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手的秘密任务(3)
我这玻璃瓶里留下的母蛐蛐就是最少二嫁的。你看!前夫被她和后夫合伙吃了,后夫逃亡之后又被刺杀。剩下一个"她",居然一会儿吃葡萄,一会吃尸肉,过得十分快意,我是不是应该再为她找个主,嫁第三任丈夫呢?
突然想到派蒂,这家伙自从"出差"之后,就特别不安。总是扒着罐口的纱布,想往外跑。这也不能怪她,自己摘的水果甜,打完了野食,当然觉得自家的食物不好吃了。
她的不安,也可能因为到了"发情期"。外面螳螂的寿命,顶多撑到十一月下旬,到时候算不饿死,也得冻死。加上它们还要怀胎一段时间才能产卵,现在当然该"成婚"了。前几天的那个"客人",虽然不巧,是只母的,但由同性的接触中,也会激起她性的联想,尽管后来把对方杀了,那被激起的性欲,却再也难以平息。
没有错,即使不是同性恋,看到同性的裸体,也会动情,甚至看自己的裸体,都能产生联想。早期的修女,不是在洗澡时,都要穿一件特别的衣服,避免看到自己的胴体,而产生遐思吗?
性的不能满足,最会造成不平静。我想,说不定派蒂把朋友杀死,就是因为性的焦躁,而不是为了"猎食"。否则她为什么不把朋友吃掉呢?
提到吃,最近连日的大雨,使派蒂的伙食产生很大的问题。幸亏派蒂先在出任务的时候,吃了一只公蛐蛐,后来我的岳父又抓到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喂她。尽管如此,算下来,她在过去六天,只吃了两餐。
所幸她能喝水。自从在"病"中喂她喝过水,现在只要我把"鸭嘴笔"递下去,她就会伸着脖子喝,一次总能喝上四滴水。
下雨,除了抓不到虫,更造成我没有机会为她找丈夫,眼看天气愈来愈冷,杀手的脾气愈来愈躁,她的寿命愈来愈短,我自己也开始烦躁了。
突然想到台湾著名的昆虫学家陈维帮。他应该算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同事。以前我在成功高中念书的时候,就听说他。后来去母校教课,更见识了他的"昆虫馆"。以那时候台湾人的经济力量,全靠自己,收藏到那么多世界稀有的昆虫标本,怎不令人佩服。
说巧也真巧,今年暑假我去花莲演讲,在花莲机场遇到陈维寿,手上拿了三个透明的塑胶盒,你猜里面是什么?居然是三只小螳螂。
"为什么不装在一个盒子里?"我问他。
"怕它们把彼此给吃了。"他说。
"听说有时候还在交尾,母螳螂就会把公螳螂的头咬下来。"我说。
"对!对!对!"他笑着,作出很奇怪的表情:"这样公螳螂才会快乐。"
"头被咬掉才会快乐?"我叫了起来。
"当然,男人没有了头脑去想,就更能充分享受性的快感了。"
"你又不是螳螂,你怎么知道?"我诘问他。
"我看得出来!"他很肯定地说。
这件事,我才回到家,就告诉了我老婆。老婆也一样问:"陈维寿又不是螳螂,他怎么知道?
我没照实转达,一笑,说:"陈维寿说公螳螂告诉他的。"
"公螳螂没了头,怎么告诉他?"
这下可把我问住了。
现在,我又想到了陈维寿。我尤其记得那天在花莲机场,他居然十分慷慨地把一只螳螂,连盒子,一起送给了陪我去的一个学生。
我目前就需要他送我一只公螳螂。
晚上九点,台北才上班,我就打电话给我的秘书:
"我不知道陈维寿老师的电话,你帮我去成功高中问,如果正好能联络上陈老师,问问他还有没有公螳螂,如果有,我就把我的母螳螂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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