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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广闻大师

广闻大师微微变色,叹道:“贫僧一向自负在阵法之学上,极有造诣。谁知贵庄的这位能人,比我强胜百倍。”

吉祥大师道:“大师若要赐教,便请动手。”

广闻大师道:“我儿了这等阵仗,已改变主意啦!”

吉祥大师讶道:“怎?你不动手了?”

广闻大师道:“正是如此。”

吉祥大师道:“若然如此,大师须得丢弃手中之刀,束手就缚,只怕大师不肯这样做呢!”

广开大师道:“不错「我也不肯这样做。”

吉祥大师面色一沉,道:“那你竟是找我的开心来了,岂有此理!”

广闻大师道:“那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严老庄主或是雷大庄主现身,当面说几句话。”吉祥大师听这话也有道理,便点点头,道:“那要看看雷大庄主见不见你了。”

树影中出现了一个叁句左右之人,身披长衫,雄伟威严,正是独尊山庄第二把交椅的雷世雄。

广开大师稽首道:“大庄主终於出面,贫偕幸何如之。只不知贫僧几时冒犯了大庄主的虎威,竟要扣下贫僧师徒?”

雷世雄道:“大师好说了,本人岂敢轻易得罪。但有两件事,使本人耿耿於心。假如大师不能解释明白,敝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了大师。”

广闻大师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却点头道:“大庄主即管下问,贫僧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大庄主相信好。”

雷世雄道:“那得看大师是不是当真赐予解答了第一件是前此不久,敝庄曾受倭寇侵扰,那海上六大寇居然连成一气,对付敝庄。其後并且有一个姓萧名越寒的高手,精通魔刀,以及激发体内潜能的魔功。这萧越寒的刀下,使敝庄不少人受到伤亡。”

广闻大师万分注意地倾听看,若是看他这等表情,走得相信他根本不知道萧越寒其人其事。

广闻大师道:“大庄主说,这萧越寒竟懂得一种激发体内潜能的魔功?同时又精通一门名叫魔刀的刀法,可是如此?”

雷世雄道:“一点不错,大师识不识得此人?”

广闻大师摇头道:“贫僧从来不识得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他是否易容改装,或是改换了名字。总而言之,贫僧从未踉这一个人打过任何交道。”

雷世推道:“大师回答得很澈底,虽然这话使本人很难置信。”

广闻大师微笑道:“贫僧并不感到意外,大庄主说过有两件事,那第二件又是什?”

雷世雄道:“本人想查究一下大师在几个月前的一段行踪。因为其时本人见了几个人,都蒙住面孔,其中之一,似乎就是大师。”

广闻大师一楞,道:“竟有这等事?只不知是何月?何日?”

雷世雄说出正确的日期,广阆大师小心地回想一下,道:“这可糟了,贫僧其时已离开敝寺,下山云游。这一天大概是在那一座废寺野庙之中,难以查证。”

雷世雄笑一笑,道:“这真是太巧了:以大师这等身份之人,天下寺庙,无不恭敬供养,认为光采之事。但大师居然不驻锡正经寺庙,反而落脚在荒废之地,这话纵然属实,也使人觉得不能置信。”

广闻大师道:“大庄主说得极是,不过你说那些蒙面人之中,有一个疑是贫僧,这话不知有什根据没有?”

雷世雄道:“那人亦精通激发潜能的魔功,而且智过人,与大师甚是相似。”

他不肯详细描述出那一日之事,那是因为对这广闻大师而言,假如他就是蒙面人之一,自然不必细说。假如他竟然不是,亦无须告诉他。何况那一天,独尊山庄以十八名高手围攻罗廷玉,在这十八高手的外围,又有一个百人大阵。此事若由他亲口说出,传扬到江湖中,岂不是十分丢人?广闻大师道:“贫僧已是百口莫辩的情势了只不知大庄主打算如何处置贫僧?”

富世雄道:“那很简单,木人想屈法驾,暂时住在一处地方,只须一年半载,便能查出大师倒底是不是那个蒙面人了。”

广闻大师第一次皱起了眉头,道:“假如贵庄始终查证不出,贫僧岂不是永远不能自由?”

雷世雄道:“假使大师不是那个人,则那人迟早都会出现,大师何须过虑?”

