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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参酿祸 金蝉脱壳(2)

众人见他手里果有龙参模样的东西,又蜂拥而上。他们不总结上当受骗的教训,只唯恐晚了一步被别人得去。这下又有热闹瞧了。刚才只是你争我夺,这回动起刀槍来了。那个手里拿着龙参的人,见这么多人扑向他,惊叫一声,如受伤的野兽,拼命逃窜。

他怎能逃脱众人的围追堵截,立时被困在一块草地上。拿着龙参的人刚才叫嚷,并不是为了骗人,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不由自主地喊出来的。

众人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亮。他们分不清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否是龙参,只觉得很像。很像就足够了,它已足以挑一起一场野一性一的拼杀,血的喷一射。

这群人没有了理智,他们不愿分析可能又是骗局,都想得而甘心焉。当然他们不知这参是南海神尼扔的赝品。也许他们当中有识货的,可贪婪已使他们的目光浑浊,分辨不清对方手里的东西是宝还是要命的引线。他们一下子冲一卜去,你抢我抓。一声惨叫,不知谁因没有夺到手,用剑扎了哪位一下,血光迸溅。这还不够一精一彩,血并没提醒人们什么,仿佛更加装缀了人们争夺的红火气氛。不知谁的金槍又一下子扎进哪位的肚子里,叫骂声和众人的嚎叫连成一片,在雁荡山中回荡。再来一个回合,又一剑劈过去,砍断了一条腿,暗器飞射,击中谁的眼睛。杀呀!抢呀!这群疯狂了的人们,完全丧失了人的良知,在他们眼里,只有那笑眯眯的龙参。混战开始了,人聚疙瘩。一会儿散开,又马上涌一向一处。刀光剑影,叫喊连天,在这里,血比泉水还淡,没有人为流血痛惜,只有龙参不可舍得。

争斗愈加激烈,血越发溅射,绿茵的山色似乎要披上一层红装。一个道士把参抢到手,忽被后面的和尚打了一拳,口吐鲜血。和尚得到龙参,却被一个刀客刺了一下,一条手臂几乎废了。刀客抢到龙参,却被一个母夜叉划了一钩,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龙参到谁手里,谁就要付出一血的代价。它成了死亡的桥梁,但并没有人清醒。他们不怪龙参,这是人太多之故。

许一看了好一会儿。

周五道:“这些人倒真不怕死,雁荡虽好却不能平静干戈。”

许一道:“让他们停下来并不难,只要告诉他们那是假参即可。”

周五笑着说:“这番一精一彩的角斗,你难看到第二次,还是让他们斗一会吧。”

许一没有表态。

不怕死的人们这时似乎有些觉醒,有人已自动退出战争了。自然,争夺最后胜利的人也不少。一少年刚把参抢到手,便被一个莽夫用剑剁去手臂,凄绝的哀嚎响彻云霄。那人才要拾起龙参,被后面的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一脚踢中档一部,大叫一声,人事不省,被众人跺在脚下。争了这么一会了,还没有一个人能得到龙参片时而不被杀伤。不知哪位聪明人说:“这是假参,我们又上当了!”争夺着的人们这才稍停。那个双手抓着参的青年刚要细辨,又被旁边的人一脚踢飞。刚静下来的几个人又争起来。

一个豹头环眼的猛张飞发了狠,唰唰几刀劈向抢参的人,当即便有人横尸当场,一腔热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洒了。

残肢、断掌、血雨、嚎叫汇集成了一曲贪婪、愚昧、封闭、残忍的大合唱。

用刀乱砍的猛张飞并没有得到龙参,反而被仇恨的人们当成了公敌,群起而攻之,几个回合,便被剁成肉泥。

争抢的众人,这才被眼前的现实惊醒了。死了这么多人,谁得到了什么呢?这不是拿生命糟踏玩吗?就在这时,罗奇赶到了现场,他身一子一晃,冲进去,伸手夺过两只假参。他这么一揽和,人们又开始一騷一动起来,接着是不平。

罗奇哈哈一笑:“龙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手了,定是上帝暗助了我们。”

有人飞扑罗奇,要从他手里抢过去。罗奇身一子一侧,一掌拍在那人的头上,惨叫一声,死尸甩出丈外。

刁赞狞笑道:“谁若妄动,定杀不饶。”

他的话无异于焦雷在众人头顶上炸开。当即有人不服,刁赞右手一摇,手中多了一一柄一长剑,微微一振声如龙吟。他身一子一旋,闪电般刺过去,那人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长剑刺穿胸膛。刁赞左掌内劲一吐,那人的死尸便甩老远。又一个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了,“护清教”的人与来夺宝的众人形成了对立。

刁赞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嘿嘿笑道:“你们若不服,出来较量,大爷一个个把你们送上口老家的黄泉路。”

