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因果报 血偿血
日子过得很快,现在,离着流沙坡之战,已有一个月了………
靠着龙尊吾那些不可思议的奇丹妙药,他自己,朋三省,易欣等人的伤全治好了,甚至连紫衣派受创的人们也蒙了惠,沾了光,和他们一样,没有多久,已全能下椅行动,矫健得一如往昔。曾不止一次的表示了告辞之意,但紫衣派自大掌门张丰帆以下的每一个人都不答应他们就走,坚留着,把持着,硬是要他们再盘桓一段时间………
雪,早已飘了,大地是一片银玉碎,冷得很,连人们的呼息也全变成一团团迷蒙的雾气了………
现在,是下午。紫衣派的总坛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是午睡的时候,除了司值的弟子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全躺进热被窝里去了………。龙尊吾有些落寞的背负着手,一个人独立在后院的廊下观赏雪景,静静的,他听到有一阵轻悄悄的脚步声起自身后,接着,一双柔软的心手带着他所熟悉的淡淡幽香蒙住了它的两眼。唇角浮起一丝微笑,龙尊吾低声道:“不要胡闹,我知道你是谁……”
背后的人“咕”的笑了一声,凑在龙尊吾的耳边道:“你猜猜看,我会是谁?”
温热的呼吸里有着兰馨一样的芬芳,柔软的发丝触在龙尊吾的颈项上搔得他连心也是痒酥酥的了,于幸伸了手臂,他将身后的人儿拉到面前,嗯,徐美媚。
闪动着一双娇媚而水汪汪的大眼睛,徐美媚娇柔的道:“尊吾,你捏痛我了……”
放开手,龙尊吾安祥的道:“你不累?怎么不去睡会儿?”
徐美媚关注的道:“一个人站在这里,尊吾,你又想些什么?”
伸出舌尖在唇上润润龙尊吾静静的道:“什么也没想,只有看看雪景而已。哼了一声,徐美媚道:“连我也不想?”
望着她美艳而佯嗔的面庞一笑,龙尊吾道:“当然想,天天想,时时想,魂萦梦系,无时或忘……”
满意的笑了起来,徐美媚道:“嗯,这才像话,现在不多提示提示你,将来哪,只怕一转身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轻柔的握住她那双白嫩而细腻的小手,龙尊吾忽道:“对了,你唐姐姐呢?”
咯咯一笑,徐美媚软绵绵的道:“你呀,最不是东西了,见着这个,想着那个………好叫你放心,唐姐姐在房里歇午呢。”
略一犹豫,龙尊吾笑道:“可有兴趣出去逛逛么?”
奇怪的看着他,徐美媚悄声道:“咦?你这最不喜欢动的懒人怎么也忽然生了游兴了?,这大雪天,到那里去逛嘛?”
整整衣衫,龙尊吾着眼睛道:“去不去?否则,我自己去了。”
“噗嗤”一笑徐美媚微微一福,故做庄容道:“是,相公有命,妾身岂敢不从?”
迅速在她柔滑的粉颊上“啧”的亲了一下,龙尊吾不管徐美媚面色酌红,拉着她便走,边道:“对了,,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挣了挣,徐美媚边道:“你别慌呀,尊吾,就是陪你出去,你他得客我去换件衣棠或是加袭斗蓬,这付样子怎好见人?”
朝大门那边走着,龙尊吾瞄瞄她身上的龙锦翠色里裤与半挽云鬓的一条宝绿丝巾,笑吟吟的道:“你身上穿的衣裳已够美了,还要换什么行头,加什么打扮?莫非想把整个东治府的男人全迷得昏头转向么?”
