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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长戈聚仙 流沙荡魂(2)

钟玉双笑道:“这些日子我早已解的差不多了,本来想乘柳三剑不备时杀了他。没想到被你挟到这里来。这一天一夜的急奔,反而引得我血气上冲,将一穴一道撞开。再加上方才你解我哑一穴一一掌……结果你看到啦。”

朱馥思全身颤一抖,恨声道:“好!这个还你!”

朱馥思自怀中取出红玉双剑扔给钟玉双,不意,连昔白第五先生给她的紫凤佩也掉了出来。

钟玉双接过红玉双剑,同时见到那紫风佩,身一子不由得一颤。

朱馥思也发觉了,将那玉佩拾起,在钟玉双面前晃了晃。

朱馥思道:“这块玉佩你可记得?”

钟玉双讶道:“第五先生果然给了你!”

“第五先生?”朱馥思冷笑道:“我不管那个人是谁,反正,这玉佩的功效你是知道的……”

钟玉双一愕,想起昔日诺言,叹的是自己不是不遵守诺言的人,不得已,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便往窗外而去!

人已邈,佩犹在,只是,郎君呢?

朱馥思一咬牙,提起了行囊便往门外而去!她一定要早一步先见到苏小魂。

朱馥思方自后院到了前面,早有几桌人在吃着。其中一桌是三个汉子,酒喝的大口,话说的大声。

当他们见到朱馥思这等美人走了出来,不觉齐齐傻了眼。

半晌,一个黑脸汉子才叫了起来:“他一奶一奶一的……真他一妈一的标致!”

此时,朱馥思已然付了钱走到门口,听到了这话不觉冷哼了一声停步。

这下可引的另一脸上刀痕的汉子叫撩一起来:“喂!老邱啊,我看你是要走桃花运啦!”

旁边一个麻子汉子也附和道:“是啊,邱寨主,看你方才这一声,人家姑一娘一就停下步啦!”被叫邱寨主的黑脸汉子经这一怂恿、鼓励,哪有不装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他立时大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寨主,小兄这回若是成了好事,多少会有点意思、意思……”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馥思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了这里,心里冷哼着,一转身,脸上竟露满了笑,走向那三个汉子去。

这下,真个一笑倾城。

那位邱寨主竟然傻的有些忸怩起来,急声道:“姑……姑一娘一……呃,贵姓啊?”

朱馥恩淡淡一笑,娇一声道:“小女子还没问三位英雄的大名呢!”

“我叫王刀疤!”刀疤汉子竟当先抢答了出来。

“我是麻子陈!”那麻子又补充了一句道:“堂堂中原洞庭七十二寨的寨主……”

黑脸汉子可是骂在肚里了。

干!什么朋友兄弟,方才说的漂亮,一下子全叫这女人给迷住了。

黑脸汉子暗里咬牙切齿,方自寻思着,耳里却传来美人的娇一声:“这位大哥,你呢?”

黑脸汉子闻言,脱口而出道:“邱鸿!”

“朱馥思娇一笑道:“邱大哥,你不请小女子坐下吗?”

邱鸿大喜,那还有什么话说?急忙一让座位,右脚一伸一勾,又自邻桌拉了把椅子来。

这一起落,甚是漂亮!

朱馥思冷笑在心里,故意拍手笑道:“哇!好俊的功夫……”

这下,麻子陈可有话了。

只听他道:“姑一娘一,你看这个怎样?”

麻子陈一抖桌上筷杯,立时二十来根筷子一只接一只插在桌面上,成了一竖杆,煞是好看!

朱馥思立时鼓掌道:“好看!好看!比刚刚邱大哥的更好看!”

王刀疤看看两人又露了一手,这时又哪能示弱,立时摆出最君子的风度道:“姑一娘一替在下评鉴一下……”

王刀疤声音一落,双手微接桌面,只见桌上三只酒杯浮在空中,又相互一碰落回桌面上。

朱馥思皱眉道:“是不错……可是没有什么新奇嘛!”

王刀痕一笑,道:“姑一娘一请用手碰碰看!”

朱馥思一笑,纤纤玉一指方一触及酒杯,立时三只酒杯全裂开来,酒一下子散开!

王刀疤一笑,手上一用力,那些酒竟成一线投入王刀疤手中!

朱馥思拍掌大笑道:“妙极!妙极!王大哥你这招最一精一彩了!”

王刀疤乐在心里,口上依旧很君子的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

朱馥思笑道:“三位大哥,方才小妹听说你们是来自中原洞庭七十二寨?”

这回,邱鸿抢先道:“不错!在下是七十二寨东北的统领舵主!”

王刀疤、麻子陈也不甘落后急声道:“我是正东统领舵主!”

“我是东南统领舵主!”

朱馥思笑道:“统领舵主是什么?”

“洞庭七十二寨共分十二区,每区六寨,由其中武功最好的当统领舵主……

“那……那你们又为什么千里迢迢由中原来到关外呢?”

