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翻求冤孽肝胆存(3)
钟灵此时像平复了,应了一声,声音中却透出亲热的味道,不信以往那种担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一钟灵走进书房,里面的人都站起来,李光鸿-一介绍,那个瘦削清瘦的是花枪王作,大个儿是双锡将楚大江和太极门人岳雄。三人是拜把兄弟。
原来这仁人是由李光鸿早年认识的太极山人杨旭造未。其实杨旭并不认识另外两人,是岳雄自动举荐。杨旭是见这个师侄岳雄,在嫖局里混得太坏,恰好李光鸿请他代找护院,他一想这些富贵家的护院,哪需什么好的,便让岳雄拾这缺儿,但人手未够,岳雄便招了两个把兄来。
这仁人虽在缥局混不开,但来到此地,却十分神气,岳雄较为老实,还没怎样,那花枪工作和双钢将楚大江两人,却十分狂傲,乱冒大气,连绿委任什么把式不懂的,也觉得他们未免自夸。
李光鸿学的太极拳,本是专练身体那种,他极相信畅旭,故此也相信这三人的鬼话,以为他们的本领,真个不可一世,大有纵横天下之慨!
钟灵斯斯文文地坐在一旁,唯唯否否地听他们吹牛。他们简直没有想到他,要不是他是李光鸿极口称道的才子,恐怕简直不理会他了,饶是这样,那花枪王作还不住向他翻白眼,大有瞧不起文弱书生之意。
钟灵忖道:“我早已万念俱灰,这三个奥小子虽可恶,由得他们便了!也许他们这一来夜间四面巡逻,那李漠害怕起来,便不敢作那越墙偷香之事,省得我去烦心!”
这样一想,不觉反而高兴他们来此!不过他又隐隐感觉到,那花枪王作的目光闪烁不定,便自己又泛起如同当日初见李漠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来。
这天晚上,他便打消跟缀李漠的本意,暗中希望那小子不再做出他想象中那种可怕丑恶的事。但是却有一股气郁在心里,十分难受。
次日,他教完几个孩子之后,怀着心事,但党全身没个安排。虽然李光鸿着人来请他到书房去,并且一同进晚膳,可是他想起那仁人,不但言语无味,而且乱谈武功,往往使他忍俊不禁,使谢绝了。
正好绿去这个俏婢又来了,他如获至宝,透着十分亲热的和她谈话,把绿苔闹得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跟他胡扯。
这悄婢也煞是可怜,明知她是跟小姐同嫁,大约总是官宦富贵之家,决不会是钟灵,却情愿将万缕柔情,系在这书生身上。
只是绿艺不能久留此处。于是当他晚上独自用饭时,便多喝几杯酒,聊以解开心头恨结。哪知酒人愁肠愁更愁,不觉玉山颓倒,沉沉大醉。
次晨醒来时,却见绿会又在房内。
绿美见他张开眼睛,使关切地道:“相公,我见你借酒消愁,可是相公你千金之躯,还得保重呀!”
他觉得头痛得很,却又感她好意,便呻吟一声,伸手去握她的纤手。
绿芙微微一震,却任她握住自己的手,悄声道:“相公,你觉得辛苦么?
啊呀!你的手这般炙热,怕是……让婢子去唤姑娘,替你诊看!”
他却知道自己心里的郁闷痛苦,比之肉体的痛苦厉害得多。
口中却问道:“二小姐识得歧黄之术么?如无不便,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未敢有劳玉驾!”
绿苔听他同意,挣脱手一溜烟去请小姐。
他躺在床上,自个儿想道:“我总觉懒懒的,什么都不起劲,连教师也觉得受不了,装病是个好法子,且躲在重装之中,把一切都暂时忘却。听绿美说,大小姐之美,不下于二小姐,今番要仔细看看这二小姐,只是她有十分艳丽,我便添十分痛苦!唉!舍己为人的味儿,比死更难受,我真情愿从此撒手西归,省掉人间诸般烦恼侵袭。”
他的思绪停了一刻,又想起绿美这些日子来的殷勤关念,前天和方才自己抱着她玉手时那光景神情。“继续想道:“她对我之意,十分显明,再不容怀疑,而那二小姐,恐怕也有点意思,不然绿会胆子再大,也不敢整天打着小姐的旗号,来探望服侍我厂一阵香风送人鼻来,月华已扶着绿艺的肩头,袅袅地进房来。
书憧玉书早被绿苔遣走,月华见房中只有他一个人,卧在床上,怯怯地走到床边。钟灵正想欠身起来行礼。
月华忙道:“老师贵体不适,千万静躺……”竟是骂声奶奶,令人色授魂与。
绿苔伸手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钟灵口中漫然:“多谢。”
一声,留心去打量这位二小姐。
暗想道:“倘若大小姐也和她一般相貌,我这万念俱灰的人,恐怕也难抢待!可惜不是她,而是她姐姐,而且李漠那桩事教我如何搬得开?”
