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罪在一人(3)
广闻大师道:“小姐好说了,也许贫衲只是过虑而已,但诚如小姐早先所言,贫衲如果眼见小姐没有可靠的把握使宗旋有一段时期无法炼功的话,贫衲为了本身利害,非得取他性命不可。”」崔阿伯怒道:“你敢?我老头子先杀了你!”
端木芙摆摆手,阻止崔阿伯说话,道:“就算我没有把握,难道大师就当真不给我这个面子麽?”
广闻大师沉默了一下,这才叹口气,道:“好吧!小姐看着办就是了。”
房中除了广闻大师之外,别人都没有什麽异议。端木芙走到床边,看她那娜步态,如弱柳摇风,谁都不敢相信她自己有本事禁制宗旋。
端木芙回眸扫掠众人一眼,说道:“广闻大师还未把那漏洞说出来呢?”
广闻大师道:“贫僧想到假如严无畏出手破法之时,他随便先挑选我们之中的一个,却恰好碰对了,这一来,最多也不过叁两个月时间,宗旋即可恢复自由。”
端木芙道:“有叁两个月时间,你还未能完全恢复功行麽?”
广闻大师道:“这时间当然不够啦!”
端木芙道:“那麽我唯有亲自出手,教严无畏大出意外。他一时从你们五人身上着想,寻求破法。等到他查明不是你们五个人的家数心法时,巳经是一年以後的事了!诸位认为此计行得通行不通?”
秦霜波淡淡道:“以严无畏的狡诈多智,说不定他第一次出手,就拿你作对象!”
端木芙道:“多谢秦仙子提醒,不过这也够他受的了,因为这麽一来,严老贼更加大上其当。”
她得意地笑了一笑,又道:“寒家的武功心法,严老贼也深悉。因此现在虽是由我动手,但事实上我仍然是代别人出手,因此之故,严老贼万万想不到这里面如此曲折复杂,竟然有枝外生节的奥妙在内。”
罗廷玉关心地望着她,说道:“你既然自认不谙武功,因此即使是施展贵府的心法绝技,亦未必办得到。何况还是代别人出手,你办得到麽?”
崔阿伯立刻顶撞过去,道:“我家小姐有什麽事办不通的?你等着瞧好了!”
回应人:尤里安发言时间:1998六月05日,23点03分48秒端木芙忙道:“阿伯,您老人家万万不可替我得罪人,等见到严老贼时,你狠狠的骂他一顿,方合道理。”
罗廷玉微微一笑,眼中透出温柔的神色,说道:“端木小姐即管施为,旁的事不用垩心。”
疏勒国师看了他的神色,忙又转头去看端木芙,但见她怔了一怔,心中便暗叫不妙,想道:“看这情形,端木小姐迟早会投入罗廷玉怀中。”
幸而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秦霜波乃是罗廷玉的伴侣,天下皆知。假如秦霜波当真肯嫁给罗廷玉,则端木芙仍难夺得罗廷玉。饶是如此,也足够使疏勒国师惴惴不安了。
他迅速转念道:“假如我暗助严无畏一下,使他不致立刻被这一干人击溃,则端木芙倚赖我的时间加长,我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获得她的芳心了!目下最简便之法,莫若暗暗去七成内功,让宗旋能运集一点力量,抗御她的禁制手法。如此,则宗旋事後不须多久,即可修炼复元,……”
这也就是说,宗旋早日恢复功力,则严无畏仍有这等有力臂膀,便不致於很快溃败了。
心念转动之时,指尖已透出一缕劲力,击中宗旋。由於他原本就站在榻边,加以四肢不动,因此他发出过劲力之事,谁也无法觉察得出。
但听端木芙说道:“疏勒国师,请到这边来一下。”
疏勒国师心中有鬼,骇了一跳,忖道:“难道她竟然高明到这等地步?能够看出我的心思?唉!这个女孩子的智慧,实在太高,可真说不定已经猜出我的用心和手段。”
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众人只道他是端一端身份架子,免得好像奴仆似地让端木芙呼来喝去。
是以特地迟一点才上前。因此谁也不曾多想,自然料不到疏勒国师为了私情,竟有这等想法和行为。更想不到他在这俄顷的迟疑中,已转过了不少念头。
端木芙似乎没有疑心,笑着向全屋之人说道:“奴家请诸位听从我一事,但事先声明,此举绝对不含半点恶意。希望诸位不要生出误会才好。”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请诸位转面向着门口,不要瞧看我如何出手法?”
大家都依她之意,转头向门口望去。约摸过了半盏热茶时分,端木芙笑道:“行啦!”
声音中透出疲乏之意。
众入转头望去,但见她坐在床上,崔阿伯站在一旁,伸手轻轻拍向她背上。大家都看出崔阿伯乃是以本身功力,帮助端木芙血气运行,以便恢复体力。她那对明亮澄澈的双眼中,神色大见憔悴。
罗廷玉首先说道:“这等上乘武功手法,极是耗损元气,无怪端木小姐显得如此疲乏了?”