朱馥思这一问,叫三个汉子全住了口,面面相觑,象是要说,又不能说的僵住。

朱馥思故作委屈状:“你们不说就算了。小女子还以为三位大哥都是英雄人物呢……”

朱馥思说完,便有起身离去之意。

那邱鸿当真急了,便要伸手握住朱馥思道:“姑一娘一且慢……”

朱馥思见邱鸿毛手抓来,躲闪不好,只怕他起了疑心。立时,将眼光投向麻子陈!

那麻子陈给她这一看、骨头都稣了,立即拉住邱鸿,口里道:“姑一娘一……请回座!”

王刀疤也急道:“是啊!是啊……”

朱馥思哼了一声,又坐了回来。

麻子陈立即凑过去低声道:“说了姑一娘一别怕……我们是来杀人的……”

“杀人?”朱馥思那吃惊害怕的样子可装的真象。

她随即又小声问道:“杀谁?”

三个人又面面相觑,这点关系太大了。

朱馥思将目光投向王刀疤道:“三位大哥是英雄,杀的一定是坏人了!”

王刀疤一接触朱馥思含情脉脉的目光,心里想,老子豁出去啦!

王刀疤当即点头道:“不错,不错!姑一娘一好聪明——我们杀的是冷知静。”

“哇!三位大哥果然是英雄!”朱馥思惊叹道:“那冷知静听说是个大一婬一贼……”

三个人紧张的表情消失了。

这下麻子陈立即抢着道:“可不是!不过,他活不过明午……”

朱馥思故作讶道:“你们明天中午就要杀他?那……那你们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邱鸿眼看风采被抢走了,当即急道:“很近的。就在西方的沙漠上,明天中午动手……”

朱馥思一笑,抱拳道:“小女子预祝三位大哥马到成功,为世上除一大害!”

三名汉子亦各做谦虚抱拳道:“不敢不敢——”

他们不敢,朱馥思可是敢!

就在那三名洞庭湖统领放下手的瞬间,朱馥思出手!

柳摆十三技,天下绝学!

三名汉子维持原来姿势没有倒下去,因为是在瞬间震断心脉,所以仍能凝固住!

朱馥思一笑起身,朝三具尸体道:“三位大哥,小妹先走一步了……”

当朱馥思已经含笑走出去,那三名汉子不信的眼神中才喷一出一血来!

朱馥思满意极了!从背后店里的惊呼声中,她已然明白结果是什么。

可惜的是,没有人给她掌声!

掌声起!甚至还有人叫道:“好!”

朱馥思脸色一变的回头,就看见了钟玉双。

朱馥思冷笑道:“你还没走?”

钟玉双笑道:“舍不得啊——”

朱馥思冷冷一笑,不答。

钟玉双含笑道:“朱大妹一子!方才你得来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丐帮……”

朱馥思冷笑道:“那又如何?”

“没有如何!”钟玉双笑道:“只是丐帮一定会通知苏哥哥……”

苏哥哥?好刺耳!

只是人家是夫妻,于情于理正的很,朱馥思一咬牙,便牵了马跃上。

钟玉双大笑,随之上了另上匹马笑道:“我要去西方沙漠,你呢?”

潜龙、俞傲、钟念王、冷默、钟梦双、五人五马一路长奔往缓远而来。

昨晚在黄河畔,那苏小魂已然传来音信,准噶尔旗的西漠上,今天中午庞虎莲将要动手。

此刻,他们已然接近到西漠边缘。

潜龙当先叹道:“这又是什么荒凉的鬼地方,简直跟昔年在大沙漠一样!”

钟梦双嗔道:“别抱怨啦!学学冷默哥的沉默吧!”

潜龙叫道:“哇——真不得了咧!”

钟念玉骂道:“什么不得了!十言九中,不如一默!”

潜龙还能说什么?俞傲和冷默可真够朋友的不开口。

再说下去,可真的自讨没趣了。潜龙现在终于明白,两个女人,尤其是两个钟家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战场!

潜龙无奈、和冷默互祝苦笑。

此时,钟念玉边策马前行,边问向俞傲道:“俞哥,你的手……”

俞傲一笑摇头道:“不碍事!”

此时,五人已奔驰于西漠之上。

冷默突然接道:“奇怪!真是奇怪!”

潜龙看有人说话了,立即问道:“奇什么怪?”

冷默皱眉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奇怪,几个月前在百绝峰一战、传说中的衡山搏技的人,武功应该不会这么差……”

“差!”潜龙叫道:“老子差点都被烧死了!”

俞傲也叹道:“这点我也觉得奇怪!以他们昔年的武功造诣,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全部回来……”

港龙沉思了一会儿,道:“的确!甚至该死在百绝峰顶的是我们五个……”

钟梦双讶道:“为什么?结果怎么会相反?”

“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俞傲道:“不然,就是他们的内力有了折损。”

冷默道:“应该是后者……”

潜龙点头道:“不错!否则以酒狂的水火同源神功,以及深厚的内力,那战死的一定是我……”

那一战,潜龙和酒狂内力相抵,应该是特别清楚!

