郁的眼神毫不放松地盯着她。“好,你告诉我,这次你又要去几年?”
  他在说什么?默笙感觉感冒的昏沉又来了,手腕上的痛楚越来越让人难以忽视。“以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放开她?
  休想!
  用力一拉,她便落入他怀中。以琛俯下头,狠狠地吻住她,不温柔的,激烈而愤怒。
  那种吻法简直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于给她。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他的一部分。
  “以琛……”默笙想脱离他的掌握,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动作中传达的怒火,却不明白为什么。
  然而她软软无力的呼唤反而催化了他的热情,小小的挣扎更加深了他控制她的欲望,他把她压到床上,牢牢地控制住她,幽深的眼眸望着身下的默笙,那是他唯一所要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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