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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以宝换美

上官大吉暗伸舌头,随后和小被、飘雨跟在后头,行走于深阔无比之宫殿。
  绕过回廊、庭园、雅居,登往一处圆型白塔式楼梯,一旋一旋围升而上,终于抵达顶部。
  那圆盘造型,一半筑有雅屋,门窗白纱轻掩,隐现一股高雅气息。
  另一半则露天布置琴桌、书桌,以及几张雕琢匠心的椅子,瞧其格局,该是邀月、赏景最佳地方。
  三人被带到清一色的白椅子那头。
  桃红已拱手通报。
  雅居里头传来淡淡笑容表示知道了,声音甫落,忽见雕花门掩推而开,一位穿着白色罗裙,美若天仙女子莲步出来。
  她正是月儿公主。
  然而如此现身,却让上官大吉、小被、飘雨瞧得两眼发直。
  本来月儿公主全是英挺猎装打扮。
  此时却装扮成中国古典美人,的确有着不同风味。
  尤其那股媚更让人砰然心动。
  她倒是耍了一记杨柳春风姿态,然后媚笑道:“怎么样?比起你们中原女子,还可以吧?”
  前一句是问上官大吉和小被,后一句则是问向飘雨。飘雨自是被她姿色所迷,连连点头:“中原哪有此绝色佳人?公主太美了。”
  “哪有……”
  月儿公主心中一甜,轻笑道:“比起姐姐,总差了点!”
  “怎会呢?你的确比我出色多多……”
  月儿公主不喜奉承,夸言说一句就够了。
  随又耍个姿态,问向上官大吉:“如何?”
  “呃,不错、不错!”
  上官大吉猛点头:“像戏台上的……”
  话未说完。
  月儿公主笑容一敛,嗔道:“你把我比成唱戏的?”
  “呃……不是,不是,是……”
  月儿公主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上官大吉顿时紧张,喂了几声想追前解释,却被三个丫鬟怒目挡下,他急得直苦笑。
  飘雨瞄他一眼:“什么不好比,比成唱戏的,真是!”
  上官大吉笑得更苦:“可是,我真的只看过唱戏的如此穿着,那是我看过最漂亮的女人啊!”
  照他潦倒的十余年童年印象,的确把唱戏花旦当成美女,只可惜别人却不这么想。
  小被笑道:“干嘛不连那句最漂亮的女人说完,害得公主误会?”
  上官大吉苦笑:“我是想说,可是她才听完前半段就溜了,我的后半段还没唱完啊!”
  三位丫鬟听及,不禁暗自窃笑。
  此时月儿公主已换回平常惯穿的白色猎装,狠狠瞄了上官大吉一眼,始大大方方走出来。
  飘雨忙加解释:“方才大吉他并非那意思。”
  月儿公主向她嫣然一笑:“没关系,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想穿出来玩玩,反正是大汉种,再怎么穿也淑女不起来,他形容得没错。”
  上官大吉仍自责不已:“我不是那意思。”
  “我也没那么想。”
  月儿公主道:“听说你已拿到九星之珠?”
  上官大吉最是希望立即转话题,以免尴尬,但闻此言,登时欣喜点头:“正是,就在这里!”
  伸手一揪,将结在腰际宝盒抓在手中。
  月儿公主见状,不禁动容,依稀可见她那丰满胸脯卜通卜通起伏着:“真是九星之珠?”
  期盼已久,但似乎又不敢想。
  “当然是!你看看不就明白了。”
  上官大吉端向她面前,逼得她呼吸更加急促:“打开,我看看……”
  “是,公主!”
  上官大吉顿显威风似地慢慢将宝盒打开,特别营造气氛想让公主看第一眼,三名丫鬟只能东张西望探其一二。
  终于,宝盒已掀开,那绿光闪耀处,直见九颗星星般钻石晶亮得快跳脱出来。
  那似乎有生命般的光芒流动着、闪灿着,就像会说话的眼睛,紧紧勾住任何身边流连的痴心客,而让人浑然地、失心地痴醉拜倒的精灵矣。
  “好美啊!”月儿公主像见及梦中恋人般赞不绝口,三位丫鬟早就两眼发直,不知魂在何处。
  上官大吉对四人反应,感到甚是满意:“看到没?绿光中带着银光闪动,那九颗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经过千万年才嵌在里头的。”
  “真的吗?我看清楚些……”
  月儿公主不自禁伸手就要接下宝石。
  “慢来,慢来!”