俞傲也道:“设非墨游内力不足,否则百花剑王早已一剑震碎了俞某的内脏……”

众人沉默了下来。

天地间,除了风卷黄沙声,便只剩下急奔的马蹄声。

良久,潜龙打破沉默道:“他们的内力为什么会有不足?谁能下手?而且同时一次五个?”

答案只有一个人,第五先生!

问题是,第五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五先生将剑胆握于手中,日已渐中午。

从晨曦初露至今已经两个半时辰,座下古尔班乌尔图努鲁山沉寂于天地之间。

第五先生全身的骨胳响起,掌上的剑胆竟然冒烟。

烟越来越浓,约一柱香,那剑胆竟然慢慢发出墨黑的光芒来,映在烈日下,更显一番诡异!

第五先生长嘘一口气,收回了内力,额上早已汗滞一脸。

他端详掌上剑胆,叹了一口气!这剑胆用掉了墨游他们的五条命,终于由第九层进化到第十层。如今,只凭自己每日耗上真气内力,打算进人第十一层,只是,恐怕还得需一番时日。

第五先生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身后,天琴先生颔笑起来,叹道:“可有什么进展?”

第五先生道:“只怕这个月是成不了了。”一顿,又道:“冷无恨那娃儿怎样?”

“很好!”天琴先生道:“正由宫中的一奶一妈一喂一乳一!”

第五先生点点头,望向山下达延可汗的王宫!

“把秃猛可对于南进中原的计划如何?”

“近来已经加强训练,打算先由小处侵扰,以造成大战的口实!”

第五剑胆一笑,道:“小心北方的女真族,也是急急想入主明朝江山……”

天琴先生点点头道:“是。是不是可以借助金天霸的力量先和女真族沟通?”

“等等吧!”第五先生沉思道:“金天霸此人也自有一番想法,在武林上要小心了—

—”

天琴先生点头不语。

第五先生一笑,悠悠道:“下山回宫吧!看看可汗有没有新的决定!”

顶上,烈日正偏中!

天地间一片肃杀孤寂!唯有短促虫叫!

六臂法王皱眉回顾。

冷知静扶着京十八进前来,道:“大师,有何不妥吗?”

六臂法王道:“狂风暴雨起于平静大地,老纳只是讶异原该属于沙漠上的声音有了不同的音响……”

此时,京十八也勉强扬声道:“大师的意思是……”

六臂法王沉思道:“动物感受到不同的气流,他们发出的声音也会不一样!从这阵急促虫声可以感受到特异之事,就是杀机和死亡!”

京十八惨然一笑,道:“那庞虎莲倒真是有心人,只可恨,死的尽是洞庭兄弟……”

六臂法王也一叹,道:“生死命数,只怕他们就来了!”

京十八抬眼四顾,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各自涌来黄沙烟尘。

冷知静皱眉,叹道:“大师,你背着京湖王先走,这阵让我来应付……”

“什么话!”京十八摔开冷知静的手,傲然道:“京十八我昔日在白石庄早该力战而死以陪那些弟兄英魂!谁知竟然叫他们点了我的一穴一道托你送出来。哼!京某从掌洞庭之时已早有赴死之心!”

六臂法工合十道:“阿弥陀佛!京施主一股正气,则可充塞于天地之间……”

冷知静不在言语。

眼前,四处人马已到了十丈外,纷纷停马而立。

冷知静正待发话,那京十八已一步跨向前去。

马上众人见京十八神色凛凛然跨出,无不面面相觑,脸带愧色!

京十八环视众人,冷笑道:“你们是要来杀我的嘛?”

众汉子无语。到底,京十八待他们并不薄,甚至视他们如兄弟。只是,如今个个身上中了庞虎莲的断魂散魄粉,便是不忍也得下手。

问题是,谁出第一刀。

京十八环视众人,向一名汉子叫道:“赵华千,本座昔日待你如何?”

赵华千脸色一红,别过了头。

京十八冷哼一声,转头朝东面一个汉子冷笑道:“万伍!三年前你在生死边缘,本座是如何能让你留下命的?”

那万伍似乎是心中一震,脸色惨白答不出话来。

京十八又冷笑的冲着西面叫道:“张知恩!知思这名子是你自己改的是不是?

为什么?你说!”

张知思闻言,竟不由自主道:“我……我从小由湖王抱回到洞庭湖养大的……”

京十八冷笑道:“今天你要杀我?”

张知思脸色惨白道:“我……我……不敢……”

此时,京十八身后北面的一名汉子叫道:“张知恩!你敢说出这造反的话?想想你身上的断魂散魄粉……”

张知恩身一子一震,额上汗流如注,似乎极为挣扎。

京十八怒视背后那名汉子,怒极狂笑道:“左萧文,昔日我救你老婆于洞庭狂潮之中,你当时怎么说?”

左萧文脸色一变,复冷笑道:“那个臭婆一娘一老子腻了!京十八,你不死大家都没得好活!当年叫你那声大哥,你到黄泉与认吧!”

左萧文说完,复大叫:“庞湖王下令,不杀京十八者死!”

左萧文右臂一挥,当先便率那组人马冲了过来!

