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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羊角长驱苗汉功(4)

今晚他们活该倒霉,为了来贺玄阴教主喜事,只因日子未到,觉得此地风物不错,饮食亦佳,便打算住两日,再往碧鸡山去,本定明早动身,哪知今晚便发生了这档事儿。他见于叙初没有答腔,便怒气填膺地大声叱道:“不知死活的矮子,大爷今儿要教顺教训你……”

说着话,身形已补过去。

碧螺岛主于叙初听得分明,他让人骂做矮子,这还得了!膜目叱道:“小贼儿你说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怔怔要来送死?本岛主可要大开杀戒了!”

他是真狠,话一说完,双脚冒处,身形如急矢电射,硬生生向鲁州双鼠的常老大迎面撞过去。

常老大情知这人并非易与之辈,扑过来时已将白气森森的尖刀拔在手中,这时见人影急撞而来,口中偶然一声,刀尖微微上指,含劲外推,这一招名为“怀中抱月”,劲力半舒半敛,变化极多,乃是攻守兼具的妙着。

饶他碧螺岛主于叔初艺高天下,见他刀手步眼都在恰好部位,不敢妄进,身形一偏,两下已闪开数步。

常老二飓地掣出尖刀,也自扑将过来,和常老大两人各占方位,举刀指敌。碧螺岛主于叔初纵声一笑,那笑声如天际鹤吹,响彻九霄,更将下面客店已惊起的客人,多加一惊。

常老二喝道:“暗算人的矮子,快通名受死,二大爷不能饶你梗

命……”碧螺岛主于叔初叱道:“住口!本岛主若说出来历,怕你们掷刀弃械乞求饶命,这场交易就打不成了!你们两人站的犄角之势,同用一般兵刃,看来不外两仅三才那些鬼门道,本岛主用一双空手,如让你们逃出掌下,从此再不涉足江湖!”

常老大忽然道:“你是什么岛主?不会是碧螺岛主吧!”

于叔初傲然一笑,修然涌身一补,两臂指处,宛如两栖利剑,分袭两人。

他来势毒辣峻急,常氏兄弟各自跨步,双双挥刀分刺敌人。于叔初身形如鱼游水,滑溜溜一转,两臂带起利刃劈风之声,反刺鲁州双鼠,口中喝道:“教你认得本岛主手段,好死得眼闭!”

原来他这刻缓下手,让鲁州双鼠常氏兄弟施展出刀法,再施展上乘武功,分心御敌。只见霎那间常氏兄弟已施展出两仪刀法,此攻彼守,首尾呼应,端的毒辣严密,冲激起如雪刀光,两道匹练似地夹击敌人。碧螺岛主于叔初这时浑忘此来目的,一心施展绝艺,好教这个无知的江湖区盗死得瞑目。这时他被裹在刀光之中,两臂分指一方,队狂风骤雨般攻来的刀影之中,只要探臂一划,或是骄指轻敌,便令常氏兄弟同时感到这个矮子老是面对着自己这方,那单臂宛如利剑挑刺,常使自己不得不赶快撤回尖刀,不然手臂便要让他划着。又或是轻敲疾点,将自己的尖刀荡开一旁。两人同样这般感觉,显然于叔初一个人已变作两个来应敌了。

站在一旁的捕头林兴,见他顾盼自如地将两个狂傲的大盗,打个手忙脚乱,不觉忘形地喝彩。忽然有人在耳边道:“林头儿,那厮在什么地方?”他抬眼望时,须发俱白的崔伟已站在他身旁,显然他一点都不关心那场厮杀。林兴忙道:一就在底下对面正中的房间内,你老打这)L跳下去便成了!”

火狐崔伟往下面打量一眼,见下面院子中人影杂乱地移动,却没有掌灯,显是客店内的客人都惊动起来,走来这儿窥望屋背的动静。他不觉白眉一皱,道:“下面这么多人,我怎能下去?”

捕头林兴抖丹田喝道:“下面住宿的客人,即速各归房间,本捕奉命缉拿江洋大盗,若擅自窥看,格杀不论!”几句话大声喝后,霎时间人影乱晃,转眼走个干净。

火孤崔伟摹然扑下院子中,只见中间那房门紧掩着,他蹑足走近,轻轻拉那本门时,发觉里面拴住,当下一掌当胸护身,一手用劲推去,“喀谋”一声房门洞开。闪眼看时这房只是个明间,一目了然,哪有人影!却恍他听得后窗门轻轻地响一下,似是当他进房时,有人打那里逃走光景。

他身随拿走,一式“龙形飞步”,掌风压窗,那窗门呼呼掀起,他身形已如一缕轻烟般出了窗外,敢惜这后面是个小院子,院墙外便是街道了。他身形如沾泥飞素,乍前又起,轻飘飘落在墙头,闪目四顾,发觉北面人影一闪而隐,当下扭头叫道:“于岛主,小贼往北面逃走了!崔某先走一步!”