想着,一面伸出手,由她去切脉。
月华纤照一扭,坐在床沿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细细替他切脉。
他心灵一荡,觉得这位小姐做得太过分了,但看到她关切凝重的神色,便勉强按住摇摇的心施,自己譬解地想道:“古德有云,医者父母心,我岂能以寻常礼法来看待她宁”
可是想尽管这样想,面前这位小姐,委实大以桥媚动人,那股风流神态,的确难以描画。
他那颗心,依旧摇荡不禁。
其实分析起来,虽说李月华美丽动人,但也不致于有这么大的磁力,只因钟灵伤心之余,努力要将往事忘怀,不得不惜重另外的人,来填补那空虚的心灵,加之再受猜疑大小姐那刺激,不觉有点偏激,稍有心理变态的倾向,使他横下心肠,真真假假地玩弄一下。
他忍不住冲口说道:“小生原本无事,只想借此与小姐相见亲近。”
月华冷不防他说出这样露骨大胆的话,吃了一惊,手也发抖了。
他见她又惊又羞的神气,觉得十分刺激有趣,转眸一看,绿会也是瞪大消限,不曾做声。
月华的手指,再也找不到他脉门的寸关尺部位,勉强镇定自己一下。
低低道:“老师既是无恙,奴家告!……”
说着,想站起来,忽觉腿上如被一阶墙压住,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他微笑道:“好容易才得见芳容,怎地就要走了?莫非嫌弃小生,吝于喝沐清光么?”
他这种举动,本近于无行,但被他文诌诌地说出来,却不觉得碍耳。
月华不知如何是好,心中虽然情愿和他亲近,但被他率直要求出来,哪禁得住这羞愧。
绿美道:“相公,你喝多少酒啦,怎地如此无赖?”
钟灵没理会她,却捏住月华的手,但觉软如柔美,皎如美玉。
他的神情,宛如情场老手,夷然自若,操纵了整个局面。月华则玉颊霞染,如组上鱼肉,任他欺凌宰割。
忽然有人走进房来,“啊呀”一叫,尖声道:“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料不到二姑娘会在这里!”
三人闻声惊顾,来人正是李光鸿的少姬小驾,但见她那春色撩人面庞上,装出一种惊异抱歉的神情。
这时节不由得钟灵不撤兵后退,赶。快把手缩回被中。
月华尴尬地站起来,竟自扶在绿苔肩上,头也不抬地走了。
小营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外,便切娜地扭扭屁股,坐在月华原先的地方。
狐媚地笑道:“好个老师,把我家姑娘都勾引了,我告诉老爷去。”
钟灵猛然发觉自己方才的举动和说话,甚是失态,泛起无量悔恨,忍不住叹一口气,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话。
小营放肆地伸手摸他的面,笑道:“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呀!你不必叹气。喂!你倒是瞧着我,我在跟你说话哪!”
他转眸打量她一眼,道:“你爱说什么尽管说,我头痛得很!”
小营拉下他的被装,身躯伏下去,那成熟丰满的胸脯,紧贴着他。一放荡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哪知……哼,你也不得冷落我,否则……有你的好看。”
钟灵眉毛轻轻一皱,右手骄指如前,微微一动,忽然较垂,没有真个动弹。
她又道:“料你也不忍冷落我,是么?”
一面风情贻荡地吃吃笑着,将手伸入他多中的摸索。她的头忽然垂下,假依在他的面颊上,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妮子哪解风情,我比她强得多啦!你信不信?”
小骂声音甚是淫荡挑逗。钟灵骤然觉得全身血脉责张,她的手好象有什么魔力,所至之处,炙热一片,使他立地剑拔夸张,一股暖气,从腹下直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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