轻啐了一声,徐美媚脸儿红红的低嗔:“死鬼………”
于是,两人来到了大门,守门的紫衣派弟子一见是龙尊吾与徐美媚来了,连忙躬身行礼,一名身份较高的弟子垂手陪笑道:“龙师叔,徐姑娘,可是要出去?晚辈这就派人去雇车………”
摇摇手,龙尊吾道:“不用客气,我们只是随意到附近溜哒一会,马上就回来,大雪天,各位兄台都辛苦了………”
这名紫衣弟子有些受宠若的一叠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说罢,他又吆喝着将大门开了,龙尊吾点首道谢之后,搀着徐美媚下了石阶,左右看看,朝右边的街上行去。
东治府大是够大了,宽也够宽了,但在这等冰天雪地的节骨眼,景色却是一片冷清,街上行人寥寥可数,商家住户也门窗紧闭,偶而有人乘着车轿或牵着牲口走过,也是那么急匆匆的像怕冻僵了一样快赶着,整个的城镇都是寂寂静静的,没有什么热闹好瞧。
沿着人家住屋的廊底下悠闲的踱着步,龙尊吾慢条斯理的观赏着冰雪中的街市,徐美媚紧紧依偎着他一张俏脸儿冻玉般白里透着红,就似一颗欲熟的苹果一般,她冷得直向手上呵气,蹩蹩着柳眉儿,埋怨的道:“老天,这么大的一个城镇,我看,大概只有我们两个才有这份兴致在这大冷天里出来逛街赏雪,效那雅人高士吧!”
炳哈一笑,龙尊吾道:“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学别人的样子不可?照我们自己的意思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更会觉得生活丰硕得多么?”
包靠紧了龙尊吾一点,徐美媚小巧的鼻子皱了皱道:“去你的,照自己的意思应该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才对,若照自己的意思出来找罪受,可就大大的犯不上了………”
他们走向另一条较空的小街上,脚步踏在软软荡荡的积雪中,特别有股子绵生生的感觉,龙尊吾轻细的道:“这才叫享受,美媚,和自己心爱的人,静静的在一座表面上看来寂寞的城街上散步,安宁的体会着这短暂的温馨,陶醉于那阵阵淡渺的来自情人身上的芬芳里,美媚,这情调,还不够醉人么?”
吃吃笑了,徐美媚几乎将身子全倚在龙尊吾的肩头上,她半闭着眼,有些酌酌然的呢喃:“尊吾…………你不只有一把利刀………还生得一张油嘴………”
用面颊摩挲着徐美媚的发丝,龙尊吾平静的笑道:“不错,只是我这张油嘴,却也要看在谁面前油啊…”
鼻腔里娇慵的咿唔了一声,徐美媚腻腻的道:“说真的,尊吾………我们回银城成亲,好不?”
眼睛望着灰沉沉的天空,龙尊吾静默了一阵,低低的道:“我怕不太好………。怎么能叫女方主办婚姻大礼?”
侧脸悄悄瞥了瞥龙尊吾的神色,徐美媚又将身子倚偎过去,她娇憨的扭扭腰肢,不依的道:“这有什么不好?尊吾,你、我、唐姐姐,我们还分什么彼此?还管什么女方男方?我们任何人所有的,也全是三个人共同所有的,难道说,我的父亲不是你的爹爹?我的母亲你就不叫娘吗?”
无声的笑了,龙尊吾道:“你不要不讲理,美媚,我们三人之间当然不分彼此,但是婚姻大事却必须由男方主办,我们回九成宫,我的两位恩师会代我们妥善安排的………”
长长的嗯唔着,徐美媚拗着道:“不要嘛,接你的恩师来银城不更好吗?如果到大成宫成亲,银城的人就有很多不能来参加了………”
伸过手臂去轻轻揽住她的纤腰,龙尊吾低徐的道:“让我们再考虑一下,现在总还有一些日子的,是不?你唐姐姐的意见也很重要,这件事,我们得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商量,那才显得公允………”
不怎么用力的拧了龙尊吾一下,徐美媚噘着小嘴道:“哼,你呀,一脑子就记得唐姐姐,最没有良心了………”
有趣的笑了起来,龙尊吾悄悄的道:“别打翻醋罐了,记住,喝凉水也要人引路,呵………唐姐姐正是为你引路的人呢……”
轻轻一跺脚,徐美媚双颊飞红的叱声道:“不来了,不来了,你老是取笑人家………”
暗里,龙尊吾加了劲搂紧徐美媚,在他来说,这是一种爱意的表达及无声的求饶,当然,徐美媚是明白的,她忽然狡诘的笑了,用食指点了点龙尊吾的额角,装成恨恨的道:“你呀,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偷了人家的心又伤人家的心,下辈子如果我还认识你,说什么我也不嫁给你了……”
龙尊吾着眼笑,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他接触着身边这柔软而富有弹力的,有些动情的道:“美媚,下辈子我还要找你,便是你不答应,我也会逼着你嫁我,你跑不掉,永远都将束缚在我用爱结连成的圈子里………”
转过头来深深凝视着龙尊吾,这一刹,徐美媚的双眸中有着湿润的泪半她微微抖颤着道:“真……的?”
