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城外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七八条命案,早已震惊了全城。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不用人特地宣传,早就传遍全境啦!甚至连邻县也在议论纷纷,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怖。
但一般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江湖人物,才道听途说,风闻近几个月内出现在大湖一带,杀了一两百年轻力壮男子的女魔,就是“桃花教”的教主唐云萍。
出了这么多命案,难道官府装哑巴、聋子不闻不问?
那当然不可以,只是官府的那些捕头,凭他们的那点玩意,吓唬老百姓,抓个小偷扒手或地痞流氓,也许派得上用场,真要去缉捕“女魔”归案,那可就门儿也没有,还是吃饱一点,多作夜梦!
所以官府只是装模作样,又张贴告示,又遍发海报公文,还派出一批批官差到处查缉,其实谁也不敢认真去查,只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倒是武林中一些自命为“正义之士”的鸡婆,闻风纷纷赶来高淳县城,在固城附近一带展开了搜索。
少林派的人虽离去,但在湖的四周,却不断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上物出现,有的还乔扮成游湖的游客。
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法禅大师,把唐诗诗认做是唐云萍。这一带,使杜小帅必须换个法子,不能再让她背她娘的黑锅了。
而且范桃花这身花枝招展惹人打抬,也太嚣张了嘛,行动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灵机一动,选了一处稳秘的竹林相候,要范桃花去城里买三套乞丐装来。她本来就是乞丐帮的人,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到她。
等范桃花出了竹林,社小帅才做作轻松捉笑道:“教主,这会儿没事干,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唐诗诗可笑不出来,双眉紧锁:“帅哥,三个月之内,你有把握找到‘血旗令’?”
杜小帅耸耸肩,不太负责的讪笑:“谁有把握啊,反正三个月还早嘛,先把那批和尚打发走了早说!”
唐诗诗郑重其事:“可是那块‘狗头令牌’,是乞丐帮的信物。到事后交不出来‘血旗令,,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
杜小帅一听,真是满面生灰,苦脸一张,沉恩一下,突然把耳朵一弹:“对啦!我真是‘呆’,竟忘了我娘这里,就有一线现成的线索。”
唐诗诗茫然问道:“什么线索?”
杜小帅拉她在一块石头坐下,弄笑:“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关于‘血轿’的事?”
唐诗诗摇摆头:“没有,不过我听师父的那几个侍婢说过,轿子原是她们护送一位老太去苏州时乘坐的,途中遇到猎击,她们和那四位大叔,全力保护那老太太,全都受了伤,鲜血喷淋了整个轿了,幸好遇见我师父,他们才把命保住,坐在轿子里的老太太去活活被吓死了。后来师父就把整个轿子漆成红色,出现江湖后,大家就称它为‘血轿’啦!”
杜小帅瞄眼:“你蛮有魅力的嘛,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那些侍婢并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临死之前,还说出‘血旗今’三个字才断气!”
唐诗诗诧异:“哦?这么说,那老太太可能跟‘血旗令’有关喽!”
社小帅眨了眨眼:“对!所以我说肉呆嘛,娘这里可能就是一条现成的线索啊!”
唐诗诗想了想道:“可是,那老大太临死之前,只说出‘血旗令’三个字又有什么用?”
杜小帅揉揉鼻子,笑道:“诗诗,你怎么比我还‘逊’!你想想,那位老太太临死前,说出‘血旗令’三个字,一定想告诉我娘什么,可惜没说完就断了气。
不过这可证明,老太太不但知道‘血旗令’。而且去苏州就是为了令旗。那四位大叔和八位侍婢,是奉命护送的,至少总该知道是去苏州什么地方吧?”
唐诗诗斥笑道:“你才‘逊’啦!她们既然聊天起来,我会不顺便问她们吗?
可是听她们说,只负责把老太太送到苏州城外,到事后会有人去接的。
至于接的什么人,她们就莫宰羊(不知道)了。“杜小帅猛敲自己额头,设想到会是这样……忽问道:“诗诗,去接那老大太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娘?”
唐诗诗听得一呆,斜瞄着他:“帅哥,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娘?”
杜小帅:“据说当年‘血旗令’由少林保管,是被‘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所盗,因为他自知本身是邪教,拿出令旗来,九大门派也不会甩他,不反追杀就很偷笑啦!所以把它藏起来。藏的地方,除了自己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接掌‘阴阳教’的弟子选出,正式接棒时,他才告诉新的教主,这样一代传一代,而且严禁‘血旗令’出现。‘桃花教’就是以前的‘阴阳教’,而你娘既然身为教主,照说应该知道令旗的下落吧。”
唐诗诗沉吟了半晌:“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照你刚所说,‘血旗令’藏的地点,只有‘阴阳教’历代帮主一个人知道,那位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呢?”
