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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众扭迷花花痴魂(4)

如今她一切都无望了,虽然她已知道石轩中已经死里逃生,可是又有什么m处呢?她不但奉命与西门渐成亲,永无与石轩中重修旧好的希望,而且他仍然身陷险境,让那剑法天下无二的碧螺岛于叙初苦苦连退,还有擅用火器的人抓崔伟,他大概总难逃毒手。他当日深情地留下这把镇山宝剑,为的是好让她护身,不怕蛇兽侵犯,可是她却眼睁睁地让人家取去,而且多半是送回蛇间去,让那两个可恶的师兄使用。她明知他的冤枉,本应立刻挺身告诉火狐崔伟才是。但炒不能够,她怎敢让师父知道她和石轩中已有如许感情风!这柄青冥宝剑不但不能好好保全着,交还石轩中,甚至碧螺岛主于叙初,会用他碧螺剑法,配合这柄宝剑,去诛羹石轩中哩!她这际真是欲哭无泪,侨侨寸断!

只见碧螺岛主于叙初,特宝剑还匣,这给火孤崔伟,然后向鬼母举手道:“多励教主盛情,于某此刻告辞了!”

人犯崔伟背好宝剑,也抱拳行礼,鬼母道:“两位既然急于追授那厮,我也不留驾了!”当下请人也纷纷向他们道别,只见这两人展动身形,修忽间已向东方飞纵隐没。

鬼母后请人口到厅中落座,微笑道:“各位见我与那于叙初的情形,一定十分奇怪,其实我为守着年诺言,故尔他敢于放肆而已!”

应中诸人,都不能措这茬子,鬼母知道众人仍不明白,但也不多解释,又道:“这事说来话长,事过境迁,不提也罢,还是请各位继续观礼!”她的话一说完,弦管乐声,修地吹奏起来。

乾坤子母自诸葛太真这时忽然站起身形,满面含笑对克母说道:“老朽此次抽回,参观今贤往感礼,已开眼界,并且深感教主高清。

只是老朽身有要事,未克侯至礼成,请教主海量寡恕,老朽等务须立刻动身!”这时,红亭做人和黄衫客,也都站起身来,向克母抱拳致歉。

克母诧道:“各位何须如此亟亟?我知道各位仅有要事,但也可稍持至礼成之后才移驾呀?”

诸葛太真仍然满面笑容地道:“老朽等来时,不是早就奉告过有事缠身,不能久留,并乞教主忽罪的么?此时实未使多所耽延,深盼教主见谅为幸!”他说完,已走出座位,向鬼母行礼作别。鬼母心中有点不悦,暗忖道:“这次行礼,真是好事多磨,此三人虽然有点无礼,但总算是贺喜住客,我也不便怎样!”当下也自回礼,亲自送他们步出大堂。

一干人除了鬼母和座下四弟子之外,其余都差不多知道这三个人不惜失礼告辞,匆匆而去,怀的什么心肠,可是都像串通好似的,不去点醒鬼母。

当下管乐复起,两个新人在那大红双喜续慢之前,并排立着。一个司仪唱道:“跪拜!”两人都跪下去。那司仪张嘴又要高唱,忽然一声喝叱,使诸人注意力又从那对新人身上,移到发声之处。

白凤朱玲低低“啊呀”一声,娇躯摇摇欲倒,紫鹃和月香急忙俯身扶住。

众人目光到处,只见一个人,不知几时,悄悄溜进大堂来,身上满是青苔和泥土,蓬头垢脸,肮脏不堪,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必非寻常之辈。

要论这厅堂中诸人,便是厅外叶落之声,也能够听到。这人走进来时,正好乐声悠扬,司仪高唱,即使有人听见步履之声,也以为是主坛内执事之人,谁会回头去看?一直到这人来到临近,喝叱一声,才都诧异地口目注意。

鬼母暴怒起立,冷冷道:“小子,你走错地方了!要非此刻是我爱徒大喜之日,非将你大解八块,难消我恨!”

那人道:“你便是鬼母阴姬?我石轩中正要寻你!”他双目闪闪,却射向鬼母后面的朱玲,鼻子内恨恨地哼一声!众人一听,这浑身龌龊的人,正是方才碧螺岛主于叔初和人孤崔伟所搜索的人,不觉都十分惊讶,有些更喷喷有声,但都想不出,他现身此地,究有何故!

鬼母本是蓄势钦发,这际也禁不住诧异一瞥,道:“原来你是石轩中,来此有何用意?”她说话之时,已发觉他的眼光直盯在什么人身上,转怒道:“你今生休想得到她!”

石轩中脸上的肌肉痉挛一下,忽地将眼光收回,好像决定永不再准她似的,坚定地说道:“我此来专程找你,你还否记得二十年前,经蝈山霞应真人的话么?我是霞虚真人的传人一践二十年之约!”

鬼母阴姬阴阴一笑,将绷紧的面色松驰下来,说道:“啊!霞虚道长不愧信人,本教主甚为佩服,便阁下这等勇气胆色,也令我心折。想当日我为了霞虚道长一言,便手下留情,放他归煌蝈山。料不到他苦心孤诣,居然培养了个好传人。我总能成全你的心愿使了!”