同时,京十八正前方的赵华千亦一咬牙道:“湖王,莫怪赵某无情,只因你一人死可以救得了大家……”

赵华千亦一挥手,招呼本组人马冲撞而至!

六臂法王和冷知静双双踏前,形成一品字顾及前后左右。

左萧文、赵华千人马已至!

忽然,张知恩大叫:“张知恩之名是为湖王而取,张知恩之人是因湖王而生……”

张知恩随即招呼本组人马道:“愿效死的跟我来——”

说着便当先冲了出去!

同时,他背后那批人马亦同声大喝:“宁为义死,不为歹活!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喝声中,张知恩那批人便迎撞向左萧文的兵马,叫喝道:“生死有命,商活畜牲!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那万伍闻声,只觉热血沸腾大叫:“宁为义死,不为歹活!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万伍持戟往前冲出!

身后,本组人马亦同声喝道:“生死有命,苟活畜牲!洞庭湖训,永生永志!”

京十八、冷知静、六臂法王三人背紧一靠,应付随时突如其来的攻击。

京十八双目含泪,注视眼前死伤尽是自己生死相伴的弟兄。想到这三十年来,大伙儿一起同死,应付过多少凶险!而今,竟要兵刃相交,叫他京十八如何能安心苟活?

一想及此,京十八大喝道:“住手!”

双方人马正战的激烈,只是被此时除了张知恩力阻左萧文,万伍力挡赵华千外,剩下众人无不是根互应付了事。

到底,杀的是自己兄弟,如何能下手?

京十八这一大喝,众人纷纷停下了手,将目光投来。

京十人惨然的注视众人,狂笑道:“左萧文,你说的不错!我京十八怎能让自己一条命叫洞庭七十二寨六千七百三十一位弟兄的命来陪葬……哈……”

京十八狂笑,声音转泣如嚎。

张知思脸色大变,道:“湖王请自重……你若一死,七十二寨六千七百三十一弟子才真的永无翻身之时……”

京十八停住了笑声,注视着张知恩和万伍道:“多谢两位知遇……”

接着,京十八又朝冷知静、六臂法王一抱拳道:“冷兄弟、法王,两位高义,京某来世再报!”

众人惊叫道:“不可——”

京十八已然自身上取出匕首。

匕首映日辉,闪动中上面有字:“生死有命,苟活畜牲!”

京十八已将匕首抵住心口重脉,环视众人,仰天长啸,滚滚荡荡往天际!

冷知静双目尽赤大叫:“不可以——”

京十八手上一用力,匕首便要插一入胸口重一穴一!

冷知静呆住,六臂王愕然,张知恩、万伍血涨满了脸!甚至,左萧文、赵华千,以及所有洞庭湖弟子脸色也为之一黯!

此时,就算有人反悔出手相救,也万万不及!

天下间,有谁能在这五丈之外救得下京十八的匕首?

有!只有一人,只有那个人的兵器可以到五丈外!

苏小魂!

天蚕丝!

小魂一引,西方如来!

苏小魂的武功是用来救人,而不是用来杀人!

他腕上的天蚕丝已经救过太多的人,并不在乎多救一个京十八!

京十八突然发觉他手上的匕首贴住心口皮肤已无法再进一分时,他便看见了苏小魂!

京十八没有见过苏小魂,可是对眼前这人的事情号描述却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少。

京十八苦笑一声叹道:“何必……”

苏小魂一笑,道:“何苦?”

京十八无语,手上匕首已松,没入地上黄沙。

左萧文和赵华千脸色一变,嘿嘿冷笑数声。

忽然,万伍和张知恩的脸色大变,额上冒汗的滚下马来。

苏小魂双眉一皱,那左萧文冷笑道:“这就是反叛湖王的下场!”京十八脸色一变,急忙过去扶住张知恩和万伍,急声道:“两位……你们怎么了?”

左萧文仰天长笑,道:“庞湖王神机妙算,早知这两人心存异心,所以下的毒重了点……”

京十八恍若未闻,只是左臂握着万伍的手,右臂挽住张知恩的臂,双目中竟不自主的流一出泪,英雄弹泪为情义。

京十八的泪珠滴落到张知恩和万伍的手上,炙热而感伤。

张知恩挤出一抹苦笑,挣扎道:“湖……湖王……我……不配你……流……”

“泪”字未成,那张知恩便一侧头而死!

京十八大恸,紧一握张知恩手臂猛摇,嘶哑叫道:“知恩……知恩……你醒醒……

我答应你的太湖捕鱼绝艺还没有教你啊……知恩……”

便同时,另侧的万伍眼里浮上一抹笑意,轻一叹,便合眼长睡!

英雄创,美人泪,黄花孤魂长相睡。

饮者歌,将进酒,最是无奈不见醉!

京十八如山、如石、如拓、如槁,不动!

动的是苏小魂、冷知静、六臂法王。

苏小魂挑的是左萧文;六臂法王挑的是赵华千;冷知静迎的是京十八。

冷知静到了京十八的身后,一叹,轻轻拍抚一着京十八的背。

半晌,京十八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目,战斗已然结束!