  上官大吉挑逗性地把宝盒盖上,稍一旋身,躲过月儿公主欲抓之手。
  月儿公主怔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大吉嗤嗤弄笑:“宝石珍贵,不是随便人可以摸的。”
  “可恶!”
  桃红嗔喝:“敢对公主如此说话!”
  梅红斥道:“这宝石是公主的,你敢私吞,还不拿过来!”
  三位丫鬟探身就欲抢夺。
  上官大吉嘿嘿黠叫:“东西明明在我手上,怎会变成公主的?”
  月儿公主嗔道:“是我叫你抢回来,当然属于我的!”
  上官大吉邪邪一笑:“这么说,公主也答应要下嫁给取得九星之珠的人了?”
  “我?……”月儿公主更怒:“要你去取,是交换放你们生路的条件,你还敢贪得无厌!”
  桃红抓出随身匕首,喝道:“我来收拾他,替公主出气!”
  匕首猛探过来,自有几分气势,砍向上官大吉抓捧宝盒之手,存心把它砍断。
  上官大吉唉呀惊叫一声好狠,左手一翻,准准扣住匕首尖端,再喝一声“撤”暗运真劲,震得桃红虎口生疼,弃刀而退,整张脸变得煞白。
  梅红、李红见状,登时出刀,兀自欺扑过来。
  小被已自挑起青竹杖,轻轻一架,拨住两人攻势,笑道:“慢来,慢来,有话好说!”
  兀自欲攻,却突破不了防线。
  小被道:“其实我们来了,就有心将宝石送给公主,只是有些事,想弄清楚而已。”
  月儿公主闻言,伸手一挥:“退下!”瞪向上官大吉、小被,冷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小被转向上官大吉,暖昧一笑:“这就要他自行回答了。”
  话中似有暗示婚姻之事。
  “我?”
  上官大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小被道:“想问就问,我想公主该会满足你答案才对。”
  上官大吉舔着嘴唇,笑而稍带困窘问道:“你明明向天下公布,献出九星之珠就嫁给他,我已献出,你嫁是不嫁?”
  月儿公主冷目逼来:“你这是在求婚?”
  “是!呃……不是!”
  上官大吉显得不自在:“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月儿公主冷道:“那我告诉你,我只想要宝石,不想嫁人。”
  “那你是食言了?”
  “又能如何?”月儿公主弄邪直笑:“我不喜欢的人,我永远不会嫁给他!用宝石来换也不成。”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我了?”
  “可以这么说!”
  月儿公主讪笑:“我喜欢壮壮的,威风凛凛的!可惜啊,太难了!”
  上官大吉不觉挺直胸膛,想装出威猛状,老实说,以他身材,足可与月儿公主匹配,就是清秀些。
  挺了几次胸脯,只见公主一直讪笑连连,他只好泄气一叹:“罢了,罢了,今生无缘,你娘呢?只要让我见一面,我就把宝石送给你。”
  “我娘?”
  月儿公主突然愣住:“你认得我娘?你们是为我娘而来?”
  上官大吉道:“没那么严重,皇后都嫁人了,我还能向她……”
  “求婚”两字尚未说出,飘雨但觉情势不对,赶忙喝道:“你乱说什么?”
  上官大吉一愣,随即会意,干笑道:“一时乱用句子,忘了思考,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是有人拜托我,要把一样东西亲自交给你娘,如此而已。”
  月儿公主追问:“那人是谁?”
  “呃……不大方便说吧……”
  上官大吉笑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途中,受他杯水之恩,只好替他办此事。”
  月儿公主瞄眼:“你胡说!你们胆敢闯九月宫,一定有目的而来!”
  上官大吉叹息:“就是想娶你,结果泡汤了,只好见见你娘也好。”
  “我不信!”
  月儿公主总觉得有问题。
  上官大吉无奈摊手:“既然不信,我看也没什么好说,咱有缘再见!”
  说完,拜个礼,就欲和小被、飘雨离去。
  月儿公主见状大惊,急喝:“你敢走人。”
  上官大吉挑眉转头,叹声道:“难道生意不成,我们连走人都不行吗?”
