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赌棍有缘免扛龟
那身影方消逝于远方,陡见茅屋后林中鬼魅般飘出了一条青影,只见他瞧着那身影消逝之处,喃喃自语道:“好操!胡梭你瞒得我好苦!”
赫然是那位李家庄中以孝出名,饱读诗书,唯一教师的“庞克”,想不到他不但会武,而且还挺精湛的哩!
只见他向四周略一张望凝听,立即盘坐在地。
刹那间,他全身罩于—道金黄色毫光之中,半晌之后,那道毫光逐渐消逝,转移成两团金黄光圈,在他双掌掌心中流转。
只见他神色肃穆的将那两团光圈往外一推,朝着一滩滩的尸水滚了过去,立听嘶嘶连响,尸水逐渐汽化掉!
俟尸水全汽化后,庞克双掌朝虚空—圈一震,“波!”的一声爆响,那团汽流立即化为乌有。
庞克站起身子,瞧着平滑的地面,暗暗道:“这下子没事啦!否则,明天路过此地之人,非一个个化为尸水不可!”
陡听一声轻笑:“老克,好俊的功夫,想不到你一直深藏不露,过去的斯文相,居然是水仙花不开装蒜哩!”
庞克笑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才是神秘哩!平常装成一付窝囊模样,任人欺凌,小心,神秘过头变成小儿麻痹!”
胡梭苦笑道:“还不是我那老鬼师父,又臭又硬的臭规矩,根本不亚于茅坑里的石头,硬是不准我施展武功!”
“他说我越挨揍,武功会越高强,教我尽量找挨揍,每天晚上却都亲自检查,如果揍得不够,他会连本带利续揍我一顿……”
“世上居然会有这种没有良心的师父呀!真是别人的囝仔打不疼,死不了!”
“那老鬼揍人才陰损哩!专门找穴道打,越是重穴打得越凶,每晚回到家中,全身骨架好似散掉般!”
“够歹!够雄!告诉我,他是谁,管他是天王老子,或是阎王爷,我庞克和他拼啦!”
胡梭摇手道:“算啦!别说他不准我泄了他的底,就是你要找他,也找不到了,他已经走啦!”
庞克喃喃道:“走啦!算他走运,嗯!听你的口气他好似本庄人,才走不久,会是谁呢?
是‘老山东’吧?”
胡梭哭丧着脸道:“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我可要言明在先,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并不是我胡梭告诉你的!”
庞克笑道:“安心!我绝对不会在外面胡说是你‘胡梭’告诉我的!这总够意思了吧!”
胡梭行了—个九十度敬礼,道:“多谢,感激不尽!”
“够厚礼!令我鸡皮疙瘩一直跳,少胡说啦!先把你跟踪‘香车醉美人’的情形说—说吧!”
“这个‘女人’够‘恰’!够‘残’,不但陰陽双煞全死,另外还有三位红衣‘女人’也死在当场!”
“憨仔呢?”
“没有找到,一定被‘香车醉美人’带走了!”
庞克双目神光乍现,煞气盈顶,恨声道:“香车醉美人,香个鸟,有朝一日会把你变成‘臭车丑八怪’!”
胡梭见状打了一个寒噤,道:“斯文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本庄的唯一老师哩,真是挂羊头卖狗肉!”
庞克红着脸,干咳一声道:“哎哟,你少‘胡梭’八道行不行?说说你和‘老山东’结识的经过吧!”
胡梭干咳一声,道:“老克,我也想不到那位一大早就大街小巷喊着‘包子馒头’的老山东会是一个武林高手;
大约在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睡在郊外那‘应公庙’庙前,睡到半夜,忽然一阵腹疼,急忙冲到庙外林中拉一番。
拉得过瘾之后,正要回庙续睡之际,却见庙前空地上有三个人成品字形的站着,好像公鸡要打架一般。
其中一人居然是老山东。
只听老山东沉声道:“你们‘修罗双绝’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俺老山东是劫富助贫,仰不愧天,俯不怕地。”
“嘿嘿!你这大馒头少说这种堂皇冠冕的大话,识相点,把这包东西献出来,留着日后好见面!”
老山东呵呵笑道:“你们的猪脑如果没有健忘,该知道俺老山东的脾气,划出道来吧!俺老山东无不奉陪!”
“妈的!七月鸭不知死!”
“两位—起上吧!”
“哼!接招吧!”
声到人到,扬手抓胸,形如“黑虎露爪”,又似“毒蛇寻羊”修罗—绝出招就是八卦六十四式中的绝手“烽火四扬”。
诡序无比,莫测高深!
