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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众魔济济欲翻天

清晨的林子是静谲的,树头上笼罩一层水气,多少带着这个时辰的特征,远看,它也有些神秘。太一陽一从东方冉冉升起,仿佛刚醒的少女还带着夜的细腻。那动人的光芒透入林子里,在它的世界里形成无数条形的区域,它们是无争的。

苦行僧从林子里走出,后面是甘地。

“他杀了我的父亲,我不能放过他的”甘地说。

苦行僧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把自己的绝技全传给你了。你能否战胜他,全靠你的远气了。不过你爹不是他杀的,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杀人不是喝蜂蜜。”

“他是个疯子,杀人还在乎什么理由呢?”

“这只是一种动听的解释,但不是事实。事实是一群不疯的人斗不过他,如果他是个疯子,世界就成了疯子的天下,这还象个样子吗?”

“无论如何我要杀掉他,谁也不能阻拦我!。”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告诉你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不过我以为你可以找一个更美的理由,譬如争夺一个女人,你们各显身手。”

“女人我自然会要的,但不是与他去夺、去争。这本应该属于我的,他不配占有她。”

苦行僧摇了摇头:“你以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与他对敌,是不合适的。你们有过交锋,你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你虽然有了很大的长进,但能否稳一操一胜券,还是未知数,不可轻敌。”

甘地哈哈地笑起来:“正因为我上次败了,才心中有数,战胜他只是个早晚的问题。”

苦行僧淡然一笑,纵到一片绿土地上,轻声道:“这片绿土太明显了,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它。你与他对敌,出手不可太明朗,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的意图,这样才显得深不可测。”

这是老生常谈。甘地皱了眉,我是什么人物,你还讲这些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苦行僧似乎不在乎他怎么想,轻轻地笑了两声。他要做的全做完了,以后怎么做是别人的事了。

两人走到大道上,迎面碰上太郎和铁金刚。甘地笑了起来“正好,我们一起去找那小子算帐。”

铁金刚说:“我们正找你呢。刚才我们碰上了报身佛,他们说一同去。这回那小子完了。”

太郎道:“我们不能太乐观,要做最坏的打算。他的潜力很大呢。”

甘地自信地笑道:“到时候你们看我的。我会告诉他怎么趴在地上,学狗叫。”

太郎恭敬地问:“大师,您也一同前往吗?”

苦行僧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因能预测人生而自豪,可现在我竟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将要发生什么,惭愧呀!我没有前往的理由。”

太郎笑道:“大师差也。古人云,观百战而知用兵。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错过,旁观者清,也许这次争斗你的收获最大呢。”

苦行僧觉得有理,点头赞同。

几个人一道向南走去……

清晨的弥罗教也是安静的,没有人走动,似乎一切都还没醒。

首先踏进这片静地的是报身佛,他怒气冲冲。法身佛面无表情。

他们在教内转了一圈,才找到艾米尔,没发现吴畅和圣女的影子。

艾米尔对他们已失去耐心,看见他们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又要干什么?一群和尚往女人堆里乱钻,安的什么心?”

法身佛有些受不住,脸色顿红。

报身佛马上笑道:“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拯救圣女的,不为别个。”

“她又到你们寺里杀了人?”

“不是。她被那个姓吴的小子控制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管?我们要搞掉那小子,把她救出苦海,绝对好意。”

艾米尔冷笑道:“你们查清上次杀人的事了吗?”

“人已经死了,去了极乐世界,还查什么呢。”

“也许没死吧,借口总是好找的。”

化身佛不乐意了:“大教主,我们死了人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落个骗人的坏名,这太不公平。你若有兴趣,我可以让你见到那些死去的人。”

艾米尔没有吱声,唯有冷笑。

报身佛问:“那小子把圣女弄到哪里去了?”