  月儿公主欲张嘴巴,随又闭口,忽而想到什么,始说道:“出去,对你们大不利!”
  “喔?我倒想听听看。”
  月儿公主胸有成竹,邪邪一笑,道:“你们以妙手神猫之名,闹得满城风雨,又夺得九星之珠,而且你不该杀了大蛮王手下护宝骑士,他们大队人马早已找到九鹰城,只要我说出你们就是妙手神猫,而且身怀九星之珠,从此有你们好受!”
  上官大吉怔愕:“你怎知我们叫妙手神猫?”
  小被更急:“你说我们杀了大蛮王手下?”
  “不错!”
  月儿公主邪笑道:“消息传来,是妙手神猫偷了宝石,而宝石就在你们手上,你们不是妙手神猫是谁?至于杀人……大蛮王手下都来了,你们何须狡赖!”
  上官大吉喝道:“我们根本没杀人!”
  月儿公主哼哼作笑,根本不信。
  上官大吉转向小被:“难道迷药能毒死人?”
  飘雨道:“不可能,我不是中过么?后来你们引水把我救醒,可见它不可能毒死人。”
  小被凝思说道:“会不会另有一批人,跟着咱后面,趁机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上官大吉道:“如果他们真的翘了,一定是如此了。”转向月儿公主,道:“我们真的没杀人!凭我们的能耐,没有杀人必要。”
  月儿公主凝他一眼,似乎信了,她道:“不管如何,你们出去,绝不会好过,所以嘛……”含带威胁式的邪笑着。
  上官大吉苦笑,转向小被:“怎么办?这母老虎吃定我们!”
  “谁是母老虎?”
  月儿公主突然发飙,一掌即掴来。
  上官大吉唉呀猛闪,幸好躲得快,否则五爪红痕保证印脸面。
  他暗自解嘲,这话说得过火了,赶忙改口道:“我是说你娘,她原是大漠有名的……”母老虎三字,不敢再言。
  月儿公主又自嗔叫:“说我娘也不行!”
  一掌又掴来。
  上官大吉连跳三纵,这次躲得轻而易举。
  小被急忙现身,道:“宝石给她算了,免得没完没了!”
  上官大吉一愣:“就这么?……”
  小被眨眼暗示,只要想拿回,凭妙手神猫身手,该不是难事,何况任务更为重要。
  他道:“老实说,若非公主提及九星之珠,咱也不可能得到,严格说来,她也有一半权利,咱是男人,自该让她一点,给她便是。只希望她能帮忙引见月仙皇后,也好完成心愿。”
  月儿公主闻言,欣声一笑:“这还算人话!”
  上官大吉自知小被意思,瞄向公主:“你当真那么喜欢它?好吧,给你就是,不过,有空请帮忙,让我见见你母亲如何?”
  “那得看我高兴不高兴!”
  月儿公主手一伸:“拿来!”
  上官大吉虽舍不得,但为了任务,只好把宝盒交出,还是奉上那句:请帮忙引见皇后。
  月儿公主接过宝盒,哪还理他,贪婪地掀开,让那珠光灵气极尽洗涤心灵,整个人雀跃而起:“好美啊!我终于到手了!”
  恨不得想亲吻,忽又怕对方反悔似的,急忙盖上宝盒,说声:“不准过来!”自行飞奔雅居,先藏妥再说。
  上官大吉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此宝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手中啊!
  飘雨含笑道:“不要泄气,我觉得公主仍对你颇有好感。”
  上官大吉轻叹:“除非我练成,像只熊一样那么壮,否则怎制得住她!”
  飘雨笑道:“那可不一定,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你不要,它偏偏来,根本没有界线,何况,你人品也不差啊!”
  小被猛点头:“我看,希望浓厚。”
  上官大吉苦笑:“就算娶了她,也未必是福啊!母老虎一只……”
  正待装出母老虎凶样之际,月儿公主已自眉笑眼笑奔出,上官大吉赶忙敛态,免遭不测。
  月儿公主果然换来一副亲切脸孔,笑道:“看在你们交出宝石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次忙,不过,我娘正在坐关,得三天后才能见人,你们只有多等几天了。”
  上官大吉吸口气,暗道能见着人,不虚此行,于是拱手打哈哈,说道:“多谢公主帮忙,若心愿完成,另有重报!”