老山东—晃肩错步,左手“云中现日”,右手“烟雾袅流”是攻又似是守,来实还似虚,同样高深难测。
修罗一绝朗声喊道:“来得好!”身形,—旋,疾扣老山东左肘曲池穴,伸指暗袭乳下期门穴。
老山东一个“金鲤腾波”,中途扭腰,拍打对手左肩窝府台穴,修罗一绝“燕子盘云”
直袭老山东胸前幽门穴。
老山东一声暴喝:“魁星点斗”取修罗一绝脑门,修罗一绝“灵蛇闪腰”,避来势,进右掌“彩风抖羽”。
两人出手由慢而快,一时如鹰扬鹏搏,身形在月下分不清人影,眨眼攻在—起,瞬息中猛的分妍。
杀那间已拆五十余招。
老山东一声暴喝,身形腾空,半空中身形平起,拍对手肩头。
修罗一绝塌腰晃肩“云中现日”曲指疾扣对手中腰。
老山东身在空中,无处着力,眼看已难逃此招。
只见他长啸声,身子一扭,脚尖踢打修罗一绝脉门,避的快,还的疾,真如电光石火,一闪即到。
修罗一绝没有想到老山东会有此招,慌忙中“金鲤腾波’半空中欲击对手之肩窝府台穴。
但他不知老山东的“鱿鱼腿”,对方跃得愈高威力愈大,他这一斜跃,立即引来了老山东一阵子猛踢!
一时闹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两团黑影,此起彼落,互相追逐!
斗着斗着,忽听一声闷哼!
老山东站起身子笑道:“念你成名不易,滚吧!今后要记住俺的一句话,少管闲事,无聊之时,就睡觉吧!”
却听“碰!”一声,老山东鲜血狂喷,摔出丈外!
老山东跃出身子拭去嘴角之血,破口骂道:“妈的!跟俺老山东耍陰的啊!准备吃‘馒头’吧!”
只见他身子疾扑,双手交互搓揉,偶尔作出捍面状,将修罗二绝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老山东鬓发怒张,掌劲呼呼,一掌紧逾一掌!
只见二人双手一搭,紧粘在一起,立即较量起内力,杀那间,修罗二绝身往后仰,显已不支!
却见修罗一绝勉强支起身子,神色一狞,扬掌朝老山东背部劈了下去,“轰”一声,二人皆鲜血狂冒,倒地不起。
胡梭等了半晌,见二人一直没有动静,悄悄的跑到老山东身边,低声呼道:“老山东!
老山东!你醒醒!”
摇晃了老半天,总算将他摇醒了!
只见他无力的睁眼一瞧,弱声道:“是你呀?怀中之药……”
胡梭右手在他怀中掏了一下,取出一粒药丸,问道:“老山东,快睁眼瞧瞧,是不是这粒药?”
老山东目光一触及那料药丸,精神陡振,欲伸手却又颓然放下,急道:“快打开,塞进我口中!”
封蜡一开,立即传来一阵芳香药味,老山东将药吞入口中之后,立即双目一闭,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胡梭无聊之下,一摸另外二人鼻息,皆“忘记呼吸”,“蒙主宠召”了,吓得他避得远远的!
他自幼双亲即逝,流浪到李家庄时,被好心的“古鲁伯”收留,在他的小吃店中干些打杂的工作。
他生性好动,一做好事情立即往外溜,好管闲事又好胜,经常惹来一些年纪稍大之人围殴!
他偏有一股至死不服输的狠劲,那怕被揍得浑身带血,他仍然咬紧牙根打下去,直至乏力倒下为止!
往往令他的对手们战栗而逃!
因此,在李家庄周围百里之内,人人皆知道有“胡梭”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谁也不顾意去招惹他!
今晚,古鲁伯全家去隔壁张家庄参加一位远房亲戚的喜宴,小吃店“公休”一天,他亲自下厨自己动手做!
猛吃一顿后,跑到应公庙前来观赏月色,想不到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想不到一阵腹疼却给他带来了鸿运!
他正在一旁打盹之际,陡听一声爽朗悠长,震人心神的笑声,冲破黎明,将他震醒过来!
打雷?不对!
老山东瞧胡梭惊惶神情,不由得失声笑道:“妈的!想不到一向悍不畏死的胡梭,也会惊惶失色,哈哈……”
胡梭吼道:“笑什么笑,本少爷正梦见在啃大鸡腿,却被你吓醒了,你恩将仇报,还好意思笑!”
“哈哈!好个恩将仇报,小子,你看我昨晚的功夫怎么样?不赖吧!有没有兴趣学几招呢?”
胡梭喜孜孜的道:“够‘庆’,本少爷如果学会了,一定将那些阿猫阿狗揍扁!”
“哈哈!有志气!不过在俺老山东教你武功之前,咱们必须‘约法三章’,你是不是同意?”
“约法三章,说来听听!”
“第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皆不准泄俺的底!第二,非经俺同意,你不准泄自己的底,第三,不准仗武为恶!”
“第一、三条我都可以做得到,至于第二条就要商量一下了!”
“说来听听!”
“练了武功还要装作不会武,不但仍要挨揍,更增加一肚子鸟气,这项我可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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