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神秘凶手(3)
霎时间但听“当当”巨响,不绝于耳。原来超力和尚也使出一路硬打铲法,两样兵器每一招都碰上。那无情公子张咸乃是集天下黑道高手绝艺大成的人,这时使出以勇力称霸一代的“金沙勇士邦达”的硬打招数,是以手中虽是一条金龙鞭,可是劲力之雄,出人意外。
这一边当当连声巨响中,那厢的孤木道人已是身中数剑,浴血苦撑。忽然一阵急奔的脚步声传来,左寒子眼视四面,耳听八方。方想奔来之人速度极快,应是轻功不错的人,何以步声如是之重。
转眼间一道人影冲入沙坪之内,离左寒子尚有两丈之遥,已自一拳遥遥击出。
一团强劲绝伦的拳风破空冲到,左寒子心头一凛,左手一招“闭门造车”,,化卸敌拳之力。右手古剑急如掣电,直抹孤木咽喉。
那人一拳击出之后,冲了两步,突然又发出另一拳。这后来的一拳因是顺着连环击出之势。力量更见刚猛,拳风过处,当真是砂飞石走,声势惊人。
左寒子左掌的一招勉强卸掉敌人第一拳的力量,这时右手剑已堪堪抹到孤木咽喉,可是只差那么一寸不到的距离,便被逼一个大翻身疾闪开去。
那人冲了过来,突然一掌把孤木迎面卷来的拂尘拍开,健臂一伸,拦腰抱起孤木,转头就走。
左寒子先是被此人绝强的拳力骇了一惊,可是跟着又因孤木被抱走之事骇出一身冷汗。眼角忽然瞥见宫天抚已掠过自己,疾追上去。看他身法,比那人要快得多,定然追上无疑,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当当之声继续传来,震耳欲聋。超力和尚咬牙奋力已招架到第十五招,可是早在第十一招时,他已感到虎口发热,双腕都震得麻了。然而对方往后一招比一招有力,他自家也不知如何会再支持了五招之多。
眼看尚有三招之多,势将无法捱得过去。无情公子张咸冷笑一声,道:“少林寺的金刚大力铲也不过是这样,今晚可把招牌砸啦。”
须知少林寺这一段金刚大力铲,多年来号称是在这二十四路铲法未使完之前,天下无人能破!事实上像他们这种每一招都硬碰的打法在武林中可说是绝无仅有,因此如若据此而说少林的金刚大力铲徒有虚名,却大不公平。
超力和尚突然精神一振,手中方便铲倏然反客为主,连发三招,当真是势凶力猛,所有观战之人无不当场怔住。
这三招如霹雳横飞,雷霆迅击,虽是没有把占得上风的无情公子张咸逼退,可是,张咸的“龙飞十八鞭”也已使完。
无情公子张咸羞愧难当;可是却不得不遵诺言,立时收鞭退开一旁。
超力和尚击退大敌,心力一懈,两手无法持得住那支方便铲,“当啷啷”跌落尘埃之中。
无情公子旁边的绿衣人倏然跃上去,手中钢拐指着超力和尚背心大穴,沉声道:“此僧全仗师门铲法拼过公子最后三招,但他实在已无一点气力,只看他躲不开我的钢拐封住身形,便可证明!”
这绿衣人说话之时,目光一直在无情公子张咸面上打转,只等张咸微一示意,他即出手将超力和尚击毙。
但张咸一世自负,哪肯自食其言,突然挥手道:“今宵且让他逃生,谅他也活不到后日!”
沙坪那边的蒙面青衣人喋喋大笑一声,道:“难道竟无一人瞧出那超力和尚,最后的三招,乃是这身穿绿衣的慧力用手势指点才施展出来的么?”
无情公子张咸为之一怔,两眼射出无情冷酷之光,凝视着慧力和尚,冷冷道:“他这话可当真?”
这时沙坪之上,张咸和那用钢拐封住超力后背的绿衣人,固然都集中精神等着慧力和尚的答复。连那急奔过来的左寒子也紧紧盯住慧力。
慧力禅师轻轻叹口气,蓦地大声道:“不错,贫僧何故如此,连自家也不明其故。超力他得到局外之人指点,侥幸躲过张公子十八招,细论起来,不能算数。”
超力和尚四肢无力,百骸欲散,听了慧力之言,心头一凉,几乎要闭上眼睛等候钢拐临头。
那绿衣人手中钢拐真不容情,倏然向超力和尚背后命门穴点去。忽地钢拐一震,横荡开来。原来那蒙面青衣人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慧力和尚身上之际,已悄声息地纵到超力及那绿衣人之间。
随手一掌,把钢拐推开。
左寒子虽是智谋出众,但也想不出这蒙面青衣人何故出手救助超力和尚?当下仰天冷笑一声,道:“尊驾亦是与少林有什么渊源?”