刁赞的话触犯了众怒,人们忍不住了,自发地一涌而上。刁赞并不惊慌,顺手用剑划了一个圆圈,一道青芒剑幕护住了他的身一体。与此同时,罗奇与另外四个护清教高手冲进入群混战起来,顿时,血肉横飞,鬼哭狼曝。罗奇在人群中用刀左右砍杀,好不快意。刁赞剑起剑落,点、刺、扎、挑,凌厉无比,不少人死在他剑上。转眼之间,来抢宝的人,连宝是真是假都没有分清,就死去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大都带了不同程度的伤。

刁赞哈哈大笑,用还在滴血的剑指着未死的人说:“就凭你们这些王八蛋,还配来抢宝?快滚回去吧,免得大爷兴起,把你们斩尽诛绝。”

他的话一陰一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罗奇把一玩了一阵龙参,摇头道:“少当家的,这东西怕是假的,真龙参绝不会是这样的。”

刁赞一把抓过来,仔细一看,脸沉下来,剑一挥,把一对假参削为两截。这时才算真象大白。那些因抢宝受了伤的人暗骂上恶当。

刁赞指旁边的一个中年武人问:“李全章父子哪里去了?”

那人连忙回话:“我们来到时,李家父子早不见影子。”

罗奇担心地说:“会不会被李全章带跑了呢?”

刁赞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我们进他院中找找。”

他们忙活了一阵子,自然徒劳无功。

刁赞看了一眼许一,笑道:“两位想必知道李家父子的去处吧!”

许一冷冷地说:“就是我们知道,你还不配知道。”

刁赞脸一红,倏地一剑刺过去,他想一剑结果了许一。刁赞的剑虽快,可比许一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人家只微挪了半步,恰到好处地躲过去。刁赞一惊,欲再次攻出,罗奇拉住他,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呢?”

许一笑两声,问:“何以这般说?”

罗奇道:“两位可能是‘太虚双影’吧?我们久闻你们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我们是护清教的。”他一指刁赞说:“这是我们的少教主。”

周五嘿嘿笑道:“刁鹏坏事做绝,怎么没断子绝孙呢?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好笑。”

刁赞见许一如此小瞧他,心里恨之入骨,可他没办法只好忍着。

罗奇道:“两位小侠也是为龙参而来吗?”

周五道:“龙参引不起我们的兴趣,我们是替师来与刁教主会晤的。”

罗奇轻笑了两声说:“那我们就更是朋友了。”

许一道:“龙参己被李家父子带走,你们在此也不会有收获,不如头前带路,回你们总教。”

罗奇笑着说:“两位大侠不知我们刚出来没多久,一事无成,口总教不好说话。”

周五哈哈笑道:“没有什么,我替你们说情便是。”

刁赞摇头说:“既来之,则安之,匆匆而回是不行的。”

许一见说不服刁赞,脸一沉道:“我们与习教主有要事相商,你们还是乖乖带路吧。”

罗奇叹了一声道:“两位大侠执意如此,只好依着你们。”

刁赞甚是不悦说:“你带他们去吧,我要在山野里玩几天。”

罗奇叮咛了他们几句,与“太虚双影”离去。

刁赞见走了罗奇,心里有些不畅,便对手下高手说:“我们先回原路,然后再寻觅。”

来抢宝的另一起人,虽然恨刁赞狠毒,谁也不敢声讨他。

刁赞带着四个高手来到一座坟前,说:“这坟子里有活人,你们信不?”

四高手笑而不语。

刁赞道:“我不是给你们开玩笑,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坟子应是空的,是通道的口。”

那四个虽觉可能一性一甚微,但谁也没有理由反驳。世间的许多事很难说清,这坟子空与否,不能凭想当然妄下断语。

刁赞刚要用剑去刺,忽听有人说:“小子,你敢动我的福地洞天?”

刁赞急转身,见一个面色青白的老者在他不远处站着。

刁赞笑问:“你可是天下事‘无不晓’的柯宁前辈?”

那老者笑道:“你小子怎知老夫?”

刁赞笑嘻嘻地说:“你老的大名传遍大江南北,我岂有不知之理?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指一条明路。”

柯宁说:“你想问龙参藏在何处对吗?”

刁赞笑道:“前辈果然名不虚传,善知人意。”

柯宁“哼”了一声说:“龙参已被李全章取走,至于他到哪里去了,老夫便无从推测了。”

刁赞不言语了。果然被李全章带走,那么得到它的机会便微乎其微了。他失望地叹了一声,再也提不起一精一神。

蓦地,两匹快马奔到他们面前。马上是两个乌发如云的少女。她们身材窈窕,肤似凝脂,吹弹可破的脸儿上,嵌着两颗宝石般的眸子,闪动着醉人的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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