“他们都死了,谁也别想犯了教规还有滋有味活着。”那发怒发恨的表情不象是装的。

报身佛吓了一跳,忙道:“这怎么可能?那小子不是好收拾的,我怀疑他有两条命。”

“那你找另一条去吧,这里没有他。”

“他们如何死的?”化身佛问。

“不喘气死的,结果只能这样。”

“尸体呢?我们要证实这一点。”

“尸体也死了,我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你们若有手段,到鬼的世界里去找吧。”

报身佛火了:“你若不说个明白,我们就让你到鬼的世界里去叫他们,没有比这更好的差事了。”

艾米尔冷蔑地扫了他一眼,昂然道:“我不想与鬼打交道。”一语双关,他们听得出来。

化身佛说:“艾米尔大教主,圣女是不可污的。我们来救她,正是怀着这样的念头。你不要误会太深,让个外国小子钻了空子,那我们的耻辱就深了。”

艾米尔道:“我也想收拾那小子,可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两人已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艾米尔心中冷笑,有好去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吗?一群老东西,简直傻得可一爱一。

报身佛见她不语,忽道:“也许他们去了那里,我们快去。”

“是什么地方?”

“一处庄园,那是圣女在外面的居处。”

众人转身就走。

白玉凤道:“这女人会不会耍花招?”

报身佛说:“她也不想失去圣女,我的这种感觉是对的。”

几个人风驰电掣般地离开了弥罗教,留下一片寂寞。艾米尔却不感孤独,转眼间消失了。

和尚们到郊外庄园,仍然扑了个空。四周是热烈的荒漠,仿佛是一种讽刺,他们感到分外刺眼。

法身佛道:“我看当他们死了不错,这至少排除了和尚杀人的嫌疑……”

报身佛哭笑不得,师兄的玩笑开得真是炉火纯青,让你有话说不出。

白玉凤说:“文章还在艾米尔身上,找她没错。”

法身佛道:“你们去找她吧,我在这里等着,免得再往这里跑。

法身佛说:“师兄,除非你知道他们就在旁边,否则,在这里等什么呢?”

法身佛哼了一声:“佛眼光明,我跟着你们到处乱跑,象个瞎子,这有损佛的名声。”

化身佛这时笑道:“佛也有睡觉的时候。师兄,我们当他还在梦中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劝了一阵,法身佛这才与他们一同离开了庄园,又去了弥罗教。

弥罗教内空荡荡的,无人。他们找了许久,连艾米尔也没有找到。报身佛气得直叫:“我们好心好意来帮她,她竟拿我们当坏蛋,这女人实在不通……”

白玉凤的脑袋灵,笑道:“她们会不会藏到地下去呢?”

法身佛一摆手:“她去哪里不是要紧的。最明显不过的是,她们不欢迎我们帮助。再说,圣女杀了人也不妥吧?”

报身佛道:“师兄,佛一性一常在,最有耐一性一,她不出来,我们就等,等她三年五载。”

白玉风插言说:“到那时,她们孩子都一大群了,你还找他们干什么呢?”

众人正无计可施,外面飘来一阵哈哈的笑声。人影一闪,他们面前多了两人,竟是朱祖和薛不凡。

法身佛、报身佛与他俩几乎是熟人,见面自然要客套一番。

薛不凡看见白玉凤冲他挤眉弄眼,笑道:“白家妹,令兄哪里去了?”

白玉凤嘻嘻哈哈地说:“他去追求那个姓慕容的丑女人去了,不知犯了哪门子邪。”

薛不凡一愣,笑道:“我知道他犯的哪门子邪。那女人丑得让人伤心,令兄自然不会一爱一她。他这么做不过为了刺激吴畅那小子罢了,让那小子心如刺扎,痛苦不安,不得长进。”

白玉凤淡漠地一笑:“你对家兄倒是知情得紧呢,难得有你这么一位好朋友。”

薛不凡快然一笑:“我的朋友遍天下呢。”

报身佛道:“两位也是为吴畅那小子而来?”

薛不凡说:“大师猜对了,我们并不想让他一直春风得意。这时他若突然断去一只腿,或者一只手,我们会非常高兴。”

报身佛轻笑道:“那小子滑一溜得很呢,连根头发也舍不得拔的你别指望侥幸带来好运。”

薛不凡哈哈笑起来:“大师,你最好谈点别的,我想在场的哪一位都不是稚儿。”

法身佛淡然道:“你们远道而来,想必有高招儿,那就开示一下吧!”

“不敢当,大师才是当代人俊呢。我以为群谋为高,择技而用,这是唯一求胜之道。”

报身佛说:“既是这样,那你就露两手吧,待见识了才有比较。”

朱祖悠然道:“各位都是当世高手,大概听说过碧月逍遥功吧?”