广闻大师沉吟一下,道:“贫僧纵是不肯答应,只怕亦是徒然,好吧!贫僧运气,但愿那早点出现,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这广闻大师如此容易就答应下来,愿意束手就擒,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雷世雄显然没想到,怔了一怔,道:“大师这话可是当真?”

广闻大师道:“这还有假的?”话声中,已丢掉手中戒刀,面上从容而笑,看来他对这件事甚感坦然,似是深信对方绝对不会加害於他。

雷世雄反而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屈法驾了。”

探手入衮,取再一条很细的短绳,又道:“大师武功高强精深,如果不略加羁绊,只怕敝庄无人可以担当安送大师到另一处地方的重任。因此之故,在下不能不得罪大师,须得暂时缚起双手。”

广闻大师一眼望去,道:“这可是用铁线蛇皮,加上最好的丝麻织成的捆仙索?贫僧久闻此宝之名,今日还是第一次目睹呢!”

雷世雄道:“大师见闻广博之极,无怪取此法号。不错,此绳虽是貌不鹫人,但却算得是一宗宝物。

不但坚轫无匹,刀剑难断。同时本身具有弹性,一旦绑紧,除了打结之人,绝对解不开。这是那铁线蛇皮的妙效,如若不是顺看结法去解,永远解不开。”

他微微一笑,又道:“以大师的身份,在下如若命别人动手,殊属不敬。因此之故,在下打算亲自打结。假如大师不见怪的话,在下就动手啦!”

广闻大师双手往背後一负,道:“大庄主言重了,请吧!”雷世雄走过去,动手捆缚。

心中却禁不住泛起了一个疑问,忖道:“端木芙曾预言可以生擒秦霜波和广闻大师,果然一如她之所料。这真是十分奇怪之事,秦仙子且不说她,且说这少林高手,如何亦肯束手就擒?唉这事既教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我万万想不到竟可以亲手捆缚这位少林高手,实是一大异数?”

广闻大师等他缚好之後,这说道「大庄主,贫僧料想端木小姐必有见面之意,贫僧亦甚愿拜晤於她。”雷世雄道:“不错!大师请这边走,在下亲自领路。”

他当先走去,广闻大师在後面跟随。至於清水、清木叁僧,则由别人带走,他们已得师父吩咐,是以毫不违抗。别的人都没有跟随,他们穿出了树林,走了一段路。

广闻大师但见四下越发荒僻,心下讶然,忖道:“端木芙为何藏身在如此荒僻的地方?”

又走了一里,但见前面树木萧森,一片荒凉。突然野地中出现了一座坟墓,引起了广闻大师的注意。

这座坟墓并不宏伟巨大,但墓碑前却有末熄的95火,因此可知必是有人刚刚上95拜祭。

但时当深夜,又是远离城镇乡村的野地中,更不是什特别节日,焉得有人跑来供95?

况且此墓野草蔓生,甚是破旧,一望而知,总有十年之久。所以又不会是守墓的孝子贤孙所为,假如是新坟的话,那时节最盛行守墓叁年,许多纯孝之人,硬是在父母坟边,搭一间小屋,守上叁年。这等情形之下,虽然半夜尚有95火,也是不足为奇了。

广闻大师掠过此墓时,尽力查看碑土字迹,但不知如何,朦朦胧胧的总是瞧不真切。转到墓後,但见一间木屋,孤独地搭盖在坡侧。木屋内漏出昏黄的灯火,使人更觉得这气氛神秘和诡异。

雷世雄走到屋门,说道:“端木小姐,少林广闻大师驾到。”

屋内传出崔阿伯的声音,道:“有劳大庄主了,老奴先行替小姐谢过大庄主,同时又有请广闻大师。”

雷世雄回头向广闻大师道:“大师自己进去吧,在下失陪了。”

广闻大师点点头,走到门边。那道木门突然自行打开,却只开了一道尺许的缝隙,崔阿伯站在门内,身子挡住了外面的人的视线,没法子看得见屋内的情形。他只好侧身而入,木门砰一声又关起来。

广闻大师转眼打量这屋内的情形,只见靠里面的墙边,有一张方桌,桌上摆看一盏油灯。在桌子左边,有一道窗户,业已打开,隐约可以见到外面黑暗中的树木。桌子之右,有一张木椅,端坐看清丽长发的端木芙。她身披白衣,因此虽是在暗澹的灯火之下,仍然显得十分惹眼。黄衣白髯的崔阿伯急步上前,扶杖站在端木芙椅边。端木芙也睁眼打量着这位少林高手,并不作声。

广闻大师乃是十分有耐心之人,见她不开口,也就默然不语,放眼打量这屋子的情形。

但贝这间木屋之内,只有一张木榻,榻上还有一些被衾等物。显然有人居住宿夜。但是不是端本芙,却不可知了。

过了一会,端木芙道:“有劳大师驾临荒庐,心中实感不安。这间破屋之内,竟没有第二把椅子请大师宽坐,益增歉疚。”

广闻大师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小姐敢是久居此处的?”