蒙面人道:“我只想看看少林、武当的掌门人得知门下有人背叛之事后的狼狈样子。”
无情公子张咸面色一沉,金龙鞭抡处,疾扑过去,一言不发,猛攻那蒙面青衣人。左寒子及慧力禅师不敢怠慢,齐齐加入战圈。
蒙面人剑光一展,不但抵住三件兵器,竟连那手持钢拐的绿衣人也卷入剑圈之中。
绿衣人本来急于脱身去取超力性命,谁知拼了数招,这才发觉那蒙面人的剑法天下未见,威力之大,足以令人心寒胆落。是以不敢分神,抽空把钢拐扔掉,亮出背上长剑。
蒙面青衣人功力固然深厚,但最厉害的还是在剑法招数上。
偶尔碰上功力碰不过对方四人合力之际,剑招巧妙一变,立时补助功力不足之处。
无情公子张咸动手之后,竟也像宫天抚一般对此人的希世剑术着了迷,手中金龙鞭的招数守多攻少,全神探究对方剑法的精奥。
那蒙面人又战了数招,冷冷笑道:“既然武当、少林两派中高手也甘为人鹰犬,目下加上峨嵋派的,我倒不觉得诧异了!”他乃是从后来出现的绿衣人手中剑招,认出了门户来历。
左寒子突然纵声急呼道:“宫公子快来,这厮太辣手!”
宫天抚疾奔入坪中,举起青玉箫。正要加入战圈。蒙面青衣人情知宫天抚武功极高,眼下这四个已不易对付,再加上他,可能便有失手之虞。正在转念之际,却见宫天抚突然中止了进攻之势,站在战圈外面,俊眉皱蹙,如有所思。
左寒子深感奇怪,抽空急问道:“宫公子可曾追上孤木?”
宫天抚嗯一声,道:“追是追上了,但又有别人出头!”
左寒子失声道:“可是朱玲么?”
无情公子张咸听到朱玲名字,心头一震,陡然悟出宫天抚没有出手助攻之故,敢情是因为朱玲在暗处瞧看,所以不肯贬低身份,出手围攻那蒙面人。他一想起朱玲,登时心乱如麻。
蒙面人剑光陡然大盛,把对方四人迫得险象环生。宫天抚一看不对,哼一声举起青玉箫。蒙面人倏然化为一道白光,疾射出去,转眼间已没人黑暗中。
慧力禅师怔一下,道:“这厮怎么啦?噫,超力已乘机逃掉!”
左寒子凝眸苦思一阵,苦恼地叹口气,道:“现在形势已变,就算能够把孤木、超力两人杀死,已不中用。”他停歇了一下,又接着道:“以前只有石轩中一人知道,但目下除了他之外,尚有孤木、超力和朱玲等人知悉我等秘密。而那个蒙面的神秘凶手最为可虑,怎样也想不出此人来历!看来此人将是来日瑶台之会上一大强敌,当不在鬼母、石轩中等人之下!”
慧力禅师低声道:“左寒子道兄之言有理,那神秘凶手的武功已可与鬼母、石轩中两人鼎足而三,同时此人手段狡谲毒辣,刚才一见宫公子想出手合攻,便飘然远。换了鬼母或石轩中,决不肯作此打算。因此这厮几乎比石轩中、鬼母更难对付!”
宫天抚、张咸两人均有同感,齐齐颔首。左寒子低声道:“贫道愚见,认为目下须分出一人速与公主联络上,向她禀告今晚发生一切详情。并请求公主亲自出马,布下天罗地网,务必在瑶台大会期前,将那神秘凶手除去。”
宫天抚和张咸商议了一下,便决定由左寒子去谒禀琼瑶公主,他们则另作布置,监视住那蒙面人的行动。
这刻在菩提庵内,那清音大师正含悲忍痛殓葬庵中九名女尼的尸体。
全庵几乎都灯烛通明,剩下连清音大师及慧根女尼一共尚有八人,都忙于诵经做法事。
清音大师一直忙到天色大亮,这才回到自己静室之中,白凤朱玲却已在房中等候,见大师进来,立刻禀道:“师父,徒儿已发现那凶手踪迹了!”
清音大师肃然道:“好极了,凶手的姓名是……”
朱玲道:“徒儿尚未查出!”
“他是那一派的?武功如何?”
“武功高强极了,徒儿从未见过这一路剑法,每一招都是险奇之极,往往败中取胜,死里逃生,真是再奇也没有了。”
“哦,连你的眼力也会看不出他的来路,那么此人目下在什么地方?为师要请出‘白龙令符’,找这万恶凶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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