  月儿公主瞄眼而笑:“你还想报答什么?”
  “呃……呃……”
  上官大吉只不过是客套说说,没想到对方却认真,迫得他一时答不上口,心念一转,仍自打迷糊?呵呵笑道:“到时自知,现在保密,说不定九星这珠有两颗,我再送你一颗也说不定!”
  “真的?”
  月儿公主睁大眼珠:“九星之珠另有一颗?”
  上官大吉心想,要吹就吹大些,当下猛点头:“没错,另一颗是红色的,刚好一对,就像夫妻一样配成对,呵呵!”
  月儿公主不禁面露贪婪:“可惜啊!现在无法欣赏。”忽又盯紧上官大吉:“若到手,千万要送给我。”
  “会啦会啦!”
  上官大吉笑道:“只要咱俩处得来,那还谈什么客气,一定送!”
  月儿公主满意一笑,道:“那……我看外面情况复杂,你们暂时就住在我这里,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三天后自替你们引见我娘。”
  “当真?”
  上官大吉求之不得,若真如此,一有机会,自可打探种种了。
  月儿公主笑道:“自是当真,你们若住下,记住这里是东月楼,可以任意走动,但南、北月楼,少去为好,以免引起误会,要去,也要找桃红她们陪着,知道吗?”
  “在下自知。”上官大吉道:“那皇后住哪栋楼阁?你说,免得我们贸然闯入,实大大不敬。”
  月儿公主指着附近那栋碧青色楼塔,道:“就是那栋揽青楼,平常我娘绝不让人跨近一步,你们自己小心。”
  上官大吉暗自叫好,终于探出皇后住处,又问:“那……我们该住何处?”
  月儿公主含情瞧向飘雨,甚具好感说道:“至于姐姐……暂时住这里如何,我好想知道中原事,咱可聊聊。”
  “呃……”
  飘雨一时难以回答,毕竟留在此,说不定成了人质。
  小被却认为月儿公主武功并不怎么样,该不至于为难飘雨,何况留在此地,联络感情,对事情发展甚为有利。
  至于危险,看来除了那位曾经现身的女蒙面人之外,他们也无啥好顾虑。
  他道:“公主盛情,你陪她几天便是,我们是男的,同住一处,不方便吧!”
  飘雨闻言,始答应公主要求,乐得公主急忙奔前,牵着她的手,欣笑说声:“太好了,我带你逛逛!”
  小女孩雀跃般,已拉着飘雨而去。
  凶巴巴女人,竟也露出纯真一面,瞧得两男人怔怔愣愣,以为瞧错人了。
  在桃红催促下,上官大吉和小被这才跟着她,前往客房去了。
  客房落于地面,前有花园、山水、清池,筑得雅静清幽,倒让人有若世外桃源之感觉。
  反正没人,上官大吉、小被各自挑一间,也好各拥一张床,睡得更安稳。
  午餐接受月儿公主亲自招待,大漠野宴,自有一番风味。
  至于晚餐,则换飘雨露一手,一道清蒸鲜鱼,吃得众人连连叫好。
  融洽相处中,月儿公主和飘雨等人不禁更为亲切,几乎已达到无所不谈地步。
  晚餐过后,众人正准备赏月之际。
  忽闻得穿青碧衣裳宫女求见。
  月儿公主自知她来自母亲那边,不禁怔诧唤她上楼。
  宫女叫莲香,要比桃红等三人大些,瞧来二十五六岁左右,举止却是文文静静。
  她道:“娘娘要见上官公子。”
  月儿怔愣:“娘出关了?”
  “小的不知,只闻传声通告。”
  上官大吉却已睁大眼睛,欣喜道:“果真心有灵犀,娘娘竟然知道我已经来啦!”说话问,似乎已和娘娘很熟似的。
  月儿再问:“娘只要见他一人?”
  “正是。”
  莲香道:“娘娘特别吩咐,只见一人。”
  上官大吉更是得意:“我说嘛!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有缘、有缘!”