六臂法王擒下赵华千很快,苏小魂擒下左萧文更快。洞庭湖弟子没有动。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京十八环视众弟子,再看看脚前的左萧文、赵华千,一抹苦笑自心上眼角。

京十八一叹,道:“我们走吧!”

左萧文一愕,冷笑道:“你以为你走的了?庞湖王已经在这片地上布下天罗地网……”

京十八没有理他,只是迈开脚步傲然往前方直进。

那洞庭湖弟子竟纷纷垂下头,早让开了一条路。

冷知静也长叹一口气,并肩而上和京十八大步迈出。

那六臂法王和苏小魂相视一眼,也自昂首尾随而出!

左萧文回头注视四人离去的背影,再环视众洞庭湖弟子不屑、可怜的目光,不禁仰天狂笑,立起怒喝道:“你们看什么?看什么——为什么不去追杀京十八?你们还站在这里……”

左萧文没把话说完,因为那些洞庭子弟已然举刀围扰了过来……

长长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互视一眼,无言微叹!

善男子。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背是轮回。未出轮回而辩圆觉。破国觉一性一即同流转。若免轮回。无有是处.钟玉双和朱馥思双双急驰到准噶旗的西漠上。

忽的,前方冒出一批汉子来。

钟玉双双眉一挑,朝那些汉子冷笑道:“来自洞庭?”

当先一名瘦小汉子,手持关刀笑道:“不错!姑一娘一好眼力……”

朱馥思抢先冷笑道:“拦路狗?”

瘦小汉子双目一精一光一凝,投向朱馥思狞笑,邪恶的道:“人是漂亮了点,只是舌头打转的话,只怕会叫你脸上抹了好几刻刀疤子……”

朱馥思双眉一挑,那端钟玉双倒先发了话:“你们这些洞庭弟子是要来杀你们的洞庭湖王?”

那瘦小汉子脸色一变,沉声道:“好利的口舌,只怕你们这两个女娃儿……”

瘦小汉子话没说完,刀没摆正,“啪”的一响,竟已叫那朱馥思击毙于马下!

朱馥思顺势坐上了瘦小汉子的马,大笑道:“换匹马好健健的脚程。”

说完,朱馥思已一扬鞭和啸而去。

钟玉双也不慢,挑了匹壮马的汉子便扑了过去!那汉子斗见钟玉双扑到,哪里还敢相迎,立时翻下了马,叫钟玉双任意狂笑策马而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名罗刹女倏忽的来去无踪。半晌,才猛然记起什么似的,连连往天空打出紧急的信号弹!

钟、朱两人正快意狂奔!

忽的,座下快马一跃,双双大惊飞身离鞍下马。

谁知,脚才踏入黄沙中,竟卷入流沙内!

钟玉双大惊道:“快仰卧!”

随即,钟玉双身一子一仰,便睡在那片流沙之上。朱馥思一愕,但觉那片流沙已经没及脚膝。不得已,只好学那钟玉双模伴,也仰卧了下来。

两人这一姿势,正好头对着头,谈话是不用高声呼叫的了。

钟玉双仰望一片碧蓝长空,忍不住笑道:“也好,难得半日清闲。”

朱馥思冷哼道:“好什么,不消一会便成了烤肉……”

“何妨。”钟玉双依旧笑道:“这等死法也别致的很。”

朱馥思没好气的道:“真没志气!”

钟玉双淡淡一笑,道:“朱大妹一子!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来聊聊吧!”

“算啦!”朱馥思皱眉望那烈日,苦笑道:“咱们要躺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什么?你不会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吧!”

“能不死当然最好!”钟玉双笑道:“如果有人经过,而且恰巧是个好人的话,我们大概就有救了。”

“好人的意思是什么?”

“只要不撞上洞庭湖的那些龟子龟孙大概都不错……”

庞虎莲注视手上的报告,脸色变的越来越沉。

他身前站着的是自己一手调养出来的祖开!

祖开练的是赤焰掌。

庞虎莲这十年来曾经寻访各地,寻找练武的上上之材,本来是为他增强龙莲帮声势之用。

如今,龙莲帮已毁,而自己占据了洞庭湖。除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愿损及自己真正的实力!

因为他能找到足堪造就的,也不过是三个人,祖开便是其中之一。他手上的赤焰掌犹较昔牟赤焰掌传的司马鹤更上一层。

庞虎莲对京十八势在必得,所以将祖开也带到了关外。

只是手上这份报告未免令人气结。

庞虎莲沉声道:“报告上说,西漠战事至今我们已经损失十三位寨主,两百一十六个洞庭湖弟兄?”

“是!”祖开冷静道:“两个女人曾在准噶尔旗杀了三名寨主;又在西漠上杀了一个……”

祖开一顿,又道:“四名第一波攻击京十八的寨主全亡!”

庞虎莲皱眉道:“京十八还有反击能力?”

“不是!”祖开道:“张知恩、万伍叛变,因毒而死!赵华千、左萧文则反遭洞庭湖弟子所杀!”

