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章　至极之毒

突然，白玉龙仰天哈哈一声大笑，笑声袭石穿云，震人心悸神颤！

笑声一落，倏然嗔目沉声喝道：“阁下，你上当了！”

中年书生满脸惊疑之色地道：“难道你并没有……”

白玉龙冷声道：“阁下，我如果有，此刻还能发生这种长笑，这样和你说话么？”

这话不错，照理他此刻应该四肢瘫痪无力才对，怎还能如此精神。

中年书生心中凛然之下，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自知武学功力皆非白玉龙敌手，白玉龙如果突然发难，他绝难逃得过。

白玉龙语声一顿，突出惊人之语地道：“阁下，你虽然不敢报出姓名，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中年书生心中又是一凛，道：“你知道我是谁？”

白玉龙道：“你可是不相信？”

中年书生摇头道：“我实在很难相信你这话。”

白玉龙目光突然一凝，道：“阁下，你是‘千毒书生’，可对？”

中年书生心中不由又是一凛，但立即辉头道：“我不是。”

白玉龙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我知是你就好了。”中年书生眼珠一转，道：“白玉龙，你简直胡扯，想那‘千毒书生’早已绝迹江湖多年，如今已是快百岁之人了，我才只不过四十来岁，那会是他。”

白玉龙笑道：“阁下，‘千毒书生’绝迹江湖为的什么，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中年书生道：“你知道什么原因？”

白玉龙道：“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何必问我？”

语声一顿又起，道：“不过我可以提你个醒，他是因祸得福，得到了一种驻颜之术，虽百岁以上年龄，看起来仍如四十许人。”

中年书生骇然地道：“你怎知道这些的？”

白玉龙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了。”

中年书生道：“那告诉你的人是谁？”

白玉龙霎霎星目道：“你又不是‘千毒书生’，何必问得这么清楚呢，对不起，我不想说。”

中年书生道：“我实在很惊奇。”

白玉龙道：“‘千毒书生’欧明辉，你还不承认么？”

中年书生道：“我不是，你怎能要我承认。”

白玉龙大笑道：“欧明辉，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是了，何必还不承认。”

语声一顿，正色地说道：“欧明辉，你老实承认吧！你承认了，对你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中道年书生道：“有什么好处？”

白玉龙道：“如此，你是承认了？”

中年书生想了想，道：“你既说有好处，我纵是冒牌，也只好冒一冒承认了。”

白玉龙正容道：“阁下，承认就是承认，这可不是冒牌的事，你慎重的考虑好？”

中年书生果真慎重考虑了稍顷，道：“我承认了。”

白玉龙道：“你真的承认了。”

中年书生点头道：“真的承认了！”

白玉龙道：“口说承认还不行，必须证明！”

中年书生道：“证明？”

白玉龙道：“不错，没有证明，等会儿你赖账不承认，我拿你怎么办？”

中年书生道：“你可以……”

语出半句，倏然觉得这话不妥，连忙顿声停住，咽回了“可以”以下的话。

但是，白玉龙却已接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杀了你，是不是？”

中年书生心中倏然一跳，暗道：“这小子的心智好高，反应好快，我心里的话他都猜到了……”

心意既被揭穿，莫可奈何，只得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样！”

白玉龙忽然一笑，道：“你舍得死吗？”

这话又说中了中年书生的心意，的确，他还真是舍不得死呢？

中年书生道：“我虽然舍不得死，但是……”

白玉龙又接道：“但是，事情被挤逼到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就颐不了那许多了，是不是？”

中年书生道：“不错，何况人生迟早总难免有一死，所以，我舍不得也只好大方一次了！”

白玉龙笑了笑，道：“这么说，你倒被挤逼得看开了！”

中年书生道：“这也是因为你实在难缠，我斗不过你，所以才如此。”

白玉龙笑道：“我怎么难缠法？”

中年书生道：“你心智高，反应快，武功又高，样样难斗，这还不够难缠么？”

白玉龙道；“只有一样我不如你，对么？”

中年书生道：“你指的是用毒？”

白玉龙点点头道：“你是用毒的大行家，外号‘千毒’，我自然不如你了。”

中年书生苦笑地道：“算了，我现在算是认识你了，对于用毒，可能并不差我什么！”

白玉龙笑笑道：“你可是后悔了？”

中年书生也不否认地道：“我确实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也不会找你妄想什么圣心旗了。”

白玉龙道；“你不想称霸武林了么？”