  小被道:“你得小心,别出差错,冒犯了娘娘。”
  那“小心”两字,亦在暗示他,别着了皇后娘娘道儿。
  上官大吉猛点头:“我自会小心,一切没问题。”
  月儿公主似对他们敌意已除,当下含笑道:“没想到我娘特别照顾,你去吧,话别乱说,尤其那句母老虎……反正小心些就是!”
  上官大吉自听得出母老虎三字,当下暗道:“就算是恶老虎,我也要闯她一闯。”笑道:“一切没问题,有我就搞定了。”
  瞧他那自信满满模样,已自引来众人瞄眼而笑,月儿仍自暗斥他最好吃点苦头回来,免得如此嚣张。
  于是莲香引着上官大吉,拜礼过后,已前往揽青楼去了。
  蜿蜒转于回廊、庭园之间。
  由于相隔不远,不到几分钟时间,已抵揽青楼下。
  圆楼式建物,和东月楼差为多,只是材质以青石砌成,瞧来别有冷清神秘感觉。
  莲香引至大门前,已拱手说道:“禀娘娘,上官公子已到。”
  里头传来淡笑声音:“请他进来吧,你退下便是。”
  “是。”
  莲香转向上官大吉:“娘娘要你进去,我失陪了。”
  她轻旋礼数,随后细眼一挑,似在暗示多小心,已自离去。
  上官大吉虽然打哈哈回礼,但想及这位,连八苦老人都赞不绝口的母老虎,他当然心情轻松不了,勉强吸口气,捺下起伏情绪,始敢推门进入。
  大门方开,里头并未夫放光明,偌大宫殿,只有几盏油灯淡淡闪烁着,照着碧青包地板更显得昏沉冷清。
  上官大吉直觉就好像进入已废弃而年代老久的古堡似的。
  老实说,这宫殿已够得上年代久远,称它古堡,亦不为过。
  “你就是上官公子?……”
  最深内壁处传来柔和亲切关怀声音,让人听来颇有慈母感觉,上官大吉顿时除去不少压迫,立即笑道:“在下正是……”
  目光瞧去,大约百丈开外,那有几阶楼梯垫高处,置有一张龙凤椅,一位身着淡青贵妇正向他招手,想来就是月仙娘娘,可惜距离太远,瞧不清面貌。
  月仙娘娘含笑道:“你过来……让我瞧瞧……”
  慈母语气,让人听来特别受用。
  上官大吉应声是,已移步过去,每近十几丈,即更清楚娘娘轮廓,凤钗插头,胸挂一串红玉珍宝项链,雍雍雅雅,高贵大方。
  那模样,简直和月儿公主差不多,实在是迷人,只不过接近中年,稍稍有了鱼尾纹,然而却因此增加一股成熟风味。
  她果然是迷人的皇后娘娘,上官大吉暗暗如此称许。
  及近十余丈,已抵梯阶,上官大吉不好意思再踏前,立即拱手拜礼:“参见娘娘。”不知该说什么官礼之话。
  月仙娘娘慈祥直道免礼免礼,凝目上下直观上官大吉容貌、身材,有若选女婿般,瞧得津津有味,随又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上官大吉但觉困窘:“多谢娘娘夸奖……娘娘亦是美绝天下……”
  “哦?老啦!”
  月仙娘娘淡声一笑:“岁月不饶人啊!真是时光如梭,眨眼二十年已过矣……”说到后来,已见感伤,随又觉失态,赶忙恢复原态,笑道:“听说你想见我?”
  “正是……”
  “你认得我么?”
  “家父认得。”
  “令尊是?……”
  “上官太极。”
  “是他?”
  月仙娘娘但闻此言,脸色顿变,神情显得激动:“是他?你是他儿子?”
  “正是……”
  上官大吉已低头,不敢正视娘娘,毕竟八苦老人说她等不着父亲,才嫁给九鹰酋长,她若想讨这笔帐,有得算呢!
  月仙娘娘似乎不断挣扎于报复亦或原谅之间,整个人轻颤不已。
  足足煎熬数分钟之久,她始叹口气,道:“算了,算了,都已上了年纪,又如何能跟尔等晚辈争前怨呢!”轻叹不已。
  上官大吉闻言,暗自嘘气,终于躲过一劫。
  月仙娘娘道:“是你爹要你来见我?”
  “家父已亡……”
  上官大吉道:“是家父一位友人交代在下,前来见您一面。”
  “那人是谁?”
