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窟秘辛
时杰华只觉这掌式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口中轻啸一声,七人更加劲猛攻。
怪老头才经世胆识确有过人之处,只见他双足迷乱地踩着,一个硕一大身形却似匹白练,绕着七人圈圈翻滚,忽而长笑震天,忽而怒叱暴喝。一双铁掌发出一堵柔和正大之劲气,将七人拒于身一体两尺之外。
屠龙手麦南眼睁如铜铃,当怪老头才一改变掌式,他即觉出自己称雄江湖的极刚“屠龙掌力”遇到克星,此刻无论自己内力如何奋力进发,在对方无边淳厚的掌力之中,如石沉大海般完全化为乌有。
千手如未施永黔似乎看出些眉目,但他却不能确定到底怪老头是不是他心目中所认定的人。
场中局势瞬息万变,蜈蚣帮的七人不愧为绝顶高手,每人配合俱是间不容发,准确得毫厘不差——怪老头心中暗道:“看样子不出真功夫是不行了,但……”这一旁思,心念俩分间立刻露出稍许破绽。
七人身手俱是难见之才,怎样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之机会?只见于桂书最先暴喝一声,子母离魂圈在空中相碰,发出“叮!”
一声脆响,像是对伙伴打了声招呼,母圈往敌人右则一崩,子圈急如星火直往怪老头胸腹揭去。
屠龙手心知自己掌力对对方毫无作用,不声不响聚掌为指,直往敌人后脑插去——一时间另五般兵刃各取要害,只闻嘶风喝叱之一声 大作,在白眉老人等看来,怪老头是险象环生而凶多吉少了。
鹿加莽狠的天一性一,被激得如疯狂般出手,开天巨斧有如神龙掏出,直向离他最近的沈一鸿背后砍去,但那来得及?“轰!”一声闷雷般巨响,跟着一声脆如龙吟般轻响,接着一一团一 绿莹莹光华冲天而起,映得四际如裴翠碧宫。
这碧绿光华较那先前一声巨响更令人吃惊震颤,噶丽丝与沈一雁自动停手,各自分开打算看清到底发生何事?鹿加楞在一旁,巨斧垂在地上也不觉得——“哈!哈!我老头可不是轻易伤得了的广怪老头扬声大笑。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柄一绿莹流转的短剑,周围七人俱被他一抽一剑挥掌之际,挡出丈外。
鹿加陡地大喝:“青霞宝剑!”
噶丽丝心中一惊,千手如来施永黔也喝道:“黑衣人!青霞宝剑!”
七人想到黑衣人时都不自觉退后一步,黑衣人的真功夫他们虽没有见过,但黑衣人的名头响亮撼天!
“我是黑衣人!哈哈!”怪老头似是而非地说道,随手一挥短剑,尖刃上芒锋立刻暴一涨——鹿加睁大着眼睛,他记得忆君曾有此把短剑,但他想不透为何此剑会落入怪老头之手。
时杰华冷笑道:“阁下易容技俩的确高明,咱们兄弟正好领教白道第一高手!”
敢情这数月之间“黑衣人”已被蜈蚣帮认为是正派中第一难惹人物。
“哼!”怪老头鼻孔中冷然一哼,道:“才经世虽不敢担当第一高手之名,可也不怕你们八人联手呢!这宝剑今日可要大开利市了!”说完随手一抖,“叮!叮!”两声自刃身发出。
噶丽丝心中如海涛般波动,她不知此刻要如何称呼这怪老头才好?她直觉感到,这怪老头必是黑衣人的同一个化身。
鹿加尚是浑然不明,他简直分辨不出这怪老头是敌还是友了!蜈蚣帮的八人都有些紧张,面对着心目中也是帮中认为最强的敌人,他们都比先前要紧张慎重。
白眉老人,灵土真一人见变化至此,反而完全放下心来。上次在大孤山上没有看清这如神龙不见首尾的黑衣人身手,这次可能够大饱眼福了。
玄静子一温一 婉地朝噶丽丝看去,只见她眼神专注于怪老头身上,内中充满着得意和焦灼—
—杨池萍与宋昆兰在窃窃私议着——八人中有四人用剑,两人用掌,一人用圈一人用棍。
千毒鼠的千毒根是最歹毒不过,敢最占便宜不过,这一当大敌自然由他策划主攻。只见他与怪老头对面而立,乌黑的棍身斜举,架林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毒味道。
怪老头嘴角边浮起一股厌恨嫌恶的冷笑,短剑平横当胸,状似悠闲从容已极——顷刻之间气氛更是大变。暴雨已过,天边一抹红霞衬托着赤日冉冉升起。朝风中夹带着清新和生气,艳丽一陽一光抚照在每人脸颊,各自呈现出不同色彩。知剑的绿光也微弱了下去。
这种定一性一的比赛,仍是千手如来施永黔首先况不住气,口中喝道:“全叔,还待什么?