法身佛眼睛一闪,射一出清澈玄奇的亮光,仿佛陡见活水来,看见了希望:“请讲下去。”

朱祖说:“这种功夫十分玄奥,我们深受其益。倘若再与印度奇术结合一起,形成中印神功合壁之象,那就大有可为了。”

法身佛点了点头:“中印文化早有交流的先例,这主意值得一试。”

薛不凡笑道:“那就别磨蹭了,我们交流一下吧!”法身佛欣然同意。

两方虽然各存戒心,但还是都把自己拿手的心法绝技略有保留地告诉了对方。

他们都是当代高人,一点就通,不到半个时辰,他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长进。

收益最大的是白玉凤、朱祖和法身佛。

薛不凡的感觉也不错,十分欣慰,以为有了今日的长进,可以与吴畅争一日之短长了。

法身佛更乐,他终于看到了中华武学最奇丽的部分,那确是迷人的。现在,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了,以往的遗憾一扫而光。这次出寺还算值得,飞来之福让他忘记了一切。

报身佛一刻也没有忘记冰清圣女,见师兄有些陶醉的模样,忙提醒说:“我们的强敌也许就在一旁,不可不防。忘记了解救圣女,一切交流都是毫无意义的。”

法身佛已到大静之境,心情顿改,对他的不满毫不在乎。救人与杀人他几乎不认为有什么不同。

朱祖的感觉亦臻佳妙,心中充满祥和之乐。

唯独白玉凤走了另一条路子,更显得一陰一沉多变,十分可怕。她嘿嘿地笑了两声:“那小子此刻说不定正寻欢作乐呢,我得找出他来。”

她拉起甘雨婵飞身而逝。

报身佛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分头去找。”

萨不凡提醒说,“小心被他各个击破。”

报身佛救人心切,顾不了这么多,纵身向前面的屋子奔去。他几个起落到了屋门口,推门就进。

突然,哗啦一声,从屋上掉下一块大石头,砸向他的光头。他吓坏了,急身一扭,腾地向外蹿。石头落到地上,灰尘飞扬。

报身佛定了一下心神,叫骂不止。再不敢莽撞了。若不是刚才他也有所悟,功夫长进不少,刚才就把老命交给石头了。

法身佛等人毫不觉怪,没有什么反映。你硬闯人家的屋子,还不叫人家砸你吗?

报身佛思付了片刻,又向另间屋子走去。这回他小心了,没进屋先从外面向屋顶细看,有石头他就不进。

这样又找了一遍,仍不见一个人影。为了增添疑惧的气氛,让法身佛等人提起一精一神来,他突地大叫一声,仿佛遭了暗算。

这一招还真管用,化身佛连忙奔向他。

报身佛道:“附近肯定有人,我挨了一掌。”

化身佛一笑:“要是女人打的,就无关紧要。”

“最好是圣女打的,那样我就把她救出来。”

两人还要玩笑,忽听有人道:“这是我们的家园,不需要男人来巧言骗占。若不快点滚开,就让你们马上完蛋!连丝毫逃跑的机会也不给你们。”

众人一惊,不知声音来自何方。但对方绝对是个人物,她内气充沛,飘忽不定,肯定过到了“御气行空”的境界。

报身佛不服气,几句话想吓跑佛爷,那不是做梦吗!他高声叫道:“漂亮的就出来,别鬼鬼祟祟的,佛爷不怕冷槍。”

哧哧……几声响,许多牛毛针飞向了他,来自他的背后。他吃了一惊,挥掌便拍,旋风般的内劲卷了过去。

奇怪的是牛毛细针不吃他的那一套,毫不偏向地直射一向他。这使他大骇,难道有鬼了不成?

来不及细想,他翻地就滚。四周顿时响起欢快的脆笑,音美如云。

他飞身弹起,欲寻牛毛细针看个究竟。可在地上寻了好一会儿,连个针毛也没觅到。他惊讶地抬起头,难道对方施的是魔术?

他看了一眼报身佛,苦笑道:“师弟,你看到了什么?”

“唯见你在上滚,并无其它。我以为你有什么毛病呢?”

报身佛气得哼了一声:“刚才是不是你捣的鬼?”