  “八苦老人。”
  “他?”
  月仙娘娘稍动容:“他还活着?”
  “嗯。”
  “他跟你一起前来?”
  “没有,八苦前辈已不理江湖事,故而交代过后,已云游天下去了。”
  月仙娘娘闻言,似吁口大气,频频点头:“不来也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算这笔帐……”
  瞧向上官大吉,又问:“却不知八苦老人交代你来找我,有何有意。”
  “是……呃……”
  上官大吉不禁窘困,眼前这位娘娘瞧来一点也不老,且长得高贵雍容,又怎好叫她宽衣解带,让自己瞧口诀呢?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月仙娘娘见状,慈祥说道:“但说无妨,我不会对你如何。”
  娘娘越慈祥,上官大吉越是无法说出口,呃了老半天,一个字也进不出来。
  月仙娘娘连问数次得不到答案,不禁稍有怒容:“你再不说,娘娘我可要生气了!你怎可将你爹那么重要遗言弃之于不顾?”
  “呃……我……”
  上官大吉挣扎一阵,复见娘娘冷利眼神,似乎再不说,真能惹火她,不得已,才窘声呐然地道:“八苦老人交代在下,前来向娘娘领回家父武学秘籍。”
  “秘籍?”
  月仙娘娘两眼睁大:“是何秘籍?怎要向我领?”
  “你家武功,怎会在我手中?”
  “娘娘难道忘了?……”上官大吉不解,当年家父和八苦老人在她住处创武学,她应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吧!
  月仙娘娘被他一问,反倒愣住,干笑极力回想:“隔了那么多年,我是记不大清楚了……让我想想看……”
  已自开始苦思起来。
  上官大吉忽而想及,当年父亲创招,可能顾及重要性,故而未对娘娘说出任何状况,就连在她身上刺了,恐怕亦未说及是口诀吧。
  想及此,他还是决定先探出娘娘往昔住处。然后再前去找寻秘籍便是,至于口诀,且等找到秘籍再说了。
  他道:“也许家父未对娘娘说清楚吧!”
  月仙娘娘苦笑:“的确,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八苦老人还有提示么?”
  上官大吉道:“他说,爹的秘籍就藏在娘娘以前住处。”
  “真的?”
  “八苦前辈该无欺骗必要。”
  月仙娘娘怪异一笑:“你爹真是,什么地方不好藏,偏偏在我闺房!真是!”
  上官大吉窘困道:“却不知娘娘小时闺房在何处?”
  “这……”
  月仙娘娘亦自感到困窘,深深吸气,冷道:“娘娘我自会找来给你,知道吗?此事不准对任何人说!”
  毕竟她是女者,又是娘娘,怎可让人随便闯入闺房,尤其是童年住处,照样不行。
  上官大吉自能理解,当下点头:“一切还请娘娘帮忙。待找到秘籍之后,再配上口诀,自能重整飞马门声威!”
  “还有口诀?”
  “呃……”
  上官大吉怎敢当面说出,看来,或许真该叫月儿公主转答意思便是,否则实在太唐突和窘心难挨。
  他干笑道:“等找出秘籍,或而再跟娘娘一起研究如何找出口诀,如此可好?”
  “现在不能说?”
  “呃……有些不方便……”
  “那……好吧……”
  月仙娘娘似已决定什么,慈祥一笑,道:“明儿我会替你找出秘籍,到时再研究看看,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么?”
  “没了……”
  上官大吉心念一转,笑道:“家父特别交待要谢过娘娘。”
  “算啦!都已七老八十,还谈这些。”月仙娘娘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并传话叫月儿公主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是。”
  上官大吉没想到事情进行如此顺利,当下拱手拜礼,道谢之后,已自退身出去,雀跃无比地直往东月楼奔去。
  月仙娘娘两眼闪出晶亮光芒,轻轻一笑,道:“好一个太极十八斩,得到它,想来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吧……”
  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替上官大吉高兴,她淡笑不断。
  上官大吉很快赶回东月楼阁。
  一群人已围着他问东问西。
  他自摆出“一切搞定”模样,笑道:“当然是好消息,一切顺利。”
  小被、飘雨同时露出庆祝笑容,抓起桌上酒杯,就要敬酒,上官大吉当然奉陪,一口气喝下三杯,直叫舒畅。
  月儿公主却窘红着脸,照她意思,母亲要她去,恐怕跟婚事有关吧?而这男人一回来就说“搞定了”,那自己岂非许配定了?