动手吧!”自己也蠢一蠢一欲一动。
千毒鼠全维钧受他一喊,心中一浮——“嘿!”棍梢夹一着锐啸,一式“丁山射虎”指头打胸威凌兼具朝怪老头打到。
这全维钧一发动,阵式立刻展开,只听得——“哗啦!”
六件兵器,两双铁掌漫起一圈围墙,向怪老头四处合去——怪老头一剑在手,精神更是大震,右手一圈“似屏似锦”招式已自施出,顿时绿光如幕,遮得他人影恍如烟雾中。
这一招立刻显出他至博元器的气派,不但攻守兼备,更可贵的毫不显得杰厉凶狠——八人只觉自己招式同时被化了去,不约而同俱向前跨一步,立时攻出第二招。
这一招八人都存着同一心意,要试一试这怪老头功力到底有多高,只见六件兵刃两双铁掌同时朝怪老头当胸劈去——怪老头也存着同一心思,脑中飞快一转,想道:“看来不使真功夫是不行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一胡一 发暴一涨,脸上豪气鹏飞,口中震天传喊一声“吠!”,一股沉若山岳之劲力已自剑身发出。
千毒鼠全维钧首当其冲,还没来得及闪躲,只听得“劈拍!”一声,千毒棍又断为两截,数股黄烟从断口冒出骇得月七人连忙后撤。
这怪老头可真是忆君化身,也因他恨极千毒鼠的歹毒,一施辣手即以全维钧为第一对象。
全维钩这千毒棍制来煞费苦心,前次被白衣人毁去一条。好不易重新打造一支,谁知顷刻间又毁在黑衣人宝剑上,气得他暴喝一声,左臂后抄,一振一弹,却是个怪异已极的进手招式。
怪老头功力虽较他高出许多,但见他情急拚命,只好侧身一让,左手自胸前拂出,一股柔韧已极的拳风迎面施出。
全维钧一招落空,厉目怒睁,他为人一陰一狠,简直是有进无退,此刻心中急怒,不管对方身手多么高强,仍是一鼓劲向前直冲。
这打法怪老头可有一些顾忌,他轻笑道:“全老儿是狗急了!”
一句话全维钧更加如疯如狂,千毒鼠这一脱离阵式一胡一 乱打一通,反今已方人不能插一进来,威力大减弱,屠龙手看着着急,喝道:“钧兄,你怎么了?”
一声喝叫令全维钧一怔,突然明白自己作错何事?那晓怪老头功力盖世,趁着对方心神微分之际,一剑削出,快捷已极。
沈一鸿大喊一声:“小心!”
千毒鼠只觉一溜绿影在眼前一幌,连想都来不及,右手向上一封,左手百忙攻出一招连忙一抽一身后退。
但这那还来得及,只听他凄厉一声喊叫,右手掌已齐根削断,人也一跤跌翻在地——七人中六人舍命围攻,分出沈一雁往扶千毒鼠。
这六人心中各自疑惑,他们想不透怪老头黑衣人功夫为何会这般高强,八人的功夫都可称得上是江湖顶尖高手了,但合力却不能战胜他一个,即使是武神亲临也不会有这般厉害。
他们那里知道这怪老头身兼两家之长,竟是已获得“一陰一陽一秘芨”可称完全领受古今第一奇人玄机子的全部真传了。
怪老头青霞使开,他不想再度伤人,一味使出“封”字诀,将六人拨一弄得一团一 一团一 乱转,妙的是他自己却寸步不移——沈一雁将千毒鼠包扎了,反身也加入战圈。噶丽丝看全维钧一人喘息一旁的狼狈像,不禁嘻嘻一笑。
千毒鼠面子陡地一寒,他江湖上地位何等尊高,今日竟丧尽了颜色,见一个小小女孩也敢讪笑他,大怒道:“你敢笑我!看我不剥你皮!”