化身佛笑了:“师兄,我若有针,那一定是秃头的,你也用不着怕呀。”

报身佛没理他,扬脸叫骂:“是哪个臭女人暗算的大爷?有手段出来比划,躲在暗处想生小孩吗?”

没有人吱声,也许有隐隐的笑。

蓦然,从空中冲下来一只大拳头,直捣报身佛的眼窝。报身佛使出“龙爪手”幻出凌厉的爪影飞抓过去。不料那拳头一分为四,闪电般击向他的四处要害。

无疑问,这不是魔术就是幻术,实在的可能一性一极小。可报身佛不知哪个是真拳头,哪个是假拳头,低头扭一腰急撤稍迟,小肚子挨了一拳,几乎把他击飞起来,肠子都断了似的,疼得直哼哼。

远处的法身佛见状亦皱起了眉头,他也弄不清对方玩的什么把戏。自己到了至高的境界,怎么还会遇到难题?他有些不服气,向前走了十几步,想看个透彻。

朱祖眼球乱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不是中国诅咒术中的“战花车”吗?施术之人是谁?

薛不凡又不这么看,他以为对方玩得花巧,完全以快胜人,不足为奇。但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报身佛的身手不弱,动作也够快的,他怎么躲不开呢?世上能有多少人强过报身佛呢?

报身佛挨了揍,这回学乖了,不再骂了,改为怒目而视了。然而这也不行,对方要赶走他们,还没达到目的呢。

突然,一声尖一叫从北面的屋里传出,飞出一只老鹰来,直向报身佛扑去。

报身佛大怒,腾身跳起,一式“金刚捣钟”,巨掌劈向老鹰的脑袋,宏大的内劲狂风般袭卷过去。他怕一只鹰再变成四只鹰,这回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哪料对方花样层出不穷,鹰儿突然变小,眨眼而没,不知变成了什么东西。

报身佛心有余悸,飞身就退,唯恐再被晦气沾上。然而,他仍然没有逃掉,上嘴唇忽地一痛,不知被什么击中。他忙用手去摸,嘴唇立时肿了起来,红而且亮。

仿佛被剥去了肉皮,十分难看。报身佛恨得几乎要跳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对方防不胜防,顿让他毛骨悚然,大感恐怖。

化身佛见师兄的样子十分滑稽,又怕又喜,连忙闪身离开那片房子。

报身佛亦不敢再逞能,急身进开,嘴里还骂骂卿卿。不敢大声骂,小声骂总可以的。

法身佛见师弟一脸苦相,心里也有些发毛。对方凭借的是那片房子,自己只要不过去就不会有事。他转脸扫了一眼朱祖,笑道:“这地方邪得很呢。”

朱祖说:“放把火把房子烧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法身佛点了点头:“这是魔法。”

薛不凡说:“我去捣毁它。”纵身飞去。

陡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外乡人,你最好别做这种尝试,它给你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让你失去一双狗眼,但它们安到哪条狗身上都不合适。”

薛不凡倏然一惊,斜向左飘,想迂回过去。

忽地一声怪响,毒沙在空中迸洒,亿万怒发,无数的毒沙粒子专寻人的眼睛。

薛不凡骇然之极,身在空中弧形一划,犹如疾驰之龙马,向南就逃。他的动作极其迅速,毒沙子没有找上他。逃到数十丈外,他才停住,心惊肉跳。

报身佛看到有人陪他倒霉了,脸上露出一些喜色,那意思十分明白:不是我不行,是敌人太狡猾,看见了吧,他也不行。

薛不凡见他幸灾乐祸,又恨又气,又无奈。

法身佛忽地大笑起来:“这阵仗,好破。”

他旋身飞起,象一朵云彩向那片屋子飘去。

报身佛双掌合什,在心里祷告起来:佛一性一正大,不受邪侵,抓住那小子,救出圣女来。

他们反正逃不到天上去!

然而地上已足够他们活动的了。

他们并没有躲藏。

※※※

一切又恢复如常。吴畅把四个小子扔出屋去,两人又面对了同样的安静。

“这时光是属于我们的,谁也夺不去。”她说。

吴畅点头道:“除非我们抓不住它……”

“若能这样坐下去就好了,那一定很美。”

“你不想试一下吗?”

“也许我们没有机会,美的都不会久长。”

吴畅不由一阵心烦,仿佛感到有只手在扯他,同时听到一声悠远的叹息。他想到慕容素。两人都是好人儿,怎么能伤害她们其中的一个呢?