中年书生摇头道：“我想称霸武林个屁，我是上了人家的当，被骗了出来的。”

白玉龙睛珠转了转，道：“是‘七绝神绝’骗你出来的，对么？”

中年书生惊奇的道：“这你也知道？”

白玉龙笑道：“我要是不知道，还能说是难缠么？”

中年书生道：“好像什么事情都骗不过你，这真奇怪？”

白玉龙索性卖弄地道；“我还知道他是怎么骗你出来的，你相信不相信？”

中年书生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相信，你还能猜得到了。”

白玉龙微微一笑，道：“我猜他骗你出来的条件，是答应你事成之后，他给你一样天下至极之毒，对不对？”

这话，听得中年书生惊得瞪大眼睛，张了张口，几乎要跳出来。

终于，他点头道：“白玉龙，你实在令我佩服心折得五体投地了！”

白玉龙笑了笑，话锋倏地一转，道：“现在我们该谈正题了。”

中年书生不禁倏然一怔，道：“正题？什么正题？”

白玉龙道：“你还没有正式证明你是‘千毒书生’呢？”

中年书生道：“我不是已经承认了么，你还要什么证明，难道你又怀疑我是冒充的？”

白玉龙道：“你忘记了我的话了么？”

中年书生不由又是一怔，道：“你的什么话？”

白玉龙道：“你要是千毒书生，我就有好处给你。”

中年书生道：“什么好处？”

白玉龙道：“‘七绝神君’答应你的是什么东西；”

中年书生道：“天下至极之毒。”

眼睛忽地一亮，惊奇地道：“你也有这东西。”

白玉龙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也有这东西，不过，我可不能随便给你！”

中年书生眨眨眼睛道：“你可是也有什么条件？”

白玉龙摇头道：“我没有条件，不过，你必须得依我所说的样子发个誓才行。”

中年书生连忙点头道：“成，你说吧！我一定依你所言而行。”白玉龙脸容倏地一肃，道：“你听清楚了。”

中年书生点了点头。

白玉龙凝声缓缓说道：“左手上举指天，右手横竖胸前，面朝西方，双膝跪地……”

话至此处，中年书生已神色一片恭肃地躬身说道：“请示金令，弟子好大礼参拜？”

白玉龙神色肃然地点了点头，探手怀内取出一面金质小旗双手平捧胸前，沉喝道：“见令如祖师，跪下。”

中年书生连忙双膝跪地叩头道：“弟子欧明辉叩见金令。”

白玉龙沉声道：“欧明辉，你知罪么？”

欧明辉身躯一颤，俯头道：“弟子知罪了。”

白玉龙道：“你有何辩说没有？”

欧明辉道：“弟子一时胡涂，受人之愚，请求从宽发落！”

白玉龙冷哼一声道：“姑念你尚能自承胡涂认罪，责罚暂记，准你戴罪立功，起来吧！”

欧明辉如逢大赦，连忙叩头谢恩，长身站起垂手肃立一边，竟然不敢开口说话了。

白玉龙收起金令，道：“欧老，你怎么不说话了。”

欧明辉连忙躬身说道：“弟子静候令主法谕。”

白玉龙笑了笑，道：“欧老，我和你有话说，请不必拘束。”

欧明辉道：“弟子不敢放肆。”

白玉龙笑道：“我生性不喜拘束，而且年纪又轻，你如此拘束，我反而不好说话了。”

欧明辉道：“如此，弟子遵命。”

白玉龙微一摆手，道：“我们坐下来谈吧！”

说罢，自己先在一张石凳上落坐。

欧明辉也恭敬地在旁侧的一张石凳坐下。

沉默了刹那，白玉龙注目问道：“欧老，你知道‘七绝’老儿手下的‘金银’双帝么？”

欧明辉点头道：“知道。”

白玉龙道：“你见过他们么？”

欧明辉道：“见过一次。”

白玉龙道：“知道那位‘金帝’是谁吗？”

欧明辉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以弟子猜想，他该是当今武林中有数的几位之一。”

白玉龙眨眨星目道：“何以见得？”

欧明辉道：“放眼当世，武功才智称得上高绝之人，屈指可数！”

白玉龙轻“哦”一声，道：“他的武功才智都很高绝么？”

欧明辉微一点头道：“弟子和他虽只见过一次，其武功究竟有多高，虽不敢妄作料断，但是从其言谈中，敢说确实是个才智心机全都高绝之人！”

白玉龙微一沉思道：“如此，以欧老猜想，他可能是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