用力点头,龙尊吾肯定的道:“真的!”
呻吟了一盘,徐美媚激动的把脸儿俯在龙尊吾的肩上,假如这不是在街边,她早就紧紧的抱住他了,在沉重的呼吸中,她喃喃的低叫:“尊吾………哦………尊吾………”
好了,两人又密切的靠在一起,那么紧,那么牢,像缠着树,生生死死,只怕也难以分开了………
缓缓地,甜蜜的,现在,他们已来到了这条小街的衔尾,再过去就是一条半个的河床了,小街尾上,有一家简陋的客栈,客栈傍边,是一栋二层高的酒楼,客栈与酒楼中间有一条污黯的狭巷相隔着,酒楼的窗口边,正有一方褪色的青布酒招挑了出来,酒招抖索着,在寒冷的空气里。
龙尊吾看了酒楼垂着厚重绵帘的小门一眼,润润唇道:“美媚,我们上去喝一杯驱驱寒如何?”
温柔的一笑,徐美媚悄声道:“随你………”
“那好。”龙尊吾扶着徐美媚往酒楼前走去,边道:“我们上去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突然被另一阵粗暴戾厉的大嗓门打断了,那大嗓门传自一边的客栈之内,正在昏素齐来的吼着:“我操你的二妹子,白吃白住赖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他妈也不去打听打听,在东治府的三街六市里我“疤眼”何昌也是好惹的么?他妈老子收山洗手,不再去吃人已是慈悲无量了,你他奶奶竟吃到老子我的头上来?妈的,赵二赖、大胡子,你两个给我把这寿头拖出去!”
苞着这阵大嗓门之后,一个颤抖而微弱的语声响起道:“掌柜的………你行行好………
我已病了半个多月………加今就只剩下一口气………天寒地冻………你扫我出去………不是等于……要我的命?咳咳咳………”
大嗓门怪叫一声,吼道:,“我操的,你这算是那一门子花招?老子行好?老子大半辈下去就只得开了这家客店,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白吃白住加上白喝,老子还要过么?老子这里不是赈灾站,你少他妈来一套,老子须要五谷杂粮才能活得,不能只吞西北风吃东南雨,到末了还赔上你这王八蛋的棺材钱,你两个,赵二赖、大胡子,都是他妈那个死人么?还不快快给老子拖出去!”
一声狠嗅似的长号挟在躯的拖拉声里,那人似在挣扎着,一阵阵的剧烈呛咳隐隐带着呼拉的痰音;断断续续的,声嘶力竭的,那人仍在痛苦的哀告:“大掌………柜………你发发善心啊………我………我也是道………道上闯的……路………里横的………只是………时运不济………为………仇家所………逼………才落得………得今日………这般凄………大掌………柜……你老人家………发财………添寿………多子多孙………求求你………让我………再住几………天………就是死………也得………让我………死得………安宁………
啊………咳咳咳………”,忽然又传来另一盘尖锐的叫,一个声音呼道:“不好,这小子吐血了,妈的,看样子他怕熬不过今天………”
那大嗓门怒吼着,一只脚跺得“咚”“咚”震天价响:“拖出去,拖出去,不能让他死在老子店里,他妈这霉头不得,弄个不好还要去打人命官,快呀,你们两个猪头三,活死人!”
哀求的声音低沉下去了,却仍在衰弱而悲惨的断续祈告,间或挟杂着一声“咭”“咭”
的倾吐声,在拖扯他的两个人显然狠毒得紧,就像在拖一头死褚般重重的横竖不分的朝外硬拉,“乒乒碰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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