言下之意,大有怨她不该亲自出手的怜惜味道。
端木芙投他以感激的一瞥,道:“不要紧,我歇上一阵,便能恢复了。”
她转眼向疏勒国师望去,温柔地道:“国师,请把宗旋穴道解开,以便进行询问。”
疏勒国师虽然也充满了怜惜之意,但他却没有表示出来,依言走过去,出手解开穴道禁制。宗旋在榻上转侧一下,睁开了双眼。
端木芙向广闻大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少林高手,毫不客气,迅即走到榻边,面色凝重地望住宗旋。
宗旋已暗暗运功测探,但觉丹田间一片冰冷,完全提聚不起那口真气,当下叹一口气,道:“我的武功已受禁制了,是谁下的手呢?”
他的目光从广闻大师看起,一直看遍了全屋之人,又说道:“只有端木小姐鬓边额角热汗未乾,同时又显得十分虚弱,相信必是她亲自动手的了,对不对?”
人人都默不作声,端木芙乏力地道:“我们不会告诉你的,现在还是请你留心听那广闻大师的问话,迅予答覆。然後就轮到我了。”
宗旋道:“不错!一定是你了?唉!我可万万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本事呢!”
端木芙淡淡一笑,道:“你不知道我的事还多着呢?”
广闻大师重重咳了一声,引起对方注意,这才说道:“宗施主,贫僧请问一声,你方才施展催发潜能,的神功时,所施展的剑法,当初修习之时,严无长老施主可曾对你有所告诫麽?”
宗旋道:“有的!”
广闻大师道:“他的告诚是什麽?宗施主可肯坦白说出来?”
宗旋寻思片刻,才道:“不是我背後大胆议论师尊,事实上,这件事是他做错了,假如他把这剑法以及神功的来龙去脉完全告诉了我,则我在这种有关的场合中,决计不会使用。
这麽一来,今日的局势,便不致於演变成这等地步了。”
广闻大师道:“这话很有道理!”
宗旋道:“当日家师传艺之时,只说这门武功和剑术,除非在生死存亡之际,方可施展,平日行走江湖,万万不可抖露。”
他苦笑一下,又道:“这话只不过使我慎於使用而已,并不曾多想,那知其中关系重大,竟然变成了某种重要证据……”
广闻大师道:“宗施主还未透露这一路剑法,其中含着敝寺的六大绝招,如何会到了令师手中的?”
宗旋道:“你心中一定会想得出,如何才会到了家师手中,那便是答案了,何须我再晓舌?”
广闻大师不满地摇摇头,道:“阁下这话未免太玄虚了,假如我心中有两叁种想法,便如何是好?”
宗旋道:“实不相瞒,连我也不知道贵寺的绝艺,如何会到了家师手中的?家师为人沉默寡言,而又有通天澈地之能。在我心目中,他老入家莫说区区一点武功,就算是更困难之事,亦能办到。”
广闻大师立刻退开,道:“既然你这麽说法,贫僧已不便再盘诘了!但愿将来贫僧不能证明你确知此事才好!如若有证据显示阁下晓得此事的底细,那时对不起,贫僧可要把阁下视为一钱不值的卑鄙之徒了。”
宗旋不作声,谁也不知他心中转些什麽念头?是不是他本来知道,所以广闻大师这几句话,使他悚然而惊?抑或他的确不知,而故作这等神态以淆惑别人?疏勒国师突然哈哈一笑,使众人都讶异地向他望去。
他接着说道:“广闻大师,你究竟是真的想知道麽?”
广闻大师道:“自然是真的了。”
疏勒国师道:“既然当真想知宗旋有无说谎作伪,为何不向端木小姐请教?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她回答得出来。”
广闻大师纵然不想听这等猜度之言,然而疏勒国师既然这样说了,他自是不便拒绝。否则便变成不相信端木芙有这等智慧,无形中得罪了她。
当下稽首道:“端木小姐也听了疏勒国师之言了,只不知你可肯赐教?”
端木芙道:“大师好说了!以我想来,宗旋一定不知道内幕,事实上,严无畏正是故意使他不知,以致出现了今日的局面。”
这话大是惊人,因此广闻大师和宗旋都愕然的望住她。广闻大师眼中露出敬意,道:
“请问小姐,严无畏此举有何作用?”
端木芙道:“他要你迫究绝技外的责任,此举一定可以使你少林寺纷扰不安,甚至酿成门户内的流血惨剧。”
宗旋哼一声,道:“端木小姐这话不觉有点耸人视听麽?家师如何料得到有今日的情势呢?”
端木芙道:“不错!他料不到今日的情势中,加上了我在内,所以能指破他的阴谋。如果按照当日的情形来看,你早晚会在少林派高手之前,露出了这路剑法,而对方追究下去,便得引起了他们寺内的巨变大祸了。”
广闻大师悚然而凛,忖道:“不错!不错!假如我追究下去,势必要召开长老会议,对方丈大师有所指责,甚至使他蒙上嫌疑,演变下去,可能会迫令他退位,而方丈大师的左右亲信,势必怂恿他反抗长老会议,本寺这一场大祸,最後变成什麽样子,殊难逆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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