杜小帅揪了个脸:“对啊!怎么会这样?嗯,那四位大叔和八名侍婢,既然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去苏州,他们是奉谁的命?那个人一定知道老大大的身份,只要查出老太太的来历,多少也会有点眉目的!”
唐诗诗微微点点头:“这倒是条线索,不过要等师父来了,才能问他们啊!”
杜小帅精神上来:“娘大概得到我师父的消息,很可能目标是‘黄花岛’,咱们在这儿一定能遇上地老人家的!”
唐诗诗可没有他那么兴奋,沉默了一下,忽然泪光闪闪:“帅哥,我娘……”
杜小帅明白她的心情,只能用劝的:“诗诗,别担心啦,只要找到你娘,我会把她的病治好。”
唐诗诗忍不住想泪夺眶而出,泣道:“帅哥,就算你真能治好我娘的病,可是她已杀了那么多人,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武林中再也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这下子连杜小帅也头大了,把她拥在胸前,实在不晓得能说什么。
唐诗诗情不自禁,伏在他胸前大哭特哭起来。
这少女与杨心兰和李圆圆完全不同,李圆圆有一股踉她相似的地方是比较文静,不像杨心兰那样“野”,近乎放荡不羁。但李圆圆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有时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时又像一位公主,令人神圣不可侵犯,不敢贸然接近。
而唐诗诗的天真无邪,就像啥事都不幢的小女孩,尤其那楚楚堪怜的小模样,认人看了不但对她同情,忍不住要帮助和爱护她,更会整个人被她所软化。
也就是说,如果向你要求什么,即使你不能答应,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最后就不忍心拒绝她了。
像那天在云霄山的林中,这少女为了她踉娘“一较长短”,试探杜小帅会不会为她动心,竟不惜“牺牲色相”,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表演“穿帮秀”,脱得清洁溜溜。
当时要不是突然听到母亲病发,杜小帅无法想象接下去会有怎样的“限制级”,的镜头出现。
后来,钱如意要杜小帅先陪唐诗诗,去太湖一带找她娘,小伙子心里可真念个没完,担心这少女跟他单独相处时,万一途中再“重施故伎”,可就够他凄惨的啦!
不料这一路上,竟然都没事,也许是夹了个“电灯泡”的范桃花在当中吧?
这会儿见唐诗诗伤心欲绝,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杜小帅心知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用行动表示,也许还能用点用。
没皮调,小伙子只得试试这最后一招了。
他突然双手捧起这少女的脸,低下头去,吻了她的小嘴儿。
哇噻!她的两片薄唇好冰凉啊!
杜小帅感觉得出,这少女全身一个大地震,又好像触电似的,不住的颤抖起来。
显然唐诗诗感到十分意外,想不到杜小帅会突然吻她,使得她又是惊又是喜,果然停止了哭泣。
只见她仰着脸,以便迎合杜小帅,而垂落的双臂,两手去握紧成拳头,看得出她是那么紧张和兴奋。
这少女唯一的一次经验,也是杜小帅“施舍”给她的,但那一次没什么意思,这次,刺激多了。
四唇相交,紧密的吻合在一起,不到片刻,便觉得唐诗诗冰冷的嘴唇,逐渐发起热来。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很难听见的声音,一条人影闪进了树林内,距离他们只有两丈左右。
杜小帅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功力在不知不觉中日增夜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几个月中,他的功力已足抵一般武林高手,百年苦练的修为。
功力愈深厚,听觉也愈灵敏,这些微的声响,已使他警觉到了。他在唐诗诗耳边轻声:“小心点,有人来了,就在我背后两丈的距离。你不要出声,我去抓他!”
唐诗诗暗自一惊,吓得动也不敢动。
杜小帅轻轻的放开她,突然猛地一转身,霍地跳起,但见一条绿影疾掠而去。
虽然惊鸿一瞥,未能看清那人的形貌,但已看出那是个身材高挑女子。
难道会是杨心兰?……李圆圆……甚至唐云萍?
小伙子才想追去,突然“飓飕飕”地一声轻响,连接七八条人影躲入林中。
来人都是三上十岁之间,一律身穿劲装,手中各持不同兵器,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他们一见杜小帅,不禁意外地一掠,像是见了凶神恶煞似的,掉头就逃出林外。
杜小帅瘪得他骂:“你娘咧,把我看成鬼哪!”
才骂这么句,等他再去追那绿衣女子,早就看不见人影啦!唐诗诗也追了下去,急问道:“帅哥,是谁啊?”
