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千首神像血宫布陷阶(5)
众人皆是行家,闻言仔细一看,尽皆恍然。原来此殿长度两倍于宽度,兼且人门及后面出口处较当中窄许多。是以若是动手相搏,只能向两尖端纵退。但大凡高手相搏,死生系于一发,其中若有一方打算败退,必须四方八面皆可纵退,始能脱出圈子,如若限定方向,那就绝难得手。故此罗门居士评说此殿若是动手相搏,乃是有死无生之地。
他们一直穿过长殿,从后门出去,却是个两丈方圆的房间,竟没有别的门户。
众人正在查看,猛听“隆”的一声,进来的门户已被一道铁栏封死。
这道铁栏的铁柱约是拇指般粗,平常之人自是弄它不动,但这一干武林高手却毫不在意。
楚南宫正要伸手拉断那些铁枝,罗门居士沉声道:“楚兄且慢!”
美艳夫人接口道:“尝闻罗门居上智勇双全,盛名果是不虚!”
神指丁岚皱皱眉头,道:“难道这道铁栏有古怪不成?”
罗门居士道:“兄弟也不知道,须得查看之后方能确定。”
美艳夫人道:“用不着查看了,若不是这些铁枝乃是特制之物,以我们功力也扳之不动,就是铁枝上藏有古怪,不能用手触摸!”
楚南宫还不服气,凑眼近前一看,只见铁枝上长着好些小刺,小得几乎看不见,刺尖呈现青黑之色,分明是蕴有剧毒。
他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忖道:“这些小刺何等锋锐,我双掌虽是皮粗内厚,也当之不住。适才若是当真握下去,此刻已经中毒无疑!”
众人不必询问,只看楚南宫骇然的神色,便知真有古怪。
美艳夫人略略一想,道:“铁枝上不但有毒,以我想来,这些铁枝必是不易弄开!”
若行掸师道:“何以见得?”
美艳夫人道:“设若铁枝乃寻常之物,虽有毒刺,但有人握持中毒之后,其毒已解,便可着手扳拉,终不能困阻我们!”
众人都觉这话有理,楚南宫忽然大怒,忖道:“这女人心地好生狠毒,若不是罗门居士及时警告,她虽知铁枝上有毒,亦不会出声阻我出手。哼,哼,这种恶毒之人,以后决不为她卖命……”
只听美艳夫人道:“由此看来,竟是有人暗中布置,意欲加害我们,不知是何缘由?”
众人都猜想不出,方自沉吟忖思,忽听一阵步声由远而近,一直走来。
大家都从铁柱疏隙间向外面瞧看,只见一道人影缓缓穿过长殿,但因光线黑暗,故此看不清此人面貌。
那道人影站在两丈远处,望着屋内之人。神指丁岚摹地将火把丢出去。火把飞出寻丈,正要坠地。那人伸手虚虚一抓,“呼”的一声,相隔尚有一丈远的火把突然飞到他手中。
这时可就把这个人面貌照得清清楚楚,只见此人只有三旬上下的年纪,眉清目秀。但衣服破;日,仪容不整,头发蓬乱,似是许久以来没有梳洗过。
众人都认不出此人,但先是从他那双炯若寒星的眼睛,便如此人一身内功极是深厚。加以他刚才露了一手上乘气功,竟能将相隔一丈远之物抓到手,这等造诣实在骇人听闻。
美艳夫人娇声道:“尊驾高姓大名?何故将我们困于此地?”
那人丢掉手中火把,四下登时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道:“区区徐冈,生平未曾踏人江湖,故此与诸位俱不相识,今日种种,皆为夫人而设!”
美艳夫人讶道:“我?徐兄有何打算,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冈道:“区区久仰夫人艳名,今日相晤,虽能一慰平生之愿,却十分失望!”
众人都不觉愕然,美艳夫人一生一世都未曾听过这种话,不禁一愣,心中讶诧之感多于愤怒
她媚笑一声,道:“徐兄何故失望?”