端木芙道:“奴家守墓多年,都居住在此地。”

广闻大师顿时大感後悔,心想:“刚明明见到95火,自应猜测到与端木芙有关,而不应轻轻放过墓碑上的字迹是,现在向她打听,未免太迟了。”

端木芙又道:“大师乃是少林高僧,只不知可肯拨冗为死者诵经超渡?以大师的高深道行,自然远胜平常僧道的水陆道场。”

广闻大师道:“这本走出家人份内之事,贫僧如有机会,当必效劳。”

端木芙道:“既然如此,奴家先谢谢大师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既然谈起了死者之事,奴家倒是有些疑问,想向大师请教?”

广闻大师道:“小姐即管下问,贫僧若是能够解答,岂有不尽心奉告之理。”

端木芙沉吟一下,抬头向身边的崔阿伯道:“阿伯!这些秘密不可被外人窃听了去。请你出去门外把守,对了!你先把灯火灭了。”

崔阿伯迟疑一下,道:“外面有大庄主守看,谁能潜近窃听?”

自然他的用意是担忧端木芙的安全,所以借口推托,不肯离开。广闻大师是何等人物,自是一听而知。

端木芙道:“唉!阿伯你为何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事关重大,所以非得你亲自巡视不可,快快去吧!”

崔阿伯被迫无奈,只好伸手扇灭了桌上油灯。屋子内顿时一片黑暗,不过广闻大师不比常人,目力甚佳。虽然灯火乍灭,他仍然不受影响,牢牢盯住端木芙的白衣。在黑暗中,那祗是一团白影,无法看见面目,不过他却敢打赌端木芙全然没有移动过。

崔阿伯一步步走出屋外,木门呀一声开了,旋又关上。广开大师以听觉注意看崔阿伯,清清楚楚听见他脚步声出了屋外。现在屋内只剩下了他和端木芙两人了。

只听端木芙咳一声,说道:“广闻大师,奴家先请问一声,你可识得与奴家同姓的人?”

广闻大师身躯一震,缓缓道:“当然有啦,小姐你在武功一道上,渊知博闻,自然也知道武林中有这一家大大有名的人物。”

端木芙道:“是啊?奴家也听说过,武林之中,有这末一家人,世居南海,武功极强,多少代以来,都领袖天下武林。”

广闻大师接口道:“这一家人世称南海端木世家,贫僧还记得四十年前,曾经见过那一代的主人。”

他的声调忽然变得很冷峻,显示出他心中正泛起了仇恨的火焰。

端木芙哼了一声,道:“只不知这一家人现在都到那儿去了?大师一定晓得一点消息吧?”

广闻大师冷冷道:“不知道,四十年来,贫僧从未听人提起过南海端木世家。”

端木芙道:“这岂不是很奇怪的事?这一家人既然是领袖武林的家派,何以四十年来,全然没有消息了呢?”

广闻大师沉默了片刻,道:“小姐你倒底是谁?打算询问些什?”

端木芙道:“我想知道这南海端木世家失踪的隐情,假如能够见到这一家的任何人,更是乐意不过的事。”

她的声调也变得十分冷硬,使得这间黑暗的木屋内,弥漫看一片森森杀机。

广闻大师重重的咳了两声,这说道:“以贫僧所知,端木世家领袖武林,历时百年以上,大约在叁四十年前,端本世家忽然从武林隐退。”

端木芙道:“这端木世家既是颔袖武林百家,号令中原,何以忽然有隐退之举?”

广闻大师道:“端本世家虽然号称领袖武林,其实那只是一句推崇称誉之言。事实上武林形势,从来是波翻浪涌,各自为攻。端木世家既不能以一纸之令,使天下各门派遵守奉行,亦一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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