杜小帅贼眼横转道:“没看清楚……”
其实他心中有数,八成就是唐云萍!
很可能是唐云萍!
很有可能唐云萍被七八个人跟踪,避进竹林,无意中撞见他们的相吻情形。
她自惭形秽,不愿跟他们相见,只有急急悄然离去。可惜杜小帅怕唐诗诗吓到,必须先让她知道情况。否则如果不是说了几句话,赶快出其不已地疾身扑去,可能将那绿衣女子拦截下了。
偏偏还来不及去追,跟踪而至的那七八个人,又围入竹林,又一耽搁,这会儿还到哪里去追寻绿衣女子?
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你娘咧,这几个龟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捡这个时间闯来!”
唐诗诗可能会错意了,以为杜小帅发火,是为了正在热吻被他们搅局,不由得面红耳赤,满脸娇羞:“帅哥,别生气啦,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
难道她要说随时都可以免费服务?
杜小帅呆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来了个搅局的。
只见一个手提包袱的叫花婆,一头闯进了竹林。
定神一看,你娘咧,竟是穿上丐装的范桃花。
范桃花一脸诧异,气急败坏问道:“刚才我老远看几个人,好像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他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面有菜色道:“谁知道,一群神经病,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掉头撒丫子就跑了!”
范桃花见他们没事,这才放心,搔首弄姿的转动身子,笑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个叫花婆?”
杜小帅捉狭:“还有什么像不像,你本来就是个叫花婆嘛!”范桃花尴尬的笑了笑,把包袱递上前:“这里还有两套,你们穿穿看合不合身。”
杜小帅接过了包袱:“又不是时装表演,管它合不合身,能穿就行啦!”
随即打开包袍,捡出一套较小的丐装,顺手抛给了充满好奇的唐诗诗。
※※※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人多势众,而且帮中不乏武功高深莫测的人物。
尤其他们以“缠功”闻名江湖,既难缠又不好惹,一旦惹上他们,就根本缠个没完没了的。
就算你有够多时间跟他们磨,恐怕也没有对等的精力,和他们扯哦!
既然风闻“女魔”在高淳县城外出现,赶到固城湖来的江湖人物不在少数,丐帮的人也来凑热闹,那是当然的事。一个大开杀戒的“女魔”,怎地如此具有号召力,吸引了各路人马赶来呢?
大家心照不宣,说穿了不过是那“血旗令”。
他们倒下一定怀有野心,想以“血施令”号令武林九大门派,而是打算碰碰运气,如果能把“女魔”抓住,逼她交出令旗,然后拿出去卖人,就算是开价万两黄金,保证抢着出更高价的大有人在。哇噻!真要把令旗弄到手,那不等于挖到了金矿啦!所以这两天里,固城湖四周一带,随时可见一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人物出现,而闻风赶来的人似络绎不绝……这一男两妇三个乞丐才出现,很多人就敬鬼神而远之,尽可能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可不喜欢凑热闹,走得愈远愈好,正求之不得哩!唐诗诗穿上一身槛褛的丐装,觉得既新鲜又有趣。杜小帅以前跟杨心兰在一起时,也曾作过这样打扮,有种无拘束的自在,反而真叫化婆的范桃花,平时花枝招展惯了,一旦换上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里上觉得怪别扭的。
范桃花心里的疑问,一直憋了很久,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教主,是不是有人冒充你老人家?”
唐诗诗一时啼笑皆非,干咳道:“这……”杜小帅暗里偷笑,抢着道:“这不用说,货真价实的教主在这儿,那个自然是‘仿冒品’。所以咱们非找到她不可,以免她继续乱搞,破坏教主的形象啊!”
由于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少林掌门法禅大师,都当面指认唐诗诗是“桃花教”的教主,这还假得了?
范桃花自然更是深信不疑,忙附和:“对对对,一定要把那个西贝货抓到,可不能让她破坏教主的形象!不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这儿搅和,那女人怎么敢露面呢!”杜小帅揉揉鼻子,好像很有道理的道:“所以哪,咱们得加油了,赶快找呀!”
找!说得好听,但上哪儿找?