  她急道:“我娘跟你说些什么?”
  上官大吉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对了,你娘要你过去,她有话向你说,你也可以直接问她,我们谈些什么?”
  “娘要我去!”
  月儿公主更诧窘。
  上官大吉颔首:“你快去吧,她正等着呢!一人去比较理想,准是悄悄话!”
  任月儿公主大方过人,此时亦红透耳根,已自有了躲避心态,当下起身道:“我这就去,还有何事?这么急找我谈?”
  转向桃红等三女婢:“好好招待他们。”
  说完,径自甩头离去矣。
  三女婢从未见过公主如此窘困,暗自猜测是怎么回事,不禁窃笑于心,再偷偷瞧及上官大吉这准驸马爷。
  老实说,他长得相貌堂堂,自是万中选一,尤其那股傻劲,倒让人颇为莞尔,让他来当驸马爷,勉强及格啦。
  越看越有趣,越看越顺眼,三女婢伺候竟然殷勤带劲许多。
  然而上官大吉忽略三人反应,尽陶醉在秘籍得手之快感上,不断向小被、飘雨炫耀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小被、飘雨自也替他高兴而陪他畅饮几杯又几杯。
  然而,从初更喝到快三更天,上官大吉都快醉倒,月儿公主仍未返回,众人不觉奇怪,酒兴已失。
  桃红但觉不安,赶忙到揽青楼去打探消息,还好,传回来是娘娘有事,已经和公主长谈,无法回来招呼客人,桃红始安顿三人回房休息。
  上官大吉难得喝酒,故而酒量甚浅,方才为表现英雄姿态,连灌不少杯,此时已是满脸通红,七分醉意,方自回房,不胜酒力似的已倒床呼呼大睡。
  小被瞧他如此模样,暗自想笑,倒是忘了告诉他,若运功逼出酒气,那可谓千杯不醉。
  然而如此一来,喝酒已无乐趣可言。
  就像上官大吉醉得如此逍遥,不也挺让人欣羡?
  他想,若无必要,倒是不说也罢。
  小被这才替他掩上门扉,径自回房去了。
  上官大吉则呼呼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似乎出现月儿公主身形。
  她满脸泛红,一副娇艳欲滴模样,早吸引得上官大吉怦然心动。
  月儿公主倚向他床前,盈盈露出勾人笑意,暖昧说道:“我漂亮吗?”
  上官大吉当然点头:“好美……”
  “那……你想娶我吗?……”
  “呃……想……”
  “那……你会听我话吗?”
  “会……”
  上官大吉也不知是梦是真,沉沉醉醉中,把心头话全说了出来。
  月儿公主格格媚笑起来:“我就知道,世上没有任何男人可以躲过我的手掌……来呀,我带你到一个地方!”
  她伸手已拉起上官大吉,直往外行去。
  上官大吉迷迷茫茫说道:“去哪?……”
  “你想去的地方,也是我想去的地方,呵呵,是我们都想去的地方……”
  月儿公主带着他,推开大门,直往一处楼阁行去。
  上官大吉迷朦中,直觉星月天空,冷风徐徐,喃喃说道:“这是真的,还是在作梦?……”
  似乎有感觉,但似乎又在梦游中。
  月儿公主只顾媚笑,并未作答。
  她似乎吃兴奋剂似的,越弄越快乐,及至后来,已若小鸟依人,蝴蝶翩飞,手舞足蹈,哼起小调。
  上官大吉受她波及,也跟着哼调起舞。
  两人逗着、唱着,不自觉奔往一处甚是高雅之亭台、水榭。
  那碧池水波随风轻荡,庭园落叶纷飞,似乎这是一处久未住人的深宫秘院。
  月儿公主直指雅居上头那块古朴横匾,笑呵呵说道:“哇!听香水榭,你最想来的地方!”
  “是吗?”
  夜墨如漆,上官大吉又醉眼迷朦,哪看得了什么?
  但反正喜悦,呃呃几声,也就呵呵笑起,猛点头说道:“对极对极,我最想来此!”