他走了神,冰清圣女看出来了:“你又到了哪里,我的话不是多余的吧?”

“美从来都是太少了,我倒希望你不停地说,要知道从你的世界里逃出来的都是好样的。”

冰清圣女笑了起来:“你在创造物极必反的故事,小时候我听人讲过。”

“我的故事有个好处,从来都是真的。自从它骗死了一个人,我就只对美人儿讲了。”

“怎么,想把美人都骗死呀?”

“我只想让她们都聪明起来。”

“你的心肠真好,连我都感动了。”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冲进来,有人到了门口,竟是恒河双佛。乐圣佛笑道:“小子,艳福不浅啊。不过你犯了一个错误,在我们这里,圣女是不可戏一弄的,你倒和她好起来了,要遭报应的。”

吴畅淡然一笑:“大师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我们来是想帮你一下。”

“有条件吗?”

“我们做事只讲心安理得。慢慢的你会明白的。”

“大师想帮我什么呢?”

“你不是欲寻还原法吗?我们已知道法在哪里,你只要跟我们走一趟,就可返家乡了。”

吴畅大喜,笑道:“多谢大师相助,请指迷津。”

双佛哈哈一阵快笑,转身就走。

吴畅飘然随上,冰清圣女亦跟了过去。

四人一阵急奔,来到一座大坟前,又似土堆。

净云佛指着坟子说:“这座土墓我们已下过了,里面是空的,并没有葬人,四壁画的全是练功心法,其中就有还原法。”

吴畅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他们的话不能全信,但也想探个明白,这毕竟是一种希望。他自信在瞬间里可以拿住他们,不怕他们耍花招。

“那就打开它吧!”吴畅说。

乐圣佛一掌劈去,内劲把松散的土卷走,露出一块石头。他用脚踢了一下石头,,大石滑了下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一口。

吴畅伸头去看,乐圣佛拉住了他,笑道:“待会会瞧见的,我先下去。”。他一跃入了土墓。_

过了一会儿,乐圣佛说:“你们可以下来了。”

净云佛道:“我们谁先下?”

吴畅略一迟疑:“你先下吧。”

净云佛又毫不犹豫地跃进墓里去。

吴畅叹口气,走到洞一口旁。

冰清圣女忽道:“我也下去吧?”

吴畅遥了遥头:“不,小心他们搞鬼。”

他又看了一下洞一口,飞身入内。他刚进去,洞一口关上了。洞内虽然漆黑一团,他还是能看清里面的一切。里面空荡荡的,唯有安详自如的双佛,他们似乎快乐极了。

吴畅冷然道:“洞一口关上干什么?要捣鬼吗?”

乐圣佛说:“不关上看不见壁上画,这怎么成呢?”

吴畅扫了一眼四壁,果见壁上有许多练功心法,还有清晰的图画。他心中一动,靠了过去。在北面的墓壁上他看到了“九华大还原心法”。他心头一阵狂喜,苍天可怜见,总算没有白来。

瞬间里他想到了慕容素、胡仙恢复容貌后的高兴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恒河双佛弄开了洞一口,一点声响都没有。

吴畅还是发现了他们的一陰一谋,冷笑道:“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一同来,一同走吗!”

乐圣佛笑哈哈地说:“我们是想看一下打开洞一口里面的图画是否真的就看不见呢。”

吴畅没理他们,全部的一精一神都用到了还原法上。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心法可能是假的。他向双佛一招手:“你们能保证这上面的字画不是你们的佳作吗?”

乐圣佛摇头晃脑地说:“不能保证,在这么个鬼地方,我们只能说鬼话。”

吴畅淡然一笑:“可作画的绝不是鬼,你们若在壁上写上几个字,一切都明白了。”

净云佛嘿嘿一笑:“小子,我们好心好意领你到这块宝地里来,你怎么找起我们的麻烦了?”

“两位大师若在壁上畅游人生,岂不一样可以惊世骇俗,流传后世吗?”

乐圣佛不高兴地问:“我们非写不可吗?”