噶丽丝丝毫不示弱,手中剑“嗡嗡!”一抖,冷笑道:“我怕你不成,八个人攻一个也不怕人笑话,如非看你断手折足的可怜像,你以为我会饶你?”
千毒鼠眼光何等利害,噶丽丝一抖剑已窥出其功力深浅如何,心想即使自己未曾受伤也不一定能胜过人家。现在功力损耗大半,还是忍气为妙,故意冷冷一哼,别过头观看战一团一 。
这场战斗看得白眉老人等眉飞色舞,真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场面了,七个一流高手合力合攻,只见双方绝招齐出,俱是妙绝人衰。
怪老头手中剑连点,突然身法一变,在六人中如穿花蝴蝶般飞来飞去。手打足踢,每出一招,俱是攻向七人,部位准确已极,身法曼一妙已极。
七人都觉得怪老头似乎专攻自己一人,各人为求自保,阵式已微形凌一乱。
怪老头此时施的正是天下闻名的“凌霄步法”,这“凌霄步法”虽是人人皆知,但真正看过的可说绝无仅有。七人只觉对方移步迅捷,落点变化莫测,谁也猜不出是何等功夫。
转眼又是数十招过去,太一陽一已是逐渐正中,怪老头一精一力充沛竟是愈战愈勇,反观八人,反而显出稍许疲惫。
炎炎日光中八人一大战,绿色光华再度涌现,千手如来渐渐沉不住气,只见他突地闪身退去,咕声:“打”一扬数十粒毒菱发出锐啸往怪老头打去。
噶丽丝情急大喊,一张身往千手如来扑去。六人与千手如来动作一致,才听千手如来喊打,各人倏忽让开。
怪老头丝毫不将这数十粒毒麦放在眼中,青霞剑一抡绿光涌现,毒菱如被磁吸铁,落得干净。
施永黔还得再施暗器,那晓噶丽丝已缠身上来,不得已只好转身迎战。
这时战一团一 又分为两起,噶丽丝功夫新成,又是蓄势已久,这一出手还不全力而为?但施永黔名家高手,一时间战个半斤八两。
怪老头已无心恋战,他偷眼向天望,发觉天色渐晚,已要籍机遁去,但六人如何肯放,只因他身边图样,关系蜈蚣帮甚大。
“的得!的得!”突然一阵蹄声传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远处十数骑北方健驹奔来,老远就听得呼喊:“清真大师在此处!咱们快点!”
怪老头突然手中剑猛挥,对那十数骑来人瞥了一眼,大喝道:“我去也!”一转身竟作势欲飞。
施永黔连忙舍弃噶丽丝,反身意欲与六人合围怪老头,那晓怪老头身法奇诡,轻轻一闪已脱出战圈。
噶丽丝大急,呼道:“带我走!”说完直往怪老头扑去。
怪老头哈哈大笑,一把拉住噶丽丝伸来玉手,微向白眉老人等打个招呼,御风而去。八位立刻追上。
一片风声,只闻玄静子喊道:“徒儿小心了!”
紧接着是清真一人的口音:“古场主别来无恙,各位庄主也是赶来参加群英大会吗?”
***一股强如排山的气墙,迎面朝噶丽丝压来,足下本来厉历可数的树杆枝叶,因这无与伦比的速度而看似一片翠绿平坦的草坪。
噶丽丝又领略一从未有的快一感,这“快”字包括速度与心情的畅快在内——她看看身旁那怪老头,不!是黑衣人的苍老而严肃地面貌,不禁笑了。她想开口说话,但有一些害怕,害怕这怪老头会突然扔下她,独白飞去。因此将他抓得紧紧的——怪老头的手十分一温一 和有力,他觉察得出被自己握住的手正在微妙地增着力道,立刻他转脸笑道:“噶丽丝,你还不太敢相信我是黑衣人吧!。
噶丽丝笑了,点着头道:“连你的声音听来都有些不像了,古大哥,我们跑慢点行吗?”
“再几里外有一洞,内中我存着些食物,赶快些咱们尚可趁热吃呢?”怪老头仍拉着噶丽丝手急奔。
一山接着一山,一岭又过一岭,喝丽丝心中呕气得紧,想着:“再几里!哼!你的几里可有几十里呢!”