庞虎莲沉声道:“他们敢……”

祖开道:“敢!”

“为什么!”

“因为苏小魂!苏小魂的出身便使他们认为京十八有救!”

“啪”的一响,庞虎莲座椅把手应声而碎!

庞虎莲冷笑道:“另外五名呢?”

祖开叹了一口气,道:“死在俞傲他们的手上!”

“俞傲?”庞虎莲脸色一变,道:“他们都是谁?”

“俞傲之外,就是潜龙、钟梦双、冷默、钟念玉。”

庞虎莲沉默了半晌,道:“柳三剑呢?钟玉双不是应该在他手上?”

祖开苦笑道:“柳三剑手下四十七名高手,如今只剩下八个随侧……”

庞虎莲双眉一挑。

那祖开又道:“迎春楼一战,号称关外武林极渗烈的战事之一。”

祖开稍为犹豫了一下,道:“另外有一个神秘人物……”

“谁?”

“不知道——”祖开道:“不过在他的发梢上结有两串风铃!他杀了统领寨主吴江雄。”

“风铃?一陰一山断魂铃向十七?”庞虎莲大步迈出帐蓬大声下令道:“传令下去,第二殂杀目标向十七!”

苏小魂奇怪的望望四方,黄沙上,早已满布了死尸!

是谁将要杀京十八的人反而斩杀?一路上应该有无数凶险存在,又为什么撤走了?

苏小魂走近,苦笑道:“原来如此……”

冷知静皱眉道:“苏兄,有什么发现?”

苏小魂道:“有人为我们开路了!”

此时,只听得京十八长长一叹!

在京十八身后的六臂法王讶道:“京施主,有何不妥吗?”

京十八苦笑,半晌才道:“京某只怕人情越欠越多了……”

洞庭湖是洞庭湖,江湖事是江湖事!

苏小魂一笑,道:“没有人情,只有天理!”

没有人情,只有天理!

男子汉要做就做合于天理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所为,是为天理天道,不为,是不对不起良心!

京十人闻言脸色一正,不复言语。

六臂法王含笑朝苏小魂道:“企图作佛嘛?”

苏小魂笑道:“磨砖啊!”

六臂法王道:“磨砖做什么?”

“作镜子!”

“磨砖怎么能微镜子?”

“磨砖既然成不了镜子,坐禅如何能成佛?”

“要如何?”

“如拉牛车,车子不动了,该打牛或者打车?”

苏小魂说完,仰天大笑。那六臂法王也是大笑不已。

此段样机应对,早在景德传灯录上己先有记载。

有云:怀让禅师和六祖慧能在谈禅机时,慧能曾言:“西天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维达摩的师父,曾预言怀让的足下弟子,出一头野马蹋杀天下人。”

后来过了十五年,怀让果真遇上了一名俗姓马的和尚叫追。

后来掸宗中的大开示——“心郎是佛”即是由这位道一大师所提出的。

而道一之获得大悟的样机,便是前面所提苏小魂和六臂法王的对话!

京十八耳里听得苏小魂和六臂法王这段禅机,复闻得二人开怀大笑,心境不禁为之一变。

立时,所困“人情”二字,当下便解一开了去!

没有人情,只有天理!大丈夫为所当为,如佛杀七情六欲,正是野马蹋杀天下人,杀的是痴心贪念!

京十八一想及此,竟也放声大笑了起来。

冷知静愕然看眼前三人的大笑,皱眉沉思方才的对话,心中竟隐隐有欢一愉之情,忍不住也不知何以如此的大笑而起!

四人笑声未止,倒是有人抱怨了……

“她一奶一奶一的,冷默!咱们拼死的干,这四个家伙倒乐的很哪!”

当然是游龙第一个骂。

“算啦。”这是钟念玉的声音:“是你自己没慧根——”

苏小魂眼睛一亮!因为他看见了实在够朋友的朋友!

他乡遇故知,只要不是债主总是令人高兴的。

他们已然离开了准噶尔旗的西漠,往达拉特旗而去。

潜龙奇道:“喂!苏某某,你那位姓钟的、还有那位公主呢?”

钟梦双、钟念玉双双叫道:“什么姓钟的,说话小心点!”

潜龙伸了一下舌头,看向苏小魂。

只见苏小魂双眉一皱,道:“是有些奇怪,她们也该出了西漠啦……”

京十八突然叹道:“你们……请回吧!”

众人一愕。

苏小魂一笑道:“不!我们有事要去蒙古!大伙儿正好顺路……”

京十八苦笑道:“你们不过是……”

“是真的。”苏小魂看向冷知静,才叹口气道:“冷兄,很抱歉,我……”

冷知静淡淡一笑,道:“什么也别说,我已经明白!”

苏小魂勉强一笑,仰首看望初升华月。

冷无恨被第五先生带往去蒙古,无论如何,他一走要把冷无恨找回来。只是,钟玉双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力一掉头,凝视前方傲然而行。

大丈夫的意思,就是你能否分的清什么事先做,什么事后做!