唐诗诗此刻心情十分矛盾,既是急于想找到母亲,又担心真找到了,不知将是怎样一个局面?担心归担心,找还是得找。
他们三人穿上丐装,脸上身上还到处涂抹了泥灰,东一块西一块的,几乎“面目全非”但仍然被一些人认出,见了他们就赶快开溜。
杜小帅也认出他们就是追踪那绿衣女子,闯进竹林内,见到了他掉头撒腿就跑的那几个家伙。
小伙子终于好不容易的恍然大悟了,他们怕的不是“丐帮”,而是认出了他是杜小帅。
但杜小帅既非凶神,又不是恶煞,除了“一统帮”的爪牙,谁会见了他就怕?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在蒙蒙谷中,见到他力拼一统帮主,而且重创对方的江湖各门各派人物。
小伙子那有功夫去甩他们,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专向湖四周隐秘的地方搜索,一方面心里还念着今夜三更之约。可是,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唐诗诗的心情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焦灼,她不仅是为了没有发现母亲的影踪而忧急,更为杜小帅和宋一刀的三更之约担心,满脑子就在想,怎样把时间拖过三更,使杜小帅爽约。因为她已有预感,杜小帅去赴约,一定是凶多吉少。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偏偏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办法,能够使杜小帅打消赴约的念头。
最好是这时唐云萍突然出现!
唐云萍如果真的出现的话,这里都忙不过来,他哪里顾得去赴宋一刀的约?
可惜唐诗诗所期待的“奇迹”,没那么听话的及时出现,夕阳已经西沉了。
三人走下一处山头,忽然杜小帅叹口气:“算了,咱们明天一早再说吧!”
唐诗诗想拖延战术,央求着:“帅哥,天还没黑,再找找嘛!”
杜小帅停下来弹了弹耳朵道:“湖的四周,各处都找遍了,而且被这么多人一搅和的,你来我往,简直变成了莱市场,不可能还在这一带啦。”
唐诗诗眼一红,又哭了嗔声道:“哼,我就知道,你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只记得宋一刀的事,要去和他拼命,逞英雄!”
杜小帅当然不承认,忙道:“我哪有!是因为一刀这家伙太厉害,而且心狠手辣,又是一统帮主的左右手,一定要把他除掉,错过今夜这个机会,以后……”
唐诗诗才不管这些:“如果是个陷阱,你去自投罗网,那谁能救我娘,我以后又靠谁?”
哎呀,我的妈呀!竹林内那一吻,这少女已经赖上他啦!
杜小帅简直快苦出什么来,苦瓜脸一张:“这,这……”唐诗诗生气道:
“你不用这呀那的,我该说的都说了,懒得再废话,随便你!”
如果她以为发嗔就可以达到目的,那她就错啦!杜小帅不管这些,也不说话。
三人匆匆离开湖这,赶回城里。连身上的丐装部来不及换下,骑了马急忙往回赶。
回到漆桥镇,尚未到初更。掌柜的可忙了一整下午,好像办喜宴似的,早把山珍海味准备齐当,只等他们回来,上锅一炒,就可端上桌了。
掌柜的正等得坐立不这下,忽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急忙迎出门外,只见三骑风驰电掣而来,马上却是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没看清楚,杜小帅已飞马到了他面前,翻身下马大叫:“快准备吃的喝的,待会儿我还有事啦!”
掌柜的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定神一看,认出是杜小帅了们,简直就快吓到了:“公子,你们……”杜小帅骗人骗惯了,随口乱盖:“‘扛鬼’了,输得连衣服都被扒啦!”
掌柜的信以为真,刚“噢……”了一声,他们三人己进了客栈。范桃花穿这身玩意实在很别扭,等不及回房,就在两个小伙计张目结舌下,脱下身上的丐装。
原来她是那身蝴蝶似的服装穿在里头,只是挽了起来,尽量不使它露出,以免穿帮而已。否则,她虽我长得有够丑,毕竟总是个女人,那能当众宽衣解带,随便当作是“牛肉汤”,乱演“穿帮秀”嘛!!
杜小帅也把丐装脱下,抛给范桃花:“范大姐,请你把它收好,下次还要派用场哩。”
掌柜的原以为他们真“扛龟”了,系好马匹跟进来一看,不由地笑道:“公子,你真爱说笑话,我以为……”杜小帅一屁股坐下,邪笑:“掌拒的,快下厨吧!”
掌柜的恭应一声,急忙带着两个小伙计下厨房去了。
范桃花把杜小帅和唐诗诗脱下的丐装收好,连同她自己脱下的塞进包袱里,提着送回房去。
杜小帅见唐诗诗愁眉不展,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沉思。故意从筷筒里取出竹筷。在桌边上边敲边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唐诗诗一把将竹筷夺下来,娇斥:“你又不是荆轲去刺秦王,什么一去不复返,触自己霉头,无聊!!”
杜小帅呵呵惹笑:“既然不是‘一去不复返’,那你干嘛愁眉苦脸,好像我是肉包,要去打狗?”
