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婚县长要下台,回乡搬救星(7)
他一进家门,就对吴广文说:“广文,事儿到了这一步,你也别遮遮掩掩了,把啥都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好帮你拿个主意。”
吴广文不想说,她实在是羞于启齿。范骡子就启发说:“闺女,这里就你爹你娘你舅,没有外人。你说吧,你得原原本本地给我说出来,再难说的,你也得说,你不说我没法儿帮你……”
就这样,就像是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吴广文还是把经过说出来了……
吴广文刚一说完,范骡子眼就亮了。他瞪着两只牛蛋眼,一连吸了两支烟,一拍桌子说:“闺女呀,傻闺女呀,这是个‘套’呀!这都是他算计好的,就是让你往里钻的呀!”
吴广文还有些不信,怔怔地望着范骡子……
范骡子说:“他是不是早就说要去深圳?”
吴广文说:“是。”
范骡子说:“到了那天,东西收拾好了,车票也买了,是不是?”
吴广文说:“是。我给他装了两套换洗衣服,还有……”
范骡子说:“可他没走,半夜里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
吴广文小声说:“是。”
“回来就看见你和秦校长在一块坐……是不是?”
吴广文像蚊子样地“哼”了一声……
范骡子说:“闺女,这一环一环的扣得这么紧,你还看不出来吗?早说要走要走,他为啥突然又不走了?既然不去了,为啥中午不回家?晚上又不回?就说有事,也可以往家打个电话呀?他过去也这样?”
吴广文回忆说:“过去……他总是打个电话说一声。”
范骡子说:“这是个阴谋!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你还在鼓里蒙着呢!你知道这是为啥?他是存心不要你了!他是有外头了,肯定是有外头了!不然,他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
“闺女呀,看起来人家早就下手了。这不是一般的毒辣,这‘招’是蝎子喂出来的。狠着呢!人家网早就张好了,就等你往里钻呢。到了这一步,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离了还叫你没话说,离了还泼你一身臭水,让你走哪儿臭哪儿……”范骡子开始给吴广文做工作了。
范骡子说:“闺女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给他写那‘保证’,那就是证据呀!他说写个‘保证’就没事了,那是骗你的。那是个屎盆子!就是要往你头上扣的……不信我托个人给你问问,肯定法院里看过那东西。心机深哪!”
坐在一旁的吴支书,听着听着,那脸就像是让人扇了一样,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她舅,你看咋办吧?”
这时,范骡子沉着脸说:“大主意还得闺女自己拿。我看只有两条路。一条,忍了,趁早别想复婚的事,那是不可能了。他要是有这个心,他就不会急着去办手续。我敢肯定,不出仨月,准有个浪女出现,我要呛不准,把我的眼抠了!另一条,就是告他。他不让你活,他也别想安生!”
吴支书咬着牙说:“老丢人哪!告!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得出这口恶气!”
范骡子最后又特别叮嘱说:“闺女,走到这一步了,你也别怕。有你舅给你做主,没人敢咋你。你给我写个‘材料’,我给你往上递,省市县一齐送!不光往上递,‘人大’也送,到‘人大’开会时,一个代表送一份,准叫他县长当不成!”
吴广文还有点不忍,嗫嗫嚅嚅地说:“那,告他啥呢?”
范骡子急了,拍着桌子说:“你咋还迷哪?!傻闺女,别抱幻想了,他不会再跟你过了。告啥?啥要紧告啥,啥吃劲告啥。告他喜新厌旧,告他行贿受贿,告他……你好好回忆回忆,他都收过谁的钱,收过谁的礼,要一笔一笔给他写下来!”
吴支书也说:“写,写吧。他让咱死哩,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咬也得咬他一口!”
范骡子劝道:“写吧,闺女,人就是一口气呀!不然,这算啥呢?落个人不人鬼不鬼的……”
女人在一旁说:“要是给他认个错,兴许……”
范骡子拍着手说:“老姐姐呀,你呀你呀,嗨!咋恁糊涂哪?人家是下狠手了,死活不要你了,你跪下喊爷也不行!”
吴支书瞪了女人一眼,说“你别喳喳了,听她舅的。”
话虽已说到了这种地步,可吴广文还是没有写。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她偷偷地回去了一趟,想再见见呼国庆,看他怎么说……然而,当她带着女儿回家后,一连等了三天,天天给呼国庆打电话,最终也没有见到呼国庆。她明白了,那是呼国庆故意躲着不见她。到了这时,她才彻底绝望了。
当范骡子再来的时候,她咬着牙说:“我写。”
不久,呼国庆就知道了吴广文告状的事。开初,他还有点不以为然,私下里给人说:“让她告去。告到联合国我都不怕!”可是,渐渐地,他就觉得风头不对了。他 知道,县委书记王华欣早就看过那份“材料”了,可他却一直不动声色,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既不制止,也不通气,一任事态发展。很快,县长老婆状告县长 的事,成了全县的特大新闻!一时,各种谣传满天飞,到处都在传播县长呼国庆受贿多少多少的消息。人们纷纷议论说:别人说的有假,他老婆说的还有假?!
又有人说:市纪委调查组马上就下来了……
到了这时,县委书记王华欣还是没有明确态度。他只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老婆是咋回事?”
呼国庆马上掏出了吴广文和秦校长写的那份“检讨”,他把那张纸往王华欣的桌上一放,说:“是她干下了见不得人的事,倒反咬一口!她告䞍让她告了,我奉陪到底!”
王华欣并不看那张纸,只皱了皱眉头说:“这是干什么?很不好嘛。你别理她,让她告去。”
话虽是这样说,可私下里,却有人告诉呼国庆说,最近范骡子常到王书记那里去……还有消息说,这件事是范骡子一手策划的,他正到处活动呢,不光是往上发告状信,还串联了十几个乡的乡长……县里的班子马上就要改选,呼国庆这会儿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于是,他立即拨通了呼家堡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对村秘书杨根宝说:“根宝,无论如何我得见呼伯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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