徐冈道:“夫人以艳色称雄江湖数十年,但今日以身为饵,仍然失败,可见得夫人美色魔力,终是有限得很!”
美艳夫人冷笑道:“阁下只敢隔住一道铁栏吹牛,若是没有阻隔,我怕你没有这种胆子!”
徐冈微微一笑,飞身而起,瞬息间火光四起,照得一殿通明。原来四壁上都嵌有灯火,徐冈只是用火折将灯火点燃。
他点上灯火之后,纵落在铁栏之前,伸手在墙上一掀,那道铁栏登时有三根铁枝升起,露出一尺宽的空隙。
但房中诸人都不敢冲出,只因这道空隙太狭窄,只容一人侧闪走出。若是对方趁自己闪身出去之际,忽然出手,纵然抵挡得住,但身躯势必要碰在铁枝毒刺之上。
徐冈道:“请罗门居士出来!”
罗门居士这时只好硬着头皮,侧身缓缓穿出去。徐冈待得他身体完全闪出铁栏之外,举手在墙上一拍,只见那道空隙上面一块一尺宽的钢板疾掉下来,底下也有一声钢板升上去!
上下两块钢板边缘都极是锋利。
栏后之人都想到冲出的念头,只等罗门居士出手缠住对方,便可逐个闪出。钢板初现之时,有人打算出手托住,边缘处虽是锋利,但他们武功精妙,皆能卸去下坠急劲。然而底下又有一块升上来,可就教他们束手无策,只因这两块锋利钢板一合,谁都挡之不住,这时只好眼睁睁看这两块钢板把出路封死。
美艳夫人冷笑一声,道:“此地竟是为了我们而设,当真是算无遗策!”
徐冈微笑道:“夫人未免自视太高,此地其实是为帝疆四绝而设,诸位还轮不上!”
众人心中微骇,都觉得此人口气好大,而最奇怪的他竟是个武林籍籍无名之人。
徐冈又道:“区区听说罗门居上名列侯爵,在武林中乃是第二级高手,特地请他出来,看他能够拆解几招?”
罗门居士双眉一耸,目现奇光,冷笑道:“徐兄先赐教之后,再说不迟!”
徐冈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不然谁能心服!请!”
他退开数步,垂手肃立,竟不摆出门户。罗门居士踏步迫上,举掌劈去,口中喝道:
“恭敬不如从命,便请徐兄指教几招手。”
他这一掌劈去,只用上六成内力,但威势已非等闲,殿内顿时风转陇翻,四壁灯火摇摇欲灭。
徐冈举起右手,骄指如敦,指住罗门居士掌势。这一下看起来虽是从容悠闲,但其实快到极点。
罗门居士但觉对方这一指含蕴千百种变化,奥妙无穷,一时之间哪能测想得透,只好疾然收回掌势,随即错开两步,横拍敌腰。
徐冈身子也不见如何动转,已经变成微蹲之势,正面向着罗门居士,左脚踏地,右脚踢出一尺左右,连同上面点出大半尺的手指,俱都定住不动。
只见罗门居士撤掌垂腰,一个大翻身,旋开七八尺远,似是被敌人攻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避得开去。
观战的几位高手尽皆骇然,一时还测不透身在局中的罗门居士何以这等狼狈。
却见徐冈左脚微一用力,身形移到罗门居士面前数尺之处,一手一足仍然原式比划,停立在半途,没有当真点出或踢出。
罗门居士一抬眼见到敌人招数,急急大弯腰斜栽柳,翻出五六尺远。
徐冈收回指戳脚踢的招式,道:“罗兄决接不住区区十二招!”
罗门居士背心己沁出冷汗,但他一生英名,焉能如此断送,冷哼一声,道:“这也不见得,兄弟非得领教徐兄十二招不可!”
徐冈道:“你不服气也是情理中事,但目下不忙动手,区区这一十二招待会儿要用来对付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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