天空已显得有些幽暗,雨停了,风也停了。四周静悄悄的,清爽的和风带给两人一阵明朗的心情。
转过最高一座山峰,迎面出现了一块直刻的山壁,淡薄的云雾尚袅绕其间,掩映得谷底一片模糊——两人闪电般临到绝岭顶头,噶丽丝惊呼一声,娇一躯已忽被老头抱起,直向谷底急如星丸般落去。
两耳呼一呼劲风之一声 ,还有那充满一温一 柔的耳语在说着:“别怕,我抱着你的!”
噶丽丝像得到了催眠,像小猫般静静地卷伏一在怪老头怀中“沙!”一声如枯叶的跌落,两人轻巧地降至谷底,噶丽丝只感到轻微地一震,立刻周身感觉又回复原状。她张开双目,向周遭一看——“好黑啦!:’她脱口呼出。
“你怕吗?”怪老头将她放下地来,握着她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一面道:“走好些啊!”
从怪老头语音的回复振鸣,噶丽丝觉出已是一个山洞,足下有些湿辘辘的,偶尔有些山水滴落在她脸上,使她发烧的面颊,觉得一阵阵冰凉。
起初山洞路面尚凹凸不平,前进数十步后地面渐趋平坦,怪老头牵着噶丽丝愈行愈快,忽儿间,已一连围折了数个弯曲。
“到了!”怪老头轻喊了一声,噶丽丝只觉得远处火光一闪,紧接着一声龙吟般嘶声—
—这马嘶不但雄伟清朗,尤其这般突如其来,直吓得噶丽丝惊叫一声,紧一抓住怪老头,道:“是什么东西?”
怪老头没有回答,只呼道:“龙儿,出来见见嘉客啦!”
立刻一阵马蹄声从内里传出。这时他俩已进入一间大窟,当中燃盏小油灯,光线甚谈。
在那最黑暗的一陰一影中,一条硕一大黑影,迅捷地奔了出来。
“你还记得龙儿吗?”怪老头笑向噶丽丝道:“它可还记得你呢!”
果然龙儿尚似记得噶丽丝,将一个马首尽往她身上挨擦,鼻息呼噜呼噜响着,表情亲一热天比。
噶丽丝看着龙儿,不禁想起以前两人共骑的一幕,立刻她脸上浮起可人的微笑。用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往龙儿颈上摩去。
怪老头趁着噶丽丝与龙儿亲一热之际,悄悄地向暗处行走,倏地没去身形。
噶丽丝突然发觉怪老头不见了,她有些惊惶,细着声喊道:“君哥!君哥!”
暗处一阵笑声,这声音变了,变得一丝也没有伪装的味道,听来多么快乐,多么奔放。
只见一个华服少年从暗处走出,手中提着具小小革囊。
喝丽丝看着他,突然惊得退后数步,桥喝道:“你不是……你不是!”立刻她又掩住小中。
这少年深洒地笑道:“我就是古忆君啊!怎么,想不到吗?”
喝丽丝尚疑惑未消,道:“你不是古氏牧场场主的弟弟吗,怎么古忆君哈哈大笑,道:“我不是姓古吗?怎不能是我大哥哥的弟弟呢?”
噶丽丝突地也大笑起来,道:“你瞒得真好啊!连我师祖都以为你丝毫不会武功呢,嘿,想不到…”
古亿君接口道:“想不到我竟会是黑衣人吧!”
噶丽丝笑着点点头,轻轻拉住忆君,一温一 柔地道:“让我仔细看看你,我要使你永远在我面前伪装不下去!”
忆君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我今晚没有化装呢?可能这面貌也不是真的我呢!”
“哼!我有预感,这是千真万确的你,不是黑衣人,也不是老不死的才经世,对吗?”
噶丽丝说。
忆君俊脸上散发出一种红一润的光辉,低头看着身前这蒙族公主的无限娇一容,半晌才说道:“嗯!不错!我是真正的我,你是真正的你,告诉我!噶丽丝,你有什么感觉呢?”
喝丽丝据着樱一唇,想了好久才回答:“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好些!”
“好!”忆君奇道:‘什么地方好?”噶丽丝扭一腰转过身羞道:“好就是好,还问什么嘛!”忆君看着噶丽丝害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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