“那也不是,一切均听尊便。我向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何况你们对我还怀有一肚子好心。”

乐圣佛笑道:“小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反而连讽带刺训我们一顿,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吴畅冷然一笑,转过脸去,再看那还原法。他已觉得壁上法狗屁不通。但要指出它到底错在哪里,有多少处毛病,非得细看不可。

双佛心中暗乐,小子,你再看下去会成傻瓜的。两人一点头,骤然发难,使出“密宗大宝十三诀”中的“双宝进碎”式,划起四片丽光袭向吴畅的要害。四片丽光就是四把刀,比刀更厉害,快极无比。

吴畅从墓壁上看到了他们的活动,轻轻一笑,使出“百冥移身法”,使自身顿趋空无。

两人击到他身上,仿佛打在了月光上,几乎没感到一点回应。两人一惊,转身就逃,吴畅一拧身就截住了他们,不知他怎么转过去的。

双佛心中发虚,老汗横流,看来又低估了他,唯有下绝情了。

他们心一横,倒坦然了。

乐圣佛道:“小子,你不想让我们出去?”

“现在谈这个问题还早,我想请教两位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

“我以为这些壁上法都是你们写上去的,当时你们是怎么想的?又是谁写的还原法?”

乐圣佛笑道:“我看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想法也一样,要置你死地,总得动点脑筋,这一切都是我们干的。但不包一皮括这土墓。”

“可惜你们没有成功,想必感受就复杂了。”

“我们成功了,你可以作证。”

“这也是鬼话吗?”

“小子,你别得意,我们纵然弄不死你,至少能把自己弄死,这也是成功吗。”

“是的,一个人有自杀的勇气也不易。”

双佛嘿嘿地笑起来,不知他们乐什么。

吴畅迷惑地看了他们两眼,笑道:“你们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错,出了大问题。我们忽然觉得死与生一样,都是那么美丽,你与我们在一起,已成了半个死人。”

吴畅觉得两个老家伙有些怪异,有了离去的念头。乐圣佛说:“吴畅,你若与我一赌,我就告诉你有关还原法的秘密。”

吴畅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行骗吗?”

“不!我向上天发誓,这次是真的。”

吴畅笑道:“你想赌什么?”

“关上洞一口我们再战一次。若还是你胜,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为什么要关上洞一口?”

“因为黑暗对我们有利,而不是利于你。”

吴畅皱了一下眉头,感到问题有点严重,不知两个老小子玩什么把戏。但他又想知道还原法的秘密,看来唯有一睹。

他轻松地一笑:“好吧,我们再玩一次。”

净云佛走过去把洞一口关上,他笑得十分诡秘。

两个人又从墓壁挖出两大包一皮东西缠到腰上。

吴畅一惊:“那是什么东西?”

乐圣佛道:“秘密全在里面,你胜了自会告诉你。”

吴畅哈哈一笑:“我看你们不是想赌,而是想死。你们想与我同归于尽,恐怕吃亏的不是我,我倒这里来没打算输。”

两佛一愣,呆住了,这小子的眼力也不错呢。

吴畅笑道:“我已闻到了火药味,你们还能有什么前途?”

乐圣佛沉沉地问:“你想怎么样?”

“把洞一口打开,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两佛相对一望,净云佛走向洞一口。这回又输得一塌糊涂,两人的心里悲哀至极。他们并不是坏人,但却不想低人一头,自己都到了这般年纪。怎么能怕一个小子呢?

净云佛走到洞一口处,陡然改变了主意,人生自古谁无死,何须低头求耻辱?他咳一声,突地接向了另一块石头,尘烟四起,几乎同时,他斜身飞起,犹如鱼龙归江,直向吴畅扑去。

乐圣佛这时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吴畅大急,两个老小子真不想活了,这倒低估了他们,千不该这么大意。两团火花一闪,他一声怒吼,犹如飞龙翔天,直向洞一口撞去。

轰隆一声巨响,坟墓被炸塌,吴畅也在这时冲了出来。他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害,样子却被弄得十分滑稽。异香圣女奔过来,忙拉着他上下打量。

吴畅苦笑道:“死里逃生,没事了。”

这时,恒河双佛从坟墓里钻出来,半身是血,一身是土,模样儿很惨。

吴畅看了他们一眼:“两位大师,你们不是喜欢一陰一间吗,干吗又跑回来了?”