那边碧螺岛主于叔初已接了他们十五六招,打得高兴热烈,忽闻火犯崔伟之言,应了一声,倏然振臂急划,喝声着,当地微响一声?

常老二手中尖刀,已让他敲个正着,脱手飞去。先后一线之间,常老大疾叫一声,血光崩现。原来于叙初已柔身滚人刀影中,铁掌利如快刃,削在常老大肩膊上,那条右臂已斩得卸开一半,向后便倒。

鲁州双鼠常老二手无寸铁,腾身便退,恰好于叙初已是招进连环,骄指戳来。他遇得正是时候,差了半寸没戳着。好个碧螺岛主于叙初心狠手辣,含气纳劲,力贯掌心,在这分寸之间掌力外吐,常老二惨D个一声,跌倒屋顶瓦面上。

于叙初头也不回,拔腿便走,劲风卷处,已朝北疾驶而去,留下战场残局待捕头林兴收拾。

天亮时分,他在群山丛岭中追到火狐崔伟。据火狐崔伟的判断,石轩中已逃人山甲。碧螺岛主于叔初忽然道:“这儿是碧鸡山的余脉,我们打这边走,可以横越碧鸡山峰。且一路搜寻下去,昨晚若非那两个各州双鼠小毛贼绊了一下,就不必多费工夫啦!”

火抓崔伟道:“哦!原来是鲁州双鼠,他们在山左妄自尊大,恶贯满盈,未知后来结果怎样?”

于叙初道:“一个吃我卸掉右边臂膀,还可活命,一个被我用七星掌力震着,虽没打实,料也难逃大限。”

当下他们继续登山涉水,一路追踪,直到经过玄阴教主坛,见着鬼母,代人孤崔伟讨回煌间镇山之宝青冥宝剑,便又做岸地离开,重复追踪。

他们可不知石轩中先是早一步岔到碧鸡山下的副坛去,在山林中见房宇隐隐,人声喧哗,到处张灯挂彩,分明有什么喜庆之事。

石轩中忖道:“这偌大的庄院中,出人之人俱是雄赳赳气昂昂之辈,而且身带刀剑,分明不是好去处!我还是避开为是!”可是奔走大半夜,肚中饥火直焚,十分难耐,寻思了半晌,始终没有动身他匿。

他沿着密林走着,绕到庄后,只见炊烟缕缕,直升上来,更使他饿得难忍,当下便掩蔽着身形,窜到后院墙边。

那儿顺次开着好些门,大概是靠后墙人家的后门,他在一道洞开的后门向内窥望时,只见里面是条通天巷子,旁边是间回房,热气直腾冒出来,厨房内人声隐隐,举眼看见厨房门上有个大竹篮系着,不知拿来装什么用的,此时正空着。他想了一下,涌身一腾,轻轻落在竹篮上,倒吊垂上半身,向国房内看去,一个厨司和两个打杂模样闹哄哄地弄各酒菜。

一个年纪较老的打杂喃喃道:“老王,你看我的记性,怎的现在老想不起我们教主公主姑娘的名字来!”

厨司喝道:“老是念叨什么,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便算是山里的老人,还忘得了她的名字,赶明儿你的姓名也给忘了才好!”

另外那打杂卖弄地抢快道:“她的名字是白凤朱玲么,明天便是教主的媳妇儿,不再是公主了!”

回司喝道:“别大声嚷嚷,她的名字是你喊的么?”厨房门外的石轩中像迅雷轰顶,头脑昏昏,不觉响前道:“玲妹妹……你真个嫁给别人?”

两个打杂端着东西走出去,他猛然一个筋斗摔下来,可没有摔在地上,却如一阵风似地卷入厨房。伸手又住那国司的颈脖,吊将起来,喝道:“吠!快说今日是谁的大喜日子,要支吾半句,我可要把你摔死!快说!”

那回司直着脖子,两脚离地,吓得连声呻吟,他猛然醒悟这样又着那人脖子,教他如何能够说话?

当下把他放在地上,向火砖砌成的大龟伸手一抓,如抓豆腐地弄了个大洞,硬砖在手指经中速速掉下地上。喝道:“你支吾半句,我就这样在你胸前抓个透明窟窿!”

“好……好汉饶命,小的……小的说,今日是教主的女儿朱玲姑娘的大喜日子,好汉不信,到外面一间便知!”

“哼!她嫁给谁?快说!”

“新郎是教主的大徒弟西门渐香主,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好汉烧命!”

他证实了这件事之后,春然像一切都完结和当谈了,激动的情绪反而变为平静。再问明朱玲行礼之地,便转身走出去。当厨司颤抖着走出后门瞧时,早没有了人影。

他到底让鬼母阴姬施展龟山天柱功,在使用与道家罡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期门幽风之时,乘隙撞了半下,堕下千万丈深的悬崖深谷去,瞬息之间,他的身形已隐没在绕崖而飘的白云灰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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