她的话忽地停住,回头道:“稍缓方始行礼,先设一席上来!”

她转回头对石轩中道:“看你狼狈的样子,怕是让于叔初赶急了!

你别忙,我命人摆上筵席,你且吃喝休息一下,再践行前约使了,省得日后人有说嘴,道我赶乏免儿!”

石轩中这时暗中也觉得疲累,尤其是腹中饥渴交加,横心笑道:“既然鬼母你没想得如此周到,我无妨领受盛筵,也算扰你一杯喜酒。”

末一句话像一根钉子般钉在朱玲心坎里,痛得她暗里噎嚷嚷泣。

咄嗟之间,那桌筵席已摆好,鬼母举手相让道:“你这厢请坐,本教主相陪!”石轩中眼角不瞅一下朱玲,管自大踏步人座。请人见他轩昂镇定,都不禁既诧且佩。鬼母仰面轻笑,将霞虚真人昔年和他订下之约对众人说了。九指神魔格莫邪轻轻一推车丕道:“车老二,我们来打个赌,你说这小子接得住教主二十招么?”车丕摇头道:“自然接不住,凭他那年纪,便教他打娘胎之时练起,能有多大气候?你我也未敢说接得住教主二十招哩!”

九指神魔请莫邪道:“我们接不住是另一口事,但这小子有备而来,若无多少把握,岂敢犯险?”

冷面宽僧车丕笑道:“那么我们可以赌几两银子喝杯酒!是要定教主赢,你愿不愿赌?”

九指神魔想了一下,道:“不过我要三博一,你赢的机会大,所以输便要输三倍,我赌一千两,你输便要拿出三千两来!”

冷面魔僧车丕点头应允,只见那石轩中慢慢地吃喝着,忽地拈起酒杯,向鬼母大声说道:“我还未向教主道喜,甚是不该,这一杯酒惜花献佛,请教主容我贺喜,并请见新郎官!”

鬼母一笑举杯,唤西门渐过来厮见,石轩中纵声大笑,道:“久仰教主令徒威名,果真神威凛凛,气宇不凡!”说完了,大笑着敬酒干杯。鬼母也一仰而干,微微阴笑。那边厢朱玲低声“暧”地轻叫,石轩中似乎听到了,笑声顿止,脸部的肌肉又痉挛一下。

鬼母一摆手,西门渐便亲自执壶,口中说道:“石轩中,我敬你一杯。”酒壶举得高高的,修地向下倾,一条白练,向席上那酒杯急堕。

厉统西门渐这一下,暗藏妙技,这条酒练之中,夹有内家真力,只要落到杯里,那银杯便会进裂,那道酒泉更透穿桌面,酒珠飞溅,可以伤人肌肤!

石轩中一听酒泉倒下风声,心知不妙,修热伸手握住那杯,迎将上来。两下一触,但觉手掌一沉,一股大力压下,眼光闪处,瞥见对面完母阴骛注视,心中一动,嘉然撒手,只听好地一响,银杯已在离手之际进裂,那股酒泉却骤然喷活散开。厉晚西门渐急问时,身上新衣裳早现出斑斑酒债,石轩中可一点也喷溅不着!完母自然看清楚石轩中并不会跟西门渐硬斗功力,只在杯酒相伯之际,运内力一遍,把酒泉返故喷溅,使西门渐未胜即败,心中不禁多添几分怒气。

石轩中连忙抱拳道歉,酉门渐浓眉倒坚,正待发作,鬼母冷冷道:“渐儿退下,这场事有我哩!”西门渐只好唯唯退开。

鬼母仰面口头笑道:“各位请过来,我替你们介绍一下,单凭姓石的这种胆色机智,各位也值得一识!”众人闻言都离座过来,石轩中稳坐不动,像尊塑像似的。适才碧螺岛主于叔初客色稍冷,诸人便忍不住忿感,但此刻却不怪石轩中,俱都和他点首为礼。当鬼母介绍到九指神魔请莫邪和冷面庞借车丕之时,石轩中禁不住惊同几眼,心头涌起那夜江边的情景,既疑且悲。鬼母见他有迷茫之色,便解释道:“陇外双魔是近日言允为本教效力的,现为外三堂香主!”石轩中茫然应了,心中想道:“这些人全是师父当日提过的赫赫有名的大度头,想不到都效力鬼母……”他未曾想完,克母连他座下未见过面的另外两鬼,都介绍完了。忽地采声叫道:“紫鹃、月香,把玲儿扶过来!”她又向石轩中冷笑道:“玲儿今晚出阁大喜,你既有缘来贺,礼应相见!”

石轩中浑身做震,咬牙不置一词,只听鬼母又道:“你们也算旧相识了!听说你为她求丹,不惜身陷泉眼,玲儿应向你叩谢大德才对白风朱玲全身彩服夺目,头上凤冠霞披,带着许多珠翠珍宝,更是光照闪络。这时她由紫鹃月香俩人扶着慢步走来,数十只眼睛都注视着她。只有鬼母背身坐着,头也不回,双目锐利如刀,细察石轩中的表情变化。

正是前生注定,梦里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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