“那里的日子更苦,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乐圣佛自我调侃说。

吴畅笑道:“你们逃跑时一定很急,连肠子都跑断了,这又何苦。”

乐圣佛呻一吟了一声:“吴畅,我们总算有缘,你不要看着我们受苦,来帮兄弟一把。”

吴畅笑了起来。走过去,替他们点一穴一止血。

两人内功深厚,肚子虽然被炸破,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活下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神话。

帮他们包一皮扎好伤口,吴畅走到一边去。

“你们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害我?”

乐圣佛嘿嘿笑道:“害你?可结果呢?我看这是一场误会,我们都被人暗中给耍了。”

“假如是那样,暗中人也一定是冲你们来的。也许他嫌你们一辈子没说过一句真话。”

净云佛叹道:“说真话有什么用,还不是玩到你手里去了,白受你一顿耍。我们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总想找回面子才舒服。可惜天不从人意,越找越失。”

吴畅乐道:“既然此路行不通,你们不妨倒过来试试。”乐圣佛道:“听了你的话,我们就输到家了。”

冰清圣女这时有些心神不安,两种思想正吞噬着她的情感和理智,十分焦苦。

她面临的困难正是一般女人要回避的,而她要迎上去,这是残酷的,也是现实的。

她迟疑了一下走上去,轻声道:“我们走吧,他们心中的怨气没消,说不定还有第二次爆炸。”

乐圣佛说:“不会有了。圣女,你该帮着我们说话,要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没说你一句坏话。老头子看得开呢。”

吴畅笑道:“两位大师,我们就此别过吧。你们的骗术在下已领教了,不想再上当。”

净云佛说:“吴畅,你为人不错,圣女和你在一起,我们很放心。到我们那里去一趟吧,我们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魔布,这是我们刚得到的。它奇极了,对你也许会有所帮助。它似乎能改变人的模样,披在头上,丑的能变成俊的,这比还原功有趣得多。”

吴畅半信半疑,不由看了冰清圣女一眼,这样的美人也能变丑吗?

冰清圣女多半是不信,但好奇之心还是有的。她轻微地冲吴畅一笑,什么也没说。也许说了,一切尽在笑中。

乐圣佛见他们迟疑,有些不快地说:“我们觉得你够朋友,这才想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你如此多疑,真让我们心凉。”

吴畅马上笑道:“我是被你们骗晕了,现在才恢复过来呢。既然你们这么好心,我们自然也通情达理,走吧。”

他扶起双佛,向西南而去。

几个人在小路上走了有半个时辰,来到恒河边上。恒河水轻微荡漾,十分安静。在离水边五六丈远处,有几间小草屋。

净云佛一指草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老巢。”

吴畅笑道:“比那几间差点。”

乐圣佛一点头:“差就差点吧,反正我们又不娶媳妇,不象你时刻想着姑一娘一。”

吴畅说:“你说话小心点,有人多心呢。”

冰清圣女淡然一笑,不知她怎么想,她是否真的会多心,这是一个永远破不了的谜。

吴畅扶着他俩进了草屋,闻到一股潮一湿的草味。把他俩扶到铺上,他退到一边。

乐圣佛躺了一会儿,从身旁的草里摸出一块两尺见方的红布。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递给吴畅:“我们没骗你吧?古怪全在这里。”

吴畅接过布掂量一下,什么异处也没发现。他正要笑,忽觉布厚了起来。他提起一角,顿感有水向下流,仿佛它成了水袋子。

这让他有些纳闷。正疑惑,布儿忽地沉重起来,它的中心仿佛有股力量的旋涡。他把布向上一抛,并不去接,它又自动回到他手上,它竟有种吸引力。他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冰清圣女觉得挺有趣,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畅道:“这布上有两种不同的心灵力,好象是一对夫妻仇深似海,他们死前把自己的灵魂通过‘九幽脉道’存入这块布里,同归于尽。”

冰清圣女惊道:“这怎么可能,灵魂又不是有形的东西,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吴畅说:“这不是容易讲清楚的,布与人其实有着相通之处,只是一般人察觉不到罢了。这对夫妻不但是高手,而且一定懂巫术,年轻。”

冰清圣女不由低下了头,脸有些发红,这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呢?这么惊人的相似啊!

吴畅没能留意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轻笑道:“这布既能让丑的变俊的,那自然能让俊得更美。你披上我看一下,人到底能美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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