唐诗诗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帅哥,你真的决心要赴约?”杜小帅捉笑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赶回吃饭的吗?”唐诗诗瞄眼道:“我就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赶回来吃饭的!”杜小帅刚要反驳,两个伙计已送上酒莱。
伙计一脸巴结的笑道:“这是下酒的四道冷盘,你们先慢慢喝,热炒已经下锅了,随后就上。”
杜小帅掏出个银锭尝了伙计,自行动手打开酒坛,倒出酒来先干三碗,然后才替唐诗诗注满一小酒杯。
不料唐诗诗也拽起来了,把酒杯向前一推:“谁用这个,我也要换大碗!”
杜小帅捉弄虐笑:“少来,你又不会喝酒,一小碗就趴下了。”唐诗诗撒娇道:“不管,我要嘛!”
杜小帅耸了耸肩,只好替她换了大碗,倒出酒来斟满。唐诗诗双手捧起碗:
“敬壮士!”
杜小帅风凉笑着:“你还是敬‘肉包子’算了,待会儿我有好戏可看罗,看你表演‘贵妃醉酒’!”
唐诗诗可不服气,娇嗔地哼了一声,捧起碗就一饮而荆杜小帅看得猛眨眼:
“哇噻!玩真的啊!”随即端起碗也跟着干啦。
他们一连灌了三碗,才见范桃花出来。原来她去把脸洗干净,又涂沫一番,难怪蘑菇了老半天。
一见唐诗诗用大碗跟杜小帅对拼,范桃花不仅诧异道:“教主,你怎么……”
那知话没说完,唐诗诗已伏在桌上,醉啦!
范桃花忙过去扶住她:“教主,你怎么醉啦!让我送你回房去吧!!”
杜小帅已站起身:“范大姐,让我来吧!”
范桃花倒很知趣,不跟人抢“生意”,帮着小伙子把唐计诗扶起,换她坐下去喝酒了。
杜小帅把唐诗诗一条手臂搭放在他的肩上,伸手一揽她的细要,连架带扶的,将她送回了房间。
唐诗诗好像已烂醉如泥,全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劲儿,但杜小帅把她扶上床躺下,她另一只垂着的手臂突然抬起,跟搭放在小伙子肩背上的手一勾,正好勾住了他的脖子,梦呓的道:“帅……帅哥……亲我……亲我……”哇噻,这少女食髓知味,被吻上隐了,连醉成这样子还想着那回事呢!!
杜小帅反正不吻白不吻,又不会掉块肉,而且还挺爽的,便轻轻一吻。
杜小帅爽得好象腾云架雾,神魂有些飘飘然,愈来愈冲动时。突觉“玉枕”
“巫台”“命门”三处大穴,几乎同时一麻,如同被蜂刺扎了一下似的,顿时全身一软,伏压在唐诗诗身上。
小伙子呆呆的。还没想到穴道受制,一位双臂撑得太久酸麻了,以致一失神整个上身压了下去。
等他急忙要撑起来,才惊觉四肢已不能动弹。
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唇仍然吻合在一起,使他连破口大骂都办不到。
唐诗诗身上向旁边一移,坐了起来,把他的两条腿抬上床,再将身体翻转过来,才幽幽地道:“帅哥,不要怪我,我是不得已的,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杜小帅又气又急,才想逼她解开穴道,发现已经发不出声了。
唐诗诗叹了口气,接下去道:“这是师父传授我的,天下独门‘三魂锁七魄’的点穴法,即使你功力再深厚,也无法解开穴道,也无法运足功力,由丹田把受制的穴道冲开……”杜小帅可不信邪,暗自运足功力,由丹田升起,聚成一股激流冲向“命门穴”。
唐诗诗果然不是乱盖,真力一近“命门穴”部位,就像撞上铜墙铁壁,不但受阻,还被反震回来。
杜小帅这下可真急了,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二更了,她怎么玩这种玩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着了这少女的道,所以才会根本毫无戒心。而且他只知道天下独门武功“红花血指”,却是有够厉害,却听都没听过啥叫“三魂锁七魄”。
尽管小伙子又急又气,惊怒交加,唐诗诗可一点也不理会,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安抚道:“帅哥,别生气嘛,我的功力不够深,最多两个时辰以后,你的穴道就会自然解开的。
杜小帅发不出声,心里瘪骂不已:“你娘咧!两个时辰以后,我还赴个屁的约!”
唐诗诗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骂她,又叹口气:“帅哥,何必这样恨我,我也是为你好啊!”
杜小帅心中直骂:“鬼丫头,死丫头,你再不赶快替我把穴道解刀,以后我就不再理你了。”
唐诗诗坐起身来,从小伙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但她心意已决,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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