六臂法王注视苏小魂的背影,微微一叹:此子当真是奇男子也。

六臂法王再环顾在场中人,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豪气壮志来,竟忍不住仰天长啸……

钟玉双和朱馥思对顶着的是满天的繁星!

良久,钟玉双笑叹道:“好亮的星星……以前都没注意!”

失馥思叹一口气,道:“喂——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不是不怕!”钟玉双笑道:“只是紧张烦心,于事何补?何不细细欣赏这一夜星辰?”

朱馥思真想闭眼睡去算了。又真怕这一睡便没得醒,所以,只有睁眼,睁眼看那满天星。

可不是,那天星星耀眼已极,平日自己竟未注意到这夜夜有的景象竟是如此的美!

朱馥思越看着,越觉自己溶人天地之中,忍不住、对那天地宁静和造化神奇发出了惊叹。

朱馥思也忘了看多久了,方自轻声道:“好美……”

耳畔,传来钟玉双的声音道:“是啊……很久以前,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就这样看……”

朱馥思点头呼了一声,算是想听下文。

钟玉双双目充满了详和和宁静道:“每回我看……看……看久了,总觉的自己融化于大地大造之中……”

朱馥思又轻声的哼了一声。

钟玉双一笑,迷离的道:“有一天,我突然发觉,每回我看久了,我便显得好小、好小……好像是汪洋上的一片孤叶,隔着天地的气机在运行着……运行着……

漂向无尽无垠的世界……”

朱馥思沉默的注视着天空。

良久,她才轻叹道:“不错!你真幸福,那么久以前就发现了!”钟玉双淡笑道:“如果今夜真如此死去,那也美……”

朱馥思苦笑,道:“以前我听说你是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到现在我才明白……

你果然是……”

钟玉双一笑,不置可否。

朱馥思又悠悠道:“可是,你就这样死了,不怕苏……苏小魂伤心嘛?”

钟玉双一笑,轻声道:“缘自是缘,尽有时尽……”

两人沉默了良久。

那朱馥思方悠悠道:“我不甘心——”

钟玉双笑道:“不甘心什么?”

“我要……我要……”要什么,朱馥思终究没说出来。

钟玉双明白,轻声道:“缘自是缘,尽有时尽!心不死于情绪,烦恼自由生……”

朱馥思似乎想说什么,忽然,天地中传来铃当声。

风,很轻!风铃的声音也很轻。

有谁,会在半夜中有此雅兴漫游于黄沙荒漠上?莫非也是来看星星的?

朱馥思笑道:“看来和你志同道合的人并不少。”

钟玉双苦笑道:“可惜这个不是……”

“不是?”朱馥思脸色一变,道:“你是说来的这个人不是好人?”

钟玉双苦笑道:“不是洞庭湖的人!”

“是谁?”

“向十七!一陰一山断魂铃向十七!”

“对!对极了!”向十七出现在那片流沙之前笑道:“钟四小一姐,别来可好?”

过达拉特旗,溯流渡过黄河便到了包一皮头。

包一皮头里的交易可说是塞外极大的一外市集。南北楼,是包一皮头城里最负盛名的酒楼。苏小魂一干人便住了进去。

众人人方自打点好,店小二便来敲门了。敲的是潜龙的房门。

潜龙问道:“怎么?有事?”。_

店小二笑道:“客官,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苏小魂的?”

潜龙讶道:“是有!什么事?”。

店小二道:“呃,有人托了一封信转送。”

苏小魂阅信,叹了一口气。

潜龙急道:“怎么啦?”

不只潜龙,所有的人也都到了苏小魂的房间,同样是将关切的目光投来。

苏小魂摇头道:“钟玉双和未馥思在冷明慧的手上……”

俞傲淡淡道:“冷明慧人呢?”

苏小魂道:“他在我们的东路往蒙古前进……”

“东路?”冷默沉思道:“东路便是一陰一山。”

京十八双目一睁,道:“是向十七下的手?”

苏小魂朝京十八安慰道:“不,应该说向十七救了她们,顺便将她们留下罢了……”

俞傲淡笑道:“很好——”

钟念王急道:“好什么?”

“还有什么?”潜龙叹道:“他要去会会‘血刀’谭要命!”

游龙又叹一口气道:“至于我呢?则要会会那个向十七!”

京十八感动道:“不行!他是我们的份……”

潜力做个鬼脸,道:“庞虎莲留给你……”

冷默一笑,道:“那我只好找那鲨群下酒。”

钟梦双微叹道:“两个人好过一个人做事……”

“为什么不说三个?”钟念王也叫道:“别忘了我!”

几个人说着,竟真的走了出去。

苏小魂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不禁一番热血上冲。

潜龙突然回头道:“别激啦,不去救你那钟四小一姐,以后我可……”

“可什么可!”钟梦双叫道:“快走啦——”

一下子,所有的人走的干干净净。

六臂法王低念了声佛号抬头望向那窗外而去。

不动情——他堂堂法王流一出泪未免太六根不净。

只是,忍不住为这群热血青年激动。

京十八注视门口良久,方长长一叹,道:“他们真是好朋友苏小魂轻声道:“是。”

“他们并不完全为你去的!”京十八眼中充满感激道:“有一半也是为了我……

因为……”

冷知静微叹道:“夜深了!湖王请休息吧!”