  月儿公主笑态更迷人:“进去啊!里面好漂亮啊!”
  不等上官大吉反应,她竟而先行奔前,及近门扉,想推开,却发现手臂粗链条扣锁着。
  她唉地嗔叫:“讨厌,怎打不开?”
  上官大吉醉笑着:“我来我来!”
  立即欺前,双手扣住铁链,喝地一声,猛运真劲。
  叭然一响。
  或而他力量够劲,或而此链已腐朽多日。竟然应力而断,上官大吉自是威风凛凛叫着开了开了!随手一甩,链条掉落水中,溅起水花。
  月儿公主媚笑一声,拍掌赞许:“好神力!进去啦!”
  她伸手一推,门扉顿开,淡淡灰尘飞落想来久未开启,她踏步入内,墨夜中勉强见及雅室置有两桌、一书架,摆满无数古籍。
  月儿公主叫道:“不是这间!”
  拉着上官大吉复往里头行去,再推内门,里头竟然传出夜明珠光华,原是四壁嵌了七八颗,淡光轻撒,凭添几许神秘感。
  室中四处软帘白萝轻挂,布置淡雅,却见高贵。
  靠内墙还有一张铺着白缎之软床,双枕一被,摆得整整齐齐。
  最奇特的内面那墙竟铺满蛇木之类板子,此时长满鲜翠兰花,花儿正开,满室生香。
  上官大吉瞧及这片兰花墙,不禁击掌叫好:“棒!以兰为墙,天地一绝,好啊!”
  月儿却对软床特别感兴趣,嘤地一笑,拉着上官大吉往软床扑去,挑得上官大吉呃呃醉笑。
  两人竟然相拥跌入软床之中。
  月儿公主吐气如兰,呼吸之间,结实胸脯顶得上官大吉怦然心动。
  她媚笑不断:“冤家!这就是我娘的房间,你要找的秘籍就是这里。”
  “秘籍?”上官大吉心神一凛,酒晕似乎消退不少,迷茫中,四下瞧瞧,似乎想起有这么回事。
  月儿公主更媚态地拨着他鼻子,迷人一笑:“听话哟!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什么都依你!”
  为表示诚意,她竟然搂着上官大吉,在他嘴唇轻轻吻上一记。
  上官大吉突然触电般醉热起来,迷茫中已分不清是梦是真,直觉的只想跟眼前佳人亲热,自是猛点头:“你问,我都说!”
  月儿公主笑得更媚:“你说秘籍还有口诀,在哪里啊?”
  上官大吉道:“刺在你娘背上啊!呵呵,够神秘了吧!”
  “我娘背上?……”月儿公主甜笑起来:“知道了,我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我要跟你结婚……”
  说完,月儿公主媚笑不断,竟然放开上官大吉,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只见得衣襟已松,白色肚兜渐渐现形。
  那来自异性魅力挑得上官大吉心神一震,茫然念着:“这到底是梦是真?”
  甩甩头,咬咬舌头,疼痛传来,分明是真的,可是月儿公主怎会?
  来不及思考,月儿公主已将外衫褪去,甚至解下肚兜,露出一幅完美身躯。
  那来自处女勾魂摄魄的媚力,紧紧吸引上官大吉,迫得他呼吸急促,把持不住不想亲抚过去。
  那认真的、挑情的爱抚,传递着真情般莫名喜悦,在柔柔滑滑之间,引得纯真少女喜极而笑。
  少女终于把持不住,使劲拥吻着少男,四片热唇交吻处,竟已勾动天雷地火般化将开来,于是乎,缠绵的情,热烈的爱,燃烧的欲,尽释精灵般,扭缠地恨不得融为一体。
  谁都没想到,高傲的公主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荡妇般纠缠自己?难道着了魔不成?
  在那缠绵扭扯,天翻地覆之中,两人忽而滚落床底。
  叭然一响,上官大吉不幸身在下面,脑袋撞及地板,痛的他精神一震,什么浓情蜜意全部暂停,怔然醒神说道:“这是哪里……”
  话未说完,月儿公主火热双唇又自凑来。
  逼得他呜呜惊叫,欲吭不出声音。
  后闻月儿公主欲火焚身喘息声,已自逼得他脸红心跳:“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想推开,却挣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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