因为什么?他们都已明白!

“洞庭湖是洞庭湖,江湖事是江湖事”!

这是京十八的原则,他们都愿常伴在京十八左右而让京十八难堪!

朋友,就是在你迫切需要的时候出现!

夜,沉寂了下来。

苏小魂缓缓踱步在后花园里。难得这塞外之地竟也能装饰的这等美景,好有一番江南风味!

苏小魂踏上了临池小阎,对看天上一轮明月。

他随手将怀中取出一只短短的木到来,剑一柄一底处是刻个人像;人像,象极了钟玉双。

木剑只有半尺长,连一柄一尚不足一尺;剑上有字,字是:冷枫小刀落月诗!

苏小魂轻轻一抚一弄那些字。

忽然,身后一声咳,是六臂法王来到。

苏小魂起身相迎,道:“大师未睡?”;

六臂法王看了一眼苏小魂手上木剑,一笑复一叹,道:“施主真是至情中人……”

苏小魂微笑不语。

两人各自沉默坐下!

半晌,六臂法王轻声道:“这剑有深意……”

苏小魂对目看了半晌,方自悠悠道:“冷枫小刀落月诗……常叫多情应笑我……”

六臂法王脸色一整,道:“莫非是取自昔日冷枫堡后山的冷枫树干?”

苏小魂点点头。

想起昔年,冷明慧离下蝉翼刀离开中原武林,刀在冷枫堡遗迹中迎夕晚而立!

钟玉双取了蝉翼刀,自后山的冷枫树干上劈下两截短木!

他们嘻笑着,将蝉翼刀给了俞傲。

名一器配英雄!只有俞傲的刀法才配得上用蝉翼刀!

他们将木头雕成木剑,用的是红玉双剑,一剑日“想”;一剑曰“思”!

他雕出她的形容在剑一柄一,她雕出他的形容在剑一柄一。他用的是想剑,她用的是思剑!用想用思把自己的心雕入其中。

他保留她的一切,在她雕刻的剑上刻了“常叫多情应笑我”

她保留他的一切,在他雕刻的剑上刻了“冷枫小刀落月诗”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他雕了“多情应笑我”是想那“大江东去一浪一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她笑着雕上“冷枫小刀落月诗”,是告诉他,每在月落一天始,就得开始想她!

六臂法王轻轻一叹,道:“施主真是至情中人……”

同一句话,此时说来含意已较方才更深!

苏小魂微微一笑,复看向那西斜落月。

月将落、日将起,一开始!冷枫小刀落月诗!

常叫多情应笑我!钟玉双轻一抚一着手上木剑,双眼尽是痴迷!

朱馥思在远处的另一房内,这是冷明慧聪明的地方。

没有人能同时劫掉两处的人质。只要一有动静,无论在哪一方,另一方便足以要肋。

钟玉双苦笑的把木剑揣人怀中,垂头低念:“冷枫小刀落月诗……”

日已升自东方,郎君是否也同时抱剑而思?

一串风铃响,向十七端了早点进来。

钟玉双讶道:“怎么会是你亲自送来?”

向十七笑道:“这里是哪里?”

“一陰一山!”

“一陰一山的主人是不是向十七?”

“好象是……”

“那么!主人亲自待客是不是更加隆重一点?”

钟玉双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开始享用向十七一精一心制作的早点!

好一顿吃到一半,那钟玉双竟也会脸红道:“你怎么不吃?”

向十七一愕,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学问!”钟玉双笑道:“可是圣人会肚子饿,死因也会肚子饿是不是?”

“对!对极了!”向十七竟然也大口的吃了起来。

钟玉双笑道:“你急什么?会饿死啊!”

向十七瞅了钟玉双一眼,道:“是你主人,还是我主人?”

钟玉双笑道:“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向十七被搞的没味口了。叹气道:“喂!昨晚你有没有想逃啊?”

“有!”钟玉双道:“可是行不通!”

向十七点点头,道:“你聪明!比那个什么公主好多了……”

“朱馥思朱大妹一子?”钟玉双叹道:“她怎么了?”

“没什么。”向十七笑笑:“那妞搞了一个晚上没办法,连早点都不吃啦!”

钟玉双左看看、右看看向十七,半晌才道:“奇怪?”

“奇怪什么?”

“你不象坏人。最少,不象传说中的那么坏……”

“年纪大了嘛——”向十七笑道:“老戒斗气,孔夫子说的……”

钟玉双讶道:“着来你还真有点学问……”

向十七瞪了钟玉双一眼,道:“嘿!姑一娘一你少狗眼看人低!我向某人可是十六岁考上了秀才的……”

钟玉双更好奇了,道:“那你会诗词歌赋了?背段来听听吧!”

向十七闻言,脸色突然一黯,口里竟低吟起柳永的雨霖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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